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纪事之盛世繁华 作者:非言非默

    &景帝纪事之盛世繁华——非言非默(42)

    父皇此话当真?景珂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一喜,忙不迭地顺着杆子爬上去了。

    萧振庭让他拖,但是皇帝狠下了心逼他成亲,这天底下的儿女亲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更是金口一开即可指婚,他根本就没办法拖下去。

    他要是继续推脱,皇帝恐怕就要当场发飙,直接指婚了。而且他在大统领那里探过口风,大统领似乎也是赞成他成亲的,让他有一定范围的选择余地,恐怕还是大统领为他求来的。这么一来,他其实已经孤立无援了,实在没本事继续拖下去。

    而且就算他逃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他想娶到卫敏萱,困难也不会少,如果皇帝肯答应这桩婚事,所有的困难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这是当然,难道朕还会骗你不成?景骊听到景珂的语气里有了松动,脸上也添了几分喜意。

    本来他可以随便给景珂指个王妃,难道他还敢抗旨不娶吗?不过他要是真的这么干了,卫衍必会不高兴,若不是看在卫衍的面上,他可没耐心和这臭小子磨这么久。

    如今他眼见着景珂有了愿意成亲的迹象,哪怕王妃的人选,未必会合他的意,他也愿意降低皇家娶媳的标准,成全他一次。

    景骊以为景珂和他这么拖着,是因为他在宫外住着的时候,看上了哪家的女儿,只不过能够在外抛头露面的女子,恐怕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身份上难为皇子妃,所以才会一直和他打着马虎眼,想要磨得他松口。

    此时,他想到麻烦很快就能打发,身份什么的就不是太大的问题了,倒是非常和颜悦色地对景珂说道:说吧,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女儿?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就算身份低一点也无妨,朕自会替你们赐婚的。

    在这一点上,景骊倒和卫衍一样,相当想得开。不过卫衍是疼爱卫敏文,难免要纵着他,事事都想如他的愿,景骊却是为了尽快打发麻烦,两相一比较,显得景珂尤为可怜。

    更可怜的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心里的那点打算,以为皇帝真的要成全他,听了这话,他急忙跪了下去,俯身恳求:

    儿臣欲娶忠义侯嫡幼女,恳请父皇成全。

    忠义侯嫡幼女!景骊的脸色,在听到这五个字的瞬间,就沉了下去,他沉吟良久,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不行?景珂不解皇帝为何突然冷下了脸。

    不行就是不行。景珂,朕对你很失望。景骊的声音很冷。

    他记得忠义侯的嫡幼女,现在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虽然世家女子的婚姻,永远无关爱情,就算不被景珂算计,最后也会有旁人,但是景珂小小年纪,就有了这么多的心思,而且他用心思的对象还是卫家的时候,让景骊的心中冒出了一股寒意。

    他不介意他的儿子们表现他们的才能,但是他介意他的儿子们采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彼此,特别是事涉卫家时,更容易遭到他的忌讳。

    他在心里对景珂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喜欢,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景珂要和他在卫衍面前争宠,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他始终隐隐觉得,景珂一直在卫衍面前装可爱,并且是在利用卫衍对他的疼爱,来达到某些目的。

    当然这份观感,他肯定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只是偶尔寻些机会打压打压景珂,免得他太过得意。

    而现在,景珂竟然想娶忠义侯嫡幼女,就算他再蠢,也不会以为景珂是爱上了一个不满六岁的小女孩,才会想娶她,这里面的原因不用问,他也很清楚:景珂又想利用卫衍对他的疼爱,来达到他的目的了。

    儿臣不服,父皇金口玉言答应过的事,难道就可以不算数吗?景珂没有想到皇帝听到他的请求后,会是这个态度,皇帝一向疼他,这么对待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他想到很久以前,皇帝也经常告诉他,只要他做得好就会奖赏他,但是皇帝的奖赏从来就没有兑现过。以前的那些莫须有的奖赏,他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他却要争一争。

    你不服?朕问你,你为什么要娶忠义侯嫡幼女?景骊的眼里是掩不住的深深失望,他没有想到景珂打算这样回报卫衍对他的疼爱。

    儿臣想娶她,自然是因为喜欢她,就算父皇不肯答应,儿臣也不会放弃的,儿臣今生非她不娶。景珂抬起了头,瞪着皇帝,眼中有着无法言喻的东西,伤心、不甘,还有其他。

    你喜欢她?景骊笑了出来,盯着儿子的眼睛,慢慢说道,朕不相信,不过朕会仔细瞧瞧,你是如何喜欢她,喜欢到非她不娶。朕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但是也不会阻拦。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求亲,朕倒要看看没有朕的同意,忠义侯敢不敢把他的女儿嫁给你?

    景骊说得是那么得笃定,他的嘴角微微挑起,仿佛是在讥笑景珂在他跟前玩心眼儿,简直是不自量力。

    景珂到底还年少,根本就受不得他这样的激,赌气起来就偏不信这个邪了,他向皇帝告退后,马上就去忠义侯府求亲了。

    结果,当然如皇帝所料,他被忠义侯以小女年幼,秉性未定,难为皇子妃,更不敢耽误殿下婚事为由,给轻易打发了。

    为什么?

    求亲失败后,景珂没有回宫,也没有回永宁侯府,更不准人去通知萧振庭,只带了几个人,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去买醉了。

    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侯府里面,甚至是在萧振庭面前,他都得控制住自己,不能流露出不该流露的情绪,但是现在他只想找个无人认得他的角落,不管不顾地好好发泄一顿。

    酒入愁肠愁更愁,郁闷的时候去喝酒,肯定是越喝越郁闷。景珂酒量很好,就算把烈酒当水喝,也就有了点微微的醉意,不过有了醉意以后,他终于可以大声质问苍天,来发泄他心中的那些不忿。

    求亲失败固然让他难过,但是他真正难过的,却不是这件事。

    萧振庭对他分析,皇帝虽然疼爱他,但是不曾考虑过其他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中并没有完全死心,他依然奢望那个曾经抱着他,对他指点万里江山的男人,心里其实对他也有过考虑。

    但是当他提出要娶卫敏萱时,皇帝断然拒绝了。皇帝和他都很清楚,他与卫家的这场联姻,不仅仅是一场联姻,还意味着未来的无数可能,当皇帝拒绝的时候,也就表明了皇帝根本没打算给他任何机会。

    卫家是皇帝掌中最利的一把剑,多年来,皇帝不允许任何一位皇子染指这把利剑,所以卫家始终不偏不倚,但是他和卫家这般亲近,皇帝从来就没有表示过任何不悦,他一直以为皇帝会允许他碰触这把利剑,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在痴想妄想,原来皇帝的心里,果真就没有考虑过他。

    呵呵,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这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吧?

    如果他真的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皇帝肯定会允许他碰触卫家这把利剑的,只是因为他不是,所以皇帝才不允许吧?

    让他自己去求亲,没有皇帝的同意,无论是忠义侯还是大统领,都绝不会同意这桩婚事,景珂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他还是登门去求亲了,不为了别的,就是想要争一争,无论是妻子,还是别的什么,就算皇帝不同意,他也要和人争一争。

    为什么?他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拎起酒坛又给自己满上。

    他身边跟着的人,见他这么喝,都担忧起来,想要劝说他,都被他轰了出去。

    明明他也是皇帝的儿子,为什么皇帝就不肯给他一点机会?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

    殿下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声响,景珂拿着酒碗的手顿在空中,另一只手迅速握住了身边的剑柄,瞪着雅间门口挂着的帘子。

    外面有他的人,此时却没有一丝动静,显然被人制住了。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制住那些身手不算弱的侍卫,来人显然是位高手。

    景珂虽然喝了不少酒,不过他的手还是很稳,他察觉到了不妥,却没有半分胆怯,一霎那强大的气息对着门口而去,震得门上的帘子都在微微晃动。

    殿下是卫大统领教导出来的高徒,上过阵杀过敌,岂是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可以对峙?请殿下稍微收敛一下气息,否则我怎么敢进来?门外那人感觉到了景珂散发出来的强烈战意,却还能笑着说话,显然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奉城王?景珂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很快皱起了眉头。

    殿下好记性,不知道小王能否进来拜见殿下,或者小王能够稍稍解一下殿下心中的疑惑。

    请。敏文哥哥说过不要和这人打交道,因为会让皇帝不喜。

    不过景珂已经明白,皇帝根本就不喜欢他,再也不把这话放在心中了,很想听听他到底要说点什么。

    上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都没有说破身份,而且景珂还做了小小的改装,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也不去提旧事,只是微笑对坐慢慢饮酒。

    你说你能够解我的疑惑,敢问奉城王如何知道我的疑惑?景珂的涵养功夫,显然没有左思溟高,笑得嘴角抽筋后,他很快敛了笑意,直接喝问。

    殿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陛下无意按下此事,殿下到底为了何事,在这里喝了半夜的酒,恐怕这京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说说看,到底是为了什么?

    具体的原因,小王也不清楚,这是皇家秘闻,不是小王这样的人能够打听的。不过小王偶然听太子殿下提起过,据说与殿下的母妃有关。

    我的母妃?

    是的,事关殿下的母妃。殿下就不觉得奇怪吗?除了玉牒上的那个名字,殿下知道自己的母妃何时入宫,由何人伺候,何时承恩,如何生下殿下,又如何去世吗?殿下知道自己的母妃未入宫前家住何处,家中是否还有亲人吗?殿下什么都不知道,宫中也没有人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甚至连玉牒上的那个名字,小王说句犯忌讳的话,殿下能够确定玉牒上的那个名字是真是假吗?

    住口!听到这里,景珂手中的酒碗瞬间碎裂,只见冷光一闪,剑锋就架在了奉城王的脖子上,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真相如何,小王也不清楚,殿下如果有兴趣,不妨自己去查一查。小王一直坚信,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是秘密的秘密,只要殿下愿意去查,肯定能够知道真相。左思溟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剑锋,神情依然很悠闲,仿佛那只是纸糊的玩具,其实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小王一直很好奇,这么多年来,殿下从来就不觉得奇怪吗?非亲非故的,有些人为什么要对殿下这么好?

    住口!闻言,景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原先很稳的手掌,终于开始抖动,你给我住口!

    如果是我的话,也许是因为内疚,才想要补偿吧。就算剑架在了脖子上,持剑的人手都在发抖,稍有不慎就会有血光之灾,左思溟依然面不改色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有那么一瞬间,景珂发现眼前男子的笑容里面,隐藏着无尽的怨毒,他突然后悔听他说这些话了。

    第五十章 所谓传说

    老奸巨猾准备充分的左思溟, 用足了心思来对付景珂这个还稍嫌稚嫩的小孩子,简直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是一番模棱两可,真假难辨的话语之后,景珂的神色就大变起来。

    既然他已经成功地在景珂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接下来要做的事, 就是让这颗种子发芽长大, 伺机露出狰狞的面目, 才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不过这事不急在一时, 一步步进行, 才显得有趣。

    左思溟想到这里, 就没有继续挑拨下去,直接告辞离去, 留景珂一个人呆愣在那里, 苦苦思索左右为难。

    当年的那段皇家秘闻扑朔迷离, 内幕重重, 就算左思溟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过以他旧日王族的身份, 自然知道皇家的秘闻, 永远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 期间的龌龊恐怕超乎常人的想象, 一旦事情的真相被揭露出来, 引发的震动绝对是惊人的, 那些牵涉其中的人,恐怕谁也逃不脱旧事牵扯。

    他没有能力挖出真相,不等于景珂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景珂不行,太子殿下闲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去帮个忙。左思溟想到他匆匆出来时,还不曾到他府里,不过现在可能正等着他回去的太子景琪,嘴角的笑容扭曲起来,观之让人不由得心悸。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刚回到府里,就得知太子正等在他房里,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你请孤来,自己又跑出去,这算什么意思?而且这么晚了,你到底乱晃到哪里去了?景琪的质问声很严厉,可惜面对左思溟的时候,他的底气很不足,说着说着,就少了几分威严。

    碰到六殿下在喝闷酒,我见他可怜,陪他喝了几杯。左思溟不以为意地在他对面坐下来,拿起茶壶,为他续了杯茶,算是赔罪。

    一杯茶就想打发孤,你当孤是叫花子?景琪在等候的时候,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不肯息事宁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景珂,又是景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了孤还不够,你还要去招惹他?

    景琪的话音刚落,左思溟手中的茶壶就砸在了桌上,碎成几片,茶水茶叶顿时四溅开来。

    殿下当我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很冷,仿佛刹那间就可以让热血冻结。

    景琪被他吓了一跳,愣了好久,才讷讷开口:孤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知道孤最讨厌景珂,孤不喜欢你和他有来往。

    左思溟瞪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他掏出锦帕来,仔细擦掉景琪脸上的水迹,神色间无比温柔,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太子殿下说什么傻话,六殿下是殿下的弟弟,殿下怎么可以说讨厌他这种话,若是落入有心人的耳里,跑到陛下跟前学舌,陛下恐怕会狠狠训斥殿下一顿。这种话,殿下以后万万说不得。

    左思溟说话的口吻中,满满的真心实意。

    不过是几句简单的规劝之语,听在景琪耳朵里面,仿若天籁之音。逝去的皇祖母叮嘱过他,他身边老成持重的属官,也这么劝说过他,他平日听在耳里,虽然行动间收敛了不少,但是心中始终很不舒服,也只有左思溟能把这话说得让他甜蜜得犹如吃了蜜糖一般。

    孤知道,这话孤也只在你面前说说。景琪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再也不肯放开。

    就算是在我面前,也不能说,我这里人多口杂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存在,殿下万事还是小心为妙。说到这里,以后殿下还是尽量和我少来往,像今夜这般我不在的时候,殿下应该早早离去,不该枯等,若是陛下知道殿下与我的关系,知道了殿下夜间留宿在我这里,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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