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理大人要休夫 作者:续鹜短鹤

    &政理大人要休夫——续鹜短鹤(12)

    沈明煜从灶台隔间取出一个盘子,上面有两块蒸糕,道:饿不饿,快吃。

    李溶溶看着盘里蒸的蓬松松的白糕,皮面上撒了几颗蜜枣,不自觉的咽口水,他忙活一早上,什么也没下肚。

    你吃了吗,李溶溶偷偷往门口看,好在新婚时客人不会轻易往洞房走,他伸手拿出一块就往嘴里喂,香香甜甜。

    可是他吃的不□□心,东西还没咽完张口就问:哪儿来的。

    早上我去收鱼,换的一小坨面粉,沈明煜看李溶溶吃的一脸满足,拍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道:以后跟着哥,不会亏待你。

    李溶溶点点头,全当满足沈明煜想要被夸赞的心态,把剩下一块白糕拿起来,很自然地往沈明煜嘴边送:我饱了,这块你吃。

    沈明煜撇开头:我吃过了。再说我不了解你么,这两块顶多让你开开胃。

    李溶溶练就一身装糊涂的本领,当作没听懂沈明煜埋汰他的话,真是不识好人心,手一转吃掉剩下的白糕,拍掉手心残渣,道:让让,我要出去招呼客人。

    洞门前摆放两张桌子,顾刻元,徐意和黄媒婆正好一桌,李溶溶也只邀请他们做见证,另一桌又是给谁布置的。

    顾刻元站在一处空地前,旁边是他令人刚搬来的一尊土像,沈明煜辨别不出雕刻的是谁,只跟着李溶溶跪下磕三个头,然后顾刻元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布条,栓在大门上。

    雨势渐大,滴滴答答打在蓑草上,空气更加凉爽。李溶溶和沈明煜站在洞门口,看顾刻元这一桌吃食。

    你饿不饿?李溶溶问身旁沈明煜,偷看一眼侧边刘霖请来做饭的人,已经在刷洗铁锅,进入收尾阶段。

    沈明煜摇头,见帮工把各色菜也摆在另一张桌子上,道:你呢,那一桌没客,摆上菜可是有什么讲究?。

    不饿,李溶溶目光难掩失望,那一桌是留给家人的,李记奎没来,李希润也没来:原本怕没有请的人也过来蹭蹭喜气。

    刘霖在抹布上擦擦手,扔到一旁,从灶台上走过来笑着往空桌上坐:溶溶,阿爸吃,今天一定要高高兴兴的,千万别哭,哭了可就把送子娘娘哭走了。

    嗯,李溶溶使劲点点头,眼眶惹得滚烫,又眨巴两下把眼泪缩回去。

    沈明煜看刘霖坐着空落落的那桌,明白过来,揽着李溶溶的肩膀:溶溶,自己把日子过得舒心最重要,对不对?

    李溶溶调整好情绪,吸了几口气:明白。

    天色被乌云压的昏沉,雨水积在坑洼处越流越急,雨势加猛。

    刘霖坐在桌上,没什么心思吃饭,前几日便同李希润和李记奎说过,这么大的日子,李希文却病了,李记奎到处找郎中不见好,也离不得家,只给了刘霖一些银钱让带给李溶溶。刘霖站起来往岔路口瞧,李希润呢,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也不露面。

    徐意那桌,黄媒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旁边刘霖觉得自己吃太无趣,端着碗加入他们。

    顾刻元低头喝酒,也不讲话,徐意捡着面前那盘鸡爪子啃的尽兴,也不打扰刘霖和黄媒婆的雅兴。

    一场雨好下,终究是停了。

    趁着雨歇,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帮工简单收拾了顾刻元这桌,来询问李溶溶另一桌饭菜怎么办。

    刘霖在这桌夹了两筷子红烧鱼意思意思,就挤到黄媒婆板凳上。听到帮工讲话,只剩刘霖一个人端着盘鸡肉坐在板凳上,他吐出一块鸡骨头站起来向李溶溶摆摆手。

    李溶溶点头道:端回灶上,今日辛苦了,他把银钱和准备好的半包茶叶和干鱼递过去:没什么好东西,大伙儿分分。

    帮工点头收下钱物,把好菜端回去,转身和李溶溶说了几句吉祥话,笑嘻呵呵走了。

    刘霖也没浪费,吃了顾刻元那桌他们剩下的好菜,拍拍衣袖向李溶溶招手。

    沈明煜正在灶台上忙活。

    刘霖拉着李溶溶的手坐在板凳上。

    阿爸,李溶溶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剩饭,道:怎么了。

    刘霖拍拍李溶溶的手背,握住不放:我要走啦。

    那我送送你,他站起来。

    刘霖摆手拒绝:待会儿还要下大雨,不用送,阿爸是有几句话同你说,你听着就好。

    李溶溶安安分分坐下来,感受到刘霖温热的手掌心,有些微无措,自从搬出来,李溶溶就察觉到刘霖对自己那种理所当然地放任。

    上回看见刘戚山和沈明煜这俩小子,你心里喜欢哪个阿爸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刘霖握着李溶溶的手,常年干活十分粗糙,还有一些茧,以前跟着自己的时候,李溶溶不是这样的。

    见他不接话,刘霖继续道:只是,上回说让刘戚山做你的下家,那是玩笑话,刘霖侧头看着远方天边又要飘过来的乌云:你既然决定同他成亲,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很有可能以后的日子比你之前都要艰难,这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霖笑了笑:更别说以后可能会一张,甚至是几张嘴。

    李溶溶不知如何接话,因为明白刘霖说的这些和自己很遥远,毕竟沈明煜和自己只是假成婚。

    我也知道,你可能会担心沈明煜外在太过出挑自己配不上他。你可千万别这么想,阿爸虽然担心你和寻常柔身儿比有些不同,可是也知道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他会接受你的一切。

    闻言,李溶溶才抬起头来看刘霖,眼里不确定,沈明煜真的会同自己心里对他一样对自己吗。

    刘霖道:再说,如果这小子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不会变着花样给你做吃的。

    阿爸,那是因为我救过他,李溶溶还是不自信。

    刘霖啧了一声,拍李溶溶胳膊,急道:那不一样!你相信阿爸的感觉。

    还有,往后,你们要相互包容,两个人相处近了,会发现很多毛病,你可以选择用自己的方式爱护他,就像他选择做好吃的给你一样,刘霖站起来,看沈明煜在灶台上起开锅盖,往外走:走了,再不走等会儿雨又要下下来了,他按着李溶溶肩膀:别送,沈明煜给你做了吃的,快去吧。

    阿爸,再吃点吧,沈明煜追出来对刘霖道,刘霖摆手:我刚吃饱了,别送,溶溶都饿了,你们俩儿快吃。

    说完他生怕小两口赶路,加快脚步往外走。

    李溶溶盯着刘霖走远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酸酸的,有些舍不得刘霖。他知道自己成了家,就算是假的,往后日子的过法也要变了,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来去无牵挂。

    李溶溶捡起抹布擦桌子,把上面的残羹聚到一块儿,见沈明煜端着两碗焖饭走过来,撑着脸笑道:做的啥?

    专门为你特制,沈明煜搁下碗,米饭底下淋了油炕出香脆锅巴,外面盖的是肉片和青菜。

    李溶溶低头嗅一口,食欲满满,他再看沈明煜面前那碗,眉头一皱:在海边住很干燥的,你不吃青菜,日子久了会生病。

    沈明煜点头敷衍几句,心思放在另一处:刚才你给那些帮工的茶叶哪里来的?

    李溶溶刚吃了半口米饭,肉香浸入米粒中,沾了油香,再咬口青菜,简直是赞不绝口,他边吃边回道:后山上有几棵野生茶树,春天的时候我给围起来,摘的茶叶不多。

    沈明煜嘴痒痒,想起在清风茶楼喝的碧螺春的滋味,婉转道:全给他们了?

    ☆、纠缠

    李溶溶搁下筷子站起来,一会儿从洞里拿出半包茶叶来,用布一层层包好:这是剩下的,你拿去喝吧。

    剩的半包是茶叶尖,明前茶叶,嫩的很,本打算是存起来找集市上爱喝茶讲究茶的老头儿兑换些什么以备不时之需。

    沈明煜隔着布料深吸一口,一股茶叶特有的清香慢慢渗透出来,他收起茶包,又腾手拍李溶溶肩膀:多谢。

    两人收收捡捡一下午总算把住处收的像个样子,虽然多数时候是李溶溶在老老实实干活,沈明煜在一旁插科打诨,无时无刻暴露出他游手好闲公子哥儿本性。

    等到睡觉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二人之间,换做往常,沈明煜和李溶溶闲聊几句倒头就睡。

    如今二人身份变了,都不知道自己别扭个什么劲儿。

    沈明煜睡觉基本占床一大半,留给李溶溶刚好平躺的空间,他从来不觉得两个男人睡觉需要保持距离。

    洞外电闪雷鸣,雷声轰隆隆地听着骇人。沈明煜怎么翻身都觉得别扭,一道道闪电亮的闭不上眼睛。他干脆侧过身对着李溶溶,在略带白紫的光亮中李溶溶脸部轮廓十分清晰。

    男人和男人之间......那个,李溶溶虚着眼睛一看就没入睡,沈明煜突然道。

    他觉得自己有些神志不清,这种氛围下几乎是脱口而出,好在话锋一转,继续道:他们的感情也是同正常人一样,值得珍惜和敬佩。

    李溶溶轻嗯一声,侧过身面对墙:睡吧。

    其实他也紧张,无法入眠,四肢僵硬着无所适从。

    两人就这样干涩的闭着眼,慢慢的雷声收了,闪电也消失,他们渐渐入眠。

    李溶溶天一亮就醒来,侧头看一眼沈明煜,翻着身子还在梦乡。他试图动动下半身,酸麻的无法言表,沈明煜那沉重的腿放在自己小腿肚上,贴着内侧凉快的地方,昨晚沈明煜特地隔开李溶溶一些距离,没想到还是睡成这个样子。

    虽然李溶溶常常早上或者是午睡起来都是这种状况。

    李溶溶艰难的移动自己发麻的腿,他还要去收鱼,还桌凳,捡鸡窝的蛋,每日这样睡在家里,是凑不出什么闲钱的。

    好在沈明煜翻了个身,很自觉挪开腿。李溶溶下床看一眼赖床不想起来的沈明煜,在灶台上蒸上番薯和两盘菜,出门去了。

    天色尚早,下了雨,地上泥泞不堪,李溶溶走的鞋子上全是泥巴,他单手提着木桶往海边走。

    李溶溶走了一小段路,发觉身后有脚步声,于是疾步绕过土坡往旁边一躲,不出片刻,果然有人跟上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着木桶砸过去。

    溶溶,是我。一道身影跳起来,泥巴混着雨水太滑,噗嗤一声摔倒在地。

    李溶溶歪头看,是刘戚山滚落在地。

    他连忙把桶捡起来,站在一旁犹豫要不要扶刘戚山起来。

    刘戚山左腿微残,使不上劲儿,蹬着右腿滑了几下,他满脸通红,只恨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如此没有尊严:溶溶,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你要去收网,先走吧,等会儿太阳大了热,昨日我家里有事,就没能来恭贺你和沈明煜。

    刘戚山身上几乎全部湿透,连头发丝也是紧贴着皮肤,不像是才过来的,李溶溶看罢,伸出右手扶他起来,敛声道:刘大哥,我已经成亲了,往后别再来找我,让人看见不好。

    溶溶,刘戚山右手捏住大腿,声音有些哀求:他不是你表哥。

    见李溶溶不做声,继续道:为什么不等等我,我一定会说服阿爸,刘戚山顿了一下,道:还是说你嫌弃我这条腿。

    李溶溶有些莫名,见刘戚山站稳,便松开手道:刘大哥,我们本就没见过几次,就像朋友一样,如果你觉得是我等不了你,还是认为沈明煜横插一脚,请不要误会,是我自愿和他成亲。

    李溶溶讲完,提着桶继续往海边走,身后的刘戚山没再跟来。

    渔网里很有几条程海银鱼,大螃蟹和一些杂类小鱼,李溶溶高兴的将它们倒进桶中,到集市上换了一匹布料,只可惜没剩钱买鸡崽,床底下那些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李溶溶回到家中,从鸡窝捡了一个鸡蛋,路过灶台时,发现早上出门时蒸的番薯沈明煜动都没动,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没多想,门口桌凳已不见,估摸着他是去还东西。

    剥了一个番薯饱肚子,一边收起沈明煜搁在床头的脏衣服,往井边走。

    原本村里大路是铺了石头面平的,十分好走。奈何李溶溶住在偏僻处,路一直没人修整。

    李溶溶好不容易淌到井边,用皂角搓洗一遍衣服。

    溶溶......溶溶!

    他正打水清洗衣裳,闻声,半弓着的腰直起来,抬头是许久不见的顾云,正朝自己跑过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听着语气有些着急,李溶溶高声问:怎么了?

    顾云隔着李溶溶还有些距离,停下来叉着腰,大声道:沈.....沈大哥,他在池塘里跟顾秦比赛。

    顾秦是顾家村出名的壮汉,一把力气可以举起鼎来,冲着家里有钱,为人霸道蛮横。

    比什么赛?李溶溶把衣服扔进桶里,提起来疾速往家里走,后面跟着顾云,向他解释道:顾秦在村里扬言,如果有人能在池塘里跟他比试比试,打服了他,能随便取走他家里的一样东西。

    李溶溶利索搁下桶锁好门,对顾云道:快带我去。

    日头上来了,天气闷热。

    顾秦门口那口池塘早就干涸,因着昨日下雨,里面全是稀泥。

    顾秦赤|裸上身,站在池塘中央,黄色的稀泥蹭的身上全是。

    沈明煜在对面岸上站着,衣摆扎进腰间,露出白色底衬,这是他穿过来的唯一一件贴身衣物,若是从前,只怕一日换三套也不会眨眼,现在换洗都穿着李溶溶那松垮垮的大裤衩子。

    沈明煜抱臂,盯着池塘中央顾秦:如何才算取胜?

    池塘周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许多未成婚的柔身儿慕名来看沈明煜,这个传言村里长得最俊的男人。

    有些柔身儿还小声议论起来,羡慕没人要的李溶溶走了狗屎运。

    顾秦哼笑一声,伸腿跺脚,泥巴溅出两尺高,手往池塘下面指:把人按进去,岸上的人数五声,没爬起来就算输。

    沈明煜眯起眼,顾秦身材肥壮,单拼力气估计想要赢也得累掉一层皮。他脱了鞋走下池塘,在家的时候是一点脏污都忍受不了,沈明煜挺佩服人的适应能力。

    岸上的人惊呼出声,顾秦直冲冲向沈明煜跑去,扬起了攥紧的右拳。

    沈明煜往左边跳一步,躲开顾秦,下半身被挑起到泥泞溅湿。

    顾秦越过沈明煜,立马刹住脚,转身又往沈明煜处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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