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如妾 作者:未知

    妃不如妾第20部分阅读

    妃不如妾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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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轻易的放过你!”

    慕青曦台眼看着他,心头掠过不祥的预感。

    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沿着她削瘦的慢慢没脖,猛的攫住她的下巴,他一字一字的说给她听。“若是不想替你的丫鬟收尸,就安分守己的留在这里,睁大眼睛看清楚,玉颢宸是怎么被抓、怎么被定罪的!”松开手,他后退一步,冷冷的凝视着她。

    愣了片刻,慕青曦猛的夺门而出,跑向采音的门前,一把推开门,点灯,床铺空无一人。剧烈的喘息,慢慢后退,到门口时,她的双腿无力站立,身子沿着门框缓缓向下滑。

    面上的空茫、麻木,不知道是因为采音,亦或是因为玉颢宸。

    孟焰双手从身后攫住她的双肩,把她扳过来。“从这一刻起,好好享受将要发生的一切!想通了我要什么,或许我会让这一切变得如你所愿!”

    说罢,孟焰松开她,任由她跌坐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挺拔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89

    第二日,永都城的大街上遍布画有玉颢宸头像的悬赏通缉令。官兵在城内搜查、巡逻,酒肆、茶坊这些地方的门口墙边上,也都贴上悬赏告示。

    城门已禁严。出城则需去官府领限暂时的通行令。一来,出城有凭据。二来,这也是过滤、把关的有效办法。听说,嘉亲王苍展鹰已介入此事,大有不抓住人不罢休这势。

    不过,悬赏告示上并未提及,玉颢宸乃塍国玉亲王之事。

    城内形势,十分严峻。

    “你们扮作商人,带着她先行离开!”一家农户中,玉颢宸吩咐八名下属。跟来的二名待卫,有十名已牺牲。

    “公子……”

    玉颢宸反手阻止他们要说的话。“我自有脱身的办法,你们只要护送她平安见到皇上即可!”此来赫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营救玉凤骄。要抓住凤步天,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至少要留下两人在公子身边做个照应,我们面生,在城中可自由走动,若有情况,也可及时通知公子!”其中一人提议道,其他人都附议。

    “公子若是不同意,我等愿全部留下与公子共进退!”八名待卫单膝跪地,态度坚决。

    玉颢宸却有自己的考量,莫说现在行动不便,让他很难离开,留在这里,更有自个儿的私心。明知现在情况对自己不利,他却还是决心等她十日。

    压抑已久的感情一旦爆发,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背过身,语气强硬。“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收拾好一切,下午你们就速速离开此地!”留下,是他个的事。他不想牵拖他人进来,何况,来此主要目的是营救玉凤骄,任务既已完成,就该尽早回塍国复命。

    玉凤矣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有些病弱的苍白。

    “属下等告退!”八名待卫见他态度坚决,不再敢多说,齐齐告退。

    玉凤骄走了进去。“对不住,我让你犯险了!”

    “别再说这种话!”玉颢宸对她笑笑。“回塍国,让皇上为你选位文武双全的夫君保护你,就不必再惧怕凤步天了!”

    “他们抓住了他?”玉凤骄问。

    “应该没有!”玉颢宸眯起眼睛。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凤步天泄露给孟焰的。之前孟焰虽然也曾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还派人跟踪,但毕竟没有证据,也不敢确信。宿河一战后,孟焰便笃定了他的身份。

    据查,当时他所带去的十二名待卫,四名力战而亡,八名失手被擒,服毒自尽。除了凤步天,还能有谁透露他的真实身份?

    “凤骄,他并非你的良人!”玉颢宸看出她对凤步天不似寻常,淡淡的提出告诫。“男人若是真心喜爱一名女子,绝不会忍心如此对她!莫要泥足深陷,否则到最后,万劫不复的只会是你!”

    她的脸色霎时惨白,几近透明。“我知道!我没有……!”她的辩白,却是如此的无力。

    “别再想了!”玉颢宸轻轻揽过她,低声安慰着。“我和都很担心你,好好过下去,找个人陪你看遍塍国的河山,总会有这样的男子的!”

    “我知道!”她轻轻的回道。可是脸色依旧显得苍白,眼中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悲伤。

    苍焱野赶到她的院落时,就见慕青曦独自坐在院中藤蔓下的石凳上,神思飘远。跟随着他的何小六在门口处停住脚步,往里打量着空虚小宅院。

    他坐在她对面,轻声唤道:“青曦!”

    慕青曦微讶的看着他,笑容缓缓在脸上绽开。“你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京城中发生了何事?”他略有迟疑的问道。今日早朝后,他回自己的王府,就见大街上遍布悬赏告示。那容貌,与真人十分相似。

    他知道,孟焰除了擅长做生意,另一个便是擅长画人物画像。在永都城,他的画工。可比皇宫御用画师,许多嫔妃都会舍弃御用画师,改而找他画像。

    心头沉了沉,她问。“什么事?”

    “玉颢宸来赫国永都了,你不知道?”他问道。

    她垂下眼睫,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语气中,有一丝惆怅。

    “他与孟焰结仇了?”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冤仇!”慕青曦抬眼看着他。“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离开!”孟焰拿采音威胁她,逼的她留在这里。玉颢宸在形势对他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执意要等她十日。这何尝不是在逼她?

    “你的手?”苍焱野忽然别瞥见她身侧的右手,越过桌子一把抓起她受伤的右手,绷带上渗着斑斑血迹。“怎么弄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心和不舍。

    “一点小伤,已经上过药了,不碍事!”她想抽回手。

    苍焱野却不放,想解开绷带审视她的伤口。“我帮你换药!”

    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她的眼眸盯向桌面,低声问道。“你能不能……帮他离开这里?”她知道不该把苍焱野也拖下水,她也知道,苍焱野贵为赫国亲王,若是私自帮助玉颢宸,对他很不利。

    可这里是赫国,孟焰是侯爷,有权有势。而玉颢宸在身份又太过敏感,针锋相对的话,吃亏的只能是玉颢宸。除了苍焱野,她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苍焱野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而后视线又回到她受伤的右手,继续解着绷带,面上表情仍是云淡风轻的。“那你告诉我,他隐瞒身份潜入赫国是为什么!若是可能,我自是想帮他,但是若他来赫国别有目的,就算我想帮他……也是有心无力!”

    她低叹。“我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为这里。

    “你该知道,我的身份不允许我任性妄为!”苍焱野轻喟。“青曦,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不能!”

    慕青曦抬头笑了笑。“是我不好,我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定定的看着她,眼眸深沉,他吁口气。“别这样,看了让人心疼!”沉默许久,他问道。“你知道他现今身在何处么?”

    眸中有了一线曙光。“你想怎么做?”

    “据我所知,这件事四皇兄也插手了!唯今之计就是得出他隐瞒身份潜入赫国的目的,若是没有恶意,我会请求父皇见他一面!毕竟,他是塍国皇亲国戚。父皇也不会不希望看到两国兵戎相交,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这样可以么?”她担心,不管怎么说,私自潜入赫国,确实玉颢宸理亏。若是此举惹得赫国皇帝大怒。他岂不是更危险?

    她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苍焱野轻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相信我,父皇是皇帝,为了天下苍生,他也绝不会因这件事而为难玉颢宸!”

    “不相信我?”见她依旧不曾展颜,他挑眉逗她。

    慕青曦抬眼看向他,反手握住他拉着自己的手,用食指在他掌心写下几个字,对她笑了笑,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顿了一下,她的眼神透出歉疚的神色,道:“只是……会不会连累你?”

    “放心,我自会做万全的准备!”苍焱野安慰她。“走吧,回屋里,我帮你上药!”

    侯爷府书房

    “总管,爷从今早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过!”

    “奴婢送早膳进去,被爷轰了出来!”

    “爷让小的拎了几坛子烈酒进去!”

    “爷的午膳厨房已经换了好几回了!”

    李总管摆摆手,示意平日里伺候孟焰的几个人都退下。而后又招招手,叫来一个人,低声说道:“去请慕公子过来!”

    虽然当初慕青曦是男子装扮,但阅人无数的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慕青其实是女儿身,侯爷与她发生过什么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慕青是唯一一个能让侯爷另行相待的女子。

    侯爷的脾气,他是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叫慕青来平复侯爷可怕的脾气,定然不会有错。

    屋内,紫檀木长桌上,摆放着一幅摊开的画轴。

    画中女子如仙子般轻灵,瘦削的脸上,一双浓黑的眼睛镶嵌其上,清澈中带着坚韧,眉宇间多了几分刚强,红唇微翘,浅笑盈盈。

    一身月白色罗裙,领口、袖口缀着淡紫兰花刺绣,高挑的身材,秾纤合度。

    只是,墨迹未干,画卷上散发着浓浓的墨香。

    孟焰手执画笔,落下了最后一笔。阗黑的瞳仁紧紧的盯着画上女子笑靥如花的脸颊,心脏骤然缩紧,痛楚在心间慢慢的荡开。

    扔下笔,他脚步踉跄的退回椅子旁,高大的身体跌坐在椅子上。拎起一旁的酒坛,仰首灌下几口烈酒。浑浊的视线,仍旧回到了画卷里的女子身上。

    许久后,他的身体身前倾,探出了手掌,指肚缓缓抚摸上女子的脸颊,久久不愿离去。仿佛触摸到的,是真人一般。。

    就算她属于别人,他也要夺为己有。不曾为任何女子动心,为什么偏偏是她?若是有缘,她该早出现在他面前。若是无缘,那么她的出现,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克星么?

    90

    苍焱野替她换过药以后,已是正午时分。

    “饿了吧?我们去酒楼用膳!”他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你已经为我浪费了很多时间……”

    “事情再多,我也是要吃饭啊!”苍焱野知道她心中难免歉疚,便笑道:“陪我用膳,就当你的答谢!”他这么说,一半是为了减轻她的愧疚感。

    他的用心,让慕青曦更加歉疚。只是想起孟焰的话,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派了人在这里监视她。若是就这样出了门,传到孟焰那里,他会不会对采音不利。

    “要是你不嫌的话,我做饭给你吃,好么?”她犹豫的说道。她不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偶尔采音做饭的时候,她也会在旁帮一些忙。

    苍焱野十分惊讶。“你会做饭?”

    “多少会一些,就怕做的不好吃……”

    “我是第一个吃的人?”他忽然道。“我是第一个吃你做的饭的人?”

    “嗯!”算是吧!往常时候她只是偶尔帮采音的忙,她从未自己下厨。“要是你怕难吃……”

    “我等你做饭!”苍焱野微笑的截道。

    慕青曦回以一笑,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坐,我去烧菜!”

    厨房里,她不甚熟练的淘米、洗菜、切菜,有些手忙脚乱,。把米煮了进去,她仔细查看盯桌上都在哪些佐料,努力的回想采音是如何烧菜的。

    门口,苍焱野倚门而站,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眸光深沉。见她凝眉深思的样子,唇边不禁漾开一抹笑。她此刻的模样,十分可爱。

    一个时辰多,她才做好了三道菜。

    “可以了!”他走进去,解救了有些灰头土脸的她。“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些已经足够了!”

    她看了眼烧好的三盘菜,讷讷的说道:“味道可能会很普通……”吃惯珍馐美味的他,也许会觉得难以下咽。平时里,只他自己用膳,只怕都要十几多道菜,现在才三道菜而已。

    说是做饭报答他,其实她也许是在折磨他。

    有些后悔,她禁不住叹气。“还是算了,去酒楼……!”

    “我已经饿的撑不到酒楼了!”他笑,很温暖。“走吧!终于可以吃饭了!”把君子远庖厨的老头抛到一旁,他端了两盘菜出去。

    何小六在门口看见自家主人端着盘子走出来,差点跌个狗吃屎。

    “爷,我来吧!”他哧溜的窜过去,要接过苍焱野手中的盘子。

    苍焱野心情显然很好,一脚过去阻止他靠近,笑骂道:“去去去,别在这儿捣乱!”

    何小厮利落的避开他长腿的攻击,缩缩肚子,而后很怀疑的瞪着那两盘青菜。“爷,这个东西能吃么?”虽然能看的过眼,但跟他家主子日常的膳食相差甚远。

    “何小六,去酒楼把自个儿的嘴堵上再加来!”把菜放在桌子上,苍焱野掷出一锭银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何小六的手上。

    “多谢爷打赏!”何小六笑嘻嘻的接下银子塞进怀里,转身离去。

    慕青曦默默的吃着饭菜,在她觉得味道很普通,只怕他会觉得难以下咽。

    “有时候,我们吃的不是菜,而是做菜人的心意!”苍焱野忽然道。“这些菜,很好吃!可以说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吃到如此温暖的菜!”

    慕青曦抬头,见他一碗米饭已经见了底,桌上的菜不知何时也被他扫荡一空。

    “谢谢!”讷讷的,她知道他是安慰她。她是想答谢他,却让他吃到这么难听的菜。用他的话怎么来说?温暖的菜!叹,她知道菜有好吃难吃之分,可从未听说过很温暖的菜!

    苍焱野深深闯祸她微垂着有些沮丧的俏颜,眸光几变,最后趋于温暖柔和的光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微怔,眼眸轻眨几下,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后,她默默的摇摇头。

    且不说她怕孟焰的人在暗处跟踪监视她,仅是他说过的话,就让她望而却步。她不会跟她回去,自然也不会在十日之内去找他。现今她唯一的相法,便是想着他能快些离开赫国,安心的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风风光光的做他的亲王。

    颔首,他沉默了片刻,起身笑道:“那我先走了!有消息的话,我会派人带话给你!”

    她也起身把他送到门口。“谢谢你!”

    “除了谢我,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了么?”他轻叹,转身看着她。

    愣住,她怔怔的回视着他,脑中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

    见着她的神情,深沉的眸子敛起,变得清朗,他促狭的说道。“比如说,再做饭给我吃!”

    她面上大窘的垂首,胸中不自觉的舒了口气。“你就别提做饭的事了!”

    苍焱野但笑不语,转身离去。不远处,何小六即刻跟上他,肚子饿的真叫。不过没办法,他是绝对不能丢下主子,自个儿去酒肆大吃大喝一顿。

    苍展鹰按照慕青曦在他掌心里写下的几个字,找到了接受城门口处一个村落的农户前。

    “爷,来这里做什么?”何小六不解的问道。

    苍焱野没有回答,平淡的说道:“何小六,你在这儿守着!”

    “奴才遵命!”

    敲了敲门,苍焱野静待人来开门。

    不一会,门缓缓打开。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农妇,她打量着他,眼底有防备。

    “公子,你找谁?”

    “玉颢宸!”

    “公子在说什么?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农妇满脸不解。

    苍焱野微知。“烦请你代为通传一声,苍焱野有事想见他!”

    农妇微愕一瞬,而后道:“公子请稍候!”

    没多久,苍焱野便被请了进去。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赫国!”苍焱野复杂的看着玉颢宸。

    玉颢宸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他知道一定是慕青曦告诉苍焱野他身在何处的。

    “我想你知道你来赫国是何原因!”苍焱野正色道。“你应该清楚,眼下形势对你十分不利!”

    沉默良久,玉颢宸淡声问道:“是她让你来的?”

    “这是其一,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也想帮你!”苍焱野道。“这里是赫国,不是塍国!”

    玉颢宸道:“若你来是来以酒叙旧的,我自当奉陪到底,其余的,不必了!”营救玉凤骄之事,乃是皇宫秘事,绝不可外泄。何况,苍焱野在塍国五年,又岂会认不出玉凤骄?

    若要取得苍焱野的相信,必然要拿出让他相信的证据。可是,他绝不能让苍焱野见到玉凤骄。一方面,‘玉龙傲’早已过世。另一方面,玉凤骄现下恢复女儿身。无论如何,绝不可以让苍焱野见到玉凤骄。

    再者,他不需要苍焱野的帮助也可以安全脱身。执意留在这里,都是为了她。

    “如果你想让青曦安心,就让我帮你离开这里!”苍焱野的视线落在他也受伤的右掌上,眉头锁起。“她一直在为你的事忧心!”

    “是么?”闻言,他久久的沉默。现下,连他的执着,都变成了她的负担和累赘么?

    苍焱野脸色凝重的点点头,重复道:“她很担心你现今的处境!”

    玉颢宸的心中五味杂陈,心中揪紧。面色平淡的走到门口,看着破旧的院落。不禁又想起她所住的小宅院。她说如果清贫能让她得到她想的,她情愿过清贫的日子。

    那么,他想给她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又有何用?

    “你来赫国是为了青曦么?”苍焱野问。

    “已经不重要了!”玉颢宸长吁,如今,他的出现似乎让她更痛苦。

    执着下去,他或许能得到他想要的。而她却因为他的执着而更加痛苦。

    如此,他的执着是为自己。他想对她好,想弥补从前对她造成的伤害,可是他的再次出现,却是对她再次的伤害。

    是不是要他离她远远的,她才快乐?

    “不管如何,我相信你来赫国并无恶意!”苍焱野知道之间的事,外人是插不进手的。“若你需要我的帮助,就来王府找我!”

    “多谢!”玉颢宸拱手道。

    “不过,若你此次前来是别有它意,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苍焱野道。

    玉颢宸淡淡的说道:“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是众望所归!我国君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枉添杀戮,让黎民百姓民不聊生。”

    苍焱野拱手拜别。“告辞!”

    “等等!”玉颢宸出声唤住他。“今晚能不能借你的府邸一用?”

    苍焱野走后,慕青曦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去清洗。心不在焉的少幸存碗筷,不知道苍焱野与他谈的如何了?

    “为玉颢宸逃避追兵,为苍焱野烧菜洗碗……”孟焰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妒意丛生。“你又为我做过什么?慕青曦,你为什么只偏偏对我这么无情?”

    “侯爷,我很感激你!只是已为人妇,自古至今烈女不待二夫,慕青曦不值得侯爷如此!”

    “我从不在乎这些!”他深沉的凝视着她。“从我们一开始认识你就知道,世俗礼教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可是我在乎!”她站起身,脸色恬淡。“侯爷,我今生今世,不会再嫁任何人!若你不信,我可以剃度出家!”她很疲累,不想一再纠缠这些问题,索性把话说死说绝。

    “你竟是宁愿剃度当尼姑都不愿嫁给我?”孟焰身形晃了晃,喃喃的转身离去,踉跄的身影没有一点初见时的狂傲倜傥,如负伤的孤狼般苍凉、悲绝?

    91

    没有生意要做,采音又不知被孟焰关在何处,慕青曦独自坐在院中,寂寞而疲惫。抬首看着广阔而湛蓝的天空,那美好的阳光,几乎刺痛了她的双眼。

    就算生活在阳下,她的心中依然无法踏实。究竟到何处,她才能寻得她的平静?

    何为平静?心静,即为平静。

    其实是她心中一直有放不下的牵绊,无论她如何改变,骨子里,她还是原来的她。她的心里放不下过去,放不下所受的伤害,甚至放不下……玉颢宸。

    既无法放下牵挂和种种羁绊,她又如何能寻得自己的平静?可那些如此真切的在她生命中存在,又让她如何能放得下?

    人心最难控制,人脑最爱思考,而往往慎重思考的结果,与心中不可控制所想的,是格格不入的,这就造成了痛苦的根源。理智告诉她,要放下这所胡一切,求的心中宁静。而心中真实所想,却是不容她来掌控的。她的心,无法放下。所以,她一直都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所在痛苦的海洋中。

    敛睑轻叹,她不该去想这个自相矛盾的事情。

    孟焰临去的孤绝背景又在她的心中搅起一阵歉疚和痛苦,如她所对他所说,今世,她是不会再嫁人了。她就算再变,也无法改变自个儿打小认定的观念,一女不待二夫。她自恃做不到如此,虽然不知日后会如何,但是她的心底,从未想过再去接受其他男子。

    忘掉玉颢宸、忘掉过去,其实只是她的自欺欺人罢了。只要玉颢宸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只他的出现,便能轻易打破她所做的辛苦的改变。人活一世,真的很难。

    反反复复忆往观今,唯一苦字能表她的心情。

    意识到自己又陷入无止境的胡思乱想中,她站起身,展开双臂,仰面向天,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缓缓闭上眼睛,让脑海放空,空茫一片。

    她很想什么都不去想,但似乎,她的思考从未停,她也在继续用这些来折磨自己。她厌恶去细细思考某件事或某种处境和心情,这总能让她越想越晦暗,让她挖掘出更深层的痛苦的本质。

    可是,大脑又总是不受控制的自行运转。所以理智的得出某种东西,会让她的心沉重、压、晦暗、难过。

    转来转去,似乎总是脑中冷静思考与不可自抑的心中所想的矛盾所在。

    所以佛经中才有,从喜爱生忧,从喜爱生怖,离喜爱无忧,何处有恐怖。心中无所想,脑中便无所思,矛盾自消,人终得平静。

    可惜。她只记得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不平的内心,却永远也无法做到其中所写的境蜀。他体悟出其中真谛,却无法付诸行动。

    这大概便是世人痛苦的根源,也是佛经存在的意义,救人脱于苦海。

    傍晚时分,何小六来到她的小宅院里。

    “慕姑娘,主子请你过府一叙!”他笑嘻嘻的指了指停在门外的马车。“请你上车吧!”

    慕青曦想着许多是有关玉颢宸的事情,但是想想孟焰的威胁,她依旧犹豫,白日的时候,她似乎又把孟焰惹恼了。

    何小六见她犹豫,便说道:“主子说务必请慕姑娘到府!”

    “如此也好,烦请何公稍候片刻!”她转身回屋,提笔写了几行字,放在房门关的石阶上。孟焰派来监视她的人,该会把这字条交给他。

    坐上马车到了禄亲王府,下了马车,慕青曦抬眼看着眼巍峨的府邸。这里似乎不是她曾经住的地方,看出她的疑问,何小六笑道:“这是主子封亲王后,当今圣上钦赐的王府!姑娘原先所在的,是主子是皇子时住的府第!”

    进了王府,慕青曦随何小六在数不清的回廊中穿行。

    “奴才给王妃请安!”何小六忽然住步,叩下行礼。

    慕青曦抬眼,前方走来一名被众丫鬟拥簇着的身穿保护锦服的女子,待走近,女子面容美貌娇柔,想必就是苍焱野的王妃了。

    “起来吧!”桑纤央微笑,美目一转,才看见站在略微暗处的慕青曦。“这位是?”

    “在下慕青,给王妃请安!”她拱手。因为作男儿装扮已有一段时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风流,动作也是落落大方,颇有男儿风范。

    “慕公子不必多礼?”桑纤央看着慕青曦,忽觉有些眼熟。凝眸沉思半晌,美目微微一震,再看向慕青曦,眸光复杂。

    何小六起身说道:“王妃,主子等着见慕公子,奴才先行告退!“

    “问问你的爷,晚膳在哪里用!遣个人过来知会一声,我好做安排!”桑纤央勉强笑道。

    “奴才遵命!”

    慕青曦回想刚才桑纤央方才的神情,再抬头摸摸这张脸。想必是,桑纤央也知道苍焱野与当今皇后雪鸢的事情。

    可是她曾听闻,禄亲王待其王妃极好。现下看来,桑纤央未必是快乐的,每个女子都有其幸与不幸的地方。真心的相知相守,就如此的艰难么?

    何小六领她在一间房门前驻足。“慕姑娘请进!”

    “你家王爷在里面么?”她问。不知为何暴跳如雷里不对劲。

    “王爷稍候便到!”何小六如此回答。

    转而一想,她的防备心也许过重了,她实在不该,竟连苍焱野都怀疑了。

    慕青曦推门走了进去,桌上已摆上了晚膳。她在屋中踱步,默默的看着屋中的陈设。

    不久,门再次被推开。

    她因身,刚浮现的笑意在看到来人时,僵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片刻,连僵住的笑容都在她脸上消失。

    玉颢宸勾了勾嘴角,似是涩笑。来到桌前,他撩袍坐下。“过来坐!”

    执起酒壶,他在两个杯子里斟上了酒。

    目光移向这桌酒菜,她明白了,根本不是苍焱野要见她,而是玉颢宸。只是她想不到,苍焱野会这么做。怎么?是想做和事老撮合他们?

    她更想不到,是玉颢宸会选择此种方式来见她。这……不像是他。

    长吁一口气,她什么都不说,直往门口走去。

    “就连陪我吃最后一顿饭,你都不愿意么?”在她的手触到门闩的一瞬,他低沉而稍带的声音传来。

    慕青曦身子一僵,手慢慢放下,缓缓回身看着他。

    “你不是希望我离开这里,离开你的身边么?”他凝视着她。“如你所愿,明日我会离开!”他已经不确定,如果他的执着,只会给她带伤害和痛苦,他还要执着下去么?

    来赫国之初,他并没有去打扰她的本意,到了永都,他也从未想过去找她。相遇,是天意。所以在看到她过的并不如他想象中的衣食无忧,他才想挽回她。

    但是他的试图挽回,似乎只会造成她的困扰。可是对她,他不想再次放手。

    是成全他的快乐,还是放手还她快乐 ?

    他矛盾着,为何他们的快乐是对立的?他痛苦的放手,她便能寻得她想要的生活。

    他们如何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慕青曦与他对视半晌,轻垂眼睫,走到桌前坐下,他递给她一杯酒。

    “你变了!”她抬眸看着他。以前的他,不会露出如此神伤的眼神。以前的他,不会和她对坐浅酌。以前的他,不会在乎她的感受。以前的她……

    她只能心中轻叹,执起酒盅饮下这杯酒。

    “你也不再是从前的你!”他饮下苦涩的解愁酒。眼眸紧锁在她脸上。她变得坚强,变得独立,变得自我。或许她一直都是如此,只是在他的重压之下,才隐蔽了她的本质。

    如此想来,她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他而起的。一个只能带给她不幸的人,如何还要夸夸其谈的要给她幸福?做着自以为能给她幸福的蠢事?

    饶是如此,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他想证实,或许他所想的并不是她所想的,或许只是表面如此,其实她的心里,也还是希望他出现的。“我的出现,带给你困扰了么?”他问。

    高筑起的心墙,似乎在慢慢坍塌。可是,她不能。

    垂眸理静翻涌的情绪,再抬眼看着他,目光无比的坦然。“王爷,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你高傲的自尊,怎么允许你放下身段,去追回一个不可能回去的女子?”

    今日,是她第二闪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她只想平静的过活,这样也不可以么?

    高大挺拔的身子因她的轻声话语僵硬瞬间,扬手再喝下一杯酒。阗黑的眼眸,有些凌乱和浑浊。

    “就因为我打掉我们的孩子?”他沙哑的问。

    就因为?他的用词和语气让她平静的眸中呈现微怒,她抿唇,虽开脸。他凭什么可以这么不痛不痒的说起被他害死的孩子?他凭什么说是他们的孩子?他不是一直怀疑她与别人有染么?

    他不知道么?孩子的事,会成为她一生的伤痛!

    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果然是因为孩子的事!他无法接受……

    孩子的事,他也后悔,他也痛心,他也自责。可是她什么抓着这个不放,死都不肯给他们留下退路?

    “是不是要我给孩子偿命,你就会原谅我?”他难以自遏的嘲讽出口。

    慕噌的站起身,怒视着他。“你竟然可以这么说?你亲手害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心里主没有一点愧疚?你可以这轻松的说起孩子……我告诉你,就算你为孩子偿命,也换不回我的孩子!从你喂我喝下堕胎药的那一刻,我就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愤怒充盈身体,她不再看他一眼,佛袖走向门口。

    手触到门闩的瞬间,他忽然从她身后一掌压在门板上,滚烫浑厚的胸膛贴近她的后背。“你开口孩子、闭口孩子,我就还你一个孩子,如何?”邪恶、狂肆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同时他健壮的身体恶意的挤压着她的妖躯。

    “你不是人!”她气的红了眼眶,身体颤抖,奋力挣扎着转过身,扬走手挥向他扭曲的俊脸。“你无耻下流!”心如刀割,眼泪滚滚而下。

    他的大手轻而易举的钳制住她的高扬的手腕,向后把她的手压在门板,他的面上是狂乱的痛楚。“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为什么只因为孩子就不肯原谅我?你想要孩子,我们以后可以生很多!我们可以把这个孩子当成长子,给他取名,立牌位……”

    “你以为凭你三言两语能弥补什么?你给他取了名字,他就能活过来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不心疼了么?”她压抑低喊的质问。“你以为做这些无用的能挽回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怒吼。“真要我以命抵命才能解除你的心头之恨?”

    “以命抵命?”她嘲弄。“你终于肯承认那是你的孩子了?你不怕那是我与别人偷情怀……”

    他猛的俯首住她自虐的红唇,辗转吸允,辰齿交缠。“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相信你!”在她的唇上低语着,她再次吻住她。

    嘴唇一阵剧痛,血腥味在唇齿间漾开。

    “你……!”他瞪着她。

    “有一就有二,你怀疑过我,就永远不会有相信我的一天。”她以手掩着微肿的红唇,明眸带着怨恨。“正如你对我一样,我也不会再相信!”

    “说来说去,原来你真正介意的是我曾经怀疑你的清白!”他承认,他怀疑过。可是当时的情况,要他如何不去怀疑?他想找个不去怀疑的理由都没有!换作是任何男人,都不可能不去疑心。

    她走之后,他时常想起这件事。就算没有理由,他冷却后的头脑也选择了相信她。

    绝望的心,似乎又强劲的跳动起来。原来她至今介意的是他怀疑她的清白,因为在乎所以介意。

    “我若不相信,又何必来找你!”他想解释这件事的原委,她却不想再听。

    “王爷,吃了这顿晚膳,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慕青曦的眼眸最终回归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激烈争执从示发生过。

    她径自越过他身旁,走到桌边,拿起筷子默默的吃着珍馐美食,口中却是味同嚼蜡。她真正的介意的是他的怀疑么?不!她很清楚的记着,孩子一点点从她体内流逝的痛楚。

    被迫失了自己的孩子,是她一辈子难以平复的伤痛。而他,又凭什么以为他做的事情能弥补这些痛楚?

    玉颢宸静默片刻,也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气氛由开始的平和变得冷凝,只有美食四溢的香气回荡在两人之间。此情此景,像极了过去。珍馐美味,绫罗绸缎还有她的一片天。

    可是,她从未快乐过。即使是他们相依相伴的那个半年光景,她的心里也时时挂有隐忧。她担心他何时会回到柳琬蓉身边……

    柳琬蓉……假乎是很遥远而陌生的名字了。

    “王妃娘娘,王爷真的不在里面!奴才怎么敢欺骗您!”门外,传来一阵争执声。“王爷有命,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准进这间跨院!”

    “那这里面是谁?”

    “奴才真的不知道!求王妃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

    桑纤央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是她想象不出,她的夫君会和那个慕青在里面做什么。因为苍焱野平日里对她表现出的宠爱,无人敢拦她,奴才们半推半就的让她进了院子。

    “你在做什么?”就在她踏止台阶的一瞬,苍焱野的声音身后传来。

    “王爷!”桑纤央转身,错愕。她没有想到,他真的不在里面。

    苍焱野走过来,俊脸阴沉。“我不是吩咐过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踏进跨院一步么?”

    一干奴才吓得灰了脸,跪了一地。

    “王爷……”桑纤央忙走到他身边,垂首道:“是我不好!是我硬要进来的!”

    苍焱野凌厉的眼神敛去,看了她一眼,说道:“有话我们回寝殿再说!走吧!”

    一路上回到了寝殿,苍焱野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

    “你硬是要进去,有什么急事么?”他平淡的说道。

    “那里面的……是谁?”她问。她明明看清楚了,虽然那名女子自称慕青且男儿装扮,但那张脸却是与皇后雪鸢极为相似的。她听府里的下人人提过,苍焱野曾经从塍国带回来过一名子,据说与当今皇后样貌相似。原先是在七皇子府中住了一段时日,后来不知去向,大家估摸着是七皇子把人给金屋藏娇了。

    “你想说什么?”他看着她。

    桑纤央道:“我想知道慕青是谁!”

    “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她不语。

    “慕青是谁,完全与你无关!”他平淡的讲述。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与我无关!”桑纤央走到他面前。“可是她与我的夫君有关,甚至是与当今皇后……”

    “够了!”苍焱野制止住她未说完的话。“如果你只想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我不想陪你耗费时间!”

    “她是女儿身,对么?”桑纤央说道。“她就是你从塍国带回来的与当今皇后容貌相似的女子,是不是?”

    苍焱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真的是!”她看着他,面上泫然欲泣。“其实你大可以把她纳进王府留在你身边,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资格置喙什么!世人只道禄亲王宠爱他的王妃,怎么会想得到,他们连房都没有圆!一个连碰都不碰的女子,值得你对这件事遮遮掩掩么?”

    “我从未对你遮掩什么!”他表情冷漠。

    “是了,不是你在遮掩,是我在追根究底!”她低嘲。“在你眼里,根本不在乎我。因为不在乎,所以就连欺骗也懒得欺骗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已经没了耐性。

    “我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又能跟你说什么!或者说,我说再多有用么?你在乎么?你想听么?”桑纤央抬眼凝视着他。“我说了,你就会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好好的待我么?我说了,你就肯和我圆房,让我为你生儿育女么?”有时候她不知道,他待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面对她声声的质问。苍焱野漠然不语。他是不是也做错了?娶她,并非他的本意,而是圣命难违。所以他不碰她,不随便的占去她的清白之躯,竭尽所有的对她好。他不曾想过,她心里会是如此痛苦。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最后,他如是说,口气依旧温和平淡。:“慕青是谁,真的不重要!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禄亲王妃!”

    说罢,他走了出去。

    92

    当柳琬蓉闪过她脑海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玉颢宸忽然说道:“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想还是让你明白事情原委!”接着,他把她莫名怀孕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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