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全文) 作者:未知

    宫女(全文)第50部分阅读

    宫女(全文) 作者:未知

    宫女(全文)第50部分阅读

    笑,有些苦涩,还是抬起脸,大步地往街上走去。

    上官雩会想,楼破邪会来,楼破邪会想,上官雩会来。

    最终,只有倪初雪孤独一个,也好,就让那皇上看看,我倪初雪,就这么孤单一个。

    我出了宫,我还是快乐。

    他不是试探吗?我就让他看着吧。

    一个人,一样过得有滋有味,端看,要去如何过了。

    元宵,终是热闹的,在这里,什么没有呢?我最是喜欢画画,不是可以去看看吗。

    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呼喝着,京城,永远都不会寂寞无声的。

    不管是不是元宵节,不管白天或是晚上。而我,永远看不懂京城。

    虽然我极力想要融入,我的根,终不是在这里。

    我明明走在街上,我也充当着这里的一份子。我却无法融入,我无法感触到他们那一份欣喜而又美丽的心情。

    元宵啊,多的是成双成对的人来来往往。

    我只独自一个,到一小酒铺,深深的闻上几口浓郁的酒香,我就往一边走着。

    寂寞一边去吧,这世上如果自己不让自己快乐一点,谁来让我永远的快乐啊。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不就是独自一人吗?少我一人,不少,多我一个,也没嫌人白眼。买了串糖葫芦,我边吃边走,酸酸甜甜的,多好的味道啊。

    咬破了外面的糖桨,就是酸果子。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最喜欢吃了,奶娘就说,吃吧,雪儿,你吃多了,我看你还长不长牙,要是牙难看,小雪儿以后就嫁不出去了,怕不怕。

    我听了之后,我就不太敢吃了。如今我却是不怕了,咬起来,一口一个,干脆又俐落。

    想起我的奶娘,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老人家,她的爱,多广,多深。连我娘,也及不上奶娘对我的爱。

    坐在一处写信的地方,我想着,轻轻地:“帮我写一封信。”

    “姑娘,你请说。”那老秀才很礼貌地说着。

    我轻声说:“奶娘,我很想你了,我是你的雪儿。奶娘,我现在还是喜欢吃糖葫芦,其实我小的时候就爱吃了,可我记着你的话。可是这京城的糖葫芦,没有我们秦淮的好吃。

    奶娘,你身休还好吗?

    奶娘,真的,真的好想你了,我想回家,奶娘,其实我一直想说,你比我的亲娘还要亲,我最喜欢最喜欢奶娘了。”

    老秀才看看我,鼻子一酸:“姑娘,你怎么不回家啊?”

    “哦,没事。”我一笑:“你就这样写,再回上一句说,我很好,很好,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去看看她。”我笑,我不哭,我不酸,奶娘也是喜欢我笑的。

    我又笑了一个,左掏右摸的,就没有半个铜板儿。

    哦,还有耳坠儿,我取下放在桌上。

    秀才挥挥手:“姑娘,这钱不用了,不就二个铜板儿吗?没事的。”

    “我有钱,呵呵。”我笑,将那耳坠推了过去:“你等着,我一会就来赎,真的,我姓倪,我一会就回来。”我大声地说着。

    往街的一边跑去,边往后退跑边说着秦准的地址。

    真开兴啊,没钱了真好,这样才让我没有颓废的理由。

    振作起来吧,倪初雪。

    街的那一边,围了好多的人。

    琴棋书画啊,样样齐啊,都有人展示着自已的一技之长。博得众人的围观和掌声。

    我去年便是知道有这些地方了,我快活地跑了过去。

    这里也有很多人求笔墨,要是写得好,画得好,就有人买,价钱出得还挺高的。不过,要是没有人买,自个就出些纸墨的钱了,我相信,我有信心,一定会有人买下我画的东西的。

    吸了一口气,看那满桌上都摆满了笔墨,我抓起一笔,往墨汁里一沾,再大笔一挥,就在那挂起来的白纸上挥画着我的精彩。

    浓浓的墨彩,再用不同的力道,轻轻地淡淡地洒满了开来。

    周围好多人围观着,赞叹不已。

    其中一个小姐,赞叹地说着:“这画还没有画成,我就喜欢上了,姑娘,好才华,这画,我买下了。”

    好是豪爽的小姐,我喜欢,回头笑着问她:“小姐,你倒是不怕我画得难看,你也不问我画些什么?”

    她一笑,坐在一张椅上:“怕什么?就看你画这样,本小姐就喜欢了。”

    “好,凭小姐一句话,我必定给你画一副好看的,这一幅,是画的山水图。”

    “行,本小姐就先定下了。”

    “你倒也不问问,本小姐给你出多少钱?”她身上的气息,一看就非小家碧玉。

    我还怕她不给吗?而且,我还真不怕,我有我的自信。我的画,一定会卖出去的。我只想要二铜板,去赎我的耳环,我还得到了今天的快乐,足够了。无论是谁,二个铜板,是随手可给的。

    我笑,这些笔不太好用,我连五指都用上了,沾起墨,重淡不同地在纸上划画着。

    和林珣画画以来,我就学了他不少本事。

    画得也狂起来,也草起来,又更多了一番的风采。这对于山水,总有一份说不出的大气。

    我喜欢,他总是说我偷师。

    我别的不求,我画,我就能得到快乐,赞叹声,佩服声,我并没有听在耳里。

    多好,多值得啊,一副画,二铜板。

    轻松地画,真的很快乐。

    多久啊,多久没有享受过画中的美妙滋味了。

    我热情还在,我对画还执着。

    “好。”我手抹上最后一色,那小姐赞叹起来:“好画。”

    我走到一边有水的地方净手,再回来,画前已是围着了一帮人。

    “姑娘,你这画不错啊,我出一千两买下来,如何啊?”

    我摇头轻笑着:“不好意思,这位姑娘先买了。”

    “那小姐,再给我画一幅画好不好?”他恳切地说着。

    我点头:“好。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再画一幅画。”

    “大家别看了,这画可是我的。”那小姐取下木板上的画,卷了起来。

    又笑着对我说:“你说,这画值多少钱,多少钱,本小姐都出。”

    我伸出一指,她笑了笑说:“没有问题,一千两,对本小姐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我摇摇头:“错,一个铜板就好。”

    136楼

    “啊。”众人叫了起来。

    我笑了:“今天我只画二幅画,一幅,就一个铜板。”

    “唉,姑娘,那可是你说的哦,你刚才说给我画一幅的。”刚才跟我说话的人一脸的惊喜:“幸好我说得早。就画这样的,姑娘,就画这小姐手中这一样的。”

    众人都扼腕起来,只是慢了一步说,也只是想看看,那画是多少钱吧。

    别的我不求啊,我就只求一个痛快。

    那小姐将画递了出去:“这画给你,妹妹再给我画一幅。”

    “真的?”那人不敢相信地说着。

    “去打听打听,我京城米家的人,从来不会说话不算数。”她仰起头说着。

    身上一种超凡的气势,清丽的五官,十分的精致。

    我才发现,这小姐,真好看啊。

    她这话一出,让人都叫出声,她又满意地说:“京城的米家,富可敌国的米家。”

    “妹妹,再给我画一幅。我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满意的本事?”

    我笑,她也是极痛快的人。我喜欢。

    爽快地说:“好,米小姐,喜欢雪吗?”

    她点点头,优雅地喝着茶。我又问:“米小姐,有胭脂吗?”

    “自是有,胭脂香帕,一并齐全。”她打个响指,也不问我有什么用。

    一个丫头就将一盒胭脂放在桌上。

    我笑着,将胭脂调好。

    喜欢雪,我就给她画一幅与众不同的雪,还有红叶才是画里唯一的亮点。

    我觉得这小姐,清高。红与白,鲜艳夺目适合她。

    树木依然是用墨,但是这一幅,我画得很细很细了,淡淡的,浓浓的,闪织在一起。

    画是白的,景是淡黑与浓黑闪织着。

    画完之后,我画红叶。

    看看敲好深浅的胭脂,我朝米小姐轻笑:“香帕子借用一下。”

    她惊叹地看着,从袖子掏出帕子给我。

    我用帕子沾了红胭脂,在雪边的梅树上,都缀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红叶,这可不能用帕子了,用画笔细细地勾,再浓浓重重地上,各有不同的色彩。

    等我用手指上完最后一抹色,全场都响起了掌声。

    “好美啊。”米小姐惊叹地站起了身看着。

    我净了手走近,很多人就围着我说:“姑娘,画师,给我们画一幅吧,给我画一幅吧。”

    我摇摇头:“不了,今天就画二幅,一幅,一个铜板。”

    “这画,估计能值万两啊。”

    钱算什么呢?身外之物啊。

    我伸出手:“贪财了,米小姐,一个铜板。”

    她一脸的惊叹之色:“姑娘,你能不能到我米府中来画画,你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真是太美,太美了,我从来还没有看过这么美,这么好看的画。我真是不敢相信,用墨和红色这二种单调之色,可以画出这么美的画。”

    “谢谢米小姐的过奖了,我无意去哪里?你闻闻,这画里,是不是有一股子香气呢?”

    她吸着鼻子闻了闻画,睁得圆大的眼大声说:“真是啊,太神奇了。”

    “这是你香帕的香。”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请你吃个宴。”她见我接了那一个铜板赶紧叫着。

    我边往后退边笑:“不用了,二个铜板我就足够了。”

    我得到的开心,很多很多了。这些,怎么可能用钱来衡量得了呢?根本就不可能。

    再笑着摇摇头走着,看看天色,竟然柔和了许多啊。

    再看看人群,脸上都是笑意盈盈。

    我还是倪初雪,我没有丢掉自已。

    我跳着,笑着,又跑着。我第一次觉得,我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没有别的因素,就是那么疯,那么狂,为二个铜板,我可以画上大半天。

    我可以押了不菲的耳坠,找一个理由,放纵自已。

    气匆匆地跑向那秀才,二个铜板就放在他的桌前,我喘着气笑:“先生,我是来赎耳坠儿的,这二个铜板。”

    那老秀才笑着取了出来,把二个铜镜还推向我:“倪姑娘啊,不必了,有人替你赎了。”

    我笑得起劲:“有人替我赎了这耳坠儿?”

    “是的。倪姑娘。”他慈和地笑着:“是一个年轻人。”

    我还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我抓起了耳坠和二个铜板,一路走着,看到要饭的老人家,全送到他的碗里。

    充实的一天啊,足够了。

    我不去问,是谁给我出的钱。

    我这就是穷开心啊,坐在一处桥边,我就看着鸭子戏水。

    这一看,便到了晚上。

    不敢看成双成对的人闹花灯,我轻叹一口气,爬了起来往宫里走去。

    拍拍衣服,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我得到了快乐,我不知道,皇上给我什么样的答案。

    轻松地进了宫,朝后面挥挥手,告别暗中看着我的人,告别元宵的美丽。

    果然,我才回到宫里,还没有来得及吃完一碗饭,小公公就来宣我去皇上的正和殿里。

    我觉得自已越来越有心计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成长的迫不得已,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样子的自已。

    我可以疯狂地为二个铜板画半天,这是我自在狂傲的心性。

    我明明是高兴的,而现在,我却要装作一副无可奈何又寂冷的样子去面对皇上。

    说实在,别说他说什么公不公平,我自已都不喜欢自已现在这个样子。

    有些叹气,还是在公公引领之下进了正和殿。

    有一桌酒菜,放在那月光之下,四周的花香月色灯光相映着,却连个宫女也没有。

    我也就站在那里,我不知道他在那里?这又是为什么?

    站了一会儿,他就来了。

    没有龙袍加身,只是淡素的白衣。

    他穿白衣特别好看,颀长的身子,俊美的容颜,这也是风采翩翩之人啊。

    “坐下。”他淡略地说着。

    我一本正经地坐下,把玩着裙带上的丝绦。

    他重重地放下筷子,发出清亮的声音,不悦地说:“倪初雪,你能不能认真一些。”

    我抬起眸子看他,一脸的平色说:“皇上,奴婢认真。”

    说吧,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其实我觉得听与不听又如何?终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想法。我知道,我这是在激怒他。

    他有他的弱,我也有我的坚持。

    “倪初雪,你很不开心吗?跟朕一起,你就不开吗?朕讨厌你这个鬼样子。”他淡然地说着,倒了杯酒就一饮而尽。

    “奴婢的错。”我奴性做足了,给他倒酒。

    他瞧了一眼,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叹着气说:“初雪,我喜欢你挥洒自如的性子,好自在,好潇洒,像天际边一抹不可触及的云彩。为什么在宫里,你可以自在,你却做不来。”

    他眼里闪着一些波光,我暗笑,他这般说,就是有意要放我出宫。

    无非是想看我干些什么?和谁在一起,他就这么一点想法。

    其实,二人都没有来。

    “给我笑一下。”他轻声地说着。

    我扯开脸,笑,笑,笑。

    他摇头狂燥地说:“不是这样的笑,是喜形于色的欢笑。”

    我摇头:“顶多如此了,皇上快吃吧,菜都凉了。”

    他摊开掌心,上面是二串晶莹剔透的玉坠儿,是我的耳坠。

    我并不意外会落在他的手里,也没有惊奇,看着淡淡月光之下,玉色泛色生香起来。

    “是朕给你的。”他有些恼怒地说着。

    我眨眨眼睛:“我没钱用的时候,瞧到身上值钱的玩意儿,都会当了。”

    他瞄到我手腕间的天珠:“怎么不把你那个东西当了。”

    我耸耸肩:“我答应过一个人,不把天珠拿下来,这是快乐,代表着快乐。”

    “不过,朕高兴。”他又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看我:“你当了二个铜板,你画了二幅潇洒之画,你高兴了,你快乐了,你又去换回来了。”

    “皇上,酒菜快凉了。”没有什么啊?值得他说个不停的吗?

    我站起来倒酒的时候,他抱住了我的腰:“初雪,朕想你留在宫里。”

    我笑啊,唇角忍不住上扬,他终于松口了,那一病,病得太好了。

    可怜的太后啊,我借了她的东风了。

    不过我才进宫多久啊,他就得放开我了,可见皇上的心,也是软的。

    满头的黑发埋在我的腰间,我有些感触还是轻淡地说:“皇上,这是软禁我的地方,我怎么飞,我终是飞不出一个笼子。”

    快说放我走啊,我马上就出宫。

    他抬起眼看我,幽幽的眼神中,有些湿意:“初雪,今晚,再去洗衣宫约三更。朕,放你走。”

    “真的?”我掩不住惊喜之色了,欢快地叫着。

    看到他脸上的一抹愠意,我又收起笑,正色说:“君子一言可是言出必行,特别是皇上的,更是君无戏言。”

    他点点头,又叹着气:“朕不放你,朕怎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涩苦苦的,看到你不开心,朕,竟也折腾着。其实我想你陪在朕的身边。”

    “皇上,我喜欢在外面画画。”

    “我恨楼破邪,上官雩。”他孩子气一样地说着。

    我笑,有些落寂:“我真的与他们没有姻缘了,什么都过去了,也不会再回到从前,二个人,我都伤他们,伤得可能深,可能浅,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揭破那些伤痕了。”

    “朕要把他们都赐婚了,记着你的话,宁不嫁,不做妾。”皇上警告地说。

    我笑,点头点得可欢了:“奴婢记着了。”

    “我还是不放心。”他说着。

    我拉下脸:“皇上,不可能不算数的。”

    “朕喜欢你,朕长这么大以来,也不怕你笑话,还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

    “若风呢?”我轻问,心也不由得软了几分。

    皇上轻哼地手,掐掐我的腰:“她怎么比得上你,朕遇上她,就是在洗衣宫里,就是你那般的画面,她是有手段之人,欲擒故纵朕也知晓几分她是j细,这般,如何爱呢?倪初雪,跟你一起,没有什么样的负担,很轻松,很舒服,所以,我喜欢你。”

    “这是知已,朋友一般的相处,并不是什么喜欢。”一定得误解他才行。

    他冷笑:“就这般急着想要甩开朕。”

    “全天下的女性,都会喜欢皇上的英明神武的。”

    “少说谄媚话,就这样,就这样给朕说说话。”他喃喃地说着,再抬起头,漂亮的眸子看我:“别谈出宫,就这样跟朕一起,不是很好吗?”

    我二话不说就扯着他的手:“别抱着我。”

    “朕喜欢看你脱了衣服在池子里时候?”他说。

    我看到他眼里的一抹戏谑,抓紧了衣领:“我可是三贞九烈的。”

    他笑,放开我,举起一杯酒:“好一个三贞九烈,敬你。”

    我喝酒之前又再加上一句:“皇上,你说话可算数哦。我不想在这里。”

    他轻笑,有些意味深长:“必是说话算数,不过,自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我先探听清楚。

    “联让你进宫的时候,你就得进宫,朕出宫的时候,你就得陪着,朕要是还寂寞的时候,你得吹曲子给朕听。还有一些,明儿你就知道了。你回去吧,三更之后,在洗衣池见。”他放开我,自饮自斟起来。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伤和寂,可我不得不狠心。

    心软,只会让我很多事,做不成,包括离开宫里。

    回到住的地方,还觉得有些沉重和喜悦交织着。

    圆圆蹭着我的脚,我才笑起来,抱着它滚上床去:“圆圆,姐姐要出宫了,要出宫了,多好啊。呜,我终于行装于了,我也不伤害他。”

    他一定不开心的,可我不得不走,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喜欢我和他像是凡夫俗子一般相处,每一个帝王,是否都有他们说不出来的寂寞。

    如果,他对我够狠心,可以囚我一辈子,可以用蝽药什么的,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只是大病一场,只是,跟他发发小脾气,他就受不了。

    他也明白什么叫做放鸟远飞吗?困在宫里的我,对他就像是刺一样。

    也好吧,这样子,都还早,还没有伤得深。

    可是,三更。

    我轻笑,在纸上写下一些东西,再贴在一个灯笼之上。

    他约我的时候,我还是爱做梦的倪初雪呢?他总是失约,公平之处,也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失约的滋味。

    三更钟一敲过,我就把灯笼给守夜的宫女,让她提着去洗衣池一趟。

    坐在椅上等着他而来,果然没有多久,门就让人给踹开。

    我笑着说:“正好,茶正香了。”

    皇上脸色有些发黑:“你,倪初雪你失约。”

    “我不是让人提了灯笼去吗?上面写着,这次到我失约,皇上,你要公平一些,你失了我二次约,我才失你一次,这就叫做不能食言。”

    他没好气地笑,怒火一冲而散,笑着走近,冰凉的双手捏着我的脸颊:“你不就是要朕别忘了放你出宫吗?”

    我点头,双手奉上一杯茶:“楼破日,请喝茶。”

    他笑得有些苦涩:“要分别的,才叫我喝茶,倪初雪,我好像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你出宫是吧?”

    我噘起嘴:“皇上,君无戏言啊。”

    137楼

    “行。”他大方的允诺:“不就一个宫女出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我笑。

    他又垂下脸:“还是舍不得。”

    “我等着皇上治理好天下,繁荣富强的时候,再来找倪初雪的麻烦,到时候,你恐怕会看到一个疯子。一个用笔来绾发的疯子,一个满脸是墨黑,把你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疯子。”

    他笑:“初雪,朕还想抱抱你,以后,想必,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想着,当然是,我云游天下,你就是要下圣旨,也找不到我啊。

    站了起来,抱住他的头。

    他抑起头又说:“初雪,朕想你亲亲我。”

    我脸色一拉:“皇上,别太过份了。”

    “最后一次了。”他说,不容人拒绝的眼神,可怜巴巴的。

    现在的皇上,一点也没有威武不凡,没有不可接近,就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一手挡着他的眼,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轻轻地一吻。

    “皇上,都如愿了,倪初雪明天出宫?”

    “明天出宫。”他哀怨地说着。

    “好,那皇上明天不用来了。”我怕他到时又一个改变心意。

    他抱紧我,叹息着说:“初雪,朕好想留你在宫中的,看到你,就在这冰冷的皇宫,看到一抹温暖,初雪,可是朕看到你在外面,好自在,好高兴,朕想,在皇宫里,是真的没有看到你这样,朕更喜欢,外面的你。要是关你在这时在,慢慢的磨成跟别的宫女一样,慢慢的,失了你的本性,还是朕喜欢的倪初雪吗?朕又想,耶律重对你看得那么重,为什么放你走,我想,他就是不想禁固你了。”

    “初雪,你笑一个给我看吧,别给我来假的。”

    我怎么能拒绝他现在的请求呢?露齿朝他一笑:“我的小虎牙好看吗?”

    他大笑,笑出一些眼泪。

    我眨眨眼:“以酒代茶,敬你一杯,不,以茶代酒。”

    他点点头:“哦,原来你也喜欢上喝酒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来送我。

    公公来宣旨,我气得没有冒火。

    好一个楼破日,什么承诺,满纸上的约束,而且最让我讨厌的是,他处处都制约着我。

    出宫,好一个出宫。就是离开了宫,叫做出宫。

    废除了梨香所有的称号,让梨香到秦淮一家道观出家,我呢?陪着去。

    这就是他所说的出宫。在秦淮陪着梨香五年。

    怪不得他说,他不会来送,我必会跟他闹。

    好吧,好吧,没有说我还是不是宫女的身份,只是陪,只是不许嫁,只是,还不许喝酒,还不许跟太多男人走一起。

    我就不信了,皇上真是有千里眼,还能看到我在干什么?

    什么叫鞭长莫急,我要,就到了秦淮第一件事,就是喝个痛快。

    现在才知道,他眼底的那么自得是个么?

    秦准啊,我日夜想念的地方,不知道变了样没有。

    我的爹爹,还会认我吗?

    我想找他算帐的,可是,他在上朝。

    算了,这也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还想着,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平和了,原来都还是那样,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嘟着一肚子气,晃悠悠地坐上马车出宫。

    再别的啊,在这里,让我遇上了好人。

    就是好人,不然我岂会那么容易就出了宫呢?三年,三年好长啊。

    他又加了我五年,不许喝酒,我到秦淮,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喝酒。

    终于出来了啊,终是得庆祝一下。

    天高皇帝远,终是过去了,如梦一场。

    梨香经历了不少的事,像是半痴一般,总是不说话。

    “出宫了。”我轻轻以说着。

    她眼神亮了亮说:“出宫了。”有些低叹,也有些寂寞一般。

    我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她逃走,又抓进了宫,必是受了好些苦。我也知道,这必然是要受一定的惩罚的。所以,总是不太爱说话了。

    记得入宫的时候,梨香的锐利精华,光芒四射,从来不认输的殷梨香,所有的拥有,都变成了空洞,现在竟然变成这样。

    所受的打击,也真是让人心寒起来了。

    宫门合上的时候,沉重的声音,闷闷作响。

    梨香问我:“初雪,我去那里啊?”

    去那里?她现在也是没有目的吗?我叹口气:“皇上已是安顿好你的下半生了。”

    我不喜欢这样沉闷,走到前面和一个宫女坐一起,看着那红墙琉璃瓦,慢慢的远了,远了。慢慢就只能看到威武的琉璃尖尖。

    再别了,皇宫,我最讨厌的皇宫。

    这里总是丑陋的,总是勾心斗角的,总是让我不喜欢的。

    从偏远的小路上走,慢慢的出了京城。

    没有一个人来相送,想想进宫的时候,一车的女子坐一起,晕得头乎乎的。

    如今,真的可以离开,心老了啊。

    马车走得慢,差不多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到秦准。

    那边的官府大概是收到令了,亲自接了梨香去道观,清心道观。

    梨香却不依地大叫:“我不出家,我不出家。”

    “倪初雪,你救我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人,我不要出家。”

    我哀叹着走上去,定定地看着她的眼:“梨香,我如何救你,你自已选择的路,你终是自已走下去。”我有什么能力,为什么,她总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她哭得厉害。

    又拉着我的衣服问:“倪初雪,是不是你把楼玉宇赶走了,你和上官雩,都不是好东西。”

    我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扯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打得她都不敢相信,直瞪着我看,那眼神,似要把我给吃了一样。

    我厉声说:“殷梨香,还没有从你的梦里醒过来吗?什么楼玉宇,那是一个骗子,你得忘了,过你的日子,踏踏实实的,你还想再被骗吗?你还没有受够伤吗?”

    她怔怔然,然后哭,指着我骂:“倪初雪,你敢打我,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我从小到大还没有打过她呢?如今一巴掌下去,她是多狠啊。

    我宁愿她有些斗志,慢慢地好起来,明明,她就是有才华的女子,却变成这样子,如何的不一叹息呢?造化弄人啊。

    我也住进了道观,但是,却是一陪客的身份,可以自由,上上下下对我也还算是客气。

    我爹爹做了知府,今天却避而不见梨香。

    其实他的骨子里,也是很傲的,我想,我从他的身上,继承了不少的东西。他还是无法接受,梨香做了先皇的妃子。

    人往高处爬,爬上高处,便是寒,再跌下来,她不能适应。我想,她要一段清静的时候来慢慢地适应了。

    道观在一处山林间,下面有着大片大片的棉花田。

    我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这里是如此的美。

    坐在山坡上往下看,一片嫩绿在萌生着。

    是自由了,可是,我心里空落落的。

    没有一个人陪着我,我还是开心不起来,想要振作,却总是无力一般。浑浑浑噩噩地过了四五个月,听说,秦淮的茶花开得那个美啊。我却空落了一个春。

    秦淮的画仙又要开始了,于是,奶娘就天天催起来了,我那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无非是出采的才华,博得哪家公子的喜欢,将我娶回去。

    我仰起头,枝头上的绿叶在招惹着我,让我眼神总是移不开。

    十指顽皮地沾上墨,在上面乱印着。

    五年啊,我以为很快过,竟然慢得比蜗牛上树还慢。

    我有时气了,就会去买酒喝。

    我是在等待,我不知道,我等待的是什么?五年啊?多长啊,为什么这么慢呢?

    我无力地靠在画架上,我以为我很坚强的。

    可是,脆弱无孔不入,让我很痛,很难受。

    “雪儿。”年老的声音在一侧的林道上响起。

    我抬起头,挤上一抹笑:“奶娘。我在这儿呢?”

    越紧将手放衣服后面一抹,不管会不会弄脏,反正我的衣服,没有几件是很干净的。

    我过得很潦倒,我没有一件衣服没有墨的。多一抹,也不怕。

    我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我总是想让自已忙得像鬼一样。

    奶娘提着篮子走近,瞧了一眼我说:“又用手画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

    “好了,好了,奶娘,不画就不画吗?你都说了我很多次了。

    “有吗?”她狐疑地问。

    “有,奶娘,我去洗手,再来吃奶娘做的饭,初雪最爱吃了,你看我都胖起来了。”

    奶娘摇头:“什么胖起来了,你再瘦下去,奶娘怕你飞走了。”

    我笑着,往一边的山泉走去。

    沁凉的水晨映出我瘦削的脸庞,我真的是振作不起来了吗?

    我以为可以的,画画,总是可以让我寻到我的快乐的。

    不啊,倪初雪不能这样生活下去,自已不开心,也让奶娘不开心。

    我到了道观,奶娘为了我,在山下住着,平日里,我就画了画让奶娘送去画斋卖,还得几个银子,养活我与奶娘。

    她是不是太闲了,总是管着我呢?

    我拍拍脸,让精神好一些,朝水中的倒影说:“不可以再这样了。”

    奶娘看着我的脸,叹着气说:“初雪,该找个伴了。”

    我笑,有些苦:“奶娘,我这一世没有缘份。”

    “你还想着上官少爷是不是,现在指不定人家早就成亲了,初雪,你这傻孩子,心眼别那么倔,总会伤着你的,你以为,奶娘看不出来你在想谁?”她给我一个白眼。

    我笑:“奶娘,你那么厉害,我想着,今天的饭菜怎么那么丰盛啊,是不是有哪一个老头,给奶娘送来的。”

    她没好气地白我一眼:“瞧你说什么话,奶娘老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能留在你身边多久呢?小姐啊,你该找个伴了。”

    “不急不急。”我扒着饭。

    “你以为你还小啊,初雪,我跟你说,上次奶娘跟你提过的人,还记得吗?”

    我点头,我要是说不记得,她必会说我什么什么来着。

    脑中想了一下说:“就是姓胡的那个秀才,是吧!”

    “姓杨。”奶娘无力:“初雪,你明天得去见见。”

    “可是明天要画画啊,不然我们没有饭吃啊,我要挣多一点银子,然后奶娘走不动了,我就天天哪也不去,就陪着奶娘。”我嘴巴有些甜。

    说得奶娘都老泪都来了,拍着我的手:“雪儿,奶娘知道你是孝顺的孩子。”

    “呵呵,都是这么说的。”我不客气地收下。

    “就是跟奶娘不正经起来了,雪儿,去吧,也是你爹爹的意思。”

    我低下头,我爹爹的意思。

    回来之后,我一直就没有去看他。

    我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不过做一个官,也有人侍候着,这可以让我放心。

    他觉得对我有些抱歉,所以,积极地为我寻找着一门亲事。

    我这懒散的陪客,也不喜欢往道观跑,见了梨香,她总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138楼

    观里的道长们,日子久了,也没理睬我,十天半月不回去也没有事。

    这一番经历下来,我知道了自个的身世,也知道,为什么他不疼我了。

    可是,我终究是他养大的,我怎么会无情呢?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奶娘的提议,让我否定了。

    难道这样可以让我振作吗?不是的,我心里太空了,我需要时间,才会淡忘。

    当我困住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往外飞,当我飞出的时候,我却寻不到我的路。

    我不知道为什么?思念越来越浓,我好想见他们一眼啊,再一眼,贪心是不好的,所以我会心伤。

    送了奶娘回去,她生着闷气。

    我陪着笑:“奶娘,别生气,初雪今天打扮得漂亮一些,去送画,说不定画斋的小老板见我有才又有貌,就马上给我介绍一个呢?是不是。”

    “不管你了。”她冷哼。

    却还是从箱底翻出一套新衣服给我:“不许弄脏了。”

    我觉得我像是一个小孩子,她是我的娘,轻轻地抱她一下:“谢谢奶娘。”

    她眼圈儿一红:“谢什么呢?不是把奶娘当外人吗?”

    “从来没有啊,奶娘你可真别哭,我马上出去,今天晚上,给奶娘买个猪头吃。”

    逗得她笑起来:“你给奶娘带个男的回来见见就好了。”

    我害怕地耸耸肩:“唉,为什么总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呢?”

    我这世无缘份啊?算了,出去吧。

    换了衣服,奶娘又屁颠屁颠地给我梳个漂亮的发,居然还要去翻她压箱底的胭脂水粉,吓得我抱着画就狼狈地跑出去。

    这里是郊外,入秦淮还有些路。

    风景还是依旧,花还送香,风还含笑。

    十里的荷花,如此的好看,每一处临水的房子,都是精巧之作。

    远远看去,就一幅绝美的画。

    天色说变就变,竟然就下起雨来了,周围的人都跑了起来。我没有伞,黄豆般的雨滴打在脸上都生痛,要是这画淋了雨,银子泡水了。

    我抱着画,狼狈地折了莲叶挡着雨。

    我的样子,逗乐了花船的姑娘,引来阵阵的讪笑。

    一把伞挡在我的头上,纷扬的雨滴都往外飘泼着。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心在这一瞬间,都在跳起来一般。

    满怀的画都掉落在地上,任雨水浇淋个痛快。

    他笑着说:“怎么不带伞。”

    忘了天地,忘了下雨,我转头,泪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我扑上去,他抱住了我。

    空洞的心,找到了一个点。

    有种心痛,慢慢地平复了,有一种沉重,放下在心间。

    伞落下,他抱着我旋转,轻快地说:“想我了吗?”

    我点头如捣蒜,泪在雨中滑落:“很想很想。”

    他笑,还是温柔中带着沧桑,又不失他的骄傲,伟岸而又俊美的他引得秦准花舟里的姑娘都侧目。

    我哭着泪和雨混在一起,怎么也断不了,他放下我,大手轻轻地擦我的脸,轻声漫语地说:“怎么还是爱哭啊。”

    “我想你了。”我哭得凄惨。

    他嘴角浮一丝得意的笑,取笑我说:“倪初雪,你要不要脸。”

    “我就想你,我就想你了。”越哭越是伤心啊。

    把积压了一整个春天的思念都渲泻了出来。我以为,我可以平静地再见到他们的,终有一天,就是会见面的。我却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楚,痛快地哭了出来。

    “好好好,你想我,我也想你了。”他低沉地说着,带着多久的情感。然后又加上一句说:“所以,经过的时候,来这里看看你。”

    我吸吸鼻子,认真地看他,雨水将他的脸淋得有些模糊,我踮起脚尖。他却是摇摇头,然后半弯下腰,让我与他平视。

    将他脸上的雨都抹去,再狠狠的一掐:“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又丑又凶,这样的女人岂能嫁得出去?”他眉一挑,瞪着我看。

    我一踩他的脚:“不许说我丑,要娶我的,从这里排队,排到道观去都排不下,你明明就一直在,为什么不出见见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他眼里有些无奈,还是没有说什么?似有很多东西说不出来一样。忽地,抓紧了我的手,在雨中跑着。

    我喜欢,不管他带我跑去那里都好。原来,不死心的人,一直是我,一直在等。

    他来了,上官雩来了,我好想笑,又止不住泪。

    我不敢去想楼破邪,只想着现在,这一刻,是他抓着我的雨中狂跑。不能想啊?要是一想,我势必会连上官也伤害。

    他来了,我放开了心,放开了所有的一切,跟他在雨中跑着。

    丢弃在一边的画,在地上摊了开来,浓重的墨夏色,变成一团糊黑。

    他抓着我的手冲进了一家客栈,他让小二去给我买了新衣服。

    换了衣服,我直直地看着上官雩,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再也控制不住。

    我伸出手看着上官。

    他有莫名,笑着说:“怎么?向我要钱用吗?这么落魄不得志。”

    他可恶的低低嘲笑着我,大手往我的手掌心一打,一挑眉说:“没有。”

    “我要信。”我收回手,看着他,眼也不敢眨,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上官雩。

    他深沉的眼神,墨黑而又深深的,让我有些不敢正视。觉得太深了,我负担不起。

    他站起来,站在窗边看着那滴滴落落的雨。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猛,然后去得快,断断落落的欲停还滴,灿亮的阳光已照开了一池的潋滟之色。

    青青的莲叶上,还滚动着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水珠儿,那光采,灿亮缤纷。

    凉风一吹,满室都是荷香,触手可采的荷花,就在窗边。

    “上官,信呢?最后那天晚上,你走的时候,我不能出宫,我求林珣出宫帮我留住你,没有留住,可是,我不怪你。你不能留在京城,你也有你的骄傲与尊严,大丈夫志在四方,我能明白,上官,你让林珣带回来的信呢?我没有看到,林珣在无意中丢失了。”我想,那信里,必定写了什么?我逼迫地想要知道。

    我很了解上官雩,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走就走的,甚至,他不带管我。

    我不太喜欢看着他的背影,让我看不请楚他。他的背影,太是寂傲了。

    他慵懒地支着窗台,淡然地说:“初雪,我过二天要离开这里了?”

    我明了地点头,这就是他的答复。是我贪心了,心里的痛啊,又细又长又生起来了。

    我将痛心的感觉压下去,我不是早就想好了吗?我一世一个人,自笑自过,是我太久没有看到他了,是我太想念了,所以,我又想入非非了。心痛是应该的,倪初雪。

    如果不是你三心二意,如果不是你没有看到信,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

    我鼓起一口气说,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对不起,上官,我打忧你了。”

    “初雪。”他轻轻地叫住我。

    我转过头看他,为什么他不敢再看我呢?其实,他也怕藏不住是吗?

    我许过他承诺,我许过七皇子承诺,我是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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