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的寝殿内,此刻有不少的人,林夙遥虽然不通武艺却也警觉其中殿内外只怕藏了不少人。在这里她一眼就看到了之前离开的林婉。
    林婉只看眼她被萧铭紧扣住的手腕就低下了头,看不清想什么,林夙遥心中有些焦急,她四下张望想要寻找寿安宫内之人。
    目光落在一处时却是僵住了,那是柳太后!寝殿内算起来应该是两拨人,一拨人是以萧铭为主,而另一拨离得有些远,两拨人可谓泾渭分明,但是只看他们俱在此处应当是结盟的关系。
    而柳太后此刻已然没了气息,紧闭双目同一个男子相互依着,那人胸口亦有一利刃,看样子也是已经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林夙遥的眼中满是惊诧。
    萧铭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很惊讶吧!那是皇祖母的情人,如今死在一块也算是得偿所愿。”
    太后的情人,林夙遥一双美目大睁,许是目光太过惊疑,另一拨人的头领一直站在柳太后和那死去那人身侧的男子侧过头看了过来,见到她眼中闪过些什么。
    “萧铭,你这是什么意思?”寒霜一般的声音显示了那人的不悦,目光死死的盯着林夙遥,如刀锋一般锐利伤人。
    林夙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可惜被萧铭扣着不能远离,倒是萧铭神色不变只冷淡道:“与你无关,谢谦什么时候可以走,再拖下去,只怕就该搜宫,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谢谦!林夙遥的目光再度落回了那人身上,谢家如今的家主,此事与谢家有关,林夙遥立刻明白,应当是谢家与萧铭联手,可惜事败,他们从寿安宫的地道脱身。可是寿安宫什么时候有地道的,她前世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会儿也无心想这些,若是真的由着他们脱身,以后就麻烦了。林夙遥轻咬唇,脑中不停的思索该如何行事才好。
    谢谦听了萧铭这话冷哼一声才不情愿的道:“地道已经开了,刚才派人去看了,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下去。”
    就在话落的功夫,原本的凤床处跳上来一人,几步行至谢谦身边回禀道:“主子可以走了。”
    有了这话,萧铭亦是眼前一亮,现在宫中不安全,早些脱身总是好的。他看了眼一侧不出言的林夙遥微微皱眉,将她拉到林婉身边“王妃姐妹可以好生说会话,马上就可以离开。”丢下这话,他就走到了另一处,看样子就要安排布置。此刻殿内具是他们的人,他自然不担心林夙遥一个弱女子能够离开。
    林夙遥揉揉有些发青的手腕,目光却是落在萧铭身上,眉头紧锁。
    “若是睿王殿下知道自己的王妃和其他的那人如此亲密,可还会要你!”林婉讽刺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林夙遥侧头看向她“他只会自责不曾好好的护好我。婉儿姐姐可想好了?”后一句压低了声音,索性这会儿也无人注意她们。
    林婉一僵显然没想到此刻林夙遥尚不死心。她觑了眼不远处的萧铭低下了头“就算想好又如何,你逃不了。”
    像是为她的话做注解,林夙遥忽然发觉身前来了人。谢谦的目光落在林夙遥的身上泛着冷意“睿王妃当真好手腕,连诚王都为你神魂颠倒,难怪能叫沈熙云不惜性命。”
    什么意思?林夙遥的脸色微变,谢谦这话戳到了林夙遥的一处软肋,上一世沈熙云就是为她而死,所以这一世她才几次三番的想要护他性命。
    可惜谢谦没有好心解惑,而见此情景的萧铭也赶了过来,有意隔开谢谦与林夙遥。
    “地道没有问题,只是我们谁先走?”
    “谁先走都不放心,不如这样,一边走一人。”谢谦道。
    萧铭皱眉显然不怎么赞同,但他也无更好的主意只能答应。两方人派好,一方出一人下去,另一方跟着,这般依次而行。但是萧铭却是不曾放开林夙遥,明显就要将她扣在身边。谢谦倒是没说什么,只在林夙遥身后跟了进去。
    地道很窄,只容一人,这般一来,林夙遥却是落在了萧铭和谢谦的中间。只要想到这般她心中就惴惴不安。
    好在行了不久,地道就变宽了,但是昏暗的地道内就算变宽了也是看不真切,林夙遥时刻警醒,想着脱身,再不济总要留个信息才好。
    也不知行了多久,林夙遥手脚生疼,只强忍着不愿出声,倒不是她怕萧铭,只是萧铭绝不会放开她,若是她好疼指不定萧铭要抱她走,那样她如何也忍不得。
    她意识有些模糊,脑海中转了几圈想着萧晟不知怎么样了,她还记得她被劫走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萧晟。想来他应该是没事的。
    这般想着也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了光亮,应当是到了出口。萧铭在前面,只是他尚未出去忽然警觉的往后一退,可惜迟了一步,林夙遥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向后倒去,被身后的谢谦护住。未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谢谦已经扶着她出了地道。
    直到落入熟悉的怀抱中,林夙遥还有些怔愣。“静之!”
    “我在!”耳边传来温暖安心的回应,林夙遥的嘴角勾起露出了安心的笑意,随机闭上眼陷入了昏迷。
    萧晟抱住昏倒在怀中的人儿,一惊立刻将她抱起“太医!”随机又撇了眼已经被捆住的萧铭,眼中的冰冷像是要杀人。
    将此处交给属下,萧晟抱着林夙遥来到一个隔开的房内,太医把脉之后“回殿下,王妃只是惊累所致,好生休息,没有大碍。”
    有了太医的话萧晟这才放下心来,手指轻轻的摩挲她的脸,低头却看到你手腕处的青紫,眼中怒火涌现。安排好人看着,他举步出了房门。
    此刻地道出口的院子里已然捆满了人,他们早就守在此处以逸待劳,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不重要的人萧晟只让人送入地牢。顷刻间院子里反贼只剩下萧铭和谢谦两人。
    只是比起萧铭的五花大绑,谢谦却是无任何束缚。这样一来萧铭还有什么不懂的,看向谢谦的目光满是恨意,但是对上萧晟却只是冷笑一声。
    ☆、第七十六章
    林夙遥再次醒来时已然是在重华宫寝殿的床上,守在床边的青鸾见她醒来喜道:“王妃可还有不舒服之处?”
    微微摇头,四下望了望没有见到心中的人,林夙遥心底有些失望,被重重帘幔挡着,室内光线不佳,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青鸾上前为王妃更衣瞧着王妃魂不守舍的模样偷笑了一下才道:“王爷送王妃回来的,守了一会前头来人,王爷实在脱不开身,叫我们不要扰了王妃。“
    听青鸾一提,林夙遥这才想起昨夜之事忙道:“什么时辰了?昨夜之事到底如何?碧珠碧玉呢?”
    林夙遥连问了几个,青鸾手上动作不停,口中却是一一作答“已经是巳时了,碧珠姐姐和碧玉姐姐受了伤,没有什么大碍,这会儿这在屋里养着,不能过来侍候王妃。昨晚王妃被掳走,王爷急忙带了人去救王妃,下剩的奴婢也是听其他人说。昨日个是齐王和诚王带兵逼宫,王爷带人平叛,齐王当场就被拿下。“
    青鸾所言大抵是表面的真相,林夙遥点点头眉心微微蹙起知道再深的问她也未必知道,两王谋逆,萧晟这会儿只怕忙着善后。“王爷这会儿在哪可知道?”
    听得这话,青鸾手头的动作微顿,虽此刻殿内无外人在,青鸾仍然刻意压低了声音“昨日夜里陛下遇刺,宫中尚封锁了消息,但是皇后娘娘出了云台宫。王爷应当是在养心殿。”
    林夙遥闻言脸色一变,立时就要往外走。青鸾见状忙道:“王妃,您才醒好歹有点东西。”林夙遥这会儿自然是没这个心思。她出了重华宫就要往养心殿而去,只才踏出几步忽而想起昨夜寿安宫所见之事,太后!
    青鸾匆忙跟上不想林夙遥忽然止步,差点撞到了一处“王妃?”青鸾疑惑道。林夙遥微微摇头轻声问道:“寿安宫如何?”
    “并未听说太后娘娘有旨意传出,想来是还不知道此事。”青鸾不疑回道,林夙遥心中翻腾了几下,这是消息还未传出。不过转而一想却也明白,这个时候传出太后之事确实不妥。
    养心殿内聚集了不少的人,太医院有点能力的都来了。龙床之上景元帝脸色苍白的躺在上头,胸前绑着的布上透着血迹,从昨夜至今,虽然尚有呼吸,但是太医寻不得解药,再加上伤势过重,景元帝撑不了多久,这一点殿内外众人皆心知肚明。
    龙床的一侧坐着的是皇后,她怔怔的看着龙床上虚弱的景元帝,只不言语。萧晟劝了几次都不曾将她劝离,也只能罢了。
    太医院院正张毅与同僚低声讨论了许久到底是咬咬牙跪倒了萧晟的身前“王爷,陛下的伤臣等无能无力。”若非万不得已他自然不愿说出这话,一个不好要获罪。但是眼前却容不得他们迟疑,陛下明显命不久矣,但是储位悬而不决,纵然明白除睿王外无他人。但是陛下未有明旨再不留下口谕,将来祸事再起,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萧晟脸色凝重紧闭双唇,他自然明白张毅此言不过是提醒要让父皇宣读后事。
    内侍禀报睿王妃前来的消息打破一室的寂静。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忽然抬起头“张太医动手施针,总要叫陛下自己决定。”
    张毅抬眼看了下睿王,见睿王不反对才上前几步施针唤醒了昏迷的君王,景元帝缓缓睁开双眼瞧见床榻边的皇后时,眼中闪过讶异之色,随机就因为作痛的伤口皱起了眉头四下一看,跪了一地的太医当时就脸色变了。良久才道:“张毅,朕还有多少时间?”
    “陛下!”张毅跪倒在地,声音颤抖,景元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苦笑了一下,“宣内阁六部进宫,你们先出去,朕和皇后说会儿话。”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自然无人有异议,萧晟看了眼榻上的父皇和一旁的母后行礼离开。众位太医和内侍紧随其后,很快殿内只剩最尊贵的夫妻二人。
    林夙遥在养心殿外等着,见萧晟出来立时迎了上去,再见后头的太医,眉头微皱,心中不祥的预感顿起。萧晟拉着她的手责备道:“你尚未好怎么过来了。”
    林夙遥撇了眼四周低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我如何能安心待着。若是让人知道也不好。”
    萧晟看了看四周拉起她向着偏殿而去,待到进了偏殿内,无外人在,萧晟脱下身上的大毛衣裳裹在林夙遥身上“出来也不多穿些,手都是冷的。本就是封锁了消息,你不来也不碍。”
    林夙遥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推拒就任由他抱着听着他的话心中的担忧越深“父皇?”
    “刚才父皇下旨招内阁和六部天官入宫,这会儿这和母后说话。”萧晟一手揽着林夙遥的背,头侧着与她的头靠着,眼中是少有的茫然之色。
    林夙遥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情绪,柔嫩的手紧紧的握着那双大手“静之!”
    温意是短暂的,待到内侍禀报内阁和六部天官已至,林夙遥忙起身褪下身上的大毛衣裳为萧晟披上,“静之,我等你。”萧晟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安心,这才转身出去。
    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虽然宫中封锁了消息,但到底还是有消息灵通的隐约知道些。因而这些朝中柱石这一日都在候着,这才来得这般迅速。
    虽然强做镇定,但是脸上免不了都带上些焦虑之色,见了萧晟具是客气的行礼。眼中的惊疑越发的深了,若陛下的伤势不重,那么招内阁一二重臣问询却是可能。但是如今内阁和六部皆至,陛下!想到此处众人心忍不住沉下去。
    没有给这些人再多想的时间,养心殿的殿门开启,景元帝身边的近侍招他们觐见。
    龙床上的景元帝比起刚才越发的虚弱了,皇后只在一旁擦拭眼泪。众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刻都是眼中含泪跪拜“陛下!”
    “都起来吧!咳”景元帝淡淡的道,支起身子想要坐起,皇后见了立时扶他靠在软枕上。
    景元帝拍了拍皇后的手才对着大臣继续道:“天命如此,朕虽未天子亦不能免,只是将来诸事有赖众卿,晟儿过来。“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皇帝没松口到底做不得准,如今听到这里众人心中却也一松,就算是心中另有算计的,却不可能说什么。
    萧晟顺着景元帝的话上前几步跪在龙榻边,景元帝伸手抚上一直与自己不亲近儿子的头颅,眼落在萧晟的脸上眼中隐隐现出追忆的表情。
    “父皇!”萧晟的一个呼唤才唤回了景元帝的理智,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很快就消逝转而对着众臣道:“林卿,拟旨吧!”话落一直隐在中间的林泽越众而出。
    有内侍送上笔墨,随着景元帝虚弱的声音,林泽写下了这景元帝的遗旨,最后一笔落下,林泽见无误呈与景元帝御览,最后盖上了玉玺。
    圣旨完成的时候,景元帝的嘴角溢出了血,皇后拿着帕子为他擦拭,但如何有用,景元帝虚弱的摇摇头,对着皇后笑了笑。
    皇后再忍不住撇过头去低声的哭泣,萧晟接过帕子为他擦拭。“咳咳,晟儿可曾怪过父皇?”
    “父皇!”萧晟张嘴想说什么,景元帝笑了笑“罢了,果然是糊涂了问这个做什么。朕就要去见皇兄了,这么多年皇兄也不曾来看过朕,他应该是,是怪朕的!!”最后一句声音已然近乎没有,只离得最近的萧晟听到了。他的手抚上景元帝的不曾合上的双眼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道:“不会怪你。”而后亲手为景元帝合上了双眼。萧晟的眼一闭掩住眼中的痛苦。
    大楚景元十九年景元帝驾崩,殿内立时响起了哭泣之声。萧晟静静的待在景元帝的身畔良久不动弹。
    ☆、第78章 完结章
    林夙遥等在殿外听到哭泣之声传出就明白,景元帝是真的驾崩了,一日之内母子两先后而去,也不知道父皇可知道太后薨逝之事。林夙遥心中透着难以言说的哀伤离索之意,但此刻最担心的却是萧晟。
    先帝驾崩身为新君,萧晟的事情不少自然脱开身,将伤心欲绝的皇后交给林夙遥,两人不过是默契的对视几眼,传递了心中的担忧和牵挂,就各自去忙碌。
    这一忙碌却是许久,太后薨逝之事本就瞒不得许久,之前不提不过是因着皇帝已然是命悬一线,提了不过是加重伤情。太后和皇帝两重的葬仪让萧晟和林夙遥两个忙碌不停。皇后自景元帝驾崩之后就病倒,宫中诸事只能林夙遥一肩挑起,幸而今时不同往日。睿王承继大统,身为睿王妃若无意外就是皇后,景元帝的宫妃们纵然心中尚有异议也不敢再提。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下葬之后就是新帝登基大典。先帝去后,虽未正式登基但萧晟已然是君王,但他却未曾搬离重华宫,而是等到登基大典之后再搬。
    “累了吗?坐下歇会!”萧晟拉着林夙遥将她按倒在榻上,手指轻柔的为她柔捏额头。感受到舒适之意,林夙遥推拒的手悄然放下,头枕在萧晟的腿上,喟叹道:“总不过还有两日的事情,还未恭喜陛下。”林夙遥仰起头看着萧晟的面容,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烟波流转间分明带着笑意。
    萧晟伸手抓住她作怪的手指,作势要咬,林夙遥恼羞的要缩回去,可是自然不放,却也没再闹她,笑着牵着她的手“可还作怪。”
    林夙遥嗔了他一眼支起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低声埋怨“我这是为了谁,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陛下这是嫌弃我了,大可以寻了可心的侍候。”含酸的话让萧晟无奈的笑了笑,捧起她的头“谁又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陛下还不清楚,何必问我。”林夙遥负气转过脸不看他,萧晟如今只一位正妃,自然也就是皇后,但为帝者何人不是后宫三千,纵然有不好女色者,也不至于后宫空落。朝中重臣就算有心自然也不会在这个当口提起这个,只是有耿直之臣也就少不得阿谀奉承的。想要奉承新君,这不,就有人上了折子,只拿着子嗣说事,奏请皇帝在登基之后大开后宫之门,选美入宫。
    这样的折子自然叫萧晟扔到了一边,他自个没放在心上,只是叫内侍瞧见了,有心人刻意之下传了出来,也就入了林夙遥的耳。虽知道萧晟绝无此意,但是心底到底是透着酸意。
    说到底睿王也帝王到底不一样,林夙遥的手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肚子,子嗣吗?
    萧晟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手顺着她的手交握“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待过几日抽出手来再行收拾不提。悦安,我们是不是该有个孩子了?”
    孩子!林夙遥僵了一下,垂下眼帘“子嗣之事谁又说得准,若是我无子嗣缘分,陛下又待如何?”明知不该,林夙遥还是脱口而出,随即却是许久的静默,她的心猛然一沉。
    “那就不要!”什么?林夙遥猛地抬头看向萧晟,眼中有不些不敢相信,萧晟只伸手为她擦拭眼角的泪珠笑道“就入悦安所言,子嗣之事不过是天意,若是他来了咱们接着就是,若是没有,倒也好些。生在皇家未必多好,我不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与其这般,倒不如我们自己过。等到老了,就寻在宗族里寻一个合适的做储君,悦安瞧着可好。”
    林夙遥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只不说话,就算知道这是只是哄她的话,但是这样就够了。
    景元十九年的初春,景元帝驾崩一个半月,睿王举行了登基大典,在朝野的期待下,成为大楚第五位君王,于次年改元,定年号弘治。睿王妃林氏受封后位,母仪天下。
    春风和煦,却吹不尽阴冷的深宫,兰月轩是前朝一位宠妃的居所,据说当时极为得宠,前朝皇帝为她建了这兰月轩,可惜后宫之中,宠爱来得快也去得快,兰月轩建好不久那位妃子就失宠了,更是死在了这兰月轩内,从此后宫之人对此地也就有些避讳,这般下来这兰月轩也就渐渐荒凉成了冷宫一般的居所。
    但是此时的兰月轩显见的是住进了人,周严的守卫下,进出的人自觉的放轻了声响,偶尔传来的也是殿内狠命的咳嗽之声,与太医匆忙而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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