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级保护天才 作者:中原逐鹿

    &国家一级保护天才——中原逐鹿(46)

    季慵没什么实验室基础,于是进来也只能先洗洗烧杯,刷刷试管。

    课程一多,加上实验繁忙,周自横好几次都顾不上吃饭,最后还是季慵硬拉着他才肯走。

    周末终于可以睡个懒觉。

    可惜一大早的美梦就被钱若土这个没脑子的给打破了。

    喂。睡眠不足的周自横,声音里明显带着低气压。

    周天才!有学校愿意要我了!钱若土的声音震耳欲聋,不过可以听出真的很兴奋。

    周自横收了怒气,语气平顺:太好了,不过美术的话,学素描吗?

    应该都学吧本来对于我这种半路出家又没有任何功底的学生来说,有学校要我就不错了。之前有个美术老师,还说我适合抽象派。

    那挺好。周自横停了一会儿,又说,钳子,你真行。

    嘿嘿!对方的夸赞简直比酒精还上头,其实也还好,就是有点烧钱,我爸对我简直是真爱,我这要是考不上我就去搬砖把钱还给他们。

    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尽力了就好。周自横说,再不行去报个班学ps,开个婚纱摄影店,你不是都能把自己p成吴彦祖吗?

    钱若土大言不惭:那是我本来长得就像。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季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发小是吴彦祖,室友是金城武,老周你真的好幸福。

    钱若土:

    终于找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了。

    周自横感觉自己脖子那块被咬住,嘶了一声,随便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结果季慵一看他挂电话了,更来劲儿,将对方脸上脖子皮肤都落下自己的印记。

    于是一上午的时间就被季慵这么缠过去了。

    周自横对着镜子,简直惨不忍睹,幸亏冬天穿得多,不然还以为得了红疹。

    感觉自己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宿舍生活虽然荒/淫无度,但实验室工作依旧战战兢兢。课题难度有,周自横仿佛又回到了在美国那两年的生活,不过这次身边多了个季慵,变着花样逗他,骚操作又一堆。

    又是一个周末,两人看着一个反应时间为1时的实验,仪器开着实验室就必须有人,不然就算违反规定,导师学生一起受罚。

    课题组的师兄师姐都回去,两人在实验室通宵。

    季慵依旧在刷烧杯,大冬天的,隔着手套手指都冻得不行。

    唉,你以前待实验室的时候,也刷烧杯吗?季慵忙活大半天都忙完了,这么长时间站着,腰能好吗?

    刷的。

    就算他是徐涛亲自带的,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要进有机实验室还是要从刷烧杯开始,有时候一天下来,课题组攒下来的各种玻璃仪器最少也有一大盆,带着手套把它们从碱缸捞出来,一个清洗两到三遍,再放到烘箱里60度烘干,所以光是洗烧杯这项活,就能累的够呛。

    但是每个刚进实验室的人都要经过这一关。

    周自横放下手中的文献,重点部分他已经看完了,也把接下来的实验方案设计好了,问季慵:还有多少?

    啊?季慵摊手,没了。

    这么快?周自横回头看了眼,发现你在这方面挺有天赋啊!

    季慵被夸的尾巴快翘上天,懒洋洋地往周自横身边一坐,一把勾住小室友:那有什么奖励没有?

    出乎意料,周自横居然点头了:当然有了,对于你这样出类拔萃的,自然要有奖励的。

    对方轻飘飘的眼神和漫不经心的语气勾得季慵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把嘴凑上去:什么奖励?我不介意你用身体报答我。

    周自横下巴一扬:那边呢。

    季慵顺着一看:

    又是一大盘烧杯,横七竖八地泡在碱缸里,满满当当!

    惊喜吗?周自横又拿出一叠文献,能者多劳啊。

    季慵欲哭无泪,牙根子气得痒痒,背着摄像头狠狠朝周自横脸上亲了一口:可恶的男人,你知道自己穿白大褂的样子有多迷人吗?

    周自横:

    这人寒假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季慵继续说着那糟糕的台词:你知道,我恨不得用力撕开你的白大褂,然后狠狠

    停!周自横觉得自己耳朵要被污染了,再说就不给播了。

    季慵不甘心:以后宿舍也备一件白大褂怎么样?再加上球衣不行,还有点少,到时候从社里借两件出来。

    周自横:

    骚得没看眼。

    周自横被说得脸上发烫,突然之间耳朵就被人含住,吓了一跳:你干嘛?

    季慵轻轻噬咬着,含糊不清:讨点利息,干活又没钱。

    周自横耳朵敏感得不行,瞬间身体就软下来,任着季慵胡作非为。

    于是到最后,季慵高高兴兴哼着小曲去刷瓶子去了,留着脖子根都通红的小室友趴在那看文献。

    老周,给你看个好东西。

    周自横转头,实验室东西不能乱碰,小心出事。他自己就是很好的前例,所以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季慵身上。

    没有。季慵举起手上的东西,周自横定睛一看

    那是一束由七八个试管并在的花,大小排列正合适,远看上去还真具有观赏性。

    上次送的火把玫瑰烧了,这次送你试管花。季慵把试管甩干晾起来,祝你早日登上顶级期刊。

    周自横会心一笑:那是自然。

    实验进行到后半夜,终于完成了。周自横记录完数据已经快三点了,准备拍照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充了会电打开手机,看见十几个未接来电吓一跳。

    周琮打来的,还都是半个小时之前。

    周自横心猛地一紧,该不会出事了吧,不然谁在这大半夜的大电话呢。

    打过去关机。

    连续打了十几个之后,还是关机。

    周自横心一凉。

    季慵看人正面色刷白的站在那里,实验也不做了,赶紧问:怎么了?

    周自横嘴唇都白了:我爸手机打不通了,但是刚才他还打我电话。

    他从不大半夜打电话。

    季慵顿了会儿,拍他的肩:别急,你爸有没有什么朋友还是同事,先问问。

    周自横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手脚冰凉,他曾一次又一次怨恨过周琮,可到头来,终究抵不过血缘的牵绊。

    老唐的电话一直飞行模式,他有睡觉调飞行的习惯。

    可周琮身边的朋友,他就认识老唐一个。

    周自横就这么干熬着,季慵就陪在他旁边,一直到早上六点

    周琮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第54章

    半夜, 周琮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用毛笔来回扫着刚挖出来的一块青铜,就看见张教授急匆匆跑来, 隔老远就喊:老周!

    怎么了?周琮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喊魂似的!又出来什么了?

    这意思就是问又挖出来什么,张教授火急火燎:你们家那边地震了你不知道?

    什么?周琮差点把手上的青铜片给摔了,我们家那边是平原啊!以前从来没地震过!

    平原还有空心地质的啊!张教授拿过他手上的文物,你赶紧给你家那小子打个电话吧!没事最好!

    周琮平时不怎么看新闻, 这种消息都是靠组里的人聊天听来的, 所以第一时间也没想着打开手机搜索一下消息是否属实,而是直接给周自横打电话。

    结果一打就是关机。

    再打还关机。

    周琮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被被地震接下来的场景他根本不敢想,生怕那些血腥残酷的画面变成了现实。

    张教授看情况不对, 估摸着家里真出事, 那边还有没有别人, 你再问问?年轻人睡觉比较死。

    唐杰睡觉有开飞行模式的习惯,这周琮一直都知道, 可还是抱着希望打了,但不出所料的没接通。

    你这消息听谁说的?周琮一边给周自横已经关机的手机打电话一边问张教授,自横手机一般都不关,他睡觉也没那么死。

    所以

    张教授说:我再去问问消息可靠不可靠!你先别急!

    不急, 怎么能不急!周琮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块,血肉模糊的,钝痛不堪。

    他一直以为考古还是他穷极一生要追求的东西,但直到刚才打不通对方电话时, 他才发现,没有什么比周自横更重要的了。

    他无法接受失去周自横。

    周琮攥紧了拳头,这个平时儒雅镇静的中年男人此时失去了原有的成熟和冷静,他的双目渐渐泛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消息不知真假,但周自横的电话也确实打不通,这让他一时慌了手脚,直到十分钟后才想起一个人

    他再次划开通讯录,拨了那个人的号码。

    过了半分钟,电话那头传来疲惫慵懒的女音:喂?

    前妻的号码一直存着没删,但也可能是忘了。

    周琮顿了好一会儿,这个声音突然之间让他有些怀念,但眼下并不是回忆往事的好时候。

    喂?平时成熟又厚重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仓惶无助,周琮来不及叙旧,开门见山的问,你们那边地震了没?

    啊?严慧今天刚办完个案子,被半夜里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懵,反应了一会儿也没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说什么呢?我们这地震?平原地区地什么震?

    周琮:你在家?

    对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婚的原因,严慧对对方的态度倒没两人在一起时那样苛刻,你是挖坟被上身了吧。

    周琮顿住,以前严慧就经常这么说他,但这次的语气不一样,他反而从里面听出了些许温柔。

    没事了。周琮心想着可能是老张的消息有误,又重复一遍,没事了。

    电话那头停了半分钟,终于开口:婚礼你不来吗?

    周琮握紧电话,目光在面前的黄土上停留了片刻,看时间吧。

    嗯

    还有,周琮想了半天才说出来,祝你幸福。

    张教授小跑过来的时候,周琮正坐在小板凳上发愣,手掌心都是血迹,指甲缝里也有。

    他暗叫不好,该不会想不通自残了吧,考古学家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了,于是赶紧把刚刚的消息传递出去:刚是小李听错了,你家那边根本没地震。

    周琮早就从严慧那里知道了消息有误,所以也没做出过分惊讶的表情,只是稍微点头表示下,坐在那里,侧脸对着他,表情淡淡的,透着老男人的几分沧桑和忧郁。

    喂!老周,怎么了?张教授见周琮不对劲,弯下身来坐到旁边,儿子电话还打不通?肯定是忘了充电的,他这么大的人了,肯定知道照顾自己。

    是啊!他都这么大了周琮的声音有些飘,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

    半晌,周琮叹了口气,问出一个不像是他那样年纪和阅历会问的问题:你觉得我怎么样?

    张教授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问:你是说哪方面?考古这方面的国内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你。

    周琮终于笑了,像是全身的紧绷卸下来一般:没说这个其实我觉得我自己特别失败。

    你还失败啊!张教授调侃道,那我算什么?还不如回家开个玉坊,挣得不比这死工资多!老周,你想想咱们这些年,图的是什么吗?不就是随了心,为了梦吗?

    对方难得文艺了一回,周琮听见这话却笑了,喃喃道:是啊,我以前也觉得是随了心,为了那点理想,那点热血。那时候我在周永王墓前就想着,世界上再也没比这更有意思,更值得我在意的事了。

    直到今晚,我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浮于表面的,它确实重要,但少了它我还是能活,说不定就是换条路,另一番风景罢了。周琮不抽烟不喝酒,此时却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可儿子没了,我的魂也没了。

    张教授哑然,考古这活一直吃力不讨好,资金项目批下来难,做的活又苦又累,跟搬砖差不多,有时还要忍受着酷暑和寒冬。但心存梦想的人,无论是他们,还是那些年轻人,都很少说很累很苦这种话。

    大概就是干自己喜欢的事,从不觉得辛苦。

    这话放在周琮身上更合适,这里没有一个人比他更能吃苦,也没人比他更热爱考古这门科学。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这个把考古当生命去热爱的男人口中,说出了类似儿子比考古重要这句话。

    老周,你该不会是要

    我很少管自横,我觉得他聪明,又有主见,所以才放心去弄自己的爱好。周琮说,现在我才知道,他有多重要,我不能失去他。

    老张,这个项目做完后,这里就交给你了。

    周琮当晚就订了机票,工作地方离飞机场近,没耽误多少时间。

    周自横在实验室给他回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

    直到下飞机后,他才接到了周琮的电话。

    周自横实验后续处理完,就开始往家赶。季慵怕他冷,硬是把围巾和手套都给人套上塞进出租车里后自己才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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