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飘阿兮】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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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自缚【飘阿兮】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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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胆子很小,从来不敢放鞭炮和烟花。但是她喜欢看别人放烟花,而且总忍不住买。以前过年的时候,总是等着郑谐到她们家来拜年时,顺便帮她把那些烟花鞭炮都消化掉,年年如此。

    和和打算过了初七就去c城,东西都打好了包。她联系了一份很轻松的本行工作,想在那里一边重新适应环境,一边准备考本校的研究生。

    和和妈说:“你虽然一直不在我身边,但也一直没缺少照顾。之前是倩柔,后来还有小谐。现在你又一个人,我总是不放心。”

    “我对那边很熟的,并且有很多以前的同学。”

    “你向来不喜欢读书,怎么又想要回学校了?”

    “年纪大了一些,想法就会变的。”

    除夕夜除了鞭炮声,还有手机短信的噪音,叮叮咚,一直响个不停。和和编好短信,打开通信簿,挑着名字一组组发出去。翻到郑谐的名字时,她的手指顿住了。

    那天晚上以后,她就再没跟郑谐联系过。她发过一个短信向他道歉,他也没回,而她不敢给他打电话。

    她一直觉得很懊悔。再怎么想逃避,那晚她也不该说那样的话。换做是她自己,如果这么多年,很用心地去对待一个人,结果只赚到了那样一席没良心的话,她也会感到失落、气愤又绝望,何况是郑谐那样高傲又敏感的人。

    其实那真的不是她的真心话,但那种情境下,她只怕郑谐戳穿她的谎言,更怕还有别的变故,一着急,那些话似乎不经大脑就说出去了,就像心中藏了一颗小小的魔豆种子,一旦给予它一点水分,它就不受控制地疯长。话一出口,她就知道糟糕了,可惜已经覆水难收。

    她当然没脸去跟郑谐说,那不是她的本意。而且话毕竟是她讲的,她似乎无从解释。

    当郑谐不回她短信,而她做尽了思想建设终于鼓足勇气拨他的电话却拨不通时,她意冷心灰地想,这样也好,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与其让他觉得亏欠了自己,倒不如让他对自己感到绝望,至少这样她就不必提心吊胆,因为他的心理障碍,而使自己成为他与杨蔚琪婚姻的阻碍。

    每次见到杨蔚琪,和和都觉得内疚,所以当她偶然得知杨蔚琪三个链坠只收集到两个时,立即把自己刚得到的那一只转送给她,也顾不上郑谐是否高兴;当杨蔚琪表明喜欢她画的礼服时,她熬了一整夜帮她画图。

    但是,那一回意外明明是在她出现之前发生的,而且,郑谐虽然算不上花花公子,可也不是什么纯情少男。

    “我干吗这么心虚,我真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咬着手指,很郁闷地想。

    半夜,和和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没有睡意。手机短信到十二点半时终于消停了,她为了能睡个不受骚扰的觉,把手机关机。

    过了一会儿,她又爬起来,重新开了机,但那个直拨给郑谐的快捷键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去。然后她编写短信,只有四个字:春节快乐,点了发送,又立即按了取消。

    和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外面的噪音吵得她心乱如麻。

    最后她光着脚下床,打开电脑,给郑谐的那个只登录过一次的账号邮箱里发邮件。她写了改,改了又改,费时半天,最后只发过去一张图片,是用鼠标画的两只拱手作揖的谦卑的小猫,一只上面写了“春节快乐”,另一只上面写“对不起,我错了”。

    尽管郑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看得到这封邮件,或许他连看都不看就删掉了,但是毕竟她的心意已经送出去,她自己可以稍稍安心了。

    每年初一的下午,和和都去给郑谐的爸爸拜年,因为他只有下午才有可能在家。她提前向郑伯伯的秘书探听了老人家的行踪,踩着准确的时间过去了。

    按她的经验,郑谐过年的时候很讨厌在家里待着,因为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以前每到这时候,一般都是他带着她在街上转,看电影,或者去游乐场。今年,想必他会带着杨蔚琪在街上逛。

    她果然没见到郑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掩不住的失落。

    向来目光如炬的郑爸爸并没发现她神色有一点异常。老人大概为公事所累,神情很疲倦,但是见到她很高兴。他与郑谐一样,无论她工作多少年,都只当她是小孩子,照例送她红包,而且不得推拒。

    告别时,老人家亲自送她到门口,轻轻拍了拍和和的头:“和和,你若是我的亲女儿就好了。”他从不曾这样失态过,和和惊诧莫名,郑父似也发觉这话有歧义,更正了一下,“我跟你倩柔阿姨都喜欢像你这么乖的女孩。”

    他坚持要司机把她送回家。

    司机老王话很多,和和以前坐他的车,他通常要说上一路,但是今天却异常的沉默,连和和都有一点不适应:“王叔叔,您有心事?”

    老王长叹一声:“和和,在这些人里,小谐那个家伙大概也只会听你一句劝。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他爹赔个不是吧,别这么僵着,老爷子都要被他气出病来了。”

    “他们怎么了?”

    “唉。”老王又使劲地叹气,“这个孩子,从小就教人省心,是老爷子的骄傲,哪里知道偏偏在这么大的事儿上闹妖蛾子啊。”

    和和的心跳快了一拍:“他……郑谐哥哥现在在哪儿?”

    “没回来呢,跟老爷子闹了一场,连春节都不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爷子没讲,只是气得骂人。我隐隐约约地听着,似乎是那桩婚事吹了?和和,真的连你也不知道啊。”

    和和的心慢慢地下沉,肩膀上仿佛压了重物,她说不出话来。

    这一直是她最害怕的一个结果。

    兴许是老王听错了,郑谐是因为别的事跟郑伯伯闹翻的。她这样猜想。

    但她的自欺欺人没维持多久,刚回家,妈妈就对她讲:“我今天听老孙说,郑谐的婚事取消了。你知道这回事吗?”

    “我……我怎么会知道呀。应该是……是误传吧,他俩都不是那种轻率的人,不会拿婚姻开玩笑的。”

    “也许吧。”和和妈轻描淡写,但和和觉得妈妈的眼神就像探照灯,烤得她有烧灼感。

    和和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存在很有意义。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郑谐的小影子。而当她逃离郑谐以后,她就变成了蒲公英。

    但是过了初一以后,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找她。甚至在她去福利院陪伴那些孤寡老人和弃儿时,他们也能找到那儿去。

    来找她的有郑谐的姑妈、堂姐、表姐、郑谐爸爸的秘书,甚至还有郑谐那个一心做学问总记不清和和年龄的姑父。

    他们以关照即将要远行的和和为名,送她礼物,送她祝福,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但最终的目的都基本一样:向她打探郑谐的婚事告吹真相;希望她能劝说郑谐回心转意;更多的是希望她说服郑谐与老爷子重归于好。

    总之她听了很多关于这一桩婚事告吹的利害关系分析,关于郑老爷子被气到之后的身体状况的描述,以及郑谐这个打从娘胎出来就一路优秀到现在的孩子的人生终于有了这么个污点的感慨。这些话听得她心乱如麻。

    “可是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没做!”她等到四下没人的时候,对着墙壁大声说,但心头偏偏又沉甸甸的,惴惴不安。

    如果退回两三周前,或许她还可以勉为其难地硬着头皮完成被交付的重任,但是现在,她实在是有心无力。郑谐愿不愿听到她的声音都很难说。何况,按照她对郑谐的了解,如果郑谐不想听一个人说话,以他强大的心理屏蔽能力,即使那个人天天围在他的身边,他也可以完全视那人为透明,那人无论说什么话,他都可以完全听不见。

    和和觉得,郑谐现在已经打算把她当透明人对待了。

    她颠三倒四地想来想去,最后又潜入郑谐的账户留邮件,她除夕夜那天给他的邮件他果然没打开过。

    和和在邮件里小心谨慎地说,杨蔚琪是个好女子,请他一定要珍惜。又说,郑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而且很想念他。她边写边觉得自己实在是虚伪得不得了,但是心一横还是发过去了。

    正因为他不会看,所以她才发到这个邮箱里。其一不会让他更烦,其二总算她也对那些人有所交代了不是?总之她已经很努力地说服他了。

    过了几分钟,她的手机短信响了,她心惊肉跳地去看,却是杨蔚琪的,短信中向她拜年,并解释说前几天她去了国外,原来的号码不能用,所以今天才看到她的贺年短信,并谢谢她。

    和和把那条短信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想从中找出隐藏的含义,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23如果没有你(2)

    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距和和要离开的日子只剩三天了。

    她本来就害怕环境的改变,以前连开学换教室换同学这样的事之于她而言都是可怕的大事,所以在等待离开的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心烦意乱。

    再加上被郑谐的这档事一闹,这几天来,她常常犯心慌,半夜被梦扰醒,疑神疑鬼地预感要有大事发生,所以吃不好,睡不香,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岑世过来的那天,提前打了电话要和和去机场接他。他因为有一些交接没做完,所以假期都没过完就回来了。和和大致明白,他回来只是为了陪她一起走。说一点也不感激那是假的,有时候她甚至对自己说:如果岑世真的喜欢我,我就再信他一回吧。

    只是每次这样想的时候,心口都仿佛坠了块大石头。一旦放弃这个想法,呼吸重新又顺畅。

    岑世一见她就讶然:“这才几天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了?不会是想我想的吧?”

    和和顶着黑眼圈说:“这叫节日综合症好不好?”

    岑世没什么行李,又直说饿,两人直接在机场里找了家餐厅。看着岑世一脸的疲惫,和和很主动地去给他点餐。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熟人。当她与岑世要离开时,有人从她身边匆匆经过,又迅速回身:“和和?”

    和和吃惊地抬头看去,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时霖!

    时霖还是几个月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他这次回国一周,去了几处地方,马上又就要离开了,正准备赶飞机。

    时霖有一点惋惜:“我前天从y市过来,因为在那边时间紧,正遗憾没在那边见到你。如果早知道你在这里就好了。”

    和和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而且自己再过两天就要去c市了。

    “那位就是你的男朋友?”

    “嗯,是……一位朋友。”面对这位一直对她友善又和气的大哥哥,和和没勇气承认,又不敢戳穿谎言。

    时霖又向着岑世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手看看表:“我得走了,和和。你最近没见着阿谐吧?”

    “他……他还好吧。”和和首先想到的是他因为失婚而憔悴的样子。

    时霖叹了一下气:“哪里好得了?前天我看见他时,正躺在医院里,又吐血,又药物反应。他这个年过得可真悲惨。”

    他看见和和突然发白的脸色,方知她不了解实情,急忙安慰说:“只是做了个手术而已。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吗?这小子还真把所有人都瞒住了,我也是去看望一位前辈时走错了房间赶巧儿碰见他。”

    和和的脑子里仿佛正被人重重地敲着,不知如何与时霖告的别。待她回神时,已经坐在岑世的车上。岑世事先曾嘱咐和和帮她把车开到机场来。

    路上车水马龙,和和却觉得一片空茫,仿佛四周就是宇宙洪荒,路边那些商铺的大门是未知的黑洞,而来来往往的车流与人流便是划过的流星,充满不可预知的危险。

    她似乎听到岑世问:“和和,你打算先去哪儿?”

    她机械地重复:“我去哪儿?”

    “送你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岑世转头看她,“喂,这又是怎么了?”他抽出一大叠面纸递给她。

    和和接过那堆面纸,发着愣,不知要做什么。直到一滴又一滴的水落到那面纸上,又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圈湿湿的印子,她惊觉原来自己在哭,抹一把脸,满手都是泪水。

    “刚才那人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和和的情绪就像洪水找到了缺口,一下子崩溃,她大哭起来,哭得岑世不知所措,只好把车停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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