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些天你也累了吧!吴妈熬了些莲子粥,喝些吧!”吴妈见许无言几日都早出晚归,面色都憔悴了许多,不由得生出几分疼惜。

    许无言放下手中的卷,看看吴妈,除了细柳山庄她就一直跟着照顾饮食起居,可谓细心周到、无微不至,伸手端起冒着热气的粥碗,“谢谢吴妈!”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照顾你是吴妈的本分!”

    “狐尾!”吴妈的话音刚落,子雅期和方卓涵就走了进来,吴妈知趣的躬身退下。

    许无言喝着莲子粥,看看子雅期和方卓涵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子雅期和方卓涵在桌边坐下,互看一眼,继而看着许无言,“狐尾,你当真要当皇帝?”

    “你们都知道了?”

    方卓涵点点头,“无言,你一向最爱自由自在,怎么会……?”

    “是啊,狐尾,难不成你忘了我们三个闯荡江湖的承诺?”子雅期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许无言,闻楚寒彻无意间说起此事之时,子雅期还不相信,现在看许无言这般是真的了。

    “是不是连卿跟你说了什么?”方卓涵不相信许无言无缘无故的会想要皇位,先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入了一趟皇宫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许无言看看两人,点了点头,“妖男、卓涵,你们相信我吗?”

    两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然!狐尾,我们三个是一体的,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但是。你不可以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方卓涵点头表示赞同子雅期的说法。

    “清河镇的事在我剩下的日子里怕是再无法查出真相了,我想要一剂猛药,来逼出当年的真相!”许无言看着方卓涵和子雅期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只要这天和江山有危,当年制造惨案的那个人就很可能会出现?”

    许无言点点头,“当年清河镇之所以发生那样的惨事,无疑是害怕太子刺杀先帝的丑事为世人所知,除了先帝命人杀了那一家人外。究竟是谁指使暗探屠杀了清河镇。我们如今不得而知。但是,那人的目的无疑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暗探不是由皇帝直属辖制吗?会不会就是神元皇帝下的命令?”

    “如今神元皇帝已经死了,此事我们也就无从对证。倘若当真是神元皇帝的命令,无言你何以收场如此大费周章做出的惊天之局呢?”

    许无言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极其不靠谱的笑意,“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只是我觉得除了神元皇帝、楚寒麟,还有一个更有本事的人关注着天和的江山。倘若此局还不能把他揪出来的话。那就是我猜错了!何况,我也没有几日可活了,能尝尝当一国之君的滋味也不错,你们不觉的吗?”

    方卓涵不由得一脸黑线。这是在讨论江山归属、惊叹布局的态度吗?退而求其次、求再次的方法都想好了,看来相处这么久,还是没能跟上许无言神一般的思维。

    “也对!狐尾。你说你如果当了这天和的皇帝,会封我做什么?封我做个逍遥王好不好?然后再多赏赐我一些金山银山什么的。那我就美到天上去了。”子雅期倒是顺着许无言的思维说下去了,还开展了一幅他所心心念念的壮丽发财致富的蓝图。

    “你…子雅期,你没事儿吧!我们是来说正事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子雅期白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方卓涵一眼,“这就是正事啊!小方子,凡事不要那么死板好不好?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规定的这江山就是他们老楚家的,别人就坐不得?再说了,我觉得狐尾能做皇帝是天和百姓的福气。有狐尾这么个皇帝在,我还不能为自己谋个一星半点的福利啦?”

    方卓涵有点儿头顶冒烟,自己这么一个正常人,怎么在子雅期和许无言跟前就显得这么不正常了呢?

    许无言冲方卓涵笑笑,“卓涵,你别理他,妖男也就是想想!他哪是做王爷的料儿,我看你可以弄个王爷当当,一定可以造福一方百姓!”

    “是啊!是啊!小方子可以做什么药王、毒王或者是医王什么的,反正就是那种济世救人的大善人之类的!到时候,我们三个又可以联手混吃蒙喝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方卓涵就在他究竟该做个什么王爷的激烈讨论中度过了。子雅期和许无言的吐沫横飞,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他这个正主儿的想法。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这一日皇帝下令免去早朝,只着几位重臣前往乾御堂商议商议要事。清廉司司寇-凌峰,刑部尚-邵潜,半年为上朝的相国-施桀,均在议事人员之列。

    大半年之久,楚寒麟名存实亡的事实,这几位大臣都心知肚明,皇权掌握在靖王手中的事实也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这几人手握天和的各个要事,且几乎均是楚寒彻的心腹,而后子雅湛问政,也是借着楚寒彻的名字罢了。每日的早朝不过是文武百官朝着隔着几重纱帘后坐着的人上奏疏、议事罢了!

    今日,乾御堂议事,大家也都猜到了是什么,这天和江山的易主要摆到明面上来了吧!

    人到齐之后,许无言一行人也出现在乾御堂之中,别人倒没什么反应,倒是清廉司的司寇凌峰看到许无言之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楚寒彻扫了一眼这些除了邵潜之外既辅佐过先帝也辅佐过楚寒麟的大臣们,再看看一旁的许无言,眸色一凛,开口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商讨禅让皇位一事。”

    楚寒彻的话十分直接,没有任何的绕弯子,目光像是刀子一般划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大臣倒也没有几分慌乱,也许在他们心里也都早已认定楚寒彻要坐这江山了吧!

    整个乾御堂在楚寒彻的话音落下之后,再没有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是小心翼翼的。楚寒彻的目光最后落在许无言的身上,逡巡片刻之后,再次开口。

    “带皇兄和太后!”

    片刻之后,太后、楚寒麟、连卿还有容氏在几个侍卫的跟随下,一身粗布麻衣的走了进来。大臣之中不乏有人眸色黯然的掠过先前最贵无比的皇帝楚寒麟和太后身上,往日的风光得意分毫不存,落到了这般凄凉的境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今日国之重臣聚集于此,皇位禅让之事也该有个了断了,皇兄请过目这个诏!”楚寒彻拿了一纸诏放到楚寒麟的眼前。

    看着已经改了玉玺的诏,楚寒麟的眼睛越来越大,最后抬起头满眼恨意的盯着楚寒彻似乎想把他盯出个窟窿来一般,“楚寒彻,你…你竟然……”

    楚寒彻恰到好处的点了楚寒麟的穴道,愤怒之极的楚寒麟满眼通红的盯着楚寒彻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楚寒麟他们来之前,楚寒彻已经让人给他们喂下了身体乏力的药,不管是楚寒麟还是一向盛气凌人的太后,如今除了狠狠的瞪上几眼,也再无别的法子。

    楚寒彻拿着诏,扫向那几个大臣,“如今这皇位易主的诏,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都以为楚寒彻那封诏是楚寒彻要楚寒麟下诏禅让皇位与他的,自然也就没什么异议。等楚寒彻的话音落下,施桀第一个下跪,“老夫,任凭新皇差遣!”

    其他人也都纷纷下跪叩拜道:“我等也誓死忠于新皇,造福社稷!”

    想来楚寒麟在位之时并没有积下多少善报,又或着忠于他的人都被楚寒彻处理干净了,如今皇位易主,这几个大臣竟没有一人为他言上一言半句的。

    “好!那我就宣读让位诏了!”楚寒彻打开诏朗声读了起来。

    随着诏的宣读,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的脸色渐变漆黑,有些甚至抬起头来对自己到的内容一脸的不可置信,邵潜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站在一旁不曾言语的许无言。

    “……兹朕将皇位禅让与才德兼备、恩披众生的狐尾许提刑许氏无言。”楚寒彻语调平稳,语速缓慢始终的读完诏上的每一个字。

    跪在地上的大臣已然是深色各异,一旁被侍卫看守着的楚寒麟、太后、连卿和容氏更是睁大了眼睛,或怨毒或不甘或恨之入骨的看着许无言-这个逆天行事的女人。

    许无言像是没有看到众人的脸色,缓缓走到楚寒彻身边,唇角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目光淡淡的扫过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几位大臣,除了邵潜之外,他们都是先帝当年最为器重的大臣,有什么本事很快就会使出来了吧!

    “如你们方才所言,拜见新皇吧!”楚寒彻神色如以往冷峻,说话时的唇角都不曾异动半分,出口的却是这般惊天之言。

    “如今我要了这天下,你们心中再有不服也该朝我跪拜才不失为人臣之道。”许无言眸色骤冷,唇角噙着森冷的笑意,看着乾御堂里的所有人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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