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于我如鹿向林 作者:泠萸

    &你之于我如鹿向林——泠萸(8)

    我是你弟弟,我是你亲堂弟啊!

    那又怎么样?曹丕和曹植更亲,曹植还不是被逼到七步成诗。

    诗没有白做,曹丕没杀曹植,曹植是病死的,抑郁而终。

    成,哥争取让你也抑郁而终。

    不要啊!救命啊!妈妈,我不要草原了,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晚上吃的鹅肉煲,杨澈胃口大开,专挑鹅腿肉吃,也不知是借此报复害他跑掉鞋的大鹅,还是打弟弟打饿了。

    杨川还没从挨打的情绪里缓冲出来,光扒饭不吃菜,闹情绪都闹的怂怂地。

    杨澈隔着桌子踹了他一脚,往他碗里丢了一筷子粉蒸肉,斥道:好好吃饭!

    杨川的情绪就算闹完了,乖乖吃起了饭不说,看到他哥的筷子在盛虾的盘子上头绕了一圈又收了回去,还嘟囔着真该在你脖子上挂张大饼帮忙剥起了虾。

    就你哥这身臭毛病,有一多半儿是你们家里人惯出来的,叫我说你就多余管他,要吃自己剥,不吃还省了呢。高天宇说着话把剥出来的虾肉放进了季灵霄碗里,尝尝这虾,喜欢吃咱们回去的时候带一箱。

    杨澈反唇相讥:我顶多懒了点,不像你,跟几辈子没见过媳妇儿似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上辈子打光棍儿打怕了?

    高天宇:去你大爷的!

    杨澈乐了:季大爷,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季灵霄既尴尬又头疼:吃饭吧,不要说话了。

    第14章 倾心打造的弱小

    说来也不怪杨澈叫高天宇傻狗,他那颗狗头里的脑回路确实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季灵霄的种种表现让他认为,自己弱小一点更容易让季叔叔心软,因为身体硬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便借助偶然落水人为打造了起来。

    跑了一头汗被杨澈一脚踹进水里,爬上岸又淌着水乘着风去揍杨澈,湿哒哒汗淋淋的回到房间后,他赶忙放了一缸拔凉拔凉的山泉水,咬着后槽牙泡了半个多钟头,要不是担心那.话.儿冰废了,他是打算用循环水泡满一个小时的。

    如此倾心倾力的作了一溜够之后,身体素质与抗病能力比土狗还要出类拔萃的高某狗终于感冒了,喜提喷嚏三联的下一秒,赶忙伸出一只狗爪子抓住了季灵霄的衣角,随即用刻意压低好显得鼻音浓重的声音道:季叔叔,我生病了。

    季灵霄:你怎么好像很开心?

    不是好像,就是很开心的高天宇赶忙捂住额头,把那双超会表达心情也很容易暴露内心的眉毛盖住,仗着自己身高体长顺势往季灵霄肩上一歪,一副东施效颦式虚弱:头好疼,季叔叔,我好像发烧了。

    和高天宇坐对家的杨川手里捏着一张刚摸到手还没来得及看的麻将牌,欲言又止的望着他,想说:宇哥,发烧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这是发嗲。有点浮夸,特别雷人,你要不要适当的收一收?

    坐高天宇上家的杨澈直接把牌一推,像要把眼珠子抠出来似的按着眼皮呻.吟:这牌没法儿打了,季大爷,您行行好,赶紧把这条辣眼的傻狗牵走吧,老子眼要瞎了!

    歪在季灵霄肩上的高天宇狠瞪了杨澈一眼,这一眼很有内容,简单来说就是:不拆台你能死啊?能死你就麻利儿死去!你个该死不死的死豺狗!

    季灵霄是被高天宇硬拉来参与集体活动的,零基础的牌搭子,虽然他学东西很快,一圈下来就摸到窍门了,但他本身对这一休闲活动并无兴趣,高天宇一喊不舒服,他更没兴致玩下去了。

    两人前脚出门,棋牌室里随即响起一声喜忧参半的啊呀,留的清一色牌底单调五万的杨川捏着那张好不容易调来的五万追到了门口,翘着脚喊:宇哥,你把钱给了再烧呗?这是我今晚第一把糊,自摸清一色,太不容易了!

    哪有下了牌桌再算账的理儿?外行!靠着季灵霄装虚弱的高天宇忽然不虚了,说话间反手一拉季灵霄,季叔叔快走,小丫的这把糊的挺大,少说五百。

    杨川把那张五万掬在胸前,小脸儿皱的跟狗不理的包子似的,起码十八个褶儿,褶儿褶儿都是痛惜:我的第一把糊,我的自摸清一色,我容易么?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杨澈单手揣着裤兜慢悠悠的晃出来,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纸票,拉过弟弟的手往里一拍:哥可给了,没欺负你。

    杨澈一手拿着价值一千五的五万,一手攥着那把面值最大为十块的零票,包子脸上又硬生生皱出来四道褶儿:这是我在山下买桃找回来的零钱吧?桃钱是我垫的,你说回头用手机转我一百,我就把零钱塞你兜里了。

    我买两斤桃吃还用你垫钱?那桃是金的?

    你身上没现钱啊,那个卖桃的大爷不会手机转账,只收现钱。

    哦~想起来了,成,回头我转给你。杨澈自以为有了交待,说完迈步就走。

    杨澈敢忙放下那张不再值钱的五万追了上去,像只跟脚的小京巴似的跟在哥哥身后催债:哥,要不你现在就转给我吧,回头你又忘了。

    杨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弟弟:川儿,我是你亲堂哥,用得着算这么清楚吗?你别忘了现在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连你开的车都是我买的,就为这么两斤桃钱,你追我屁股后面要,你寻思寻思合适吗?

    哥,说话要凭良心。你别忘了是你逼我搬过去给你当老妈子的,我成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你犯懒不想开车,我就得送你上班;你在外面喝多了,司机摆弄不了,不管几点我都得爬起来去接你;你心情不好气儿不顺,回来就拿我和糊糊撒气,过后胡撸胡撸毛儿就当哄我俩了,我多委屈一会儿你就开骂了,再尿唧大嘴巴抽你。两斤桃钱引出来两百斤委屈,长期遭奴役受压迫的小马驹都有点刹不住蹄了,越说心里越难受,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不容易,眼圈儿都忍不住红了,说真的,你要不是我亲堂哥,我早撂挑子了,一个月开八万我都不伺候你。

    被控诉的杨澈没发火,但他的反应让杨川更难接受,他脸上居然写满了你说的这个人是我吗?的惊讶与狐疑,然后他还腆着脸问出来了。

    从小就被打服了的杨川实在没胆量揍他,要不然非得左右开弓给他一顿大嘴巴,一边抽一边问他:你是有多不自觉?把我欺负成这样,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有没有脸?你有没有心?就算你没长良心,就算你肚子里装的是挂猪下水,把我欺负成这样也该疼一疼吧?你连猪都不如吗?我上辈子缺了多大德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哥哥?我他妈挖你家祖坟了?!!

    杨澈眨眨眼睛,摸小狗似的摸了摸红着眼圈儿吸鼻子的小堂弟:怎么还把自个儿说哭了?行吧,就当你说的是真事儿,哥以后注意。

    什么叫就当我说的是真事儿?那就是真事儿,真的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投胎的时候得罪判官了。杨川含在眼里的金豆终于掉下来了,不是委屈的,是生生让这缺德哥哥气哭了。

    杨澈把眼一瞪:没完了你?大晚上杵这儿尿唧什么?滚回去睡觉!

    事实证明,杨川没有夸大其词,这货真的是胡撸胡撸毛儿就当哄过了,没哄好就开骂了。

    季灵霄拿着问客房部要的退热贴和感冒药回到小院,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高天宇中气十足的驱赶声:别磨蹭,赶紧给我走人!

    杨川吸着鼻子说:你们这里不是有间空房吗?就给我借住一宿呗。我哥他太气人了,现在我不能跟他待在一块儿,我怕自己脑溢血。

    高天宇:他气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你不都习惯了吗?

    杨川: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也要爆发一下。

    高天宇鄙夷地:拿离家出走爆发,你可真有脾气。

    杨川憋憋屈屈地:我这不是打不过他嘛,我要是有你这么凶残的肱二头肌,我早就打的他哇哇哭了。

    季灵霄推开门的时候,高天宇正举着胳膊查看他的肱二头肌有没有杨川说的那么凶残。

    季灵霄一露面,高天宇立即放下胳膊靠回沙发里,有气无力道:季叔叔,你怎么才回来呀?我头更疼了。

    杨川:你演戏就好好演,这惨不忍睹的演技是在搞笑吗?

    让杨川非常佩服的是,季灵霄居然若无其事的走到高天宇面前,俯身摸摸他的额头,然后撕开一片蓝色退热贴,贴在了那颗故作虚弱的狗头上。

    季灵霄转身去倒水,高天宇立即支棱起狗头,朝杨川凝眉瞪眼:看毛看,赶紧滚蛋!

    季灵霄转身回来,手里端着一杯白水一杯果汁,果汁给了杨川,示意他自便,然后用白水泡了一包板蓝根,抠了一粒感冒药,一并递给高天宇,道:氨酚烷胺片比较苦,你用这个送服吧。

    杨川:这平淡又温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早晚要被狗头宇笑死,他长我笑点上了。小马驹和豺哥单独拎出来也没啥,凑一起就很戳我笑点。说老实话,这文收藏多少现在我已经不关心了,我更的好开心,每天都哈哈哈哈哈嗝儿这样。

    第15章 赖皮狗与肉骨头

    正当杨川在安静的走开和勇敢的留下来之间犹豫不决时,杨澈发来一条语音信息,需要一个台阶的杨川抱着赌一赌的心态点开了语音信息,然后他的缺德堂哥用事实告诉他,别对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象,哥肚子里装的就是一挂麻木不仁的猪下水。

    杨小川儿,你长能耐了?敢跟我使性子,惯得你!是杨澈那张破嘴最常吐露的刻薄数落,随即吱呀、哐当、咔哒接连三声细响,是关门上锁的声音,你要是回来叫门你孙子,我要是给你开门我孙子!

    杨川:

    适才压着声音赶杨川的高天宇用同情的眼神儿看着他:你还别觉得当他弟弟委屈,他还憋着当你爷爷呢。

    杨川:

    季灵霄给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冷哥洗完爪子,一人一狗从浴室里出来,就见杨川躬身抱着脑袋,身体不间断抽搐,手背和颈侧的血管都呈明显曲张状。

    虽非医生但具备一定临床知识的季灵霄:小杨,你哪里不舒服?

    虽无临床知识但了解事情缘由始末的高天宇:大概脑溢血了吧。

    耳力极好且别具慧眼的冷哥:哎,马善被豺欺啊。

    季灵霄又给杨川倒了杯水,而后将高天宇房间多出来的那床枕头被子搬到了自己房间,把自己房间的枕头被子枕头搬到客厅,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冷哥见状偷摸扒了扒高天宇的裤脚:怎么能让我儿媳妇睡沙发?让他睡你房间,你睡沙发。

    以为它想把自己房间让给季灵霄的高天宇心情表情都很复杂:我该为你们婆媳关系日渐融洽高兴呢?还是该为自己是后娘养的流泪呢?

    冷哥:你可以喜忧参半的睡沙发。

    高天宇:带着您老的体贴和馊主意睡觉去吧,晚安后妈。

    冷哥冷眼警告:我知道你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你最好控制住你自己,不然我不介意帮我儿媳妇糊死你。

    高天宇忍无可忍地蹚开搭在自己脚面上的狗爪子,直接把它扛进了房间,擎着劲儿往床上一扔,压着声音道:一个老婆婆成天掺和我们小两口的事儿,用得着你啊?!

    正在与季灵霄争着睡沙发的杨川茫然的看过去,透过半尺多宽的门缝依稀可以看到宇哥正用从家里带来的斑点毛毯缠缚试图跳起来的冷哥,同时还能听到宇哥带点咬牙切齿意味的低喃声:九点了,你困了,赶紧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快给我睡觉!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杨川:宇哥这是在和冷哥吵架吗???

    季灵霄瞥了一眼就淡定的收回了视线,淡道:没事,他们经常这样。

    杨川迟疑地问:确定没事吗?我怎么觉得宇哥真的发烧了?

    季灵霄淡然依旧,还微微的笑了下:真的没事,不过他真的在发烧。

    看看活力四射不似病号的病号,看看与病号奋力缠斗的细犬,再看淡然如斯的季老师,杨川陷入了沉思:是我少见多怪吗?还是说他们一家三口怪得相辅相成致使正常人的正常认知与正常反应看起来不正常?

    没等到杨川从这绕口又费脑的沉思中探索出真相,活力四射的病号就把奋力缠斗的细犬劝服了,出来抱起沙发上的枕头被子往胳膊下面一夹,空出一只手拉上季灵霄,得胜的斗狗一般大步昂扬回了房间。

    沉思川从关门声中回过神儿来,循声看过去,就见关起来的房门又打开一条缝,贴着蓝色退热贴的狗头从里面探出来,做了个谢谢的口型。

    杨川一脸茫然:谢我干嘛?

    那颗满脸窃喜的狗头上露出一丝无语的表情:谢你死皮赖脸不肯走,把季叔叔挤我屋儿来了。你是有多傻呀?这都想不明白。

    杨川:

    狗头晃了晃,疑惑又感慨般的嘟囔了一句:豺狼窝里怎么出了一头缺弦儿的驴驹子?真是怪了。

    杨川:

    房门哐当一声关了起来,活力四射的病号往床上一倒,就地虚弱:季叔叔,我头好疼,帮我揉揉。

    季灵霄既想笑又无奈的看着他,叹声道:叔叔比你头还疼。

    话虽这样说,季灵霄还是在床边坐下来,活动了下手指,给立即拱过来的狗头做起了按摩。

    季叔叔,我头真的开始疼了,你稍微轻点呗。高天宇没想到那十根笋尖儿一样的手指很有力量,三掐两按就吃上劲儿了,他还舍不得把脑袋挪开,就咬牙挺着,结果越来越疼,笋尖儿好像变成火筷子了。

    忍着。季灵霄让他忍疼,自己忍着笑,力道太轻没效果。

    已经很有效果了。高天宇嘶着气抹了下短削整齐的鬓角,亮出濡湿的指腹给他看,你瞧,都见冷汗了。

    季灵霄拨开他的手,低头问他:长记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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