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皇子谈恋爱 作者:羽一一

    &拐个皇子谈恋爱——羽一一(36)

    是,因为你怎么走,都走不出我的心。聂云川伸手搂住姜麟的肩膀,立时一股暖意从肩上传到姜麟全身。

    姜麟微蹙下眉头,极力压下鼻子里的酸楚感:你看,那里是锦澜殿,父皇第一次见到母妃的地方。所有的布置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殿里依然挂着母妃的画像。皇叔说,那是父皇亲自为母妃画的因为那惊鸿一瞥,令父皇终身难忘。

    聂云川点头道:皇上对于丽妃的感情,天下皆知。

    天下皆知哼姜麟转过头,一双眸子比夜风还冷:你看着我,还能得出这个结论么?

    聂云川皱皱眉头:我也一直很奇怪,都说爱屋及乌,就算是有宫廷相师说你命数不祥,克母克兄,皇上也不应该如此对你。

    姜麟的目光悲戚,面上却露出笑容:所以,这才是他的真心就像今日二哥表演的一般,都是在演戏,都是在演戏!最后几个字,从姜麟咬着的牙缝里挤出来。

    聂云川扶着姜麟的肩膀感受到了他的颤抖,看着他眼中的悲戚到了极致,化作令聂云川心中一颤的冰寒。那个总是温和,笑的灿烂的少年,似乎冲聂云川挥挥手,告别了。

    聂云川心中疼的仿佛刀割,喃喃道:我早就知道了姜澈的腿没事,但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这不单单是那两条腿的问题,这是我不知道,当你明白自己一直被利用,会有多难过。我不想看着你难过,更不想看着你被人利用。

    不过你要明白,你是皇子,你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那皇位能令人做出任何难以想象的事。

    没关系,云川,你尽力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走到今天,都是我的错姜麟收回目光,沉声道:我要去猎场看看,不知道丹娘有没有带那些死士们回去。那个猎场也不安全,我要带他们换个地方。

    我已经安排了,去武阳王府京郊的丝绸仓库,那儿地方很大,又是废弃一半的,不会太引人瞩目。

    不用,我既然当初敢回来,便有退路。姜麟说罢,突然冲着聂云川笑笑:辛苦了。

    聂云川看着姜麟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揪的一紧。

    其实那天夜探静心寺密道的时候,聂云川看到从浴缸里站起来的姜澈也吓了一跳。对于姜澈如此用心地隐瞒自己,聂云川是惊出一身冷汗。

    若姜澈并非残废,那继承大统便名正言顺。周妃和丽妃的身份地位都差不了多少,姜澈排行还在姜麟之上。

    聂云川当时的感觉就仿佛坠入冰窖,一想到姜麟那么单纯笃定地相信着姜澈,就心如刀割。这件事他无论怎么尝试,都没办法亲口对姜麟说出来,便只能想了今晚这个连环计。

    少当家,你在这儿,皇上传你呢。向右匆匆地迎上来:说是要嘉奖你救了二皇子。

    聂云川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道:向后那边有消息了吗?

    向右点点头:一切按计策行事,那些闷在密道里的人,都事先依照计划穿了南疆人的服饰。

    聂云川却并没什么高兴地表情:反正对于姜澈来讲,这些人死不死已经并没那么重要了。

    到底是个打击。攻心战不就如此,只在人心中埋下针去,伤的不重,但时日一多,埋得多了,便迟早要命,还要的很痛苦。

    聂云川心中被触动了一下,暗道:埋下了针去十年的信任,他一定痛的厉害吧。

    姜成瑞已经在姜沐坤的护送下回到了锦澜殿,聂云川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姜成瑞道:委屈了这么多年,原来的封号也不要用了,朕现在便恢复你亲王身份,王号为乾。

    四下众臣们立刻齐声道:贺喜皇上,贺喜乾王。

    聂云川特意等人们行完礼才过去道:臣见过皇上。

    姜成瑞高兴地说:武阳王世子,救护乾王有功,朕定要赏你。不过武阳王府什么都有,朕倒是不知道要赏你什么。

    聂云川不动声色地道:能够救乾王于水火之中,乃是臣的荣幸,不敢求封赏,只愿皇上和乾王能多享天伦。

    姜澈已经换了华服,端坐在姜成瑞旁边,跟姜沐坤平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他一双眼睛盯着聂云川,话中有话地道:武阳王世子救了本王,那必定是要封赏的。听闻武阳王府最为忌讳的便是没有子嗣,世子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不若父皇赐他一门婚事,不是正好成人之美。

    聂云川吃了一惊,抬起头,对上姜澈阴冷笑容的双眸。暗道:真是得意忘形了,都不用表演温厚善良啦?

    当下面色一正,正要请辞,却听得姜成瑞拍手道:这是个好主意,武阳王府最不能没有的,便是子嗣。世子,朕便给你指一门婚事,你意下如何?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听闻过聂云川跟姜麟的绯闻轶事,因此都齐刷刷地将目光盯上聂云川。众人好奇他是不是传说中的断袖尤其对方还是唯一有资格跟姜澈挣储位的人。

    聂云川咬咬牙,盯着地板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他知道姜澈此时此地提出这个建议的恶意。

    今晚,几乎有权有势,能够左右立储的大臣们都在这里。若聂云川大胆说出自己跟姜麟的事,那些原本就摇摆不定的人们肯定立刻笃定地支持姜澈,毕竟断袖的国君是完全悖离祖制的。

    若聂云川答应下来,那么便没法见姜麟了。皇上的赐婚,怎能儿戏,接了旨,便必要娶过门,才能交差。否则就是抗旨,是欺君。

    聂云川咬咬牙关,慢慢抬头来,一脸严肃地看向等待他回答的姜成瑞。殿里十分安静,聂云川又感受到了当日去给太子吊唁时候,那种如同芒刺一样,扎满后背的目光。

    甚至连一向冷冰冰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姜沐坤,都挑挑眉毛,斜斜地看过来。

    第62章 晋江独发62

    见聂云川半天不吭声, 大学士陈巨潮不满地道:世子, 皇上在问话, 你竟然不答?

    却见聂云川深深低着头, 突然肩膀就开始一抽一抽的, 接着便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众人都是一片惊讶:这世子是高兴的厉害,还是难过的厉害,竟然哭了么?

    正猜疑着,就见聂云川颤抖着抬起头来,方才还英武帅气的脸上,竟一下子挂满了泪水,两道清鼻涕也顺着流下来,竟是哭的惨烈至极, 泣不成声。

    这副面容不禁姜成瑞看了吓一跳,连姜澈都吃了一惊。

    你你这是何意?皇上给你赐婚, 你竟然哭得一塌糊涂?姜澈生气地指着聂云川呵斥道。

    聂云川没理会他,只是将脸抽成个包子, 悲痛欲绝地叫了一声:皇上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双手捶胸道:皇上有所不知, 自从我来到京城, 鹰嘴山的义父便思念成疾。吃也吃不下,谁也睡不着, 不过两月,已经卧床不起

    就在昨日臣突然收到急信, 说聂云川哽咽了好几下,旁人看了都觉得他悲伤的几乎快要晕死过去:急信上说,我的义父那个养育了我十九年,不求回报,任劳任怨的义父死了哇啊

    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不知所措地看着聂云川跪在地上哭的捶胸顿足。毕竟这样的事情,终他们一生,也是没有见过的。

    姜成瑞愣怔了半晌才嗫嚅着道:竟有此事?世子不必过于悲伤。

    皇上,臣为了武阳王府,必须参加这次秋游。聂云川继续哭道:原本想今日结束,便回去奔丧。皇上非是臣斗胆,但是重孝在身,皇上说赐婚的事情,臣实在是被触到了痛处

    姜成瑞叹口气,拜拜手道:罢了罢了,朕也是好意,却没曾想到世子的义父竟是刚刚去世。如此,赐婚的事情便以后再说吧。

    谢皇上。聂云川叩首谢恩,这才掏出一块手帕,将脸上的涕泪抹了一把。

    姜澈冷眼看着聂云川,鼻子中哼一声道:哼,世子,你义父最好是真的像你所说一般已经殁了。若还活着,你便是欺君。

    聂云川抽泣着,一副委屈到家的模样:若不信,殿下可以派人去鹰嘴山查看,臣绝不阻拦。

    姜澈咬咬牙,面色如冰,却没的说了。他比谁都清楚,鹰嘴山他姜澈不是不想去,而是根本去不了。

    这时候,突然外面有人来报刺客的事情。姜成瑞方才也是吓得不轻,听到这个,也顾不上什么赐婚,急忙让传进来。

    就见一个缇骑指挥使进来报到:启禀皇上、淳王殿下,方才追杀刺客,不想竟是在汐月宫下有一密道。密道纵横交错,臣等没敢贸然跟进,只快速追索到宫外某处,却见那里尸横几人,而通道口处,被封死。

    密道?这汐月宫建成已经多年,何时多了条密道?姜成瑞纳闷道。

    启禀皇上,这条密道原本是一条下水道,连通着汐月宫内湖堤岸。指挥使回禀道:只是被人做了修改,看上去,很是专业。

    聂云川心道:能在静心寺后山上挖密道的,当然很专业。

    姜成瑞听了急忙问道:那些刺客呢?可抓住了活口?

    指挥摇摇头:臣等挖开密道,发现密道里灌满毒气。刺客堆叠在出口,死状甚惨。

    姜澈听闻,嘴角偷偷浮起一丝冷笑,面上却严厉地问道:刺客身份可查的清楚?

    已经查明。指挥使的干脆回答反倒令姜澈吃了一惊,禁不住问了句:查查清了?

    是。指挥使说着,对身后的缇骑伸出手去,那缇骑将手上一直捧着的一个托盘递过来。

    指挥使将那托盘放在地上,戴好羊皮手套,掀开了上面蒙着的麻布。

    一股怪异的味道突然散开,众人惊诧之间,一些人已经往后退去,并用袖子遮住口鼻。

    聂云川却走上前,探头看看那盘子的东西,皱皱眉头道:这不是南疆人的服饰?

    总旗将那衣服拎起来,衣服上果然有着南疆特有的野狼图腾:世子说的没错,通道里所有尸体,缇骑仵作都一一验看过。这些人全部在夜行衣下,穿着了南疆的服饰。

    这时候,姜沐坤冷冷地开口道:皇上,臣之前就向皇上禀报过,南疆埋伏在京城的细作,有可能会行刺杀之事。只是当日,皇上并没同意臣搜查的建议。

    姜成瑞显然吃惊不小,但目光中却有着其他的复杂成分。他的眼眸转向姜澈,姜澈眼神闪了闪,避开了姜成瑞质询的目光。

    聂云川和姜沐坤都看到了这个细节,两人偷偷交换了个眼神。

    这时候,便听得那指挥使又道:尸体数目经过清点,约有四十人左右。加上密道外面的人,差不多五十人。

    这时候,姜澈追问:那些尸体身上,除了南疆服饰,可还有其他标记?

    回乾王殿下,确实有。那些人左耳后都有一个黄豆大的纹身,纹身像是一个兽头,但是太小了,不好辨认。

    聂云川紧紧盯着姜澈,见他双目猛地一暗,面色压抑不住的苍白起来,心下便暗暗地一阵冷笑。

    突然姜澈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聂云川,聂云川急忙低头揉揉眼睛,假装很大声地抽泣了两声。

    那些南疆的服饰,都是聂云川指示丹娘给他们临时换上的,骗他们这是为了跟姜麟的死士区别开。

    聂云川从丹娘口中得知,这些姜澈安插在姜麟身边的死士有问题,便想到一定有个人在暗中跟这些死士联系。

    但以姜澈小心谨慎的性格,这些死士们也定不知道那个秘密联系的人是谁。聂云川就让丹娘在最后一刻假装暴露自己,忽悠姜澈的死士们套上野狼图腾的中衣,骗他们出了密道脱下夜行衣,便能跟姜麟的人辨别出来。

    这一招若能成功,不但灭了姜澈安插在姜麟身边这些死士,还证明了姜麟的人里面,确实还有内鬼。

    现在,聂云川见计划完全成功,却没有一丝轻松,反而心中更加沉重起来。

    姜澈这家伙,真是心思缜密又阴鸷沉着。姜麟的单纯,怎么能跟他争斗。

    这时候姜沐坤看着姜成瑞,开口道:皇上,臣请彻查风雅茶楼和四周一带疑似南疆人活动的区域。并请将汐月宫旧日守卫统统捉拿审讯,这样规模的密道,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建成。

    姜成瑞面色难看的很,沉声道:大胆的贼人,竟然在汐月宫图谋不轨。朕准了淳王的建议,由缇骑精锐对京城疑似南疆人的细作一网打尽!

    姜成瑞原本身体就不好,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疲惫不堪,姜沐坤见状,将众人遣散。

    聂云川虽然安然度过赐婚的危机,却依然心事重重。想到方才姜麟的去向不明,心中不禁惴惴不安。

    他在京城,除了姜澈,还能有谁?那三千死士,要挪个地方也不是小事。脑子乱作一团,却没注意姜澈跟在身后。

    世子方才的戏,演得不错。姜澈嘲讽又阴冷的口气,令聂云川心中一阵厌恶。

    呵呵,哪儿有乾王演得好,您那出隐疾求孝演的才真是入木三分,我见犹怜。臣班门弄斧的小伎俩,哪儿能望您项背。聂云冷冷地道。

    姜澈面色一沉:本王很是欣赏世子的为人,所以赐婚这件事,本王还会替世子惦记着。

    聂云川看着姜澈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笼罩的殿门外,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双目灼灼:本来想就这么算了,带着姜麟回鹰嘴山了事。不过现在觉得越来越舍不得走。

    武阳王府,聂云川走进自己的院子,问向右道:向后回来了吗?

    还没有。向右压低声音道:不过送回消息来,那些颖王的死士都按计划撤离了,可惜没有抓住内鬼。

    聂云川一双眉毛压在眼眸上:这个人潜伏的很深,我怀疑他很早就到了陕州,一直在姜麟身边。

    若不将此人揪出来,以后恐怕还要坏事。向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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