校服绅士 作者:曲小蛐

    &校服绅士——曲小蛐(24)

    郁睿正要反应,老道士那边嘀嘀咕咕念念叨叨的过程终于结束,一块算子晃了出来掉到他的八卦图上。

    有了。

    老道士拿起来,摇头晃脑地说: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也。

    老道士神秘兮兮地念叨完,睁开一只眼瞄向两人,不无得意地问: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郁睿眉尾一抬,侧身看谢黎,大意是约我到桑中,邀我到上宫,送我到淇上。听词风语境,像是《诗经》?

    谢黎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接了话,《诗经鄘风桑中》。

    老道士:

    郁睿皱眉。

    他转回头,在心里思考着从哪里安排出时间应该把诗三百好好学一遍了。

    老道士懵了好几秒才捋了捋胡子,尴尬地笑,你们两个看着年轻,学识倒是不浅嘛。

    郁梨蹲在摊子前正好奇地研究着上面的八卦图,闻言抬头,爷爷,我哥哥是年级第二,谢黎哥哥整天睡觉,还是年级第一呢。

    老道士:

    郁睿:

    毫不知自己又戳了哥哥一刀的郁梨说完以后,又好奇地问:不过这个诗经的句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老道士轻咳了声,终于有点回到自己地盘的庆幸,他面上正色。

    按照姻缘来解呢,这个婚姻是终身大事。爰之,不得以逾越、不正、强行等手段行之。必须以正当方式取得对方之芳心、在两相情愿之下完成。如违反上述原则行之时,虽结合,惟两者之间貌合神离,良缘亦为此破坏无遗。

    郁梨跟着摇头晃脑地听,听完以后还是很茫然,扭回头去看身后的两个人,哥哥,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问完以后,郁梨才发现郁睿的表情和平常不太一样还是在外人面前那样淡淡的,没什么太多情绪,但是眼神却好像有些微妙地移开了。

    而谢黎的表情,就更加

    老道士没察觉那么多,还在继续说:这个,如果转换到朋友之间的关系上,那么

    不用转了。谢黎突然开口打断。

    啊?老道士一懵。

    郁睿此时也回过神,他神色有些不自在,伸手拉起郁梨,好了,现在你满足好奇心了吧?跟爷爷道谢,我们应该回家了。

    郁梨只能恋恋不舍地跟老人道了声谢谢,然后就被郁睿拉着快步离开桥下。

    谢黎没急着走,从钱夹里拽出张粉票子,他拿起那枚算子看了两秒,才用它把钱压在卦摊上。

    谢了。

    老道士心虚,哎哎,说好免费算的,而且也用不上这么多。

    应该的。

    谢黎起身,插着兜,不紧不慢地跟上那道背影。

    谢谢提醒不然我真快要忍不住了。

    ?

    老道士茫然地看着最后走的年轻人的背影,回过神来他挠了挠脑袋。

    是错觉吗?

    总觉着这年轻人走之前的那句话,带着股子咬牙切齿的,饿劲儿。

    这是馋什么呢

    老道士百思不得其解地收了摊。

    新的周一到了。

    谢黎今天到校格外晚,几乎是踩着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进的教室。

    他是从后门进的,老师也司空见惯,只当没看见,继续上自己的课。郁睿倒是瞥见了,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因为课堂纪律班长以身作则,忍到了课后。

    下课铃声打响,郁睿放下笔。他迟疑地坐了两秒,刚想转身,就见班里卫生委员小心翼翼地挪过来。

    谢谢黎同学?

    谢黎今天的校服外套难得没麻袋似的盖在身上,而是套在身上的,不过这也没耽误他睡觉。

    卫生委员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好意思,喊人的声音越来越低。

    郁睿听不下去,侧过身笑意淡淡地问:你找他有事?

    啊?是上周旁边那排的擦黑板轮值已经结束了,这周一该从谢黎这里开始了。

    郁睿扫了一眼黑板,上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最喜欢板书而不爱用多媒体,此时黑板上挥挥洒洒的全是大段的粉笔字。

    郁睿站起身,他的值日我替他做吧。

    啊?卫生委员惊讶地看向郁睿。

    郁睿温和笑笑,谢黎同学上周右手手臂弄伤了,没办法擦黑板。

    啊,这样,那谢谢班长。

    没事。

    郁睿把桌上的习题册合起来收好放到一旁,便离开座位走上讲台。

    他拿起黑板擦,开始工作。

    教室里起初就是正常的课间,后面不知道哪个福尔摩斯从卫生委员那里或者自己发现了郁睿在代替谢黎做擦黑板值日的事情。

    没一会儿,半个教室都一边盯着他们郁校草擦黑板的背影,一边议论起来。

    今天不是应该轮到谢黎值日了,郁睿竟然是在帮谢黎擦黑板吗?

    他们俩到底是朋友还是情敌啊,真是看不懂。

    郁睿人也太好了吧,之前谢黎都那样挑衅他了,他还不生气?

    是啊

    一句接一句的郁睿往耳朵里钻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后排有个听见这词就自动竖起雷达的人慢慢坐起身。

    谢黎漆黑着睡意尚有些惺忪而低沉的眼,绝佳的听力从那些议论声里捕捉到几个关键信息后,他撑着桌子起身,懒洋洋地走向前。

    讲台上,郁睿只当做听不到教室里的议论。

    黑板已经擦到最上面。

    语文老师个子很高,写东西还喜欢顶着黑板上沿开始擦黑板时,离得太近粉笔灰扑脸;退开半步的情况下,以郁睿的身高擦最上面一排的字也需要伸直手臂才够得着。

    郁睿正皱着眉考虑要如何建议语文老师时,突然听见身后教室里有人低呼了声。

    郁睿手指一停,下意识想回眸去看。

    只是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他的身后,一道身影完全覆盖上来

    温热的手掌覆住郁睿的手背,修长有力的指节从郁睿的手心里勾出黑板擦。

    !

    郁睿蓦地僵在原地。

    而某人的呼吸在他颈后拂了过去,带着灼人似的烫,还有初醒的睡意未褪尽的沙哑声线。

    一醒来就让我看见你在黑板前腰细腿长地晃

    那个声音哑然地笑。

    太刺激了吧,班长?

    第34章

    全班是看着谢黎突然起身从最后一排走上讲台的,也是看着他直接略过放在讲桌上的第二只黑板擦,没任何征兆地走到郁睿身后,以那高出十几公分的身形把他们郁校草遮了个严实,然后一抬右手,从郁睿手心里把那只黑板擦勾进自己手中的。

    台下在最初因谢黎突然出现这波带来的惊吓消去以后,同学们看着讲台上那郁睿上身被谢黎完全遮住、只有从两条在前两条在后的长腿才能看出确实是两个人前后站在一处的场面,好半晌才低声嘀咕起来。

    所幸谢黎并未停滞太久,拿走黑板擦后,尽管他心底很是遗憾了些,但还是懂适可而止这个道理的。

    谢黎向旁边迈开一步,歪过头对郁睿笑了笑,谢谢了,班长。

    郁睿慢慢抬起视线,冰着眉眼瞥他。

    事实上,郁睿从谢黎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时身影就已经定在黑板前了。

    等谢黎那撩骚的话从他耳后拂过去,手底下的黑板擦也被某人勾走了,他这才勉强回过神。

    而那一刻还被按在黑板上的手指慢慢勾起然后攥紧,郁睿轻吸了口气谢黎脑子有病,他却还记得后面整个是全教室会看见听见他们的动作说话的同学。

    他就算要捶死这个人,也不能在现在。

    到此时,身前身后的空气终于不在某人的压迫感里叫他几乎无法呼吸,郁睿深深地冷冰冰地看了谢黎一眼后,侧对着全班学生的俊脸上,嘴角轻勾起来。

    谢黎同学不用客气,互帮互助。那剩下的你擦完,我去洗手了。

    语气不波不澜地说完,郁睿没给谢黎半点回话的空间,转身离开了教室。

    谢黎就那样看着教室前门,直到那道背影都消失有好几秒了,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低下头哑声笑了出来。

    没有离着近的学生,那笑声又压得低,也就没人听得到,那笑里满浸着何等的愉悦兴味又是透着怎么样的一股子变态劲儿。

    郁睿离开后,谢黎也懒散下来,他还没好的右手始终束手插在口袋里,仗着一米九的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把最上一排擦完,然后黑板擦一丢。

    谢黎垂着那只沾了白色粉笔末的修长有力的左手,懒洋洋地走下讲台,又朝教室外走去。

    直到谢黎离开以后,教室里的议论声才敢稍微大了些。

    不是,我真的人间迷惑,他俩到底是朋友还是情敌?我怎么看着他们随时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但是偏偏下一秒又能立刻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但是的但是,下下一秒,又是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这是什么复杂的爱恨纠缠啊?

    我觉得主要看郁校草的态度吧。谢黎好像永远都那一副模样,除了扔网球那次也不知道班长到底怎么他了。反正谢黎生不生气很少看得出来。倒是班长,他脾气那么好的人,朝谢黎冷了好几次脸了,但又不像是特别要撕破脸的样。

    我倒觉得关键在谢黎哎。谢黎在班长面前跟在我们面前完全不是一个样儿你们不觉得吗?

    没错,我也发现了。我本来以为是他这个学期转性了,但是仔细观察,面对除了郁校草以外的人,他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啊。

    我也感觉是。要是有矛盾也是谢黎挑事你们想想那学生会的学习部竞选,还有上周那篮球斗牛,明显是谢黎挑衅郁睿的。

    班里罕见能聚齐两大校草学神人物,又确实很有谈资,这会儿讨论得热火朝天。

    而其中被多数人关照为罪魁祸首的那位,此时正好不紧不慢地晃悠到这一层的洗手间外。

    德载中学每一层都是大洗手间,两边两排水龙头和池子,多个供水位也方便学生们上下课用水需求。

    这会儿已经临近上课了,洗手间内没几个人除了站在水池前慢条斯理地冲着手指的郁睿,就只有刚好在外面一侧的一个学生。

    看见郁睿后,谢黎长腿一停。

    然后他也不进也不退了,就原地靠到冰凉的瓷砖墙上,眼神沉郁地盯着水池前的那道背影。

    还有背影前的那面镜子。

    谢黎又想起那场校外竞赛上的初遇了。

    更要命的,应该是站在镜子里和镜子外的人既出现在那个会场的洗手间内,透过镜子用苍白俊美的脸和半泛着红的眼角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在那天晚上纠缠进梦里,迫得他后半夜被那入了梦的人勾走了全部的兴趣和注意力,然后一次次把人压在镜子前

    洗手间里原本的唯一一个陌生学生突然从谢黎身旁走过去,打断了谢黎的思绪。

    谢黎沾了白色粉笔末的修长指节在空气里虚握了握。

    梦里是没有声音的,除了那张深刻得像是刻进记忆里的脸,那些他想听的压抑的会被他死死按住的呜咽还有松开的某一瞬会带着颤栗喊出来的声音,在梦里全都没有。

    所以他才会被折磨得快要疯了啊。

    谢黎在心底缓舒出一口气,抬眼。

    他看着郁睿擦干净手,冷淡着眉眼走过来,然后突然拎起他的校服衣领把他斜着掼到旁边墙壁上。

    谢黎早有察觉,但毫无反抗。

    直到那声背脊撞在冰冷坚硬的瓷砖墙上发出来的砰的闷响后,混着后背的旧伤冲上来的闷疼和笑意才混织着,从他低下头的唇角里逸出。

    谢黎半垂着眼,视线慢慢描摹过郁睿在独处时再也不能完全藏住恼怒冰冷情绪的脸。

    谢黎轻舔过犬齿的齿尖,然后笑起来。

    班长,这么大火气?

    你刚刚在教室里是做什么?郁睿微微咬牙,冷着声音。

    没做什么啊。谢黎右手单手插着口袋。微微停顿后,他做出恍然的神情,啊,你说那个吗?但我也没办法,情难自禁。

    !

    郁睿攥着谢黎领口的右手蓦地收紧,有那么一秒他几乎要提拳打上去了,但是记忆力极好的脑子在第一时间把谢黎方才那声藏在笑里的闷哼声拉了回来。

    郁睿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谢黎始终藏在口袋里的右手和右臂。

    看什么呢。谢黎突然向前微倾身,笑着问。

    郁睿身影一僵,片刻后抬眼,他捏紧的指节被他调动着理智一点点压下来。

    最后郁睿垂手,退开半步。

    他冷着眼睖向谢黎,你身上的伤好了?

    谢黎一顿,点点头,嗯。

    那你右手为什么要插在口袋,今天来学校为什么还要穿着外套?

    这样帅。谢黎回得面不改色。

    郁睿咬咬牙。

    几秒后他冷冰冰地笑了下,突然没什么预兆地伸出手去,在谢黎右手肩膀位置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到底还是来得突然,谢黎没来得及压住情绪上那点疼意带来的本能反应他微皱起眉。

    而郁睿笑意更冷,这叫好了?

    谢黎耸耸肩,懒洋洋的又欠揍,不是怕坏了你兴致吗?

    郁睿本能觉得这人在挖坑,直接装作没听见,在自己伤没好的时候这样挑衅我,你是真觉得你现在也打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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