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在厕所把马桶盖给合上了,站在上头把灯泡给卸了下来。
    徐亚于盯着她手中的灯泡,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猛地睁大了眼睛。
    “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南沙开口问道。
    徐亚于望着那个灯泡,露出了个一言难尽的眼神,他大致猜到了,现在只觉得菊花隐隐作疼。
    他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即使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挑衅,他也是不会屈服的。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父亲和叔叔马上就会来救自己了,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南山看着他面露惊恐的眼神,颇有些满意地笑了笑,“想必你已经猜到了。”
    徐亚于无奈于口不能言,他想说:女孩子要矜持。
    “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帖子,有人作死把电灯泡塞到了嘴里,结果卡在喉咙那边,用尽了方法,怎么也取不出来,”南山放低了声音,拍了拍他的脸,问道,“你猜最后他是怎么把电灯泡给取出来的?”
    原来是想把灯泡塞到自己的喉咙里吗?若是她真的这样做了,那自己不就不用开口了吗?这可是合他意了。徐亚于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把南山的话放在心上。
    南山说道,“那个男人最后去了医院,医院对此也束手无策,最后小心翼翼敲碎了灯泡,用钳子把玻璃碎片给取了出来,”她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们不是医生,打破灯泡后不会替你取出来,”她看了周围一眼,“这里也没有工具能取出你口中的玻璃渣。所以,你想要尝试下含着玻璃渣说话的感受吗?”
    听了这话,徐亚于冷汗沁沁,这可比爆菊疼多了。
    他稍微想象了那个场面,嘴巴和喉咙里都是玻璃渣,他一开口,那些尖利的玻璃就会刮过他脆弱的皮肤。也不能咽口水,否则,那些玻璃会进入喉咙深处,让他尝到真正苦不堪言的滋味。
    徐亚于看着南山跃跃欲试的眼神,毫不怀疑她说到做到,疯狂地摇起了头。
    顾升和梅一茗稍微想象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隐隐作疼。
    又看到了徐亚于的样子,知道他是真的怕了,不由得对南山多了一丝佩服,这招太高了,直接就攻破了徐亚于的心理防线
    顾升心里想,以后可千万不能做让南山生气的事情,吞玻璃渣比跪玻璃渣恐怖多了。
    南山一脸微笑的看着他,见徐亚于迫不及待想要说话的模样,语气温和,再一次问道,“想清楚了吗?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希望你拒绝,我是真的真的很想看到你疼苦不堪的模样。”
    听到这话,徐亚于头点得更欢了,一副求坦白求立功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回还会大喊大叫吗?”南山看着他的眼睛问。
    徐亚于温顺地摇了摇头。
    南山轻飘飘地说道,“别想耍花样,待会儿问你的时候老实回答。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这里没有银针给你吞,不过,”她用食指弹了弹玻璃灯泡,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让你吞玻璃渣还是可以的。”
    她随口杜撰道,“知道顾升是怎么看出你是内奸的吗?因为他学过心理学,从你的一举一动中,发现了你的不对劲儿。”
    顾升愣了一瞬,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配合的说道,“没错,所以你别想着说谎了,除非你想吞玻璃渣,我肯定会成全你的。”
    原来是学过心理学,怪不得能看出来自己是卧底。
    徐亚于心中一阵后悔,早知道顾升精通心理学,他就不来当卧底了,装个摄像头也能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虽然有时候不是那么直观,时时刻刻盯着屏幕也费神,可也好过他现在把自己赔进去啊!
    当他刚刚答应老实回答问题时,的确抱着随便说说,混淆他们视线的想法。现在知道顾升能看穿他的谎言时,知道不能这样做了。
    徐亚于看了眼能看透人心的顾升,拿着灯泡跃跃欲试的南山,以及摩拳擦掌的梅一茗,他内心一阵绝望,却是不敢这么做了。
    南山瞧着他的眼眸,发现他的抵抗之意渐渐消退了,她才稍微放下了心,这徐亚于应当是不会再耍别的花样了。
    她把塞在他嘴巴里的袜子给取了出来。
    嘴巴里没有异物后,徐亚于开始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那袜子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他的鼻尖隐隐还充斥着这股味道。
    偏偏这袜子是自己的,真是有苦难言。
    顾升见他一脸乖顺的模样,知道南山的那番话起效了。
    顾升紧抿着嘴角,问,“你和绑匪是什么关系。”
    “家人,”徐亚于毫不犹豫地答道,“李子和柚子分别是我的父亲和叔叔。”
    “我们现在身处何处,该怎么出去?”
    徐亚于垂眸道,“我们所处的地方,是n市林北区的一幢山中别墅,原本有一个富老太太在这里修养身体,她的家人在国外生活。
    后来她死了,他的家人回国替她处理后事后,重新回到了国外。他们一直想把这别墅给卖了,可惜这别墅地处偏僻,一直无人问津,他们也并没有专门雇人来打理这别墅,久而久之,就荒废了。”
    顾升皱眉,原来是到林北区了,距离他原本所住的江州区有些距离,怪不得那时候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才到这个地方。
    他又问,“出了这个别墅后该怎么走?”
    徐亚于听到他的问话,颇有些为难:他们已经解开了镣铐,万一他们真的趁父亲和叔叔不备,逃出去了该怎么办?
    徐亚于家里人信任他,觉得这里有自己看管,不会出什么乱子,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外头,和顾家和警察周旋着,顾升他们顺利逃出去的可能性极大。
    他余光看到了南山手中的电灯泡,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一五一十都说了,“出了别墅后会有两条路,走左边那条大路,大概走上二十分钟后,会看到公路。开车的话,也就几分钟的车程。”
    他希望家人能快些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儿。
    南山求证道,“假若你是负责看管我们的绑匪,那么其他俩人是不是白天并不会一直待在别墅。”
    竟然被她看透了,徐亚于无奈地点头,“确实如此。”
    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南山心中一喜,“哪个具体时间段,他们是不在别墅的?”
    徐亚于招道,“下午的时候,他们一般都会出去。”
    和南山想得差不多,上午的时候李子要过来送早饭和午饭,早上出去,特地赶回来送午饭着实是费尽了些。而李子一般都是八点后才送过来晚饭,从中午到晚上八点这大段的时间,绑匪都没有露面,想来是出去了。
    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徐亚于都一一交代了。
    得到了各自想要的答案后,顾升重新把袜子塞到了徐亚于的嘴巴里,对身边的梅一茗说道,“我们快去取木条,”又拍了拍南山的肩膀,“南山,你注意下外头的动静,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使劲咳嗽几声,我们听到会赶过来的。”
    南山点头,“你们快去吧,这里有我呢。”
    ……
    大概是梅一茗想要将功补过的缘故,她鼓捣起那些木条来特别起劲,加之昨天他们在厕所窗户的木条上下了不少功夫,有些木条已经松动了。
    不到一个小时,他和梅一茗就取得三根木条。
    回到卧室后,他俩同南山各自拿到了较为结实的木条,都藏在了被子下面。
    三人都躺在了床上,装作在休息的模样,省的待会儿绑匪突然闯入露馅。
    顾升的手轻轻搭在被窝里的木条上,“等到李子送了午餐后,我们再等个大半个小时,就逃出去。”
    “没问题。”
    “我都听你的。”梅一茗笑着说道,顺便替徐亚于翻了个身,让他面朝着自己,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免得绑匪看到他嘴上塞着的臭袜子,她可不能当第二次猪队友了。
    ……
    九点后,李子才开门进来,姗姗来迟。这比前两日他来送早饭的时间延迟了一个小时。
    一进门,他就焦急喊道,“徐亚于快出来。”
    顾升看他手里并没有拿早饭,再瞧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出现了变数,并没有按照他们所期待的发展。
    梅一茗在徐亚于的脖子上,架了块灯泡的玻璃碎片。他根本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反抗,就把小命给交代在这儿了。
    他想,他像这般不回应的话,父亲肯定是会发现他的不对劲的。
    等父亲拿出了炸弹威胁他们,他们是会乖乖放人的。
    如此一想,徐亚于本来焦急的内心,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顾升他们终归还是会落到父亲的手里,到了那时候,他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徐亚于闭着眼睛,嘴角勾起。
    南山竟然敢拿灯泡威胁自己,等她重新落到了自己的手里,他会让她尝尝含着玻璃渣说话的滋味。
    “徐亚于,叫你呢,快出来!”
    李子见儿子没有反应,又叫了一遍,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可是儿子还是没有回应自己,他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顾升企图把李子给引诱过来,再趁着他关注徐亚于情况的时候,直接给他一闷棍。
    所以,顾升忧心忡忡地说道,“昨晚徐亚于回来后,身体有些烫,睡觉时也一直在说胡话。”
    一听这个情况,李子知道儿子是发烧了,现在应该是昏睡了过去,所以没有回应自己。
    他放下了警惕,走了过去,焦心地说道,“你们怎么不早点跟我提?”
    顾升一脸为徐亚于好的表情,“昨晚他惹你们生气,已经挨了一顿打。要是再跟你们说他生病了,我怕你和那个柚子嫌他事多,接着打他。”
    顾升一边说话,一边握紧了木条,就等李子过来了。
    “怎么会呢?”李子一步步走进,克制住自己流露心疼的表情,“我们不会刻意虐待你们的。”
    “唔……唔……”
    徐亚于见顾升这般说,明白了他想干嘛。
    再也不顾自己的安危,剧烈挣扎了起来,希望能给父亲一点警示:父亲若是被顾升暗算了,那么顾升他们极其有可能反客为主,制服身为绑架犯的自己以及家人。
    他还年轻,不想坐牢,让自己的人生染上污点,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也在赌,赌梅一茗心软,下不了狠手。
    毕竟,他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梅一茗见他挣扎,的确愣了下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等她反应过来后,踢了下被子,趁着被子隆起的当,一拳打在了徐亚于的肚子上,又把腿放在他的身上,胳膊肘则压着他的身子。
    由于徐亚于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她这样的动作,让他不能再动弹半分。
    他俩身上都盖着被子,李子不仔细看,是瞧不出什么玄机的。
    梅一茗焦急地看着李子,“亚于醒过来了,目光呆滞,身子在发抖。李子叔叔,你快带他去看医生吧,”她说话带着哭腔,眼中带着哀求之色,“我怕他会死。”
    说完,她神情款款地看着徐亚于。
    南山看着梅一茗,相信她学的是表演了。
    徐亚于被梅一茗刚才那一拳打的险些吐出血来,无力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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