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香nbsp;nbsp;nbsp;nbsp;浅绿 作者:未知

    陌香 浅绿第34部分阅读

    陌香浅绿 作者:未知

    陌香 浅绿第34部分阅读

    些个家丁估计也是个酒廊饭袋。拉着清清的手,我认真的说道:“你真聪明,人也好好哦,反正我就是要决定喜欢你了,我们做朋友吧!”

    慕容舒清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力,这人是太过坦诚,还是霸王硬上弓。她倒是不讨厌这个小丫头,可是她的热情还真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我可管不了这么多,趁她还没有说话,先下手为强,师傅教的!

    拍拍吃得圆鼓鼓的肚子,我都快站不起来了!我嬉笑道:“我吃饱了。走了,清清,你住这对吧,我明天再来找你。”我的家当可都在小屋里,我要过去取过来。在清清身边,这次下山,一定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想着未来丰富有趣的生活,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挥挥手,我得赶紧回去收拾去了!

    红袖看着这人一溜烟就不见的身影,愤愤的说道:“小姐,这人真是赖皮。”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皮的人呢?缠着人家和她做朋友,哪有这种人的。

    当然,红袖还不知道,这人就是偷了她家小姐五百两的人,不然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精彩一些!

    慕容舒清看着自己被握了一个下午的手,轻笑着叹道:“看来我们是被黏上了。”她是从来不敢低估人类的毅力和好奇心的,而刚才的小姑娘,这两样东西似乎比别人更加丰富得多。明天还是早点走吧,不然,只怕未来几个月,她都有的烦了!

    “清清,我来了。”我想好了,还是早点搬过来和清清呆在一起好一些,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好朋友呢?!

    慕容舒清刚要踏入厢房的腿一僵,她的动作倒还真是快,看来是躲不掉了!!

    番外 炎雨苍素篇(一)

    曦城郊

    一处天然石屏形成的隐秘空地上,两个黑衣男子盘腿坐在中间,手心相对,似乎正在习练内功。开始的时候还颇为顺利,可是其中一个人表情忽然变得痛苦,面色时而暗沉,时而苍白,冷汗沿着下巴滴滴的落下。一缕鲜血自男子唇间溢出,两人被迫收回掌力。

    受伤男子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叹道:“还是不行。”

    “我们练第七重已经三年了,却一直停滞不前,这样下去,恐怕难有所成。”另一人看上去好些,似乎并没有受伤。

    只是两人都陷入了思索,师祖毕生研习创立的内功心法,精妙无比,变化繁多。可惜只传到第七重给师傅之时,师祖就离世了。师傅苦思数十年,却终不得法,临终之时,将秘籍交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够破解其中的秘密,可是多年下来却仍是未有精进。

    这是,沉重而纷杂的脚步声传来,苍素和炎雨对看一眼,冷冷的说道:“谁?”会有这样的脚步声,一定不会是什么高手,但是他仍然不会放松了警惕。

    “是我,师兄。”微喘的甜美女声传来,让两人冷傲的嘴角也不禁无奈的扬起。

    一个有着一对迷人酒窝的女子从石屏后面冒出头来,红润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在看见炎雨嘴角的血迹之后,瞬间被惊慌取代,女子气恼的叨念道:“你们又受伤了?!这劳什子的武功,不学也罢了。”

    显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抱怨了,两人都没有理会她,苍素看见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子,被她搀扶着,面生得很,问道:“她是谁?”

    穆颦好像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似的,扶着她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才解释道:“我上山的时候在山腰上遇见的,这位姐姐的脚好像扭伤的挺严重的。大师兄,你帮她看看吧。”

    苍素看了一眼坐于石上的女子,素净的面容,眉心轻蹙,细细的薄汗说明着她正在忍耐着疼痛,感觉到自己审视的眼神,女子还对他友好轻轻一笑。这一笑柔和了她面容,竟让她平凡的脸仿佛焕发出了明亮的光彩。

    还笑得出来,这伤估计也没有多严重,苍素不再看她,冷然的回道:“我又不是大夫。”

    他冰冷的拒绝在穆颦眼里,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冰块脸她都看了十几年了。对付两个师兄的冷面,她有办法。穆颦走上前去,拉着苍素的手,上下摇晃着,说道:“可是师兄弟们扭伤都是你治好的啊!”

    苍素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穆颦的粘字诀,是他和炎雨的克星。若是其他事,依她也没什么,可是看那女子的绸丝锦衣,娴静的仪态,估计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要治疗扭伤,脱鞋查看是免不了了,更不说治疗之时还要碰触女子最为在意的脚踝。今天若是换作一个男子,哪怕是江湖侠女,他都可以救,可是这些个千金小姐,到时要死要活的,他可不想惹麻烦,继续拒绝道:“她是女子!”

    “有什么不同?”她也是女子啊,师兄不也治过。

    慕容舒清看着穆颦不明白的在自己和她之间来回的看着,比较区别,忍不住摇头轻笑,她这一笑,让穆颦完全摸不着头脑,就连受伤的炎雨也将注意力转向这个一言不发的女子。

    苍素的担忧,她自然是明白的,那些所谓的礼教,她从来就不放在心上,对她更是没有约束作用,而且她的脚真的很疼,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慕容舒清说道:“若是公子愿意救治,自然是万分感激,权宜之计,世俗礼教不需放在心上。”

    原来她知道他的意思。她的坦诚,让苍素对她的印象倒是好了很多。

    穆颦终于知道师兄刚才说的意思,想不到师兄还会顾及这个,疼都疼死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把苍素拽到慕容舒清面前,穆颦急急的催道:“人家都说不介意了,你快给看看嘛!”

    苍素犹豫了一会,还是半蹲在慕容舒清身边,为她褪去鞋袜之后,脚上的伤让苍素有些惊讶,脚踝已经肿得很厉害,抚上关节,发现已经严重错位,看她刚才平静的样子,他还以为只是轻微的扭伤而已,这样的伤势,一般男子都要受不来,她这么个纤弱的女子却是一声不吭,还能和他微笑,真是不简单。

    心里颇为佩服她的勇气,在下手之前,苍素破天荒的对她说道:“很痛,忍着。”

    只是觉得疼,没有想到,原来伤已经恶化成这样了,慕容舒清双手交握着,做好了心理准备,回道:“好!”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苍素回复错位关节的时候,还是让慕容舒清疼得惊呼出声:“啊——”交握着的双手也被自己抓到破皮。还好苍素的手法很快也很准确,一记锥心的疼痛之后,倒是没有让她再受折磨。

    不错,没有哭得死去活来,苍素站起身,依然冷傲的说道:“骨头已经接好了,回去敷些药,七日就可完全复原。”

    她好厉害,接骨可疼了,她都没有哭。穆颦开心的坐到慕容舒清身边,笑道:“我师兄很厉害的,说七日就七日。你放心吧!”

    “多谢。”慕容舒清微微活动了一下踝关节,还是有些疼,但是已经能动了,相较于刚才的疼痛,现在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慕容舒清拿起鞋袜穿好,却看见一直坐在一旁运功的男子忽然轻咳了一阵,一口鲜血自他嘴里喷了出来。

    苍素赶紧封住他所有|岤道,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青花瓷瓶,倒出一个黑色药丸,塞到炎雨嘴里。穆颦更是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在炎雨身边来回走来走去。

    好不容易,炎雨的脸色没有那么惨白,才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穆颦半跪在他身边,脸色竟是和他一样惨白,一张本该是阳光带笑的脸,现在却满是恐惧。

    穆颦不敢碰炎雨,生怕会碰伤他一般。含着泪的眼怔怔的盯着他,恳求道:“求求你们,别练了,好不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内功秘籍,只会害死你们,爹爹练了一辈子,最后内伤不治,我不想你们也这样。”

    爹爹也是这样口吐鲜血,然后没有多久就离开她了,她害怕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如爹爹一样的,她恨死那本秘籍了,她恨不得烧了它。

    知道她内心的恐惧和痛,炎雨拍拍穆颦的脸,有些牵强的笑道:“颦儿,这是师傅的心愿,我们有护心丹没事的。”

    “可是——”

    “颦儿!”穆颦还想再说什么。苍素却打断了她的话。

    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再说下去,而且师兄的伤也需要休息,擦掉眼角的泪,穆颦喃喃的回道:“好了,我不说了。”

    他们零星的只言片语,慕容舒清大概猜到这里边或许有一段关于武功秘籍的传奇故事,只是对于江湖之事,她并不感兴趣,再则,她的存在现在似乎已经妨碍到他们说话了,慕容舒清扶着石块小心地站好,对着三人说道:“我叫慕容舒清,谢谢各位的救治,先告辞了。”

    穆颦看着她站的辛苦,担心的问道:“姐姐你能不能走啊!?”这才接上的骨头,能行吗?!

    试探的走了两步,虽然还是一瘸一拐,但是忍一忍,还是能走的,慕容舒清淡淡的笑道:“已经好很多了,会有人来找我的,谢谢你们。”

    道过谢之后,慕容舒清慢慢悠悠的走下山去。

    本来以为,这只不过是人生中萍水相逢的一段小插曲,然——

    三月后曦城郊城隍庙

    瓢泼的大雨,伴着轰鸣的雷声,冲刷着大地,也将路上的鲜血冲刷殆尽,一道道银蛇一般的闪电,每一下,都仿佛要直劈入地一般,扎眼的白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残破的石雕上,原本庄严的法相,这是看上去,也狰狞的让人心惊。

    石像的下方,两个匍匐的身影,在雷电交辉之下,血污的脸上,仿佛也染上鲜血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仇恨。即使穿着的,是比夜还要黑的黑衣,但是暗红的血液仍是将黑衣染成了残忍的猩红色。血液一滴一滴溅于石板上的声音,竟比庙外狂烈的暴雨,更为清晰。

    已经动弹不得的身体,仍是倔强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试过几次之后,终是无力的软倒在地。

    一滴泪不期遇的自倔强的眼眶中滑落,紧握成拳的双手,满是血污的腥臊,痛苦的捶着地面,却又只能无力的颤抖,一道暗哑的声音,仿佛聚集着所有的怨,恨,自喉间冷冷的溢出:“我,不甘心。”

    另一已然陷入昏迷的身影,因为他的这句话,仿佛有所感应与共鸣般,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轻颤的唇,却再也吐不出一句话,但是谁也不会错认的,是那双眼里,同样有着用生命书写着仇恨与不甘。

    一辆宽敞的黑棚马车,在电闪雷鸣的小道上穿行。前后四匹黑马守护着马车。耳边不断传来的轰鸣之声,让绿倚清秀的脸满是惊恐,慕容舒清感受到大雨冲刷马车顶棚的力度,这雨怕不会这么容易停了。

    靠在车门上。慕容舒清大声的对着车夫说道:“雨越来越大,看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避一避吧。”她在车里还好,这样的雨,保护她的人只怕可要遭殃了。

    只听得外面简单利落的回道:“是。”

    说起现在的几个侍卫,她很是满意,原来的家丁懒撒而轻慢,慕容家的家风有待改进。这几人是她花了五千两,让沈啸云帮她物色的,虽然价格不菲,但是好在身手不凡,很有“职业操守”。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下车之后,发现是一间破庙,虽然残破不堪,却是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破庙并不大,漆黑的一片,偶尔的闪电会将破庙照亮,但是仍是看不真切。

    绿倚扶着慕容舒清进了破庙,灰尘被狂风暴雨吹散了不少,左右的窗户都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破庙里倒不见陈腐之气。但是却有一股更为强烈的味道,绿倚奇道:“什么味道?”

    血腥味!慕容舒清很清楚,身后的侍卫对这股味道更加清楚,迅速将慕容舒清围在中间,一人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烛台上的一小节蜡烛,虽然并不明亮,但是破庙里的情况总算可以看得清了。

    绿倚忽然看见神台下躺着的两个血人,吓得惊叫起来:“啊——”

    慕容舒清微微皱起了眉头,称为血人并不为过,除了身上满是血肉模糊的伤口,身下的血迹,将旁边的石板也都染红了。拉着绿倚的手,正要将她带到旁边,却发现仰身躺着的那个人,好像有些面熟,但是血污布满的脸让她又认不真切。想要上前一步查看,却被身旁的侍卫拦住:“主子,小心。”

    这些受伤的江湖中人是最为危险的,极有可能在你靠近时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慕容舒清点点头,说道:“你去看看。”

    侍卫经过一番查看,回禀道:“还没死,不过伤得很重,看来快不行了。”这两人也算意志力坚强,不然看他们一身刀剑之伤,还有地上这一大滩血迹,早就活不成了。

    慕容舒清上前一步,仔细看了一会,忽然想到:“是他们?!”三个月前,给她治腿伤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会伤成这样。不再多想,慕容舒清问道:“还有得救吗?”

    侍卫不敢肯定的说道:“先护住他们的心脉,或许有救。”毕竟,他们伤得太过严重。

    有希望就一定要试一试。慕容舒清当机立断:“把他们扶上马车,回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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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慕容舒清坐在客房里,一张竹椅横在左右两张床中间,两人实在伤得太重,住在一起方便大夫救治。经过三个名医会诊,再加上从沈啸云那借的两个高手共同努力下,总算是保住了两人的命。听说他们今日会醒,慕容舒清拿着一本杂书随意的翻阅着等待他们醒来。

    两人倒是很有默契,几乎是同时醒了过来,看着他们好不容易清醒了,似乎有些恍惚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慕容舒清将书合上,淡淡的笑道:“你们醒了?”

    两人马上戒备的看向她,直到苍素终于认出眼前的女子正式前些日子救治的人之后,脸上的表情才略微放松一些。两人互看一眼缠绕的丝锦绷带,了然自己是被她所救,有些艰难的拱手,苍素冷硬的说道:“多谢了。”

    说完,却不等慕容舒清回应,他们动作一致的似乎就要下床离开,可是明显是自不量力,他们的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别说是出门,只怕是这床,他们也爬不下去。果然,努力了半天,他们才是勉勉强强的坐了起来,慕容舒清也不拦他们,笑道:“你们伤成这样,还是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做不迟。”看来这两人似乎并不怎么珍惜自己的命!

    炎雨自嘲的冷哼道:“我们的事不需要你管!”虽然她救了他们,可是这仇,他一刻也不想等。

    面对他们的明显不屑,慕容舒清也不恼,江湖中事,她本来也确实不懂,也不打算去管他们。慕容舒清点头笑道:“好吧,那我通知你们的师妹过来吧。”她也可以见见那个可爱的女孩,上次还没有好好的谢她。

    两人的脸色却在慕容舒清说话的一瞬间变得晦暗,里面有着慢慢的伤痛与愤恨。呼吸也明显变得凌乱。他们的神情加上见他们时的狼狈,慕容舒清惊觉事情似乎没有她原来认为的这么简单。

    “穆颦怎么了?”她现在关心的只是那个如阳光一般的女子究竟怎么样。

    两人却是越发的激动起来,紧握的双拳青筋立现。过度的情绪激动,让他们的内伤复发,随即又晕死过去。

    看着两人软到在床,却依然不能舒展开来的眉峰,慕容舒清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

    就在慕容舒清还在担心之时,沈啸云靠在门边,冷冷的说道:“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很简单,一百两一条信息。”上次她随便丢个五千两,就要了他六个得力手下。他就不信,这次还不能赚回一些。

    慕容舒清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回道:“很合理。”就在沈啸云暗自高兴的时候,慕容舒清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对了,你在府上住宿,两百两一天。”

    什么?!“你——”沈啸云一直酷酷的脸,瞬间变得扭曲。她以为她这里是皇宫吗!

    “你可以不在这住,不进慕容家最好。”慕容舒清耸耸肩,一副随便你的样子。唐晓晓在她府上,除非沈啸云放得下她,不然,就算他再怎么精明,注定都是输家。

    慕容舒清不理会沈啸云的瞪视,认真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啸云将手中的信封摔在慕容舒清手里,转身离开看都不看她一眼,他这是中了什么邪气,上门找气受!

    慕容舒清却因为手中的信息,脸色越发的晦涩起来。

    番外 炎雨苍素篇(三)

    慕容舒清将风雨楼的信笺放在桌上,还是坐在两床之间的木椅上,只是这时的心情,却没有了刚才的惬意,手中的书也无意翻看,看向床上几乎全身上下都被绷带缠绕的两人,她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此刻,她能明白他们的心情,灭门之仇,亲人离去的痛,都会如蔓草一样时刻缠绕撕咬着他们的心。

    相较于死去的人,活下来的就要承受更多的痛苦、仇恨与责任。那个阳光般的女孩,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她也会心疼难过,更别说是与她朝夕相处的他们。

    看向窗外炽烈的殷红,那是阳光最后的倔强。两人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日暮西沉了。这次醒来,他们的精神比上午要稍好些,看见慕容舒清仍然坐在床边,有些不解,他们与她,非亲非故,她为什么要守在他们身边呢?!

    炎雨、苍素对看一眼,并不打算深究慕容舒清的意图,两人暗暗调息了一会,就要下床离去。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虽然艰难,但是两人还是勉强的坐了起来,双腿还未落地,一直看着天边暮云的慕容舒清轻轻的说道:“你们要报仇,也要先把身体养好,搞清楚找谁报仇吧!”

    如羽毛般轻柔的低音,在室内慢慢的荡开,让炎雨和苍素心下一怔,炎雨忽然警觉的盯着慕容舒清,冷冷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报仇。”

    慕容舒清并未回答,只是看向放在桌上的信笺。两人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桌上暗黄|色的信笺,信笺的右下方,淡淡的映出暗红色的几个字。炎雨惊道:“风雨楼?!”风雨楼的消息极快且精准,只要出得起钱,没有不知道的事,这是江湖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慕容舒清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帮你们。”

    炎雨和苍素先是对看了一眼,本来想要拒绝的话,再看向自己满身的绷带和放于桌上的信笺时改变了主意。苍素咬了咬牙,坚毅的说道:“好,你若帮我们报了仇,想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可以答应。”

    灭门之仇,他们非报不可,但是依靠他们的力量,怕是难以成事,死他们并不在乎,只是若死之前没能为师妹和数十个师兄弟报仇,那便是死也不能瞑目。而眼前这女子,苍素感觉到,她绝不仅只是富家千金这么简单,一身的平和淡然之气,不是谁都有的。

    慕容舒清轻摇螓首,淡淡的说道:“不必承诺什么,我不需要你们的回报。”难不成她还能让他们以后帮她杀人放火不成!

    “为什么?”炎雨满脸的不信,她有什么理由无条件的帮他们。

    为什么?!眼前是穆颦染笑的脸,担心的眼,还有那甜甜的声音,或许是为了那句“姐姐,需要我帮忙吗?!”的关心吧。慕容舒清轻声回道:“就算是,为了穆颦吧!”

    穆颦?她就是为了小师妹,就是因为上次帮过她一次吗?!

    慕容舒清不理会两人猜疑的眼神,起身将房内的烛台点亮,问道:“先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吧。”风雨楼的信笺只说了炎雨苍素所在地穆虚门在一夜之间,被灭门,行凶者与官府及另一个江湖帮派鸿帮有关,就没有详情了,不知道是不是沈啸云故意只给她一半的消息!

    炎雨、苍素不知是否回忆起了什么,两双眼睛里,同时燃起嗜血的精光,慕容舒清并不急着催促,久久,苍素才稍稍平静下来,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穆虚门由师祖穆虚子建立,创建时间不久,在江湖上,只是个小帮派,始祖穆虚子武功极高,自创了一门内功心法,此内功心法极为独特,只重内力的研修,却无招式。但是若是练成,可就此套内功心法带入任何招式之中,威力都会大大增强,就是受了内伤,也可以通过这套内功心法自我调息。虽然这套心法很是神奇,却因始祖处事低调,不喜炫耀,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

    始祖所创的这套内功心法,高深之极。师傅只学了七成,始祖便过世了。这套心法需两个武功修为相似,心意相同之人共同研习才能有所精进。始祖去世之后,再也没人可以指导师傅,也没人能和他一起研习,师傅就将这套心法传授给了他们。可是三人研究了十几年,仍是只停留在第七层,师傅也因时常自己研习,未得其法,最后内伤不治。

    师傅去世之后,为了完成师傅的心愿,他们仍不放弃研习心法,只是越是演练,越是难有进展,还因为内力相冲,两人也时常受伤。

    一个月前,有两个师弟被官府的人捉了去,理由是与山下的村民斗殴扰民,多次要求与官府对峙,官府都不予理会。正在他们苦恼之际,鸿帮帮主陈言找了上来,陈言与师傅是旧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就没了往来。

    陈言说,官府之所以为难他们,是因为听说了穆虚门的内功心法,曦城知县想要讨好当朝最势的将军,把内功心法作为礼物献上去,若是他们不交出心法,接下来官府就要以江湖帮派扰民之罪,出兵围剿。陈言声称看着与师傅的交情上,只要他们交出心法,可以和官府的人周旋,放了他们两个师弟,从此也可不再为难穆虚门。

    虽说民不与官斗,可是这心法是始祖所创,怎可这样就被人拿去,而且还是被这些朝廷鹰犬用来巴结贿赂,当时他们心高气傲,厉言拒绝了陈言。谁知,当晚,官府就派人围剿穆虚门,为了将师弟、师妹救出去,他们已经尽了全力,可是还是惨遭灭门,若不是当晚雷雨冲刷掉一路上血迹和血腥味,他们也是必死无疑了。

    炎雨狠狠的锤了一下窗帷,厉声说道:“这样艰险无耻之辈,我们非要他的命不可。”原来不想与官府动武,是顾及到师兄妹们,今日他要定了刘旭的人头。

    听了苍素的解说,慕容舒清却是异常的平静的问道:“刘旭当面问你们要过秘籍?!”

    苍素想了想,回道:“没有,是陈言和我们说的。”他们根本连刘旭的面都没有见过。

    刘旭是个贪官,她是知道了,只是他要内功心法有什么用?!当朝得势的将军有三个,镇国将军轩辕逸,东海守将祈雨,兵部尚书冯礼,这三人她虽都未见过,但是都算有所了解。轩辕逸武功高强,心高气傲,根本不屑这些江湖杂本,祈雨算起来是她舅舅,传说他为人正直爽朗,武学造诣已经颇高,应该也不屑于此,而且他驻守东海,与刘旭并没有利益纠葛,刘旭不会去讨好他。再来就是冯礼,此人是个粗人,一生只重英雄,像刘旭此等文臣贪官,根本不会理会。

    所以,想要心法的应该是那个陈言了。看来又是一例相互勾结的勾当,心中有了计较,慕容舒清问道:“现在心法呢?”若是心法还在他们手上,那个陈言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这么多天没有动静,估计已经到手了。

    不出慕容舒清所料,炎雨懊恼的说道:“发现官府围剿之时,我们再去看心法,已经被偷去了。”

    “有没有想过,你们都是习武之人,为何会被官府的衙役灭门?!”光是这点,就已经很值得怀疑。

    炎雨和苍素沉吟片刻,炎雨狠狠的回道:“他们放毒,用火攻,还有很多弓箭手埋伏在外面。”当时,就是没有把官兵放在眼里,结果让他们的毒气随着大火蔓延进来,如果不是这样,师弟还有颦儿也不会死。

    慕容舒清继续追问道:“看清楚了,都是官府的人?”

    “他们自称是,为首的几人身着捕快的衣服。其他的,太黑了,看不清。”当晚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火光冲天,根本看不清。

    忽然,苍素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紧握成拳,说道:“弓箭手是——黑衣人!!”官府围剿,为何有黑衣人!!

    看来他们自己也看出来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慕容舒清浅笑着问道:“你们打算找谁报仇!刘旭?!”

    “这事我们一定要查清楚。”仔细回想事情的经过,确实有很多蹊跷之处,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想再武断的下决定,只是凡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他们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完,两人再一次动作一致的站了起来,虽然还有些蹒跚,但是却依然倔强的向门外走去。只是这次,慕容舒清没有像上次一样再由着他们,声音不大,确实坚持的说道:“现在你们哪里也不许去!”

    “不可能。”从未被人这样限制过的两人根本不把慕容舒清的话放在眼里。

    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慕容舒清也不急,依然坐在竹椅上,淡淡的说道:“来人。”

    门外进来四个健硕的灰衣男子,炎雨、苍素戒备的看着慕容舒清,现在就算她要对他们怎么样,他们也是无力反抗,只见慕容舒清慢慢起身,说道:“你们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这样义气用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答应会帮你们,自然会处理,最后的仇人一定是留给你们的。”

    说完,在踏出房门的一刻,慕容舒清忽然微笑的对着四人说道:“看住他们,伤没有养好,不要让他们下床一步。”

    “是。”

    炎雨、苍素只得被迫回到床上,只是两人眼里,对于那个叫做慕容舒清的女子,有了另一番认识。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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