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匪追夫之和尚你还俗吗 作者:念化红尘

    第一百九十七章 消失

    当秦陌芫赶到围场时,诸葛榕斓已经毁了龙符柱。

    她脸色微白,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波动。

    场上的禁卫军将诸葛千华与颜丞相的尸体抬了出去。

    恍惚间,有一道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裹着复杂难懂的神色。

    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向站在上位的男人。

    她移开视线低着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着。

    *

    狩猎被破坏,皇帝卷着一身怒气反朝。

    翌日,大军回朝,她只是一个质子,没有资格做马车,跟着一群禁卫军走路。

    在离开时,诸葛千廷经过她身边,担忧的问了一句,“秦陌芫,你没事吧?”

    她淡笑摇头,“无事。”

    蓝蜀冉走到她身侧,诸葛千廷见此,冷哼一声径直离去。

    男人黑眸卷着宠溺的笑意。

    他对秦陌芫微微颔首,“秦公子,若有需要帮助的,您告诉我,我尽所能的帮你。”

    “谢谢你。”秦陌芫低头,敛去眸底的苦涩。

    如今她沦为质子,所有人对她避之不及。

    只有这几个人敢靠近她。

    蓝蜀冉颔首,径直离去。

    年旻禾与楚知儿经过她身侧时,担忧的看着她。

    秦陌芫暗暗摇头,让他们不必担忧。

    诸葛榕斓站在远处,凤眸幽深的望向这边。

    这些人看起来都与慕容芫很熟,甚至不惧她的质子之身为他们带来麻烦。

    男人眉目低垂,攥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

    他一定要找回那些记忆!

    更不能让无痕伤害到她,如今龙符柱一毁,她别想再离开!

    她跟着禁卫军走在后方,日头炙热,她低着头,向前走着。

    半晌,身边的几人忽然离开,周围只剩她一人。

    她一怔,疑惑抬头,蓦然看到前方的高头大马上,男人一袭白袍,俊美如谪仙。

    男人朝她伸出手,丰神俊朗的容颜依旧冷沉如冰,“过来。”

    秦陌芫抿唇,静默未动。

    这个男人即便失忆了还是如此霸道。

    她冷漠低头,绕过他朝前而去。

    手臂陡然一紧,她快速闪身与他搭在一起。

    一招一式皆是毫不留情的杀意!

    但!

    腰身一紧,她被点了穴位,被男人抱在马鞍上。

    男人长臂自身后箍住她的腰身,清冷的声线拂过耳畔,“你的武功还不是本宫的对手。”

    秦陌芫脸色冰冷,低吼道,“放开我!”

    一声嗤笑溢出薄唇,耳畔再度传来男人讥诮的声音,“有本事你自己下去。”

    她被点了穴位,如何下去?

    脸色黑沉,她冷冷看着前方,唇畔紧抿,无视禁卫军和一些大臣看过来的目光。

    后背泛着暖意,男人胸膛建震荡的心跳声不断触动着她的心神。

    “慕容芫,你以前不听话,本宫是如何让惩罚你的?”

    男人暖昧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带着蛊惑的气息。

    秦陌芫身躯微僵,却又动惮不得,只能低吼,“直接送我离开,离你越远越好。”

    男人戏虐挑眉,磁性撩人的笑意荡在耳边,“是吗?”

    真以为他会信吗?

    他诸葛榕斓的女人即便再恨也会禁锢在身边,绝不放手。

    男人指腹摩挲着她的侧颜,语气泛着兴味,“可本宫如今失忆了,偏偏反着来,你越惹本宫生气,本宫偏要每日禁锢着你,直到你听话为止。”

    秦陌芫眸色骤然黑沉,愤怒低吼,“你无耻!”

    无耻吗?

    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不论多么无耻他都不在意。

    “诸葛榕斓,你可知道我爱的是谁?”

    秦陌芫忽然问了一句,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男人凤眸犹如深潭般沉冷寒凉,攥着缰绳的手几不可微的僵了一瞬。

    “本宫没兴趣知道。”

    声线清冷,直接丢了这么一句。

    秦陌芫冷笑勾唇,“你不是没兴趣知道,而是不敢听,是不是?”

    下颚蓦然一重,男人沉寒的声线砸在耳畔,“慕容芫,你想说什么?”

    她被迫转头,迎上男人冷沉如冰的凤眸。

    唇畔冷勾,噙着邪妄的弧度,“我只是想告诉太子殿下不要自作多情,至始至终我从未爱过你,我爱的人已经死了,同样,我的心也随着死了。”

    捏着下颚的力道蓦然加重,像是要将她的颚骨捏碎。

    “你在挑衅本王的耐性?”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裹着寒冰,像是无数的冰刃直刺心脉。

    秦陌芫冷笑勾唇,“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眸光轻敛,她莞尔一笑,“不过,太子殿下若是缺爱,可以找找别的女人,兴许有很多女人愿意伺候太子殿下。”

    身上的穴位被解开,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丢到地上。

    男人力道很重,毫无预兆。

    她重重掉在地上,后背狠狠撞在地上尖锐的石头上。

    刺痛感席卷而来,唇角冷冷勾起。

    诸葛榕斓冷声吩咐,“将她的手绑起来,绳子给本宫。”

    禁卫军有些为难。却也不敢违抗。

    将秦陌芫绑起来,将一头的绳子双手递给诸葛榕斓。

    男人单手攥着绳子,俊容冰冷,裹着寒意。

    前方的马车停下,诸葛千廷走了下来,想要阻拦。

    秦陌芫暗暗摇头,湿意她进马车。

    如今这样对谁都好。

    诸葛榕斓失忆,她这般做会让他慢慢厌恶她。

    她现在只想为白梓墨报仇,而后下去陪他。

    日头炙热,秦陌芫低着头,静默的跟随者马儿。

    双手被帮着,渐渐勒出了红痕。

    马车上,诸葛千廷时不时的挑起车帘看向外面。

    蓝灵酒悠闲的坐在马车上,瞪了眼她,“瞧你那出息,不过是绑着走回去而已。”

    诸葛千廷冷哼一声,亦是瞪着她,“你巴不得她出事。”

    她怎么不知这小妮子心里打什么小九九。

    蓝灵酒冷笑,傲娇扬着下颚,“是又如何?她死了我才有机会接近太子。”

    诸葛千廷不想跟她废话,怕自己生气起来揍这小妮子。

    但她没武功,打又打不过。

    她再次掀起车帘看向后方,在放下车帘转头时,眼前忽然一暗。

    诸葛千廷吓的缩在马车角落里,恼怒的瞪着笑的阴阳怪气的蓝灵酒,“你做什么?”

    蓝灵酒双臂环绕,疑惑的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我在好奇,你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竟让我大哥对你如此着迷?”

    她可是偷偷闯进过大哥的书房,大哥的案桌上可是专门放着一张画像。

    那画像上画的郝然是八王爷诸葛千廷。

    她就好奇了,大哥一个沉稳寡言的人,而且嫉妒讨厌与男子接触。

    但何时与诸葛千廷走的那么近了?

    甚至——似乎,大哥对诸葛千廷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这两人可都是男人!

    越想她越觉得难以接受,却又非常好奇。

    诸葛千廷看着她满怀好奇的目光,冷冷蹙眉,低喝道,“与你无关!”

    言罢,她坐起身,靠着车壁,闭上双眸。

    可是,眼睛一闭,眼前便出现蓝蜀冉的容颜。

    沉稳的,薄怒的,含笑的,还有深情的。

    心愈发的凌乱,她干脆闭上挑起车帘看向窗外。

    可视线所及便看到秦陌芫被绑着往前拉着走。

    心烦中,她直接挑起前方的车帘坐在马车的车头。

    但!

    一道熟悉让她心乱的视线忽然而至。

    她猛然转头,竟然对上蓝蜀冉含笑的黑眸。

    对着她微微颔首,黑眸的柔情像是要将她席卷而去。

    诸葛千廷脸色微变,一时间只觉得脸颊发烫。

    她想要进马车,却又显的欲盖弥彰。

    最终冷冷瞪了眼他,看向前方想着心中的事。

    *

    马车内,诸葛辰风正襟危坐的坐在正位上。

    黑眸轻阖,搭在膝盖的双手有些紧绷,薄唇紧抿着。

    显然,男人很不悦,周身的气息都低冷到极点。

    景泠月坐在左侧,看了眼诸葛辰风,而后眸光卷着妒意的扫了眼对面的年小元。

    年小元坐在右侧,始终垂眸,双手附在身前,不知在想什么。

    “王爷,不论你到哪里,臣妾都愿意跟着你。”

    景泠月伸手握住男人的大手,语气娴雅,透着柔情蜜意。

    男人眉心微凝,缓缓睁开黑眸,毫无情绪的落在她身上。

    不知为何,景泠月在接触到男人这种眼神时,身躯有些薄颤。

    果然!

    男人忽然问了一句,“若是本王去凤城送死,你也愿意追随吗?”

    景泠月一震,握着男人的纤白手掌有一瞬的僵硬。

    虽然很轻,几不可微,但男人仍旧察觉到了。

    诸葛辰风嗤然一笑,薄唇讥讽的弧度愈发的加大。

    他挥开景泠月纤白的手掌,轻蔑道,“收起你的假惺惺,这一套本王见的多了,早已厌倦了。”

    景泠月脸色彻底一变,苍白中透着青。

    这个男人从未如此对过她。

    虽然从成婚到现在从未碰过她,但却对她一直是相敬如冰,何曾这般语气与她说过话?

    心底盈满怒气,她恨恨的扫了眼对面的年小元,袖袍里的双手紧攥成拳。

    指甲崩断,刺入掌心,却不痛,只有恨!

    年小元还在想着事情,忽然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浑身一颤。

    下意识抬头,骤然撞进景泠月阴冷蚀骨的目光。

    她脸色微白,下意识坐直身子。

    不知为何,景泠月这种目光让她总有被毒蛇盯着的危险感。

    尤其是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当初在南戎时被几个男人关在房间里。

    那种恐惧感,无力感。

    还有恐慌,后背发麻的感觉。

    年小元慌忙低头,脸色有些微白,刚想要起身走出马车外。

    还未起身,手腕蓦然一紧,男人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掌。

    心头一颤,她下意识抬头便撞进诸葛辰风漆黑的眉眼里。

    男人声音低沉,“你哪里不舒服?”

    年小元下意识看向对面的景泠月,忙摇头,“无事。”

    不知为何,在诸葛辰风握住她手腕的那一瞬,所有的恐惧瞬间消散。

    男人眉眼冷眯,扫了眼脸色阴郁的景泠月,周身的气息愈发的低冷。

    “王爷,我出去做我大哥的马上。”

    年小元忽然挣脱诸葛辰风的禁锢,起身就要想外离去。

    在她的手刚掀起车帘时,腰身蓦然一紧,下一瞬便落入男人的怀里。

    “正好本王也想透透气,你与本王同乘一匹马。”

    诸葛辰风直接抱起她离开马车,命人牵了一匹马,抱着年小元坐在了马鞍上。

    后背贴着男人震荡的胸膛,年小元心头乱跳,脸色骤然间红了个彻底。

    这种感觉与秦陌芫在一起完全不同。

    尤其时,在他身边,她一直有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总有种感觉。

    不论何时,不论发生何事,仿佛这个男人都不会丢弃她。

    诸葛辰风长臂紧箍着她的腰身,薄唇紧抿。

    原本他想与景泠月谈一谈,可听到她要出去,甚至和年旻禾同乘一匹马。

    那一刻他只想将年小元带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更不允许她与别的男人同乘一匹马。

    即便那个男人是她的大哥也不允许。

    马车内,景泠月愤恨的踢着脚,双手狠狠揪着绣帕。

    脸色狰狞,泛着蚀骨的寒意。

    “年小元!”

    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在南戎与她抢慕容芫,在北凉又与她抢诸葛辰风。

    当初在南戎,那帮人为何没有毁了她?

    昨日在围场上她自是也听得出来,诸葛辰风基本上在北凉失势了。

    但他毕竟是一朝王爷,即便镇守凤城,身边也有一万兵马。

    只要能跟着他,她便不会流落街头。

    如今的她不之前,若是被诸葛辰风抛弃,那她便真是无家可归。

    *

    余昏的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淡淡的凉风吹拂着。

    秦陌芫的手腕被勒出了血痕,她始终低着头,静默的走着。

    男人紧紧攥着缰绳,掌心的绳子被他的力道捏的变形。

    在经过前方一条河流时,所有的马匹和人都必须踏过小溪。

    秦陌芫看着前方的河流,低着头,渐渐走进。

    就在她的脚刚踏入河里时,腰身蓦然一紧,便被一股力道控制的落在马鞍上。

    男人长臂箍着她的腰身,冷沉的声线裹着冰渣砸来,“向本宫求饶一次就那么难?”

    秦陌芫低着头,唇畔泛着干皮,苍白冷笑,“我从不爱你,为何要向你求饶?”

    下颚一重,男人低头,薄唇覆在她泛着干皮的唇上。

    重重一咬,血腥味瞬间蔓延唇齿间。

    男人眉目危险的冷眯,捏着她下颚的力道像是要将她的颚骨捏碎。

    “慕容芫,信不信本宫杀了你?”

    秦陌芫抬眸,毫不畏惧的迎上他泛着危险的凤眸,冷笑回绝,“你杀啊。”

    “你——”

    男人气息沉寒,周身低冷的寒气将她紧紧包裹。

    秦陌芫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被勒出血痕的手腕,唇畔轻抿,

    她直接挣脱男人的禁锢,冷眼看着前方。

    那双始终被绑着的双手仿佛不是自己的。

    诸葛榕斓冷眉,袖袍轻挥,绑着她手腕的绳子蓦然间断裂。

    手腕一紧,被男人紧紧握在伤心。

    沁凉的触感竖着肌肤席卷而来,她猛地甩开,冷喝道,“放手!”

    可是!

    身上的穴位再度被点上,她又动不了了。

    “非要本宫用这种手段你才听话。”

    秦陌芫冷冷蹙眉,厌恶出声,“诸葛榕斓,你可知道自己有多令人厌恶?”

    男人俊容微沉,薄唇紧抿着没有言语。

    跟在身后的禁卫军对方才的一幕皆是震惊。

    震惊过后便立刻低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一国太子当众吻南戎质子,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秦陌芫看着前方,唇畔紧抿,震荡的心跳彰显着她有多气愤。

    手腕传来清凉的触感,是男人在为她涂药。

    袖袍撕裂的声音,手腕被缠了一层白布。

    垂眸,郝然是诸葛榕斓的袖袍。

    “诸葛榕斓,其实你没必要记起一切,失忆了岂不是更好,你做你的北凉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做我的南戎质子,与你互不相干,不是更好?”

    男人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声音沉寒裹着霸道,“你没权利为本宫决定这一切。”

    秦陌芫看着前方,双眸渐渐泛起一层水雾。

    顷刻间,她敛眸,将眸底的水雾狠狠逼回去。

    罢了,他想缠,她却不想。

    如今她必须想办法离开。

    *

    回到皇宫,诸葛千华被逐出诸葛皇族,丢到乱葬岗。

    颜丞相因为通敌叛国,被诛九族,颜氏一族全部三日后斩首。

    东宫里,庭院外,一抹身影跪在地上,脸色冰冷,唇畔紧抿。

    明净与清风立在外面,皆是担忧复杂的看着她。

    天色暗沉,乌云滚滚。

    秦陌芫始终跪在庭院里,膝盖处泛着痛意,沁出了些许的血渍。

    是的,自从回到皇宫后,她便要回属于质子的地方。

    诸葛榕斓却揽着她,不让她离开。

    于是她便跪在这里,只为求他放她离开。

    这一跪便是三天,不吃不喝。

    脸色苍白,她低敛着眸光,看着潮湿的青石砖。

    天空渐渐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有些刺痛。

    秦陌芫抬头,微微张嘴,雨水落入唇畔,划过干涩的喉间。

    清风和明净不忍去看,低着头,眸底皆是心疼。

    若是爷没失忆,怎会看着秦公子这般作践自己?

    这一刻他们比谁都希望爷能尽快恢复记忆。

    淅沥的雨水渐渐的大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是滂沱大雨,

    秦陌芫始终低着头,任由雨水击打在身上。

    天色渐晚,外面漆黑,大雨连绵。

    屋内烛光摇曳,泛着暖意。

    男人一袭白衣,被冷风吹拂的轻荡。

    长身玉立在窗杵旁,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俊容裹着寒冰。

    三日了,她倔强了三日!

    只为了回到那个凄凉关押质子的庭院。

    她就这般不愿见到他吗?

    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电闪雷鸣。

    滂沱的大雨愈发的来势汹汹。

    外面的人没有一丝动静,仍旧跪着。

    “明净!”

    男人忽然沉喝。

    明净推门而入,走到男人身侧恭敬道,“爷有何吩咐?”

    男人凤眸寒沉,望着外面的雨幕,“她如何了?”

    明净低头,眉宇间都是担忧,“秦公子很不好,三天三夜跪着,不吃不喝,这会又被大雨淋着,身子再好的人也受不住。”

    外面大雨滂沱,秦陌芫低着头,眼前的景象有些晕眩。

    她再度抬头,喝着雨水补充体力。

    房门“吱呀”一声,她眼睫轻颤,抬眸看去。

    诸葛榕斓走出来,一袭白袍在大雨中清冷矜贵。

    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负在身前,手臂上搭着披风。

    雨水打湿在脸上,她眼睫轻颤。

    再度抬眸时,男人已然朝她走来,将手中的披风大力朝她扔过来。

    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庭院,“滚!”

    披风盖在她头上,她伸手取下,看着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袍,将他的袍角沁的滴水。

    秦陌芫将披风丢在地上,冷声道,“谢太子殿下成全。”

    男人脚步微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声音沉冷如冰,“再废话本宫杀了你!”

    秦陌芫唇畔陡然紧抿,双手撑在地上艰难的站起身。

    可是,跪了三天三夜都未起身,膝盖一软再度跪在地上。

    她咬牙忍着痛意,强硬撑着自己站起身。

    踉跄了几步这才站稳。

    看了眼站在房外的男人,背对着她,背影修长孤冷。

    她冷漠转身,步伐踉跄的离开。

    大雨滂沱,无情的打在身上,她苍凉一笑,渐渐走出东宫。

    诸葛榕斓转身,凤眸沉寒,目光始终凝着拿到单薄的身影毫不留情的走出东宫。

    薄唇紧抿,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男人沉声道,“清风,带着十罗刹守护在她周围,不论是谁动她,一律处死。”

    清风领命,转身离开。

    看来即便爷失忆,依旧将秦公子的安危视为最重要的。

    男人看着滂沱的大雨,凤眸怅然,“明净,若是换做以往,本宫会如何做?”

    虽然他忘了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但那种情感依旧残留于心,让她不舍得她受伤。

    可他又怕她恨她,怕她离开他。

    明净低着头,眉心紧拧,半晌低声道,“属下不敢妄言。”

    男人俊眉紧拢,声线里裹着不悦,“说!”

    明净身躯微僵,犹豫了几许才道,“若是以往,爷就算让秦公子恨死也不会让她离开半步。”

    是吗?

    男人望着雨幕,俊容泛着一丝迷茫。

    *

    凄冷的庭院,雨幕成帘。

    秦陌芫走进庭院,径直就在屋内。

    屋内整洁,显然是有人提前打扫了。

    转身关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闭上双眸,浑身疲累。

    浑身湿透,她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渐渐昏睡。

    也许这样更好,不是吗?

    艰难起身走向床榻旁,眼前一昏便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

    大雨过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一件事。

    南戎质子慕容芫病了,病的很严重,昏迷不醒。

    太子殿下亲自取了关押南戎质子的庭院,一待便是三天。

    谁也不敢有非议。

    皇帝亲自来训斥过太子,都被太子冷漠无视。

    夜幕漆黑,诸葛榕斓坐在软榻旁,白皙如玉的指腹搭在她手腕处。

    俊容紧拢,薄唇紧抿,脸上的忧色显而易见。

    “你就这么不愿醒来吗?”

    清冷的声线夹杂着忧虑和一丝难掩的悲苍。

    她的病已经被他治好了,但却始终不愿醒来。

    男人冷眉,忽然倾身逼近,薄唇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不愿醒来,还有谁能替白梓墨报仇?”

    他起身,凤眸紧紧锁着女人的面容。

    果然!

    清晰的看到她眼睫微微一颤,虽然只是一瞬。

    心头蓦然一痛,像是万千尖刀寸寸割裂的痛。

    她与白梓墨之间究竟有多深的情感?

    那么不愿醒来,却在听到没人替白梓墨报仇就有了意识。

    他陡然起身走到窗杵旁,冷冷的看着外面。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毁了她。

    毁了那个男人的墓碑!

    “梓墨……”

    沉寂的房间内,一道虚弱的声音响彻。

    诸葛榕斓心头阵痛,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攥成拳。

    可是,女人那句“梓墨”不断传入耳边,让他有种毁天灭地的念头。

    身形一转,他骤然逼向床榻。

    指腹攥着她的下颚,森寒的声线砸了过来,“慕容芫,你爱的究竟是谁?”

    “痛……”

    一声痛呼响起。

    秦陌芫眼睫一颤,缓缓睁开双眸。

    一张俊美如斯的容颜映入眼帘,男人森冷锐利的目光让她陡然间心生寒意。

    下意识的扫了眼两人的距离,她慌乱后退。

    但!

    下颚被紧攥着,肩膀被捏着,根本无法动弹。

    她的惊慌,厌恶,逃避深深刺痛了诸葛榕斓的心。

    男人沙哑着声线,低吼出声,“你就这么怕本宫碰你?”

    “放开我!”

    秦陌芫脸色冰冷,因为刚醒来,声音哑的厉害。

    男人脸色暗沉,大手缓缓捏着她的脖颈,语气森然,“慕容芫!”

    捏着她脖颈的手有些薄颤,显然男人怒到极点。

    她转头看向里面,态度冷漠至极,“若是太子愿意待在这里,奴才离开便是。”

    下颚一重,她再一次被迫砖头对上男人黑沉如雾的凤眸。

    “慕容芫,你可知道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冷漠自以为高贵的模样!”

    男人咬牙切齿,字字句句从牙缝里迸出。

    秦陌芫冷然一笑,“那就请他太子离奴才远点。”

    “远点?”

    男人嗤然讽笑,“离你远点,等你糟践死自己身子,好想去陪白梓墨?”

    秦陌芫眼睫一颤,紧抿着唇没有言语。

    骤然间,锦布碎裂的声音响彻房间。

    秦陌芫身前一凉,脸色惨白如纸。

    “诸葛榕斓,放开我!”

    她嘶吼着,拳打脚踢,心慌乱到极点。

    男人按住她的双肩,冷厉的声线夹杂着滔天怒意,“本宫要你清楚的看着你是如何成为本宫的女人,即便是做鬼,你也是本宫的人!”

    天黑沉,整个庭院只能听到秦陌芫惊恐,愤怒,疼痛的声音。

    “诸葛榕斓,我不会放过你!”

    “刚好,本宫也不会放过你!”

    “我恨你!”

    “恨吧……”

    秦陌芫闭上双眸,任由泪水滑落。

    明净和清风守在外面,脸色低沉,双手紧紧攥着。

    只听声音他们便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他们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

    翌日,天色暗沉,透着大雨过后的潮湿。

    庭院内沉寂儒生,传来房门打开的“吱呀”声。

    诸葛榕斓走到门外,冰冷的声线响彻而来,“慕容芫,你永远别想着逃,更别想寻短见,你若是敢死,本宫便将白梓墨的骨灰扔到悬崖,将童豆豆与白峰崖抓起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床榻上,秦陌芫缩在锦被里,浑身颤抖。

    泪早已打湿了头枕,她哆嗦着,紧紧咬着下唇。

    房门再度关上,再次恢复了沉静。

    她呜咽的哭出声,双手紧攥。

    屋内暗沉,点着烛光,摇曳不定。

    她走下榻,光着脚走到铜镜前。

    铜镜里映着她的身躯,布满青痕。

    她蹲下身,将自己紧紧抱着。

    昨晚的一切让她崩溃,让她更加认知到,诸葛榕斓变了。

    失忆后的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冰冷,更加的霸道。

    他曾说过,会在洞房之日亲再要她。

    可是他食言了。

    身躯薄颤,她站起身走向床榻,重新穿了一套衣袍。

    静静的站在窗杵旁望着外面。

    这一站便是一天,宫女端着膳食走来,凉了又端出去。

    直到天快黑,外面忽然传来廖公公的声音。

    “慕容芫,圣上要见你,你随老奴来。”

    秦陌芫微怔,敛了神色,木讷的走出去。

    廖公公看着她苍白的容颜,担忧的问了一句,“您怎么了这是?”

    秦陌芫摇头,“无事。”

    走出庭院,刚走到池塘边时,便碰见迎面走来的无痕。

    对方脸色冰冷,阴冷的瞪着她。

    眸光轻敛,她冷冷抬眸,唇角噙着冷佞挑衅的弧度,无声说了一句,“长思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很恨啊?”

    无痕脸色骤然间阴冷可怖。

    廖公公莫名其妙,转身看了下身后的秦陌芫。

    却见她低着头,仿似没有看到对面之人。

    在廖公公回头之际,秦陌芫再度抬眸,冷冷一笑,用口型再次说了一句,“无痕,你在意什么,我就偏要会毁了什么!”

    看着无痕愈发可怖的脸色,她挑衅扬唇,毫不畏惧。

    陡然间眼前一暗,脖颈一紧,无痕狠狠掐着她。

    廖公公脸色一变,大惊道,“无痕大师使不得啊,这可是慕容芫,您不能杀了她。”

    这句话更是让无痕怒到极点,彻底失去了理智。

    五指一紧,咬牙切齿道,“就因为她是慕容芫,老衲才要杀了她!”

    秦陌芫暗中出手,指尖的银针狠狠刺入他的手腕。

    无痕一痛,掌心凝聚着内力朝着她心口狠狠一拍!

    远处的十罗刹脸色骤变,等赶来时,秦陌芫的身形已然被打飞在空中,重重落在池塘里。

    言情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消失

章节目录

少匪追夫之和尚你还俗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念化红尘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念化红尘并收藏少匪追夫之和尚你还俗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