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 作者:藕香食肆

    &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

    自从谢茂闹过一次脾气撵人出门之后,衣飞石就变得很主动,和从前一样缠绵温驯。

    然而,谢茂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爱。衣飞石所给他的热情中,始终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与殷勤,却没有一点儿是真的衣飞石并不享受与他的亲密,只是在认认真真努力地交任务。

    并不是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而是有情人想做快乐事,我就陪他做。

    这让谢茂有一种强烈地被羞辱的感觉。他这样要强自尊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好几次谢茂做得憋火,恨恨地想让衣飞石滚下床去。

    然而,他又怕衣飞石和那夜一样,一句软话不肯说,穿好衣裳磕头就出去了。叫都叫不回来。

    越睡越腻味,越睡越恶心。谢茂还是得坚持与衣飞石夜宿一处。不仅仅因为他与衣飞石在谢朝就许下的承诺,也因为目前的形式根本不准许他们分居。睡在一起都不能走近彼此,分了床还能好么?

    哪怕睡得再恶心,他们也必须睡在一起。

    因为,谢茂不想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岳云:呵呵,你们吃面挺香哈?知不知道客厅里还睡着一个岳王世子?真当本世子是吃香火长大的不用吃人间烟火啊?

    第422章 乡村天王(181)

    《岳云传》海选报名结束之后三天,剧组就安排了分批试戏。

    这期间走马上任不久的制片人熊开新火力全开,充分利用自己多年人脉,临时凑齐了一套能运转的选角班子,每日高速运转。所谓公平公开都是相对的,在审核报名表的同时,这批怀揣着演艺圈梦想的年轻人就被划分为两个批次,一批是能够试戏的,由A组评审过目,另一批则直接就是走走过场,由B组直接画叉。

    岳云凭着英俊的脸蛋和挺拔的身材,毫无疑问地进了A组。

    当然,距离男主角,他还需要经历很多场淘汰赛。

    在衣飞石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吴悠将岳云视作老板欲黑箱投递的男主角,明里暗里进行操作。

    所谓明里,是相对制片人熊开新而言。熊开新是范导介绍来的公司中坚骨干,和胡导关系很一般,在不影响项目的情况下,他主要考虑老板的利益和想法,胡导的意见则是次要的。吴悠对着他意思一番,熊制片就懂了。

    所谓暗里,则是要千方百计瞒着胡导。这是个精细活儿,在华夏能在导演圈里熬出头的没一个傻蛋,谢茂既然说了不塞人,胡导又是出了名的不买账,黑箱操作这事就必须干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谢茂和衣飞石不阴不阳过着日子的时候,岳云被通知去第二次试戏。

    第一次试戏就看了看仪态举止,听音色口齿,人实在太多了,没功夫详细询问。

    饶是如此,第一关也刷掉了大部分人。

    第二次试戏则比较正式,剧组给了正式的试戏邀请函,到场即发放一百元车贴饭贴,要求表演即兴小品。

    几乎每个人拿到的题目都不同,难度有高有低,十分考验水准。胡导很认真,第二次试戏他自告奋勇要跟全程,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相当敬业。在他的要求下,这场试戏快赶上艺校毕业考试了。

    岳云不一样。

    他是被吴悠和熊开新罩着的男人。

    他拿到的题目是,岳云冲阵。

    对大多数非科班出身的演员来说,文戏总是个大难题。就胡导这样精准挑剔的眼光,演员在场上一个眼神不对,直接就凉凉了。所以,吴悠和熊开新商量了半天,给岳云黑箱了一个武戏。

    很遗憾的是,他们遇上的是岳云

    进门就把台子挑了,接下来十几分钟,吃饼干,喝茶,还用脚踹垃圾桶。

    吴悠向衣飞石解释,真的不是属下不努力,您这哥们太垃圾!真的带不动。

    岳云冲阵诶,又不是黑社会收账,您老人家冲进来掀了桌子,一副我镇场子,你们该砸砸,该抄抄,干完活收兵的模样是怎么个鬼啊!少将军身先士卒,英勇无双,您这阵中发呆不合适吧?

    衣飞石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解释说:岳少将军第一次冲阵挫败敌军锋芒,随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冲阵时不怕减员,怕的是军心溃散。若主将受伤、死亡,冲阵必然失败。

    所以,一击得手之后,岳云就会进入保胎状态,在冲阵大军中充当临机指挥官和吉祥物。

    随着华夏战争史的沿革变迁,先秦时代对勇将的崇拜,早已被智将所取代。

    吴悠被衣飞石一句话噎住,半晌才说:可咱们这是拍电影。

    衣飞石点点头。拍电影首先要保证的是创作者的意图能够被受众所理解。就如人们约定俗成,将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冰凉冰花称之为雪,提起雪,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什么样子,吃了摸了会有什么后果。电影也是一种语言。所不同的是,这种语言并未得到书同文车同轨的加持,创作者与受众之间误解颇多。

    如果想要描述雪落在山头,五个字就说完了。然而,想要解释什么雪就花了几百个字,那是本末倒置。

    就算创作者愿意花费精力去细究,观众也未必买账。我们来看美少年吐血的,谁关心几百年前他究竟怎么打仗?美美地吐血就行了啊。

    见衣飞石默许,吴悠又继续解释:从开始站到结束,找补都找不回来。后来熊制片说外形条件实在出挑,找胡导商量,看看能不能教教戏,胡导也答应再给他一个机会。

    这回胡导点了个文戏,让岳云即兴表演军前陈词。

    岳云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的原生态表演方式不大被认可,他虚心接受了教训,决定按照教科书表演。

    他是个韩流脑残粉。

    众所周知,各国演艺界都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演流派,不说学院派的表演方式各不相同,就算是同一本教材同一个流派,落到实处,最终都会表演本土化。国际化比较明显的电影圈尚且有壁,扎根本土的电视圈就更不必说了,华夏两岸三地的电视剧表演方式都能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特点。

    岳云照着他认为影帝的南韩某明星的演戏方法,演了一段极其棒子风的军前陈词。他的演技相当一般,画虎不成反类犬,学着南韩语速慷慨激昂,站在他面前的小导演差点被他喷了满脸口水。

    胡导毫不客气地把他撂了牌子。

    石总,这事儿闹的胡导亲自做评审,熊制片也已经说过话了,再把岳先生的资料放回去劝说,胡导那儿真不大好交代。要不,您给我透个底,咱们和胡导谈男主角的人选有什么条件?吴悠试探地问。

    谢茂说不塞任何演员,衣飞石又跑去陪岳云报名,两位老板态度不一致,吴悠也不好办。

    先生说得很明白了,男主角选上了是他的,选不上是他自己能力不足,你不用烦恼。衣飞石说。

    吴悠才不相信衣飞石是真的无所谓,和岳云的关系都好到邀请人家住家里了。胡导不知道,她难道不知道岳云试戏结束,坐的是衣飞石的车回家?不过,既然衣飞石没有强行压着胡导低头的想法,吴悠也松了口气。

    那位叫岳鹰翔的先生,演技实在撑不起一部电影,真把他强行塞给胡导,吴悠觉得他能把整部电影带扑街。

    衣飞石把家里的燕窝卤肉打包好,让吴悠带回去当宵夜,又许诺给剧组发加班奖金,吴悠乐滋滋地走了。

    就盘踞在虬枝上听了全程的岳云现身客厅,万分想不通这个问题:他们拍的是《岳云传》吧?拍岳云传居然觉得我这个正主不像岳云,他们打算找谁去演岳云?我本色出演好不啦?我居然被黜落了!

    衣飞石轻嘘了一声,指了指楼上。

    谢茂这些日子脾气很不好,也不像从前那么粘着衣飞石,这会儿他懒得和吴悠见面,就在楼上卧室玩游戏。

    平时他都会在安全的地方玩,比如随身空间的公寓里。上回他在随身空间待了几个小时,出来时就发现衣飞石失踪了,这让他至今耿耿于怀。衣飞石好心劝他去公寓里玩游戏,随身空间里必然安全,这就戳着谢茂的心窝子了,压着火气生生质问了两个时辰,问得衣飞石不得不承认错了,再不敢让他回随身空间才罢休。

    岳云也知道这俩最近气氛不对,谢茂独处时神情寥落还暴躁,衣飞石孤独沉郁不理事,还常常吵嘴。

    当然,就岳云看来,多半是谢茂不耐烦找茬,衣飞石就站起来赔罪。

    他想想衣飞石烦心事也够多了,但是,衣飞石好歹还会听听他的抱怨。谢茂才懒得理会他。若是把在楼上的谢茂惊动了,衣飞石就要去哄谢茂,那时候谁来跟他聊天,听他倾诉心中的委屈?

    岳云只得强忍住自己高声质问世道苍天的情绪,小声嘀咕:拍《岳云传》,居然不让我当主角。这个导演是不是不行?起码眼光不行。我觉得与其换了我,不如换了导演。你看我演这个主角,都不用体验生活,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岳应祥

    不塞演员的承诺是谢茂给的,除了谢茂,谁来找衣飞石哔哔都没用,他不可能违背谢茂的命令。

    岳云也知道谢茂说一不二的脾气,找衣飞石嘀咕换导演,也就是嘀咕两句。

    他依然在寻找铠铠。

    过了这么多天,衣飞石已经摸清楚了谢茂和岳云的深浅,能够在二人眼皮底下召唤铠铠而不惊动。

    随便岳云怎么叨叨,他充耳不闻地听着,茶干了就替岳云斟茶,其余时候他就一刻不停地寻找铠铠。

    谢茂的情绪已经快要濒临崩溃,他这碍事的记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计划的实施,谢茂这些天无心视事,除了拼命修行就是和他角力。谢茂看似努力不逼迫他,然而,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压力?他的记忆,甚至于他的来历,都已经成为了计划的累赘。

    衣飞石很想封印住自己的记忆,可是,没有铠铠,他封印了自己,计划同样无法进行。

    砰地一声。

    谢茂摔门而出,站在二楼走廊下顾:上来。

    谢茂吩咐衣飞石的口吻不算严厉,可衣飞石依然从中听出了一丝暴躁。

    第423章 乡村天王(182)

    衣飞石即刻与岳云告罪一声,匆忙上楼听命。

    谢茂没有在走廊上等他,卧室门微微豁开一道小缝,里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

    往日衣飞石就推门进去了,今日不知为何有些忐忑,立在门前请示道:先生,我能进来吗?

    里面传来谢茂不耐烦地声音:要我再三请你么?

    衣飞石不敢再犹豫,即刻轻轻推门而入。卧室是极其熟悉的卧室,然而,衣飞石刚进门就觉得处处不对劲,直到眼前光影连闪,他才意识到谢茂对他施术了。

    很霸道的法术,直接控制灵台强行问讯,被称之为君臣问答。君有询,臣不敢不答。

    如果谢茂不是被放逐在诸世界中封印了修为,这法术能让衣飞石直接变成听话的傀儡,有问必答。

    衣飞石闭上眼。目前的谢茂根本无法让他中术,偷袭也不行。这是绝对的等级压制。就像小孩用充气锤偷袭大人,哪怕小孩用再大的力气敲打,大人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那日离开的几个小时,你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知道了什么事?背后传来谢茂低沉的声音。

    和往日里充满了各种感情的声音不同,施术中的谢茂声沉音冷,带着不容抗辩的威严,更接近衣飞石记忆中的君上。这让他膝盖有些发软,口舌干涩。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明知道谢茂宠爱自己,在谢茂跟前撒谎的后果就不那么可怕,若是君上呢?倘若谢茂没有失去记忆,衣飞石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

    被君上阔别已久的威压镇压,衣飞石稍微沉默了片刻。

    他不知道的是,谢茂面前摆着一面古旧的铜镜,镜中折射出诡异的两种异光,投影在谢茂的手心里。

    这两道异光代表着屋内存在的两种清醒意志。若施术成功,衣飞石的意志会服从于谢茂的意志,两种异光和而不同。现在两道光各行其道,证明衣飞石根本没有中术。

    衣飞石的沉默让谢茂目光微凉,就在谢茂打算再问一次时,衣飞石低声答道:先生,我不能说。

    他不打算撒谎。

    哪怕现在谢茂的情绪已经暴躁到濒临崩溃,哪怕佯作中术顺势撒谎并不困难,衣飞石还是不打算撒谎。

    他低头跪下,承认道:我不曾中术。请先生恕罪。

    谢茂将铜镜扣入手中,两道异光瞬间消失。

    二人一坐一跪,在卧室内僵持良久。

    主动对衣飞石释放了术法,谢茂略觉理亏。不过,他已经忍得太辛苦了,这种理亏丝毫不能抵消他的愤怒。

    衣飞石更不敢在此时撩拨谢茂。谢茂稍停片刻不说话,他就懊悔自己说话太冒犯了。直言自己没有中术,岂不是嘲笑君上修为太差?他印象中的君上可从没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衣飞石不敢抬头看谢茂的脸色,低声道:请先生责罚。

    谢茂将失去异光的古旧铜镜把玩在手中,不言不语。今日对衣飞石施用问讯术,只是个试探。

    衣飞石不肯说的事,他又特别想知道,总会偷着去了解。从前有听事司效命,如今只能靠他自己。

    说这些话没意思。你觉得我能把你怎么办?谢茂淡淡地问,不就是因为知道我拿你没有办法,你是吃定我了么?我打你一顿,你不说还是不说,我能把你打死还是把你打跑?我还怕你跑了不回来。

    先生

    你知道的事情就那么重要?谢茂突然问。

    衣飞石沉默片刻,答道:很重要。先生,我对您绝无一丝恶意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恶意。谢茂打断他的话。

    此时二人都很清楚谢茂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

    他们的关系和感情到了今日的地步,如果衣飞石真对谢茂有恶意,谢茂必死无疑。

    所谓生死相许,不是我可以为了你如何牺牲,是你真的杀了我,我或许不解怨恨,也不会改变对你的爱慕。有没有恶意重要吗?就算衣飞石真的对谢茂有恶意,谢茂难道能斩钉截铁与衣飞石分手?

    你所谓重要的事,比你我几十年感情更重要?重要到你天天和我闹别扭,日子都不想过了?谢茂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地问。

    这话已经说得极其严厉了。

    衣飞石背身跪着没抬头,照旧回答:先生,此事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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