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理大人要休夫 作者:续鹜短鹤

    &政理大人要休夫——续鹜短鹤(16)

    他还想着万一沈明煜后面不要了,就把长命锁熔掉给顾云做嫁妆。

    李溶溶掏出荷包里的钱:你看这些够吗?

    徐意盯着荷包里的整锭银子和零碎的散钱,脱口而出:傻啊,这些钱你怎么能拿出来给沈明煜赎东西!

    李溶溶刚成亲,哪里会有这么多银钱,徐意算来算去钱就是李溶溶这几年攒的压箱钱。

    李溶溶对徐意的疑问不做回应,只道:够吗。那块长命锁对他来说很重要。

    不然沈明煜怎么会突然想起做小生意赚钱。

    徐意追问到底:这就是你的傍身钱,对不对?

    李溶溶没吭声,低着头看手里的钱:不够吗,还差多少?

    ☆、生辰

    徐意真是替李溶溶怄气,想起顾云来,将来顾云要是做这种事,他得心疼死。

    那也不急于一时,徐意苦口婆心劝他道:我好好收着那块长命锁,让沈明煜自己去慢慢攒。

    李溶溶眼神有些落寞,只怕沈明煜是等不及。他天天去海边逛,其实是想遇到一艘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既然和他成婚,自然我的钱也是他的。

    徐意无奈叹气:只盼你将来不会后悔。

    李溶溶最终还是称了心意,拿着长命锁高高兴兴回去了。

    ............................

    回来了,沈明煜站在门口看着李溶溶,不知在想什么,眼里含满笑意。

    嗯,李溶溶闻声,点头抿嘴,悄悄把手上长命锁背到身后去。

    正好,面也煮好了,沈明煜回到灶台上,揭开锅盖:就等你回来。

    一碗素面,淋了香油和葱花,上面盖着煎的金黄的鸡蛋。沈明煜把李溶溶拉回桌子上,看着他道:吃吧。

    不知道顾子清那匹千里良驹还给自己留着没有,将来一定还有机会骑着它走遍御国每条熟悉的街巷。

    李溶溶夹着筷子,对沈明煜突如其来的这碗素面惴惴不安,抬头小声问:怎么突然想起吃面了?

    沈明煜咳嗽两声,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吸一口面条:祝我长命百岁,祝你,还有我远在大海对面的家人平平安安。

    今天是你的生辰,李溶溶刷的站起来,捧着面碗红了脸,万分庆幸今日去徐意那里。

    见沈明煜点点头,李溶溶拿出长命锁仔细放在桌面上,道:祝你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金晃晃的长命锁十分惹眼,沈明煜一把拿起来在手掌心中摸索,道:你赎回来了。

    长命锁上有菱角的地方早已被磨损的失去光泽,不知李玲兰多少日子里偷偷拿出来瞧,希望沈明煜平安长大,无病无灾。

    其实我可以自己.....,沈明煜声音有些哽咽,不知如何感谢李溶溶,他指腹不断摩擦着长命锁,好像摸着这块长命锁就是和一家人在一起。

    李溶溶低头吃一口长长的面条,也不咬断,咽下去才慢慢道:我知道你在攒钱,早晚要赎回来,早些也让你安心。

    远在他乡,一定会想家。长命锁权当沈明煜的念想,他也一定很着急。

    沈明煜摸了一把脸,调整情绪道:溶溶,我想出去挣钱,是希望咱们过的好点,你别那么累。现在除了这些,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李溶溶摇头,现在的一切他都很知足。

    生辰上感怀落泪不太吉祥,他喝一口面汤放下筷子,笑道:这不算贺礼。

    在祈灵岛,柔身儿会给夫君亲手织双云袜作为生辰贺礼,虽然他以前没织过,但可以学,想学永远也不晚。

    他红着脸继续道:现在我拿不出来,后面一定给你补上。

    沈明煜阴霾的心境被他一扫而光,笑了笑,在御国,云袜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做了穿,,因为布料寻常,印花简单。

    沈家的吃穿用度虽然算不上煜国上等,但也是由花鸟纹锦制成,整块料子用六种不同色彩的线缝制,图案各异,组织紧密,配色协调。

    不急,咱们往后日子长。

    沈明煜这句话简直像是定海神针,他伸手在李溶溶鼻尖上勾两下。

    李溶溶鼻尖吃面热出一层薄汗,立马缩头看沈明煜:快吃面吧。

    闻声,沈明煜低头搅拌面条,缓声问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素面的汤很简单,但是很入味,加了葱花更香。

    李溶溶呼呼把面汤喝完,放下碗,小小打了个嗝:冬至。

    冬至时节,遍处落雪。那时候同家人赏雪赏梅,虽然周遭树木凋零萧瑟,却别有一种清冷淡然的意境,再温壶好酒,可谓快哉。

    沈明煜入定,开始回想起往事来,那些洒脱不羁的日子。

    李溶溶催促沈明煜快些吃面,看他一副飘飘然的神情就知道书生毛病犯了,指不定脑子里想着冬至多美的画面,可阿爸却说自己是在冬天来要债的。

    冬至发动苦了刘霖,那时候干冷异常,积雪有半人深,冻的襁褓里的李溶溶差点背过气去。

    织袜提上日程,沈明煜借着生辰由头,让李溶溶第二天酣睡到晌午才睁眼,身下一片狼藉,他除了累,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沈明煜食骨知髓,那雨不断地冲刷着新叶,却因太过娇嫩而弯了枝叶,直到被风和雨吹打的瘫软在泥里,狂风暴雨才肯缓些。

    好不容易爬起床,吃了几个番薯,拿着针线去找顾云,他实在想不起来还和谁熟稔到教自己这些。

    ...................................

    顾长柏你喝成这样做给谁看,树林中徐意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吼地上顾长柏,他躺的歪七扭八。

    这是条小路,来往的人很少。

    顾长柏扭动着身体想爬起来,试了两下没成功,干脆躺回地上。他指着徐意道:我喝酒怎么了!你敢管我?

    徐意气的眼睛发红,看顾长柏那副挑眉瞪眼的嘴脸,眼里尽是怒火:我不管你,喝死你。刚才你又给了李雪琴那小贱人多少银子!

    顾长柏把空的酒坛子砸碎在地,哼了两声,满嘴醉气,不耐烦道:徐意,你个什么玩意儿自己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

    徐意听到这儿,气极,眼泪不争气刷刷往下流:我哪里对不起你,要不是有云儿,咱们早就一拍两散。

    可不是吗,这回顾长柏终于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东倒西歪地靠近徐意,对着他的脸吐一口酒气,嘲讽道:不是有云儿,你早就和顾刻元跳到海里游到对面岛上去了,是不是?

    说完,顾长柏笑得弯腰,嘴里絮絮叨叨重复:对,你们游到对面私奔。

    徐意用袖子擦干净脸,觉得顾长柏不值得自己置气,深吸几口气怼回去:你别恶人先告状。这些年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倒是你成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也认了,只想安安稳稳过好日子。但你怎么能把我给云儿攒的钱偷拿去接济那个小贱人!

    顾长柏喝了酒脑袋一团浆糊,拍拍徐意肩膀,把憋在心里的那些话一股脑倾诉出来:身体是没有,心呢。

    林中寂静,二人的粗喘气声都异常清晰。

    我承认当初是我卑鄙,拿了钱孝敬你爹,横插|你和顾刻元一脚。但当初在你家帮忙采药,我第一次见你就是真心求娶,顾长柏抓住徐意的右手,用力攥紧杵着心口:这么多年,这儿就是放不下!我在外面怎么玩,你都不在乎!

    徐意侧开身子,被顾长柏身上恶臭的酒气熏的头疼,淡然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听罢,顾长柏蹲在地上,捂住眼睛隐忍的抽泣起来:这么多年,为什么我们只有云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请教

    徐意愣住,自从生下顾云,每次做完那事他都会喝药避孕,药喝久了他慢慢发现自己很难再有孕。

    不过我不在意,顾长柏坐在地上摆摆手:海神是公平的,他顾刻元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刻元晚于徐意成婚,后来妻子难产而死,他就再也没有成亲,至今孑然一身。

    过去那些事儿如今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徒增心堵罢了。

    徐意眨了眨眼,有些妥协道:我不想再提这些,我累了,他弯腰扶起地上顾长柏,声音平平道:回去吧,云儿给你留了饭。

    顾长柏借力站起来依靠着徐意,走几步转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们永远也不可能,除非他顾刻元被唾沫星子淹死。村长强抢别人家的夫郎。

    他说完止不住一长串大笑,那声音让徐意听的心力交瘁。

    好像他们都违背了好好过日子的初衷,慢慢走近死胡同。

    太阳穿过树叶,散晃在林子里,光影斑驳。

    李溶溶在树后站会儿,等背后热气散去才慢慢向徐意住处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能过一日是一日。

    李溶溶在门口敲了会儿门,半晌喊道:徐大夫在吗。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顾云越过院子打开门,看见李溶溶,惊讶道:溶溶,你怎么来了。

    顾云迎李溶溶进门:天儿这么热,我刚好冰镇了西瓜,你等等。

    不用不用,李溶溶摆手婉拒,他今天过来也没拿东西:我不热,最近有些咳........。

    他望着切的大块水红的西瓜,收了声,看起来很甜很好吃。

    吃一块没事儿,天这么热,再说阿爸只准我吃一块,放着也坏了,顾云笑着递过去西瓜:我爹昨天从瓜地里亲自选回来的,他很会挑西瓜。

    李溶溶放下篮子,不客套了,接过西瓜咬一口:真甜。

    李溶溶挨着西瓜头从头啃到尾,吃的干干净净,连水汁也很少撒地上。

    他吃完把西瓜皮扔进鸡圈,在袖子上擦擦嘴回头看顾云:这西瓜在哪家买的,贵吗。

    我爹好像是在华小娘家买的,顾云拉他过来坐下,摇头道:不知道价钱,应当不贵。

    李溶溶坐在凳子上提起篮子,摸过荷包和篮底,一分钱没带,除了几串糖葫芦。

    他惋惜的摇摇头,一边拿出篮子里的针线和布料:我想给明煜绣双云袜,只是我不大会复杂的花样,想请教你。

    李溶溶把篮子底下的水果糖葫芦拿出来递给顾云:他新做的,你尝尝。

    竹签上窜着五个通草果,在糖衣的包裹下通透红亮。

    顾云拿过来咬下一口,通草果的肉呈乳白色,口感滑嫩,口味香甜,加了蜂糖更是去掉外皮的些微苦涩,他惊讶道 :好吃。

    你和沈大哥生活在一起天天都享口福。

    李溶溶把针线抓出来,低头笑嘻嘻回话:嗯嗯。

    看他一副小媳妇样儿,顾云心底有些发酸,他搁下糖串把李溶溶手里的布料拿起来仔细瞧:其实不难,一个时辰你就能学会。

    李溶溶拿起穿好的针线,递给顾云,很快跟着顾云的手势捣鼓起来。

    院子里有棵乌杨树,遮出一大片阴凉,风吹的沙沙作响,周围十分静谧。

    李溶溶余光扫一眼院子,不经意道:徐大夫呢。

    顾云正指出李溶溶缠多了一圈的线,待他改正过来才道:爹爹喝醉了,阿爸在给他擦身子。

    哦,李溶溶答应着低头不再做声,专心学绣法。

    认真起来时间过的特别快,顾云揉了揉眼睛,看李溶溶手上绣的初步成型的刺绣花卉,夸赞道:真不错,第一次就缝成这样。我当时学了好久,挨阿爸好多教训。

    是你教的好,李溶溶的食指腹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下,闻言,手指捻捻衣服缓和一点。刘霖从没教过他这些,有很多柔身儿的生活本领都是李溶溶自己摸索出来的。

    刘霖觉得日子只要过得舒心,不必拘泥于繁文缛节。可是,李希润该学的一样不少,虽不是刘霖亲自教的,也请了隔壁婶子手把手教李希润。

    两人静静地坐着低头缝云袜。

    云儿,把这些脏衣服拿出去,徐意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李溶溶敷衍的打了个招呼,把手中衣物交给顾云。

    李溶溶刚站起来想和徐意说上两句,可徐意放了衣服就转身进屋,他只好放下针线帮顾云匀出些衣服抱住:放哪儿。

    顾云走到檐下一个大竹筐前:就这儿,等会儿有人来收。

    谁来收,李溶溶抱着衣服有些好奇,他很少和村里人来往,很多消息都很闭塞。

    李溶溶住在偏僻处,不常和人走动,顾云想罢,便道:阿爸生我难产,后来就不怎么碰凉东西,我生下来身体不大好,阿爸也不许我经常碰,说对以后怀孕不好。

    李溶溶放进竹筐衣服并拢在一处,听他继续道:村里有专门帮忙收洗衣服的,每次要的银钱也不贵,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也还不错,如果一次帮忙多洗几家,收入可观。

    他们不怕衣服被偷?

    顾云摇头:出钱洗衣服的人家也不差钱,况且村子就这么大,他们一般都是清早起来如厕顺手搁在门口的,来收衣服的都是同一个村子,路上遇着谁偷穿了自家的衣裳抓起来可是要送到村长家一顿好打,不值当的。

    原来是这样,李溶溶点点头和顾云坐回原处,他捧着布料低头咬断线,继续绣花道:那这些人如何接到生意?

    顾云吃惊:你想做?说完又摇头:沈大哥不会同意的,他们做这个很辛苦,要想揽的活多,很早就要出门收衣服。

    李溶溶搁下针线,指腹摩擦着绣出来的纹理:我就是好奇还有人靠洗衣服营生。

    顾云接着拿通草果吃一口,含糊不清道:那些门口挂着灰色牌子的就是要洗衣服的人家,他们会把衣服放在门口,早上有人去收,回头洗好了还回去他们便结账。

    李溶溶点头,把手里的云袜递给顾云看: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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