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坠毁时,因困在山区,搜索就用了三天。这架私人飞机你父亲使用了四年,应该说很安全,主要是那天天气突变————飞机刚坠毁时,并没有发生爆炸,所以,机上的人员尽管都有受伤,可没有死亡,————你父亲当时受伤过重,再加上他本来就有高血压,如果是一两天也能撑着挺下来,可是三天————据他的随行秘书任凡说,你们爸爸的情况是在第三天中午开始恶化,那时搜救队伍还没有来,你爸爸可能也知道不行了,就勉强写了这张算是遗嘱的纸条交给了任凡,————我知道,他肯定还有许多话想说,可,不行了————”说着,说着,唐亦落下眼泪,我和慕夜早已泪流满面————

    “紫上,慕夜,你们爸爸用心良苦啊,我们这些跟了他一辈子的又何尝不想为他尽心尽力?————你父亲说路唐先生值得信任,说实话,刚开始我们还都不信任他,也考验过他,可,事实证明,你爸爸的眼光真的很准确,路唐先生这一年来也不可谓不为你们两付出心血,————你父亲的遗愿你们也看到了,他希望你们两结束这————我们能想到的,只能是趁你们小,分开最好,说实话,当时紫上离家,我们在暗处看着也心疼啊,这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可,这又何尝不是方法?让你们吃点苦,受点磨难,然后,知疼知难了,再好好领回来教育,准备一个送去英国,一个送去法国,————可是,怎么想象得到会冲出个胡小让————”

    胡小让————我泪眼模糊地抬起头,

    “紫上,这是事后和你说,这个人对你————他和路唐先生来讨要你的抚养权时,路唐先生怎么可能答应,他在路家门口整整坐了三天三夜————路先生让他跪在你父亲灵前发誓一辈子好好照顾你,他跪下了————他所有的资产,现在全是你的名字————你们儿子的抚养权,路先生要求永远属于你,他答应了————”

    我已经哭的不能自已。

    “本来确实想的很好,你和胡小让就在北京安家,让慕夜在武汉完成学业,然后选择自己的路————可,应该为公憬先生高兴还是悲哀呢,他的一双儿女确实如此不同凡响————”

    谁的错?

    这是谁的错————

    我哭着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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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上,”

    “紫上,”

    慕夜跪下来从后面抱住了我,他的脸埋在了我的颈项,一片湿润,用仅有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

    “是我们错了吗,怎么这么难,————怎么这么难————”

    那样的哭声,那样的压抑,那样的无助————就象爸爸走的那个夜晚,清冷的车站,模糊的白炽灯,我的弟弟就是这样————那时,我也是这样抱着他,

    ——“慕夜,怎么会?人生来就算是孤独的,你的孤独也是双份的,你还有我啊,”——

    ————“慕夜,我不是你最好的伙伴,最亲的骨肉吗?”————

    ————“慕夜,爸爸走了,可是,我觉得这只是断绝了他与俗世的视听,他度过死亡的桥梁后,一定有另一种能量恢复他穿越时空的气息,一定有另一个空间延展他灵魂的轨迹和里程。我们都不孤独,爸爸一直会在我们身边,在我们这里。”————

    我是怎么对他说的?!我怎么能让他陷入那样的绝望?!

    擦干眼泪,我转过头扶起他的头用手为他揩干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尽,看见他这个样子————我的弟弟,我的慕夜————我的泪重新掉下来,

    “有什么错,我爱你,有什么错,————就因为我们血脉相连——”我终于哽咽地说不下去,慕夜听到这却突然泪如泉涌,猛地抱紧我,唇,紧紧地咬在我的肩头!

    慕夜,我知道你有多疼,你有多疼,你咬在我肩头的重量有多重,你心中的疼就有多深,————

    我怎么可能放弃你?怎么可能————有一种爱叫相依为命,有一种刻骨铭心就叫破碎,我们在别人眼中是破碎的孩童,甚至丑陋,扭曲,可,这就要放弃吗?我是疯狂,你就是慈悲,我开始绽放,你是玫瑰。这是一种天长地久的相互渗透,是一种融入彼此生命的温暖。不放弃!不放弃!即使是没有结局的悲剧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依然会一直走的下去————因为,彼此是彼此,无处可逃的宿命!

    紧紧地扣着他的五指,我勇敢地牵着我的弟弟站在世人面前,

    “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们伤害过的,我们道歉,我们辜负过的,我们真诚地请求你们的谅解,我们分不开,什么力量都分不开,父亲的责任,父亲的愧疚,父亲的期望————这样沉重的包袱就让我们一辈子背负吧,来日,去到世界的那一头,再去与他忏悔。我们不在乎你们用什么眼光看待我们,我们只知道,从出生起,打断骨头连着筋,打断筋还连着血脉,我们不能没有彼此,沉重的十字架就让我们两个人你共同去背负吧,与任何人无关,这是我们的宿命。”

    牵着他离开,紧紧相扣的十指,还有抬头明媚的阳光,心,坚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宁林没有继续起诉路凯程,回美国了。临行时,他瞄着我,突然推了下我肩膀,“酷!紫上!我收回我先前说过的话,你很漂亮,牵着慕夜的时候最漂亮!”我微笑着给了他一个送别的拥抱,“谢谢,非常感谢你,尽管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他哈哈大笑2朝我们潇洒地摆摆手,走了。

    至于路凯程,那是心上一辈子的伤————我和慕夜跪在路宅前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沾,古人说“负荆请罪”,那是一种真诚的心意,我们也是如此。

    路唐出来过几次,

    “起来吧,这也不完全是你们的错,做大人的也有考虑不够周全的地方,”

    “这不仅仅是为我们,也是为父亲,向您和您的家人请罪,他的一双儿女让您操心了,”

    我们提出将“憬行”大陆10%的股份以父亲私人名义送给路家作为这一年抚养的报答,路唐拒绝了!

    “接受了,你父亲遗嘱中那句‘信任’还有什么意义啊?”

    也许,我和慕夜这辈子对路家的亏欠是注定了。

    “育霆”的“格斗入会费”慕夜也如数退还,确实没有动用家里一分钱,全部用他一年通过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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