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GL)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皇后太正直(GL)——花落时听风雨(98)

    多省事。明明身居高位,温沭偏偏要自己亲自去找去寻,赵攸心中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去,丢自己一人在宫内,凄苦孤独。

    她回殿时,赵景恰好醒了,自己在床上翻了个身,抬首就看到赵攸,咧嘴一笑。赵攸走过去抱他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子:你阿娘不要你了。

    赵景听不懂,被皇帝这么一亲近后就直接往她怀中栽去,两手拽着她的袖口,咯咯笑了两声。

    赵攸想让温沭回来的心情更加激烈了,命人送了一封书信,告诉温沭,小殿下染了风寒。

    且看看是她儿子重要还是那些陈年往事吸引她。

    ****

    小镇往西走一个时辰就能看一座茶山,冬日里非采茶的时节,茶山的生意很不好。

    酒肆掌柜将人引至茶山前的竹屋里,是一憨厚妇人来接待的,约莫有四十多岁,她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

    任宁将视线落在她跛脚的那条腿上,与温沭低声道:臣觉得像是刀剑所伤。

    他是武人,懂得比温沭多,她微微颔首道:我这里没新鲜的茶了,夫人不介意,我就便宜给你。

    酒肆掌柜经常来买,这里茶叶便宜,他拿回去做生意很好,小镇上的百姓不懂这些,好糊弄的。

    任宁过去与她交涉谈价格,温沭在竹屋里就细细观察。屋内虽小,却也是一尘不染,窗明几净,不过仅仅她一人如何撑得下整座茶山的?

    如此一看更觉得可疑,她趁机与酒肆掌柜交谈:我见那位妇人好似不易,一人打理整座茶山?

    并非如此,妇人有儿子,出去经商了,不知何时回来,约莫年前就会回来的。掌柜解释。

    温沭眉心一动:您可见过那位小公子?

    见过、见过,后生俊秀,模样不差,就是家里穷了些。掌柜眼里露出惊艳。

    温沭顺口道:如何俊秀,掌柜可能将他容貌画出来?

    掌柜地愣了一下,瞬间就以为温沭动了心思,他拍掌一笑:好,我回去就给您画。

    这时任宁将茶叶打包好,拎着出来了,回去的路上,温沭分了一些给酒肆掌柜,算作向他道谢。

    最初掌柜一味推拒,奈何温沭坚持,他只好收下,笑道:待回去后我画好就给你送去。

    温沭在小镇时间耽搁不少,赵攸几次催她回去,她都拒绝了。

    掌柜未曾将画像送回来时,皇帝的书信到了,赵景病了。

    冬日里本就容易让人不舒服,更何况是婴儿,赵攸在信中写得略微急迫,温沭并未起疑,将小镇上的事交给任宁,若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将云扬与那妇人都拿下。

    她隐隐觉得云扬与那妇人有关系。

    ****

    赵景在福宁殿待了近两月,与皇帝混得很熟,两人时常并排躺在榻上,赵攸给他读奏疏。无论他是否听懂,赵攸一并将解决之法说出来。

    两本奏疏一读,赵攸就进入梦乡。

    这日她方读完一本,赵景趴在榻上就睡着了,整个裹在毯子里,不忘背对着赵攸。赵攸恼恨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吩咐乳娘过来守着。

    她去见安时舟,为的是赈灾一事。

    冬日大雪,百姓无存粮,饿死不少百姓。安时舟是文人,心存怜悯,祈求陛下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冬日里岂是放粮这般简单,还要不少棉被。

    如今临安城内棉价疯涨,如果知道朝堂要发棉给百姓,他们肯定哄抬价格,到时朝廷多花几倍的银子。

    赵攸知晓奸商无道,准备强制以低价购入,然安时舟觉得不妥,道是有违陛下贤明的名声。

    他顽固不化,直言气得赵攸说不出话来,无奈让他去亲自去统计临安城内以及相近州县的棉价。

    安时舟知晓自己惹恼皇帝,自己只好冒着大雪挨家挨户地去问,一把老骨头险些被赵攸折腾散了。

    等他将价格统计好后,病得不能起身。

    今日便是苏韶来送统计的结果,赵攸翻看一眼后,眉眼紧蹙,棉价确实很高。然以真金白银去买,她也心疼。

    多事年代,奸商最为赚钱。

    她想了想,与苏韶道:阿韶替朕去办一件事。

    苏韶领命:臣不辱圣命。

    莫要回答得这么快,朕让你去做回恶人,去将几位棉商给朕绑起来,饿上几日再放回去,他们就会知晓如何做。赵攸淡淡吩咐,眼都未眨一下。

    苏韶愣了,陛下怎地吩咐她做这种事,岳父都愁得病了,陛下好不懂事。

    赵攸见她半晌都不动,不悦道:你不肯?

    臣、臣即刻去办。苏韶忙应下来,急急退出崇政殿,回去与她阿爹商量一二。

    赵攸挑了挑眉,此事就该苏韶去做,安时舟迂腐就只顾及她的名声,也不想想国库里可有多余的银子去高价买下棉。

    偏殿住着赵景,她无事就回去看看,顺带看看可曾醒了,白日里睡多了,晚上就会闹觉。

    廊下宫人肃穆而立,见到皇帝来后都噤若寒蝉,想说又不敢说话。

    赵攸照常地推门,里面多了一人,赵景咿咿呀呀地攀着那人胳膊想站起来,结果力气太小,一屁股就坐了回去,立刻就撇了撇嘴。

    温沭忙抱起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摸摸脑袋算作哄慰。

    赵攸一见她在榻沿端坐,立即走过去,喜上眉梢:阿沭,你回来了。

    陛下道阿景病了,我自然就回来。温沭声音略带冷漠,一眼都未去看赵攸。

    闻言,赵攸猛地顿住脚步,眼中带着躲闪。

    第118章 一百一十八

    温沭不理她孩子心性, 赵景没病就是好事,亦无心计较这些。

    赵攸到底是心虚,待宫人捧了茶来后自己先接过,再巴巴地给递过去,她眼中漾着明亮的笑意,温沭看到后哪里还有气。

    你喝些茶, 暖人的。

    赵攸的声音软软的,冬日里听起来很暖人心,温沭心中便是如此,她接过赵攸手中的茶, 也不去问为何骗她, 只道:楚国之事可算安定?

    尚可。赵攸在一旁坐下, 清秀的脸上闪过淡淡的晦涩。

    温沭信她也从不去怀疑, 楚国之事不容她去烦, 便细细地将镇上之事说与她听。

    赵攸笑吟吟地看着她, 眸中的缱绻情谊毫不遮掩,她对于这些旧事并无太多的执念, 但温沭在意,她就只好跟着去做。

    她不知在小镇上的具体情况,单听温沭所言也只可认为云杨与那座茶山有联系罢了, 她握着温沭的手:既然是认识的人,为何还要出来开茶馆, 留在山中采茶不好吗?

    她所问的正是温沭不解之地, 温沭回来途中深深去想, 或许云扬在掩藏什么。

    赵攸懒得去想这些旧事,直接道:朕让人将云扬悄悄绑来临安城,当年之事便可明白,你是云灼的女儿,他当不会欺骗你。

    直接将人绑来?温沭眼中闪过淡淡的阴郁,她总觉得当年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温轶这会遇到她的母亲,而她的外祖母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将女儿送过去?

    中间就这么顺理成章?

    她面不改色道:陛下若这么做,我亦无想法,只怕会打草惊蛇。

    赵攸知晓她不想这么做。温沭做事带着犹豫,做不到果断,就像梦中之事,她既无情为何替皇帝守墓,若有情再在为何不陪她?

    温沭不同意,她不好继续争下去,毕竟这是云家之事,还是要顺从温沭的意思。

    没过几日,贵妃的车驾冒着大雪从皇陵回来了。

    温轶依旧是迫不及待地求见苏贵妃,赵攸忙于购棉一事未曾在意这些,贵妃将人请至宫内暖阁。

    外间天寒地冻,温沭在暖阁中熏着炭火,只着一身寻常衣裙,她不等温轶坐下先道:温大人这么久可想好了,若是不可,接下来就要到你身边的人了。

    温轶连损几员,在朝堂上的处境艰难,若非几方驻军是他的人,皇帝心中忌惮,怕是早就将人处置了。

    温沭方从云扬处归来,对当年的事心存怀疑,温轶的话错漏百出,就算母亲活着,这么多多年为何没有与她联系。

    前世里临安城破,柳钦在城外救治难民,几乎是人人知晓,母亲若活着为何不去找柳钦。

    或许如陛下的话一般,就算棺木里不是她的母亲,母亲也不会活在世上。这些时日她为温轶的话所迷惑,险些做错了事。

    温轶沉默了良久,眸色阴沉,道:贵妃是不想见到生母了?

    见与不见有何区别,不过是埋于土下罢了。温沭手中一盏清茶,是从小镇带回来的秋茶,口感不如宫廷,甚带了涩味,就像是果子未成熟那样的味道。

    她将茶放下,双手置于火盆上烤了烤,温轶一直在沉默,也不知是何故。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温轶沉默许久后终是开口:三日后我引见贵妃去见云灼,同时贵妃在三日内将名单交给我,此事就算罢了。

    他不清楚贵妃手中到底握着他多少人,倘若几人也就罢了,若是多了便不好作为。

    温沭眉眼微蹙,置于火盆上的双手撤了回来,平静道:可,我等候温大人。

    温轶松了一口气,起身退了出去。

    宫娥在旁担忧道:贵妃为何要答应下来,奴总觉得温轶此次言语之间太过奇怪,他答应得太快,事态反常便有妖。

    无妨,我有分寸。温沭饮了一口茶,苦涩之味涌入喉间。眼前局势来看,温轶被皇帝逼入墙脚,若不反击,也不符合他的性子。

    外间的雪还在下,天地一色,银装素裹。

    温沭回殿后揉了揉额角,她岂会不知温轶的狼子野心,前世里她没有势力,温轶不会在意她。如今她是贵妃,后宫里仅她一人得宠,这个位置让人眼红。

    温轶此举,惯是朝堂惯用的计谋,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就是不知该如何说服赵攸,让她同意此事,温轶胆子再大,也是不敢杀她的,就是不知能否真的见到母亲。

    她自己更是一团混乱,不知该如何去做。

    温沭回宫没有见到赵攸,崇政殿内亦无人,她自然知晓赵攸不会往后宫里走的,那些后妃如同摆设。

    她让人去找了一圈,就连崇政殿内伺候皇帝的人都不知晓皇帝去了何处,多半是私下出宫去了。

    温沭也就不让人去找了,自己哄赵景睡午觉。

    ****

    长街之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都裹紧了蓑衣,马车从地面上压过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酒肆里的生意也不大好,大堂里只有几位客人饮酒。霍氏带一面纱,在进入雅间后才退下去。

    雅间内置一屏风,屏风后坐着一人,想必来的时间不早了。霍氏害怕得双眉紧蹙,小心地在屏风前坐下。

    赵攸坐在屏风后,脚旁置一火盆,她不喜茶,就在一旁坐着烤火,透过屏风就隐隐看到霍氏很紧张,她出声安抚:莫要紧张,我知你待阿沭好,废后之事也多亏了你。

    提及废后这件事,霍氏吓得站了起来,不安道:陛下

    她当初瞒着公爹将探听得来的阴谋告诉皇帝,心中都在害怕,若是被人知晓了,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被皇帝再次提及,她心中必然害怕,做了心虚的事最怕被人提及。她打了寒颤,紧张道:您是有何事让我去做吗?

    事情不大,只是想让你去温府伺候的老人那里查一查云灼当年是否被沉塘?

    皇帝的声音冷如外间寒雪,霍氏一听就知毫无转圜的余地,多半还是与贵妃有关,她思考一番后应了下来,道:陛下还有其它事吗?

    霍氏很聪慧,若是单单这件小事,只怕皇帝不会亲来,着人传话就是。

    皇帝道:温轶与哪些驻军来往,不知你可知晓?你或许不知,但你的夫君必然知晓。

    温隽愚孝,人也善良,不然霍氏不会瞒着他坐下这些事。温隽想的温家利益,被温轶所惑,而霍氏不同,她想的是自己往后余生与孩子的前途。

    她看出来皇帝连番举动必然是深爱贵妃,如今朝堂皇帝不喜她的公爹,皆因之前公爹把持朝政,如今皇帝亲政,岂会饶过。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她心中极为害怕,咬唇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朕犹在,夫人何惧这些,再者你如今仰仗的应该是你的儿子,而并非是温隽。

    霍氏一惊,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后半生靠的都是儿子,多少男子会心疼发妻。温隽算是好的了,可院子里还有数名妾侍,她不得不整日面对。

    她与儿子是相依为命,但是与温隽却不是!

    皇帝这点提醒了她,如今靠着温隽的希望渺茫,再者他若得势,往后纳妾的日子还多着。她下定决心道:妾身且去试试。

    另外朕想知晓温轶与恪亲王是否有联系,夫人费心了。皇帝的声音终是轻柔了些许。

    霍氏掌管温家中馈,温轶亲信之人,夫婿温隽平时里也不会防着,令她行事却是很容易。赵攸想得简单,知己知彼才可赢得迅速些。

    她不想着再与温轶这么虚与委蛇下去,原著里皇帝与穆见费四五年才灭了温家。那时温瑾在中间充当和稀泥的角色。

    如今是她执政,没有温瑾在旁通风报信,自然便宜得多。

    霍氏心中害怕,却也不得不应下,横竖身后有皇帝罩着,她也就不害怕了。

    ****

    黄昏的雪小了很多,皇帝回宫时恰好遇到温沭在殿下候着,似是在等着她回来。

    雪中静立的女子,体态优柔,发丝染上白雪,头顶之处白雪蹁跹成舞,美人如玉,令人沉醉。赵攸前些时日见过不少美人,楚王送来的女子,多是体态婀娜动人,举手投足间带着入骨的媚意。

    那种媚意仿若刻入骨髓,并非是天生,而是经过调。教出来的,她们真的很美,就像是书中所言蛇蝎美人。

    成亲那夜,她也将温沭认为是蛇蝎美人,对她心生厌恶,她并非是原著里的皇帝,不会被美色迷惑。如何也想不到竟是换人了,她若真娶温瑾,只怕今日还未曾亲政。

    温瑾何尝不是蛇蝎美人。

    她步履走近后,站于台阶下,眼中漾着笑:你怎地在此处?外面好冷,快些回殿。

    赵攸一身常服,腰间无环佩饰物,一笑间温润如,白雪落于她的发髻之间,她抬手抚去:陛下出宫了?

    赵攸鼻子都冻得通红,温沭摸着她的手也是冰冷,她拉着人往殿内走。宫人将炭火换新后,就退了出去,不扰陛下与贵妃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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