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净念还是睁开了眼,甚至缓缓地坐起身。

    那人仿若没有察觉,背对着他,平静的叙说:“大皇兄,大哥……为甚么,偏偏是你呢?”

    净念的目光从他的后背,缓缓地看向敞开的门口。

    “我羡慕你、嫉妒你……”

    偏偏又忍不住喜欢你。这是对方没说出口的,净念却听得清楚的一句话--正是因为这几日,听到这一声“喜欢”,让净念有一些迷惑不解,才终究没有出手杀了此人。

    “明明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可父皇的眼中心里,只有大哥一人。”他忽然笑出声,“而大哥,也是只看得见父皇一人。”

    真是莫名……净念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来到了门口,顿时甚么想法都没有了。

    “父亲。”净念轻声叫道。

    索翰华缓步踏入屋内,一波军士跟着涌入。原先诉说的人,阖上了嘴巴,随即被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掌,集中了胸膛,滚落到了军士们的脚下。

    索临牧木然地蜷缩在地上,对着指向自己的刀刃浑然无觉,只呆愣地看着索翰华把床上的雪发青年打横抱起。

    随即二人,潇洒地离开了密室。

    净念趴在索翰华的肩膀上,看了一眼似乎傻了般的索临牧,便是抵在索翰华的耳边,轻声道:“他仰慕父亲,也喜欢我。”

    索翰华漫声应道:“喔?”

    但是,为甚么……其实他当初中毒,当真不曾怀疑到索临牧身上。如今净念就算知晓了索临牧的所有想法,也没法理解对方的心情。

    ☆、【一六八】定承继   (3021字)

    律国“辛戌宫变”急遽地掀开,牵扯了几大党系与各方权势,却是猝不及防间,一夜便被突然现身的帝王亲领着禁军迅速地平息了。

    比起数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索净念“则 宫杀王”事件,这一场宫变,虽是牵动了诸多势力,甚至最后导致了朝廷局势的彻底颠覆,却在民间没有传出多少风声。

    只是一些尚且分辨不清真相的中立派们却发现情势变幻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事实可谓是扑朔迷离、跌宕百转。原本极有可能心存反叛甚至有意篡位的景王,在这场宫变里成了平叛有功的忠良之臣。

    景王因:违抗圣旨:擅闯西北内宫被德王带人讨伐,在双方对峙,以致于一场流血事件随时发生时,帝王带着禁军迅速拿下了索临牧手下正围困着皇宫的几万将士,当着十数万将臣之面,怒叱索临牧祸心暗藏、陷害同胞,设计索临孜于不义之境,更心存弑君杀父之大不忠不孝,企图趁着时乱,篡夺皇位。

    宫变自开始到结束太过迅速,以至于诸多朝臣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些甚么事,索临牧以“反叛、弑君”等七条重罪被打入则 宫密牢,其身后党系,俱数被牵连,一夜之间千百人锒铛入狱。

    宫变前后,只是一晚上时间。翌日清晨,索翰华在群臣的焦虑担忧或惴惴不安中,终是出现在了殿堂之上,而被鲜少于人前露面的索净念,也是罕见地上了早朝。

    帝王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简要地说明了索临牧的罪责,表达了他极度的失望。

    大臣们这才知晓,原来所谓帝王因潜流决堤被卷入洪水,不过是索临牧早就设计好的棋局,其可谓是丧尽天良,不仅派了诸多杀手跟踪并刺杀帝王,还巧妙地将决堤等罪责转嫁给唯一可能阻止他登上皇位的索临孜头上。

    而帝王知晓了这一切后,便是将计就计,干脆顺手推舟,推动了对方发动了一场宫变。

    “此次事件,前后因果,俱是清明了然,”索翰华说道,“索临牧及其党羽,今皆由明司处置定罪。”

    一句话,彻底了解了这场宫变,以及那些个牵连到的势力。

    “朕登基近九载,”说完了索临牧篡位一事,索翰华语气转为低缓,平淡地叙说,“这些年,朕日忧思、寝不寐,一言一行皆是反复思量,唯恐失了帝仪君德。所幸,朕能得诸位卿家的鼎力辅佐,建国以来,我君臣上下难得一心,携手齐力,终成就了今日大律之宴平康安。”

    “然,这二三年,因我国朝内安稳、外无强敌,便使得少数人安逸后生妄念,更有甚者,心有异想天开,俱数不满于现而今的权势、声名与地位,以至于密谋起祸策反、布施鬼蜮伎俩……”索翰华声音渐透寒意:“缠纠攀附、结党营私,个个的觊觎气朕的龙椅,是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民之父母者不仁不德,又是将朕这个皇帝至于何境?!”

    “吾皇息怒!”群臣被这一番隐忍着怒火的斥声,惊得俱数匍匐跪地,齐声呼道:“臣等绝无二心,誓死效忠吾皇……”

    索翰华淡然地说了声“平身”,随即继续道:“此次之事,朕非常失望。昨夜,朕辗转难眠,左思右想……”

    “索临牧有篡位之心,到底是为了朕的这江山天下,”他道,“今时朕已四十又三岁岁,或许,朕该听诸位早先之言,干脆定了太子人选,也免了有心人再对储君之位生了妄想,重蹈这里面之覆辙,引致不必要的灾祸事变与流血争斗。”

    “不知,诸位卿家可有何想法?”

    朝堂刚刚经历了一番不小的动荡,大臣们对于帝王这个问题自然不敢轻易发表感想,就是那些一向能言善辩的文臣们,如今也个个噤声不语。

    索翰华见殿上是一片鸦雀无声,顿时笑了:“往常朕不欲提起储君之事,尔等抢夺进言,万般说辞就是为了让朕立下太子人选,如今,朕让你们放开来说,怎得都是沉默无言了?”

    纵然帝王发话,大臣们哪真因这一席话,就胆敢贸然推举人选。

    早先有心支持索临牧的那些人,如今能从生死关头逃脱,幸而保住了一家老小,这时候哪敢再多说半句;而索临孜身后的一系,则是不敢窥测这位帝王深不可测的内心,只担心他们若真推举了索临孜或者其他几位失势的皇子,反而惹来了帝王的猜疑。

    索翰华噙着笑,见还是没人发话,叹了声,转头看向静立一旁的净念,温声道:“那么,净念可有中意的人选?”

    一只半垂着头的净念,抬眼对上男人的笑眸,少刻后,他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大殿,目光最后落在了索临孜身上。

    他想起了北门掬对索临孜的评价,如今看来他所有的弟弟们中,当真只有索临孜最是聪明通透,且有绝对的能耐与势力。

    净念再度对上索翰华的眼睛,知晓了对方的想法后,轻声道:“索临孜。”

    索翰华微有错愕,迅速地瞄了眼净念后,再度回归了沉寂--他的神色冷清,微黑的眼圈、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有几许疲倦与沧桑的意味。

    大臣们听到净念的推举,各个是心思复杂,一时无人发出赞同或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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