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三观矫正员[穿书] 作者:桑沃

    &专业三观矫正员[穿书]——桑沃(34)

    专业三观矫正员[穿书] 作者:桑沃

    沈空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搭在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平淡无波的视线落在手中捧着的保温杯中,深棕色的姜糖水在掌心里泛起微微的涟漪,倒映出他的眼眸。

    他自觉在伪装方面虽然不是特别专业,但是蒙蔽一般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就连曾经和原主相识的人都从未觉察出不对劲来,但是韩隶和自己只见了两面,就对他产生了怀疑,着实难以想象。

    沈空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

    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任务对象足够的智慧狡诈识破他的伪装的漏洞,并且有足够的财力和手腕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而在这种情况下,沈空不只要确保韩隶拿不到任何实质证据,还要完成那两个生死攸关的主线任务。

    很棘手。

    不过在感到难办的同时,一个问题同样萦绕在沈空的心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韩隶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呢?

    仅仅是怀疑自己程晨以及那位绑匪是同一个人,就值得专门派人前来寻找,并且亲自前来督工吗?

    沈空虽然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对待韩隶的态度也可能没有那么太上心。

    但是说到底他总是救了韩隶的一条腿,还救了老管家一条命,按理来说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过了八年都念念不忘吧?何必非要活捉他呢?

    沈空的表情突然古怪了起来。

    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不可能啊,他们的相处时间总体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月,即使是少年时的一时心动也不该记八年吧!

    再说了,恨的力量要被爱更加持久强烈,这个可能性还不如刚才那个有深仇大恨的靠谱。

    在仔细地分析后,沈空将这个猜测从脑海中丢了出去。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低头喝了口姜糖水。

    肯定是那个唐哥的白月光理论以及原剧情中的恋爱情节让他的思维方式都变得奇怪了。

    天色逐渐变暗。

    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搜救帐篷缝隙中透出隐隐的光亮,从帐外能够透过布料能隐隐看到里面的人影晃动。

    帐篷内被堆积的有些杂乱,空间的一侧钉着山区内巨大的地图,摆在帐篷正中间的桌子上凌乱地散落着无数的文件和图纸,所有搜救部队的统筹安排和救援路线的规划都是在这张桌子上做出的。

    韩隶垂着眼眸,视线久久地停驻在被涂画的有些散乱的图纸上,刘队长一刻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解释着现在的搜救进度。

    他时不时地应上几句,或是提出疑问,或是做出建议。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队长不由得感到有些吃惊。

    他本来还以为要给眼前这位大人物解释许多名词和云雾山脉的地形问题,但是没想到对方总是能够无缝接上自己的思路,甚至能够提出不少建设性的意见,就像他对这里的了解甚至不逊色与自己一样。

    刘队长悄悄地抬眼看向桌子另一端的韩隶。

    对方的神情冷静自若,漆黑的眸底平静无波,似乎也不像是非常担心的样子,但是他又专门跑来指挥帐篷来了解情况,还带着物资来慰问搜救队伍。

    刘队长终于没有忍住,又一次开口问道:

    那个被困在山上的人员里,真的没有您的亲人和朋友吗?

    不然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么一件事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这么上心。

    韩隶抬头看向刘队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只见帐篷被掀了开来,一个混身带着寒气的人钻了进来,正是被韩隶带来的支援队伍的队长。

    报告,第二批受困者已经找到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漠然自持的面孔仿佛裂开了一丝纹路,一点不稳定的情绪波动从中泄露出来:

    救出来了?

    是,包括孟先生一起,全都毫发无伤。

    还没有等刘队长说些什么,就只见韩隶支着手杖,大步地走向的帐外,不过短短几秒就没了踪影。

    刘队长:

    虽然对方没有回答,但是他总觉得刚才的那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了呢。

    第五十章

    山下的雾气变得逐渐稀薄, 能见范围也慢慢地开阔起来,透过朦胧如轻纱的雾气,能够看到山脚处临时搭建的搜救帐篷,点亮的灯火驱散了昏黑的夜色,隐约的人声和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令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几名搜救队成员先行离开, 前去场地中央最大的帐篷内通报信息,而其他的队员则是护送着从山中解救出来的受困者向着预先搭建好的医疗帐篷走去。

    帐篷内灯火通明, 刚刚得知消息的医护人员纷纷涌上前来,将他们围在中间。

    两个护士将身上裹着毯子的沈空迎向其中一个床位,然后动作熟练地安排各种仪器为他检测身体状态。

    正在其中一位护士将他湿漉漉的袖子卷起, 为他处理手臂上的擦伤时, 医疗帐篷的帘子突然被掀起,几人裹挟着一身湿冷的雾气从帐外钻了进来,沈空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搜救队队长背后的韩隶。

    他容色冷沉,一双漆黑的眼眸仿佛融于背后的夜色, 没有血色的苍白手指攥着长长的手杖,身上的西装纹丝不乱,发上还凝着山中的露水。

    几乎就在下一秒, 韩隶调转视线看了过来,越过弯腰为沈空处理伤口的护士的肩头,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韩隶脸上的神色微微缓和,拄着手杖向沈空的方向走了过来。

    手杖杖尖点在坚硬的地面发出沉沉的响声,即使在人声鼎沸一派繁忙的帐篷内也显得分外清晰。

    沈空目光微动, 敏锐地注意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韩隶的面色仍旧平静自若,仿佛大局在握的模样,但是他的步伐比平常要缓慢的多,身体重心全部放在另外一条腿上,握住杖顶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着青白,这些微小的细节令沈空微微拧起眉头,瞬间反应了过来

    韩隶腿伤犯了。

    虽然他尽量表现的不动声色,但是那些下意识的动作和重心的改变却欺骗不了沈空的眼睛。

    考虑到山中阴冷潮湿的环境和现在浓雾弥漫的诡异气候,现在又是深夜,他本就受伤严重的膝盖如果不犯病才出奇呢。

    沈空的眉峰皱的越紧。

    这小鬼怎么年纪越大越不知轻重?

    正在他思索的档口,韩隶走到了他的床前。

    沈空迅速调换情绪,拿出自己在锻炼中变得逐渐精湛的演技,苍白的面孔上显现出惊喜和疑惑相交织的表情,有些局促地忙忙站起身来:

    韩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韩隶的目光顺理成章地落在沈空身上。

    青年脊背上围着的毯子随着他莽撞的动作落到了床上,身上被雾气粘湿的衣服半干不干地贴着瘦削的肩膀,乱糟糟的头发湿淋淋地搭在脸上,脸颊被冻的发白,似乎瘦了些,被卷起来的衣袖下发露出被擦伤的手臂,尚未愈合的伤口渗出血迹,看上去颇为狼狈。

    这叫什么毫发无伤?

    韩隶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但是面上的神色仍旧一片漠然冷淡,他沉声回答道:e市这边有公务处理,就顺便来看看。

    鬼信哦。

    沈空也不拆穿他,只是脸上喜色更深:那太巧了!我本来还想一下山就去当面感谢您呢,没想到居然能在山下直接遇到您坐呀!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急急忙忙地迈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拽着韩隶向床边坐下。

    沈空用了巧劲,韩隶因为腿伤又站不太稳,一时间猝不及防,被按着坐了下来。

    随着两人距离的迅速拉近,身边青年的热度瞬间传了过来。

    韩隶有些不习惯地往旁边撤了撤。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在冰冷的山中被困了数日,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雾气湿透了,但身上的热量却蓬勃而热烈,生机勃勃地透过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传了过来,几乎要将他灼伤。

    膝盖虽然仍在作痛,但因为不再承重而稍稍疏解了些许。

    一丝混杂着湿润泥土的青草气息从身边传来,韩隶心中一动,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沈空。

    还没有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刚才给沈空做全身检查的护士手里拿着张表格走了过来,她抬头快速打理了沈空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孟先生您好,您的身体检查已经出来了,除了有点营养不良之外没有什么大事,如果不太放心,可以去专业医院做个深入的检查。

    沈空点点头,眼眸微弯:好的,多谢您了。

    韩隶抬眸看向护士,自然地接话道:

    所以他现在可以走了,是吗?

    没错。

    说毕,护士就转身匆匆离去,医疗帐篷内仍旧是一团乱,无数的医疗工作者端着工具盘忙忙乱乱地在走来走去,处理着其他几位受困者的相关事宜。

    韩隶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手杖,扭头对沈空说道:

    走吧,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替换的衣服我也让人去准备了。

    沈空点点头,像个普通的被包养小明星一样听话而乖巧。

    韩隶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表盘,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拄着手杖,从床上站了起来。

    但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那种从骨头缝内渗出的寒意带来的痛苦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爬动,重心瞬间压在膝盖上而导致的剧烈疼痛骤然袭来,令韩隶猝不及防间一个踉跄,难以控制地向旁边倒去。

    沈空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他。

    韩隶狼狈地抓住沈空的胳膊,勉力维持了自己身体的平衡。

    透过半湿的布料,对方肢体灼热的温度瞬间传来,犹如火炉般将身周的空气点燃,突然蔓延的热量将他包裹起来,他们骤然缩短的距离令韩隶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却被青年坚实的胳膊固定在原地,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尴尬而暧昧的距离好一会儿,沈空才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掌,关切地问道:

    韩总您没事吧?

    韩隶凝视着沈空澄澈而真切的眸子数秒,缓缓地直起了身子,神情恢复了从容:

    多谢。

    他轻轻地掸了掸被弄皱的衣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以后不必叫的那么生疏。

    沈空顿了顿,之前和韩隶通电话的记忆瞬间回潮,他犹豫了几秒,然后试探性地问道:

    亲爱的韩总?

    韩隶:

    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缓缓地说道:叫我名字就好。

    说完,韩隶就拄着手杖,迈步向前走去,高大而挺拔的背影从后面看上去莫名的狼狈,沈空站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才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司机已经等在了门口,将二人接上之后就像韩隶落脚的酒店开去。

    山间的夜色没有多少光亮,城市里的光污染仿佛在这里也被净化的看不到丝毫的踪影,只有不远处起伏的林间偶尔亮起一点朦胧的灯火,然后又迅速被行驶的车辆甩在身后。

    头顶的弯月倒是如影随形,无论车开的有多快总能将轻纱般的月色洒进窗内,偶尔被高高的林木遮蔽,使得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

    沈空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韩隶。

    对方轮廓深刻的面孔时不时地被车窗外的月色照亮,眼眸却藏在眉弓下深深的阴影中,整个人都几乎与山中冰冷的黑暗融为一体,仿佛没有丝毫情绪能够透过他漠然的外壳显露出来。

    他的五官仍然留着幼时的影子。

    沈空一时有些恍惚,仿佛透过他的眉眼,同时看到了两张面孔。

    一张面孔深深藏在车后座的黑暗中,一双含着滚圆泪珠的漆黑双眼透过后视镜直直地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种惊心动魄的痛苦和绝望。

    一张面孔被朦胧的倾盆雨幕所掩盖,同样漆黑的眼珠穿透厚重的雨层,带着尖锐而冷硬的质感猛然向他刺来。

    从十三岁开始,沈空做了近二十年的雇佣兵,从山川荒漠到冻土冰原,从荒寂乡野到熙攘城市,几乎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但是他与世俗世界的联系却是那样疏远冷淡,若即若离,他可以和一个人在战壕中同生共死,又可以在下一场任务时毫不犹豫地拔枪相向。

    他和任何人在情感上建立的关系都是如此浅薄,血与火,铅与铁的生涯令他模糊了对人这个概念的认知。

    沈空可以肆意放纵地挥霍,战斗,做爱,但理智却在同时冷漠地抽离。

    他仿佛披着人类皮囊的兽,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

    倘若仔细地算起来,他从未不报杀意或是爱欲地与一个人单纯的相处,韩隶却是个意外,也是先例。

    在沈空被某个超出常理的存在硬生生地安插进入韩隶生活中的同时,也同样将韩隶毫无预兆地塞入他在过去近二十年自成一套的体系中,

    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几乎令他感到了不适。

    但是却没有远离的可能。

    沈空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将额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倦意顺着疲惫的肢体迅速袭来。

    这具本就没经受太多训练的躯体已经到了极限。

    在过去的几天内,他从未休息,即使在其他人守夜的时候,他也抱着十二分的警惕注意着雾中的动向。

    现在,被强行压制的疲倦犹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拉入困顿而漆黑的深海。

    第五十一章

    封闭车厢内引擎运行的隆隆声柔和而单调, 空调无声地向内送出温和的暖风,月光偶尔越过树梢照射进来,令车厢内笼罩着一层舒适而昏暗的朦胧微光。

    韩隶扭头看向孟明轩。

    他闭着双眼,额头抵着车窗,呼吸平稳, 似乎已经睡着了。

    柔软的浅棕色头发垂落在颊边, 随着车辆的前进细细碎碎地微微晃动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几乎完全干透了, 但他的眉头却仍旧紧皱着,仿佛永远也无法舒展。

    他倚着车门安睡,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看上去是那样的安详与无害。

    车辆行驶进大片的林间, 骤然暗下的车厢内, 只能看得到青年眉眼模糊的轮廓,仿佛分外熟悉,又似乎完全陌生。

    黑暗中,时间的流逝似乎已经难以计算, 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永恒,漫长的时间又被浓缩凝固成短暂的瞬间。

    韩隶的膝盖在隐隐作痛。

    虽然什么都无法看到,但是他却仿佛仍然能够感受到身旁沉睡的青年身上传来的热量, 脑海中下意识地回想起刚才对方扶住自己的瞬间,视线毫无预兆地相接, 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定定地凝视着他,仿佛能够看到自己倒映在对方瞳孔深处的小小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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