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钿奇缘 作者:未知

    螺钿奇缘第3部分阅读

    螺钿奇缘 作者:未知

    螺钿奇缘第3部分阅读

    趁他转身之际,我匆匆套上衣衫。“干吗来了?”

    “我,我来给你这个。”他偏偏头,用余光看我已经穿好衣服,伸手给了我一个漂亮的小瓶子。

    “这是玉肌霜,恢复伤口的上品。每天涂一些,疤痕就会消除的。”看他腼腆又要装出冷酷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

    我接过瓶子,“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然后是一室沉默,我们都无言。

    “那我走了。过几日我们就要宴请宾客,举办婚礼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那天会很累。”他先开口。

    差点忘了这件事。

    对阿,这是当务之急,这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件大事。

    可是怎么办,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我天生不是活在男人鼻息下的女人。即使这里陌生而危险,我也要混出一片天!

    打定主意,我开口,“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求你,希望你看在我替你挨了一刀的份儿上,答应我好吗?”我认真地说。

    “什么事?如果我能办到,我会答应你。”果然是个绅士,语气坚定。

    我稍松一口气,“成亲之后,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要洞房?”

    他瞪大眼睛,眼中有着不解,有着恼怒,还有着……失望?

    “你听我说。第一,我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养一养。第二,我们可以先培养一下感情,等到彼此感情明确了再洞房也不迟阿!”见他稍稍有所松动,我继续道,“而且我们早晚会在一起,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先安抚好他再说吧。

    “好吧,我答应你。”看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说出我等待的答案。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看来我要从新了解他了。根据骆苏两家的恩怨来说,他能这么大度,果然是君子。不管他把不把我当仇人,我都决定和他好好相处。来日方长嘛。

    心结一解开,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谢谢你!”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惊得身子一僵。“看来你是想让我赶快反悔阿!”他好笑地看着我。

    我赶忙松开手,退后两步。

    暗恼忘记了古代的表达方式和现代不同。却被他伸手拉进怀里,“我看我们还是先拉近距离吧。”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他胸腔的震动。

    其实,对骆仕齐的隐瞒身份,不是没有气愤过。

    可是,冷静下来想想,我们都是怕受到伤害,所以潜意识地选择某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自己不也是想过要逃跑,他也只不过是把自己隐藏起来,暗中刺探“敌情”吗?

    有什么好怨,有什么好气的呢?

    对于逃跑的事情,此刻我已经不再那么坚持了。

    考虑了一下,虽然作为现代的白领,拥有一技之长,可是,在这个完全不同的社会里,能生存下去,将会多么困难!

    柔柔弱弱的女流之辈,恐怕刚出了骆府的大门,就被人绑去卖了。

    聪明的鸟,会择良木而栖,我这个连翅膀都没有的鸟,当然更要找个好树啦。

    婚礼就在耀眼的大红,震耳的锣鼓,如海的人群,及自己被动的跟随中,结束了。

    坐在我们的新房里,静静地等待骆仕齐来掀盖头。

    曾无数次幻想有一天能穿上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和相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而如今,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就这样完全在别人的操纵下结束了。

    说不失望,那是在骗自己。

    骆仕齐推门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阵脚步声,一双穿着新靴的大脚停在床边。

    紧接着,我的盖头被揭开了。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形式,却丝毫忍不住狂烈的心跳震得我颤抖。

    抬头看他,心喜他眼中的惊艳,也心颤于他微醺的俊颜。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一张俊颜在眼前逐渐放大,黝黑深邃的双眸,有着挣扎难懂的东西。两道剑眉倔强地不带一丝褶皱。吐纳间,依稀可闻他身上微妙的酒味。

    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开口,“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骆仕齐一愣,随即笑道,“你果然是个特别的女人。洞房花烛夜居然想拒相公于千里之外!可你不会不知道,男人要做的事,女人是阻止不了的!”他微含笑意,慢慢松开我下巴上的双手。

    “在这个时代,我知道这个事实,你不用提醒我。只是我相信的是你的信用,相信你是一个正人君子,相信你知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我没错吧?”

    “哈哈哈,对,你说的对。我不会为难你。”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我暗暗松口气。

    “都说男人知道的永远比女人多,女人都很无知,看来你不是普通的女人啊!”没听出他言语中的试探,“无知”二字惹怒了我这个深信男女平等的现代人。

    “这都是什么理论?我知道的绝不会比男人少!”我义愤填膺。

    “是吗?你的那套理论我已经领教过了。我想你一定识字吧?”

    “当然,字谁不认识啊?”我毫不考虑,脱口而出。

    过后想来,他分明是在试探我。可是当时我只想着向他证明我不是个无知的女人。

    “好,那先写几个字来瞧瞧。”

    我脱掉凤冠,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了黛玉的《葬花吟》,以前觉得曲调好听,把它当歌词记了,没想此时派上了用场。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他轻轻念着纸上的诗。“这种写法倒是稀奇。基调如此悲戚,倒不像是你写的。”

    我翻翻白眼,“不是我写的难道是你写的阿?我这是替全天下的女子写的,在男子为天的社会,哪个女人不都是花一样的命运?盛开过,也就是一时美丽,却不知何处埋香骨……”

    他深深看着我,眼神让我害怕,有种无所遁形的恐惧。

    “不要再看我拉!我也就会写几句简单的诗,画简单的画而已,弹琴下棋就外行了。我认输。”我举起双手,表示举白旗。

    “哈哈哈,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如果你想学的话。”说完,我们都愣了,彼此都知道,从前的骆仕齐是绝对不会去花心思教一个女人弹琴下棋这种无聊的事情的。

    他的改变是因为我吗?我欣喜地想。

    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但我可以大胆假设小心论证。走着瞧!

    洞房花烛之夜,他绅士地睡在外屋的软塌上,而我在温软的新床上辗转反侧,天渐亮时微微眯睡了一会儿。

    有才无德

    第二天早上按例要给公公敬茶。据说骆家的三个孩子都是骆子震骆老爷一人带大的。婆婆在生下最小的四妹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和骆仕齐双双来到大厅,公公已经端坐于前。

    公公有些沉默,看不出什么心思。

    他喜欢四处游玩,这次骆仕齐成亲,才回来待两天,没多久就又出门了。

    他对于骆苏两家的仇,似乎不像苏万川那样记挂,时刻想着报复。因为对我还算客气,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暗中使坏,所以我心里也对他比较尊敬。

    骆家还有一个小姐,名唤灵儿,比我小一岁。长得清秀乖巧。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我跟她比起来,就好比碧昂丝和西施,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我却很喜欢灵儿,从心底里把她当朋友。

    灵儿刚开始对我有些隔阂,在我的努力下,我们渐渐亲密起来。因为在古代有个朋友真的不容易。

    新婚之后,闲来无聊,就会去吵着灵儿陪我。

    她教我弹琴,我教她下五子棋。

    她教我绣花,我教她十字绣。

    她教我画山水,我教她画蜡笔小新。

    她给我讲书中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理论,我给她讲木兰从军的故事。

    在我得意有了一个高徒之时,仕磊总会是时出现,指指点点,说教坏了他的小妹。

    我当然强烈抗议他的没眼光!在一来一去中,仕磊对我这个大嫂已经又敬又怕了。

    我翘着二郎腿儿,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吃着仕磊给我弄的新鲜水果。

    这可是我缠了他两天,他派人跑了好几里地来堵我嘴的。

    此刻我心里盘算着在这小院子里安几个秋千床,和灵儿躺着聊天,阿~舒服!

    这些天也够我闷的了。

    骆仕齐好像很忙。骆家家大业大,底下的商铺多如过江之鲫。

    骆老爷已经完全将商务交给了他,前两天刚出门云游四海。让我羡慕不已。

    而那块臭石头,只知道如黄牛般地蛮干,根本不理我!

    “也不知道你大哥都忙些什么,天天不见人影。”怎么培养感情啊。

    “大哥白天忙,晚上不照样陪嫂嫂嘛。这小半天不见,就想了吗?”灵儿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这死丫头!”我有些尴尬,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我和骆仕齐的相敬如宾。却不知道我们晚上却是分床而睡。

    “听二哥说今天府里来了客人,估计现在就在会客厅呢。”

    “哦?是吗?那我们还待在这儿干吗?去看看去!”也不等她说话,我拉着灵儿就往会客厅走。

    “嫂嫂,不行!男人们谈话是不能有女人在场的,被大哥发现了会生气的!”灵儿使劲儿拽着我,我也不理她,“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这都是什么理论,凭什么什么事都避着女人?没有女人,能有男人吗?

    “好了好了,我还是和嫂嫂一起去吧,要是大哥发火,我可以帮嫂嫂劝劝。”

    她虽是好心,可听在我耳里,却让我觉得这是把我当弱者,刺耳得很。

    和灵儿来到会客厅门前,我们悄悄躲在门后,贴着门偷听。

    “どうですか?”

    啊?怎么是日语?听错了吧?我不禁凑近,顺着门缝往里张望。

    只见骆仕齐,骆仕磊都在,还有林杰。他们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都紧皱着眉头,局促地看着对面的人一个日本人?

    说他是日本人,也不过是他说的语言与日语相近得几乎雷同。可他的长相却不像现代的日本人。额骨更高一些,两颊有些凹,鼻梁又高又长。服饰也从未见过。难道在这个时空,这类人说日语?

    这个场面太可笑了,三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死盯着对面这个老外,而这个老外此刻满头大汗,表丰富生动,指手画脚像要解释什么。简直鸡同鸭讲。

    “扑哧……”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嫂嫂……”灵儿使劲拉拉我的衣角。我意识到现在可不是我偷笑别人的时候。

    下一刻,门口出现了林杰的身影。

    我大方地打招呼,“嗨……”像两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少夫人?”俊脸上有丝惊讶。回头看看他的少爷。

    没等他开口赶人,我拉着灵儿进了客厅。

    轻轻对着我的夫君福了福,算是打招呼。

    微微对他一笑,也不管这几个大男人一脸的惊讶,紧皱的眉眼,我转身对着日本人鞠躬,“私は骆さんの奥です。はじめましで,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一番话把一屋子人的眼睛都说大了,都愣愣地看着我。而眼前这个日本人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连忙跟我打起招呼来。

    也不管那三个怔愣着的男人,我径自坐下来和他攀谈起来。

    虽然他说的很多语法词汇与现在的日语不同,可是我们沟通还是不成问题的。

    原来他是来自文原国西面的白日国的商人。这次来是想和骆家做宗茶叶生意。

    可没想到翻译旧疾复发,被送回去了,本来这个日本人是想随便看看,便回去。可是居然一点都无法沟通,要不是我来了,他还真想一走了之。

    我们俩相谈甚欢之际,骆仕齐急了。

    “你们在说什么?”看来他似乎不喜欢被人忽视的感觉。

    我对他神秘一笑,“不告诉你。”然后满意地看他像要跳脚的神情。

    “好嫂嫂,你就别折磨我们了,我们已经快被这个说鸟语的人折磨死了,说什么也听不懂。你就别卖关子了。”仕磊一脸可怜兮兮。

    “开个玩笑嘛!他说他是来和你们来做茶叶生意的,可是翻译病了,眼看跟你们说不通,人家都想告辞了。”我好笑地看着他们。

    “你说的没错,刚把他的翻译送走。可是他还打算走吗?那生意怎么办?”仕磊一脸羡慕地看着我,这下大家都相信我能够和这个不说人话的老外沟通了。

    就这样他们说一句我翻译一句,大致了解了彼此的情况。不久就日至午时,丫环来传饭,于是我们又去了饭厅。

    按照日本人的礼节,我为大家安排了座位,礼节在哪里都是礼多人不怪。

    我向他介绍了我们的美食,让他品尝了美酒。

    以前在现代虽常在外应酬,但都是薇替我挡酒,我自是不胜酒力,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多喝。

    倒是这个日本人,觉得文原的酒香醇可口,极是好喝,几杯黄汤下肚,人也豪爽起来,生意就在饭桌上谈成了。

    看骆仕齐舒展的眉宇,和仕磊开心的笑容,我知道这次交易给骆家带来不少利润。

    我这个功臣自然不愿白劳动,使劲儿向骆仕齐眨眼,提醒他我功不可没,必须得到物质奖励。

    “嫂嫂眼睛疼吗?”

    这个死仕磊,榆木脑袋,就会坏我好事!用眼皮夹死你!

    我瞪得眼睛都疼了的时候,眼角瞥见骆仕齐正含笑地看着我。脸一红,转头不看他。

    入夜,催茉儿去休息,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惜裳轩”被夜色染出宁静的美。心中暗自得意今天的壮举。

    在这古代实在没有我能发展的空间。只能每天画画服装设计图,不过我已经由设计现代时装,转换到设计文原国华服了。

    说实话,我还真是由心底里喜欢这里的服饰。

    虽然自己穿起来还觉得有点累赘,可华丽就是华丽。

    我的衣服尤其让我满意。

    领口开得很低,露出肩颈,锁骨的美也毫不掩饰地外泄。长至手背的水袖,底衣的袖口收紧,外衣袖口大大地拖到膝盖。腰带宽厚,高高束起在胸下。裙子的底摆下坠灵动。最让我喜欢的是布料的质地和颜色。大多是轻柔的纱,飘逸柔软,颜色艳而不俗,淡淡的,让人看着舒服。

    正想着怎样才能利用这么一点点优势赚点私房钱什么的。

    “今天谢谢你。”

    骆仕齐不知何时立在我身后。他一脸坦然地诚恳。“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故作腼腆,“没什么啦,不要跟我客气,我们是夫妻嘛!”

    他一挑眉,“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阿。”

    这些天他一直绅士地睡在外屋的软塌上,面对我这样的美女忍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

    唉,我可真是自掘坟墓,看着他灼热的视线,脸上一阵发烫,低下头。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大手勾起我的下巴,一张俊脸缓缓放大,唇被一片温热的柔软覆盖,

    湿湿热热的双唇辗转磨腻,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健臂收紧,我不禁一颤,意识到已处在溃堤的边缘,心中警铃大作,偏过头,缩在他怀里。

    听到他微微一声叹息。似乎看穿了我的小聪明。

    有君若此

    “你怎么会他们的语言?”他突然打破沉默。

    大脑停滞的我勉强转动脑袋,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也不知道骆仕奇了不了解苏珞环,知不知道苏珞环根本没读过书,我只有硬着头皮解释,“我爹偶尔会和白日的商人接触,我就偷偷了解了一点。”

    “你似乎不止了解一点吧。”他怀疑地望着我。

    天知道我确实是只是了解一点点。

    在现代我常常是满世界跑,接触的外国人多了,外语自然会一些。

    要是今天来了个讲英语的,我照样能和他们说上两句。

    只是这种情况套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苏珞环身上,恐怕有一个天才二字也不足以形容了。

    那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实话告诉他我是未来来的,这小小的日语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别放在心上!

    谁信?我都可以想象他眯着他那双电眼把我当外星人看的场面了。

    我保持沉默,我什么话都不说,看你能把我如何?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松开我,道,“你早点休息吧。”于是转身想走。

    我叫住他,“你说我有要求可以提,还算数吗?”

    他点点头。

    “不许反悔哦!你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骆仕齐宠溺地笑笑,“绝不反悔。”看我一脸坏笑,又道,“不是好事吧?”

    “怎么不是好事阿?我这么善良的人,又不会让你杀人放火。”我忍不住为自己争取清白。

    结果换来他一脸“你就会”的表情,让我的小小心灵很受打击。

    我瞪他,“我只是要你陪我去逛街。”

    “逛街?”他似乎有些为难。

    “你不许反悔!这些天闷死我了。来了这么久,连门都没出过,你这个做老公的也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是说相公,相公。嘿嘿。要是你没有时间,让仕磊陪我去也行。不过那小子这些天老是躲着我,就像我会吸他血似的。要不你让你那个帅哥保镖来保护我也行。如果你放心的话,我一个人出去也没有问题。”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没等我讲完,他十分干脆地说,“我陪你去。明天你准备一下。”转身出去。

    我嘿嘿一笑,目的达成!我才不用准备什么呢,有这么个金库跟着,难道还用我付钱不成?

    还兼职抗运工,还兼职保镖,看着也养眼,真是全能阿……

    这个时代的建筑已有二层三层的别墅了。只不过是古式别墅。

    出了骆府的亭台楼阁。发现像骆府这样的大户还真是不多。决大多数都是一排排小平房,独门独院。

    这个城市很繁华。走到类似步行街的大道上,只见两旁都是别墅,各式各样的门牌,各种各样的店铺,一应俱全。

    也有没有大门面的小摊子,一块块迎风飘飞的布料上写着“王家烧饼”“风味汤面”“小青包子”等等,算是招牌了。

    老板与客人热络地招呼,竟让整条街都显得热闹非凡,充满活力。

    我东瞅瞅西瞧瞧。一会儿停在布料店,一会儿钻进发饰行,大包小包让身后的骆仕齐抱了个满怀。

    他也好脾气地一句抱怨都没有。

    我手里已经抓满了各种小吃食,嘴里也不停。眼前出现一个三层的大酒楼,还夸张地写着“黄鹤楼”!不是诗里那个黄鹤楼吧?那我也太好运了。一定要去看看。

    我转身笑眯眯地对骆仕齐说,“我饿了,我们去餐馆吃饭吧。”

    他也不管“餐馆”这个词怪不怪,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你饿了?你确定?”

    他看看我塞满零食的嘴,和手上快承受不住的零食包。十分郑重地思考着可能性。

    我也意识到这个理由有点……怪,但我仍然坚定地点点头,“嗯,我饿了。我要吃饭。”

    他无奈地笑笑,第一百零一次满足我的要求。“好吧,你先跟我来。”

    他领着我进入旁边一个好大的布庄,几分钟前我们曾进去一个差不多的布庄,像是分店。

    正怀疑他来这里干什么。一个老头迎出门来,满脸堆笑,“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我一愣,难道这些店都是骆家开的?我仰头看看一直被我忽略的招牌,赫然写着“骆氏布庄”。

    再仔细看看,整条街上居然好多店都写着“骆氏”的字样,怪不得刚才就觉得这些店员似乎热情地过了头,原来是董事长来了,能不热情吗?

    我还以为骆仕齐付钱的速度真快,原来根本就是没付钱!

    唉……本来是想好好宰宰这块金砖的,谁知却是上北极凿冰,九牛一毛。

    骆仕齐把我们“买”的大包小包通通交给这个老头,吩咐他送回骆府。就带着我前往“黄鹤楼”。

    真是心有灵犀阿。

    “你挺有眼光,这黄鹤楼是这里最大的一个酒楼。”骆仕齐十分真诚地赞叹。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很有眼光!”得意地冲他一笑,我自然地拉起他的手想往里进。骆仕齐却像石化了般,站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我回身看他,他却低头看着我紧握着他的手,意识到自己又逾矩了,连忙松开手,嘿嘿一笑,也不理他,径直去跟迎出来的小二聊起来。

    那只温暖的小手就这样松开他的,骆仕齐紧紧握住那只手,希望能保留住那一点温暖。看着那抹身影,那张芙面含笑而语,心里居然有掐死那店小二的冲动。

    心中暗自取笑自己的反常,也随着那抹身影前去。

    我们一前一后进入饭馆,立即引起人们的一阵惊叹声。

    骆仕齐雕刻般的轮廓,不怒而威的气势,衬着苏珞环柔嫩美丽的面庞,连我自己都不禁感叹,天上的神仙碧人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众人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们,大概心中都在猜测着我们的身份。

    面对别人惊艳的眼光,我也习惯了,谁让苏珞环长得这么保护视力呢?

    径直跟着小二来到二楼一个靠窗的位子。

    其实根本没有窗,只有一圈护栏,让客人对街上的景致一目了然。看来这家餐厅老板也挺会经营嘛。

    “这家最大的酒楼不会是你家开的吧?”我们点完餐,闲着也是无聊,随便找话说。

    “也是你家开的,你已经嫁给我了,不是吗?”骆仕齐有些生气,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想跟他撇开关系呢?

    “什么?真是你家,哦,不,是我们家开的阿?”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骆家这么有钱,餐饮娱乐,有他家没有参与投资经营的业务吗?

    我暗自呼气,幸好当初没想着从骆家逃出来。到处都是他家的地盘,到处都是他家的产业,我上哪儿去混饭吃啊?

    搞不好,转了一圈,最后从骆家主人,变成了骆家仆人。何苦?

    “在想什么?”我抬头,望进骆仕齐深深的眸子里。

    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看着他英俊的面容,我也未能免俗地花痴愣神了一把。

    他好笑地看着我,“你看我长的像这点心吗?怎么一直盯着我?”

    我扑嗤一笑,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居然也开始会幽默了。

    “对,你是点心,上天做的最完美的点心。”

    一瞬间,我脑袋里居然全是把眼前这个名为骆仕齐的点心全部吞到肚子里。

    ygod难道我太长时间没恋爱了,荷尔蒙过剩?

    我尴尬地对他笑笑,他也对我笑笑,不过,我总觉得这两个笑内容很不一样呢……

    意外之险

    吃饱喝足后,我开始观察起这个城市,横纵交错的房屋,弯曲蜿蜒的小路,远处山峦绵延。景致甚好。

    若不是突然闯入眼帘的一幕,我倒真觉得这真是宁静的城市。

    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小路上,两个猥琐的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满脸惊慌,加快脚步往前走着。这不是要抢劫是什么,这小姑娘一定很危险。

    我拉拉骆仕齐,“你看那里,那女孩有危险,快去救她。”

    骆仕齐的武功不低,煞有武林高手的架势,他去救绝对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救她。

    “不要多管闲事。”他拉我坐下,皱皱眉。

    “什么多管闲事!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那小姑娘落在他们手里十有八九没有好下场。你怎么能说人命关天的事是小事?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对他的无动于衷我有些生气。

    “胡闹!”他拉住起身的我,叹了口气,十分无奈,“我带你去。”

    话音刚落,他圈起我的腰,一个纵身,我只感觉浑身一轻,凌空跃起,景物瞬间转换。 骆仕齐抱着我,竟似一点也不当成负担,轻松一跃,我们已经翻过好几个房顶。

    天啊,原来飞是这种感觉,风呼呼从耳边呼啸而过。坐过过山车,我倒不觉得头晕,秀发飞舞,让我觉得飘然若仙。这下真是仙女下凡了。

    当我们落地的时候,不知道面前那两个坏蛋是不是这么想。我只顾一脸崇拜地望着骆仕齐,花痴般紧盯着他不放,双目放光。

    “你好厉害!居然会飞?是不是叫轻功?还是有什么其它好听的名字?怎么学的?难不难?教我好不好?”

    我一脸求知若渴,他奇怪地看着我,不理我一堆问题,只问我,“你居然不害怕?”

    “呃?”在现代天天空中飞人似的满世界跑,这点高度有什么可怕的?

    “我又不是普通女人,随便这样飞一下就吓得哇哇乱叫!快告诉我嘛,我到底能不能学?”

    他好笑地说,“现在不是讨论能不能学的问题的时候吧?”他以眼神示意,戏台上还有人呢!

    “呃?”我再次愣住。

    眼前那两个坏蛋和那个小姑娘都瞪大眼睛,像是下巴掉在了地上。

    我妩媚一笑,这一笑,他们更加睁大眼睛,似乎自己看到的是从天而降的神仙,怔愣在那里。

    “喂!”我率先出声,毕竟心底里还是很想当英雄的。声势部分交给我,打架部分交给身边的大块头,绝对没错。

    “你们两个,追人家一个小姑娘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强抢民女吗?”

    这句台词真是太经典了,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类似的话的,反正电视剧里都是这样说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似乎被我说中了,他们俩互相心虚地对视一下,但也不是混了一天两天了,立即又做出凶恶的模样,“关你屁……啊……”

    他俩脏话没说完,已被骆仕齐两脚踹飞出去。

    见眼前这对“神仙”功夫不俗,两个坏蛋倒识相得很,立马起身,屁股都没来得及拍,就跑远了。跟个耗子似的。

    怎么?这就完事了?我还没救美呢!

    “喂!别跑啊!我还没说完呢!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这么就跑了呢?”我有些泄气,我幻想中的英雄场面可不是这样的阿!郁闷!

    骆仕齐大手一捞,把欲出去追人的我给捞在怀里,嘴角有些抽搐,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那你想怎么样?”

    “至少让我教育教育他们,导人向善,不是很好吗?”我一本正经,义正言辞。

    发现他取笑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好像没这个资格和本事吧?”我愤……真瞧不起人!

    被我们晾在一旁的美女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谢谢你们。”

    我们一起回头,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秀气端庄,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虽然穿着丫鬟的衣服,头饰也是丫鬟的打扮,却又一种不容忽视的高贵气质。

    “姑娘你没怎么样吧?”

    “谢谢姑娘关心,我没事。我今天偷溜出来,和我的……妹妹走丢了,结果被那两个人跟踪。我心下害怕,就疾走几步,他们却越跟越紧。我正无措间,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否则真不知会如何。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姑娘的声音也很好听,柔柔的,让人舒服。

    “不用谢,不用谢。我又没帮到什么。是他帮忙踹了一脚,你谢谢他吧。”我指指骆仕齐。

    小姑娘抬头看看帅哥,小脸立刻红了。随即低身一福,“谢谢公子。”

    看她盯着骆仕齐偷瞧的娇羞模样,不知怎的心里一酸。讨厌她的眼神。

    骆仕齐也不理她,拉着我,“走吧,我们该回家了。”看看那小姑娘,我心一狠,硬是没要求骆仕齐送她回家。就随着骆仕齐走了。留下仍立在原地的小姑娘。

    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也不坐轿,走着回府。一路上,我们都不怎么开口。骆仕齐犹犹豫豫地握着我的手,也是趁走在人少的街道上的时候。对这个满脑子道德思想的古人,尤其是他这样冷冰冰的男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突破了。心里莫名地温暖。我们踩着夕阳的余晖,慢慢踱着,谁也不愿打破这个宁静。

    不过!

    这个世界上总有不张眼的人。譬如现在我们就遇到了。

    骆仕齐听力好,自然先发觉了异样。

    “你待在这里别动,躲到树后面去。我不叫你,你就不要出来。”

    我还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干嘛让我躲起来?”

    “不要问那么多,先躲起来!”未解释太多,骆仕齐如风般飘走。

    真是气人,也不告诉我去哪儿,就让我躲起来。

    难道,是有什么危险吗?我不禁侧耳细听远处的声音。

    是打斗声!

    他是为了保护我?

    他武功那么高,难道这次遇到了高手不成?

    越想心越慌,越慌越待不住。

    慢慢向声源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快,最后,我几乎快跑起来。

    随着声音的清晰,几个纠缠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居然有这么多敌人!只见骆仕齐以一敌十,打得正酣,虽然仍处于上风,可是在对手众多的情况下,恐怕并无百分之百的胜算。

    这是上次客栈里袭击的那些黑衣人。他们每人的腕上都有一个血色的囦桅花。非常明显。

    上次见到这个标志时,就记下了,后来查了书,原来囦桅花是生长在这个时空的北方的一种稀有花种。本身含毒性,轻触即死。而囦桅花也会在释放毒素之后死亡。是一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花。

    以它为标志,恐怕这些人也是狠辣至极的。

    现在这种情况,即使骆仕齐能够赢了他们,恐怕也是两败俱伤。

    “喂!你们怎么上来就打?没什么台词吗?比如‘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之类的?”

    我本是想分散那些黑衣人的注意,让骆仕齐觑个空隙逃脱。

    结果一番话说完,只见那几个黑衣人身形似有一顿,可最大反应的是骆仕齐。大概是见我没有听他的话躲在远处,却跑过来添乱,他眼神中有着着急。

    我一看,惨了,帮了倒忙!

    现在恐怕只能逃了。

    “走!”我大喊。

    不要误会哦,我是用日语喊的这个动词。昨天和那个日本人说话的时候,曾提到了这个词,只是不知骆仕齐还记不记得这个音。

    只见骆仕齐手下动作不停,眼神却已落在我这里。

    我不停地喊着,“走!走!”

    那些杀手大概也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远处大喊着莫名的音,但是他们并没有分心,仍是排好阵型,攻击骆仕齐。

    骆仕齐也毫不退缩,冲出他们成圈的包围阵势,慢慢退身到一侧,然后迅速冲我掠来。

    我也转身向前跑,不到片刻,只觉身体一轻,一双有力的臂膀正紧紧地箍着我的腰。

    耳边传来骆仕齐让人心安定声音,可吐出的却是让人心慌的话语,“回去再找你算账!”

    算账?算什么账?可不可以认为是我救你出火海的恩情?本人很善良,不用还了!

    虽然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是看到骆仕齐紧绷的侧脸,心脏仍不受控制地七上八下乱舞。

    后面的家伙们仍不死心的狂追。不过,这些耍大刀的杀手,恐怕轻功就远远不及骆仕齐了。

    不过,骆仕齐轻功再好,此刻抱了一个人,也轻快不到哪里去。

    生命权利

    不知飞掠了多久,只觉骆仕齐的呼吸越来越浊,不由担心起来。

    若不是因为我,他恐怕自己一个人早就跑了吧?

    心下正慌乱间,骆仕齐却抬手从腰侧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椭圆形的不明物体。比在嘴下,轻轻吹起来。

    这个动作差点没让我晕过去!

    拜托!这么个小东西,发出这么点儿小动静,你觉得它能够帮你呼唤来帮手吗?太异想天开了吧?我是不是要为你的纯真鼓掌啊?

    可是,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空中一个青色的身影逆风而来。急掠的速度如鹰般,气势如虹。

    等我反应过来来人是骆仕磊的时候,一阵强风刮过,骆仕磊已和我们身后的杀手缠斗起来。

    何为武林高手,何为英雄出少年,何为飒爽英姿,看看,看看,骆仕磊三两下就让一干人等趴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骆仕磊!”我大吼。

    青色身影一顿,畏缩地回头。“大嫂。”

    挣开骆仕齐环在腰间的大手,我三两步上前,看看地上毫无生气的一干人,“骆仕磊!你别告诉我他们被你杀死了!”

    骆仕磊一脸莫名其妙,“那是我下一步要做到事情,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昏过去了。”

    呼一口气,“还好,还没死。不准杀他们!”

    骆仕磊疑惑地说不出话来。

    骆仕齐走过来,一脸冷漠地道,“他们是杀手,必须死。”

    我瞪他,“谁说杀手就一定要死,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成为杀手。”

    “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去杀别人。”骆仕齐点出事实。

    “可以把他们的武功废了,也好过杀死他们!”

    “你认为一个杀手没了武功会继续活下去吗?”仍是毫不留情地点出事实。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骆仕齐瞪我。

    我扬起下巴,回瞪。

    “等等,等等!这人好像是我制服的,可不可以让我来处置啊?”骆仕磊终于开口申明主权了。

    我目露凶光,“好啊!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刚才还是飒爽英姿的武林高手,一代英雄少年,在某人凶恶的目光下,缩了缩肩膀,轻声说,“那~~废掉他们武功好了。”

    闻言一笑,转头挑衅地瞥一眼骆仕齐。

    骆仕齐也不接受我的目光,转眼望向别处。

    露个胜利的笑容,回想起刚才精彩的一幕,意犹未尽,“仕磊!你武功怎么这么高啊?我曾听说你武功不错,没想到居然这么棒!太了不起了!跟谁学的啊?可以教我吗?不要这么小气嘛!教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说话啊!干嘛傻瓜似地看我啊?喂!我是你大嫂啊!我问你话呢!”

    下一秒,我已经被在场的另一个某人拐走了。

    “啊!对了,骆仕齐!原来你轻功没有你弟弟厉害啊!你那个小东西叫什么啊?明明吹出来的声音很小,仕磊是怎么听见的呢?是不是装了什么机关?还是仕磊听力太好?说话啊!干嘛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喂!我是你老婆啊!你说句话好不好?”

    “吵死了!”恶狠狠的三个字。

    “终于说话了!可是没让你说这个啊?喂~~”

    “喂!不要再瞪我啦!”

    自从和冷着脸的骆仕齐回到骆府,他就开始不停地用复杂的眼神瞪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干么老是这样看我啊?”

    “我不是要你躲起来吗?”

    “就为这个啊?”我惬意地拿起几上的茶杯喝了起来。

    “这还不严重吗?”骆仕齐的虎拳握了个结实。

    “好吧,”看他那么生气,心知他也是担心我,放软语气道,“我知道今天那样出去很危险。可是,你独自一人去面对,我也很担心啊!而且看你今天的表现,根本没有胜算嘛!”

    似乎揭了他的懊悔处,俊脸上满是尴尬。转而又道,“我自有分寸,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我让你躲在暗处,我自有计较。”

    “对,男人是应该保护女人,可也得在能力范围之内啊!能够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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