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飘阿兮】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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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自缚【飘阿兮】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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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很快郑谐的属下过来了,给他带来干的衣服,又跑前跑后帮忙处理事情。郑谐替他们安排好一切后,搬一张凳子在和和身边坐下,陪她一起默默等着。

    和和看起来很累,但一直强撑着。她的唇很干,一直轻轻抿湿着。

    郑谐起身递给她一杯水:“你去躺一会儿。等他醒了,我会叫你。”他本想问,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但终于没有问出口。

    和和像小孩子一样地看着他。郑谐把杯子塞进她的手里,她终于肯喝一点水,但喝得太急,呛到了自己。

    郑谐轻轻拍她的背。和和缓过气来后,轻轻地躲开了。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王院长是这方面的权威。”

    和和微微点头,片刻后说:“他说过今天这边有暴雨,但我坚持要回来。他最近感冒了,这里的路也不熟。如果……总之,都怪我任性。”她咬着自己的唇,在那里留下一道白印。

    郑谐站起来,伸手想碰碰她的头发安抚她一下,但到底收了回来。他说:“我出去一下。”

    他到露台上抽了一支烟。外面还下着雨,他新换的衣服又湿了。他等身上烟味散尽后才回到病房,正赶上岑世醒来。郑谐站在门口没进去。

    岑世伤得不重,醒来后就能自己轻松坐起。

    和和很欣喜地去扶他,连声说:“你动作轻一点。”

    岑世一脸疑惑:“你是谁?这是哪里?”

    和和的手停在半空,脸色变得更苍白。郑谐也愣住。

    这时岑世看到了郑谐,他微微地点了下头,大概牵动了伤口,裂了一下嘴,然后他朝和和笑了:“逗你玩呢,当真啦?就那么轻轻一撞,至于吗?”

    和和握住拳就想去打他,又生生顿住,眼泪掉了下来。思及他的恶作剧,又笑了一下,脸上犹挂着泪滴。

    床头有纸巾盒,岑世伸手扯了一张递给她:“又哭又笑,你表情还真丰富。我没事。你受伤没?”又抬头朝门口的郑谐笑一笑,“不好意思郑先生,连您老人家都惊动了。谢谢你来慰问我。”

    郑谐勉强挤出点笑意:“我应该谢你保护了和和。”

    一时无人搭话,场面冷了冷。郑谐开口说:“医生马上就过来,稍后会有看护过来陪岑先生。和和,我先送你回家换衣服。”

    岑世客气地说:“不用麻烦,我会联系一下公司这边过来帮忙。”

    郑谐更加客气:“不麻烦。这算是和和的事,在周末打扰贵公司的话,我会觉得很抱歉。”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和和扭头看郑谐:“我不回去,我在这里陪岑世。”

    “也好。我去帮你拿几件衣服回来。你早点休息。小刘一直在外面,你若有事找他帮你安排。”

    岑世对和和说:“要不你回去一趟吧,顺便帮我煮点粥。”

    “医院外面有粥店,我去给你买。”

    岑世露出一点天真的可怜相:“我比较想喝你亲手煮的。”

    当和和与郑谐一起离开时,郑谐回头看了岑世一眼,正好岑世也在看他,眼神里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无论岑世想表达什么,但至少他救了和和,刚才又有意或无意地帮了他一个忙,郑谐试着朝岑世友善地笑笑,却怎样也笑不出来。岑世的表情也同样的僵硬。

    郑谐开了小刘的车送和和回家。他从车后拿了条毯子递给和和:“你睡一会儿。”

    和和摇头,转向他,脸上有一丝歉意:“岑世明天还要赶回去,时间很紧张,所以……我本来打算离开时再跟你讲一下。”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最近还好吗?”

    和和轻轻点头。

    郑谐把和和送回家,因为担心她出意外,没有离开。

    和和淘米洗锅加水开火,然后搬一张椅子坐在厨房里,手中捧了一本书,几乎没看,只是非常耐心地盯着火苗,不时站起来掀开盖子看看粥。

    郑谐问:“用电锅煮会省事一些吧?”

    “这样煮的味道比较香。”

    和和还穿着她从医院穿回来的衣服,神色疲倦,但表情倔强。

    “你今天淋雨了吧?去洗个澡,我帮你看着火。”

    和和低声说:“不用,真的不用。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她说话时眼睛紧紧盯着锅,并不看他。

    室内的气氛沉闷。郑谐有话想说,却又完全无从说起,在屋里踱了一圈后问:“你的猫小宝呢?你当时没带走吧。”

    “我寄放在朋友那里。妈妈也不喜欢猫。”

    那锅粥熬了一个多小时才熬好。和和将保温桶仔细洗了好几遍,用开水烫过,小心地将粥盛入。

    她盛粥之前问郑谐:“你也来一点吧。我次熬粥熬这么久。”

    郑谐摇头,等和和都准备好以后,坚持把她又送了回去。

    他送和和到岑世住的那一层病房,没有再进去。和和走远后,留在医院帮忙的小刘走过来:“医生说,岑先生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和和小姐没受伤,您别担心。”

    “你留在这里陪着和和,有别的情况通知我。明天安排车送他们回去,这里还有什么问题你来解决。

    小刘点头:“那您早点回去休息,您气色不好。”

    郑谐回家后觉得累,和衣躺下便睡着了。

    他多年来一直少梦,只除了心绪不宁的时候才偶尔做梦,但此刻梦境又开始混乱。他梦见初遇和和时她的样子,小小的婴儿,次张开眼睛,朝着他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然后她渐渐长大,他抱着她,背着她,牵着她,在各种场合她都跟着他。再后来她不肯再让他牵,开始跟他吵架,不搭理他。当她又一次背向他越走越远时,郑谐上前去拉和和的手想留住她,这次和和反牵住了他的手,回头朝他笑,但转瞬和和的那张脸却变成了杨蔚琪。

    然后郑谐便醒了,出了一身的汗,头也晕晕的。天色已经全黑,看看表,竟然已经夜深了。

    他起身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其实没胃口,但他努力地咽下一些东西。

    他这些天尽可能地不去想杨蔚琪这个名字,没想到竟然梦见她。

    上回他话还没讲完,杨蔚琪就匆匆走掉。她虽然有时傻傻的,但大多时候心思敏锐,或许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然后她便出差,一直没回来。她不给他来电话,他也并没打过去,就这样僵着。

    郑谐一直对杨蔚琪心下歉疚。

    每个人都没有误解,他的确是存了真心想娶她。或许算不上爱,但他很喜欢她,觉得她是作妻子的合适人选。他从来不曾渴望过惊天动地的爱情。

    他的人生自五岁以后,便一向是在波澜不惊、无甚惊喜的循规蹈矩中度过的,婚姻也不除外。

    他没有想过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令他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去完成他的人生计划。

    这些天郑谐偶尔会回忆,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究竟是怎样想的呢?是因和和这些年的委屈而心痛,还是因自己做了错事却不知情而羞惭?

    其实当时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多想,他那时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告诉他,他这一次终究要失信于人,他应该尽快结束与杨蔚琪的关系。

    他不可能挂着杨蔚琪男朋友的身份,而去与和和谈未来,那样的话他会同时污辱了三个人。

    他是应该娶和和的。除了这样,他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自己安心。

    究竟是要对和和补偿,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并没有仔细地想过,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

    就像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从来不曾想像过和和要成为他的妻子。但在他决定的那一刻,他并不排斥这样的念头,只除了他不得不辜负杨蔚琪这一点令他不安。

    为什么呢?和和之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从没有弄清楚过。

    不过或许已经无所谓,没有必要再去弄清楚了。弄得越清楚,对他自己越无益。

    就像有些话,从来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如今都不必说了。

    先前他送和和回医院的路上问:“在那边住得还适应吗?”因为和和与自己母亲生前一样不习惯a城的内陆气候,在那儿住上几天便嘴唇干裂,还常常流鼻血。

    “还算适应,比以前住得习惯。”

    “你假期什么时候结束?”

    和和沉默了一下,斟酌着字句低声说:“我假期结束时,岑世也会结束这边的工作。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去。”

    郑谐躲过一辆车时将方向打得大了些,车子歪了歪。

    “他对我很好。而且,那个城市,我在那里住过四年,我很喜欢那里。

    “我很喜欢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过他。

    “如果一个男人,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本能地保护你,那么他是值得信任的。这是你跟我讲过的话。这些天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

    “我真的不需要你的补偿。请你不要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也让我不安的事情,那样我的快乐会打折扣。

    “哥哥,请你祝福我。”

    郑谐一直沉默着。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和和便一直在说着话。

    他不记得自己后来是否祝福了和和。或许他什么都没说,一直沉默到了最后。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郑谐昏昏沉沉颠三倒四地想着,不知不觉又睡去。他的睡眠向来很规律,平时不会这样。

    第二天仍是周末。天亮的时候,他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昨天去公墓时,怕铃声惊扰到逝者的灵魂,他将手机铃音关掉,一直忘了调回来。

    电话是助理打来的:“车子我给你停在公司了。你知不知道,昨儿现场正好有个社会八卦版的愣头记者给你拍了照,你差点就上报了,我软的硬的一起使,差点连你爹也搬出来,好歹才摆平。大哥,下次装酷换个场合成不?”

    “昨天遇上点事。”

    “我知道,和和嘛,小磕小碰了一下,至于乱成那样吗?”

    郑谐不说话。

    助理又说:“和和他们大清早就走了,她男朋友今天中午还有事情要处理,两人看起来都没事。她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估计你没睡醒,所以托我跟你说一声。难得你也会睡懒觉,你继续睡吧。”

    郑谐查了一下电话记录,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和和的,很早,他的确没听见。还有一条和和的短信,告知他们要离开。

    他把手机调回铃音状态,扔到一边,重新躺了下来。

    再次醒来还是被电话闹醒的。这次竟是许久不见的杨蔚琪,她说:“我回来了。我们时何见面?”

    郑谐一时有些恍惚。他说:“明天晚上吧。”

    “你声音怎么了?病了?”

    “没什么事,昨天淋了点雨,很快就好了。”

    杨蔚琪“哦”了一声:“你吃饭了吗?去医院没?”

    郑谐应了一声,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有敲门声,他披了外套去开门,门外居然是杨蔚琪。以前他给过她这个房子的钥匙,但她很少自己开门,通常都会提前通知他,然后敲门等他开门,正经得一板一眼。她坚持说,这是一种礼貌与尊重。

    他俩在玄关处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很多天没见,或许还心存了一点芥蒂,似乎有些生疏了。

    杨蔚琪先笑了笑:“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没见你生病过。我特意来参观一下,免得以后没机会。”

    郑谐也笑了笑,让她进屋。

    原来郑谐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了。因他平时很少生病,所以自己也没留心。

    杨蔚琪给他找了几片药吃,去厨房煮了一锅粥。她煮的并不好,虽然她一直很用心地守在厨房。但她在厨房里的那个清瘦的背影,令郑谐想到了和和昨天煮粥的样子。

    郑谐喝完一碗粥后,杨蔚琪说:“我走之前你说,有话要对我讲。”她看着郑谐,等待郑谐把话头接过去。

    郑谐没应声,低下头吃又一碗粥,喝了一小半后才说:“你这次出差这么久,工作不顺利吗?”

    杨蔚琪看起来也有点疲倦:“这一回我真的开始自我否定。我弄不清楚我究竟在维持正义,还是在助纣为虐。”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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