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完结+番外)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65部分阅读

    媚公卿(完结+番外)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65部分阅读

    次,随他们来的护卫虽然只有二十几个,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是深得王弘信任的。想当年,王弘走南闯此,在胡人境内呆了数年,可就是有他们在,才能一次次逢凶化吉的。

    可以说,若论追踪躲藏,杀人放火的本事,这些人少有敌手。

    那护卫走后,王轩的眉头还是越蹙越紧,刚才那四人交谈,因四周杂音太大,他们语速又快,真正传入他耳中的,不过十之三四。

    可就这三四成,让他警觉到危机和不快。

    令马车来到王弘的旁边,王轩低声唤道:“父亲。”

    他的声音不大,可那清悦动听,宛如音乐的声音,还是令得左右几个人回头看来。见状,王轩又把斗笠压了压。

    王弘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王轩蹙眉,好一会才说道:“刚才隐约间听人提到孩儿,似想不利。”

    “哦?”

    王弘的声音一惯悠然,他淡淡说道:“对你不利?那必是因为你的长相了。你的长相,是过了些。”

    什么叫过了些?王轩眉心跳了跳。

    这时,王弘的声音继续飘来,“便是建康,如你这长相的,也数载不见了。。。。。。虽然世人困于你的姓氏,敢妄动者不多,可还是有一些人,他们只图一时之欢乐,把生死性命家族,都抛在脑后。这种人是你必须防备。”

    顿了顿,王弘语重声长地说道:“轩儿,这是第一步,你生就这般模样,需学会应对之策。这一路上,父亲不会插手,便是到了建康,父也不会理。刚才父亲已然下令,所有的马车都摘去家族标志。”

    他缓缓说道:“我王弘生了三个儿子,个个都有娇女之忧。哎。”

    王轩一听到父亲的叹息,眉心便猛跳了几下。他很不喜欢父亲看向自己的目光,当然,他的两个弟弟也不喜欢。一年一年,随着他们越来越大,父亲常会细细地打量他们一阵后,这般长叹一声,然后便牵着母亲的手,去看那巍巍雄峰,想着怎么才能生个英武的儿子出来。

    因此,王轩在一阵恼火后,冷冷回道 :“想过了数年,当父亲你英武的女儿长大后,自会有贵姬愚女,令你生出俊儿之患!”

    不等王弘发话,王轩连忙令马车向前驶去,来到了陈容身侧。

    他知道,在母亲身边,他那个父亲会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还容易心软些。自己刚才一时口快,只有呆在这里才能免祸

    王弘确实气到了,他喘了一口气,咬起了牙关。

    瞪着儿子远去的身影,王弘郁闷地想道:我堂堂丈夫,一天到晚忧心皮相小事,实是无稽!

    他是不想忧虑的,在他的计划中,他生出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诗才横溢,胸怀锦绣文章。天子可以帮,就出仕解百姓忧苦,不可以帮,就为世间名士流连山水。

    哪里知道,找了陈容这个妻子后,生出的儿子,个个不是像她就是像自己。(这简直就是废话。)

    王弘从来不知道,他那妖媚的妻子,这么会遗传。三个儿子一个个尽挑着她妖的,艳的,媚的地方像,有了那样的底子,再把他的一些特征凑一凑,一个个怎么看都如粉如玉。好不容易盼个女儿出来,也不合时下的目光。

    天下有那么多的事可做,有那么多的事可忧心。可王弘发现,这种天定的相貌之忧不解决,他们以后的路很难顺畅。总不能朝堂中一开口,便满殿之人都变得痴呆吧?这样一来,有再多的才干和抱负,都显不出了啊。

    世人虽重皮相,可那皮相,万万不能太过啊!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大城池,众人当然要休整一下。挑了一个大酒家,王弘和陈容各戴上纱帽,让护卫们抱着两个睡熟了的童子,走下了马车。

    王轩落在后面。

    少年一下车,便敏感地发现,有好几束目光逼人而来。

    少年顺着目光回过头去。

    这一回头,哪有看到异常。少年蹙起了眉,提步踏入酒家。

    刚刚入内,王轩便听到父亲在命令,“你们一应举止,全听小郎支使。”他看向王轩,纱帽下笑容浅浅,“便是用餐就寝,也由小郎安排。”

    说罢,王弘入塌。

    陈容虽然不明白具体事由,可她知道丈夫这是想锻炼儿子,便含笑坐下。

    望着戴着斗笠,玉树临风般的儿子,陈容忍不住说道:“真不知道轩儿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妻子。”

    她本只是随口说说,一旁的王弘已淡淡回道:“人心险恶,现在谈论婚嫁太早。”

    听到丈夫口中的不放心,陈容妖媚的白了他一眼,略哑的嗓子低低笑道:“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陈容说道:“轩儿我是知道的,他心高气傲,想事又周全,真要迷恋上哪个女郎,怕是不易。”

    顿了顿,她问道:“对了,这次他们去了建康,家族会如何锻炼轩儿?”

    王弘说道:“轩儿已十三,可以知妇人之事。第二步,家族必有人带着他们出入各大红楼,在会见天下名士风采的同时,见遍世间色相。”

    “这是第二步?”陈容好奇地问道:“第一步是什么?”

    “第一步么?”王弘含着笑,看向正端详着酒楼来往人等,以及令护卫们注意酒菜诸事的儿子,慢腾腾说道:“第一步,便是适应他们的外表和身份!轩儿若能敛去他那如妖如月的光芒,便是大成。”

    这一下,陈容不解了,她盯着儿子,喃喃说道,“这天生的相貌,怎么敛得了?”

    王弘在一旁冷声说道:“敛不了,就培养另一种气质来盖住它!”这一点陈容却是明白的,如那冉闵,他也很俊美,可任何人看到他的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他的俊,而是他那让人敬畏的煞气!

    番外:人的名儿

    酒莱己经布上。

    这里都是一人一几,每个人的酒肉全部分开来食用。

    其实不用王轩吩咐,众护卫也会耙酒肉细细检查一遍。

    转眼.王轩自己的酒肉也上来了。

    伸出筷子,顺手拿出一块烹得入口便溶的野猎肉,王轩含入嘴里。几乎是肉一入口.他便敏感地注意到.盯向自己的一道目光,亮了慢条斯理地,王轩从怀中掏出手帕,把那块肉吐出,优雅地扔到一侧。

    王轩的长相如此俊美,白然引得众人频频看来。此刻他的小动作.也清楚地映入众人的眼中。

    在一众愕然中.王轩懒洋洋地右手一伸.道:“拿下他!”

    他指的,是缩在拒台后的掌柜!

    一言吐出.掌柜的大惊,嗖嗖几下,两名护卫毫不犹豫地站起、大步走到掌柜的身边,一把拎起了他的衣襟。见他想要大叫,另一护卫顺口掏过一块果布,塞在了掌柜的嘴里。

    王轩冷冷地说道:“一刻钟内,我要知道他受了何人指使!”

    他连那鼎可能有问题的野猪肉,提也不提。便直接定了那掌柜的罪。

    见他如此,酒楼中众人面面相觑之余.也露出了一分不忍之色。

    提着掌柜进入后面的护卫.很快便过来了。把那掌柜地朝王轩面前一摔,一护卫走过来.对王轩低声说了几句话。

    听着听着,王轩的脸色一沉,愤怒的火焰在他的风眼里流荡。沉吟一会.王轩手一挥,冷声说道:“上路吧。”

    众人虽然还饿着,可这食物明显有问题.白然也用不着继续进食了。随着王轩一挥手.包括王弘陈容都站了起来。

    走上马车时.王轩又命令道:“挂出家族标志。“

    众护卫一凛,马上应道:“是。”

    几乎是琅琊王氏的标志挂上的那一瞬间.四周的喧哗也罢,笑闹也罢.都是一止。无数围观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敬畏而仰慕。

    而人群后面.一少年扑通一声软倒在地,颤声道:“琅琊王氏的嫡脉?”

    两护卫连忙把那少年扶起.哑了一会.一个中年护丑低声道,“那着白裳的,便是琅琊王七,那美少年,是王七的大儿子。“

    这话一出.左左右右再无声息传来。

    许久许久.那少年嘶哑地说道:“他们不知道是大哥。。。。。。”刚说到这里,他想到落在琅琊王氏手中的那掌柜.便哑了声。嗖地一声,少年转向一个俊雅,风度翩翩的青年,对着脸色苍白的他急急说道:“大兄,你跑吧。离开这里.到蓟城.到洛阳去!他琅琊王七再了得,难不成还能把手伸到胡人境内?”

    听着听着,青年摇了摇头。这时,一中年人说道:“没用的。“

    中年人说道:“当年.我们的人不过是说了一句愿以万金购得光禄大夫,王七便把建康城的地下瞎馆全部拔了.那一次暗馆损夫了七成元气,至今未曾完全复原。”

    顿了频,他说道:“当年的光禄大夫.还不曾嫁他,现在冒犯的却是他的长子。再则.不管是皇室还是琅琊王氏.都对王七这个嫡长子寄以厚望。便是他放手.琅琊王氏也不会放手。“

    中年人的话说不下去了。

    事实上,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了。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这青年人。

    这青年人.是他们的少主.他才略非凡很让众人心服。

    在众人的目光中,青年人苍白着脸看着琅琊王氏远去的马车。他的眼中.闪动着炙热而痛苦的火焰,那俊雅氏脸孔.全然都是绝望。

    好一会,他哑声说道:“我是真心倾慕。”

    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远去的马车,青年惨然一笑,喃喃道:“为什么他偏偏要是琅琊王氏?”

    呆立良久.他闭上双眼,道:“我今晚。。。。。。病逝!,你们 替我陪罪,直到他满意为止。“

    说这话时,他右手的拳头握得死紧死紧.一遍又一遍地低念道:“王轩、王轩.王轩。……”仿佛这般反复的吟诵,便可以把那热美的少年烙刻成永恒。

    马车出了如城。

    王轩驱着马车来到王弘身边.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道:“父亲.如此羞辱.儿一定要用鲜血清洗!”

    王弘应了一声.他谈淡说道:“他们会来陪罪的。“

    他看向儿子,微笑道:“你把家族标志挂上,不就是等着他们前来吗?”

    王轩绝美的脸上带着一抹郁怒,他咬牙说道:“那厮,那厮明明是男的.他还。。。。。。父亲.这事太可恨了.我要扫了他们!”

    王弘淡淡一笑,“这是你的事。“

    他拉下了车帘。

    马车中的陈容,望着儿子气呼呼远去的身影,恨声说道:“那地下暗棺太可惧,实在太可惧了!”她看向王弘.问道:“便不能灭了吗?”

    王弘摇头.他低声说道:“当年太后被辱,尚不曾令得暗馆灭亡。你当年被他们相中.我以令牌为代价,也只是除了建康城里的。。。。。。阿容,当今世上,贵族们醉生梦死,那暗馆的背后.实是诸大世家和皇室。他们不灭,暗馆无法灭……”

    他握着陈容的手.道:“不过经此一事.轩儿的身份会以最快的速度在地下传播。以后的人要动他.就会思量思量了。“

    第二天傍晚.一批陌生人找到了他们.他们奉上一颗装在木盒中的头颅,还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后.王轩思量良久,还是放走了他们。

    不过.直到他们走了,琅琊王氏的人还在调查,在他们而言,是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对王轩动心思的人,是不是便是伏诛的人。事关家族尊严,谁也不令任由他人糊弄。

    这一天,车队采到了健康城外。

    离城门还有十数里,活浩荡荡的迎接队伍便塞满了官道。

    望着远方的人影.一个四十来岁的大胖子凑了过来,笑道:“王公、七郎归来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听说轩小郎风姿高绝.不知婚否?”

    另一个白皙清秀的汉子走了过采,高声说道:“轩小郎在南山那地方.怎么可能定了婚.王公、我陈氏愿再亲上加亲。”

    这一侧,一个太监的声音尖细地传来.“你们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儿.太后和陛下既然把你们赏给王七郎,那么讨好他,搏得他的欢心便是你们的任务。切记一点.如能成为琅琊王七的妾室.可以保你家人一世富贵。

    如果能为琅琊王氏生下一儿.可以保你家族三世富贵!”

    在众美人明亮的眼眸中,那太监加重了语气.“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被他赶了出来、那红楼里千人枕万人尝的日子。便是你们的将来了。“他声音一提.“可有明白?”

    众女娇声道:“明白的。”

    这太监说的失贩的后果是可怕,可众女并不以为然。刚从宫中出来的她们自是明白,不管论才还是轮美貌.自己都是世间佼佼者。他琅琊王七除非不是男人,否则、他逃不过的。

    番外 齐亮相

    车队迤逦而近。

    转眼间,一袭白裳的王弘率先出现。在他的身后,是精悍之极的护卫,在护卫后面,又有几辆马车。那几辆马车落得有点远,听上去,似乎里面的人吵闹正欢。

    看着这个皎如明月,片尘不染的男子,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暗中喝起采来。

    王公迎出,他还没有开口,一个名士大赖赖叫道:“七郎,你那美貌儿子呢?”

    这美貌二字一出,王弘嘴角抽了几下。

    他暗叹一声,忖道:不管怎样,还是得见人的。

    他刚要挥手,一阵娇语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女郎憨憨叫道:“一别十数年,七郎风采更甚往昔啊。”

    王弘朝那女郎瞟了一眼,他没有开口,另一少年笑道:“一别十数年?不知女郎今日几岁了?”

    这话一出,笑声大作。

    这时,众家族来的人,见王弘这个当家的下了马车,一道围了上去。

    与王弘一年不见的庾志,笑嘻嘻地推开众人冲上前来,嚷道:“你这小子还真来了?啊哈哈,这一次大伙可是给你们一家人备了好礼了。”

    他朝着高陈两家的人一指,咧嘴笑得憨,“这两家备好了女儿,准备给你家那美貌小子当老婆。”

    然后,他又朝着那踩着八字步走近的太监一指,扯着嗓子说道:“那个嘛,是陛下和太后派来的,看到没看到没?那一堆可都是美人啊,她们嘛,是陛下怕你看陈氏阿容看烦了,给你解解馋的!”

    庾志的声音响亮无比,说起话来又肆无忌惮,就这么直愣愣地把各家的意图指了出来。当下,高陈和皇家的人,都愣在当地,一张脸不知是变青的好,还是涨红些好。

    庾志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三家的表情,头一转,目光盯向那越驶越近的几辆马车,扯着嗓子怪叫道:“陈氏阿容!”

    声音一落,马车车帘一掀,陈容那艳丽明媚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对上她,众人同时双眼一亮,不由想道:当日看这陈氏阿容时,总觉得她配不上王七郎,现在再看,却是匹配得紧。

    他们不知道,陈容这些年来生活安稳,又与王弘恩爱,再加上儿女疼她,那气质中,已由以前有点轻薄的媚艳,变成如今雍容安详的明艳。

    对上陈容询问的目光,庾志嘎嘎笑了两声,叫道:“你再慢些,你的丈夫便是他人的了!”

    语气中满满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陈容一笑,她红唇一扬,眨着眼睛晒道:“你呀,还是这样。”

    “什么还是这样?”

    在庾志不满的轻哼声中,那太监带着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各色美人,站到了庾志身后,也面对面的杵在王弘眼前。

    那太监朝着王弘一礼,尖声说道:“咱家见过王家七郎。”

    王弘瞟了他一眼,略略点头。

    太监看向他,又说道:“咱家奉陛下和太后旨意……”刚刚说到这里,只听得马车中同时传来两个脆生生的童音,那童音端的响亮,直把太监的声音压了下去。

    太监眉头一皱,正要提高声音,却看到嗖嗖嗖,所有的目光,竟然都转向了那马车处,竟是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了。

    太监极是不满,他也转过头去。

    这一下,他也呆住了。

    只见陈容的马车上,嗖嗖两下,蹿出了两个粉团粉团的身影。那两个身影动如脱兔,行如闪电。他们嗖嗖嗖嗖,转眼便蹿到了王弘身后,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一跳,爬到了王弘肩膀上坐下,一个双手一攀,抱住了王弘的背,脑袋则从他的肘窝里伸了出来。

    于是,这么一转眼,刚才还玉树临风,皎然如风,翩然若仙,不沾人间烟火的王弘王七郎,便成了吊着两只猴子的桂花树。树虽美,白衣虽洁,气质虽仙,可怎么看,怎么都让人产生一种滑稽之感。

    王弘依然不动如山,只是唇角抽了抽。

    两个小家伙挑好位置后,同时伸出头看向众人,叽叽喳喳地叫道:“那就是太监?”“喂,姓太的丑八怪,你带的这一群女人,是来干什么的?”“笨,肯定是给妹妹当奶妈的!”“你才笨,奶妈要这么多吗?我看她们是来给我们洗衣服,涮马车的。”

    最后一句话落地,两童子达成了一致意见,因此他们同时回头,同时用那脆生生的声音命令道:“来人,把这些女人带下去洗衣服,涮马车!”

    无数痴痴呆呆的目光中,一护卫朝他们拱了拱手,苦着脸说道:“我的两个小郎君,这话不能明着说的,得暗着做的。”

    两童子明白过来,马上大点其头,不再强迫他们把众女带下去。

    此刻,他们还是一个坐在王弘肩膀上,一个被王弘夹在腋下……

    回过神来的庾志,一脸同情地看着王弘,道:“怪不得七郎你从来不把他们带出来……哎,要维持你的谪仙风范,这点是有必要!”

    庾志在这里嘲笑不已,旁边的人可没有他这么冷静的。一个个还要呆呆滞滞地看着这一幕。

    好一会,一个女郎突然尖叫道:“唏——好美的童子。”

    女郎的话,把众人从冲击中惊醒过来。他们同时打量着这两孩子,越是看,越是喜欢,越是看,越是看不够。

    一中年男子叹道:“如此美貌的童子,想来,天下间再也无出其右者!”

    另一人点头道:“再过几年,不知要倾倒多少世人!”

    他的声音刚刚一落,便给哑住了。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个个转过头,目不转睛地张望中。

    王弘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突然冷喝道:“王轩,把纱帽戴上!”

    王轩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

    然后,王弘一手一个,摘下两个小家伙,把他们朝地上一扔,命令声依然冰冷,“把这两个混小子关到马车中!”

    “是。”

    两个护卫走出,一人抓起一个,放到了马车里。

    王弘看向恢复神智,气氛也终于正常的左右,喝道:“入城吧。”

    一令吐出,马车驶出。

    一直到入了城,他的四周才恢复了正常的喧嚣。

    番外 报复

    数年没有来过健康城了。

    陈容游目四顾,城池依旧,繁香依旧,只是她的心态,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惊惊惶惶如孤雁。

    仿佛感觉到她复杂的心思,王轩握紧了母亲的手。

    此刻车帘掀开,众人早被王轩的名声吸引了目光,看到他的动作,一阵唏嘘声隐隐传来。

    唏嘘声中。一个女郎有点尖哨的声音传来,“应该听从圣人之言,生母不养儿,养母不生儿,不然的话,堂堂大世家生出的儿子,为了母亲,连基本的人伦之礼都不知,连父亲之事都横加干涉,实是骇人听闻!”

    那话尖刻无礼,分明是针对陈容母子而来。王轩抬头盯去,对他的目光,那戴着纱帽的女郎,抬起尖尖的下巴,毫不避让她直视着王轩。

    王轩眉头一蹙间,一护卫凑近,低声解说道:“那位是文公主,当年的九公主是她的姑母。”

    王轩点头。

    那女郎随从十数,也是气派得很,她见王轩瞟了一眼自己便不再理会,当下瞪向陈容,冷笑道:“鄙俗之人终是鄙俗之人,便是嫁了高门也成不了凤凰!”

    这一次,几乎是她的声音一落,一粒小石子已滚落在王轩掌心。他面孔微侧,伸手摘下纱帽,在引得四周尖叫声大作时,嗖地一声,手指一弹,掌心中石粒闪电般地射出,“叭”地一声,重重击中了那女郎昂起的下巴上,那鄙薄时扁起的上唇!

    石头虽然不大,可它极快极准,劲道十足。蓦地一声惨叫中,那女郎上唇鲜血淋漓,半颗门牙随着鲜血滚落于地。

    那女郎痛到极点,又看到自个夹在鲜血中的门牙,凄厉地惨叫中,双眼一翻,整个人向后晕倒着。

    这一变故极快极突然,直到那女郎惨叫晕倒,她的护卫们才一拥而上。急急扶着她,一人捡起带血的石粒,厉声喝道:“谁?谁干的?”

    他瞪大眼,朝着王轩身周的众护卫看来。至于王轩,倒是没有人在意他在这个贵族人人文弱的时代,他们想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美貌至斯的少年,居然会这么不文弱。

    众人叫的叫,抬的抬,不过片刻,那一角落已是吵嚷一片。

    ……这一点,并没有影响到王弘等人。在这个贵族们注重风度,流行修练气神闲功的时代,别说一个公主,便是陛下出了事,他们也会不慌不忙。

    文公主的护卫盯着这边一阵,终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质问。他们低语一阵,抬着文公主放上马车,急急向皇宫驶去。

    他们一走,王弘终于转过头来,他淡淡地瞟了一眼重新戴上纱帽的儿子,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陈容也在看着王轩,她双眼一弯,压低声音说道“这一招声东击西使得不错!”

    得到母亲的表扬,王轩傲慢地把纱帽压了压,淡淡反问:“母亲何出此言?轩儿怎么听不明白?”

    这小子,还真是做戏上瘾了!陈容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满意的笑逐颜开。

    围拥的众人中,只有那太监,正紧紧地瞅着四周,认真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

    他白胖的脸上有点阴郁。

    回过头,朝着花枝招展,正一边悄悄的,满意地打量着王弘,一边彼此取笑嬉闹的美人们看了一眼,太监心下惊道:那件事,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车队这时快驶入乌衣巷了。

    乌衣巷,乌衣巷,王氏子弟谢家儿,皎皎碧玉风栖梧,隔他十里犹有香。

    这乌衣巷,从中出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子弟,无数风流超绝的名士,向往过它。

    这地方陈容没有来过。

    便是嫁给了王七,便是她也曾名动天下过,她都没有资格,也不曾被邀请进入此地。

    直到此刻。

    望着掩映下深深树木下的石板路,望着掩藏在围墙后的千年世家,陈容的双手,紧紧地绞成了一团。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阿容。”

    是王弘的声音。

    陈容还是没有抬头,便已是一笑,她抬头看向他。媚艳的眸光中,带着些许的紧张。

    她的丈夫,本来被各大家族,被贵族名士们筹拥着,可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她的心思,便抛下那些人来到她的身边。

    陈容朝着那些贵族名流望了一眼,还不曾开口,王弘已温柔如水地说道:“修要紧张。”

    他微笑低语,“他们都不如你!那里面的妇人,便是华服满身,便是诗才惊人,也远不如你。没有必要在意。”

    陈容重重点了点头。

    夫妇两人相视一笑,王弘的马车返回向权贵中。

    依然,这一幕被无数人看在眼里。

    投来的目光太多,一时之间,四周都变得安静些了。

    望着陈容艳丽的容貌,被挤到外围的陈公攘等陈氏长者,这时都慨叹出声……他们也只能慨叹,陈容从出家的那一刻,便已不再姓陈。

    太监的身后,众美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与那太监阴郁寻思的神情一样,她们也安静下来……事情,好像真不是那么简单呢。

    只有远远的,悄悄地打量着王轩的几个少女,才是欢喜的。她们的长辈,正要把她们中的某个许给王轩……本来,王轩有那样的母亲,她们实是不喜欢的,可想到天下闻名的王七郎,想到刚才所见的,绝美得令人目瞪口呆的轩小郎,她们才愿意不去想那个很一般很一般的主母。

    可是,这一刻,她们心底溢出了隐密的欢喜,也许,眼前的这个令人痴迷的轩小郎,也会如他的父亲那般对自己呢?

    这时,王轩清脆的声音传来,“快到了。”

    陈容应了一声,见他直直地盯着前方,不由顺眼望去。

    这一望,陈容哑然失笑,只见四五十步处,一个长腿俊美,丰神如玉的青年,正摘下斗笠,朝着王轩的方向眨了眨眼。几乎是他的那个动作一做出,她年少的儿子便慢腾腾的,一字一字地说道:“谢鹤亭!”

    他念的甚慢似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的迸出,陈容听了,正准备说一说儿子。极为突然的,只见她儿子把纱帽一扔,翻身跳下了马车。

    他是何等风采?

    这一跳,这一露面,瞬那时,便迷住了万千目光。

    王轩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他微眯着斜长稍挑的凤眼,朝着那谢鹤亭抛了一个似媚似睨,足以让所有人都惊心动魄的目光后,邪魅一笑,露着雪白的牙齿,少年清悦的声音响起,“谢君,好久不见了!”

    他停于车辕,斜长的风眼中满满都是春光,“当日郎君曾说,曾在梦魂中见我,若得相守,便为身下臣,也是甘愿。不知此言。还做数否?”

    轰

    如一个惊雷响起,四下惊骇了一片。

    少年的话不隐晦,这里人人都可以听懂。

    一时之间,无数的目光都看向谢鹤亭……这个谢家郎君,风流多才,却一直不肯娶妻,

    他曾与苏竟等美少年交好,虽然那些人都说他清白,可这样一个俊美之极,天生风流的人物,不可能对男人和女人都不感兴趣。

    直到此刻,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谢家郎君,是个喜欢被压的。

    直到此刻,众人这才醒悟,原来他喜欢的,是王家璇小郎这样的人物!

    所有所有的惊骇,加起来,都不如陈容,她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儿子,在她的印象中,她这个儿子挺纯真的,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懂得用他那绝世之姿来欺负人了?

    惊骇中,王弘瞟了一样儿子,摇头低语,“徒一见面便出言报复,真没耐性!”倒是那个惯常保护王轩的护卫在旁边应道:“郎君此言差矣。现在大伙都不知道轩小郎的本性。他得趁着别人不曾防备时攻击,此可谓出奇制胜。”

    这个时代,男风是时尚。

    这个时代,男男相好,没有人在意。真要说在意,那就是很少有贵族,会愿意是那个被压的……毕竟那种事,千古以来都是娈童下臣的任务。

    最最重要的是,几乎没有人会怀疑轩小郎在撒谎,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年方十三的稚嫩少年呢。

    番外 保护

    王轩一言吐出,见到谢鹤亭成功地被自己激得木立当场,很俊美的脸越来越青时,少年哈哈一乐。

    一边笑着,他一边朝着谢鹤亭大大眨了一眼,失望地说道:“开开玩笑罢了。谢郎久盛风流之名,不料是个无胆之辈。”

    说罢,他也不管众人信是不信,衣袖一甩,大模大样地跳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驶动,被惊呆了的众人这时才清醒过来。

    无数女郎挤向王轩的马车,她们尖着嗓子叫道:“小郎小郎,你刚才真是开玩笑的吧?”

    “小郎如此风采,若只恋干男色,我等何辜?”

    不过这些尖叫也罢,水果也罢,都无法砸到王轩了。

    琅琊王氏的护卫们已经上前,护送着他们的马车驶入府门。

    吱呀一声,多年不曾打开的铁门缓缓推开,王弘的马车被迎着入了府。

    这便是琅琊王氏。

    陈容只是打量了一眼,便瞟到不远处那紫红粉绿的一片鲜艳。那里,是琅琊王氏的女眷们了..在时人的眼中,她们是比皇后太后还要尊贵的存在,在陈容的心里,她们是堪比洪水猛兽的可怕之物。

    就在陈容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时,王轩握紧了母亲的手,道:“跟着我便是。”他看着母亲,认真地说道:“父亲是名士,儿也不稀罕这些人喜爱与否,母亲,你不必与她们打交道,跟着我便是。”

    在王轩安慰着陈容时,马车停了下来。嗖嗖,两道人影跳下了马车,冲到了陈容的马车前。

    看到两个童子像门神一样,一本正经地守在陈容马车两旁,一个气质出众,显得高贵而极有素养的少妇走了过来。

    这少妇是琅琊王氏中的出名的人物,虽是妇人,却有着不输于丈夫的文才智慧,是名躁一时的才女。”

    少妇走到两童子旁边,她朝马车中的陈容不屑地瞟了一眼,向两童子好奇地笑道:“你们忤在这,当门神么?”

    两童子一本正经地摇着头。

    少妇好奇了,她问道:“那是为什么?”

    一童子脆生生地说道:“母亲胆小,我得保护她!”

    另一童子马上打断,奶声奶气地说道:“不对,是你们目露不善,我们得未雨筹谋。”

    “什么叫未雨筹谋,这个叫一致对外!”

    “错,为上将者,不厌其细,这招叫有备无患。”

    两童子脆生生的声音,又是好听又是肆无忌惮,直让人听得哭笑不得。那少妇呆了呆,她盯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眼,看向马车中,被王轩紧紧握着手的陈容,突然叹息一声,道:“妇虽无才,却是有福。”

    陈容笑了笑,伸手抱过奶妈递来的女儿,没有回答。

    她走下了马车。

    看到陈容走下,贵妇们齐刷刷向她看来,至于那些天之娇女的琅琊王氏的女儿,更是瞪大了眼。

    陈容也看到了她们,她有点犹豫了,要不要听儿子的,不理她们,自顾自地走掉?

    这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明嘲暗讽,在以前她是经惯了的..可现在,数载安逸,早已磨去了她那咄咄逼人的,警惕的锋芒。她既是懒,也是不敢与这些人打交道了。

    就在陈容犹豫时,一个中年贵妇吩咐几句,当下,四个婢妇向陈容走来。

    虽是婢妇,这些妇人衣着华贵,举止自若,一点也不输给寻常的大家之妇。

    她们刚刚走到陈容面前,王轩从马车中跳了下来。

    他大步走上,牵着陈容的手,朝那些婢妇们说道:“我母亲不耐烦与人相处,就不需要你们招待了。”

    少年清脆的声音,绝美的容貌,令得四下一阵安静,令得那几个婢妇,也是张目结舌。

    这时,一个长辈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对王轩说道:“堂堂琅琊王氏的嫡子,怎地心思用在这些妇人小道之上?放开你母亲的手,她自有人招待,你管好你自己便可。”

    王轩挑了挑眉。

    他不但不理会这长辈的指责,反而牵紧了母亲的手。凤眼一斜,少年绝美的脸上荡漾着一股杀气:“叔叔谬矣!我的母亲,由不到他人轻鄙指点!”

    令得那长辈一僵时,王轩被两个弟弟叽叽喳喳的声音吸引了去。

    却是两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王弘身边,只见他们各自牵着父亲一声衣角,半拖半扯地拉着父亲朝这方向赶来。

    这时刻,好一些目光都在盯着王弘,他的故友,他的宿识,都准备好了与他打招呼。

    可这两童子实在力气很大,他们一边拖着王弘的白裳,一边脆生生地嚷着,“父亲,母亲胆小,阿凌也胆小,你得陪着我们。”

    “胡说,我才不胆小!”

    “笨,我是骗父亲的。”

    “..父亲,你惯喜抛开我们呼朋喝友,不过今天你得背着我们做。”

    “对对,现在父亲你应该陪着我们。”

    叽叽呱呱声中,频频探搓着眉心的王弘被推到了陈容身侧。

    不等他开口,陈容已苦笑着说道:“我真表现得那么明显?你看大伙,都看着我。”

    王弘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们一入府便这般做来,只是为你造势……阿容,你平素与他们说了些什么?怎地他们防备那些妇人,便如防备虎狼?”

    陈容一怔,不由寻思起来。

    一家人一边说着话,还是在向前走去的,他们这是往族长所在的院落走去。

    望着三个儿子跟前跟后的身影,一阵嘘唏声不时传来,“三个如粉似玉的孩儿,硬被这媚俗之妇教成偏执短见之辈!”

    “面见族长,跪见祖宗,那连姓氏都丢去了的妇人,怎配前往?”

    “罢了罢了,休说这些。七郎并无出山之意,休要逼得他们又回去了。”

    “呸!都是那贱妇,令得大好男儿都成缩头之辈。”

    三个儿子对陈容近似偏执的保护,确实太扎眼,太不合乎时人的想象。虽然本朝首重孝道。可那种孝,从来不会偏执到要管束父亲的行止。

    ..王七郎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可众人没有想到,连他三个儿子也是这样。这让那些想与他私语,想探他口风,想要与他结亲的人,都插不上口。

    当然,这其中也是王七郎自己不在意。想来以他的性格,他若严加管教,若舍得斥喝几个儿子,他们也不会这般不知轻重。

    一时之间,那本原本不打算承认陈容身份的长辈,那些原本想着用各种手段,逼着陈容在某些地方做了妥协的贵妇,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了。

    就是妒忌

    王弘一家六口回到建康,不但三个儿子人人容止出众,而且那大儿子一下车便宣称,他与谢氏鹤亭关系暧昧的事,再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建康城。

    与王弘一样,谢鹤亭也是极风流极独特的一个名士,一举一动,都备受世人关注。因为他外表实在出色,才华实在出众,建康的少男少女,把他奉为偶像者不知凡几。

    这样一个人,竟然甘为少年身下臣的事,以最快的速度疯传的时候,在如城时,谢鹤亭对绝色少年王轩的赞许,这本来还是只流传在少数名士中的话,也被传扬开来。

    一时之间,谢鹤亭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门。便是躲在家中,那些慕名而来的毁友们,也一个个笑得让他极为恼火。

    当然,恼火的不止是他。

    王轩一家人回到琅琊王氏,逼得家族独自给了他们一个院落居处,比的家族不得不请陈蓉参加祭祖之礼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发现自己惨了。

    ……他已经艳名外扬了。

    每一天,都有无数求见的人,每一刻,从各个角落伸过来欣赏美男的人,都理直气壮的让他吐血。

    现在,王轩真切体会到了自自己出身以来,父亲便有的忧虑。

    自己的容貌,真的太过了。

    这一天,王轩在院落里踱来踱去,开始认证寻思这个问题。

    ……

    这时刻,陈蓉正从族长那里出来。她是抱着女儿去的。当然,在知道他怀中这儿是女儿后,又是一阵嗟叹声,隐约中,还有人说道:“这个陈氏阿荣生的孩子虽然聪明,长相上总有点怪。”

    听到这个怪字,陈蓉瞪了那人一眼。现在出来良久,想起那话还有点悻悻然。

    刚刚来到院落外,陈蓉便看到,院门口站了十几个美丽的宫女,这些宫女一个个经过精心打扮,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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