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你节操掉了 作者:二一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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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骚年,你节操掉了 作者:二一三二

    有一哥们儿的儿子,才刚多大啊,二十四岁也就,上个月刚没了,你说现在的年轻人……”

    他絮絮叨叨跟我说了一路,我倒是有事儿干了――被他烦死。

    等着终于到了公司楼下,我拿钱包要给他钱,他却摆摆手说:“都给过了,还多给了好多呢,你看我这人实诚,要是换了别人,好么,肯定多收你一回钱。”

    我麻溜窜下了车,那司机还好心地嚷嚷,“哎对了,今儿是那什么,愚人节,你可小心着别被愚了哈,我一大早儿的就被骗了,那臭丫头……”

    我以逃跑的速度尽快远离那辆车,今儿路上又堵,这会儿已经是一点半了,想着上去也过了饭点儿了,我肚子又饿,就买了个汉堡,一边儿啃着一边儿走,出电梯的时候已经吃完了。

    进了公司直奔叶闻办公室,结果拧把手,拧不动,敲门,没人应。

    我掏出手机,才想起它没电了。

    怎么看这办公室里都没人,我挠挠头转身儿,就正对上了人事主管严一生的脸。

    我这儿正想找人问呢,他撞上来我自然不能错过,“叶闻……咳,咱们老板他不在公司?”

    “不在,他回家了。”严一生看我的眼神儿让我很不舒服,“你来,跟我办离职手续去。”

    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儿,“哈,得了吧,愚人节快乐,我去找咱老板有事儿,就不跟你们玩儿了啊。”

    严一生挡在我面前,“你觉得我在玩儿?我像爱开玩笑的人么?”

    我一琢磨,这人平时还真是不怎么开玩笑,就回说:“呵,不像。”

    “那就来跟我办离职,你还在合同期内,公司主动解雇你,虽然是你自己的问题,但叶先生还是吩咐了按照合同付给你违约金。”他说着摇了摇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公司居然跟你签下这种合同,那么高的违约金。”

    这愚人节项目也做得太逼真了吧?我有点儿莫名其妙,“合同怎么了?那十万的违约金不是人人都一样么?”

    严一生特轻蔑地一笑,转身带路,“跟我来,还装什么傻,你的事儿全公司还有谁不知道。”

    “哎我到底哪儿装傻了?”我绕到他面前,“你给我说清楚。”

    严一生那张三十多岁的脸上满是不屑,“说什么?办理离职你听不懂么?我可没功夫跟你在这儿耗时间。”

    我有点儿火了,“我说你至于摆一张臭脸么?行了我跟你没话说,我去找叶闻。”

    严一生却继续说:“我说关关,你也给自己留点脸面吧,你拿着比别人高的薪水平时加班儿最少伙食最好,现在被开除了都能白拿十万的违约金,你还想怎么样啊?继续缠着叶先生打算往上爬么?我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八零后都怎么想的,你觉得他还会见你?叶先生跟你私下里怎么样而你又是怎么进公司的我不想多说,就冲着你偷偷把公司的设计卖给竞争对手这点儿你也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开除吧?要不是叶先生人好不追究,我们是完全可以告你窃取公司机密的。”

    106、出来混,早晚要还的2

    他一口气说完,语速很快,难得我都听清楚了,可也一时消化不了,“你说什么?窃取公司机密?”

    严一生又摇头,“演得真好,你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吧?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能骗过叶先生了。”

    我操,这是哪出啊?

    我朝他伸出手,“行了把你手机给我,我给叶闻打个电话,不管他怎么交代你的,这事儿绝对是误会了。”

    叶闻这愚人节段子也太成功了,他这是连人事也一起骗了吧?不过想想也对,不然就严一生这人一本正经的样儿,让他演戏骗人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严一生用鼻孔看我,“你怎么不用自己手机?怕他看见是你的号就不接?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啊?叶先生不会想再看到你的,他就是为了不再看见你这吃里扒外的脸才先回了家的,你也省省功夫吧。”

    我直接从他兜里摸出手机,“我手机没电,行了老严你省省口水吧,今儿愚人节,你被耍了。”

    严一生边摇头边看着我笑,我都怀疑他那脑袋是拨浪鼓变的,能这么保持着匀速一直摇啊摇的也不嫌脑子晕。

    直接输入叶闻的号码拨过去,很快叶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样了?”

    我笑着说:“行了叶闻,你赢了,我承认我被骗到了,咱别再玩儿了,你都不知道,老严完全把这事儿当真了,跟你说,他现在的表情特逗……”

    “关关,去办理离职吧。”叶闻打断我,只平平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我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呃……什么意思?”

    “去办理离职,我已经交代过了,会按照合同给你违约金。”

    “喂,别再玩儿了。”

    那边儿停了停,叶闻的说话声儿更低了点儿,“没玩儿,你桌子上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好了,就这样吧,办完了离职你到我家来找我。”

    他说完直接挂了。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接跑到自己那个小角落看,果然,三腿儿的桌子收得干干净净,原来堆在桌子上的东西现在装在一个小号儿整理箱里,就这么在桌面儿上摆着,连电脑都给撤了。

    如果是开玩笑,这也太过了吧……

    我转身,打算直接去找叶闻,却迎面碰到了王雨晴。

    他看着我把嘴唇一抿,“给你发了好多短信你都没回。”

    “我手机没电,哎对了,”我指了指后面的整理箱,“你知道这事儿?”

    他点点头,“知道,整个公司都知道了……”他说着垂下眼睛再抬起,直直看着我,“关关,是真的么?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着急,走近他一步,等着他给我解释。

    王雨晴特认真地审视着我,然后微微一笑,“果然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就觉得你不是会偷盗公司设计往外卖的人,何况你跟叶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有点儿慌了,“你们全都听说我卖了设计?这事儿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啊!”

    王雨晴有点儿尴尬地笑笑,“是叶闻说的。”

    坏了,好像是真出事儿了,我在王雨晴肩膀上一拍,“行了,是误会,我自己去找叶闻说清楚,啊对了,谢谢你相信我,真够朋友。”

    我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公司奔向电梯,门关到一半儿的时候,王雨晴却突然挤了进来,他按了一层,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后面的扶手上,“我送你下去。”

    他看着我的表情挺复杂,我笑笑,“没事儿,别搞得跟送行似的,等跟他解释明白我就回来了。”

    王雨晴抬手帮我整理衣领,整理好又随手抹平了衣袖上的褶子,“你跟叶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干嘛这么问?”

    “我是想,出了这种事,他为什么不先跟你说听你解释……上午叶闻到公司,直接去了严人事那里,虽然他那些话只是跟人事说的,但他当时似乎很生气,说话声音也很大,附近的很多人都听到了,这才闹得整个公司都传遍了……”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他觉得我骗他,会生气也很正常。”

    出了电梯,王雨晴跟我并排走着,“我不是说他该不该生气,如果你们是普通上司下属的关系,这就没问题,但你们不是,以你和他的关系,出了这种事他该先私下跟你谈才对,可他没有,对不对?所以我才想问,你们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可叶闻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所以我有点想不明白……”王雨晴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心。

    我在他眉心上敲了敲,“当心长褶子,你就是想问题太复杂了,估计是事情来得急,叶闻一时生气,总归别担心,我跟他没问题。”

    王雨晴咬了咬嘴唇,“你跟叶闻好了这几个月,全公司人都知道,很多人在背后说闲话,说你吃软饭攀关系什么的,我知道你不是,也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我觉得叶闻今天直接让人事开除你,还弄得所有人都认为你偷卖了公司的设计,这事很大的,你明不明白?这关系到你的名声和前途。”

    已经走到路边儿了,我招手拦下出租,回身拍了拍王雨晴的肩膀,“不是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么,那些莫须有的事儿很快会过去的,行了,你快回去吧。”我说完上车。

    王雨晴点点头,“那你解释清楚了发个短信跟我说一声吧。”

    我点点头,关上门。

    想着这档子莫名其妙的事儿就烦,火急火燎地恨不得飞到叶闻眼前去,连着催了司机好几次快点儿开,不过赶上周五又是国贸附近,时不时就堵一会儿车,堵到后来我实在坐不住了,直接掏出张绿钱甩给司机,下了车改用跑的。

    其实公司离叶闻住处真的不远,要不是觉得着急直接打了车,估计我跑步过来还更快点儿。

    经过了昨天的那场雨,今儿的天气特别好,北京难得有那么蓝的天,还晴得一片儿云都没有。

    虽然才刚四月,但大太阳当头晒着,我小跑一路到叶闻家楼下的时候还是给热得满头是汗了,脱了外套儿挂在胳膊上,进电梯的时候我揉了揉酸了吧唧的腰。

    想想昨晚上的那一通折腾,再想想叶闻现在问都不问我一句就发脾气,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不过这里头肯定有误会,等着说明白了,我肯定让他这家伙好好儿补偿我。

    门打开的时候,迎接我的,是叶闻那张几乎不带一点儿表情的脸。

    我倒是希望他双手抱臂皱着眉头一脸生气的样子看我,然后大骂我吃里扒外骗他钱,这样我就能嬉皮笑脸贴上去,跟他解释说这是误会啊我比窦娥还冤,然后快速解决完误会,等一切恢复正常,我上去亲他一口,教育他以后要对我百分百信任。

    可是他却这么冷冷淡淡地站着不说话,眼里也没半点儿情绪,我一时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面对面沉默一会儿,我决定还是用嬉皮笑脸战术,走过去搭住他的肩膀,“喂,我是冤枉的。”

    叶闻还是那么冷淡地看着我,轻轻把我的胳膊从他肩膀上推了下来,转过身走在前面,“你跟我来。”

    我低头,“用不用换鞋?”

    他看都不看我,“不用。”

    眼下的情况是:第一,我的笑脸战术没用,第二,叶闻好像真生气了而且坚信我就是吃里扒外的那个,第三,我对他的态度很不爽。

    叶闻直接走向书房,我跟在他后面。

    他开门,走到书桌后面站在椅子边儿上,我跟他隔着桌子面对面。

    他把桌上银色的苹果本儿调了个个儿,“来看看,眼熟么?”

    屏幕上是播放器的窗口,暂停状态,画面停在一片模糊的人影上。

    我看了一眼叶闻,点了播放,画面开始动的同时传出一片乱糟糟的杂音,听清楚那杂音的同时,我也意识到其实听不听得清根本没关系,因为这段儿视频的内容,是我不久前刚亲身经历过的。

    只不过换了个观察角度。

    如果不是很快认出了叶闻的背影和我自己那张脸,我大概会以为叶闻现在是在邀请我一起看毛片儿,还是那种没什么质量的偷拍视频。

    画面上叶闻的背影只拍到上半身,我的脸倒是被拍得很清楚很明显,满头大汗,咬牙皱眉,看这样子比我当时实际经历的感觉还难受。

    这段视频的音效不怎么好,背景音被雨声弄得乱七八糟,不过画面质量却相当不错,我敢说,就是找个我从初中以后就没联系过的同学来,他都能认出那脸的主人是我。

    视频很明显是剪辑过的,只有很少一段儿,一分钟放完之后又回到了暂停状态,我的视线从屏幕上离开,回到叶闻脸上,“你拍的?”

    叶闻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左边嘴角微微一挑,“当然,不然还会有谁?”

    “别告诉我说这是为了情趣,录下我跟你的第一次。”

    “当然不是。”叶闻说着合上了本子。

    “哈,那就是你打算改行了,卖毛片儿赚钱什么的,你觉得我有当av男优的潜质?还是你打算用这片子勒索我一笔钱,或者想让我不拿钱给你干活儿?又或者你打算把这寄给我妈,让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取向?”

    叶闻坐下去,手支在下巴上,抬着头微笑看我,“继续猜,我很好奇你的想象力能到什么地步。”

    我忽然觉得心往下一沉,“你叫我来不是为了偷卖设计那档子误会么?不管你为什么拍下这段儿东西,我都想不出这跟偷卖设计有什么关系。”

    叶闻的眉毛一挑,“是误会么?”

    “当然。”我回答得很肯定。

    叶闻嗤笑一声,“当然是误会,这视频跟你偷卖设计的事没什么关系,但跟我要开除你却有很大的关系……”他端起手边的红酒杯喝了一口,“你要不要猜猜看,它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我仔细看着叶闻,“你昨天拍了这视频,今天立刻要开除我,所以这视频是你开除我的原因,跟偷设计没关系?换句话说,你要开除我是因为你跟我做了?”顺着猜测说出想法儿,说着说着我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你好像突然开窍了,继续想,”他把一只空杯子递给我,又拿起酒瓶,“要来点酒帮助思考么?”

    我没拿杯子,他给自己添满了酒,喝一口,晃了晃杯子,又抬头看着我,“你想的没错,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你真的不想来点酒么?”

    我“砰”地一声把手拍在桌子上,撑着桌子往前倾身,“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么说你知道我没偷公司设计?等等……根本就没人偷设计对不对?这只是个借口?”

    看着叶闻,我突然觉得很心慌。

    这一路从公司过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站在大草原上,面对的是一条稍微助跑就能跨过去的小河,结果现在却突然发现那河里没有水,不止这样,还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河,草原也不是草原,我正站在悬崖边儿上,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我很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结果叶闻很快就把我的害怕变成了现实,他轻松地说:“对,公司根本没丢设计,我只是把几件衣服和几张设计图换了地方存放而已,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告我损害你名誉。”

    我把叶闻这会儿说的话和说话的态度一琢磨,怎么想怎么觉得心凉,但想着这快一年的相处,我还是尽量扯出笑问了一句,“这是愚人节玩笑么?”

    叶闻突然笑出声,眯着一双眼睛看我,“看来把日子定在愚人节是对的,你现在的反应我太喜欢了,关关,你真没让我失望。”他用食指敲了敲电脑,“还有这段视频,我看了一上午,每次看都觉得很喜欢,你被我压着狠操的表情,真的很美。”

    我的手握了拳又放松,然后再握拳,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叶闻你……”

    叶闻歪着头看我,做出一脸天真表情,“关关,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被操得浑身颤抖的样子,这视频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拷一份给你,我自己为了保险已经拷了很多份了,不差这一份。哦对了,你放心,视频我不会公布出去的,因为这是我的私人享受。”

    拍了在床上的视频,第二天一大早就玩儿消失,到公司里就让人事把我给开了,现在这种得意的态度……

    合起来一想,答案很明确――我被耍了。

    我笑了笑,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喝干,玩儿着手里的杯子说:“叶闻,你行,原来老子就他妈是个让你上完就踹的。”我一手掰过他的脸,“我他妈就那么香饽饽啊?你哄着我玩儿了那么久,和着就为了操老子一把啊?行,你牛逼,我认栽,这就去公司办离职,十万块钱让你干几炮儿,老子他妈的真不觉得亏!”

    叶闻挣开我的手,低下头,之前支在下巴上的手现在支在额头上,他笑得肩膀都在微微晃动,笑声停止后,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就凭你?我叶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只是为了上你?你觉得你配么?就冲你昨晚在床上的表现,花十万买你挺尸?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么?”

    我彻底恼了,他妈的被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还跟人掏心窝子,这感觉别提有多操蛋了,我一把扯住叶闻的领口把他从凳子上往上提,“叶闻,你他妈的有种就给我再说一遍!”

    叶闻就这么任凭我抓着,表情很平淡,“去年的六月六号,在那家酒店里,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看着叶闻眼中的恨意,我脑子里嗡嗡直响,六月,酒店,他说过什么?我记得他骂过我son of a bitch,除了这他还说过什么?

    不用我多想,叶闻就替我解了疑惑,“你忘了?呵,果然,那让我来提醒你,我说……我一定让你后悔今天的一切。”他说完,还是那样看着我,表情平平淡淡的,眼睛里却带着很强烈的情绪。

    我抓在他衣领上的手松开了,一瞬间无数想法和画面在脑子里翻来滚去,乱得我恨不得一头撞墙上撞晕了给自己来个清静。

    僵硬地立在原地,我低头看着仍保持微笑的叶闻,“你什么意思?”

    叶闻拿过红酒喝了一口,而后站起身,凑在我耳边说:“我要让你后悔,让你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我要在同样的地方让你自愿躺下被我操……这些目标都达成了,而且比预想的还要好。”

    我完全做不了任何动作,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手心儿里湿乎乎的全是汗,叶闻拉起我的手,放了个东西进来,而后轻声说:“你的表现真的比我预想中好多了,关关,你是真的爱上我了,对不对?”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那枚银晃晃的戒指,内圈上小小的“联”字。

    在手开始发抖之前,我握紧拳头,然后把手放了下来。

    “哈,哈哈……”我看着叶闻,“所以都是假的?”

    “你觉得呢?”叶闻的惯用语现在听着刺耳无比。

    我把那戒指攥得紧紧的,金属圈硌得手心儿发疼,“从去年六月到今天,快一年的时间,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你假装喜欢我跟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让我自愿躺下给你干一回?”

    “快一年的时间……这没错,但一起经历的事情……我们都一起经历过什么呢?”叶闻的笑容里有种很刺眼的东西。

    我直勾勾看着他,“你……等等。”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想,“你的意思是?”

    叶闻笑着,“看来你明白了,你真以为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巧合?缘分,呵,你居然真的以为你会凑巧进了我开的公司?”

    “我是在招聘会上偶然……李强他知道?!”

    叶闻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你的表现一直都超出我的预想,从黄山开始,到上海,再到……”

    我睁大眼睛看着叶闻,“上海?徐辉是跟你串通好的?”

    叶闻还是很平静,“那是个意外,我安排的是另一个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把他推在桌子上,“林川?林川也是你安排的?你为了报复我居然让他上你?你!”我突然哑了,叶闻的表情让我瞬间想笑,笑自己他妈的是全天下最傻的傻逼,“那也是假的?你根本就没被强奸对不对!”

    叶闻用力一拳打在我胸口上,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后他理了理衣服,转身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之后又拿出一个本子,纯白色,封皮上有一片枯叶,是我见过还说了好看的那本。

    他把本子和文件袋扔向我,“这不是日记,而是我为了你做的笔记,你可以随意看,文件袋里还有些照片,我想你也会有兴趣。”他顿了片刻,轻笑了一声,“真正强奸过我的人,是你。”

    107、出来混,早晚要还的3

    叶闻的这句话说得很平静,我却有种看到一颗炸弹在自己眼前爆炸的感觉,硝烟火光,碎石弹片飞得满天都是。在最开始的热浪翻卷过去之后,嵌进我胸口的那一枚弹片,是两个字――强奸。

    在叶闻说了这么多事实之后,我以为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儿――作为一个,他要为曾经被我压在身子下面进行报复,但我没联想到,在最后,支持他的理由会是这两个字。

    我曾经强奸过叶闻。作为当事人之一,这个事实,我却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在脑子一团乱的时候,我管不住自个儿的嘴,直接把心里的想法儿变成了语言,“所以是因为你觉得我强奸了你?这才是最关键的理由?可我真的完全没想过,你会把那次当成强奸,我一直都觉得那只是玩儿得过火了一点儿,而且我也跟你道过歉了……”

    意识到这些话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之后,我住了嘴。

    叶闻靠在桌子上,“道歉?真有意思,是我失忆了么?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为自己做过的事表现过哪怕一丁点儿的歉意。而且就算你道歉了又怎么样?如果你杀了人,那么对着他的尸体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被原谅了?可以让死人复活?笑话,关关,你是个强奸犯,即使在中国没有相关法律,也改变不了你是个恶心强奸犯的事实。”

    强奸强奸强奸,满脑子都是这个词儿,我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我原地站着,试图把一切的前因后果想明白,脑子却完全不受控制,这会儿全都是一年前在酒店那晚上的画面。

    叶闻走过来,从地上捡起本子和文件袋塞给我,“带着和你有关系的东西滚吧,对,我是耍你,是把你玩儿得团团转,但你要记住,所有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我在前叶闻在后,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关小三圆滚滚地跑了过来,直接扑在我鞋子上,抓着我的裤脚不放,玩儿得不亦乐乎。

    叶闻站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我低着头,只能用余光看到他的鞋子。

    他说:“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半点,从来没有,你身上没有任何值得我喜欢的地方。我喜欢的人……很凑巧,你倒是见过,在798那次真的是偶遇,明生他是个值得尊敬有才华而且高尚的人,跟他比起来,你根本连个人都算不上。关关,如果你曾经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人,那我只能说,你真的很可笑。”

    我始终看着关小三,它圆圆的脑袋蹭着我的裤脚,我蹲下去,推着它软软的小身子试着让它放开,它却盯着我,转而用爪子拍我的手。

    我把手在它眼前晃了晃,它的眼睛溜溜地紧盯着我的动作,我稍一犹豫,接着把手里汗津津的那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戒指贴着地面扔了出去。

    关小三“喵呜”一声,就跟着追了过去。

    我没再跟叶闻说话,也没再多看他一眼。

    开门,走出去,关门,掏出兜里装戒指的盒子扔在地上,我迈开步子进了楼梯间,一步一步走下去。

    外面依然是好得没话说的天气,太阳虽然偏西了,阳光也还是毫无阻碍地洒下来,无差别地照在楼房、道路、树木花草上。

    从楼道里走出去的一瞬间,眼前是一片明晃晃的强光,刺得眼睛有点儿酸胀,我忍不住拿手里的文件袋挡住了光线,也挡住了本该让人心旷神怡的大好春景。

    大太阳晒了一天,晒得好些个杨絮到处飞,无孔不入的白毛毛钻进鼻子里弄得鼻子也发痒。

    就在这么个看上去很好的天气里,我被太阳晒着杨絮闹着,眼睛发酸鼻子发痒地走到了地铁站。

    至于为什么不是走回家而是上了地铁,我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只是跟着街上的人流,走着走着就到了地铁站。

    礼拜五下午的地铁,总是充分说明计划生育作为基本国策的重要性。即使我上车的时候还早,没赶上高峰期,地铁里的拥挤程度也可圈可点,黑压压的人头聚在一起,像是某种生命力顽强号称打不死的昆虫一样。

    作为同一种生物,我挤进人群里,不像平时那样觉得烦躁,反而在乱糟糟的说话声中觉得舒坦。

    这一路上,我都觉得手里的本子和文件夹像是定时炸弹,几次有冲动想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但都没成功。炸弹这东西,带在身边儿虽然不安全,一不小心就可能误炸了自己,但如果你没法儿打败敌人全身而退,它至少可以帮你跟敌人同归于尽。

    本子在手里翻来覆去,我不下十几次打开封皮儿,却每一次都把它给合了回去,心里有种想法儿在催促着我打开它,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可同时又有另一种力量在阻止着我。

    我上的那节车厢在车尾,虽然人多,但角落里的空间也还算富余。

    我直接走过去原地坐下,放下文件袋,把本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在地上,摆在文件袋旁边,摆好了觉得看起来不对,就又把它从左侧挪到右侧,反复调整了位置看着顺眼了之后,又觉得文件袋鼓鼓的跟白色平整的本子不搭,就又把本子拿起来,盘上腿,把它平放在膝盖上,放了一会儿,眼睛余光却总是注意到那个文件袋,总被分散注意力觉得心里有根儿小刺一样让人暴躁,就动手把文件袋压在了腿下面。这回是看不见了,但能感觉到……

    折腾了好半天,最终,我往前挪了挪,在背后腾出点儿空,把文件袋竖着放在了我跟车厢之间,当个靠垫那么用着,也终于打开了本子,引爆了炸弹。

    封皮之后空了两页,翻过去,第三页一开头就能看到清秀的笔迹――

    米谷刚走,已经跟他交待了多找几个助手,24小时监视关关,每隔八小时进行一次汇报……

    我一页一页往后翻,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看,越看就越冷静,开始时候心凉的感觉慢慢儿变成了愤怒,愤怒的感觉最后却被彻底的平静取代。

    平静里甚至带着点儿欣赏,叶闻这人,够狠够细致,也够聪明。

    从去年六月七号,也就是我从酒店离开后他醒来开始,我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报复对象,在他精心设计好的局里。

    他当初在决定报复之后的第一时间叫了私家侦探调查,紧接着第二天,也就是我在岳辰家的时候就让侦探冒充酒店员工给我打了电话。

    从那一个我几乎早就忘了的电话开始,之后我走的每一步,几乎都是叶闻设计好的局。

    就像是他手里有块肥肉,而我是追着肉味儿过去的饿狗。

    他调查了我的档案,几乎所有能查到的甚至我自己都不清楚的资料他都拿到了,他调查了我身边的人,从岳辰开始到罗h三胖儿,甚至我那远在承德的老妈姑姑和当年我老爹出车祸时候的记录他也没放过。

    了解之后稳步展开行动,先是让跟我一个学校毕业的李强借着招聘会的机会用高薪的诱惑让我到他公司,再在我签了有高额违约金的合同没法儿脱身的时候出现装成一切都是巧合的样子。

    经过一段时间明着刁难,他确定我没起疑心之后开始主动跟我缓和关系,发烧那天,李强给我找的药不是感冒药而是安眠药,下班后带我到医院借此缓和关系也是一步精心设计好的棋。

    有了缓和和铺垫之后,好戏才刚开始。

    出差黄山,什么司机有事儿公务紧急之类的,都是他跟李强商量好的说辞,后来一起出去吃饭,他在车上打的几个电话也不是忙别的,而是跟后来出面救场的那个金五爷交待地点,至于什么醉鬼啊地痞啊,全部都是金五爷的手下,连那包催情药,都是叶闻事先安排好的,关于这一段儿,他写了他原本计划着用白粉,仔细分析了利弊之后才改用了催情药。

    再往后……就连相亲那段儿都是有计划的,不过他的计划中并不包括叶嘉华的出现,在这一节的末尾,他总结――还应该更仔细一些,如果关关听说了关于明生的事,很可能对我产生怀疑,一定不能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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