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她的时候,秀春鼻子尖,闻到了烟味,“你又抽烟,最近是不是压力特别大啊,我看你总爱抽烟。”
    虽然背对着她,但身上总是有烟味。
    陈学功笑笑,先去耳房洗了澡,踢了鞋上床,单手摸着秀春肚皮,跟秀春商量道,“春儿,我想辞职了。”
    秀春没问为什么,只是把手覆到陈学功的大手上,等他下文。
    “虽然医院准许我读在职研究生,可我还是想辞职,我想读完研去协和。”
    秀春把头靠在他胸膛上,“苗苗哥,你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陈学功忍不住笑,随后又道,“春儿,咱们结婚都快八年啦。”
    秀春默默在心里算了下,可不就是旦旦虚岁都七岁了。
    “可是感觉你还是以前那个小姑娘。”
    闻言,秀春翘着嘴角忍不住笑,“哪有,你看看我,自从怀上老三之后,脸上都长斑点了。”
    陈学功仔细瞅了瞅,还真有,不过他平时从未注意过,大概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春儿怎么样都好看,哪怕现在大着肚子,手脚浮肿,可只要想到肚子里是他的宝,心里就不觉荡漾,哪里还能看到其他。
    昏黄的灯光下,陈学功低头看秀春,满目的柔情和恬静,鼻尖萦绕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不觉心念动,低头先在秀春裸露的肩膀上亲了一口,渐向上,颈脖,耳后,辗转吮吸,一手探入她的大汗衫里,抚摸她那对越来越丰润的白兔……
    秀春被他弄得痒痒的,回头问他,“苗苗哥,你想了啊。”
    陈学功唔了一声,自打秀春怀上老三之后,顾着她的身体,很少缠着她有房事,眼下都五个月了,每天抱着看着不能吃,有点忍不住了。
    “我轻点,没事。”
    陈学功褪下秀春的裤子,一手探入桃花源内,引着小溪缓缓流淌,轻拢慢捻,然后把手拿上来,在她耳边轻声笑,“你也想要了。”
    秀春满面赤红,用胳膊肘拐他。
    陈学功生怕媳妇恼羞成怒,不敢再造次,侧着身,从后面温柔缓慢的进入,架子床承载这三个人,吱吱呀呀响动不停。
    事后陈学功又下床出去打水,用毛巾给秀春擦拭,秀春蜷缩在床上,羞涩的同时心中又泛着甜,想到他刚才顾着孩子不敢大动,秀春道,“没尽心吧。”
    陈学功故作无奈,叹气道,“没办法,谁让咱家老三在里面呢,真把他惊到了,你又该生我气了。”
    暑假快结束时,许卫东和小妮子一块过来了,许卫东一脸春风得意,过来通知他们,“我们领证了,等着喝喜酒吧!”
    秀春不觉讶异,看向小妮子,“不是说要再等等嘛?”
    小妮子怒视了许卫东一样,许卫东忙打哈哈道,“是我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陈木匠询问,“啥时候办酒席?”
    许卫东道,“还没订好,先把结婚该买的东西都买了,日子等爸妈他们商量好,要我说挑哪个时间办不行啊。”
    老人家顾虑的多,要算日子。
    秀春看小妮子有话跟她说的样,就拉了她到后院,进屋说话。
    “怎么啦?”到底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秀春一眼就看出了小妮子的心事。
    屋里没人,小妮子这才哭丧着脸对秀春道,“春儿姐姐,我,我怀上了。”
    说完,捂着脸,没脸看秀春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哪能这么快就结婚,小妮子是打算毕业的,许卫东也是急得没了法才整出这么个烂招数,时候差点没被小妮子打残,平时斯斯文文的姑娘,撒泼起来一点也不含糊,对他又打又咬,没办法,想结婚嘛,只能生生接下了。
    秀春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声音,伸手戳了戳小妮子额头,“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亏得许卫东是真想跟她结婚,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不想结,小妮子能让他近身么。
    小妮子把头扑到秀春肩膀上,羞的不行了,嚷嚷道,“春儿姐姐,不怪我,是他,是他太无耻。”
    秀春忍不住笑了,拍拍她背,安抚她,“好啦好啦,反正是领证了,你不说没人知道,办酒席那就是走个形式,现在怀上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好事好事。”
    “二叔二婶知道这事吗?”秀春又道。
    小妮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爹娘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我,我没敢说……”
    秀春拍拍她的肩膀道,“我也不说,我也不说。”
    又安抚了一会儿,秀春道,“你反应大不大啊,吃饭怎么样?”
    小妮子不觉摸了摸肚子,羞涩道,“还行吧,没什么反应,就是容易犯困,害得我没法专心学习了。”
    秀春拍拍她的肩,笑了,“孩子有了就生下来,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以后照样有机会学。”
    刚知道自己有了那会儿,小妮子又气又恼,可缓过了劲之后,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是她和许卫东的结晶,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不由得吃饭按时,睡觉也提前,上下楼梯都不敢跨大步了。
    前院许卫东跟陈学功一人夹一根烟在闲聊,听许卫东三句话不离打听怎么喂孩子的事,陈学功心里多少就有了数,问他结婚之后能不能随军。
    许卫东挠挠头,“随军够呛,我准备申请退伍了。”
    陈学功看他不像开玩笑,“好好的,怎么就想着退伍了?”
    许卫东道,“我早有打算。”
    说着,低声问陈学功,“哥,云南那边我弄到一座矿山,有没有兴趣?”
    陈学功摇摇头,难怪要退伍,感情是打了这个主意,“详细说说。”
    陈木匠留许卫东和小妮子吃了晚饭再走,送走小两口,秀春抱着肚子跟陈学功一块晃荡回来,扭头问他,“你跟卫东说什么的,这么起劲,我好像听到什么矿山。”
    陈学功揽着她的腰,“就是你听到的这样,咱家老三马上要出来了,总得给他赚点奶粉钱。”
    秀春扔他白眼,“老三奶粉钱够啦。”
    说着,秀春突得想到了要事,对陈学功道,“你抽空去给奶的糖饼店办理什么营业执照,我也弄不懂怎么回事,好像个体户以后要统一管理了。”
    陈学功点头,“行,回头我打听清楚了,去给奶办上。”
    严格说起来,秀春是小妮子娘家人了,小妮子要结婚,她不能不过问,时不时陪小妮子去置办结婚用的东西,不得不说,现在比十年前好太多了,没了过于严格的票据政策,不少东西都能放开了买,像搪瓷盆、暖壶、肥皂盒这类东西,也不要工业劵了,想买多少买多少。
    “春儿姐姐,你不用总陪着我。”眼下这两都是孕妇,秀春都七个多月了,肚子挺得老大了。
    秀春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我没事,越到生之前越要活动,之前我奶啥都不让我干,现在反倒让我把家里衣裳给洗了,说是临产前多干活好生。”
    闻言,小妮子没多想了,欢欢喜喜带秀春去看他们的新房。
    因为许显荻的关系在,他们没法买像秀春家那样两进大的院子招人眼,买的是跟易真他们家差不多大的院子,加上耳房倒座有八间屋。
    正房就是他们的新房了,里面红床单红被褥都已经准备好,小妮子把刚买的洗脸盆和暖壶放在盆架上,拉秀春坐下说话。
    “二叔二婶他们都什么时候过来?”
    许卫东和小妮子结婚的日子定在国庆节之后,还有半个来月。
    “我爹娘说过几天就能来,哥嫂还有大姐他们要等我结婚前才过来。”
    这么安排也是郑二叔和郑二婶的意思,虽说闺女嫁得是高门,可郑二婶并没多少欢喜,部长的孙媳妇啊,想都不敢想,他们先过来给置办置办嫁妆,其他人都不准过来,省得拖家带口遭人说闲话,好像他们多想攀高枝一样。
    秀春摸摸小妮子的肚子,打趣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别让二婶注意到。”
    郑二婶是什么人呐,火眼金睛都不为过,连生了三个孩,朝夕相住之下能看不出来小妮子的异常?
    热热闹闹的办完许卫东和小妮子的酒席,到了十一月份秀春也就快临产了,不得不向学校申请休学,在家安心养胎等待老三到来。
    陈学功也辞了职,照顾秀春之余,还要全力以赴备考。
    算来算去,秀春生产那几天大概就是他考试的日子。
    秀春安抚他,“放心放心,我都生过旦旦和菜团了,老三也好生。”
    还真赶巧了,陈学功前脚去考试,秀春后脚羊水破就要生了,家里几个老人也整不动她,相较于几个老人的慌乱,秀春还算淡定,麻利的报了许卫东电话,让老地主去就近邮局打电话让许卫东开车过来。
    许卫东过来时,小妮子也跟着一块了,小妮子这个时候都显怀了,看秀春脸色惨白,吓得也是够呛,手忙脚乱要扶,被许卫东呵到一边,他跟老地主两个人把秀春抬上了车,送到医院急诊。
    就像秀春说的那样,她前面已经生过两胎了,一胎比一胎生得快,从阵痛开始到宫口开全,不过三五个小时,老三呱呱坠地了。
    “是儿子。”接产护士抱给秀春看。
    等陈学功交了考卷,神清气爽出考场到家时,旦旦小蛮牛一样冲到他跟前,“爸爸,妈妈去医院生小弟弟了!”
    菜团跑得慢,“爸爸,带我去医院看小弟弟!”
    小汽车坐不下太多人,就陈木匠跟了过去,陈学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在家干等肯定是等不下去,跟钱寡妇说了一声,把两个孩全带去了医院。
    等他赶到医院时,秀春早就生完了,被安排进了病房。
    老三乖乖的贴在秀春身旁睡得熟,小妮子坐在床沿盯着老三看,瞧见陈学功过来了,忙给他腾出位置,“姐夫,是个小子呢!”
    陈学功扫了一眼,把手搁在秀春额头上,“累不累,想不想吃什么?”
    秀春笑了笑,“爷爷回家去啦,你们没碰上?”
    陈学功摇摇头,旁若无人的把秀春汗湿的头发都顺到脑后,可把许卫东看得酸倒牙,扯扯他媳妇,对陈学功二人道,“好了,我们先撤了。”
    秀春拍拍陈学功的胳膊,“苗苗哥,快去送送卫东和小妮,今天多亏他们了。”
    陈学功起身送人的空当,旦旦和菜团挤了过来,排排趴好,撅着小屁股盯着小弟弟看。
    “好小啊。”
    “好难看啊。”
    兄妹两齐齐感慨,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扰小弟弟睡觉。
    菜团突然道,“妈妈,弟弟叫什么呀。”
    秀春摸摸她软软的头发,反问道,“姐姐给取,姐姐说叫什么好?”
    菜团还真像模像样的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道,“妈妈,叫他糖葫芦吧,菜团爱吃糖葫芦!”
    陈学功听得太阳穴直跳,反驳道,“不行。”
    菜团哼了哼,扯了扯被陈学功梳的歪歪扭扭的小辫子,“我知道,爸爸有小弟弟,就不喜欢我了。”
    陈学功无奈扶额,好声好气道,“三个字的小名,不好听。”
    最后一家五口,四口在一块讨论下,决定叫他糖球。
    这一年的冬,瑞雪兆丰年,却也冷得厉害,旦旦放寒假了,心满意足的天天睡懒觉,菜团真如她自夸的那样,很勤快,每天早早起来,洗了手脸之后,悄悄爬上大床,手里拿个小拨浪鼓,带弟弟玩,让秀春去刷牙洗脸吃饭。
    看秀春换尿布,菜团也要学着给弟弟换,秀春不反对菜团干这种活,可以培养姐弟感情,放开手让菜团学,看她踩着板凳趴在床沿给糖球认真换尿布的模样,秀春就忍不住想笑。
    陈学功更是自豪的不行了,刮着胡子对秀春道,“我就说过,闺女更贴心,你看旦旦那臭小子,到现在还在床上懒着不愿意起来。”
    秀春笑,“儿子也好,都是宝。”
    大孩带小孩,秀春的第三胎生的轻松,养得更轻松,翻过年,陈学功的笔试成绩下来,被协和医院录取,成功拜入滕老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秀春也回学校上学了,糖球从小被家里这么多人带,不认生,谁都给抱,尤其粘他姐姐。
    二月份,老家小舅来信,说外公去世了,让秀春赶回去奔丧。
    陈学功陪她回去,路途遥远,秀春只把糖球带了回去,糖球还没断奶,不能长时间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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