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你节操掉了 作者:二一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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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骚年,你节操掉了 作者:二一三二

    谈恋爱了,所有男人都是骗子!”

    我觉得她这策略挺好,虚构一个男人,然后装作感情多次受伤,这样以后就能以不变应万变,但凡有人给她介绍男人,她都可以叹一口气,露出一脸受了情伤的表情,叫那人自动闭嘴了。

    但可惜,如果就此消停,那也不是罗h了。在怀疑自己亲生哥哥可能是弯的之后,罗h义无反顾地跟家里宣布又跟我和好了,并要带我回家见家长,按她的意思,我大可以在假装她男朋友的同时暗地里跟她哥在一块儿,这样叫两全其美,她觉得我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可问题是她大概忘了,在她以往的扯淡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神共愤形象。

    临出门儿之前我指着罗h凶神恶煞,“你他妈的绝x是拿我耍着玩儿吧?你就不会跟你家人说我是你新找的?”

    “傻了吧,这样才好啊,给他们留下我从一而终的印象,万一你不成,我就有理由再也不找男人了,多好,哎呀放心,我家人很开明的,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何况你这样儿的绝对是妇女杀手,我妈百分之一百二能看上你!”

    事实证明,女人的话不能信,疯女人的话更不能当真,而我居然为了仗义跟个疯女人回家,脑子绝对是被驴踢了!

    罗h家住在鼓楼附近,特老的老房子。

    她家门儿一开,我就感觉到了无数道充满杀气的视线,弄得我大气儿都不敢喘。

    罗h先进屋,“爸,妈,我把我亲爱的带来了。妈,哎别忙活了,给他吃什么都成,怎么你还做了红烧鳝段儿?这也太奢侈了吧……”

    我心说,我今儿吃饭之前一定要小心,那些个菜可能都是下了毒的。

    在三四个中年妇女的注视下,我穿过客厅走到了罗h身边儿,扯了扯她的衣服。

    她一把把我推到前面,“妈你看,我老公帅吧?不比某些个明星差吧?”

    罗h妈妈手持菜刀转过头,很勉强地一笑,“来啦?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成了,hh,厨房油烟大,带他出去坐吧。”

    罗h完全不顾我苦逼的心情,拉着我就跟她那三四个姑姑和姨介绍,我一直保持着礼貌友好的微笑,但她们显然不买账,一个二个虽然笑得跟花儿一样,说出来的话却犀利无比句句带刺儿,听得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社会败类,不死都浪费国家粮食。

    最后罗h打圆场,“这就是我男朋友,反正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了!”说得那叫一个三贞九烈。

    那几位嗑着瓜子的阿姨立刻改了口,一个说:“行了行了,年轻人的事儿,咱们别多嘴。”

    另一个接上,“就是就是,只要咱们小h喜欢就行,当长辈的说话也只是当个参考。”

    “而且小h这男朋友长得很帅呀,白净净的五官也好,就是个子矮点儿……”

    最后一个阿姨放下瓜子壳,总结陈词,“果然,长得帅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说完,几位阿姨继续嗑瓜子,互相使眼色笑得很有深意。

    没给我缓一会儿的机会,罗h就把我拉到了一扇门前,她使劲儿敲门,“爸,我带关关回来了,您倒是出来露个面儿啊。”

    门敲了好几遍,里面才传出挪凳子的声音,接着是走路声儿。

    门把手转动的时候,我理了理头发,屏住了呼吸。

    “爸,这是我男朋友关关,亲爱的,这是我爸。”罗h两边儿做完介绍,我直接傻了眼。

    这话应该怎么说?狭路相逢?冤家路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罗h看看我又看看她爸,“怎么了这是?你俩认识?”

    罗爸爸把头一扬,鼻孔冲着我哼了一声儿,然后搂着罗h就往厨房走,“你老爹我是谁啊?大半个北京城的人,我都认识。”

    罗h说:“是是是,您开出租把半个北京城的人都拉过一遍儿了,妈今天做了您爱吃的菜……”她说着朝我招手让我跟上,我却只能抽抽着嘴角愣在原地。

    罗爸爸有没有拉过半个北京城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他拉过我三四次!

    这他妈是什么事儿啊!罗h他老爹,我的未来老丈人居然是那个唠叨死人的贫嘴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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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蛋疼的一顿中午饭。

    算上我,一共八个人围着桌子吃饭,除了罗h之外,所有人身上都散发出不友好的气场,我觉得,我就是一只不小心掉进了鸡窝里的黄鼠狼,虽然努力往自己身上插鸡毛,但除了最小的那只鸡以外,另外六只对我的排斥就像……就像鸡排斥黄鼠狼似的,那么明显。

    尤其是这一群体里唯一的公鸡,罗h他老爹罗大海先生,比起那些阿姨七嘴八舌地对我评头论足,他玩儿命往她闺女碗里夹菜跟一群人聊天聊得火热单单无视我,这更让我觉得待不下去。

    罗爸爸有种能力,他想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是在脸上写了“我不想听”四个字,他也照样儿能说,而且有说不完的话题。但如果他不想跟你说话,那么不管你说什么,他都能当听不见,而且不管我在罗h的指使下怎么跟他敬酒套近乎,他都始终不正眼瞧我一眼。

    就跟磁铁正极对正极似的,我刚一绕到他面前,他就不动声色转开视线,或者给亲戚夹菜,或者低头吃饭,或者跟罗妈妈说悄悄话儿。

    好容易熬到一顿饭结束,罗爸爸放下筷子就出门儿了,看着罗妈妈和几个阿姨收拾碗筷,我在心里哀叹,爷这顿饭就等于没吃!

    红烧鳝段儿啊,带鱼啊,海带五花肉啊……唉,光顾着跟罗爸爸套近乎了,结果还没成功,真亏。

    罗h把唉声叹气的我拉到一边儿,小声问:“我说关,你跟我爹认识啊?你是怎么着得罪他了?”

    这话听着就让人火大,我使劲儿捏她鼻子,“你还好意思问!”

    “怎么不好意思了,哎呦放开我!你大爷的,鼻子掉了!”她揉着被我捏红了的鼻子,“我老爹出了名的脾气好,绝逼是你惹他了。”

    我抱住她挠她痒痒肉,“继续演啊你,死妞子,你爹这样儿还不是你造的孽!”

    “哈哈哈,哈哈,别,别挠了,操你妈的!放开我!喂!”

    在罗h狗急跳墙袭击我家老二之前,我放开了她。她笑完之后冲我做鬼脸,“嘿,忍忍就过去了,关关你可是我心目中全年级最帅最diao最大肚的爷们儿!这点儿事儿算个啥。”

    “滚你的,下次你就是说上天我也不往火坑里跳了。”我掏出烟盒,想到这是在罗h家就又塞了回去,“行了吧,饭也吃了,家长也见了,能走了吗?”

    罗h拽着我胳膊耍赖,“别啊哥们儿,我哥今儿加班儿,要六点钟才能回来,怎么着也见一面儿再走吧?”

    “你不是真打算撮合我跟你哥吧?”

    “嘿,亲上加亲呗,跟你说哈,我哥长得像我妈,我妈你也见了,美吧?所以你真的不打算见我哥一面儿?”

    我就这么在罗h家留到了晚上。

    理由倒不是因为我有多想见他那哥,就是再好的男人,我都不想跟罗h一家子纠缠不清,让我没法走的真正原因是罗h的那些个姑姑阿姨。

    跟罗h说完悄悄话,外面的饭桌儿已经变成了麻将桌,罗h直接把我按在凳子上,又从我兜里掏出钱包,向众人宣战,“跟你们说,我男朋友可是赌神哦!”

    结果,“赌神”关二爷面对三位大妈,把钱包里的钱输到一分不剩。

    因为我没这边儿没钱了,所以由罗妈妈补上空缺再战。

    大妈一号说:“小h啊,去给你男朋友弄点儿水果吃呀。”

    大妈二号说:“我看关关这孩子挺不错,尊敬长辈,跟咱们几个玩儿这也肯定是故意让着呢。”

    大妈三号和四号但笑不语。

    罗妈妈发话,“hh,去给关关洗个苹果吃。”

    厨房里,我举着空钱包,朝罗h伸出手,罗h哼起了小调儿,然后在我后背上一拍,小声说:“不错啊亲爱的,这么快就把她们几个搞定了,我就知道你行。”

    我用钱包敲她脑袋,“不客气,用钱买的,你大爷,四百多块呢!”

    “行了行了,小气劲儿的,晚上我那顿我请,咱出去喝酒吃串儿?”

    我哀叹着把空钱包装回兜里之后没过多久,传说中的罗h她哥就回来了。

    “这是我哥,罗立。”罗h跟我介绍的时候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罗立朝我伸出手,“你好,四夕罗,站立的立。”

    我跟他握手,脑子里想的是:

    1这家伙的名字有谐音啊,罗立,萝莉,怪不得他忙着跟我说是哪俩字儿,估计是习惯难改。

    2在家里见了面儿还握手,老罗家的人果然都不正常。

    3罗h说的没错,他这哥哥长得果然不错,很不错。

    算是特别干净漂亮的那种,一看就像日韩偶像剧里出来的,皮肤那个细,眉毛那个淡,嘴唇那个粉,头发也细软偏黄。难怪罗h觉得他这哥是个gay,就这长相确实很适合当个零。

    不过……从家里出去之后我跟罗h说:“你想多了,你那哥哥,八成是直的。”

    罗h一脸惊讶,“不能吧?我把他照片儿给好些姐们儿看,大家都说他肯定是弯的,而且有一回,他们医院聚餐,哦对了,我哥是个护士,男护士!正常男人谁当护士啊?就凭这点儿看他也有嫌疑啊,而且那回聚餐,他喝多了,他们一个医生送他回来的,我刚好在楼下看见,动作那叫一个暧昧啊。”

    我点上烟,“他要是的话我还能看不出来?”

    “你也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吧。”

    “少,反正我从他身上找不到一点儿同类的感觉,不过你说有医生跟他暧昧,这个很有可能,就你哥那长相,身材也不错,如果带去夜店,不要多,坐半小时就能收到一打儿小纸条儿。”

    “这个成,有空我带他去gay吧玩玩儿。”罗h说着叹气,“可惜了,本来还想撮合你俩呢,你俩看着特般配。”

    “行了吧你,家里出你一个同性恋就够倒霉了,你还想把你哥也往火坑里推是怎么着?”

    “不是就算了吧。”罗h伸手拦出租,“走吧请你吃饭去,中午没怎么吃吧?你瞅你胆小劲儿的,我爹又不能吃了你。”

    “得,我胆小行了吧,咱们去哪儿吃?”

    罗h把我推进车之后自己坐进来,跟司机说:“师傅,簋街。”

    埋头吃了二十串儿肉筋再喝了三瓶儿啤酒之后,我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把白天在罗h家受的窝囊气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罗h平时就话多,这会儿喝了点儿酒就更是没完了,一边儿用筷子敲酒瓶一边儿说评书给我听,这会儿讲的是三侠五义,如果抛开旁边儿那桌人时不时投过来的诧异目光不说,我倒觉得吃串儿的时候听这个挺应景。

    等着她终于说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候,我忙着插话防止她继续说。

    “那什么,你媳妇儿最近怎么样了?去哪儿工作了?”

    罗h用特奇怪的眼神儿看了我一眼,然后抱起酒瓶子就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喝。

    一瓶儿喝完之后,她打了个超响的酒嗝儿,然后大笑两声儿,说:“分了,没媳妇儿了。”

    “我去,不能吧?你跟苏凌……”

    “啊啊!别提那死女人!爷跟她好了三年了,三年啊!丫居然说回家就回家了!”罗h使劲儿抓着我的肩膀,“你说这些个p都他妈的怎么回事儿?啊?其实p都他妈是双吧?前一天还好好儿的,后一天突然就跟我说想回家陪她姥姥,我呸!她是回去找人结婚去了!”

    我把罗h的爪子从肩膀上掰开,“行了你先别激动,不是说了回家陪姥姥吗?”

    罗h低下头,好半天才再抬起来,一脸的委屈,嘴撇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眼圈儿都红了,她抱着空酒瓶子,“我都跟她睡了三年了啊,三年啊!你以为我不愿意相信她?好么,说她姥姥最近身体不好,要回家,回呗,让她去了,结果除了第二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平安到家之外,就再没跟我联系过了,打她手机直接关机。”

    “不是吧?联系不上多久了?”我拍着罗h肩膀安慰她。

    罗h耍赖似的趴在桌上,用竹签子去戳盘子里的毛豆,“从她走,到现在都一个月了,唉,一个月了啊!”她说着狠狠一戳,然后把被穿透的毛豆从竹签上摘下来,剥了放嘴里。

    “一个月都联系不上人?我去,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她能出什么事儿,搞不好已经结婚领证儿连娃都怀上了!我给她家的座机打过电话,她妈接的,我问她苏凌哪儿去了,你知道她说什么?跟男朋友出去逛街了!操啊!才几天,她才回去几天啊就钓上男人了,怪不得不接我电话呢!”罗h扑过来搂着我肩膀就捶我后背,“关关,你说苏凌他妈的怎么能这样儿?啊?前一天还好好儿的,过一天,她回家了,再过两天,好么,她找了男人了,还连说都不跟我说……”

    这时候我只能安慰她,“行了哈,不就是女人么,这个走了咱再找一个就是,我记得咱年级陶瓷系就有个妞是拉拉,要不我给你问问联系方式?”

    罗h从我身上下去,开啤酒,我一瓶她一瓶,她抱着瓶子跟我碰,“你们这些gay,都他妈是下半身儿思考的动物,懂个毛啊你,你就,那些个炮儿友虽然多,但你谈过恋爱么?嗯?没有吧,再找一个?唉,不找了,对别的女人没兴趣,找了也没意思,凑合过最后还是会分,人家还是会去结婚,关,你知道找一个能陪你坚持到底的p有多难么?你知道么?算了,来来干了。”

    她说完就对瓶吹,按说我该拦着她,现在苏凌也不在,她要是发起酒疯儿来谁也制不住她,但她说的这些话,我听了除了想跟她一块儿对瓶吹之外根本没别的想法儿。

    这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各自又灌了两瓶儿下去,加上之前的,这可就总共喝了一打儿酒了。

    罗h开始闹,扑过来坐在我身上,抱着我脖子,“所以啊,关,你这会儿还单身呢吧?”

    我抽了一口烟,“嗯,单着呢。”

    罗h夺过我的烟抽了一口,结果给呛得直咳嗽,“咳咳,所以说啊,我也单着,既然你单我也单,咱就真结婚算了吧,跟,跟你说,姐愿意嫁给你,绝对你是他妈的祖坟烧高香了。”

    我把她从身上往下推,“滚你大爷的,谁他妈蛋疼了才娶你这样的。”

    结果我力道没控制好,把罗h给推到地上去了,她爬起来就从桌上抓起毛豆壳往我身上砸,“操你大爷的关关!你他妈敢推我!”

    我看着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一件儿西装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忍不住也抓起花生壳往她脑袋上砸,“滚你妹的!”

    “操你丫的!”

    “滚球!”

    “你他妈的阳痿烂鸡巴!”

    “你他娘的……”

    俩人对着骂,骂着骂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都坐地上去了。互相指着哈哈大笑了一阵儿之后,罗h抬手从桌上把啤酒摸下来,递给我一瓶儿,然后自己抱着瓶子用瓶口儿支着下巴,突然安静了。

    我从桌上又摸下来一串儿肉筋吃着,刚吃了两口,身上就一重,是罗h那丫头又靠过来了,我刚想把她撵走,就听着她声音不对。

    她肩膀抖着,死死抱着怀里的酒瓶子,突然抬头看着我,一脸的眼泪,“我想我媳妇儿,操了!我想她!你说那死娘们儿有什么好?啊?可我就是想她。”

    我忙着摸纸巾给她擦眼泪,她却把眼泪往我袖子上蹭,一边儿抽噎着一边儿说:“关,我爱我媳妇儿啊,我他妈的,就是爱她啊!换了谁都不行,非得是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她不要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给罗h擦眼泪,擦完了好言好语地哄她,“行了别哭了。”

    “媳妇儿不要我,我哭还不行啊?”

    “喂,哭多了长皱纹,就难看了哈。”

    结果罗h哭得更凶了,“你,你他妈,你他妈才,才难看呢!”

    软的不行换硬的,我敲她脑袋,“你他妈还是不是个t了?不就是回家找男人么?你他妈不会追过去把男人打翻了然后把她给抢回来啊?罗h你个傻逼!大傻逼!哭有个毛用!再哭你媳妇儿就真跟人家连崽儿都生了!”

    还是这招有用,罗h突然就不哭了,朝着我使劲儿一点头,“好哥们儿!干了!”

    “干!”

    就这么干来干去的,就是酒量再好也受不了,后面我就开始直犯迷糊,又喝了多少酒怎么结得帐回得家都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一觉醒来,头疼欲裂,眼胀喉咙痒,浑身发软。

    揉揉眼睛,我给吓得瞬间清醒了,猛地坐起来,才发现刚刚盯着我看的原来是只猫,一只纯黑绿眼的猫。

    在它身后,还有纯白玳瑁深灰……

    我去,我怎么会在岳辰家?

    114、chotes4

    我好久没醉过这么厉害了,自然,也就好久没这么头疼过了,加上刚刚被猫崽子吓到了起得太猛,这会儿简直觉得天旋地转,根本坐不住。

    “砰”地又躺回去,我闭上眼睛揉额头,始终觉得自己躺的地方是个大转盘。他妈的,转还不好好儿转,顺时针转完三百六十度再逆时针转四百八十度,我觉得自个儿就是个被扔在卡壳微波炉里的驴打滚儿,本来就够软了,这会儿转悠着,就更是越来越软,都快贴地上撕不下来了。

    脖子边儿上毛茸茸热乎乎的一团,不知道哪只猫崽子过来蹭我,蹭完了还用舌头舔我脸,满是倒钩的小舌头舔在脸上不怎么舒服,还有点儿痒,我伸手想把它推开,结果它却抱着我的手啃了起来。

    又舔又啃的,这崽子是饿疯了吧。

    我很不情愿地睁开眼,揉了揉额头,仔细到处看了看才明白为什么周围全是猫,他妈的,爷这是睡在猫窝里呢!

    在岳辰专为猫崽子们准备的房间里打地铺,我真怀疑自己是怎么睡了一夜到天亮的。

    因为还想再睡一会儿,所以我决定爬起来换个适合人类睡觉的地方,比如说,至少找张床。

    浑浑噩噩走出房间,就听到厨房里有声音,走过去一看,就看到岳辰在里面忙活。

    他听见我过去,抬起了头,“这么早起?”

    “早么?几点了?”话说出来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听着跟重感冒似的。

    岳辰倒了杯温水给我,“这刚八点,你昨天睡得太晚,还是再去睡会儿吧。”

    我把水喝完,觉得舒服了点儿,不过嗓音还是哑着,“大爷的,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扔猫窝里我睡得着么我?”

    “没办法,家里就一张床,还被罗h霸占了。”

    我用力咳了几声儿,“罗h昨儿也在这儿睡了?话说,我只记得我跟她一块儿喝酒扯皮,怎么一觉睡醒就到了你这儿了?”

    “你还好意思问,也不想想你们两个到底喝了多少酒,昨天都快十二点了,我准备睡的时候居然听到有人敲门。你猜,我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谁?”岳辰边说边从柜子里拿出黄豆,舀出一勺放在碗里把不好的拣出来。

    我揉着晕乎乎的头,“不是我就是罗h呗,不然还能是谁?”

    岳辰泡上豆子,“错,是司机。”

    “呃……”

    “司机直接来敲门,让我去车里把你跟罗h弄出来的。当时罗h抱在你身上发酒疯,唱歌,我费了好半天劲才把她拽下来,不过好在一到床上她就睡了。你才更麻烦,进屋之后,我把你放沙发上去给你倒水,结果你赖在沙发上不理人,一直唱歌,唱了一半儿冲到厕所去吐,吐完了回来居然还跟我嚷嚷着要继续喝酒。”

    “不能吧……我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你当然没印象,对了,出租钱还是我给的,八十,记得还我。”

    “哦……话说,那后来又继续喝了没?”

    “喝你个头!”岳辰弹我脑啵儿,“你都已经喝得胡言乱语了我能再给你酒?就差没带你去医院洗胃了。”

    “嘿嘿嘿。”我揉了揉鼻子。

    岳辰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行了,你现在是再睡会儿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睡?如果饿了,我就先给你蒸鸡蛋羹。”他说话还是带着责备,不过看我的眼神却温柔地离谱,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我心里有点儿发憷,根据以往的经验,喝酒喝多了跑他这儿来发酒疯,第二天绝对不该得到这种待遇,怎么着也该是被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啊。可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岳辰一脸温柔地看着我,还问我到底想先睡觉还是先早餐……

    我眯着眼睛看岳辰,“我说哥们儿,昨儿晚上咱俩是不是在一块儿睡的?”

    “对,怎么了?”

    我嘿嘿笑,“我说,该不会是你昨儿趁人之危,对我做了什么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事儿吧?那要不然,就是我借着酒劲儿对你做了什么这样这样……”

    岳辰打断我,又给了我一个脑啵儿,“做做做,做你个头!你这家伙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儿别的?”

    我摊手,“开个玩笑么,谁叫你大早上的对我这么温柔了,我还不能合理猜想一下儿了?”

    这话就不该说,岳辰的脸色马上就变严肃了,“你就这么着急写检讨?”

    我低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

    岳辰扶着我的肩膀让我转了个身儿,正对着玻璃橱柜。

    透过橱柜里摆放的瓶瓶罐罐儿,我看见了自己的形象,鸡窝一样的脑袋和惨白的脸就不说了,醉酒之后醒过来都这样儿,让我惊讶的是自个儿的眼睛,妈呀,肿得跟金鱼似的,本来不算小的眼睛这会儿看着就剩一条缝儿了。

    我使劲儿睁了睁眼睛,“我操!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抬手想揉眼睛,结果手被岳辰制止住了,他说:“别动,越揉越肿,反正你不出门,难看就难看点儿吧。”

    我仔细照着镜子,“操,怎么肿成这逼样儿了,难道酒精过敏?”

    岳辰站在我身后,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喝酒,熬夜,还有就是……昨晚你哭了。”

    “哈哈哈,得了吧你,我虽然不记得昨晚怎么来的,但好歹还知道自个儿喝大了之后是啥样儿,哭了?哄谁呢你,我认识你十几年了,你见我喝酒喝哭过?得了吧。”我说着走向冰箱,从里面翻出一瓶豆奶来。

    岳辰跟在我后面,“确实,小时候你被二虎子他们三个围着打的时候,脸都肿成个猪头了也没见你哭。”

    我喝着凉凉的豆奶,觉得很舒爽,“所以啊,蒙谁呢你。”

    岳辰绕到我面前,“所以,昨晚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他说得超级认真,不像开玩笑,不过我还是笑了,忽然有点儿心虚,“不能吧,我有什么好哭的?”

    岳辰走过来有点儿僵硬地抱住我,在我后背上拍了两下儿,我刚想说,大哥你敢不敢不乱煽情的时候,他就说:“别装了,你昨天把什么都说了。”

    我看着岳辰衣领上粘的猫毛,“我说什么了我?”

    二十分钟后。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一碗刚蒸好的鸡蛋羹吃着,岳辰跟我并排坐,手里端着一只透明玻璃杯,里面装着牛奶。

    对面儿,电视里放着猫和老鼠,沙发边儿的猫爬架上,有几只猫崽子或坐着或趴着,跟我们一块儿看着电视里的大傻猫又被老鼠夹子夹了手指。

    岳辰看着电视机,一边儿喝牛奶一边儿说:“你跟叶闻的事,错首先在你。”

    我也看着电视机,舀了一勺软嫩的鸡蛋羹,“嗯,我是变态强奸犯。”

    岳辰喝牛奶,“但是,虽然先错的是你,他为了报复弄出这么多事,也实在太过分了,而且还差点害你坐牢。”

    我吃鸡蛋羹,“嗯,他过分,不过我更傻逼。”

    岳辰喝牛奶,“你能原谅他做的事?”

    我吃鸡蛋羹,“原谅不了,也轮不到我原谅。”

    岳辰喝牛奶,“但他那么骗你,你居然还喜欢他?”

    我吃鸡蛋羹,“不喜欢。”

    岳辰喝牛奶,“说句实话会死啊?不喜欢你哭什么?”

    我吃鸡蛋羹,“我哭了?你有证据?”

    岳辰喝牛奶,“你就自己骗自己吧。”

    我吃鸡蛋羹,“今儿天气不错。”

    岳辰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转过头看我,给了我一个脑啵儿,“工作的事你怎么打算?”

    我捂着脑门儿,咽下了最后一口鸡蛋羹,“哈,巧了,我刚还收了一条短信,通知我过了五一假去面试呢。”

    “你应聘了什么?”

    “服装设计。”

    “小心点儿,你先得罪了徐辉,又打了林川,最后还被叶闻诬陷,现在居然还有公司请你做设计,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诈。”

    “我有什么好诈的。”

    “我是怕有人趁机报复,徐辉或者林川。”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去逗猫崽子,“得了,要是让我碰见这些个仇家,我肯定立马撒丫子逃跑,这总行了吧?”

    好容易等到的面试机会,我自然重视,面试安排在礼拜二下午,地点是劲松那儿的一栋写字楼。

    提前一天把被罗h弄脏了的西装拿去干洗,今儿一早再去取回来,虽然作为服装设计师,在穿着上可以比较随意个性,但现在还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公司,我还是决定让自己看着靠谱一点儿。

    那公司不算大,不过环境挺不错,今天就我一个人去面试。

    看上去三十出头的设计总监问了我一堆问题,又让我现场画了张设计图。折腾完之后,他特亲切地倒了杯茶给我,然后说他觉得我的设计风格跟他们公司很搭,又跟我谈了薪水问题。

    简而言之一句话,我通过面试了。在被告知第二天就可以去办入职手续以后,我抱着谨慎的态度问了一句,“听说这公司的老板姓徐?”

    设计总监答:“不是啊。”

    “哦我记错了,那就是姓林的对吧?”我继续装傻。

    设计总监笑了笑,“你这是在变向打听老板的个人资料么?行了,咱们老板他姓李。”

    我也笑,“成吧,那我明儿过来办入职手续。”

    高高兴兴地回到家,又高高兴兴地洗了澡,可洗完澡出来之后,对着电脑无事可做,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有点儿不习惯一个人待着,因为只要一个人没事儿干了,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开始觉得烦躁。

    找到了工作也值得庆祝一下不是?以这个为借口,我就又奔着酒吧去了。

    想着手机刚充上电没多久,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找我,我就只带着钱包儿出了门。

    今儿是五一假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刚七点多,酒吧里人不多,气氛挺适合发个呆喝点儿小酒。我拿出豆奶瓶点了伏特加,坐在了吧台的角儿上,等酒的时候无聊就转头数这会儿吧里有多少人。

    结果不数不要紧,一数就看见了个好久没联系过的炮儿友,他正好也看见了我,就笑着走了过来。我给他叫了杯酒,俩人就并排坐着,闲扯一些一听就知道不是真话的近况。

    想到今儿晚上可以开荤放纵一回,我心情不错,笑得大声儿,喝酒也痛快,俨然忘了几天前和罗h喝得那场让我头晕了多长时间。

    我往杯子里放了三块儿冰,然后举起杯子转头看那个一直被我叫做小千的男孩儿,结果,我转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只有他的后脑勺儿。

    自然而然地,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视线从下向上――休闲裤、浅灰色毛衫、格子衬衣的衣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叶闻微笑着拍了几张红钱在吧台上,说:“你今天的酒我请了,能不能麻烦你换个位置坐,我想跟你旁边的那位先生说几句话。”

    小千很识趣地端着杯子走了,一路上回头看了叶闻五六次。

    我端着杯子侧靠在吧台上,看着叶闻,等他发话。

    叶闻看了一会儿我手里的酒杯,然后在我身边儿坐下,点了酒之后视线又回到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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