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下) 作者:藕香食肆

    &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下)——藕香食肆

    师父,我刚收到徐莲师弟的消息。刘叙恩也是个狠人,撂下这句话之后不再叫门,弟子先走一步。

    谢茂差点气死。可这能怎么办呢?还能心平气和地赏景吗?

    他隔墙生生将意图遁走的刘叙恩捏了下来,扶衣飞石从沙发上下来,阴着脸不说话。

    衣飞石更是脸色难看。

    自从谢茂坚持举办结婚周年庆典,又有宿贞和容锦华飞入洞虚的事件,刘叙恩似是知道了谢茂对师父的容忍度极高,各色作派越来越肆无忌惮,但终归还是守着一条底线。

    他已是半圣之尊,衣飞石也不能把他当无知稚子训诫,提醒过两次,刘叙恩都点头说改。

    就改成今天这样荒唐的作派!实在太过冒犯。

    才将门办公室大门打开,衣飞石就将刘叙恩提了进来,问道:你有几个脑袋?

    容天美强撑着镇静站在门口,咽了咽。

    衣飞石也察觉到这一点,不欲吓着这位堂妹,下一秒办公室大门就关上了。

    刘叙恩却不看衣飞石,只看谢茂的脸色。谢茂阴着脸坐在一边,面上带着很明显的不高兴。不过,他不高兴也没吭声,似乎在评估衣飞石的情绪大约还在等师父的处置结果?

    师父为何震怒?刘叙恩仿佛不解,弟子来得不是时候么?打扰师父了?

    衣飞石盯着他。

    不过短短半秒,衣飞石就冷静了下来:无须试探。你若有徐莲的消息,即刻告诉我。

    刘叙恩才要反驳,衣飞石再次说:阿叙,我说了,无须试探。

    正在生气的谢茂听出其中有猫腻,上前拽住刘叙恩的耳朵,将人脑袋砰砰拍了几下,咬牙切齿地说:你若是真憨也罢了,这么横冲直撞地试探我与你师父,真当朕好脾气!

    衣飞石就要跪下,谢茂扶他在一旁坐下,问刘叙恩:快说!徐莲给你什么消息?他还活着?

    刘叙恩竟还在迟疑之中。

    衣飞石说:你若不说,以后也不必说了。

    师父,您知道弟子为何要慎重。刘叙恩连忙哀求师父体谅。

    同样的话我已经说了两次,我今日再说第三次。你若有徐莲的消息,告诉我,我来处置。无须试探君上的心思。时至今日,你拿不准的事,我拿得准。我护得住徐莲。衣飞石说。

    谢茂听得心惊肉跳。什么叫试探我的心思?什么叫你护得住徐莲?你和我难道不是一起的?

    我与徐莲一直都有联系。刘叙恩说。

    衣飞石回想前事,问道:你当初一路对君上穷追不放,用的坐标是真的徐莲?

    这是衣飞石一直不肯细想的事情。

    既然刘叙恩是真的,替他定位谢茂坐标、帮他追杀谢茂的徐莲,为什么就一定会是假的?

    无非是因为剖身长存的苦楚太恐怖,哪怕多一分钟都是无穷无尽的煎熬,所以,衣飞石拒绝相信徐莲甘愿这么做,也拒绝相信徐莲一直在各个时间线上、各个真假世界之中,承受着剖身之苦。

    他宁愿相信徐莲早就死了,替刘叙恩定位坐标的徐莲,只是荡神击世界里的假徐莲。

    衣飞石也很心疼假徐莲,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一旦终局,假的徐莲就会随之消失了,假徐莲所承受的无穷无尽的痛苦也会同时终结。

    现在刘叙恩告诉他,那个看上去就像个NPC的徐莲,是真徐莲,就是他的小弟子。

    你都能活着,他自然也能活下来衣飞石手都凉了半截,喃喃道。

    见他脸色大变,刘叙恩也急了,连忙道:此事不怪师父!他那时候本不该活下来,也绝不可能活下来!谁都不曾想过,也不敢去想!不是您一时不察错过了他,是我和他都不愿被您知道师父,师父不要伤心

    他劝不住,竟忍不住抬头去看谢茂,满眼焦急:君上,快劝劝我师父!

    谢茂满头雾水,还有点未尽的火气,偏偏衣飞石还上头了,越看越暴躁,拿起一盘炸鸡精留下的炸鸡,一个一个狠狠地往刘叙恩头上砸:狗东西,狗东西!

    那炸鸡块已经彻底凉透,浸透了油,砸在刘叙恩头上,一砸一朵油印,扑簌簌往下掉。

    没等他砸上三五块,衣飞石已经反应过来。

    砸着不痛不痒的,衣飞石也不好求情。一直到谢茂把一盘子炸鸡砸光了,哐当一声,将瓷盘子糊刘叙恩头顶,衣飞石才说:此时我回头再和先生解释

    此前咬死了不肯告诉我徐莲怎么死的,现在想起来了?谢茂心头也憋着气,你这大徒弟和小徒弟勾结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年,死活不说徐莲在哪儿,早不早晚不晚的非要现在说,今儿是个什么好日子呢?!

    刘叙恩咬牙道:弟子知道再过些时日,天庭就要上线。

    他和天庭上线扯得上关系?谢茂问。

    衣飞石微微阖眼。这是不忍面对的情绪。

    不一定扯得上关系。但弟子不敢赌。刘叙恩缩在袖中的拳头颤抖着,强自按捺着情绪,求君上宽恕徐莲,准弟子接他回家。

    谢茂早就和衣飞石谈过要接徐莲的事。

    不过,那时候他和衣飞石都不知道徐莲还活着,想的都是去另一条时间线上偷一个回来。

    这也就不涉及徐莲死亡的问题。衣飞石不想谈,谢茂的好奇心也没严重到一定要知道。

    现在刘叙恩摔了个重磅出来,说徐莲还活着,根据他的措辞,如金苟活着的徐莲很可能会被即将上线的天庭制裁,那么,他从前为何死去,为何死而复活,就是无法回避的问题了。

    这是祈求宽恕的姿态?谢茂并不乐意一直被摆弄。

    你来替他说项。若是将我说动了,他再轻轻松松归来,磕头说一句多谢。若是你说不动我,他尽可以继续藏在暗处,反正我也找不到他。不管我是否允诺,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样的好事,我在外边炮制对手倒是见过不少。没见过这么算计家中长辈的吧?谢茂冷笑。

    刘叙恩有些哑口无言,抬头去看衣飞石的表情。

    他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若是天庭晚一些上线,也不必这么着急,可以慢慢看谢茂的态度。

    现在常燕飞和黑猫失踪,菩萨逼着找弟弟,谢茂也很不耐烦管各种庶务,一心一意要退休,衣飞石更是非常牵挂还在沉睡的君上各方面大佬对天庭外挂的态度都是迫切需要,根本没有暂缓一步的可能。

    天庭外挂实际上就是谢茂或说君上治世意念的体现,若谢茂和君上都判定徐莲当死,一旦天庭外挂上线,苟活在世的徐莲马上就会被天庭制裁。

    所以,刘叙恩只能让徐莲早些回归。毕竟天庭外挂一旦上线,可不会在乎徐莲躲在何处。

    所幸就刘叙恩这几日看来,君上对师父很是宠爱信任,就算君上知道了过往的一切,小师弟应该也能活下来?

    衣飞石声音喑哑:叫他回来。

    请师父赐白骨笔一用。刘叙恩说。

    这让衣飞石更受打击。两条时间线加起来,刘叙恩交还黄泉白骨笔给他已有大半年之久,若徐莲来处与白骨笔有涉,他居然没有察觉出来总觉得愧对了师父二字。

    刘叙恩拿出自己的生死册,用白骨笔轻轻勾勒出一片山水,马上就化作了现实。

    画伪成真!

    谢茂是很讨厌刘叙恩这神叨叨的劲儿,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回合徒弟PK是小衣胜了。他那几个徒弟没一个有这本事!我是不是也要去别的时间线上,把以前的徒弟都偷回来?

    山水成真之后,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缓缓走来。

    他先看了谢茂一眼,才走到衣飞石身边跪下:恩师长命安康。

    衣飞石抬手想要摸他头顶,僵了片刻,半晌才轻轻地放在他柔软的发丝上:竟说不出话来。

    衣飞石从不是这么儿女情长的人,对着徐莲却几次失态,在虫族世界看见了徐莲遗留的一缕阴风,甚至痛苦得流泪呕血。刘叙恩是他首徒大弟子,荡神击世界里,刘叙恩弑君灭世,君上曾要处决刘叙恩,衣飞石也不曾表露出太痛苦的情绪对两个徒弟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谢茂将这个徐莲上下看了几遍,也没看出很特殊的地方来。

    除了特别虚弱之外。

    你怕天庭?谢茂问。

    徐莲仰头望着他,说:弟子有罪。

    第819章 两界共主(219)

    刘叙恩本不欲让徐莲即刻现身,是谢茂坚持要徐莲即刻现身自承前事。

    现在一直神神秘秘的徐莲被唤出之后,谢茂却又不着急过问前事了。

    此前他总觉得徐莲之死是埋在他和衣飞石之间的炸雷,如今惊觉徐莲并没有死不管中间经历过多少坎坷艰难,徐莲没有死,这颗炸雷就被摁灭了一半。

    死亡和存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事情好像在一瞬间就变得不那么严重了。

    何况,他也不喜欢被两个小辈牵着鼻子走。

    我去换件衣裳。谢茂回头看衣飞石的态度,小衣?

    衣飞石点头:我也得换身衣裳。与谢茂一样,衣飞石也需要整理情绪。

    刘叙恩脸上便有些尴尬的神色。

    如今几人说话的地方是校长办公室的外间待客厅,里边还有一间可供密谈和办公的书房,套着休息间和更衣室。谢茂与衣飞石说完就一前一后进去了,那道通往办公室的小门也随之关上。

    徐莲并不知道刘叙恩此前做下的好事,见状只觉得满心疑惑。他算是死而复活,且有各种前事未澄清,两位长辈如此漫不经心,就这么转身去换衣服了?若君上厌弃我也罢了,我自有取死之道。恩师为何也抛下我、不理我?难道恩师也厌弃我了么?

    徐莲与恩师重逢的欢喜一霎间消失,只剩下浓浓的担忧与患得患失。

    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刘叙恩不大好意思地说。

    徐莲未死之前,他和徐莲关系不很亲近,无非是同在衣飞石门下学艺而已。

    反倒是徐莲与他死后,二人的记忆都出了岔子,联手追杀了谢茂无数个年头,刘叙恩很佩服师弟敢以剖身之苦寻觅暴君的韧性与坚强,又因局势艰难不得不彼此依靠,感情才渐渐地亲密起来。

    这些年刘叙恩修为渐长,有半圣之尊,除了追杀谢茂也没受什么苦痛,徐莲则不然。

    徐莲一直停留在剖身做祭的那一日,时时刻刻承受剖身之苦,这种状态下,他没有办法修行,甚至没有办法休息,蹉跎多年,只余苦难。

    我并不确定他的容忍度有多高。刘叙恩就是故意来打断了谢茂与衣飞石的好事。

    衣飞石把他约束在身边时日也不短了,平时虽说非礼勿言,但刘叙恩已经很熟悉谢茂和衣飞石的寝起习惯,谢茂前脚离开,后脚就通知衣飞石甩了他独自出门,刘叙恩用脚趾头都知道怎么回事。

    真要是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不带他这个半圣?他是目前二人之下的最高战力。

    虽说被谢茂砸了一盘子炸鸡,这不也没什么大事么?

    徐莲听得瞠目结舌:你竟敢

    我今日行事必然被师父厌恶。刘叙恩能感觉到衣飞石对他的戒心与疏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衣飞石心目中那个刘叙恩,可时间能够扭转,人又如何忘记自己曾经历的一切呢?

    刘叙恩也是债多了不愁。反正已经被师父厌恶了,也不差今日这一哆嗦。

    可若探不出深浅,我怎么敢让你回来?刘叙恩道。

    徐莲怔忡片刻,眼神变得流离:师父不知道我还活着。我若不回来,也许更好些。

    师父养过你在虫世界遗留下的阴风。连阴风都肯养着,徐莲,师父心疼你。刘叙恩说。

    等师父知道我做了什么,他就不会再心疼我啦。徐莲苍白一笑。

    ※

    与此同时。

    谢茂是真的不舒服。

    他与衣飞石都被刘叙恩道德绑架了一回,不得已中断了好事。

    哪怕用清洁咒清理了身上的汗渍污秽,谢茂仍旧觉得不得劲。事关徐莲生死,他又不是君上那样唯我独尊管你去死的性子,冲着衣飞石的情面也要耐着性子仔细过问。

    现在徐莲好端端地跪在会客厅里,一时半会儿是死不掉的,他就转身去冲澡换衣裳了。

    你同我交个底细。

    谢茂一边出门穿衣服,一边和往浴室走的衣飞石说话,我当初把徐莲怎么了?

    衣飞石要停下说话,谢茂也干脆不穿衣裳了,给他送到莲蓬头下,帮着冲洗:他俩不清楚内情,你是知道的。天庭不是我的一言堂,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若他真有什么罪过不容于天道,我宽恕他能有什么用?

    当初谢茂与衣飞石因安玉霖之事无法达成共识,谢茂就曾担心天庭上线之后,第一个制裁对象锁定为衣飞石。这就不是谢茂肯不肯宽恕的事,天庭并非人治,一旦触犯天条,谢茂也没辙。

    就冲着你这么心爱他,为他之死无比伤心,他总不该是犯下了什么灭世祸心的罪过吧?谢茂给衣飞石全身上下都冲了一遍,还用手给衣飞石抹去了脸上的水渍。

    他有两条罪过。衣飞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息中都带着难过。

    谢茂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安慰他。

    在我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他是唯一继承我鬼道衣钵的弟子。

    刘叙恩虽为阴天子首徒,修习的也是鬼道,可刘叙恩性格与衣飞石截然不同,如衣飞石这样因材施教的师父,当然不可能让刘叙恩修炼与自己相同的法门。

    所以,当初徐莲确实是为了衣飞石才剖身做祭,他是代替衣飞石去死了。

    衣飞石眼睁睁地看着徐莲死在了庐江之畔。他为什么纵容了此事的发生?因为他已经撑不住了,可他绝不能死。一旦他死了,谢茂的道就会成为孤阳之道,从此天衡倾倒,独木难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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