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成精APP 作者:醉又何妨

    &直播成精APP——醉又何妨(153)

    江灼的目光时刻注意着沈鑫那边的情况:爸,那你知道怎么解决了吗?

    嗯可能只有五分把握。江辰非似乎半开玩笑似地说道,要不你回去带上小川和你妈妈先走吧,我可以稳住他反正你老爸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的口气明明很轻松,但在这一瞬间,不知道是被那句话戳中心弦,江灼的鼻子忽然微微一酸,又想起了当年江辰非把车子开下山崖的背影。

    那可不行。江灼掩饰地笑着,让我当逃兵,回去会被人笑话的。

    江辰非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从小到大,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因为爸爸笑话你?

    江灼轻描淡写:没有的事。你哥们不少,都说你不可能当逃兵。最后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不也是不了了之了吗?

    江辰非顿了顿,江灼又提高声音道:行了吧爸,咱们动不动手了!

    好。江辰非知道江灼这是心里难受了,连忙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笑着说,你去吧,爸在这里看着。

    江灼:亲爹。

    江辰非道:我没有实体没办法动手,现在咱们要让他不会炸开,只能尽量把沈鑫体内冲撞的情绪一点点给顺着经脉疏导出来。你去做的时候,记住两件事就可以。

    江灼知道他这是在教导自己,表情也严肃下来:嗯。

    江辰非道:第一,要找准穴位,刚柔相济,小心他爆炸。第二,要注意你自己在动手的时候,稳定住情绪。

    江灼入门这么多年,招式自然是不需要父亲手把手去教了,所学的就是一个方法,他默默思考,江辰非已经拍了拍江灼的肩膀:说是那么说,但其实不用顾虑太多,我在这里为你护法,总之放手去干便是。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江灼小时候学走路。

    那时儿子还是那么软软小小的一团,有时候难得只有爷俩在家,他手足无措的,生怕把这小子摔着,又想跟他玩。

    于是江辰非就随便拿个床单套在江灼腰上,任由他穿身小动物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走,反正就算站不稳,也有他这个老爸在。

    可是在后来的年月中,江灼又自己跌跌撞撞地走过了多少路呢?那都是他所错过的。

    江辰非笑着说:去吧,小子。

    江灼的眼睫垂了一下,紧接着转身,出剑。

    第151章 胜利与告别

    面对着江灼,沈鑫原本是丝毫没有一战之力的,但是这一出手,江灼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剑刃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滑开。

    他似乎不是在跟一个血肉之躯的人类在动手,而是用剑去戳一团滑溜溜圆滚滚的情绪。

    所以,要找准穴道和经脉,也就不是那么的好办了。

    但这还不算是最难的,关键是正如同江辰非所说,江灼每出一剑,都能感觉到从上面传来的各种情绪。

    喜怒忧思悲恐惊,恍惚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着剑挥舞,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有过的不甘似乎化作一根根有形有质的利箭迎面而来

    继母忽而戳指怒骂,忽而不理不睬;调查员们一遍遍上门询问父亲的下落,甚至趁家人不在的时候要求他进行回忆和讲述;弟弟的敌意、同学的嘲笑,外界的质疑

    江灼心里察觉到不对,试着想一些令他温暖幸福的事情以做抵抗,然而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座座荒坟。

    这一切简直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仿佛心脏都要被冻结起来一样,他看见故去的祖父站在坟前,在昏黄幽暗白灯笼下面向他微笑招手。

    江灼也笑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放学回家时的心情,他向着祖父一步步走过去,那盏白灯笼却一下子灭了。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荒冢之上,江灼心中一震,猛地退后几步,就被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稳稳扶住。

    耳边似乎又想起那句熟悉的低语:没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这。

    心头的寒意散去,他想起这个人是云宿川,云宿川还在等他!

    眼前的黑暗彻底淡去,天光一亮,秋阳当头,江灼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看了父亲一眼,反应过来是江辰非一指破开心境,点灭了那盏灯笼,不然他恐怕还无法成功找到心中所存的温暖眷恋。

    这种情绪的传导果然厉害,江灼手腕转动,挽起一个剑花,刷刷刷几声连出数剑,银色的锋芒在阳光之下爆闪,沈鑫一声大叫,右半边身体上已经被接连点中了数个穴道。

    江灼的剑尖一挑,随之左手掏出一张符咒甩了过去,刹时间黑气尽去,已经有部分戾气悲怒被化解在了这座大山的灵气之中。

    这几招下来,要是没有江辰非在旁边看着,他可能真的要危险了。与其说江灼在跟沈鑫战斗,倒不如说他在跟自己的心战斗。

    江灼稍稍争取了一点时间,攻势暂缓,默念心经。

    佛门里说眼耳鼻舌身意乃人体六识,正因为有这六识,人也才会出现心魔。类似这样的情绪干扰,不过是通过幻化出来的声音、气息、影像,来迷惑人的各种感官,将身体与灵识剥离开来。

    这样,人就会迷失自我,陷入虚幻。

    江灼念心经,就是想把自己的六识通过这种方法封闭起来,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入侵。

    可是江辰非却并不赞同,他打断了江灼:小灼,情绪是无法完全封闭的,你不要跟他抵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能正因为面对的是父亲,这才心态放松,有了些年轻人无所顾忌的飞扬气,江灼忍不住回嘴道:什么叫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又不是玉皇大帝,我现在还想躺下睡觉呢!

    江辰非笑着摇了摇头,在江灼的身后一推,把他整个人推向了沈鑫。

    江灼也是实在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爸爸竟然这么坑。这个时候的沈鑫大概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他半边身体被江灼刺中,已经瘪了下去,另半边身体则越来越涨,看上去简直不成人形。

    江灼被推出去之后,直接面对的就是这张狰狞可怖的面容,别无选择,横剑一挥。

    与此同时,江辰非屈指弹出,一股气劲打在了江灼的剑刃上,让他的剑锋稍稍一偏,画出一道弧线。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简直是毫无用处!

    就是因为这道弧线耽误了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江灼的剑还没到,沈鑫整个人已经扑过来了,饶是他这个时候再冷漠再淡定,也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情急之下,江灼手在旁边的树干上一拍,凌空向后翻了个跟头,足尖顺势在就近的树枝上一踢。

    柔韧的枝条弹出,正好打在了沈鑫的脸上,江灼趁机又是一剑刺中,这才翻身落地。

    整棵大树犹在轻晃,梢头的一滴露水打在了他的眉心,又好像直直砸进了江灼的心里。

    他忽然明白了江辰非要告诉自己的事情。

    随心所欲,自在而为。

    修道修心,所有的一切,关键都在于自己的心境。

    如果能够坚守本心,不为各种诱惑打击所动,那么自然所有属于其他人的情绪都不会左右他,但是如果一味封闭自己,用这种方法来使得自己不受感染,又能坚持到几时呢?

    江灼明白了江辰非为何迟迟不将这个道理说出来,因为即使他说了,自己没有经历过亲身的体会,也是不会明白的。

    若本心光明,天空自然也不会永是阴霾,血液在体内窜流,就是生命力发端的伊始。因为活在人世,悲喜在人世,己心便是天地。

    心境有了进益,手中的长剑也跟着发出微微的嗡鸣,江灼眼见沈鑫又一次冲了过来,心念电转之间,剑光骤起,手中的招式已经递了出去。

    神光倾吐,异彩生霞,剑锋仅仅一颤,便已经数招变幻,舒放之间,似有日月轮转,红尘万丈。

    每一招都不偏不倚,正好切中要害,终于让沈鑫的另半边身体也恢复了原状。

    江灼也觉得身心舒畅,放下剑,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回头去看父亲,江辰非笑着为他鼓了几下掌。

    他心中非常欣慰,毕竟不是活人之躯,何箕尚且不知踪影,江辰非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江灼一直走下去了。他千万个舍得不下,恨不得一夕之间把自己的所有的领悟叮咛都跟儿子说清楚。

    好在江灼聪明过人,一点就透,让江辰非放心了很多。

    沈鑫的身体像个放了气的皮囊那样瘪了下去,他躺在地上不断地哆嗦,那样呼喝半生的人物,谁知道死法竟是这样的不体面。

    目光几乎无法聚焦,虽然那些狂暴的情绪被江灼引出去了一部分,让他得以恢复神志,但顶多也是使沈鑫不至于爆炸,死的稍稍好看一点罢了。

    各种情绪在心中走马灯似的轮转,生命中那些来了又去的人,从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如此清晰。原本不过把无关紧要的人当做可以任意打压利用的蝼蚁,而此时,所有的得到失去仿佛也都成为了一场幻阵中的梦境。

    一梦醒来,他竟发现,自己心中竟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留下。

    云宿川从地下的工厂里面出来,看来已经把里面的人摆平,林琼和周美娥也都跟着一块出来了。

    沈鑫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和这两个女人遥遥相望,突然觉得无比的可笑,然后他就果然放声狂笑起来,片刻之后,笑声戛然而止。

    周美娥还怕他死的不透,过去看了看沈鑫,发现这人是真的没气了,这才心满意足曾经那点夫妻情分早就已经烟消云散,就连恨意都很轻微,她最担心的就是沈鑫活着把她的儿子带坏,这下可好了。

    周美娥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来,发现林琼在她身后一点的位置看着沈鑫,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年了,她当初和沈鑫在一起,也是真的想要忘记过去,开启新生活,得知江辰非的死跟对方有关,又真的对他恨之入骨。

    可唯独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沈鑫对林琼,是一直很好的。

    看到这人死,悲痛欲绝说不上,可心里也难免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吧人生如梦,世事难料。

    周美娥看见林琼,又想起自己,忽然有些感慨,不由说道:我找了个不爱我的丈夫,所以一辈子过的这么凄惨。你前后两次嫁人,两任丈夫都把你放在了心上,怎么这一生也没过好呢?

    林琼笑了一下:你是倒霉,我是自作自受。

    周美娥还想说什么,江灼平静的声音已经从她们身后传来:周女士,你死的冤屈,又被镇压多年,现在总算成功脱困。可以去见沈谦一面,然后到地府投胎,请吧。

    他说的是请吧,但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听说能见沈谦,实在是意外之喜,这个安排对于周美娥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于是顺从地进了云宿川手里的藏魂瓶中。

    云宿川关上瓶子就退开几步,没有说话,留下江家那一家三口沉默地站在秋天的风中。

    片刻之后,江辰非冲着林琼说道:沈谦这个人为人怎么样?

    林琼没想到他说这个,迟疑了一下,江灼已经在旁边说道:我见过。过得去,也不算阴毒。没有太大冲突的情况下还是容易相处的,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妈妈,这边,没什么问题。

    林琼猛地向江灼看过去,不敢相信他是叫了自己一声妈。

    她怀过两次孩子,还是头一回被别人叫妈。那一瞬间惊喜万分,却又愧疚万分。

    她第一次见到长大后江灼的照片时就想过,这孩子跟江辰非和自己都很像。气质冷冷淡淡的,嘴唇偏薄,跟她相似,眉眼更多带着他爸爸的影子,长得真是好看。

    但是她不敢去当面见一见,也不指着这孩子以后会原谅自己。在那样漫长的岁月中,她实在是错过了很多。

    这是他们的孩子,真让人骄傲,也真让人心疼。

    林琼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要怎样回应,她只好伸手去搂住江灼,江灼没做声,也没有躲开。

    林琼紧紧地抱了抱儿子,心里也同时记挂着江辰非这一边。她知道对方这样问,是在担心沈鑫去世之后,自己作为守寡的继母,会跟沈谦发生利益上的冲突。

    林琼心中五味杂陈,对江辰非说:我什么都不想要,他也不会跟我为难。你不用想我的事。

    江辰非笑了笑,从善如流:好。

    他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唇,看着林琼,将心一横,又浅笑道:对不起,只是好久没见啦,我实在有点不知道还该说点别的什么。有点像咱们刚认识那会,我看你高傲的模样,就手足无措的。你你的样子,都没怎么变。

    林琼冷不防听江辰非提起那时的事情,心中有些甜蜜又有些酸楚,轻声道:是么。

    她抬起眼,也笑了笑:其实我那天也很紧张,只是装的比你好而已。

    江灼站在旁边,林琼的手一直抓着他,他也就静听着父母说话。虽然彼此间可能还有着一些隔阂和生疏,但不得不承认,这样家人在侧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江灼转头,看了云宿川一眼,云宿川虽然站得较远,但就像一直望着他似的,江灼转头的第一时间,两人目光就相遇了,云宿川柔柔地冲他一笑。

    他也听见了林琼和江辰非说的话,这两个人明显还是对彼此有感情的,只是此时物是人非还是其次,阴阳相隔才是真的无奈。

    不过也不能说谁就错了。林琼产后抑郁,实在无法勉强维持婚姻,这是没有办法,江辰非忠于职责,守护国泰民安,更是说得上一句伟大,如果让他们重新再活一次,恐怕也只能是这样的结局罢了。

    谁也不能做到完美无缺,大家都不过只是凡人罢了。

    相爱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这才是无可奈何。比起很多人来,他暗恋江灼这么多年,虽然也难也苦,却也已经万分幸福。

    云宿川无声地叹了口气,江辰非也在说:我刚刚还在想,要是今天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该多好啊。不过这样的话,我又要舍不得小灼了。

    江灼道:爸爸

    江辰非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又虚握了一下林琼的另一只手。他们两个都能碰到江灼,互相却无法接触。

    江辰非手放在江灼的肩膀上,眼睛看着林琼,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孩子的妈妈。

    林琼回视着江辰非,不知道为什么,她听了这样一句话,脸色却慢慢地变了。

    江辰非道: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他,以后没人会再拦着你们见面了,这么些年欠下的,你可得都补偿回来。我自己母亲早逝,我知道没妈的孩子很可怜,所以才趁着小灼还不记事的时候,想找个人照顾他,没想到

    他不想再提宋雅萱,微微一顿,转而道:总之,以前的事不提了,以后好好对孩子,也好好照顾自己。

    云宿川在远处听着,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看向江灼,眼中有着心疼担忧,江灼大声道:爸!

    林琼一把抓住江辰非的手臂,可是抓了个空,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急切地说道:你什么意思?你又要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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