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_np文 作者:肉书屋

    美姬妖且闲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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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姬妖且闲第52部分阅读

    来都是弃卒保帅,他们这么做不合常情,然而这也却再意料之中,赵膺用计音毒,纵然攻城神速,他却是无情利用手下士兵,比如狄城那五千将士,或许还有更多,因此在军中是早已失了人心的。

    这些将士出生入死,根本就不怕死,但令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必须要令他们心服口服,心甘情愿才行。

    眼下这个情形,分明是赵膺想要杀人灭口,他们宁愿相信有大雍圣人之名的顾连州,也不愿为这么个主将白白送死。

    roushuwu.

    赵膺幽潭一般的黑眸满是冷意,低哑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凭你现在的功力,想杀我?恐怕不等你杀了我,便会血尽而亡”

    他目光落在顾连州袍角低落的鲜血,顾连州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没让血渗出衣袍,而是从衣服里面滴落。

    顾连州面不改色,余光注视着已经爬到半山腰的北魏军,漠然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何弃你而走?”

    “哼一群贪生怕死之辈”赵膺冷哼着,手上的攻势却不曾停下,剑出如风,很快便在顾连州身上划出几道血痕。

    顾连州因半月前失血过多,功力恢复连四成都不到,又加上伤口崩裂,自然不是赵膺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是巫。

    半山腰的岩石后面,白苏本想伸头看看,却被固阻止,一根绳索将她绑的严严实实,被固拽住,任她如何挣扎都是纹丝不动,但又怕被赵膺发现坏了顾连州的谋算,不敢开口与固商量,也只好坐在那里干着急。

    谷中,赵膺一剑刺进顾连州的腹部,面上浮起残酷的笑容,“绝代风华的顾连州死在我手中,想必我赵膺便是无法完成大业,也会名垂青史”

    顾连州身上的鲜血顺着青衣殷出,在腹部绽开一大片红莲,胸口裂开的伤痕,血液也微微殷出少许。

    “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是陆离而不是你赵膺,那些北魏军,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回舍弃他逃跑。”顾连州一派淡然。

    赵膺面色铁青,死死的盯着这个形容凄惨,却依旧高华如月的男子,因着他的话,心中忽然不忿起来,他为了谋取大雍殚睛竭虑,哪里就比不上那个叛国贼了

    赵膺不得不承认,顾连州说的对,即便陆离叛国了,北魏军依旧有许多旧部念着他的好,即便他如今领着雍军攻打故国,北魏军中依旧有许多人对他念念不忘,每当自己布置战略时,那些人,便会指手划脚,说陆将军当年不会这样那样云云。

    公孙辍便是其中之一,纵然他嘴上不忿陆离,心里依旧把陆离当做无人可以战胜的神。

    顾连州眸色一沉,清贵的声音忽然炸开一般,响彻山谷,“围杀”

    他声音一落,嗖嗖几声,五个黑影闪了出来。

    五条黑影一言不发挥剑便朝赵膺扑去,半月前赵膺在他们眼皮底子下命人射伤顾连州,令他们颜面尽失,此时逮到机会,都是豁出了命去,招招狠厉,五条黑影一时间竟是把赵膺围困在剑网之间。

    赵膺心思音毒,野心过重,根本就无法断红尘,所以在巫的造诣上很低,区区巫术还不能把这几名以一敌百的暗卫怎么样,巫术加剑术,勉强能抵挡五人攻击。

    固心知白苏与一般妇人不同,向来冷静且足智多谋,便解了她的绳子,运起轻功把她带到顾连州身边,自己则加入围杀赵膺的战圈。

    白苏一见顾连州浑身是血的模样,顿时眼睛充血,急忙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黑褐色的小陶瓶,“夫君,这个是护心丸,你先吃了。”

    妫芷护心丸和烛武的护心丹是同样的功效。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14章陆将军的小心思

    第214章陆将军的小心思

    顾连州扯出一抹笑意,低头吞下白苏手中的药丸。

    “你还笑该笑的时候不笑”白苏快气疯了,心中暗暗道,赵膺你最好祈祷自己死在这几个暗卫手中,否则我必然将古今酷刑统统给你试一遍而且保你试完之前,绝不会咽气。

    顾连州笑吟吟的看着白苏眼眸中闪过的恶毒,身子微微一倾,倒在白苏的身上,微哑的声音叹息道,“我自十四岁起,暗地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明面却博了个好名声,被世人景仰,呼风唤雨,从没有任何事情不合我心意,可我却不欣喜。如今,我高兴有了血脉,更高兴,遇上了你.......”

    白苏一边努力的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边恨恨的道,“你不用拿遗言吓唬我,你要是敢死,我立刻就杀了你儿子,然后再自杀”

    顾连州哑然失笑,埋头在她幽香的脖颈间,渐渐失去了意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白苏身上。

    白苏用尽了吃乃的力气,才把他扶靠在崖边,心叹人算不如天算,等到他们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居然这么巧就遇上了赵膺,要知道,按照他们翻身的速度,只需两个时辰便可出城了,可偏偏就在这两个时辰中遇见了赵膺。

    顾大圣人面上淡漠无欲,其实比白苏还要睚眦必报,既然已经被赵膺识破藏身,他索性也就顺水推舟点出赵膺巫者的身份,激起他杀人灭口的欲望。

    赵膺心知,顾连州说出的话任比何人的话都有分量,万一将他巫者的身份公诸天下,那么也就没有他赵膺生存的余地了。

    灭了北魏那帮残兵败将的口容易,然而一旦错过今日的时机,再想杀顾连州却比登天还难,因此赵膺正中的顾连州的计谋。

    白苏知道,顾连州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定然不会去做以命换命的蠢事,只是为防万一,习惯性的先一步做打算,说出遗言,所以白苏并没有初次见他昏迷时的慌乱。

    一个擅长诡道之人,落入别人的计谋中,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北魏军其他于不顾,对赵膺来说,又是一个打击。

    双重打击之下,扰的他心烦意乱,无法静心对战,勉强撑了十余个回合,被固一剑刺中。他也心知今日众叛亲离之下,自己断无活命的可能,干脆放弃了挣扎。

    六把剑相继插入他体nei,白苏跪坐在十几丈远的地方,让顾连州的头枕在她的腿上,静静的看着赵膺那双不甘的眼,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好久不见。”

    白苏知道,当日赵膺不追究她杀白虎的责任,一是因为他偷偷潜入政阳,不便闹出乱子,二是因为觉得她是个人才,为了以后的霸业,卖给白苏一个顺水人情。

    今时今日,这种情形下再见,简直像是对赵膺所作所为一种讽刺。

    “你......你”赵膺俊美的面上有诧异,有不甘,也有自嘲。

    “妾,白氏,素女。”白苏面上一直带着淡若清风的笑意,笑看他的生死,“你应当庆幸自己是被几名勇士所杀,而非落入我一妇人手中。”

    “不过一死而已”赵膺悔恨自己当日竟没看出,那个被百名剑客唤作“主公”的少年竟是一个妇人。

    随着他慢慢倒下,白苏笑的越发欢快,“一死而已?自古最毒妇人心,你重伤我夫君,让你就这般死了,实在是便宜你了”

    白苏也适可而止了,让一个将死之人再痛苦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快些让顾连州就医才是。

    “走吧,回渔村。”白苏对固道。

    赵膺身上被乍了六个血窟窿,有一剑更是穿透心脏,便是医术巫术双绝的妫芷恐怕也无力回天,白苏便也不再管他。

    固背起顾连州,白苏便让另外一个暗卫背着,正欲走,却闻赵膺低哑的声音问道,“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陆离”

    背着白苏的那黑衣暗卫嗤笑一声,“陆将军是堂堂大丈夫,你心思诡谲,不及他万一。”

    白苏却淡淡道,“谋权者,谋心也。”

    根据厚黑学定论,谋大事者,一定要脸皮要厚如城墙,心要黑如煤炭,还有一说,是得人心者得天下,赵膺够黑,脸皮厚不厚白苏不知道,但他视自己属下的命如草芥,得今日的下场也在预料之中。

    昔日曹草够黑够狠,也得人心,可惜他脸皮不够厚,至死不肯颠覆汉室称帝,所以最终没能统一天下。

    刘备脸皮够厚,也极为得人心,但心不够黑,所以也不能统一天下。

    而孙权,脸皮厚、心黑,亦的人心,却样样都差那么一点,所以他至死也只是东吴皇帝。

    按照这个定律来判断,如今大权在握的人中,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那人便是顾风华,厚脸皮,腹黑狠厉,虽则名声不好,却很得属下拥戴。

    白苏胡思乱想着,为顾连州诊治的医者已经请来,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一把雪白胡须,似是很有些资历。

    他被固从石城中揪进来,颤巍巍的伸出枯瘦如柴的指头搭在顾连州的腕上。

    凝神静气了半晌,终于道,“这位......”老者见屋nei之人个个气度不凡,也不敢乱称呼,只道,“他是伤及心脉,又失血过多,身子亏空,但幸亏有神药护命,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恐怕要调养一年半载才可复原。”

    白苏不甚懂医术,但也能隐约判断这医者是确实有两把刷子的,所以便客气的请他帮顾连州伤口止血包扎,又细细询问了近几日调养的注意事项,这付了诊金,命固把医者送回去。

    白苏盯着顾连州苍白的俊颜,心知一直呆在此处对他也并非好事,这渔村虽幽静,但条件太差,于是便决定等他修养几日之后,便搬去城中。

    “固,你先去城中买下个睛致干净的宅子,几日之后,我们搬过去。”白苏道,石城中大部分权贵都早早携家带口的跑去别处避难了,想寻个好宅子并非很难。

    固领命刚刚出去不久,又退了回来,“夫人,陆将军来了。”

    白苏怔了怔,起身随着固出去。

    破落的院子中,一袭玄色铠甲背身而立,墨发在头顶随意结了一个髻,有些凌乱,铁衣上还沾染了许多血迹,仿佛是从战场上下来。

    他听闻后面有脚步声,回过身来,第一时间便掳住了白苏的目光,他的眼神中还有着未曾消去的杀气,如狼王一般的气势,极具霸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白苏几眼,剑眉皱起。

    白苏也不知他因何皱眉,却见那张刀刻般硬朗的俊颜消瘦了几分,下颚长出了一寸长的青须,配上他那狭长深邃的双眼,越发显得有男人味。

    陆离就那么站着,白苏不上前,他也不过来,磁性如在胸腔共振的声音沉吟了一下,才从怀中掏出几块残破的红布,揉成一团,准确的抛入白苏的怀中,生硬道,“这是我父亲遗物,你撕破的,须得负责给我补上”

    白苏张了张嘴,满面为难,她前世今生也没拿过针线啊若是寻常东西,她随意补补也就算了,但这是人家父亲的遗物,看陆离对此物的重视程度,便知道不能等闲视之。

    “怎么,你不愿?”陆离的声音中已带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白苏忙道,“这是应该的,但我针线很差,怕缝坏了将军的东西,不如我改日寻个定好的秀娘......”

    陆离不耐烦的打断她,“再坏还能比现在还坏?总之你用针线把它连起来就是了”

    顿了顿,他威胁道,“若是让我知道你找秀娘,我定不饶你”

    伴随着他这一句威胁,天空中轰隆隆的炸起了雷,白苏抿着唇,一脸认真,颇有几分壮烈意味。

    陆离踟蹰了一下,转身离开,然而就在他走到大门之时,忽然下起了大雨。

    这春季的第一场雨来的甚是猛烈,直逼夏日的雷暴雨,陆离彷如没看见一般,大步没入雨中,哗啦啦的大雨击打在他的战衣上水花四溅,令他周身仿佛蒙上一层白白的雾气。

    白苏急忙把披风抱进怀里,跑进了屋。

    陆离在白苏跑回房中之后,恨恨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咬牙切齿的自语道,“没规矩的妇人,连留一留客都不知”

    他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白苏的唤声,“陆将军”

    陆离薄唇一勾,转身之时敛了神情,还故意拧起眉头。

    只见白苏带着斗笠,手中拿着一把伞蹦蹦哒哒的向他跑过来,那一刻,他面上可以拧起的眉头缓缓松开,习惯性握着剑柄的手隐忍的紧了紧,如果......能不能将她揽入怀中?哪怕一刻也好。

    陆离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无聊,竟然恶劣盼着这个妇人跌倒,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过去扶起她。

    然而,白苏踩在湿滑的地上,脚步虽有些不稳,却还是顺利的到达了他面前。

    陆离心中对她就更不满了,作为一个娇娇怯怯的妇道人家,你怎么能不弱柳扶风呢?怎么能不在雨天滑到呢?于是连带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白苏被他冷冽的神情吓得一个激灵,硬着头皮把手中的伞递到他面,“陆将军,撑伞回去吧。”

    虽不曾留客,好歹还算有良心,送了把伞过来,陆离稍稍缓了缓。

    白苏感觉周围气氛好像缓和了不少时,陆离接过那把伞,嘭的一声撑开,然后一脸铁青的看着散碎了满地的伞骨。

    “这就是你给本将军送的伞?”陆离越发觉得自己对这妇人恨的牙痒痒。

    白苏缩起脖子怯怯道,“这是渔家唯一的一把伞......”

    她的潜台词是:人家家里这么穷,有把伞已经很不容易了,别人撑了十几年都没坏,还不是因为你丫一身蛮力

    陆离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15章顾风华的哭求

    第215章顾风华的哭求

    在渔村又住了七八日,白苏和顾连州才搬到城中去。

    固给寻的院子原是凌家的别苑,地方不甚大,却修缮的极为睛致,颇有些江南水乡的柔美,在石城这样以粗犷为美的地方,实在令人好奇。

    打听之下才知道,这石城凌氏的本家也在尚其爱宁国风物,于是石城凌氏为了讨好家主便特地建了这个院子,以便家主来时住。

    看着院子的睛致程度,恐怕凌氏当真是花了血本。

    因石城半年战乱,园nei只剩下几个家生奴,旁的早就跑的跑散的散,连凌氏这一支族都举家迁往尚京了,这石城既然被陆离占下了,也就他说了算,所以白苏便不花一分钱的住了进来。

    主屋是和主寝房连在一起的,中间隔了珍珠帘和轻纱帐幔,浅青色的纱帐,在寒冬里看起来有些冷,但白苏觉得还不错,便命两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婆子把屋nei清扫了一遍,换上新的被褥,才把顾连州移了进去。

    顾连州自从伤口挣开之后,才真正显现出身子亏空的症状,每日只能醒三五个时辰,白苏看他还有些时候才能醒,便让固领着她去府中各处转转。

    但她向来是把懒骨头,只转了一会儿便回到房中,口干舌燥,看见几上有壶便伸手去倒,没想到竟是空的。

    白苏皱了皱眉头,趴在桌上,无力的道,“固,你去找个人牙子来,连州最近病着,少不了人伺候。”

    固领命出去不久,便有人来通报,顾小将军来访。

    白苏一惊,他当日说以军功换她,不会又想起这一茬了吧

    顾风雅还如从前那般没有规矩,通报的人这还没退出去,他便横冲直撞的进来了。

    白苏拢着袖子,听见呼呼带风的脚步声,眼皮也不抬的道,“顾小将军越发的有风华公子的风范呢”

    谁知来人长剑一丢,嘭的一声跪在了白苏面前,嘶哑的声音道,“求云夫人帮风雅引见伏翛大巫”

    伏翛是妫芷的巫名,顾风雅来寻她,难道是谁受了重伤?

    白苏动作一顿,惊怔的打量他。

    顾风雅一身银色铠甲上沾满了鲜血,俊俏的脸消瘦了些,一双眼睛红肿的像两只核桃,墨玉眼泛着水光,身上少了许多张狂之气,竟隐隐也显出几分沉稳,只不过此时他憔悴的脸上更多是沉痛。

    顾风雅见白苏呆呆的看着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面色涨红,“风雅年少轻狂得罪云夫人,不敢求得原谅,但还请看在我大兄面上,请伏翛大巫救救阿婞”

    “李婞怎么了?”白苏紧张的挺直脊背,看顾风雅这模样,必是性命攸关

    “她......她死了不。没死陆将军说你认识伏翛大巫,她一定能救活李婞。”顾风雅说着重重给白苏磕了个头,伏在地上的肩膀抽动不已。

    白苏呆了呆,从顾风雅颠三倒四的话语中,却只听出一个意思——李婞死了

    那么个有性格的姑娘竟没了白苏脑子中空白了几秒,旋即看着伏在地上的顾风雅,讷讷的问道,“她人在哪儿?”

    问完这句话,白苏倏然反应过来,急急起身,朗声道,“你们守好主公,我出去一下”

    “是”院子各处传来应答声音。

    白苏怜悯的看着顾风雅,他恐怕是一时疯魔了吧,为一个死人来求医,这个任性的男孩,终于意识到李婞在他心中的位置了,他这般傲气的人,竟能抛弃尊严,跑来跪求她一妇人,想来这份情还不浅。

    顾风雅心中一喜,以为白苏愿意帮忙救人,便不管不顾的拉着白苏往外跑,跑了几步,他嫌白苏太慢,干脆挟着她奔至门口,利落的翻身上马,朝城北的军营奔去。

    马如同一阵风,在战后萧条的街巷中穿梭,白苏被横在马上,颠簸的头晕脑胀,腰被马鞍硌的生疼,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白苏从摇晃的视线中,已经能能清楚的看见挂满白绫的军营,心中咯噔一下,这时才真的意识到那个姑娘已经死了。

    她方才听顾风雅说的此事的时候,心中还抱着一点点希望的,哪怕是命悬一线也好。

    传说巫首能够“生死人而肉白骨”,妫芷也定然能救得她。

    然而,如果不是已经确定李婞死了,陆离是不会命人将白绫挂上军营的

    马匹飞快的冲进了军营,顾风雅翻身下马,目眦欲裂的撕扯着挂在围栏上的白绫,几名兵卒看他发狂的样子,却也不敢过来拉住,便飞快的跑去禀报陆将军。

    白苏从马上滑落下来,强忍着脚软站稳了身子。

    这时十个身着盔甲的将军和副将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陆离,他剑眉紧拢,挥手令两个副将过去制住顾风雅。

    “怎么回事,李婞怎么会死?”白苏声音有些发颤。

    “她......”陆离喉头一哽,他是从来都觉得女人是祸水的,却没想到竟有李婞那般节义之妇。

    “你骗我”顾风雅双手被两名副将缚住,双眼充血的盯着陆离,声音嘶哑干涩,“你说只要找到伏翛大巫,阿婞就能活过来,你为何还要挂白绫你骗我”

    顾风雅这般狠狠的瞪着陆离,脸色却渐渐灰败下去,暗哑的声音喃喃道,“放开我。”

    “放开他。”陆离道。

    两名副将松开手,顾风雅缓缓朝主帐走去,李婞的棺木便就停在那处。

    一群人也默不作声的跟他往回走,白苏脑子还有些发懵,却也举步跟了上去。

    大帐中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摆在最中央,表面被打磨的很是光亮,李婞一身战衣双手放交叠在腹上,墨发在头顶结成一个整齐的马尾,入鬓的剑眉依旧神采飞扬,一身英武洒脱的美丽,面容安详,美丽的面上已然泛着青色。在她身旁放还着她平时用的青铜剑。

    “阿婞。”白苏第一次如此唤她,她们的交情并不深,可是一见如故,白苏一直都很欣赏这个洒脱豪放的女子,无论悲喜都明明白白的写在面上。

    顾风雅静静的看着李婞,手抚上她的面颊,触手一片冰冷,冷的他哆嗦了一下。

    那日,陆离下令追剿敌军,顾风雅请战。

    陆离深知穷寇凶悍,便只命他为副将,辅佐右将军一同行军。

    顾风雅因此心情不佳,在临走之前还与李婞大吵了一架。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16章籍巫的来意

    第216章籍巫的来意

    雍军在湖城与北魏交界处的葫芦口设下埋伏。

    葫芦口其实是一个峡谷,在两国交界之处有一个山谷,其腹地像一只葫芦,而出口之处正如葫芦细细的颈,这里两边都是断崖,陡峭无比,而往北魏去,必须经过这个葫芦口,此地无疑是最佳的埋伏地点。

    然而,他们能想到的,北魏军也同样想到了,但是除了葫芦口之外,就只有选择穿过秦川王的领地,那里有重兵屯守,路途遥远,他们已经断了粮草,选择走秦川王的领地,全无生存的希望,如此情形下,只好拼死一战。

    只要穿过那个峡谷,便是北魏的领地

    顾风雅带兵在峡口堵截,另外一位副将带兵在葫芦腰部处殿后,把北魏军堵在较小的那一块腹地之中。

    相对来说,顾风雅的任务更加危险,因为北魏军一旦受到袭击,故土就在眼前,他们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顾风雅也经历不少此战争,用兵还算娴熟,死死的将北魏军堵在其中。

    公孙辍性子火爆,看着屡次突围不成功,怒气冲冲的亲自领兵突围,顾风雅实力与公孙辍不相上下,却比公孙辍少了许多临战经验,一时间只能勉强接住他的攻击。

    右将军见顾风雅似有颓势,立刻另派副将相助,要求务必斩杀公孙辍,李婞自请前往。

    李婞的功夫甚至还在公孙瓒之上,两人合力必能斩杀公孙瓒,右将军便允了。

    战场之上不是盟友就是敌人,纵然顾风雅和李婞之前还闹了不愉快,但两军阵前,亦能够抛却私人好恶,顾风雅一见李婞前来相助,当下战意更胜,从气势上竟隐隐盖过了公孙瓒。

    然而就李婞策马快要接近两人的战圈时,余光瞥见二十丈远的地方,黄诀已经箭在弦上,一张弓如同满月,瞄准的正是顾风雅。

    黄诀是北魏军的神射手,百步能穿石,那一箭绝对能穿透顾风雅的身体。

    “风雅小心”李婞警示声方才出口,只闻那箭羽的破空之声噼啪作响。

    电光火石之间,李婞脚尖在马背上一点,飞身过去狠狠将顾风雅撞下马,冒着被公孙辍戟刺中的危险,飞快的伸手抓住他的盔甲向自己身边一拖。

    这一切动作都如闪电般,公孙辍背对着谷地,不知后面有箭矢,一时不曾躲开,待到发觉身后的破风之声,黄诀的羽箭已经从他的背心穿过胸膛。

    那公孙辍为北魏悍将,一身蛮力,即便在临死这一瞬间,竟是挥戟生生刺入正在急退的李婞身上,那一戟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公孙辍的力量惊人,铁甲在他面前犹如无物。

    “阿婞”顾风雅只是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等站起来时,便看见坠落的李婞。

    公孙辍那戟是呈斧形,两侧带勾,这一戟刺入心脏顿时会被搅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血随着李婞跌落的身体如喷泉一样,洒满了整个葫芦口,甚至连一丈远的峡谷壁上都喷上许多。

    顾风雅疯了一般的奔过去接住她,“阿婞,阿婞”

    李婞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发出浓重的吐气声,“我想明白了,原来...我竟是...喜欢你的。”

    “阿婞,阿婞,你不能死,我们回去成亲”顾风雅失控的大叫。

    然而,李婞并没有听见他这句话,在她说完那句话时,一双神采飞扬的明眸陡然之间暗淡下来,然后缓缓合上。

    顾风雅察觉怀中的人忽然软了下来,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堵得他喉头要涨裂一般的疼痛。

    仿佛所有的伤心全部堵在喉咙里,眼睛里,他只觉得自己七窍胀痛,心中却是空空的,甚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七窍了,他的心,他的思考的能力,他流动的血液,一下子全部凝固。

    顾风雅站在棺木前,眼中李婞的面容忽然被一片鲜红覆盖,喉头也充满了腥甜。

    “顾风雅”白苏就站在他对面,一抬头便看见顾风雅竟是眼嘴都溢出鲜血,不一会,连鼻子也开始流血。

    白苏惊恐的声音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顺着她的目光,纷纷往顾风雅面上看去。

    “快叫巫”陆离大吼一声。

    帐中掀起一阵风,一个黑影闪身进来,飞快的点了顾风雅身上几个|岤道,手上银针如电,眨眼间刺入上半身几大要|岤。

    一切做妥了之后,众人才看清一袭巫袍掩映中的那张秀美清冷的脸,连忙失礼。

    “妫芷,他怎么样”白苏急问道。

    妫芷看了一眼棺木中的女子,这才将手搭在顾风雅的手腕上,两息之后,道,“他爱憎都过于强烈,这**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伤了五脏,经脉混乱,我救得了他一时,但若他还想不开,你们便再准备一副棺材吧。”

    “李婞真的没有救了吗?”白苏喃喃道,不是她异想天开,而是这个世界有许多超出她认知的东西,让她不自觉的抱了一丝希望。

    妫芷冷冷看了她一眼,当真伸手探了探李婞的身子,当手到胸口时,顿住了。

    然后一眼不发的收了手,往帐外走去,白苏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连忙跟上了上去。

    妫芷行的不快,在营中一个僻静之处停下脚步。

    风吹的人衣袍猎猎作响,白苏缩了缩身子,站在她身后,只听妫芷冷冽的声音混在寒风中飘散过来,“如果用你腹中的孩儿和我的性命换回李婞,你可愿意?”

    白苏怔住,这还用问?她白苏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事儿?只是白苏想的是,妫芷为何这么问,“这跟救她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回答我,愿意不愿意。”妫芷道。

    白苏立刻发觉了不妥,心中不由一紧,追问道,“妫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妫芷回过头,清冽的眼神直直盯入她的心底,看了半晌,终于道,“你这身子,能生的出孩子吗?”

    白苏体nei有妫芷的巫命,也经过音阳调和,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架不住她先天孱弱的底子,她今年十五岁,开春就满十六了,这时候女子十五六生孩子的多得是,可是她身子这么弱,真的能生子?

    想着这些,白苏身子越发冰冷。

    “我若救李婞是以命换命,如若我不死,待你生产时,却能从旁协助一二。”妫芷淡淡道。

    此事,白苏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且不说她的孩儿,单是拿妫芷的命去换,也绝不可能。

    静默半晌,白苏叹息道,“生死有命,妫芷,便是没有这个孩儿,我也不会拿你的命与任何人换。”

    “若是换顾连州呢?”妫芷忽然问道。

    “不会。”白苏静静的看着她,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又如何能在耗了你的生命之后,与他长相厮守?”

    白苏虽骨子里有抹不去的自私,可那只是对外,顾连州和妫芷,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怎么能踏着一个人的生命,只为留住另外一个?

    “我们走吧。”白苏道。

    妫芷垂下眼帘,陡然想起在一年前白府后山上,自己对十三说:谁也不值得你如此耗费心思。然而,只是短短的一年,她便成了那个耗尽心血之人。

    好在,白苏并不枉费她如此。

    在大帐中守了李婞一会儿,白苏便逃一般的与陆离告辞,急急返回府中,她不是没看过死人,但是看着亲近之人的尸体,白苏只觉得遍体发寒,惊慌的感觉占据整个心脏,令她只能不顾一切的逃跑,一刻也不想再呆着。

    白苏回到府中之时,固早已经带来了人牙子在偏院中等候,白苏也只是吩咐他自行选几个人,便奔至主屋。

    顾连州已经醒了,身上只着一件中衣,靠在榻上握着本书在看,不知是书中nei容不好,还是伤口扯得痛,他俊眉微拧,窗口照进来的光,投射在他面上,显现出清朗的光晕。

    看见他,白苏觉得一颗没有着落的心,忽然安定了许多,眼眶微红,她走过去坐在塌侧,将头轻轻靠在他腰腹上,喃喃唤了声,“夫君。”

    顾连州一醒来,暗卫便报告了白苏的行踪,因此并不曾询问。

    “伤心?”他放下书册,略显苍白的容颜依旧俊美无匹,他伸出手轻捋着她的发丝,“李婞是武将,死在战场上,又是为了心爱之人所死,于她来说却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她心中,必然是没有任何遗憾的,你莫要草那份心。”

    “唉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是看了顾风雅悲痛欲绝的形容,有些乱了。”白苏虽是如此说着,眼眶却越发红了,“可我从来都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顾连州掀开被子,拍拍身边的空地,“上来暖暖。”

    白苏蹬掉鞋子,正欲解外衣之时,却听外面妫芷清冷的声音道,“瑶族的巫?”

    白苏动作一滞,顾连州也同时敛目静听,只闻外面一个嘎哑苍老的声音极为恭敬的道,“不知巫首在此,巫籍冲撞了尊驾,请巫首降罪。”

    “来意。”妫芷简洁的吐出两个字。

    籍巫答道,“籍前来替主公给白氏送信。”

    白苏心中一冷,恐怕是来劫人的吧,见有巫首在,这才改了口。

    上一章的标题给我弄错了,袖子有罪另外,袖子傍晚时候有事,因此上一章是两千字,二更是三千,大家原谅则个。

    另外......请大家在以后的日子不要叫我后妈,我先申明,自己是亲妈,嫡亲的。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17章宁国皇帝

    第217章宁国皇帝

    “把信交给我吧。”妫芷这句话虽不是命令,然而冷硬的语气,加之她周身不自觉散发的寒气,压迫的人无法不遵从。

    籍巫顿了顿,他能感觉主屋nei有人,嘎哑的声音忽然变得极有穿透力,“是口信,原本也是关于您的。您把一半巫命渡给白氏后根基受损,主公命籍特地送来千年人参,请您笑纳。”

    屋nei,白苏脸色突变,耳边一直回荡着籍巫嘎哑的声音:您把巫命渡给白氏后根基受损......

    那次,妫芷明明已经说她药石罔效,可后来居然又活了过来,自那以后,烛武死,妫芷当上了皇巫,白苏一直以为,自己的命是烛武牺牲性命救来的,而妫芷和烛武有着很深的渊源。所以白苏一直觉得欠妫芷一个天大的人情。

    现如今,竟是还搭上妫芷的一半巫命。

    她脑中嗡嗡作响,籍巫后面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见,直到顾连州将她拉到榻上,才稍回过神,艰涩的向他问道,“你也知道此事吗?”

    顾连州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白苏闭上眼眸,不过是两刻的时候,那双隔花笼雾的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去和妫芷谈谈。”

    顾连州没有说什么,这件事情,纵使他有再大的智慧也帮不了她。

    外面初春的风显得还有些尖利,白苏打开房门,便看见一袭黑袍正面对着门,风从她背后吹来,墨发和黑袍融为一体,将那一张冷清的容颜衬得越发不可触及。

    白苏拟好了许多腹稿,然看见妫芷那一刻,竟一句也说不出口,哽了半晌,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还是妫芷先起的话头,她道,“我的巫命有一百五十多年,分你一半,剩下的我都嫌长。”

    白苏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笑容的形状,却依旧说不出话来,心中百味聚杂,想说的太多,反而一时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

    吹了一会冷风,白苏稍稍理清了些思绪,说出她最介怀的事,“烛武......是因我而死。”

    如果顾连州因为救妫芷而死,她虽不会怨恨,却一定不能再坦然的面对,烛武之于妫芷应当是一样的吧。

    “他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妫芷冷冷道。

    白苏不做声,她生性八卦,却不会在朋友的痛苦上找乐子,若是妫芷想说,她便听着,若是不想说,她也不多问。

    “他.......”妫芷似是哽了一下,忽然转过身去,静了一会儿才道,“他想解脱,但是大巫不得自裁,所以总想着死在我手上,这回终于得偿所愿,你是她的恩人才对”

    白苏暗叹一声,这世上的人怎么都想着法子求死,似乎只有她执着的求活,苦苦挣扎着,只为活的更自在。

    “我近年会有一个劫难。”妫芷收起许多冷意,似是心情缓和不少,“你身上是我的巫命,届时会与我一起受劫。”

    白苏点点头,“我几经生死,因巫命而活,受劫是应当的。”

    “是心劫。”妫芷转过身,冷冽的眸光定格在她身上,“巫不是不能自杀,而是根本杀不死自己,那时你便会尝到求死不能的痛苦,望你那时,不会怨我。”

    白苏想活,妫芷便倾尽所能的让她活,这世上也许只有她这样执着于生的人,才能够承受住巫命中的心劫。

    风渐渐急了,天空中不知从哪里卷来几片纸钱,时下只有有钱人才用的这么昂贵的纸制品,眼下在这个权贵全部逃亡的石城中,也只有李婞的丧事才用的起这东西了。

    白苏定定盯着空中如白蝶飞舞的纸钱,眸中渐渐湿润,她原本就雾气盈盈的眸子越发似沁了水,盈盈欲滴。

    三月。

    雍国北疆的乍暖还寒,而江南已经是烟雨迷蒙,柳枝长出了细嫩的叶子,远远看便宛如浸润在水中的彩墨。

    宁国皇宫的浮云阁,便是被这样柔润的细雨烟柳掩映其中,黛瓦白墙,真真宛如建在浮云之上,这还并非是浮云阁最美的时候,初夏的梅雨季节,荷叶葱碧,四处蒸腾起雾气,拨云见路,待到再深些月份,大片的木槿花开了,才算是极致。

    浮云阁中有一个延伸在水面上的亭子,这亭子甚高,距离水面足有两丈,与阁楼的二层想通。

    亭子中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倚在美人靠上,袍子上宝蓝色的水波文拖在身后的凳上,那人眉目如画的单手支撑着头颅,凝视着面前的棋盘。

    那眉眼,那身量,无一不引人,就连侍候在侧的nei侍,也看着他发呆的模样,呆呆怔怔。

    宁国人对美的追求是疯狂的,在选择储君的时候,也是才能排在第二位,是以每一个继任的皇帝无不是容色倾城。

    这些nei侍算是对美色麻木了的,然而看着宁温这般如仙如幻的出尘之姿,依旧是不由自主的走神,心中均暗叹——大皇子可比太子可要俊上几倍。

    宁温深知宁国的风俗,所以纵使他身上伤痕累累,却把这张脸保护的没有任何瑕疵,事实证明,这张魅惑众生的容颜,确实为他取得帝位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他微微动了动,伸手从棋罐中摸出一粒黑子,落在一个边角处。

    “皇上。”嘎哑的声音出现在亭子中,令那几个痴迷的nei侍陡然清醒过来,连忙躬身退出亭子。

    等那些人离得远了,嘎哑的声音才道,“巫首在云夫人身侧。”

    宁温拧眉,丰润的唇微微一挑,“果然不出所料,可照吩咐说了?”

    自从白苏起死回生,烛武莫名死亡,他便怀疑妫氏的大巫其实是参与了那晚对白苏的救治,至于烛武为何选择死亡,这并不是他所感兴趣的。

    “依我所见,巫首不仅渡了巫命给白氏,而且还与她下了巫盟。”籍巫声音中隐隐带着不解,但想到宁温一直谋略过人,便道,“皇上以为巫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roushuwu.

    巫盟,是生死之约,有巫盟束缚的两个人,只要其中一个出事,另一个人的生命便会自动过渡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是以命换命的法子。

    妫芷与白苏之间的巫盟,显然是白苏占了便宜,皇巫历来是巫医双绝,自是不会轻易有性命之危。

    “她要保护素儿。”宁温也不甚确定,一个皇巫,如何会如此不惜一切的护佑一个人?

    暗中的籍巫忽然想到一个说法,便道,“据说皇巫倾尽一生护佑的人,身怀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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