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里,如今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托里斯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丝毫不对这样的伊万感到畏惧,似乎他今天从见到伊万开始,就没有感到过畏惧。他害怕伊万的冷酷,但他不害怕他的愤怒。他曾经听菲利克斯说过,当一个人愤怒时,代表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是的,伊万无话可说,因为自己说的都是事实。托里斯摇了摇头,神情很是悲哀:你们兄弟两个都是这样,你们总是这样。你们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该随你们的意愿起舞,所有的人都要为了你们的利益而牺牲。但是有人跟你们说过吗?我们是国家啊!我们有自己的人民、历史、文化和信仰,凭什么要毫无理由地归在你们帐下、听从你们号令?从开始这样做的那天起,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隔了一会儿,伊万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宛如冰霜:我不允许您离开他。现在莫/斯/科正在推行改革,这种关键的时候谁也不能离开他!

    托里斯耸了耸肩。改革也是无济于事的,积弊已经太深了。其实,您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你们已经输了。社会主义敌不过资本的力量,共同富裕比不上自/由、平等、博爱那才是时代的主流。所以我不奉陪了,伊万先生,还有那位天真的苏维埃。我要走了。

    伊万的气息忽地一下靠近,托里斯竟然荒谬地觉得周/身变得寒冷了一些。他比伊万矮一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不得不仰起头来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他恍然间感觉时光倒流,帝国伊万站在他面前,眼底带着刀光剑影的森寒。

    我说了,不准走,离开他就是对我的背叛。他说。

    听到这句话,托里斯虽然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却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背叛?伊万先生,何时有人跟您真正一条心过呢?

    那天夜里伊万整整一夜没能睡着。托里斯的一句话像幽魂一样在他脑海中盘旋,他说社会主义敌不过资本的力量,共同富裕比不上自/由、平等、博爱那才是时代的主流,他说保尔已经输了。虽然伊万想让自己如同以前一样不将他的话当回事,但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因为托里斯的话很不幸地切中了他内心最深刻也最现实的恐惧。

    他越来越担心保尔输掉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输的结果,他明白,只有死。

    1/9/9/0年3月11日,立陶宛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宣布摆脱联盟独立,并且高调地声言,这是敲给苏维埃的第一声丧钟。西方用鲜花和掌声欢迎他,赞扬他摆脱极/权统/治的勇气。而伊万依然被牢牢地限制在列/宁/格/勒不能离开,保尔也没有给他任何的联络。

    ※

    直到四个月之后,伊万才迎来转机。在苏共28大上,一个叫鲍里斯-叶/利/钦的大个子抨击现行的米哈伊尔改革太过滞后,并且提出一系列自己的主张,不过没能被大会接受。于是他在7月12日大会结束时毅然宣布退出苏共,并且在宣布退出后三天就到了列/宁/格/勒,伊万的家中。

    他为伊万带来了保尔在莫/斯/科的消息。总/书/记给了他处分,开除出党。真是讽刺,也真是滑稽!他说。

    伊万定了定神,问他:他的身体还好吗?

    鲍里斯搓/着下巴想了想,承认道: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我跟他也没有什么交往。不过明眼人都能猜到,肯定不会太好。您应该是有过感受的吧,1/9/1/9年的时候伊万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再往下说,但神情里充满了一种狡猾的暗示意味。

    我要回莫/斯/科。伊万抿了抿唇说。

    我可以帮您,鲍里斯说,但是我也需要您帮我。我在想,他不自知地压低了声音,也许罗利纳提斯先生的选择是正确的。联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气数已尽,他的话渐渐染上了一种巫术一般的蛊惑感,俄/罗/斯先生,您是我的祖国,我不希望眼看着您和他们一同**下去。因此不如您也

    伊万盯着地面,没有立刻回答。托里斯的话再次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

    你们已经输了!

    那才是时代的主流!

    您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鲍里斯的视线牢牢地停在他的脸上,伊万竟然感觉在那视线的注视下有些动摇。当他发觉了自己的动摇时,立刻毫不犹豫地扼住它的咽喉将它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我不能背叛他,我甚至不能有丝毫的动摇。因为一旦我离开他,他就一定会死。

    然而他却对身旁的鲍里斯说:您先想办法帮助我回到莫/斯/科。回去之后,我再决定如何与您配合。

    于是事情就这样确定了。鲍里斯满意地回到莫/斯/科,开始准备重新掌权。

    1/9/9/1年6月,鲍里斯-叶/利/钦当选俄/罗/斯第一任总统。他掌握了实际的行政/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专机将伊万接回来。飞机抵达莫/斯/科那天,伊万望着舷窗外面的跑道,想到自己上一次回来还是列昂尼德卸任之前,到现在已经整整9年了;在他眼中却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莫/斯/科依然是那个莫/斯/科。他的生命永恒,让他觉得时间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然而当他看到了来机场接他的苏维埃时,他就不再这么想了。

    因为他看见保尔的身形明显变得单薄了,脸色在黑色大衣和红色围巾的衬托下也如同石膏一样苍白,然而他的脊背挺得很直,站得也很稳,倨傲的架势一如过去,只是色泽鲜艳的双眼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有神。伊万走下舷梯,保尔如同过去一样在他下到还剩三四级台阶时走上前,很自然地向他伸出手,露出温良精致的笑容。只是他的笑容看上去很疲倦,手也很冰。他这次没说好久不见,露西亚。

    到了汽车上,合上了与司机之间的玻璃,保尔平淡地开口:格/鲁/吉/亚独立了。

    伊万只能用毫无建设性的回应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保尔看了他一眼,用哂笑的口吻低声说:那毕竟是约瑟夫的故乡,居然第二个就从我身边离开了他忽然话锋一转,换上了郑重其事的口气,露西亚,您可绝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我不会,伊万说,否则我不会回来。

    保尔的神情中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他没有再多追究,车厢里的安静持续了下去。

    ※

    8月初,鲍里斯再次来到伊万的住所,此时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俄/罗/斯/联/邦总统,与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了。然而他对伊万的态度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他说的话都没有什么变化。

    这一次伊万明确地拒绝了他。鲍里斯有些生气:您之前可是答应了的。

    伊万靠在椅背上,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您可以当做我反悔了,如果您愿意。

    俄/罗/斯已经在事实上取得了独立,《主/权宣言》通过了,鲍里斯的手指了指自己,我是俄/罗/斯/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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