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GL) 作者:三月图腾

    &洁癖(GL)——三月图腾(39)

    二小姐,要不饭盒放这儿,我先出去一会儿?待会儿您吃完了我再来收拾!保姆见状不对,不想招惹是非,找个理由赶紧溜。

    俞轻寒没有管保姆,只顾像蛇一样盯着萧桐,逼迫她妥协。也许刚开始是因为担心萧桐的身体,可是到了这一步,俞轻寒只想证明,景行能让萧桐做的事,自己一样能,她只想证明自己在萧桐心中的地位不比景行差。

    萧桐,你最好别吃饭,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做一些事情。俞轻寒斜睨着她,还是你已经盼望已久了,所以故意用这种方法来和我对抗?

    萧桐眼里,俞轻寒的眼珠子都是血红的,笑起来的时候,嘴里都是獠牙。

    这个人,她就是那些缠着萧桐不得脱身的魔鬼中的一员,现在终于露出了本性。

    萧桐恐惧俞轻寒,怕她说的事情会成真,几乎立刻跳下床,打开保姆留下的饭盒,筷子都没拿,抓着碗里的饭菜往嘴里猛塞,咽都来不及咽,黏团的米饭梗在嗓子眼里,噎得萧桐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可她一点不敢放慢动作,呛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俞轻寒以为自己会为此得意,可萧桐开始动作的那一秒她就后悔了,她顾不得身上的伤,翻身下床,把萧桐抱过来,打掉她手里抓着的饭菜,轻拍着她的背,萧桐,吐出来,吐出来

    俞轻寒道:别吃了,吐出来,萧桐,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对不起,对不起

    萧桐一口饭噎在喉咙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挣脱了俞轻寒,冲到洗手间里,抱着马桶开始呕吐。

    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后来胃里空了,萧桐却呕得止不住,吐出来的全是透明的胃酸,食道和喉管被胃酸呛得火辣辣地疼,萧桐眼里生理性地流泪,最后,似乎连酸液也呕空了,胃里什么都不剩,她才停下来,抱着马桶喘粗气,肩膀一抖一抖的。

    萧桐

    别过来!萧桐的嗓子像被粗粝的砂纸狠狠磨过一遍,连声音也变得粗糙割耳,她浑身没力气,甚至没有回头,本能地觉出俞轻寒靠近,劈着喉咙喊道:别过来!走开!走开

    萧桐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俞轻寒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做出这种事,只想道歉,可萧桐根本不听,只尖叫着让她滚,最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悲鸣,连说的是什么都听不清了。她就像一只失足掉进陷进的野兽,已经逃不掉,只好企图用吼叫吓退猎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有什么作用,她已经开始绝望等死。

    俞轻寒终究比猎人心善一些,并不想萧桐死,所以她退后一步,我不过来,萧桐,我走,我走

    萧桐,你别怕,我走,走得远远的,你别怕,别怕

    萧桐,我是吓唬你的,我怎么会那么对你呢。

    不会的。

    我只是想爱你。

    俞轻寒揪着脑袋蹲在地上,懊悔万分,我是个该死的混账!混账!

    可不论她怎么忏悔,只要她一靠近,萧桐就无法遏制地浑身直哆嗦。

    俞轻寒知道自己又干了件蠢事。

    她只是想要靠近萧桐,但每一次,却把萧桐推得更远,远得无论俞轻寒再怎么追赶,都再也追不上了。

    萧桐,你别害怕了,我走。俞轻寒道,我走,我再也不吓唬你了。

    她身上还有伤,出去的时候一瘸一拐,滑稽得很。

    萧桐没有看,她甚至没有回头。

    即使她回头了,看见了,大概也笑不出来。

    夜里,萧桐突然发起高烧,四十一度,烧得神智不清,最后送去急救。

    萧桐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烧退之后精神状态更差,以前还知道找个角落躲起来,现在躲都不躲了,每天恹恹地躺在床上,只要俞轻寒一靠近,她就开始发了狂地尖叫,后来俞轻寒也不敢再出现在她眼前了,只能在窗外悄悄地偷看。

    陈落和莫夕原的话统统应验,萧桐正在俞轻寒眼前死去,俞轻寒却毫无办法。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把萧桐往死亡推近一分。

    这一次,连陈落也拒绝为萧桐继续治疗了。

    反正总要被你害死,与其让她这么痛苦地活着,不如早点了结。陈落这么说。

    再也不会了。俞轻寒道,我发誓。

    陈落蔑笑,你发的誓就像狗屁。

    错的是我,你总不该连萧桐一起怪罪进去。

    我这是帮她,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俞轻寒咬牙,终于抬头看陈落的眼睛,萧桐死了,景行不会难过么?

    陈落愣怔。

    只要萧桐能活,她可以走,跟景行走,或者谁都好,只要她能活。

    最终,萧桐这个人本身,在俞轻寒心里还是略重要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再说一遍,不要骂我!要骂就骂俞轻寒!

    我的心灵很脆弱der,你们骂我,我就哭

    第59章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景行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再次见到萧桐,不忘给萧桐带一串她心心念念的糖葫芦, 可这时候萧桐已经不大理她了。

    俞轻寒早已不敢接近萧桐, 只好请护工照料,护工再尽责, 到底也只是打工,领一份工资干一份活, 大体上把萧桐照顾得不错, 没让她捂出痱子, 也没长什么褥疮之类的,每天还能领她出去散散步,让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虽然萧桐本身绝对抵触与外界交流。

    但护工的照料落到实处, 往往就不那么让人满意了,比如萧桐耳后日渐累积的污垢, 比如给萧桐梳头时梳齿带下来的数量超标的落发, 比如萧桐手指甲剪的整整齐齐, 但脚指甲却已经长得开始有点打卷儿。

    景行见到的就是这样的萧桐。

    萧桐,我给你带糖葫芦来了。

    萧桐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脸去。景行知道, 一次失信也许就是永远失信,尤其对于现在的萧桐。

    萧桐, 上次是我不对,我答应来看你却没来,不会再有下次了。景行握着萧桐的手, 贴在自己唇边,萧桐,相信我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你说来。萧桐道,你没来。

    自从上次高烧,萧桐的语言功能似乎都开始退化,只能说断断续续的短句子,各种身体检查也做了,药也吃了,却总不见好。

    萧桐,你听我说,魔鬼被你赶跑了。你很勇敢,把她从你的生活里完全驱离了,现在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景行煞有介事地凑在萧桐耳畔,不想让人把这个秘密听了去的样子,你这几天还能看到它们么?

    有。萧桐指着电视柜底下的一小块空间,那里,有。

    她又指了指衣柜角落的一片阴影,那里,也有。

    萧桐抓着景行的胳膊,哆嗦道,哪里都有。

    景行这番话,让她变得更加不可信,萧桐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来,凶狠地瞪着景行,你是,骗子。

    她想了想,又说:你们,一伙的。

    景行不懂,她原来只以为萧桐的魔鬼就是俞轻寒,现在俞轻寒已经开始远离萧桐的生活了,为什么萧桐还能产生幻觉,除非

    除非萧桐产生幻觉的根因从来就不是俞轻寒,俞轻寒只是一条□□而已,或者连□□都算不上,那些缠绕萧桐的东西一直存在,俞轻寒是往火上浇的那桶油。

    萧桐,你相信我,我和它们不是一伙的!只是景行丧气道,只是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只是景行从未真正了解过萧桐。

    景行总是自认为已经了解了,其实萧桐藏在心底的那些东西,她从来没和景行说过,甚至从来没打算和景行说过。

    景行道: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能知道。

    萧桐压根没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景行放在桌上的糖葫芦,想吃。

    景行拿了糖葫芦,把外面那层保鲜膜撕了下来,她怕萧桐弄伤自己,又把糖葫芦下面那一截尖尖的头折断了,这才把糖葫芦递给萧桐。

    景行不知道,从她走的那天到现在,萧桐又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了,否则她得心疼死不可。

    有了糖葫芦,萧桐终于从被窝里出来,盘腿坐在床上,拿着那只糖葫芦,伸出舌尖,在糖衣上轻轻舔了一下,舌尖立马甜丝丝的,萧桐立马高兴起来,两手握着糖葫芦的竹签子,舌头一点点舔那层糖衣,珍而重之的模样。

    景行看她吃得开心,心情也好起来,笑道,你这么吃,待会儿只剩山楂还不得酸死你啊?糖葫芦得整个吃才好吃。

    萧桐不听她的,依旧自顾自地小口舔食,后来才道,吃完了,就没了。

    没了我再给你买好不好?

    不信你,你是,骗子。

    仅此一次!景行就差没跪下发誓保证了,萧桐,绝没有下次了!

    哼!萧桐一边小口小口地舔糖葫芦,一边气鼓鼓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景行心疼得要命,又觉得可爱得要命,忍不住笑开。

    世上怎么有萧桐这种人呢?就算神智不清了也这么可怜可爱。

    一颗山楂的糖衣终于舔完,景行怕萧桐吃多了甜的齁嗓子,拿杯水给她漱漱口,萧桐敷衍地喝了一口,迫不及待去消灭那颗山楂,两颗门牙在山楂上咬出一个小缺口,还没嚼呢,整张脸就皱了起来。

    呸呸呸!萧桐把刚咬下来的那点山楂吐得老远。

    景行早就料到,故意问:怎么了?

    酸

    哈哈哈哈哈景行大笑起来,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转念想起萧桐比自己还大一岁,于是改口道,不对不对,这叫不听妹子言,吃亏在眼前!

    你萧桐拿着糖葫芦,气鼓鼓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个词,坏!

    她因为糖葫芦实在酸,眼里有点湿润,亮晶晶的,分外好看。

    我冤枉啊,我都让你整个吃了!景行夸张地苦着脸,你看,这次我没骗你吧?

    萧桐将信将疑,果真横着签子,把一颗山楂连着糖衣一块咬了下来,鼓起腮帮子大口大口咀嚼,山楂的酸和糖衣的甜混在一起,酸也不酸得那么夸张,甜也不甜的那么腻人,刚刚好的酸甜滋味,勾得萧桐食欲大开,吐出山楂籽,又连着吃了两个下去,一眨眼功夫,签子上只剩下一颗糖葫芦,单薄地挂在上面。

    萧桐犹豫了一下,把糖葫芦连着竹签子一块递给景行,你吃!

    就这一个动作,景行心里暖洋洋的,你吃吧,我不爱吃糖葫芦。

    又骗我。萧桐道,不爱吃,怎么、知道、好吃?

    景行笑了,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吃。萧桐依旧举着签子。

    景行看了她一会儿,歪过头,就着她的手,把那颗仅剩的糖葫芦沿着竹签咬了下来,含进嘴里慢慢嚼。景行不怎么爱吃甜,也不太喜欢酸,但这颗糖葫芦果真好吃,入口后糖衣的甜脆和山楂的香软交织蔓延在整个口腔,吞下去之后,嘴里余味仍然甜蜜悠长。

    好吃吧?萧桐问。

    景行咂咂嘴,好吃,太好吃了!

    下次,多买。

    好,下次给你买两串。

    萧桐伸出三个指头,三串。

    那可不行,这玩意儿吃多了长蛀牙,到时候你病还没好呢,又长出一口虫子呀来,等你好了还指不定得怎么怪我呢,就两串,再多可不行了。

    萧桐愁苦起来,那好吧。

    行了,吃完糖葫芦也该吃饭了吧?你不吃饭,下次我可不给你买了。景行打开自己带的饭盒,喂萧桐吃饭,两人其乐融融,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走廊里,俞轻寒一个人站在窗外,悄悄地注视里面发生的一切。萧桐和景行那么融洽,与和自己在一起时的剑拔弩张完全不一样,俞轻寒知道,萧桐永远把自己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是她自己自找的,俞轻寒想。

    俞轻寒想看萧桐鲜活的表情,但一想这表情永远不可能对着自己了,越想越难受,最后整颗心都开始刺痛起来,终于转身,沿着走廊慢慢离开了。

    她从没觉得这条走廊那么长,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俞轻寒原来准备去给俞轻明庆生的,因为萧桐病情恶化错过了,过后才想起来,于是让人把自己上次在巴黎订的手表包起来给俞轻明送了过去,当时俞轻寒一眼就看上了这块表,觉得她哥带着一定不错,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就把这茬儿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她送了这只表,第二天俞轻明就亲自来找她,俞轻寒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二院,俞轻明一个,再加上助理、保安一行人,两辆宾利停在医院门口,把院长都吓傻了,以为这是大股东来突击检查来了,带着几个科室的主任副主任的急急忙忙去迎接,俞轻明和他们寒暄几句,表明来意,让他们都散了,说完直奔十六楼找俞轻寒,医院里的一行人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该干嘛干嘛去了。

    俞轻寒比以前瘦多了,俞轻明心疼妹妹,要接她回俞家去住,俞轻寒道:我不走。

    父亲很担心你。

    只要萧桐一天没好,我就一天不离开这儿。

    好吧。俞轻明妥协了,命人把俞家伺候惯了俞轻寒的几个人,连同俞轻寒在俞家惯用的日用品全数带了过来,看了俞轻寒现在住的地方这地方原先是十六楼的一间病房,就是上次俞轻寒发烧住的那一间,虽然是病房,但装修精致,一般的星级酒店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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