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不是人[全息] 作者:轻风白杨

    &我可能不是人[全息]——轻风白杨(75)

    你说。周老道。

    林诤言问:如果我之前在游戏里认识的朋友试图调查我的接入地址,他能查到我在这里吗?

    周老问:为什么会有人查你?

    林诤言道:嗯,就是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朋友,正巧有这方面的能力。他看到我突然消失,说不定会想办法找我。

    听到这话,周老笑了。

    放心吧,查不到的。他道:这里的加密级别很高,如果真的是做这方面的人,他一看这种加密等级,就知道不能随便闯,否则很可能会触及联邦机密,被安全局逮捕。

    林诤言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刚醒来时,问过周老他什么时候可以再次接入游戏。但周老考虑他的身体机能,包括神经系统恢复都需要静养观察,特意禁止过他接触全息网络。

    他本是想回游戏里找时长安,直接告诉他自己很安全,让他不要担心的。可现在他没办法上游戏,就连游戏外论坛也因为实验室的保密限制不方便接入。而现实中的常家又太过高高在上,即使他知道常谙这个名字,也没办法主动去找他。

    不知道他就那样突然消失,时长安会不会担心?会不会,真的像他说过的那样,找人调查他的接入地址?

    他现在明明就与时长安在同一个时空里,却还是不得不被各种事情所限,不能立刻去到他的身边

    我算出来啦!

    小草的声音将林诤言的思绪拉回来。

    只见她兴奋地笑着,红着小脸说:等我长大了,小哥哥也没到一百岁呢!不老!我可以嫁给他!

    这话逗得周老哈哈大笑。

    林诤言:

    宝贝儿你是怎么得出这么个惊悚结论的?

    小姑娘的无忌童言虽然令人哭笑不得,但也恰好将林诤言的焦虑全部击散了。

    也对,反正都已经在同一个时空了,他曾经为之痛苦过的最大的问题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是重逢得早些晚些,他等得起。终归,复健这种事也不可能拖上一两年,等他完全康复再去找时长安也不急。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时长安连这短短的几个月都等不了,移情别恋的话,也只能证明他并不是值得终身相伴的人。

    这天的复健项目做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吃过严格控制菜单的晚餐,林诤言便靠坐在病床上休息。

    他顺手将摆在床头的勋章盒拿起来,在手里摩挲了一阵才缓缓打开。

    看着盒盖内卡着的那张旧照片,林诤言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照片里那张年轻的侧脸。

    现实中的常谙比游戏里的时长安更多了些可爱的细节他的皮肤因为经历严格的训练和残酷的战场而稍显黝黑粗粝,胡子即使已经刮干净,也依旧在下巴和唇上留下一层淡淡的暗调,照片不清晰,但仍然可见他的下颌角有一道并不算深的伤疤。

    所有的这些小瑕疵,在他神采奕奕的双眼的衬托下,都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士兵该有的,最具致命吸引力的部分。

    正因为时长安是这样有男性魅力的人,原身才会那样迷恋他吧?

    林诤言忽然就有些嫉妒。

    虽然他获得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但事实上,与长安少年相遇、将全部青春付予这场追随和暗恋的人不是他。

    那个会在日记里向长安倾诉、幻想着能与长安相拥而眠的人也不是他。

    回忆片刻,林诤言的脸刷地红了一层,而且忍不住开始气恼。

    原身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在日记里写过那种那么羞耻的事!

    他啪地将勋章盒盖上,瞥了一眼被他丢在桌上的电子日记,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缓缓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如今的虚拟网络更为发达,个人终端已经不再需要庞大的数据存储量,所有的信息都可以在云端永久保存。但与此同时,个人信息和文档的安全问题也变得更加严峻。

    于是,这类专为隐私需要而研发的电子日记本也渐渐普及开来。

    这种完全脱离网络的小容量存储设备可以更好地保存个人隐私,开机还能设置指纹、声纹和虹膜验证,受到了很多日记爱好者的追捧。

    林诤言将巴掌大小的电子日记拿在手里,搜寻了一下记忆,按着指纹钮,又扫了虹膜,最后硬着头皮红着脸,飞快地说出声纹解锁需要的那句话:常谙哥哥我会为你努力的

    电子日记嘀地一声没有开。

    屏幕上显示:「对不起,我没有听清你说的话,请尽量放慢语速,清晰发音,重新进行声纹识别。」

    林诤言:

    第103章 拥抱与吻

    林诤言四下环顾一圈, 见护士和研究员正巧都不在。

    于是他略有些窘迫地清了清嗓子, 按照记忆中那种仿佛宣誓般的语调, 重新说了一遍:常谙哥哥,我会为你努力的!

    日记本嘀地一声开启屏幕, 封面便是那张从报导中裁下来的常谙的侧脸。

    林诤言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小变态, 犹豫片刻, 还是伸手点开了日记本的内容。

    事实上, 这本日记里并没有记录太多原身的秘密,大都是他在迷茫或疲惫之余,写给自己打气的话, 间或夹杂着一些他从各种渠道获得的关于常谙的消息。

    林诤言已经获得了原身的记忆, 却并不是处处清晰,借助着这本日记, 他才能将原身经历的所有事情逐一回忆起来。

    原本,他是有些嫉妒这位原身的。

    但当他读完日记, 将那些埋藏在这具身体最深处的记忆全部挖出来, 他又不得不对原先那道灵魂产生无以言表的钦佩。

    那孩子经历了那么多, 吃了那么多苦,心中的信念却从未改变过, 并为此几乎拼上了他的全部。

    那样一个永不言弃的坚韧灵魂,如今却不知在什么地方飘零。

    林诤言伸出手,在日记的最后一段话上轻轻抚过。

    新的一天, 依然没有你的消息, 我又要去巡逻了。希望有一天, 你能在军功授勋仪式上看到我,认出我。

    可惜,在这一天之后,日记的主人再也没有回来

    抱歉。林诤言轻声道:但我不会因为你曾经存在,就不去追求我想要的东西。

    说完,他关上日记,将它放回床头柜,和装着新秀奖章的盒子并在一起。

    这两样东西他都不会再动了,从明天起,他就要努力忘掉过去那道灵魂的全部经历,按照自己的步调走完他的后半生。

    林诤言看了一眼窗外静谧的夜色,伸了伸胳膊,缓缓躺回病床里。

    明天一早就要开始做复健,他要加倍努力,把这个康复的过程缩短些,这样才能更早地回到游戏,甚至离开这座实验室,去找长安。

    复健的过程很辛苦,林诤言终于能够扶着辅助车在病房里缓慢走动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三天。

    这几天周老埋头进了一个即将突破瓶颈的项目,每天来陪他进行复健的只有一名研究员和一名护士,以及全实验室的宝贝小草。

    小草似乎认定了他喜欢吃甜食,每天变着花样帮他从食堂偷偷拿蛋糕他的饮食都是经过实验员严格计算和控制的,松软的蒸蛋糕其实原本就在食谱里,只是见小姑娘喜欢做这种惊险刺激的事情,大家便故意把蛋糕留在食堂,让她偷来给林诤言。

    林诤言接过小草献宝一样递过来的蛋糕,没来由地就想起一个相处了许久还是没摸清他口味的人,不禁笑了出来。

    小哥哥这么喜欢!小草兴奋地喊道,然后比了个手势,冲林诤言保证:那下次,我给小哥哥偷偷拿两个!

    小草乖。林诤言笑道。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实验员也笑了:小草啊,你小哥哥身体还没恢复呢,吃两个蛋糕,要肚子疼了。

    小草眨巴眨巴眼睛,嘟着嘴说:啊那小哥哥太可怜了那么小的蛋糕,我都能吃三个!

    林诤言和实验员都忍俊不禁。

    这时,护士过来敲了敲病房的门,道:王哥,周老师让您送小草回宿舍,然后去找他。好像说,下午要接待一个重要视察。

    好的。实验员放下手里的屏幕,走过来牵住小草的手,哄道:走吧小草,我们该回宿舍睡午觉啦。

    实验员带小草离开,护士也要忙着照顾其他病房里参与实验的病患,屋里便只剩下林诤言一人。他又扶着辅助车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便严格遵循作息时间,回到床上开始午休。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实验员依旧没有回来,护士也在给他端来一份水果之后离开了病房。

    他的身体现在除了需要加强运动之外,没有其它的观察和注射需求,也已经能依靠辅助车走到卫生间自己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了,不再需要护士时时盯着。

    林诤言吃完水果,翻看了一下床头显示屏上的复健计划,撑着辅助车下了床。

    他最近需要走动的时间很多,因为行走不仅可以让他下肢的骨骼肌肉加快恢复,还可以唤醒他的心肺功能和身体协调,是目前为止最有效且简单的复健方式。

    走了几圈之后,林诤言试着松了松辅助车的横杆,惊喜地发现自己即使脱离辅助,也可以向前迈步了。

    他抬手擦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珠,在略微急促的喘息中忍不住笑了出来。

    虚扶着辅助车,林诤言开始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向前走更多步。

    腿部肌肉开始酸胀发颤,他走得有些晃晃悠悠,但脚步依旧坚定。

    又走了四五步,他才感到力量不济,腿一软跪倒在地。还好他早有准备,伸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转为跪坐,伸手拉着辅助车的横杆,试图将自己拉起来。

    身后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有人快步向他走过来,脚步声中透着明显的焦急。

    林诤言以为是护士要来扶他,扬声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起来!

    于是脚步声停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常谙静静地站在林诤言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看着面前瘦削的大男孩缓缓将身体从地上撑起来,伸出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辅助车的横杆。

    那双手和游戏中并不一样它太瘦了,几乎皮包骨头,皮肤也白得近乎透明,其下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林诤言穿着有些宽大的病号服,身体瘦弱,显得衣服空荡荡的。露出领口的一段脖颈更是又细又白,被汗水打上了一层珠光,看起来仿佛白瓷般脆弱。

    但他偏偏又那么坚韧,即使手臂和双腿都在颤抖,也还是努力凭借自己的力量,抓着辅助车缓缓站立起来。

    常谙看着这样的林诤言,视野不禁渐渐模糊,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无法抑制的酸痛。

    林诤言用力攥着辅助车横杆,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稳,笑道:你看,我说我可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

    略有些急促的炙热呼吸扑在他的后颈。

    诤言

    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而后是贴在他耳畔的,微微湿润的面颊。

    林诤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愣在原地。

    片刻,他不可置信地轻轻摇了一下头,这才渐渐意识到时长安,不,常谙,竟然找来了?

    他竟然真的找来了!

    这个拥抱紧紧包裹着他的身躯,带着令他无法抗拒的强大气势和缱绻柔情仿佛是他已祈盼了千年的阳光终于重新照亮天际,让他的整颗心脏都被满足与感动充斥。

    不知不觉,林诤言落下了一滴泪。

    但这泪水并不是悲伤,也不是感动,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小小的心脏装不下这么多喜悦,于是只能以泪水的形式从他眼中溢出,沁入他不由自主带了笑意的嘴角。

    眼泪越来越多,林诤言的嗓子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谙将林诤言整个人搂在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诤言转头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仿佛印刻在他脑海中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忘记的脸庞。

    只是,他与游戏里的潇洒不同,与记忆中的坚毅也不同常谙的眼圈红红的,眼中也隐隐有湿意,唇边还有一层短短的胡茬。

    两人呼吸相融,林诤言闻到自对方身上传来的一股好闻的气味,仿佛阳光下新剪的草坪。

    常谙的视线落在林诤言的脸庞,看着他苍白的、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几乎快要透明的皮肤,以及那微微发红的眼眶和满脸泪痕,心里不禁愈发酸楚。

    诤言他低哑地又唤了一声,却又说不出后半句话。

    林诤言也看着长安近在咫尺的脸,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仿佛交织着爱慕、愉悦、心疼与悔恨的复杂情绪,心在刹那间软得如同一汪春水。

    他抿了抿嘴,伸出舌尖润湿了略有些干燥的唇,轻声道:长安

    是我。常谙认真回答。

    林诤言忽地轻笑了出来,低声说:我知道是你。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感受着常谙丝毫不放松的怀抱,缓缓开口:我能亲亲你吗?

    常谙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咽了咽嗓子,动作轻柔地放开林诤言,扶着他转过身来。

    盯着林诤言依旧如同黑曜石般纯粹的双眼,他试探问道:我们其实才第一次见面你愿意亲我?

    林诤言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抬起手臂环住常谙的脖子,凑上前,轻轻吻在他的嘴唇上。

    这个吻既轻且浅,只是唇瓣的触碰,就已经让常谙有一种浑身过电的酥麻感。

    他僵在原地,没有躲开,更没有趁机加深这个吻,而是闭上眼睛,用尽全部感官,调动双唇极为密集的细小神经,努力将这个带着微微颤抖的触碰感受得清清楚楚。

    许久许久,林诤言才缓缓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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