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惊鸿 作者:梅花雀

    &笔下惊鸿——梅花雀(25)

    为何?我配不上你么?问话的是陈筠宁,她原本一张俏脸顿生怒容,不仅不难看,反而更添娇媚。

    并非如此,而是我已有心上人。

    是谁?她有我漂亮么?

    就是他,枫阵一指陈筠宁身后,一位白衣少年面容错愕站在那里。

    陈筠宁以为枫阵喜欢的人一定是女子,而颜颐也故意误导,让陈筠宁相信他就是女扮男装,再加上颜家可怕的基因,最不像将门的将门,颜颐又年少,声音还未变,乍一看之下,倒像个英气的姑娘。

    再看那面容,两人皆名列美人榜,一前一后,自然不会差,陈筠宁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不过她哪是能轻易认输的人,那你们可有婚约?

    枫阵怔住,这哪能随便乱说,说了会坏了颜颐妹妹的名声,未曾。

    既然没有婚约,那我就还有机会,我会让你娶我的。

    陈筠宁信誓旦旦放下此话,吓得枫阵回去便逃走,此事被后世加工、改编,许是后人同情陈筠宁,硬是在歌舞戏曲中将两人凑做一对,还有更奇怪的版本,说枫阵同时娶了一双美人,享受齐人之福。

    至于真正的情况,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庭,一只鸽子扑棱棱飞入院子,停在窗口,窗子打开,一只手伸了出来,将鸽子腿上的信件取走。

    打开信件,那人一目十行看过,神情凝重,他已经跟陈家接触上,看来之前的手段还是太温和。

    陈家在千花各大世家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族人低调,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绵延千年,历经四国战乱而不倒,别人不知,他却知道,一切的起因都在陈筠宁与枫阵的相遇。

    枫家惨遭陷害,皇家忌惮枫颜,便动了除掉两家的心思,而枫阵侥幸逃过一劫,他有心报仇,却没有兵力,陈筠宁听说此事,说服族人,招兵买马,帮他复仇。

    陈筠宁的一个举动不仅救了枫阵,还救了陈家,枫阵复仇之后拥兵自立,后又归顺蓝衡秋,陈家也得以保全。

    如果陈筠宁死了,那一切就不会再发生。

    枫阵无法复仇,也就无法成为一方诸侯,更无法成为征东将军。

    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门外,侍卫的传话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整理衣衫,戴上帽子,起身离开此处。

    ☆、第 47 章

    蕴容兄,何必走得这么急,我的笔还在那里。

    沅芷,那支笔有何特殊,你为何如此珍惜?枫阵问道。

    有那么一瞬,他怀疑这支笔是惊鸿,可想想荒山野外的,怎么会这么巧。

    但裴芝如此珍惜,宁愿不要钱财,不顾危险,也想拿回那支笔,应当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毛笔,说不定和惊鸿有关系。

    那是在我十岁的时候,义父买给我的。

    那你的父母?

    我无父无母,是义父将我捡回来,抚养我长大。

    那该叫父亲才对,为何你叫他义父?颜颐道。

    是义父让我这么叫他的。

    几人登上马车,在城门未关之前离开,待陈筠宁知晓之时,已是第二天的事情。

    虽然不告而别有失礼数,但再待下去,枫阵担心陈筠宁真的做出什么事情,然后传到枫家,他就有嘴说不清。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裴芝问两人。

    枫阵道,桓州广泽郡。

    远吗?

    沅芷从未出过远门?

    我一直都住在山里,只听义父说过外面很大很大,有望不到尽头的草原,还有数不尽的牛羊。

    裴芝露出向往的神色,每当他无聊,想听故事之时,义父便会讲草原上的故事,有关于自然和动物的搏斗,也有人与人的故事。

    枫阵笑道,你说的是大漠,广泽郡可不同,那里有连绵的山脉,还有湖泊。

    裴芝也是心大,常人离开故乡,少不得哭泣伤心一番,裴芝倒是很快忘了此事,让枫阵多说点关于广泽郡的事。

    有这样的石壁?我倒是从未听说,不知我们还有几日能到广泽郡?

    自听说石壁一事,裴芝便对这一趟行程更加热切起来,三不五时打听还有多远。

    在到之前还是先停下来吃点东西,枫阵道。

    颜颐道,前面有条河,我去取点水。

    百里之外,一辆马车沿着之前留下的车辙前行。

    你确定他们往这条路走了?

    这里只有两条道,一条通往扇月,一条通往雪伏,我曾听他们说要去广泽郡,前往广泽郡只能走这条路。

    那为何还没见到他们的马车?

    他们连夜赶路,自然比我们快,不过此地人烟稀少,没有换马之所,他们也需要休息,过一两日便能追上。

    追不上了,帘外,一个粗狂的大汉挡住去路。

    谁在外面?陈筠宁喝道。

    这条道是我的,你们要想过去,先把车留下,那大汉拿出钢刀,插入地面。

    就你一人而已,护卫道,就敢如此嚣张。

    谁说我只有一个人,大汉招了招手,林中冒出很多头,还有人手持弓箭,蓄势待发。

    护卫一看情势不好,便威胁道,这是陈家的车马,你也敢拦,是不要命了么?

    陈家?什么陈家?我怎么没听过,大汉掏了掏耳朵,面露不屑,你们还有话要吗?没有就把车马和财物交出来。

    陈筠宁从未遇到过此事,一时手足无措,但还是强压下心中害怕,掀开帘子偷瞄一眼,却瞄到十数个身影,实际情况可能比她看到的更多。

    呦,还有个娘们,大汉眼尖,发现了陈筠宁。

    山贼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抢劫,不仅抢钱,还抢人,尤其是这样的漂亮姑娘,色胆包天之下,那大汉不愿再墨迹,对手下一挥手,道,动手,把那娘们留下。

    护卫们拼死抵抗,若是寻常山贼,良莠不齐,以护卫的身手尚构不成威胁,但来的这帮人各个身手不简单,很快情势便呈现一边倒的状态。

    两个护卫护着陈筠宁,在牺牲了几人之后,得以杀出重围。

    那娘们跑了,快追。

    陈筠宁一回头,一人已离她数尺之遥,只要她落下一步,对方便能抓住她,远处,箭矢蓄势待发。

    不要回头,护卫大声喊道,飞身挡住山贼和飞来的利箭。

    陈筠宁跑入树林之中,林中灌木丛生,难以辨别方向,陈筠宁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发现身后没有追赶的声音,便躲在草丛中,偷偷观察周围,又听到不远处有水声,发现自己口干舌燥,便想取些水来喝。

    冬季已过,白雪消融,河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初春的颜色,远处隐隐有歌声传来。

    这位小娘子要上船吗?

    若是往常,陈筠宁当然不会同意,那船又小又破,除了船夫,船上只有一个男子,可今日逃难,她有些犹豫。

    快点,她往那里跑了。

    放箭,她要跑了。

    不要放箭,万一把人射死了怎么办?

    不是让你住手,你怎么还放箭。

    可再不放箭,她就要上船了。

    箭矢嗖嗖飞出,朝陈筠宁的方向飞来,却在半空被打落。

    射箭之人又补了几箭,皆被打落,不过这回他们看清了打落箭矢的究竟是何物。

    那是扇子?

    快点射箭,你们愣着干什么?追踪而至的大汉大吼道。

    可

    可什么可,听不懂命令吗?

    船中那男子道,你再不上来,船可要走了。

    陈筠宁反应过来,翻身上船,那几支追着她而去的箭矢又落了空,掉在河中,船桨划开水面,船只缓缓向前游动。

    透过帘中的缝隙,陈筠宁可以看到那些人的样子,他们射箭不成,又跳入河中,一个个游了过来,离船越来越近。

    不好了,他们要上来了。

    不用担心,男子道。

    可他们有好多人,陈筠宁说话时,一只手已经扒上船的一头,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能上船,这男子是厉害,可对方人多,还拿着刀,双拳难敌四手。

    陈筠宁心焦不已,可见那男子不为所动,心中又想,莫非他真的有办法对付这些人。

    哈哈,我抓到了,一个大汉兴奋喊道,喊得河岸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快给我抓住她,其他人一个不留,岸上之人命令道。

    男子道,我劝你们一句,还是回头吧。

    哼,老子只知道搏命,不知道回头两个字怎么写,为首那大汉道。

    ☆、第 48 章

    几个大汉扒住船缘,就要登上来,船夫操起竹竿,往空中一抖,往每人头上来了一下,几人便像鸭子般被压回水中,哪个想要出头,就会有竹竿等着他。

    这几个大汉哪个不是身强力壮,游泳好手,可人家就轻轻一竹竿,压的他们头都抬不起来,活像在水中供人娱乐的玩物。

    嘿,真好玩,陈筠宁拍手叫道,我也想试试。

    船夫便将竹竿递给陈筠宁,陈筠宁拿着竹竿,使劲往大汉头上戳,那大汉见竹竿下来,还未待陈筠宁戳下去,他便自己将头缩了回去,待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竹竿,往后用力,便要将陈筠宁也扯下水。

    咔嚓一声,竹竿断成两截,而那些大汉脸上也多了一道扇子印,等他们上了岸一对比,发现每人脸上的位置都一样,而且一时竟消不掉。

    怎么回事?领头之人叱问。

    我们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一阵风吹过,我们脸上就成这样了,一个大汉捂着脸道,那样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这人究竟什么来历?

    会不会是君子扇?

    君子扇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船上,待见不到那些大汉,陈筠宁作揖道,多谢墨前辈救命之恩。

    你怎知我姓墨?

    君子扇之名天下皆知。

    拿扇子的人可未必都姓墨。

    陈筠宁不解,可以前辈的身手,不是君子扇还能是谁?

    也有可能是居心叵测之人。

    救人也算居心叵测?陈筠宁反问道,心中也更加疑虑,这男子断不会说自己,那就是在说别人,可到现在为止,她就遇到过一个使扇子的,或者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随便轻信他人?看到使扇子的就当成是墨家人。

    凡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对我而言都不是好事。

    若是有人借着前辈的名义做了好事,那不是帮前辈增加好名声,为何不是好事?

    如果有人借着她的名义做了善事,她虽会疑惑,但并不会生气。

    徒惹麻烦上身,未必是好事。

    前辈可是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尚未遇到,不过也快了。

    为何?

    有人连总角小儿的东西都抢,你说无不无耻?

    当真有如此无耻之人?陈筠宁一听,怒从心起,这人现在何处?

    我正要去找他。

    桓州广泽郡

    阿嚏阿嚏

    谁在骂我。

    花琼往怀里摸了半天,没摸到帕子,一转头,就见小孩举着帕子往他脸上糊,口中含着浓浓的奶音,舅舅脏。

    花琼揭掉帕子,舅舅不脏,你这小孩,连句读都不会。

    我会了。

    那你说说,这篇文章该怎么断,花琼拿过边上一本书,想要为难一下小孩。

    小孩抱着书,认真研究起来,这篇文章并不容易,以小孩的年纪,恐怕还有困难,不过是让他尝试一下。

    房间之外,一人鬼鬼祟祟猫在那里偷看,却没发现背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拍在他身上。

    诶呀,季乱兄,你想吓死我啊。

    偷看可非君子行径,顾徽道。

    殷涟将顾徽扯到一边,看了看左右,小声道,我听到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对于殷涟说的传闻,顾徽并不在意,他每天有很多传闻,然而都是些无聊的小事。

    三皇子其实是花前辈的孩子。

    初听,顾徽还不觉有什么,待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从哪听到的?

    很多人都在说,民间传遍了,还说白妃这么久不回去,就是因为跟花前辈有私情。

    此事花前辈知情吗?

    应当还不知道。

    此事牵连重大,还是应该让花前辈知晓。

    两人入内将传闻一说,花琼倒是没有惊讶,反倒是白裳为难不已,二哥,是小妹思虑不周,我明日便回宫内。

    也好,花琼轻轻叹气。

    母亲要走?

    花琼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也要走。

    我不走,我要跟舅舅在一起,小孩抓着花琼的胳膊不肯撒手。

    乖,你要回到你父皇那里去。

    那舅舅一起走。

    我已经辞官了,不能跟你一起去。

    枫阵等人到达广泽郡之时,白裳已经带着孩子离开,听闻两人离开的原因,裴芝傻乎乎地问了一句,那个三皇子为什么有两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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