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GL) 作者:三月图腾

    &洁癖(GL)——三月图腾(43)

    阿行,明天我能不能再多吃一根?萧桐吃完糖葫芦,舔着棍子,意犹未尽地问。

    不行,明天你又不用抽血。

    可是我今天被抽了很多血啊,你也看见了,那么大一筒!一根糖葫芦怎么补得回来。

    那我明天让刘阿姨给你煲点益气补血的中药,你喝了肯定能把失掉的血补回来,比糖葫芦有用多了。

    中药啊?萧桐苦着脸,那还是算了吧。

    刘阿姨会做药膳,也喜欢做药膳,隔三差五就给萧桐煲点味道古怪的汤,功效说得五花八门,有没有效不知道,不过把萧桐吃的现在看到个长得像人参的东西都觉得恶心。

    景行笑道:行了,知道你不爱吃,晚饭是糖醋排骨,我做的,这下行了吧?

    真的?萧桐嗜甜,一听糖醋排骨四个字,眼珠子都锃亮锃亮的,按着景行的肩膀,两只眼中认认真真倒映出了景行的脸,景行心头一暖,摸摸她的脑袋。

    萧桐的头发长得更长,柔软温暖,丝绸一样的触感,景行抚摸的时候,萧桐温顺得像一只猫儿,甚至还用头顶蹭了蹭景行的掌心,掌心微微酥麻的触感顺着脉络一直传递到她的心脏,让景行的心脏也跟着微微一颤。

    阿行,明天我想吃三串糖葫芦萧桐腆着脸,露出小小的奸笑。

    景行笑容也在嘴边漾开,对着萧桐期待的目光,红唇轻启,不行。

    萧桐躲开景行的手掌,坐到床那边生闷气去了。

    反正这气也气不了多久,现在的萧桐太好懂了,所有情绪全在脸上,跟小孩子似的。景行笑着摇摇头,给萧桐剥了个柑子。

    这个时候的蜜柑清甜爽脆,又能清火去燥,萧桐爱吃,所以她虽然还生着气,仍然一口一瓣,一下子吃了大半个。

    吃了好吃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晚饭的糖醋排骨,萧桐这下彻底消了气,又和景行笑笑闹闹,更晚些时候,景行读了本童话书哄萧桐睡觉,等萧桐呼吸平稳了,景行才轻轻地放下书,跟萧桐倒了一声晚安。

    景行原想吻一吻萧桐的额头,想想还是作罢了。

    她上次想亲萧桐,萧桐直接从梦里惊醒了过来,脸上惊恐的表情景行至今仍无法忘记,景行不敢再做这样刺激萧桐的事情,于是只拉着萧桐的手亲了亲,放回被子里,便走了。

    再晚些时候,一辆奔驰低调地开进二院,这年头街上开奔驰的多了去了,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所以莫夕原下车时没引起什么注意,只在萧桐病房门口碰到了赵阿姨才被认了出来。

    小姐?这么晚你还来做什么?萧桐她刚睡下呢。

    我路过,顺便上来看看。

    赵阿姨心里嘀咕,莫家最近是要扩展医疗业务怎么着?三天两头路过二院?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听莫夕原这么说,也没再追问下去,只点点头道:那劳烦您在这看会儿萧桐,我去把这几件衣裳送下去洗了。

    好,您也早点休息。

    道完晚安,莫夕原悄声进门。

    萧桐忍受不了黑暗,所以房间大亮,甚至亮得近乎刺眼,萧桐却缩在床角,睡得安稳。

    莫夕原坐在她床边,默默看了一会儿。

    大约是察觉房间里来了外人,萧桐不安地动了动,连翻了两次身,大半张被子掉在地上,萧桐穿着单薄的睡衣暴露在空气中,微微瑟缩了一下。

    莫夕原弯腰捡起被子,给萧桐盖好,时至秋日,夜晚寒凉,她连被角都替萧桐密密地压实了,莫夕原听说萧桐上次发烧就已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哪怕一场小感冒都能要了她半条命。莫夕原自己的身体是很好的,自小锻炼出来的体魄,寒冬腊月只在衬衫外面穿件风衣都不觉得冷,对比之下,萧桐就显得虚弱得可怜了。

    萧桐很瘦。

    是那种苍白又不健康的瘦,下巴尖细,锁骨突兀,薄薄一层肩胛,外面裹着一层皮肉,皮肉外面又裹了一层睡衣,莫夕原仅仅透过睡衣都能看穿这层脆弱的骨头。

    这是伤了元气了,别说只是莫夕原送来的那两根老山参,就是天天泡在药罐子里补,也不定多少年才能补得回来。

    这是莫夕原的妹妹,自己没来得及宠上一日,却在别人那里被糟践得遍体鳞伤。

    所以莫夕原转头看到半夜偷摸着来看萧桐的俞轻寒时,她一腔怒火噌到嗓子眼,要不是顾忌着萧桐睡眠来的不容易,她握紧的拳头早就揍在俞轻寒漂亮的脸蛋上了。

    夕原姐?俞轻寒显然没料到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会遇见莫夕原,愣了一下,你来看萧桐?

    莫夕原目光晦暗不明,两人这么僵持着站了几分钟,莫夕原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来。

    第65章 两个死妹控

    俞轻寒不明所以,见莫夕原脸上表情严肃冰冷, 以为是萧桐病情又恶化了, 二话不说跟莫夕原出去,她不知道莫夕原准备带她去哪儿, 也没多问,跟着莫夕原走, 直到走到长廊尽头, 莫夕原停了脚步, 俞轻寒也跟着停了。

    夕原姐,是不是萧桐

    话音未落,莫夕原一脚踹在俞轻寒身上。

    莫夕原向来表现得温文和善,可也是从小练起来的底子, 更别说这一脚下了狠劲儿,俞轻寒整个人摔了出去, 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保镖见状忙从暗处冲出来阻拦莫夕原, 刚碰着莫夕原, 就被她一手一个全给放倒了。

    俞轻明放在俞轻寒身边的人从来都是优中选优,这几个保镖是俞轻明亲自挑的,都是从小在俞家接受训练培养起来的, 忠心耿耿不说,哪个不是一流身手?几分钟的功夫被莫夕原挨个收拾一遍, 俞轻寒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想伤你们,这是莫家和俞家的事,你们只是拿钱办事的外人, 也不该掺和进来,不如现在麻溜滚蛋,去通知俞轻明,也算你们及时报信的一份功劳。莫夕原冷脸站着,话是对几个倒在地上起不来的保镖说的,可眼睛自始至终没正视过他们。

    保镖在暗处交换了一下眼神,仔细掂量莫夕原的话。看来这事严重得很,都已经上升到俞莫两家的恩怨了,莫夕原说的有道理,他们几个小喽啰掺合进来的后果只有两边不讨好,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挨打吧?就俞轻寒那花拳绣腿几下子,不被莫夕原打死了都算是运气好的。几个保镖互相搀扶着起来,派了一个跟俞轻明报信去,另外几个护着俞轻寒,生怕她再挨上莫夕原一脚。

    你们走开,我用不着你们。俞轻寒狼狈站起来,肚子胸口疼得难受,又不想在莫夕原面前露怯,硬凭着一口气站得直挺挺的,看人都是一股狠劲儿,她说的对,俞家和莫家的事,你们算什么东西,插手得了么?

    可是小姐

    还不快滚!

    俞轻寒都这么说,保镖们没办法,只好默默走远了,退回萧桐病房周围守着,远远看着俞轻寒这边,以免她又会出什么意外。

    外人都走光了,俞轻寒舌尖抵着牙关,咽下嗓子眼涌上来的腥甜,才黑着脸问:莫夕原,你犯什么神经?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鬼才知道,你更年期提前了吧?

    看她这一脸吊儿郎当的样,莫夕原气就不打一处来,抓着俞轻寒的领子又给了她一拳,俞轻寒是硬撑着才勉强站直的,莫夕原速度又快,俞轻寒反抗的动作都还来不及做就已经被莫夕原再次摔了出去,细嫩的脸颊红了一片,很快就肿了起来,俞轻寒只觉脑子嗡嗡的,左脸火辣辣地疼,她牙齿都被打松了,吐出一口血来,这下连站都站不起来。

    俞轻寒漫不经心的态度把莫夕原心里的怒火全部勾了出来,尤其看她现在这样,又想起病房里萧桐那样,真是恨不能活撕了俞轻寒才好,蹲下身抓着俞轻寒的衣领,沉着眼盯着俞轻寒,目光凌厉凶狠,看得俞轻寒打了个寒颤。

    俞轻寒从小到大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莫夕原,她记忆中的莫夕原从来都是温柔的、宠溺的,不管自己犯了多大的错都会在她那里得到原谅,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俞轻寒才觉出莫夕原骨子里的狠劲比起俞轻明来也不输分毫。

    为什么抹掉萧桐的档案?

    俞轻寒龇着牙笑,牙齿被血染成红色,这是我和萧桐的过去,凭什么告诉你?

    你问凭什么?莫夕原也笑出声来,声音从牙齿缝里漏出来,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找我妹妹?

    你找妹妹,关我和萧桐什么事?

    我的妹妹已经找到了,你猜那人是谁?

    俞轻寒浑身一震,萧桐?

    俞轻寒,我拿你当我妹妹宠了二十多年,却放着自己的亲妹妹在你身边被折磨了十几年,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俞轻寒看着莫夕原,脸还是那张好看的脸,被走廊幽暗的路灯打出一片黑暗的阴影,鬼魅一样,俞轻寒这才后怕起来,背上立刻起了一层冷汗。

    莫夕原素手虚握着俞轻寒的脖颈,慢慢收紧,我恨不得轻手掐死你。

    俞轻寒觉得自己的脖子被勒紧,窒息感逐渐明显,她双手抓着莫夕原的手腕挣扎,那么瘦的腕子,俞轻寒平常一只手掌就能度量,此刻却像铁钳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

    有那么一瞬间,俞轻寒相信莫夕原是真心地想杀死自己。

    夕原!

    还好远处一个男声阻止了莫夕原越来越收紧的手掌,她松开俞轻寒修长脆弱的脖颈,转头看了一眼,慢慢站起身来。

    俞轻寒握着自己的脖子猛咳,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跟着看过去,不是俞轻明还是谁?

    来得正好,赶紧把这个垃圾扫回去。莫夕原皱着眉,嫌恶地踢了踢脚边的俞轻寒,你们俞家风水不好,养出来一家子垃圾,真让人恶心。

    俞轻明接到保镖的电话就匆忙赶来了,刚找到莫夕原就是眼前那么一幕,再听莫夕原说出口的话,饶是定力再好,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了皱。

    带小姐回去,通知医生待命。俞轻明吩咐身边的助理。

    是。助理点了一下头,走到俞轻寒身边要把她搀扶起来。

    我不走!萧桐还在这里,我哪也不去!俞轻寒打开助理伸过来的手,滚开!别碰我!

    助理看了俞轻明一眼,俞轻明点头,助理二话不说,照着俞轻寒后劲就是一记手刀,俞轻寒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去,助理抱着她,朝俞轻明略一躬身,先行下楼了,把楼上的空间让给俞轻明和莫夕原二人。

    俞轻明久未见莫夕原了,几次碰面都是在各种宴会或者经济论坛上,彼此距离也很远,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小寒我带走了,还有事么?俞轻明哑着嗓子问。

    看好俞轻寒,让她没事别随便出来咬人了。

    俞轻明皱眉,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

    莫夕原咬牙切齿地冷笑,你疼你妹妹,我只说她一句你就心疼成这样,我妹妹被俞轻寒害得精神失常,现在还在接受治疗。怎么,只有你俞轻明的妹妹是人,别人家的女儿难道就命如草芥么?

    俞轻明微怔,萧桐是你妹妹?

    莫夕原懒得回答他的疑问,只扶了一下额头,疲惫地叹了口气,俞轻明,过去是我自己眼瞎,看不清俞轻寒,更看不清你,要不是萧桐,只怕我还永远看不清,我们纠缠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清不楚,今天我就明确跟你说了吧。

    俞轻明握着拳,安安静静地听。

    我们之间结束了,一刀两断。

    俞轻明光秃秃的指甲掐进肉里。

    也请你看紧俞轻寒,别让她再出来了,为了她自己的小命着想。

    俞轻明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沙哑地说了一个字:好。

    这位俞家的当家人前半生只对两个女人束手无策,一个是俞轻寒,另一个就是莫夕原。这两个人分别站在天平的两头,俞轻明犹豫了几十年仍旧无法抉择,于是莫夕原替他抉择。

    年少的爱恋就当瞎了眼,成人间的事终究讲究效率,是分是合还是果断点好,这一点莫夕原比俞轻明强一万倍。

    俞轻明转身离开的时候,莫夕原一滴泪都没有流,她的泪早流干了,如今终于完全了断,心痛在所难免,更多的却是轻松,压在心头十几年的巨石被甩掉,连呼吸都更松快了。

    莫夕原在萧桐病房里坐了一夜没睡,推了第二天大部分工作,专门陪陪萧桐,好像要把失去的那几十年时光全部补回来。

    萧桐却不怎么喜欢莫夕原,她跟这人本来就不熟,对这张脸孔也没多少好感,莫夕原在,她连吃饭看电视都觉得不自在,况且,莫夕原竟然还想为她吃东西。

    萧桐默默避开莫夕原递过来的汤匙,心想,这人什么毛病?

    怎么了?是这粥太烫?

    没有。萧桐道,我自己来。

    莫夕原把碗递给萧桐,让萧桐自己端着慢慢吃。

    莫夕原不知萧桐食量,给萧桐盛的份量比平时多,萧桐吃了半碗就饱了,把碗放在一边。

    怎么吃的这么少?莫夕原心疼,再吃点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吃多了,要吐。

    萧桐说得习以为常,莫夕原却听得心里被扎了一下。

    萧桐,你家还有什么人么?上回听你说还有个奶奶?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了?

    萧桐道:去世了。

    那其他亲人呢?你的母亲?

    生我难产,也死了。

    你怎么知道?

    萧桐抬眼看莫夕原,只觉她这话问得奇怪,你妈生你难产死了你不知道,难道别人不会告诉你么?

    如果你母亲没死,你想不想见她?

    萧桐想了想,道:不想。

    莫夕原问:为什么?

    我这样的人,只会给她丢脸,还是不见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偷懒了,没更新,我自觉上来领骂,站直了,你们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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