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禁卫们则已经开始发起了碗,盛起了汤,五个海碗那么大的盆,一人一盆,就是清水伴着茱萸粉,加热过后的茱萸粉比生吃更辣,一口下去,嗓子能够辣的说不出话,沈轻舞让素歌在里头加足了料,满口的茱萸粉糊,沈轻舞就是要辣的他们一个屁话都说不出,好好的长长记性,知道知道,长了嘴巴长了舌头,那不是出来乱攀咬的。
    坐在车上身子靠在顾靖风怀里的沈轻舞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只透过掀起一角的帘布望着外头那些捧着滚烫的盆,脸上做着为难的大臣们,这一大碗的胡辣汤,比吃刀子还让他们难受,有的手抖的,现下已经泼了好些在地上,而他那手里泼了多少,便有人在会为他去加上多少。
    在李全把所有的汤都分发完毕后,李全对着诸位臣公道“几位大人,这可是皇上的心意,大家就一并喝了吧,皇上说了,喝了暖暖身子,驱驱寒,也怪不容易的,人家在睡梦里头,你们就已经跪在了这城门口,这是奖励,来吧,不用谢恩了!”
    李全这一张嘴,现下,像是一把软刀子,割的人看不见血,却无比的疼,这一字一句说的,像是故意的在打人的脸,果然,那些个大臣们的脸,现下是越发的臭了,几个人前前后后的环顾了一眼之后,只能迎着头皮,扯着嗓子把那一盆的茱萸水给囫囵吞了下去,只以为自己能够咬着牙硬吞的,奈何太辣嗓子,有几位刚吞下了一口,就吐了。
    那场面当真说不出的好笑,身上被茱萸粉浸透,泼得满身都是,连带着皮肤都是火辣辣的,可泼了多少,就又会天上多少,只让那些本就嗓子被辣到痛的人,头皮发麻,眼泪被呛得直往下滚,喝下几口的,现下,只伸长着舌头,额头唇瓣上头,全是汗,胃里头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痛到百爪挠心一样。
    李全只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干看着,没有旁的多余的一句话,那一盆子的茱萸汤前前后后喝了足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喝的喝泼的泼,可谓是十分的热闹,现下,这些个大臣的膝盖底下所跪得地上,已经浸满了茱萸汤,红艳艳的无比触目,底下的长袍衬裤全被打湿,那火辣辣的茱萸水把昨儿个跪坏的膝盖这么一浸,那滋味,更是不用说。
    底下的那些人全都变了脸色,呲牙咧嘴的,都是拿着笔杆子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吃饭的男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哪里受过这种罪,那么阴毒,比直接拿着鞭子抽他们还要来的疼,李全说了那是赏,不是罚,赏不可以喊,不可以叫,还要摆着笑脸说感恩,而罚还可以哭上一哭,闹上一闹,能想出这法子的,当真险恶。
    在这些个大人们嘶哑咧嘴的在那儿抽着气的把汤全都喝完了之后,坐在马车里看戏看厌了的沈轻舞自轻咳了一声,引来了一种侧目,随后,包裹在白狐裘之下的一双素手就这么撩开了车帘,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就这么居高临下,睥睨于众人的看着底下望着自己的恶毒眼神。那些个眼神,一个个的恨不得能够射出锋利的刀子,就这么弄死了自己。
    “看来诸位臣公对皇上还是很衷心的,这一碗碗的胡辣汤喝的,想来身子都热乎,都有劲了吧!”
    北风吹袭着狐裘猎猎作响,沈轻舞就这么立在七香车上,嘴角飞扬着,看着底下那些个恨不得一个个眼刀剜了她心脏的男人们,微微一笑。
    “怎么着,一个个的都不认识人,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盲,会不会好好的行礼作揖,不会,就让宋将军带着你们去大理寺那儿打个滚再回来,好好的学学,什么是为人臣子该有的规矩与道理!”沈轻舞紧握着手中苏衡所赐下的御史金牌,并不曾展露与人前,只小心的走下了马车,环顾着这一众人对着呲牙咧嘴,恨得牙痒痒的男人们,嗤笑着。
    “一介女流之辈,仗着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横行霸道就算了,怎么着,大将军夫人的淫威难不成还要甩到我们头上来不成,有那个功夫,你不好好的躺在家里头坐坐月子,丢人现眼的,出来干什么。”
    “宋至,掌嘴,想来咱们的这位大人胡辣汤喝得不够,嘴还挺利索,好好的给我再灌上一碗下去,让大人好好的把住了嘴!”
    在沈轻舞立于这些男人之前后,里头的神乐署署丞当即管不住自己的嘴,就这么开了口,当即,就让沈轻舞一个眼刀过去,只逼着他,让他低下头,竟然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可气势却抵不过一个女人!
    只心里头还在想着的当下,宋至便是一个巴掌抽在了那神乐署署丞的脸颊之上,打的他嘴角流血,直接跌在了地上。
    沈轻舞看着他那狼狈样,只冷笑着“女流之辈出来说话,就是丢人现眼,那你从你娘裤裆底下钻出来的那会,你娘抱着你一字一句牙牙学语的那会,你竟然不觉得丢人现眼,你娘估摸着不是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应该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的,所以这才塞得你,一说话,就是满嘴的茅坑味,那样的熏人!”
    沈轻舞的话音一落,那些个跪着的大臣们瞬间变了脸色,气的猪肝色一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难看,而百姓之中,却已经有人开始拍手叫好。
    在那些人的白眼群攻之中,沈轻舞不以为然继续道“姑奶奶现下,就是仗着我男人的功绩在外面横行霸道又能怎么样,要不是我男人,哪有你们现在的安生日子,在这儿穿着灰鼠皮的大氅跪在这天寒地冻里头,吃饱饭没事干的撑的慌徒惹了那么多的是非,大漠尉迟吾兴兵犯境五年多,你们这些个只会口诛笔伐的大人们,在干嘛呢,软玉温香,喝酒谈天,躲在被窝里头造小人呢,我男人睡在冰天雪地里头,带着数十万大军,以血肉之躯攻退敌人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一个的,喷唾沫星子倒是挺厉害,一到正事上你们就怂,我男人给我的荣光,那是他用血用命换来的,我享受的起,折腾的起,你们没本事,就只配跪在这儿,连条狗都不如的汪汪叫!”
    “你一个泼妇,好大的胆子,竟然指着朝廷命官怒骂,还有没有天理!”这一字一句的谩骂之声,将国子监典薄现下逼急了跳脚的站起身,对着沈轻舞指着鼻子开口大骂道。
    手刚伸出的当下,沈轻舞甩手便从一旁的素歌手中接过了鞭子,一鞭子抽在了那国子监典薄的手上,横眉冷目道“我一个泼妇,不光会骂,我还会打呢!”
    “老匹夫,凭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指着我的鼻子怒骂,朝廷命官又怎么样,一个五品官,能力不大,脾气不小,你个老不羞,老娘好歹是皇上亲封有封号有品级的昌平郡主,我就是不靠着大将军夫人的名衔过活,你也要站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点头哈腰,还轮的到你来指责我,不知所谓!”
    “你……你……你……”那一鞭子,抽的国子监典薄的手发着抖,血直接的往地上滴,沈轻舞现下,横眉怒目的举着鞭子杀气十足,活脱脱一个地狱阎罗的模样,竟让几个胆小的,当真缩了脖子!
    “是个结巴,就给我回去,把话学好了,在出来说话,没得你你你的,听的我耳朵疼,本郡主今儿个把话撂在这儿,那霓裳是我的义妹,我当亲妹子待着的,这郡主之位是皇上封的,我表兄是皇帝,我的义妹自然也是我表兄的义妹,你们想杀霓裳,那就先过了皇帝这一关,只要你们敢把皇帝拉下水,那霓裳,我昌平郡主,都有着你们杀,若是不敢,就赶紧的给我滚,滚回你娘怀里去,好好的学做人,不然,我一鞭子抽死了你们!”
    第二百一十二章:我就仗势欺人
    手中的鞭子对着那些尚在跪着的大臣们面前,便是一鞭子的唰唰作响,抽的地上尘土飞扬之起时,那些个跪着的大臣们眼睛被抽的在那儿直闭眼,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早就听说过这位姑奶奶的脾气,现下,这个人,已经没了适才那瞪着眼睛似乌眼鸡一样的神色,而那个手已经被抽伤的国子监典薄只气的横鼻子竖眼的死瞪着沈轻舞。
    心中只道,这个女人当真厉害,轻而易举的一句话,把霓裳与沈尚书府大将军府撇的干干净净,直接拉到了皇帝的头上,谁护了霓裳,那便是帮皇帝护得,并不是帮旁的人,这样一来,他们所有的努力做了白费,连带着那城门楼子上挂着的那个送了命的鸿胪寺少卿也是白死了,总不能他们真的去把皇帝拉下马,这样的事情,谁做得到。
    “你这是仗势欺人,颠倒是非黑白,歪曲事实,你这人不讲道理!”气到不能自己的国子监典薄只扯着嗓子与沈轻舞大喊着,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沈轻舞的模样。
    沈轻舞听后,扬眉,开怀的笑着“对呀,你才知道我仗势欺人,我沈轻舞一向仗势欺人惯了,最喜欢的就是仗势欺人,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重新投胎一回呗,谁让我命好,你呀,比不上,不过,你这种人,只怕重生投胎了,也只配入畜生道,来生只配做猪做狗,哼,猪狗不如你!”
    “哦,对了,仗势欺人,我认,你那个歪曲事实嘛!呵,刚才大人还说我是个泼妇,怎么着,现在你是要跟我这个泼妇来讲道理了不成,好意思,那你以什么名义跪在这儿的,你说巫蛊,那成,我今儿个就当着你的面,巫蛊一个给你大人开开眼,到底什么是巫蛊!”
    “素歌!”
    在沈轻舞轻巧的望着那位现下恨不得气的一截子入了土的国子监典薄之时,朱唇轻启,随后素歌手里头就这么捧着一个布偶娃娃放在了众人的面前,上头写着国子监典薄的名,连带着生辰八字写的一清二楚,就这么,沈轻舞,当着众人的面,一根针,一根针的戳着那小人的头脚手眼,嘴里头还不住的在啐啐念着。
    “我戳你个小人头,让你整天旁的不会,只会惹是生非,我戳你的小人眼,让你眼盲心瞎……”一根一根直到把所有的地方都戳满了长针,让整个小人就跟个刺猬似得,这才这么一把,扔到了那儿已经气的手在发抖到,像是这些个针,真的扎在了他心头一样,让他如鲠在喉,若不是现下那些个禁卫,将军府的影卫前后簇拥着保护沈轻舞,说不准国子监典薄的手,已经掐在了沈轻舞的脖颈之上,想要一下就弄死了她!
    在沈轻舞将手里的那个布偶扔出去后,一会,那小匣子里头,又取了七八个这样做工粗糙的人偶,大多上面只有那些个大臣们的生辰八字,随后沈轻舞便像是玩儿开了似得,对着底下的百姓道。
    “大家常一听巫蛊之术就无比的害怕,可谓谈蛊色变,总觉得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现下,我这儿有这里头跪着的大人们所有的生辰八字,大家只管扎,用力的扎,扎死了,算我沈轻舞的,若是扎不死,那么这些个大臣们跪在这儿,那就算是无端的惹是生非,知法犯法,那就是罪加一等,那大理寺,刑部里头的郎官手上的那些十八般武艺那是闲置了好久的,就等着你们这些人好好的去练练手呢,大家就当是帮我沈轻舞的忙,好好的帮着我沈轻舞动手,等事情完了,我沈轻舞必有重谢!”
    在那些个大人们一个个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的当下,沈轻舞勾着唇瓣对着底下的老百姓拍着胸脯的扬声道,而底下的百姓早就已经跃跃欲试,在沈轻舞发话后,恨不得现下就拿着针,钉死了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这里头包括着那些曾经被这些人所欺负过的。
    可自古,向来民不与官斗,若只图眼前的爽快,一旦那些人秋后算账起来,百姓们跃跃欲试的心,到底还是扼制住了,不敢妄动,官字两个头,他们一旦在事情风声过去后,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算起帐来,不合算的,还是他们。
    “你们用不着害怕,若是郡主分量不够,我顾靖风再加一个做担保!”
    “我宋至再加一个!”
    在底下的百姓们尚犹豫不决的当下,自七香车上顾靖风开口出声,随后将沈轻舞包裹在了自己的怀中,宠溺的笑着道,随后,宋至亦出声,对着一众百姓道,两个将军,一个郡主,三个人的保证,让百姓们有些想要接过了禁卫军手中的长针,而那些个跪在地上的众多大臣,则恶狠狠的睁大着眼,死盯着那人群之中的人,看谁敢伸手,当真钉了他们。
    像是饿狼一般的大臣们,动不了沈轻舞,动不了顾靖风,眼下只能对着那些平头百姓发发邪火,就在没人敢伸手,而那些人还在暗暗窃喜之时,沈轻舞勾唇,只一个眼神看着一旁的李全,李全示意,直接扯着尖细的嗓子跪下身子开口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全的声音落下,那些个大臣们直接下跪,而沈轻舞则将手中的金牌直接亮出示于人前“我沈轻舞今儿个不光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来的,更是仗着皇上来的,我手里头有皇上特赐的金牌,你们只管拿了这些针,给我狠狠的扎,使劲的扎,但凡扎出个好坏来,不说我沈轻舞承担,就是皇上也会在你们的后头,只要这些个大臣们在布偶扎完之后,像我们的这位国子监典薄大人半点事情都没有的话,那么,有事的就是他们了!一旦你们以后哪里有个不活络,是他们这些人惹出来的,我沈轻舞拿着这块金牌,向你们保证,这底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直接弄死了,不客气!”
    那一块明晃晃的令牌,闪的那些原还亮着眼睛紧盯着那些百姓的大臣们现下只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头,也是这一块金牌,让百姓们纷纷拿起了银针,在那些小布偶上面使劲的扎着,直到扎的像个刺猬一样,连个落针的地方都没有,才算完,这一针一针,虽没扎到那些人的身上,可还是像扎进了他们的心里,让他们如坐针毡一般,无比难受。
    一炷香的时间,那些个写着各自姓名与生辰八字的布偶便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了这些人的面前,对号入座,谁都没少了,那一个个钉满了长针的布偶,让底下的大臣们个个面如菜色,像是像是打了结,说不出任何一词一句的话语来。
    “怎么样,众位大人们,这都订成这个样子了,你们的五脏六腑,肝胆脾肾,是不是已经被扎穿了,瞧瞧,你们平常是干了多少的实事,才会遭到百姓们这样的爱戴,真是替你们开心,这一个个的,这巫蛊之术真要能成,你们早死了千八百回了吧,怎么样,巫蛊这事情好玩吗?是不是觉得这辈子都会是个最美好的回忆?现在,还敢信奉巫蛊能够灭活,还想着那我义妹的命不当命,来欺负沈尚书府,镇国将军府吗?”
    沈轻舞看着那些个一个个的像极了窝囊废一样的男人们,嘴角噙着一抹笑,像是玫瑰,好看却带刺,又像是罂粟,美丽,却带毒。
    “啧啧啧,你们瞧瞧,眼耳口鼻,这每一处,都下了多少针,大人们,你们怎么现在不七窍流血的,一个个活的脑满肠肥的,一无是处,还敢在那儿学人家以死相逼,就凭你们,就凭那个吊在那儿的那个玩意儿,你们配叫个忠臣,就你们这些个乌合之众,拉到战场上,那也就只配扫扫马粪,还敢在这儿小瞧我一个女流之辈,我一个女流之辈能够一只手把你们这些人全都打趴下了,在地上哭爹喊娘,你们信不信!”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不死心的一次两次的想要弄死了霓裳,觉得自己一个两个的还挺能耐,沈轻舞现下,只磨牙嚯嚯的看着他们,嗤笑着。
    “宋将军,我这儿有些状告诸位大臣们的状纸,这里头有人命案子,也有贪污受贿,想来,我们的大人们现下,也是无暇再为我们大周尽心尽力了,你只拿着这块金牌,带着咱们的这些大人们,去大理寺,又或者刑部报道,那儿人多,最是能够好好的伺候了咱们忧国忧民的大人们的!”
    沈轻舞自把这些日子顾靖风收集起来的各路证据交给了宋至与李全,斜睨着一眼,冷厉的眼,让那些个昂长着脖子心中忐忑不安着的众人,脸色大变。
    宋至在接过手后,只点了点头,而底下,一众人皆是变了脸色,国子监典薄在那儿自气红眼,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在冷风吹袭着的天气里,直挺挺的跌了过去,不省人事!
    第二百一十三章:下聘
    城门外的这一场闹剧匆匆结束,在禁卫军连拉带绑的推搡之下,这数十位以及城门楼上自尽的那位大人就这么消失在可这长街之上,而顾靖风则亲自抱着沈轻舞上了身后的七香车,在这儿与那些老匹夫饶了这么久的舌,他已经很心疼了。
    “媳妇儿,你这心里头现下,可爽快了。”顾靖风捧着一直窝在暖炉底下的红枣茶,放到了沈轻舞的手里头,只奉承着道。
    “没看到那些个老匹夫的下场,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喝着顾靖风递来的红枣姜茶暖胃,沈轻舞咬着杯边,嘟嘟囔囔道。
    “下场还能够是什么,自己个儿作死,丢官罢免是轻的,抄家流放的这里头比比皆是,这些个人当初跟在晋王的屁股后头,帮着晋王与云培清那个老狐狸一起出谋划策的时候,可没少出力,皇上一直留着她们这些人的性命,他们自己个儿不好好的珍惜,现在,还敢在那儿叫嚣,可真的是活腻味了!”
    顾靖风这三日,命手下的人去搜罗的这些个证据,早就足够里头的许多人为此赔上身家性命,敢在老虎脸上拔须,也要看看,那个虎,到底是不是瞎的没牙才行,一个沈轻舞他们十几个男人都拿不下,更何况是在朝中浸淫多年的男人们,皇帝早有旨意,想要借口把他们处置了,他们自己个儿寻死,真赖不得任何一个。
    反正,早死晚死,都离不开那一个字,大家都要受的。
    在顾靖风带着沈轻舞回府之后,宋至与李全亦带着皇帝所赐的令牌,将那些个跪在门城口,冻得毫无血气的男人们一并的送到了刑部,大理寺里头,尚有几件关于这底下大臣们的公案被压着,未曾受理,宋至已经派了人亲自去请档案,好好的瞧一瞧,这大理寺少卿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实事,弄得在京城之中竟然还会有这样受了冤屈的人家,有苦不能诉,有话不能言。
    这一笔一笔的总账,也该到清算的时候,就像沈轻舞所说的一样,总不能每次吃苦耐劳的事情是自己做,坐享其成的事情是他们收才行,凡事,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这几位大臣被送到刑部的当下,大理寺少卿亦是用渎职之罪,也被送到了刑部,宋至手上,顾靖风所收集的一张张状纸,一桩桩案件,够把这些人挨个的扒层皮,这些人,原仗着自己是朝廷命官,刑部侍郎不能奈何了自己的缘故,一直死咬着,说是顾靖风陷害的自己,可当刑部侍郎,毫不客气的拿出了夹棍,烙铁,老虎凳,铁定笼之后,这些个人吓得在旁畏畏缩缩了起来,刚才那些个义正言辞的话,直接被扼杀在了喉中,显得那样委屈。
    刑部侍郎是个聪明人,眼瞧着来的两位大爷都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另一个手里头更是拿着皇帝赐下的金牌,哪里敢有一丝的懈怠,只正襟危坐着,只一副刚正不阿之态,早就把那些个人,从前与自己所有的交情都抛诸脑后,命人把不交代的实情的神乐署署丞的双腿直接绑在了夹棍上,随后又命人端来了圈椅热茶,好生的伺候着这两位爷,不敢怠慢了半分。
    宋至端着手中杯盏,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被夹棍绑着两个小腿的男人,只淡漠的瞧着,在神乐署署丞一遍又一遍的否认,自己贪污受贿之事,刑部的郎官可是丝毫不眨眼的,直接命两个身高八尺,满身腱子肉的兵卫使劲用力的向外拉扯,刹那间,神乐署署丞就像是杀猪一样的,狂喊出声,痛到满头的冷汗,脸色煞白,最后,连一个字都没吐口的出来,就这么直接昏死了过去。
    就这还是最轻的刑罚,而且那些个郎官压根就没下用三分的力气,真让他们用力,就刚才那么一下子,那腿早早的断了,郎官们瞧着那一个个的都是文弱书生,都不曾用力,这位神乐署署丞就已经受不住,昏死过去了,这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可是把余下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的吓得心惊胆颤,郎官们未曾手下留情,直接拿着冷水浇醒了才昏过去不久的神乐署署丞,神乐署署丞醒来后,便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在那儿自己画押认了。
    宋至泯了一口清茶,略带鄙夷的看着那位才不过受了一点皮肉之苦就在那儿认了罪的男人,只觉得他太过窝囊。
    而后头余下的那些人,更是不用说,只把他们往那铁皮笼子里一放,连滚都没滚,就哇哇的大叫,说自己招了,更有甚者,便是看着前头那些个人的怂样,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的画押认了。
    本是来看好戏的,没成想,戏竟然一点儿也没看成,宋至在刑部侍郎将那些人都收押之后,便与李全一道,回宫复命!
    回去后的李全把沈轻舞如何数落了那些大臣,又如何让当着所有的百姓,让他们亲自扎了那些大臣们的小人,直接破了那所谓巫蛊的风言风语,锉的那些个大臣根本无言以对,那一个个的布偶就这么由着那些大臣亲手烧毁,烧的就像是她们自己一样。
    李全的话音落下之后,苏衡自在那儿拍手叫好着,无比欢喜“赏,去,把那库里头的那柄和田暖玉的玉如意送到大将军府去,说是朕送给将军夫人安枕所用!”
    李全听后忙的点了头,这一桩几位老臣联合闹起来的胡闹风波,便在几位大臣齐齐进了刑部的牢房之后,被压了下来,京城里头一直传的沸沸扬扬的闲言碎语,亦被压制,并不再像过往,传的神乎其神,就这么,在临近年下时,沈轻舞算是舒舒服服的过了一段清静的日子。
    好不容易捱过了月子可以出门,沈轻舞便直接让人套了马车赶紧的去到了大将军府上,去见霓裳,看看她眼下的伤势如何。
    门口,听说沈轻舞回来的小宋氏站在门口翘首期盼了好一会,在看到沈轻舞的马车之后,自咧唇笑了起来“你这小祖宗风风火火的性子,可真是改不了了,永远的説风就是雨,我这两个宝贝疙瘩呢,你没带来啊?”
    小宋氏嘴里头正与沈轻舞说这笑着拉着家常,可这眼睛却已经的放在那停在沈尚书府外的马车上,在见到素歌与素心和后头的一群丫鬟婆子跟在沈轻舞的马车到来之后,这才咧开了嘴,欢喜的迎上前“哎呦呦,我的小宝贝疙瘩,快让舅母看看,如今这是长成什么样子了!”
    沈轻舞只瞅着她那儿就在那儿不住的笑,一群人就这么簇拥着前前后后的进了门,小宋氏早把她们带去了收拾好的院落,随后安置好了一切之后,便去到了太夫人的院子里去请安,正巧,霓裳就陪在那儿。
    霓裳脸上身上的伤口早已结痂脱落,只是太医院里头所配的药,却没能把她脸上的两步刀伤所留下的疤痕抹平,那里,还是能够看到凸起的疤痕与印子。
    无一列外的,在沈轻舞抱着两个孩子出现在蘅芜苑中时,老太君所有的欢喜都直接加注在了孩子的身上,两个孩子抱在手里,哄呀,亲呀的,哪里肯放手,连带着从前最受宠爱的顾光晔小朋友,现下,也被抛诸脑后,可怜的顾光晔小朋友撅着自己的屁股,躲在乳母的怀里,委屈的只啃着自己的手指,看着这些从前对着自己这幅德行的大人们,觉得他们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
    “你每天都涂膏药了吗?”沈轻舞自拉着霓裳坐下,指着她脸上的疤痕,关切道。
    “什么冰肌玉露膏,神仙玉女粉,该涂的,该抹的,我都用了,就算我想躲懒,那底下的人也不敢让我躲,每天拽着我坐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的,可我知道,口子那么深,根本没得救。”
    霓裳现下,对于这张脸,无比的坦然,在听完沈轻舞担忧的问话之后,只点头,调皮的玩笑着。
    “我毕竟炸毁了她一张脸,又害你这黑斑到现在都没消,这个就算是报应,是老天爷让我清还的报应,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子走出去,我们才像孪生嘛,你说是不是!”
    霓裳的话音落下之后,便是一个脸贴脸的紧紧贴合着沈轻舞的脸,沈轻舞只一个白眼甩了过去,无语着。
    “什么报应不报应的,你还来和我说这个,我可真受不了你!”
    二人正说着话的当下,沈府外头的管事入门,急匆匆的回报道“夫人,外头越国三皇子求见,说是来向咱们的府上提亲。”
    “提亲?”随着管事的一句话,众人皆转过了脸,看向那管事,重复着。
    “是,而且越国三皇子还带了许多的聘礼,现下就等在外头,这是拜帖。”管事的点了头,将手中一本烫金的拜帖双手奉上,对着沈夫人道。
    小宋氏接过了手,翻来略看了看,却见这上头写着“求取贵府千金,沈霓裳!”
    第二百一十四章:三皇子
    小宋氏的话音落下之后,不说旁人,就是霓裳自己亦是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越国三皇子,什么来路,你认识?”沈轻舞嘟囔着,对着霓裳道。
    霓裳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这个人,会不会是骗子?”
    越国离这儿隔着十万八千里,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与那越国皇子打过照面,这一通所谓的下聘,让霓裳现下,亦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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