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替潘辰分辨:“夫人息怒,娘娘年纪还小,做事不懂得轻重,不管怎么说,夫人和相爷的收留之恩,总是要看的。不知贤妃娘娘可在里面,能否让我见上一见,听说身体抱恙,若是真如此,可千万拖不得啊。”
    说完这话,柳氏也不等孙氏开口,就想跨入殿中,没想到才刚抬脚,潘筱就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柳氏看见潘筱,目中露出讶异,不过几年没见,潘筱这容貌可变了不少,许是长久不晒太阳的缘故,苍白的很,两只眼睛都深深的陷了下去,眼底乌青乌青的,该是还伴有失眠之症吧。
    柳氏闻见了她身上有股子中药味儿,应该也是在调养的,但不知为何,调养成这副样子出来,要说潘辰故意让人怠慢的,柳氏不相信,既然让太医给她开药调养,那就断不会暗地里做手脚,若真想不管的话,直接袖手就得了,可是进来长乐宫时,柳氏看着院中整洁清净,便知道潘辰还是让人每日来打扫照料的,所以,故意折腾潘筱这个说法不成立,而如果是宫人们有意折辱,看着似乎也不像,因为就凭潘筱和孙氏的为人,如果在宫里真的受到了欺凌,那么她们就不是现在这种态度了。
    所以,柳氏几个念想之后,就断定了,潘筱是自作自受,自己折腾自己成这样的。
    “你想看什么?潘辰让你来看我死了没有吗?真是让她失望了,我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潘筱从门内走出,整个人死气沉沉,阴霾密布的,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欠了她的债似的,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潘辰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也不抱过来给我这个姨娘瞧一瞧,看是个长命的还是短命的……”
    潘筱的话极其恶毒,柳氏听了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月落听了,更是难忍,指着潘筱说道:“休要胡言,我们皇后与太子殿下都好着呢,你可别诅咒,小心咒到了你自己。”
    月落的声音响起,潘筱才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凝眉酝酿片刻后,才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皇后和太子殿下?”
    潘筱将这句话放在嘴里反复咀嚼了几遍,一双深陷的眼睛就狠狠的瞪了起来,双手捏拳,似乎很是激动,整个身子都气得发抖,声音是从喉咙根部到牙缝里发出来的,听着怪渗人,只听她说:
    “潘辰被封了皇后?”
    月落被她那种阴狠的目光盯得仿佛有蚂蚁在身上啃咬一般,硬着头皮说道:“没错!我们娘娘生育子嗣有功,太子殿下刚出生第二天,皇上就大宴群臣,册封了我家娘娘和太子殿下了。这么大动静,莫不是贤妃娘娘都不知道吧?”
    贤妃被月落奚落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孙氏见状,心道不好,走过去扶住了潘筱,说道:“筱儿,筱儿,别听那臭丫头胡说八道,潘辰是什么身份,皇上怎么可能册封她为皇后?一定是那臭丫头故意说出来气你的。”
    月落听见孙氏质疑她,哪里肯依,大声辩驳:
    “我才不会那这种事情来气你呢,千真万确的事儿,阖宫上下全都知道了,等到我们娘娘出了月子,封后大典就要开始了,谁会用这种谎话来骗你们?少自作聪明了。”
    虽然潘筱的身份还是贤妃,但如今宫里谁不知道贤妃是个再也扶不起来的空架子了,原本月落还没打算对她无礼,可是这贤妃一开口,就咒太子殿下命长命短的,月落实在气不过才说了出来。
    潘筱浑身仿佛抽搐了一般,在孙氏的怀里发出了急躁的大吼:“啊啊啊——”
    孙氏奋力抱住了潘筱,可潘筱似乎有点发狂,不住挣扎,为了脱离孙氏的钳制,她甚至低下头,一口咬住了孙氏的手,孙氏吃痛,只得将手放开,潘筱立刻就转身入了殿内,开始无止境的踢打与怒吼,孙氏见她这样,却是不敢入内,低头看了一眼,被咬出一个血印子的手,孙氏在外面急得直跺脚。
    潘筱一边砸东西,一边在里面叫骂,骂得都是些让人断子绝孙之类的诅咒之言,连柳氏听得都不禁心寒,对孙氏问道:
    “贤妃娘娘经常这样吗?太医可有来瞧过?”
    孙氏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柳氏:“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我的筱儿变成如今这样,全都是潘辰害的,若非她,我的筱儿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都是你们害的!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氏色厉内荏,嘴上说着这些硬气话,可是在潘筱发怒的时候,她这个做娘的也不敢进去阻止,生怕被潘筱砸到了自己,许是从前阻止的受到过伤害,已经怕了。
    看着这样的景象,柳氏不禁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留下继续看热闹,甚至没和孙氏打招呼,转身就走了,孙氏先是趴在门外看里面的情况,发觉柳氏走了,孙氏才忍不住追了过去:
    “你站住!谁让你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生的女儿把我的女儿害的这样惨,难道你以为我就会这样算了吗?你给我站住!站住!”
    孙氏在后面叫嚣,柳氏和月落都已经走到门边了,柳氏脚步顿了顿,然后到底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长乐宫,孙氏追到门口,两个嬷嬷阻拦了她的去路,孙氏冲不出去,只好跺脚作罢,暗自在心里将孙氏和潘辰又狠狠骂了一顿。
    听见殿内的声响停下来了,孙氏才敢对两个看门的嬷嬷叫嚣道:
    “你们是聋的还是瞎的?还不去叫人来收拾,难不成等着我和贤妃娘娘动手不成!”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虽然看住了门儿,可是明里暗里不知道听了多少孙氏的谩骂羞辱之言,偏偏皇后娘娘早就传过话下来,不许刻意糟践贤妃与潘夫人,否则,就这娘儿俩成天里的举动,早就被几个愤愤不平的嬷嬷和宫婢联手教训了。
    就因为皇后一句话,她们纵然心里恨也不敢真的如何,其中一个嬷嬷叹了口气,摸着鼻子转身喊人去了,因为她们知道,如果喊人伺候不及时的话,等待她们的又是贤妃的另一趟折腾,这样不敢打不敢骂,进去收拾还要承担风险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ok
    ☆、第275章
    潘辰下床走动,抱着安宁在窗台后面晒太阳,柳氏从外面进来,潘辰迎上去,问道:
    “潘筱怎么样了?”
    柳氏看了一眼潘辰,没说话,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去,月落进来,潘辰对她示意,月落便上前说道:“娘娘,贤妃娘娘也太过分了,听说娘娘生了太子殿下,居然,居然出言诅咒,奴婢实在忍不了,便与她吵了,娘娘若是要怪罪,便怪罪奴婢好了。”月落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对潘辰将先前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潘辰听到潘筱出言诅咒安宁的时候,眉头都蹙起来了,深吸一口气,抬手让月落起来,并不觉得月落有错,潘筱自己不顺,便要人也处处不顺,就算是关的再久都没有用了。
    柳氏过来对月落说道:“月落你先出去,我有话与你们娘娘说。”
    月落看了看潘辰,得到许可之后,才躬身退了出去,潘辰抱着安宁坐到了秋千椅上,潘辰发现,安宁很喜欢坐秋千椅,只要抱着他荡来荡去的,他好像就特别高兴似的,有时候,还会咧嘴笑呢。
    “娘想跟我说什么?”潘辰对柳氏问道。
    柳氏呼出一口气后,负手在潘辰面前踱步两三回,才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贤妃和孙氏?”
    潘辰看着柳氏,不答反问:“娘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我对她们还没想好咋呢么处置,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耗着呗。”
    柳氏在潘辰面前站定,冷静的说道:
    “你这样把人关在宫里是不对的,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都不足以成为你软禁贤妃一生的理由,除非皇上下旨,可是,若是下旨,就必须要公布潘筱的罪行,你与潘筱不管如何,在大祁人眼中,依旧是出自同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估计这也是祁墨州为什么不下旨的原因,他如今还留着潘家和潘坛,为的只怕也就是你了。”
    潘辰听到这里,有些不解:“娘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才没想到如何处置她们。”
    都是出自潘家,潘筱如果传出虐待宫婢的事情,并且下旨经过官方确认,那么不管怎么说,人们总会或多或少的将之代入到潘辰身上,因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
    柳氏凝眉想了想后:“若是将她们都送出宫呢?留在宫里软禁着,不是个事儿啊。”
    潘辰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也有切实问题:
    “我从前想过,这后宫里,每年都会有新的秀女入宫来,可祁墨州如果不去她们宫里,那她们入宫之后,也不能守一辈子活寡,所以,等到我出月子之后,就会着手这件事情,凡事没有侍寝过的,二十五岁可以赐婚出宫去,祁墨州也是答应了的,可是,潘筱却有些不同,她……侍寝过的,这个就更加难办了。”
    若是潘筱没有侍寝过,那潘辰还不至于为难,直接等到新的规矩实行之后,按照执行就可以了,可坏就坏在,潘筱侍寝过,她算是祁墨州身边的第一批老人了,贸然放出宫去,她也不会再有什么姻缘,与其那样,还不如就在宫里养着。
    柳氏沉吟片刻,对潘辰道:
    “若是让她‘死了’再出宫呢?”
    潘辰一愣:“什么意思?死了送出宫?那潘坛还不得亲自提着刀杀入宫里来砍死我呀。”
    “他敢!若是他有点血性,怎会容得孙氏被你软禁宫中这么长时间也不营救?不过我说的死,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让贤妃潘筱这个名字死去,然后,将她和孙氏送回潘家去,这样,不管她们今后在潘家怎么过日子,都碍不着你头上来。”
    柳氏将自己的意思解释了一番,潘辰面上现出了犹疑,柳氏便再继续将她的想法补充了一下:“不管潘家从前对咱们如何,咱们在那里住了十多年总是不争的事实吧,吃潘家的,住潘家的,这份也算是恩情了,收留之恩,所以,我倒是不希望看见潘筱在宫里受折磨,她今日听说了你被封后,就开始发癔症,在房间里打打砸砸,身边没人给她发泄了,她就开始自残了,长此以往下去,只怕命不久矣,还不如让她和孙氏回家去,说不定在她长大的潘家,病情还能有所好转,若是今后孙氏还想给她找个人家,建康城不行,也能外嫁到他乡,总好过如今在宫里被软禁折磨。”
    “我先声明啊,我可没折磨她,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的,我虽然嘴上说让孙氏留下来伺候她,但我暗地里也吩咐了下去,不许别人亏待她们娘儿俩,你说的好像我是故意把潘筱留在宫里折磨她似的。”
    潘辰说这些话的时候,摇荡的动作停了下来,安宁在她怀里就开始扭动,嘴里嘤嘤发出声音,潘辰低头看了他一眼,抓住他乱舞的一只小手,然后脚下用力,继续摇荡起来,安宁才安分起来。
    “我知道你没有,我就是这么觉得,潘筱在宫里过的很不快活,与其这样折磨,不如做个好人,将她送出去呢。”
    柳氏先前就已经想到了潘辰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误解她,只是想尽力的劝劝潘辰,让她想想办法,成全了孙氏和潘筱。
    潘辰想了想后,幽幽一叹:“这个方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容易不容易的,总要试一试。”柳氏说。
    “我只怕我们费了大劲儿将潘筱送出去,最后这对母女还不会说咱们一句好,你信不信?”
    其他人如何,潘辰不知道,但是孙氏和潘筱肯定都是希望潘筱能留在宫里的,至少留在宫里还有机会和潘辰一争高下,可若是出去了,潘辰就会变成潘筱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身份,到时候,潘筱若是留在建康,就只能在闺阁里走动,不能出门,若是远嫁他乡,凭着孙氏的爱女心切,又不会舍得,就算咬咬牙舍得了,可潘筱却还是不会感激,甚至如果她不能从抑郁中走出来,她今后的人生会越来越暗沉,就好像是抑郁症,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身边的人。
    “我信啊,怎么不信,但我还是觉得要试一试,她们出去了,潘筱住到她原来的院子里,身边都是亲人,总能对她病情有好处的,若是能痊愈,也算是全了他们潘家收留我们十多年的恩情了。”
    柳氏心意已决,潘辰听得出来,即便柳氏在潘家十几年,日子过的很不好,每天受气不说,还要担心孙氏会不会害潘辰,过的心惊胆战,如果潘辰现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觉得潘坛是她亲爹的话,那柳氏所说的这份恩情,就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可以不理会,但正是因为潘辰知道了身世,明白自己不是潘坛的女儿,是柳氏单方面找到了他,让潘坛坐了一回糊里糊涂的接盘侠,那既然不是亲生的,那么潘辰和柳氏这十几年在潘家,就确实算是寄住了,既然是寄住,那就能算是恩情的。
    尽管这恩情夹杂着很多很多的不情愿,但潘辰依旧选择尊重柳氏,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该怎么去办,我想办法把潘筱用别的身份送出宫去,孙氏那边也会去安抚说明,但她们出宫以后,过的好不好,幸不幸福,我可就不会去管了啊。”
    潘辰就怕柳氏好人做惯了,还要潘辰三不五时的照拂照拂她们,这事儿潘辰觉得自己可做不到。
    “行了,只要送出去就行了,今后她们过的是好,还是不好,都不是咱们能够操心的事情了。潘筱自有她爹娘替她打理一切的。”
    有了柳氏这句话,潘辰就放心了。
    怀里的安宁又对潘辰提出了抗议,因为潘辰一说话,摇荡的动作就停了,潘辰无奈,只好继续,柳氏过去将安宁抱了过去,说道:“孩子不能总这么摇晃,要不然今后哭起来,你就回回要抱着摇了,而摇多了,对孩子也不好。”
    潘辰想想好像曾经听到过某个育儿节目说过,几个月的婴幼儿的确不能时常抱在手中,倒不是因为回回要抱,而是因为颖儿的脑水还没有平衡,摇了对发育不好。
    柳氏将安宁放到了床上,解开襁褓看看他有没有尿尿,这回安宁倒是乖了,解开襁褓之后,张嘴就哭了起来,吓了柳氏一跳,潘辰也过去看怎么回事,还没起来,就看见一道晶莹的泉水,由下至上飚了起来……
    “祈宣,祁安宁,你又来这招?”祈宣是安宁的大名,礼部前日才拟定出来。
    潘辰赶到的时候,柳氏前襟已经被尿透了,潘辰见状赶忙从床上拿起一块干净的巾子递给柳氏擦手,然后看向床上的安宁,尿之前倒哭的大声,可尿完了之后,仿佛知道自己闯了祸,居然还咧嘴笑了起来。
    柳氏原本是想揪起他的小屁股打两下的,可看见这小东西的笑容,整颗心都给化了,哪里还有打他屁股的心呢。
    潘辰将同样湿漉漉的安宁抱到了床铺其他不湿的地方,用被子给他盖好了,然后才将奶娘给喊了进来,奶娘处理这种意外又经验,直接带着换洗的干净衣裳过来的,还有人打了热水进来,三两下就帮安宁擦洗了身子,换好衣裳。
    ☆、第276章
    听了柳氏的话之后,潘辰晚上就把让潘筱出宫的事情和祁墨州说了,祁墨州倒是没什么意见:
    “她在宫里或是不在,没什么差别。如今既然病的这样严重,那回去也可,只是身份上得改改。”
    这一点潘辰早就想到了:“这是自然的。”
    祁墨州靠在床上,把安宁放在他的肚子上,让安宁的背靠着他的两条腿,抓着他的两只手,一个劲儿的逗他玩儿,潘辰见他这样,不禁说道:“人家都说是慈母严父,我瞧着就你这宠劲儿,将来还不定把他宠成什么样儿呢。”
    潘辰嘴上这么说,自己也凑上去亲了一口安宁肥嫩嫩的小脸儿,祁墨州见她凑过来,还不忘在她脸上捏一把,惹得潘辰递来一记白眼,祁墨州说道:
    “如今他还小,宠着些的,等到大了再管起来,现在你就是对他严了,他能懂什么意思吗?”
    潘辰抿唇一笑,表示对祁墨州的这句话并不相信,祁墨州见她狐疑,也不辩驳,直接威胁道:
    “你还别不信,到时候我对他严了,你可别到我面前来哭鼻子求情,一律不接受的。”
    潘辰无所谓的笑了笑,根本不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我且等着看。”
    “你等着看吧,我总要将他培养出来的,越早越好,我这一生就没为自己活过,他能接了我的位置,我就带着你出宫去,咱们名山大川,四处游历,不带他,让他一个人在这牢笼之中飞不高,跳不远的。想想就开心。”
    祁墨州的话让潘辰满头黑线,对他斜睨了一眼:“你可真舍得这皇位?”
    “有何舍不得?我小时候,只想做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大漠黄沙,马革裹尸,一辈子痛痛快快的,可谁会想到,如今竟是我坐在这位置上,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位置好,只有坐在上面的人才知道,这个位置上要承担的责任有多大,一步都不能错,都说天下是皇帝的,可是谁又说过,皇帝也是天下的,没有自我,想要一个自己认可的女人在身边陪伴,都需要比旁人努力更多,才能有这个底气。”
    祁墨州的声音在帐子里轻柔的回荡,听起来很温柔,与他平素的冷淡不太一样,可是这些话听在潘辰耳中,却是别样的滋味,这是祁墨州第一次对她坦言出这些心事,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天下是皇帝的,但皇帝也是天下的,他们看起来是尊贵不凡,大权在握的,可是却有着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不自由,与责任,他要在其他方面做到最好,才能在一个婚事上面稍微适当的任性一些。
    潘辰看着祁墨州,回想着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事情,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潘辰深吸一口气,将身子靠到了祁墨州的肩膀上,祁墨州低头看了她一眼,顺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别有一番岁月静好的宁静,所谓幸福,便是如此吧。
    安宁靠在祁墨州腿上玩儿累了,打了一个不太秀气的哈欠,然后眼睛就开始不精神起来,潘辰见状,坐起来,将他抱在手上,果然,肚子里饱饱的,身上干干净净的,靠在潘辰的怀里就睡着了。潘辰抱了一会儿之后,才舍得将他放在床上,祁墨州给躲到最里面去了,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安宁睡,看着潘辰轻手轻脚的模样,不禁笑道:
    “还好意思说我,你瞧瞧你那宝贝劲儿。”
    潘辰反击:“我又没说我不宝贝,严父慈母,我的角色和我的行为是对的。”
    两人无聊的斗嘴,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未免惊着安宁睡觉,两人笑完了之后,就双双蹑手蹑脚的从床铺上爬下来,将帐子放下,改为坐到秋千上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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