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流渣受 作者:大叽叽女孩

    &民国名流渣受——大叽叽女孩(150)

    那个防空洞我也知道。陆玉山淡淡道。

    你没有食物和水。

    你车上有,我可以抢你的。陆玉山分析道。

    我看你是真的找死。顾无忌眉头皱了皱,眼里真真切切是不耐烦了,一闪而过的冷芒锋利不已,你是不是还不清楚状况?

    陆玉山幽幽笑了笑,说:我正是太清楚了。不过我答应,反正我为他鞍前马后得已然和狗差不离,走吧,先去防空洞。

    话音刚落,顾葭坐着的灶台身后就响起乱七八糟的声音:

    等等壮士!

    别开枪别开枪!

    顾葭吓了一跳,扭头就见两个脸蛋糊得黑乎乎的农民瑟缩地半蹲在灶台里面,那是顾葭和陆玉山之前躲过的地方,里面竟是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大饼脸梳着两条粗辫子的女人,一个是没有双臂的男人。

    第203章 203

    陆玉山第一时间也是一愣, 随即稍微将顾葭挡在身后, 对着从灶台里面钻出来的两个人说:你们是这间屋子的屋主?

    女人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位拿着枪指着他们的顾无忌,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在顾葭等人身上转来转去,仿佛在找其中的老大,最终她选择对顾无忌说话:这位大爷, 我们也不是这间屋子的屋主, 只是听说要打仗了,大家都乱跑,有些外地来的土匪也从山上下来了,我们是躲土匪才钻进来的。

    是啊是啊。没有双臂的男人很瘦,佝偻着腰背,像是一只煮熟了都没有人愿意吃的虾米,声音真诚地不得了, 生怕顾葭他们不相信, 连连点头,但却没有自己的主见一样,只是点头,没能说出其他话来。

    方才我们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了,日军是不是就要轰炸来了?哎呀, 这可怎么办!女人苦大仇深地抹眼泪,将脸上那些在灶台里面蹭上的黑灰都擦掉一些,露出黄乎乎的皮肤, 我以为咱们这边这么偏僻, 怎么也不会过来啊。

    顾葭听了这些话, 倒是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是本地人,但是心存侥幸,觉着这里地处偏僻,便舍不得家里的东西,所以不愿意走,土匪来了也只是背着两个大布袋藏身这样一个角落,布袋子里恐怕就都是一些值钱的东西,瞧这两人抱在怀里跟儿子一样的架势,谁要是敢抢他们的布袋,他们估计得和谁拼命来。

    不若你们随我们一同去防空洞那里先避一避吧,日军的轰炸不会太久,不然他们要一堆破烂做什么呢?你们说是吗?顾葭见这两人哆哆嗦嗦很害怕的样子,便又对弟弟道,还不把你的枪收起来,不必这个时候还举着,不累吗?

    顾无忌哪儿能不累?他这些天就没有不累的时候,可这些大可不必讲给顾葭听,他希望他爱的哥哥不要为自己担心。

    枪收起来便收,反正只要陆玉山弄小动作,他能一枪崩了对方就行了,时时刻刻的拿着,还耽误事情。

    好。顾无忌收起枪,打算自己去背哥哥,但想到这样子就得让陆玉山去提食物和水,这两样多重要啊,给了陆玉山不放心,可如果他和陆玉山反过来,自己提食物、水,陆玉山背哥哥,他也不舒服。

    正当顾无忌心里为难,顾葭早就站起来,虚晃了两下,摆脱了贫血后的眩晕后,拍了拍顾无忌和陆玉山的肩膀,鼓励道:好啦,我们走吧,说起来我还从未去过防空洞,听说上海地下有近千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玉山仿佛是察觉到顾葭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便说: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顾葭说:不对吗?

    对的。陆老板笑了一下,首先出了屋子,对顾无忌说,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一个人去拿食物什么的,比较快,车子停得比较远,大家一起去的话,那还没拿回来就全部被炸死了。

    顾无忌还未说话,就听到哥哥道:这样就好,我们在这里等你。

    陆玉山摆了摆手,径直走了。

    两个农民模样的男女还局促的站在原地,不大想等,于是女人先行走过来,对顾葭说:那个,这位先生,你看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然我们就先走了?

    是啊是啊。

    好啊,没关系的,你们知道防空洞在哪儿吗?顾葭心思透彻,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生怕等待的时间太久,轰炸机都过来了,他们还没有藏起来,这是在是人之常情。

    知道啊,就从最大的那个房子的枯井下去就行的。女人说着,眼睛看了一眼陆玉山落在灶台上的医药箱,却没敢说什么,灰溜溜的拽着男人的衣服匆匆离开。

    至此,空旷的小村里便只剩下顾家兄弟两人了。

    等待的过程里,顾葭和弟弟两人找了两把木椅,坐在阴凉的大树下,一边眺望远方,一边凝视对方。

    此时月色正好,清辉疏影、星光卷云、田间的野花;淡淡的血腥味、汗味、硝烟味;耳旁的虫声、晚风声、呼吸声,处处都是世间最好的事物。

    耗尽金钱追堵陆家船只,后又杀了几个日本兵,和陆玉山逞凶斗狠了一番的顾无忌顾四爷,此刻双手拉着顾葭的手,倒是无话可说了。

    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感受这重逢的宁静和放松。

    他们都下意识的不去谈论分别的那大半个月里,彼此都做了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即便两人曾大吵一架说不管什么秘密都不许放在心里,可当真遇到难题,他们也还是习惯有苦自己吃,不愿意让爱的人知道。

    互相为了对方好而让自己辛苦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不少,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心里现在大抵是暖的。

    你长胡子了。顾葭用那没有伤的手抚摸弟弟的脸,摸到一圈浅浅的胡茬。

    顾四爷干脆蹲下去,蹲到顾葭的身边,像小孩子那样把脸埋在顾葭的怀里,深深的呼吸着他熟悉的气味,玩笑说:哥你帮我刮吧

    好啊,一会儿我们安顿好了,若是能找到刮胡刀,哥哥帮你刮得干干净净滑滑溜溜的。顾葭摸了一会儿弟弟的胡子,眼眶都是热的,但这回忍着,又去揉弟弟的黑发,这头发也长长了些许,没有打理,但是依旧摸着很舒服就是了。

    哥,你饿不饿?顾四爷忽然道。

    顾葭想了想,说:我吃了半个苹果,不饿的,你饿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车上准备食物和水呢?难不成你知道我们会用得到?这的确是个疑惑,毕竟弟弟准备这些的时候,自己还在穿上呢,若是陆玉山不打算下船可怎么办?不是白准备了?

    顾无忌却不回答,而是说:我饿死啦,哥哥给我煮面吧,一会儿让姓陆的弄些柴火,我们去防空洞里吃点儿惹的东西。对了,我还准备了很多法棍,硬得能砸死人,泡发了也能吃,闻着味道很香;美国罐头那种东西我也准备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那个姓陆的小子能不能拿得动,东西太多了。

    顾葭还是头一次听弟弟说陆玉山姓陆的小子,不过转念一想,陆玉山可不就比自己和弟弟都小么?只不过这人生的好,高高大大的,体魄健美,气势惊人,于是时常就叫顾葭遗忘了陆玉山才二十岁。

    二十岁的自己,当年在做什么呢?

    顾葭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他的生活在遇见陆玉山之前,仿佛很一尘不变,除了参加宴会就是和朋友们玩耍,看起来好像哪里都留下了他的影子,但实际上远没有这几个月惊心动魄、记忆深刻。

    想到这里,顾葭不免感觉自己有毛病,舒舒服服的日子不好吗?怎么老喜欢这种刺激的?

    他在心里自我检讨,却不去想关于陆玉山和自己的感情问题,也不去想弟弟与陆玉山之间的针锋相对,想也想不出个答案,毕竟要说原谅,这不大可能,他被玩的团团转,怎么说也要报复回来才行,要说分道扬镳,这也不可能,看陆玉山这架势,怕是不死不休的。

    顾葭混乱着,盯着自己的胳膊又瞧了瞧,没有生病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怎么方才就到了那样生死存亡一般的境地?

    而且陆玉山说的也太可怕了,是真的还是说又在胡说八道,编瞎话骗我与无忌?

    顾葭猜不透,转念想,又觉得此等大事没有必要诓骗自己,结合之前陆玉山装疯的那段时间对他的态度,也可以看出自己应当是生病了。

    哥,你手是你自己咬的?

    顾葭正发呆呢,忽而又听见埋在自己怀里的弟弟的问话,他亲昵的拍着弟弟宽厚结实的背,说:是啊,我当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哎,可后悔死了。他撒娇一般说话,但实际上没什么好后悔的,若是不这么做,他怎么下船呢?

    顾葭赌的就是陆玉山对他的在乎程度,只不过无知者无畏,后者都要被吓死了,他倒还因为自己的计划成功而沾沾自喜。只是若真的是打一针就能好,其实也不必下船啊

    当时陆玉山那么紧张的、义无反顾地带他下船,顾葭还以为自己只能去医院才能好,所以陆玉山到底是为什么那样做?

    那姓陆的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跑了吧?顾无忌一边小心地撩开顾葭的袖子,仔仔细细地看着顾葭的伤口,一边颇有些冷漠的说,跑了也好,再等五分钟我们就走。

    谁知话音一落,就见有个模糊的人影从不远处的村口过来,肩上扛着一大袋子东西,另一只手提着十几个军用水壶,过真是当牛做马的好料子,力大无穷!

    顾无忌见状,也惊讶了一瞬,但这只能让他更加警惕,站起来就掏出一把国外的小手电,说:走吧。

    顾葭则望着陆玉山,眼睛里都是哇这种不方便说出口的赞叹,嘴上忍不住:让你当牛做马,你还真是敬业。

    陆七爷大大方方地笑道:多谢夸奖。不过当他走到屋子里去拿医药箱的时候却是脸色立马垮了下来,声音吓人得很,顾无忌,药箱呢?

    顾家兄弟可都坐在门口,周围也再没有人经过了,他们也不知道药箱去了哪里。

    顾无忌当即也变了脸色,身手利落的跳上灶台钻进去,再出来的时候语气也是要杀人的可怕:估计就是那两个贱人偷的,他们是从防空洞出来,刚好遇上我们,看见我们拿了医药箱,还骗我们说防空洞的入口是那栋房子里,不告诉我们这里也是防空洞入口之一,他们肯定是从其他地方钻了回来,趁我不备拿走的,该死!

    三人没有办法,便打算先从这条道进去,到了防空洞里面再做打算,因为不远处已经能够听见轰炸机飞过的声音了,恐怕过不了多久这里也不会幸免于难。

    从灶台下方的入口进去,是狭窄可供一人通过的矮道,周围的墙面凹凸不平,用着不同的砖,可见砌的时候很随便。

    通道很长,一直前行对陆玉山这个拖着沉重行李的人很不友好,于是顾葭虽然没有提出暂时休息,却也忍不住总回头看陆玉山,结果多看几次,就能听见陆七爷的轻笑,也不知道是笑什么

    好意思笑,也不知道是等谁等这么久,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着急忙慌地还没有进入防空洞。这里只是通往防空洞的隧道,隧道自然不比防空洞安全,若是哪里坍塌了,他们可就完了!

    陆玉山则回顾无忌说:我是看你们像是有一堆话要说,某个人还趴在小葭腿上撒娇,我不回避怎么能行?再没有比我更懂眼色的牛马了吧?

    顾葭听到这话,当真很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陆玉山就算是在绝境里也不会向无忌低头的,这人的八面玲珑在自己和顾无忌的身上一点儿也没有展示出来,尽是些小气吧啦的小心眼。

    谁要你这个时候懂眼色了?顾葭回头堵了陆玉山一句。

    陆老板一边看着顾葭因为弯腰走路而扭得格外凶的屁股当作动力,一边语气颇感慨地说:就是想要换一种思维方式来做选择,人生嘛,就是由无数选择组成的,我之前的选择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好处,所以也只能换一换,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反正已经这样了,多尝试几种方法,总不是坏事,从前是我太独,喜欢要一整个儿,现在想来不是整个儿又没什么,我起码得了一半对吧?一半也行就这一半吧,我这辈子就守着这一半过活,你说好吗?

    顾葭听得似懂非懂,前方的道路却突然豁然开朗起来,能看见不少拖家带口躲进来的人他们到了!

    第204章 204

    这是一处废弃矿区后期修建起来的巨大防空洞, 洞内有一条宽敞且平整的大路, 路的两边则是数不清楚的小洞,每一个洞可容纳不少人,也有的洞只容纳一两位。

    顾葭等人来得晚,防空洞内已然熙熙攘攘都是灰头土脸的男女老少, 他们仿佛不单单只是这一个村子的人, 有的从很远的地方就早早赶来占据防空洞最好的地方开始准备避难,有的则是误打误撞被乡亲们带入这里。

    然而防空洞虽然大,却潮湿难闻,不知道是什么奇特的味道,一直充斥在整个防空洞内,明明应该空气流通舒畅的地方,硬是空气浑浊起来, 连蜡烛都扑朔着, 无法照亮更远一点的地方。

    顾葭他们来的不是时候,他们前脚刚踏入防空洞内,后脚身后的隧道就扑来一团扬尘,间或响起轰炸机丢炮弹的声音,不绝于耳。

    防空洞内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不敢发出声音,蜡烛熄灭的熄灭,电灯断电、手电更是不舍得用, 整个防空洞陷入黑暗之中, 连小孩子仿佛都懂事了, 懵然不会发出哭喊。

    轰炸了二十分钟,轰隆隆的响声才彻底远离这些躲在防空洞内的老鼠们,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安全了吗,空荡荡的防空洞才一下子又如集市一样热闹,哭喊的哭喊,骂娘的骂娘,解决生理问题的,煮饭吃的,又全部活跃起来,在重新点燃的各种蜡烛、煤油灯、手电等照明工具的衬托下,简直犹如一场鬼市,人影幢幢,鬼哭狼嚎。

    顾三少爷顾葭从未感受过战争,不过饶是躲在这里,便觉着地动山摇,如此推测,外面必定已经是人间炼狱了。

    他方才一直被陆玉山和顾无忌两个人抱着蹲在地上,这两人一人护着一边,倒是难得没有起冲突,等到轰炸结束,顾无忌便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对哥哥和姓陆的说:我们也找个空的山洞进去休整休整,然后我再挨个儿地一个个去抓那两个贼偷!念着贼偷二字的顾无忌恨不得把后槽牙都咬碎。

    顾无忌如今俨然是顾葭和陆玉山的指挥官了,顾三少爷自不必说,他向来大事都听弟弟的,让他往东,他就一直往东,绝不回头;陆玉山这厮阴险且诡计多端,不过如今也仿佛转了性,在隧道里说了一堆有的没的酸掉人大牙的酸话,顾无忌懒得搭理,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他竟是也很放心让哥哥跟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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