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娘子 作者:闫灵

    分节阅读_34

    写娘子 作者: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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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事,想听吗?”想听他会讲给她听。

    这次换白卿摇头,还是不听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行了,不需要告诉我。”

    李伯仲呵笑,最近他经常这么笑,像是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这些日子很辛苦吧?”这次出来一个下人都没带,什么都要她亲自做,手都磨出了细茧。

    “还好。”以前的以前,她也是这么过的,靠自己没什么好辛苦的。

    “过几天,过几天就好了。”他如此说,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宣誓。

    也就是这之后的第七天,他们从客栈搬到了辽远镇南的一处民居,地方不大,但很干净,而且家里也有了做杂事的下人,不必凡事都要劳累她了。

    这个时候,他开始跟郝亥他们称兄道弟。

    又过了些日子,他们再次搬家,这次搬进了一方精致的小院,家里又找了两个丫头,这回,她真的是什么都不必做了。

    他的那些兄弟们还会经常抬着一些箱子送来给她保管,她打开那箱子看过一两次,是些锦缎、珠宝之类的东西,虽不怎么精细,但还算值钱,她把这些箱子都锁在了后院的柴房里。

    再往后……他成了东立的人,辽远镇终于挂到了东立的名下,因为他们有钱缴份子了。

    白卿想,东立这回该小心了,他要动手了呢——

    四十七 大秦川 三

    阿邦过了周岁后,他再次出门,说是过几天才能回来,于是满院子只剩下几个女人。

    带阿邦的丫头叫巧巧,十五六岁的年纪,秦川南山人,说话带着浓重的秦川味,因为怕主人家听不懂,所以轻易不怎么讲话。这两天这丫头神色总显得有些恍惚,见了白卿也是有意闪躲,挺让人奇怪。

    挑了个吃午饭的时间,白卿来到儿子的房间,正好把这丫头堵在了屋里。

    “是不是家里有事?”半大的孩子,一般不该有这种解不开的恍惚才对,她之所以选她照顾儿子,就是因为这个年纪的人还算单纯,身在异地,她需要一个单纯的人来照顾自己的孩子,至少是能让她放心的,所以她挑了这个巧巧。

    小丫头被问的支支唔唔的,最后干脆低头不语,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凌婆婆不让你说?”凌婆婆也是家里的下人,不过因为她能说会道,做事又利落,现在俨然已经是下人里面的小头目了。

    小丫头有些惊讶地抬眼望望白卿,显然是她猜对了,确实跟那凌婆婆有关系。

    白卿坐到茶几旁,伸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她又想去柴房拿东西了?”那凌婆婆可不只一次光临过那间放满箱子的柴房,那柴房她确实只是随意上了把锁,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有人进去过。柴房门前的草灰,在这方院子里,只有那一个地方有,因为这个家烧得全是木炭,木炭灰与草灰的差别可大了呢,

    小丫头经不住白卿这么真假难辨的询问,最后和盘托出——凌婆婆让她们初三晚上睡沉一些,听到声音也别出来,只要不碍事,到时每人给十两银子。

    每人只给十两银子?这封口费也太少了点。这么大的“买卖”都做了,何必在乎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呢?

    “今晚你到我屋里睡,陪阿邦。”初三就是今天,看来今晚是要出事了,而且他不在。

    小丫头懦懦地点头应允。

    是夜,暗灰的夜色中, 一路人偷偷将李家后院柴房洗劫了一空,这还不够,这路人更是打起了主人家的主意。趁着夜色,摸到了主人家居住的小楼,就在他们挑开门闩跨进一只脚时,哧一声,有人擦亮了火折。

    一位白衫荷裙的女子端着一盏长颈鹤灯站在内室门口。

    “能拿的,不是都拿了吗?又何必赶尽杀绝?”白衫女子将鹤灯轻放到角桌上。

    “我们本来就是来带夫人你的,外面那些钱不过是顺手而已!”说话的正是那位凌婆婆,此刻的她早没了平常那副慈眉善目的样,“怎么?三夫人是打算让我们动手?”

    三夫人……听到这个称呼,白卿眉尾稍稍一挑,“你是东立的?”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区区十两银子就能打发那些下人了,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银子来封口,光“东立”两个字就够吓人的了,只可惜巧巧那丫头是从山里出来的,不知“东立”的厉害。

    对白卿的问话,那凌婆婆没承认,也没否定,她确实是东立的,不是挂名东立的混混,而是真正东立的人,从李伯仲领着辽远镇的一帮混混入了东立,“老头”就得知了堂堂汉北王竟屈驾于此,知道是来对付他的,所以他又怎么能束手就擒?

    这秦川可是他东立的地盘,敢在这里跟他斗,他李伯仲够有种的。

    “走吧?”凌婆婆向白卿打了个请。

    白卿默默坐到了角桌旁,她当然不会跟他们走,李伯仲敢把她跟们母子扔到这么一个龙潭虎穴,肯定不会让他们听天由命。

    就在凌婆婆抬脚过来时,一根银丝穿破窗纱,直冲她的咽喉而来,好在她的身手不慢,手上的软鞭一勾,把身旁的一个随从卷到身前,做了替死鬼。

    看着那个随从倒地身亡,凌婆婆的眼眸闪烁两下,她当然知道这银丝是何物,想不到银翼也在这儿。

    “别来无恙啊。”银翼半倚在窗侧,笑看着这个凌婆婆。

    凌婆婆侧一眼窗外的银翼,心知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也并没有过分担心,她知道他没打算杀自己,否则刚刚就不会有时间让她找替死鬼,“想不到你会沦落到做女人的保镖。”

    “行了,别死撑着面子了,知道我今晚不会杀你,就不要拿话来噎我,你清楚我这人经不住人家挑衅!”要不是李伯仲走前留话,不杀这些人,这凌婆婆根本没机会说风凉话。

    凌婆婆冷哼一声后,给身后的随从打了个手势,几个人随即退下小楼,地上那个被银丝穿透喉管的替死鬼也被背走,不过他们也不是无功而返,起码是搬走了李家柴房里的值钱东西。

    这是李伯仲来秦川后次与东立对上,东立用了这么一招漏洞百出的潜伏,不过是想试试李伯仲的底,更重要的是想让李伯仲弄清楚,在秦川,任何人都可能是东立的眼线。

    而李伯仲则把底翻给他们看,有银翼在,暗杀这一招想要成功,恐怕还得多调些人来。

    李伯仲初四的傍晚才回来,一踏进院门,就见白卿蹲在栀子花丛里忙碌,刚学会走路的儿子围在一旁凑热闹,跟着添乱。

    小家伙远远地望见父亲后,开始啊呀乱叫,想说更多的话,只可惜没那么多词汇量,只能叫“娘”“爹爹”的这么重复。

    “做什么呢?”李伯仲单手提起儿子,惹得小家伙好一阵开心。

    “刚开好的花,都被踩坏了,修一下。”都是昨晚东立那帮人做得事,他们不走路,偏要从这花丛里过。

    她喜欢花,尤其这香香的栀子花,所以他特意让人移了一些到院子里,想不到真就开了。

    李伯仲放下儿子,想帮忙修剪花枝,可惜他做不来这么细巧的事,反到越帮越忙,所以干脆起身站到一旁,顺便把同样捣乱的儿子也捡到一边,“昨晚有没有吓到?”

    “没有。”京城那么大的场面都见识过了,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让她吓到。

    李伯仲将儿子扛到肩上,小家伙的手恰好可以碰到榆树上的榆钱叶,乐不可支。

    “明天我想出去一趟。”从来到这儿以后,她就没出过门,一来担心给他惹麻烦,二来,这里是东立的地界,毕竟没那么安全,不过经历过昨晚的事后,她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敢把底亮出来给人看,就表示他心里有底。

    李伯仲点点头,没问她想去哪儿,打算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李府的大门大开,走出来的是一家三口和一个小丫头。

    李伯仲当然不至于跟着女人在街市上晃荡,他带儿子到茶楼里闲坐去了。

    而白卿带着丫头巧巧在花市逛了一圈后,又去了几家胭脂铺——她在佟嫂的胭脂铺做过事,所以每每遇到这样的铺子,总会习惯性地进去看看。

    近中午时分,白卿才带着巧巧来到李伯仲所在的茶楼,一楼很热闹,二楼因为让郝亥他们给包了下来,所以看上去很安静。

    “夫人,您这边请,李爷他们在楼上。”郝亥手下的小喽啰给白卿拨开了一条道。

    白卿点头感谢,拉着巧巧的衣袖打算上楼。这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夫人留步。

    白卿回头看,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一身青衫,枯瘦如柴,但双眼却很有神。

    “您的东西掉了。”双手递过来一只白绸做的小袋,正是白卿刚刚在胭脂铺香料。

    白卿看看自己手上的紫竹篮,确实少了一包,明明刚才都绑得很紧,怎么会掉了呢?抬头再看一眼这瘦弱男子,“谢谢。”接过绸袋时,白卿略微顿了一下,因为绸袋底下还附了一样东西,她没有立即拿出来看,只是转到楼梯的休息平台后,才略微瞅了一眼—— 是一块椭圆形的木牌,上面只有麒麟等祥兽的图样,唯一的字就是“戊子年”,不像是什么令牌。

    带着狐疑,白卿来到二楼,李伯仲正跟郝亥他们闲聊,儿子正趴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

    “弟妹来啦!”郝亥等人招呼一声。

    白卿点头微笑,算是还礼。

    “李老弟,你们一家好好吃顿饭,哥哥我先走。”郝亥起身就要走。

    “一起吃吧,都到这个时候了。”

    郝亥其实也就是客气客气,并没打算走,听了留他的话,哈哈笑两声,“成,我再去找两个好吃的菜,保准老弟你没吃过。”

    趁着郝亥他们下楼找菜的空挡,白卿把那块木牌放到李伯仲的手里。

    “哪儿来的?”李伯仲捏着木牌看了两眼。

    “刚在楼下,一个穿青衣的书生给的。”白卿从他怀里抱过熟睡的儿子。

    李伯仲手搭在下巴上搓了两下,似乎在考虑什么事。

    这时,郝亥等人也转了上来,手上还拎着几坛酒。

    “老弟,今天没什么事,咱们兄弟喝几口。”郝亥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放,就想动手开坛子。

    李伯仲打住他的动作,“酒待会儿再喝,我想先见个人。”

    “什么人?”郝亥莫名其妙。

    “黑甲,你到楼下找个穿青衣的书生,操汉东口音的,找到了,请他上来。”

    黑甲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郝亥送给李伯仲的跑腿,挺机灵的一个孩子。听完李伯仲的话,放下酒坛子立即下楼去了。

    大概一刻之后,黑甲就把刚才那个青衣书生带了上来。

    见到李伯仲后,那书生抱拳深深一鞠,“小人周显,见过王爷。”

    王爷?在坐的人,除李氏夫妇外,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王爷,哪来的王爷?

    “胆子不小啊,敢这么光明正大来找我。”李伯仲伸手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座位。

    那个叫周显的到也不躲让,撩衣襟就坐了下来,“王爷既然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召见在下,想必也没打算避着谁的耳目,所以在下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李伯仲笑笑,“秦渠果然看不起我李伯仲,只让个小小的都尉来敷衍。”这个周显,他早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他曾是汉东世子秦渠的读伴,一个表里极不相符的人,长相文弱,却是个武将。

    周显摇头淡笑,“王爷说笑了,我家世子爷是怕妨碍了王爷的事,不好贸然来访,让小人前来,是想打听王爷什么时候有空闲,也好过来拜访。”

    李伯仲的手指在茶碗边沿敲了几下,“我一直都很闲。”这意思是,他一直在等着汉东来人呢,不必再来试探他打不打算见他们。

    周显起身抱拳,“好,在下会将王爷的原话告之世子爷。”

    李伯仲倚着椅背,给周显打了个请。

    周显躬身之后,下楼。

    周显一走,二楼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因为在场的人还在傻眼。

    “郝兄,咱们喝酒。”李伯仲随手开了一只酒坛子。

    郝亥哪里还有心思喝酒,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会是李伯仲,他怎么就成了李伯仲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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