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伴君侧 作者:未知

    妃伴君侧第29部分阅读

    妃伴君侧 作者:未知

    妃伴君侧第29部分阅读

    说实在的她现在真的已有了困意。

    “你也一起走吧,不要耽误了容儿休息。”南皇起身时,也把齐宣叫上。

    齐宣只得点头,向夏雪妃微笑着:“皇妹好好休息,皇兄改日再来探你。”

    “好!”夏雪妃向三人示以微笑,渐渐地闭上眼,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快走到宫门时,齐宣正巧碰上巡逻到此处的李岩,细思下还是主动上前:“还好吗?”

    对此时的李岩而言,最最不愿面对的就是任何人的好心关心。

    回头再下属交待了两句,才随齐宣一起朝宫门走去:“还好!”

    “被逼与自己喜欢的女子解了婚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齐宣不急不徐的说着,心里没有半点对他的嘲笑。

    自己也有心爱之人,他能体会他心里的痛。

    “只要长公主从此能好起来,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这句话发自李岩肺腑:“从前,我一直不愿与长公主这样的姑娘在一起。我一直苦恼着因为陛下的一厢情愿,而让我日日不安。”

    “只是后来你是真的爱上了她!”齐宣温和的笑着。

    李岩低首的一瞬间,俊脸上尽是苦笑。再抬起首时,看着漫天的飞雪,心里竟感觉是如此的痛楚:“三年前,长公主站在枫林之颠。问我,如果她非真心爱我,只是想利用我的家族,她的心里其实另有其人,我还愿不愿意娶她?那时,我虽沉默了半刻,其实心里一直在一个声音想也不想的就想冲出口大声说我愿意!”

    当时他迟疑,不过是因为心痛她仍爱着死去的太子。

    午夜梦回时,她是不是也曾不止一次的哭着醒来?只为那个死去的男人?

    “我是真的愿意!”李岩是第一次要别人面前大方诚认自己的感情:“长公主再要强,她始终是个女子。没了太子在先,有负太子所拖在后,她心里一定不好过,不然,当初她也不会独自离宫,明明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却依然离开!”

    齐宣静静地听着,李岩对她的了解,让他更加愧疚。

    “自从再回宫后,长公主真的完全像变了一个。虽然依旧要强,虽然依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是赔上自己的婚姻……”李岩回忆着,嘴角尽是苦涩:“但她却是如此的委屈自己!越是靠近她,越是会渐渐被她的本质所迷惑!越是了解她,就越是为她感到心痛!表面坚强的她,则实却是那么的柔弱。她需要的应该是爱护。疼惜,而不是去过着本不属于她的斗争!”

    “越是想保护她,越是想疼惜她……我就越爱她……”说出这句话时,李岩不禁伤感的笑了笑。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已没了资格!

    也许他的爱情早已在当初他心中不愿时,就已注定!

    大雪仍飘飘洒洒着。齐宣走后。立在风雪中的李岩丝毫没动,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为了长公主的平安,朕不得不委屈你了!她是朕最宠爱的女儿,你是一直是朕最喜欢的臣子。朕在你十五岁那年,就在心中内定你是朕的乘龙女婿!只是,如今情况太不同。为了朕的公主,朕委屈你了……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朕也是为你好!……”

    南皇的话一次又一次的,不由自主在他脑海里响起,连雪花飘落在脖颈处的冰凉,他也感觉不到!

    为了长公主的平安,只要她真得能从此刻起便慢慢好起来,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她能平安无事,快乐幸福一生。此刻如刀绞般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长公主。我真得好希望你赶紧好起来!

    也真的好希望还能和你在一起,还能有娶你为妻的机会!

    倚在窗棂边,看中在飞雪中的那一轮明月,夏雪妃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当感觉到了凉意时,才回身慢慢走到贴近火炉的软榻上坐下。

    “主子,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奴婢这就去给您做。”若兰将煨在火炉上的药汤倒在碗中,以帕子堑底,深怕会烫着主子,这才双手递上前:“主子若觉得太苦,奴婢让若兮为您拿些蜜饯来。”

    夏雪妃伸出双手,衣袖滑落露出一节藕臂,将药碗接了过来,微微摇头:“都说苦口良药,我喝了这么久,怎也不能半分起色?”

    说罢,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中哪里来的气性,干脆将手中的药碗一扔,碗摔在地上,药汤在大红地毯上打湿了一片。

    “主子……”从未见主子如此过的若兰,又是担心又是心疼,蹲身在她脚边,话未出泪先留:“主子,您别这样。一切要以您的凤体为重!主子一定会好起来,这药太苦,咱们就让太医另想只办法,只是主子您千万不能不喝药呀……”

    话毕,泣出声来。

    瞧着若兰趴在自己腿上哭泣,夏雪妃心里也难受,迟疑的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发,一下又一下:“若兰,别哭。我没事!”

    闻言。若兰哭得更凶了:“主子,您要是不吃药,若有个什么好歹奴婢可怎么办呀?奴婢什么都没有,只有您呀!主子就算不为任何关心您的人着想,您也要为自己着想呀!”

    她哭得伤心,夏雪妃也止不住留下泪来。

    端着血燕粥走到珠帘外的若兮,停步在原地,低首的她,一颗泪珠从眼中滑落而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室内的夏雪妃和若兰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身夜行衣的齐宣出现在室内,地毯上的药汤虽在炉火的温度下,渐渐地烘干,但留下的痕迹仍清晰可见。

    为火炉添上银炭子的若兰,起身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时,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傍晚才对我说不要我再为你担心,你会好好照顾自己……”

    当自己落到一个熟悉温暖的怀中,夏雪妃这才回过神来。

    齐宣轻柔的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你这样子叫我如何不担心?”

    夏雪妃自知是自己不对,却心里的感受却又不知表白,只得垂下头,不去瞧他。

    齐宣低首轻轻吻上她苍白的唇,轻轻地,一下、一下、又一下,接着深深的吻着她。

    当两人的嘴分开时,夏雪妃主动伏在他的怀里,如今病弱的她,太叫人心怜!

    “对不起……”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接着一颗又一颗:“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心里就那么的厌恶这类汤汤药药……我真的好厌恶……”

    齐宣环着她的双臂渐渐加紧力道,心紧紧的揪痛着:“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能照顾好你!看着你病成这样,我却无能为力!”

    他是多想能代替她的病痛,他只想见到那个健健康康的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 病情加重

    五彩斑斓的烟花染亮了半边天,它们绚丽、灿烂,虽只是瞬间的美丽,依然激|情燃放!

    太和殿上君臣同乐,庆祝着又一年的除夕佳节!

    山珍海味、琼浆玉液、美人当前,气氛却十分的压抑!

    长公主的一病不起,他们的陛下整日愁眉不展。臣虽有心,却无能为力!

    镇国公主府内,病床上的夏雪妃苍白的脸色中夹带着青色,一头长发撒散在枕边,床上满满的布娃娃仍不能消除她心中的半分寂寞、悲伤!

    “主子,奴婢扶您起来沐浴。”做妥一切准备的若兰,轻轻扶起主子,小心翼翼的朝内室走去。

    泡在沐桶中,夏雪妃虽用尽力量,手臂却虽只是轻轻一动:“你出去吧。”

    若兰心里难受,迟疑之下,放下锦帕退守在外面。

    夏雪妃泡在温水中,右手轻轻顺着左手手婉一路顺上,每当看见自己突出的胸骨时,她的心哪能不悲伤?!

    出了浴,原来合身的褒衣,如今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如此宽大。

    在若兰的搀扶下,终于走到软榻旁的夏雪妃,顿时再也没了气力的倒坐上去。

    若兰赶紧的将所有靠枕、手枕摆正,让主子可以靠坐在更舒服些。

    做好一切,若兰在旁边坐下来,以柔软的锦帕轻轻地、轻轻地为主子擦拭着手,再拿起剪子小心翼翼的为主子修剪着指甲。

    夏雪妃不言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若兰的一举一动,再把目光放在自己的手指上。从前光泽平滑的指甲,如今也因她的病情、及缺少运动,变得泛起了白色。还有那形成的条条纤维状……

    从前还能时而出去走上一段路的她,如今连多走上几步也会累到气虚喘喘……

    一股酸意从心底涌出,渐渐地直到脑门,夏雪妃虽双眼湿润,却没有流下泪来。越来越病重的她,如今心里只有悲伤。

    子时。东门传来的烟花爆竹声。久久不止。冲上天的色彩,渲染了半边天,连同她室内的窗口也被光亮照射的一闪一亮的。

    新年到了,家家户户都是那么快乐。而她却连走出府去不行。

    “倒掉!”

    “主子……”端着药碗刚刚走近的若兰,慎慎地看着主子。

    “从今日起我再不也不会喝药了。”夏雪妃转开脸,看向别处:“你也别再哭。别再劝……你若真关心我,就倒掉吧。”

    若兰眼中泪光闪闪,只得转身进了内室。将带着温度的药汤倒在痰盂里。

    夏雪妃只是觉得自己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却发现已到了一更。

    “你在找什么?”

    仍继续寻找着东西的若兰,再一次把床上的所有布娃娃拿开,找了遍仍找不到不见了的物件。

    “主子,香囊不见了。”若兰走上前,小声的说着。

    那可是若兮专门为主子调制的,有一定的安神作用。

    “会不会是掉在浴室里了?”夏雪妃有气无力的说着。

    “没有。奴婢都找了好几次了。”若兰摇头,倾身上前拿锦帕轻轻擦拭主子额上的虚汗:“平时都是系在主子衣裳上。从没取下过。下午为主子换衣裳时才有取下,后来竟再也找不到了。而且奴婢发现浴室内若兮为主子调制出的梨花精油也不见一瓶。”

    夏雪妃任由她的行为,也不愿多说话。

    “会不会被谁偷偷拿走了?”若兰大胆的猜测着,深觉有可能,于是仔细回忆今天来过这里的人:“陛下他们离开时,奴婢还没更衣……难道是……”

    “你想到谁?”夏雪妃淡淡地问。

    若兰站直了身体,连手中的锦帕也来不及放下,疑惑的表情渐渐变得气愤:“一定是她!傍晚时颜妃娘娘的贴身宫女青儿来过,说是代娘娘来探望主子。若兮临时被调去了宫晏帮忙,她见奴婢正打算为主子更衣,于是主动上前帮忙。后来奴婢去拿粥时,有离开过一会儿。想来肯定是她拿走了主子的香囊、还有梨花精油!我要去找她算帐!”

    “如此小事,何必动怒?”夏雪妃淡淡地的一句话,成功阻止了已冲出去两步的若兰:“拿走了就拿走了,又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奴婢是气不过颜妃娘娘只不过是一个得宠的新妃,趁着主子病重就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若兰心中气愤难平:“她什么东西!奴婢这就算捉住青儿,再告发陛下那里去,陛下非冶她们主仆大罪不可!”

    夏雪妃表情依旧淡淡地,只是轻轻的叹息:“如今我病成这样儿,说不定哪天睡下去就不再醒来,她们想欺负又怎么了?我们何必去在乎?”

    “主子,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若兰跑回来,蹲身在主子身边,眼泪又留下来。

    “一切都是命!天意如此,我等凡人岂能更改?”夏雪妃用尽气力抬起手,才能握信若兰的手:“最近你也睡不好吗?最近有好几天晚上,我迷迷糊糊醒来,都见你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好像一直在做恶梦。”

    “主子别担心!”若兰双手握紧主子的手,脸上尽是为主子的病情而心痛:“奴婢有看过太医,太医说是我一直情绪太紧张了,所以才会时常恶梦。”

    “放宽心,生死由命!”夏雪妃明白她是因自己的病情而长期焦虑而致:“若兰今年二十有二了吧?”

    “半月前满二十二岁,主子还将最喜欢的簪子赐于奴婢,主子怎么这么快便忘了?”若兰轻轻的说着。

    夏雪妃淡淡一笑,如今整日浑浑噩噩、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她不记得的事情,何止这一件……

    “二十二……早该成亲了。”夏雪妃对她和若兮有着深深的歉疚:“我知你对韩侍卫有情,等过了小年夜,我为你赐婚如何?”

    “主子……”若兰摇头,还来不及开口,就被打断。

    “若兰,我知你对我忠心。可我的身事你也是知道的,我并不比你高贵……而我却耽误了你和若兮太多年……再拖下去,如今哪天我突然撒手走了,你们怎么办?继续留在这深宫中做一辈子的宫人?”夏雪妃勉强的淡笑着:“把你交给韩侍卫,我才放心!”

    “主子……”若兰双膝跑在地上,忍不住低泣。

    “就这么就定了。我困了,你忙自己的事去吧!”夏雪妃对她淡淡一笑,抽回若兰双手中紧握的手,渐渐闭上了眼。

    一直到天明,夏雪妃也不曾清醒过来。期间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见了南皇一等人来探病,再等她真正醒来,室内静悄悄的。

    “醒了?”温柔的声音飘过,紧接着一只手臂抚起软弱无力的她。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没了任何生命的布娃娃,任人摆布。

    当伏进一个熟悉且温暖,又让她眷恋不已的怀抱中,夏雪妃苍白泛青的小脸儿上,才扬起一抹淡淡地,安心的笑容。

    她想抱着他,而无力的她,双手却只能垂放在被褥上,连动动指尖,也让她觉得累。

    “饿了吧?若兰去端粥了,马上就来。”齐宣一手揽着她的背,一手抚摸着她的发。如今的她,一日比一日沉睡的时间要长。他担心的快要喘不过气,却无能为力。

    夏雪妃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我好想你。”

    是,她想他!

    梦魇时她不再梦见战场、不再梦见锁命、不再梦见齐恒,也不再梦见芙蓉跳下城楼血溅当场……她时时梦见的只是他的背影!

    “昨晚宫晏结束后,我有来过,只是你睡着了。白天我随父皇来了,可你还是没有醒来……”齐宣以脸厮磨着她的发,她额头上的虚汗粘上了他的脸。

    “知道吗?箫然终于找到了鬼老夫子,他们已在赶来的路上。你很快就有救了!”鬼老夫子,如今是他和她唯一的希望。他不能失去她!

    齐宣将她从怀中拉开一点距离,拿起锦帕轻轻地为她拭汗,从前那双敛滟的双眸,如今暗淡没了颜色,他的心抽痛着。

    夏雪妃努力了好久,能把伸手握住他的手,无力的再次伏进他的怀里:“只怕,我不能嫁给你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闻言,齐宣神情严肃。不甘、痛心:“你会没事的!这点小病怎么可能就把你打倒?我的雪妃是这世上最坚强的女子,断断不会如此轻意就放弃自己!你是想让我活不下去吗?我要握着你的手,让你亲眼看见我继承帝位!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亲眼看见天下统一那天!我要你做我的皇后,做天下人都敬仰的皇后!”

    “皇后?”夏雪妃小声的念着这两个字,然后淡淡的笑了:“我不要做什么皇后……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她的要求不高,偏偏却难已实现!

    前世那样的生活,到了这儿如此悲伤的活着。到最后,她以为很快会和他在一起……

    哪会又突然病倒?

    她从没想到要当成为王妃,成为什么世上敬仰的皇后!

    她要的只是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福禄之死

    小年夜之后的几天,天上依然大雪飘飘。

    “主子,属下总觉得此事其中必有隐情!”韩一刀表情严肃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坐在书桌边的齐宣深觉头痛。

    前几日箫然还在信中说小年夜之前必然赶到京城,可如今整整过去好几天,仍不见人。

    “主子,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韩一刀继续说着:“从去年开始派人寻找鬼夫子时,朝廷派去的人和我们派去的人想尽办法也无果。连箫先生多次寻找也是徒劳无功!最后得到的消息竟是鬼夫子失足受伤,一直在北国皇宫养伤。再后来箫先生亲自前往相接赶往我国,这几日却又没了消息……”

    齐宣抚上隐隐作痛的额头,愁眉不展:“外面的消息不是说墨家红旗所有分舵一直妄想挟持他达到杀死箫然的目的吗?”

    “这点属下知道!但为何偏偏是这段时期呢?”韩一刀不明白:“墨家红黑旗一直都是水火不熔,但五年前一直是各管各,偏偏在去年开始墨家红旗就开始行动了。”

    “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齐宣背靠椅子,伸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本王最担心的还是雪妃的病情!再拖下去,只怕本王就最快和她阴阳相隔了!”

    韩一刀本想再把心中的大胆猜测讲出,见主子阻止,又心知‘关心则乱’的道理,也只能暂时作罢:“属下会再派人去,无论如何定要把鬼夫子尽快接到宫里。”

    齐宣点首:“不,你亲自去。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把鬼老夫子找到。本王决不容雪妃有事!”

    “是!”韩一刀得令快速退了出去。

    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齐宣的心隐隐痛着。

    炉火在旁。温暖如春的室内,一双巧手正绣着锦帕。

    靠坐在软榻上的夏雪妃,病情一天不如一天。静静地看着若兰一针一线,锦帕上一朵芍药渐渐成形。

    “主子,好看吗?”若兰将手中的半成品递到主子面前:“若说绣功,还是若兮更好。”

    提起绣功。夏雪妃突然起到一件事。抬眸看着若兰:“她没发现吧?”

    若兰放下手中的刺绣,起身为主子倒是一杯热茶:“我瞧她的样子,应该没看出来。”

    上次香囊被偷走了,主子不想若兮难过。又不忍若兰又一次熬夜为主子制香料,于是她才想到自己凭着记忆绣了一个十分相似的香囊佩戴在主子身上。

    “那就好。”夏雪妃放下心来,苍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为她担心渡日的人太多,她怎舍得?!

    此时珠帘掀开,一个宫人端着血燕粥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行礼:“主子,御书房的福禄公公来了,说是外地官员呈上一块宝玉,陛下赏给主子了。”

    “让他进来吧!”夏雪妃在若兰的帮助下,撑坐起来。

    不久,一个身着七品太监服的福禄进来了,双手举高墨漆托盘。恭敬行礼:“奴才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万福。”

    夏雪妃微笑着。示意若兰将东西接下:“快起来。”

    自从她亲自在赐名后,安总管又将福禄带去,将手心中的字刺上后,如今的他混得倒也不错!

    “奴才叩谢长公主!”手上一空,小福禄得已自由,行一大拜礼再起身。

    “长公主,这块宝玉是外地官员献给陛下的。陛下见此宝玉十分晶莹剔透,于是命奴才送到长公主这里来。”小福禄躬着身说着。

    夏雪妃瞧了一眼那块玉,转头看着他:“代本宫向父皇表以致谢!”

    “长公主放心!奴才一定会转达!”小福禄依旧躬着身。不着痕迹的瞄着四周,见有若兰在旁,他表情平常:“奴才敢问,长公主凤体可以好转?”

    夏雪妃淡淡一笑:“老样子。你最近……”

    “主子该喝药了。”端着药汤来的若兮,打断了夏雪妃要说的话。

    小福禄瞧着若兮端来的药碗,恭敬的说着:“望长公主好好养病,早日恢复健康!奴才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呢。就先退下了!”

    夏雪妃微笑着点首:“去吧!”

    “奴才告退!”小福禄正身行一礼,转身向外走。只是刚接近若兮时,不慎脚下滑的他撞上了若兮,手中的药碗也被打翻在地。

    “奴才有错!请长公主责罚!”稳住身体后,小福禄大惊失色,赶紧地跪下:“奴才不是有心的,请长公主明查!”

    夏雪妃也被惊到,抬手示意他不要太有负担:“可有烫到?”

    “奴才没被烫到。”小福禄更加惶恐。

    闻言,夏雪妃又看向蹲身在地上拣药碗的若兮:“若兮,你可有被烫到?”

    站起身,若兮摇摇头:“奴婢没事。只是主子的药……奴婢再去盛一碗来。”

    说罢,行礼退了出去。

    “你去瞧瞧她,好像吓到了!”想起药碗掉地时,若兮脸上的苍白,夏雪妃不由得担心。

    若兰为主子拉拢盖在身上的毯子,这才退了出去。

    待室内只剩下两人时,夏雪妃对小福禄微笑着:“快起来,没人会怪你。”

    “谢长公主不怪之恩!”跪在地上的小福禄行一大拜,才慢慢起身。

    “其实我心里倒是想谢谢你,每日喝这些药,我都快喝吐了,反正又没有效果,倒了就倒了。你自己不要去在意。”夏雪妃温和地笑着。

    最近她已有好几次背着若兰若兮将药倒了,不想再做无畏的事了。

    “长公主,俗话说良药苦口!但,苦口良药它不一定就是‘好药’!”小福禄躬身低首着。

    对于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夏雪妃有时微愣:“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不是应该劝我喝下才对吗?”

    “回长公主。奴才在家乡有一位大夫,儿时见过他几次,他曾对奴才说过一句话,他说‘是药三分毒’!”小福禄姿势、表情皆不变。

    闻言,夏雪妃糊涂了:“你今日怎么怪怪的?本宫也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但本宫……”

    听见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小福禄突然行一礼:“是的。正若长公主所言,御花园中那唯一一株碧色梅色正得正艳,长公主若是喜欢可以亲自去观赏一翻!”

    对于他一反常态的行为,夏雪妃拧起黛眉。

    小福禄一向视她为恩人。在她面前从不顾左右而言它,也从不敢打断她的话。

    珠帘再次被掀开来,若兮重新端着一碗药走来:“主子。奴婢重新盛了碗。”

    话毕,放在软榻上的小茶几上。

    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本想伸手去端的夏雪妃。在一瞬间回忆起小福禄的反常,一时没了心情:“放凉一些再喝。”转头又对小福禄说到:“本宫很久没出府了。梅花真开得正艳?那明日午后本宫得去瞧瞧。你先回去复命吧!”

    “是,奴才告退!”小福禄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主子,药得趁热喝,凉了就更苦了。”若兮小声提醒着。然后又问:“主子凤体不适,陛下有交待过不让主子出府吹风。主子若是真想赏梅,奴婢这就让她们摘几枝回来可好?”

    夏雪妃摇摇头:“摘下放在花瓶里有什么好看的?”

    话毕。本想再说不喝药的,但一想到若兮可没若兰好说话。还是认命的端起喝了几口。

    第二日午后,夏雪妃铁了心,才说服若兰若兮陪自己出府。

    年过的雪下得没那么大了,原本地上厚厚的积雪,也被扫到道路两旁。

    静静地赏着碧色的梅花,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感觉到冷意,仍不见小福禄的身影,夏雪妃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本以为小福禄是话对自己说呢。

    “回吧!”夏雪妃伸手拉拢斗篷,正起身,在若兮的搀扶下向轿撵走去,却突然发现远处好几个宫人纷纷放下手中工作,朝宫门跑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若兰摇头表示不知:“主子,您出来已久,瞧您的手都是冰凉的,您不是想吃奴婢为您做的糕点吗?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许是难得出来一次,夏雪妃不免心生好奇:“本宫想去瞧瞧热闹,你先回府做糕点,若兰陪本宫去,一会儿就回来。”

    “主子,不可以!要是陛下知道了……”若兮大惊。

    “本宫都快闷坏了,还不能出来走走?”夏雪妃难得小孩子气,在若兰的搀扶下坐上轿撵。

    “主子……”看着起轿,一群人开始离开,站在原地的若兮虽心有不甘,却无法阻止。

    到达宫门的广场时,坐在轿中的夏雪妃掀开帘子,看见前面围观的宫人不在少数。有些小宫女还在哽咽的哭泣着……

    “主子,小心。”停下轿时,若兰从外面掀开帘子,小心翼翼的扶主子出来。

    “福公公是好人,前几日还给亲自给我送来咳嗽的药……”一个小宫女哭着说。

    她旁边的宫女努力安慰着她,自己也伤心:“像福公公这样为我们这些小奴才着想的人太少了,他怎么就死了呢……”

    正在若兰搀扶下走上前的夏雪妃一听,一时疑惑:“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福公公?”

    若兰细思着,下一刻大惊:“不会是福禄……”

    闻言,夏雪妃脚下的步子一顿,下一刻脸色更苍白,加快脚步挤进人群,本就虚弱的身体,几点差点摔倒。

    两名御林军抬着一个白布遮身的尸体走过,白布下的一只手滑落而出,搁在单架外,随两人的步代而轻微摇晃着。

    当终于挤到最前头夏雪妃,正好看见这一幕,那只垂落的左手上,一个‘禄’字刺青完全落到她的眼中……

    那一瞬间,夏雪妃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噗……”下一刻,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她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

    “主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鬼夫子的到来

    这一夜,夏雪妃无时无刻不是梦见小福禄,从最初注意他时,再到救他,再到平日的碰面,到最后从单担上的白布中滑落出的那只左手……手心中的那个刺青‘禄’字,是那么刺眼、剜心!

    镇国公主府的前院有着杖责时独有的声音,若兰若兮臀部早已血肉模糊,但无情的板子仍在继续着。

    病床前几名太医惶恐的候在一边,王御医正仔细的病人施针,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坐在对面软榻上的南皇脸色铁青的吓人,所有守候在一旁的妃子都不敢出声。

    一直守在病床边的齐宣,心中波涛汹涌,看着突然吐血昏厥至今未醒来的夏雪妃,整个心揪到快要喘不过气,掩在衣袖下的双拳越握越紧,因太过用力而发出‘咯咯’的骨响。

    得到消息后,匆匆从赶进宫的齐玺身上明显带着酒气。一见他来,愉妃赶紧的趁南皇还没注意到,将他悄悄拉到角落处。

    半响后,王御医取下所有银针,再取一支对准夏雪妃的人中技巧性的扎下去,只是一下就取下。在恶梦中而冷汗淋漓的夏雪妃才幽幽睁开眼来。

    见些,齐宣赶紧上前站在病床边:“皇妹?皇妹……”

    南皇见此,赶紧起身三两步走上前,推了推挡住他的儿子,在床沿坐了下来:“容儿?你可醒来了……”

    每着眼前不同的面孔,夏雪妃虽睁开双眼,但意识仍没真正清醒过来,脑子里仍旧浑浑噩噩:“……”

    见她没了血色的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半个句。南皇弯下身更加贴近她:“容儿,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渴了?来人……”

    南皇原本只是转身叫宫下倒水,谁知他这一动作,夏雪妃会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龙袍一角,双眼含泪,在眼泪的掩盖下。他看不清她眼神:“容儿。父皇在这儿。父皇会一直陪着你,不要怕!”

    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晶莹的泪珠颗颗滴落在枕头上,留下痕迹。

    紧紧抓住南皇龙袍的手。渐渐的松开,在完全松开时,夏雪妃再次昏睡过去……

    清晨的鸟鸣显得格外动听、清脆。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梅花上洄聚成珠。

    夏雪妃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无论来人是谁,说什么话。她终是不言一语。累了闭上就睡,醒了又接着发呆,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明湖边几个身影正十万火急的往西边的宫殿赶去。

    当走近寝宫时,箫然便看个那侧躺在软榻上发呆的人。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两年,那个英姿飒爽,神彩飞扬的女子,此时此刻却是如此的虚弱。

    箫然走上前。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轻声开口:“婉婉……”

    许是太久太久没听过箫然的声音。又或许是此时再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能带给她安全感。闻声,双眼无神的夏雪妃,渐渐有了反应,双眸渐渐有了焦距。

    看清面前的人时,有一刻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想撑起身,却没有力气:“箫然?你怎么来了?你受伤了吗?”

    额头上的一道口子,已开始在结疤。箫然微微一笑,见她很想起身,于是伸手抚她起身靠坐:“只是不小心让树枝刮到了。”

    “手上……也是被树枝刮到的吗?”夏雪妃看着缠着纱布的左手左腕骨,侧头又看见鬼老夫子脸上也有着几处擦伤:“你们……怎么了?”

    正当箫然与鬼夫子不知如何回答她时,同来的齐玺走上前坐在她的身边:“皇姐,鬼老夫子请来了,让他先为你看病吧!”

    “哦,对对对。先看病,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鬼老夫子赶紧的从箫然手上接过药箱,打开来拿出小枕:“陛下也应该到了,要等陛下吗?”

    “不用不用,老夫子您请。”齐玺摆着手,起身跳开让出位置。

    鬼老夫子轻轻地将夏雪妃的右手放在小枕上,正要放手把脉时,却明显感觉到她的排斥:“长公主怎么了?”

    本就在旁边着急上火的齐玺,见此仍是耐心的安慰:“皇姐,老夫子的医术那可是天下第一。有了老夫人,你的病就有救了。不要有负担好吗?”

    看着那三双担心她的眼,夏雪妃无力的靠着,轻轻开口:“你们……好吵!”

    闻言,齐玺与箫然秘而不宣的点头。

    “婉婉,等会儿我再来看你。”箫然心疼的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皇姐,你要听话。我们都在外面等着!”齐玺边说边朝外面走,临到珠帘处想了想把两个宫女一起叫了出去。

    待室内只剩下两人时,鬼老夫子再次伸手为她把脉,却又是次让她排斥……

    “长公主,您是哪里不舒服吗?”鬼夫子担心皱起老眉:“您病得太久了,大致情况玺王殿下有详细说明。就您这病情,老夫很有把握能药到病除。您让老夫把脉,也好更有效的对症下药!”

    夏雪妃干脆收回搁在小枕上的手,苍白的脸上凄然一笑:“老夫子能冶愈天下奇症,本宫这病虽不是绝症,但也算得上是‘绝症’,老夫子怕是冶不了!”

    鬼夫子一听,再从观察到她的细微表情来看,不免心生疑惑,于是低首小声的问:“长公主是话中有话!可否对老夫说明?”

    夏雪妃幽幽转过脸,抬起悲伤的小脸儿看着他:“有人成心要本宫的命,谁能冶愈?”

    闻言,鬼夫子大惊,却又不敢大声:“长公主这话怎么说?您是南国立下赫赫军功的镇国公主,并且一直陛下的心头肉。谁敢要您的命?纵使如此,那也应该查明情况,及时向陛下禀报……”

    “老夫子不必多言。”夏雪妃嘲讽的一笑,打断对方的话:“此事本宫心中有数!本宫可以让老夫子把脉,但老夫子必须答应本宫,本宫的真正病情除了本宫一人外,再也不可告诉第二个人,包括箫然在内!”

    “这……”鬼夫子犯难了。近大半年他莫名其妙,几曾被追杀,好不容易逃出来。与箫然一起上京的路上,也是历经苦难。好不容易好到她面前,她却说着这类话。

    夏雪妃也知他为难,说实话,她根本没希望他们来:“老夫子如果为难,那本宫便拒绝把脉,谁也勉强不了本宫。”

    鬼夫子虽深感为难,但身为医者自然是以患者为先。再则,她病得实在是太久了。单从她的脸色来讲,此病就再也拖不下去了。何况,她可是箫然心尖儿上的人啦!

    最后,鬼夫子不得不妥协。

    走出内室后,满头大汗的鬼夫子还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坐等在外室的一群人,早已近不及待得围上前去寻问情况。

    “陛下,草民为长公主把了脉。情况就如王御医讲述的一致。草民也几次研究过太医们所开的药方,药方上的药,确定是对症下药。但草民也实在想不通,为何长公主的凤体迟迟不见有所好转!”鬼夫子擦拭着汗水如实说着。

    闻言,原来抱着天大般希望的一群人,个个顿感失望。

    “老夫子可有办法冶好皇妹的病?”齐宣强烈控制住自己痛到不能呼吸的心脏问。

    “草民尽力一试,只是如果长公主的凤体仍是这样排斥一切药效的话,请恕草民直言。”鬼夫子一脸诚恳:“长公主的病若再不见起色的话,只怕拖不过今年冬天!”

    闻言,柔妃捂嘴止不住的哭泣。

    “老夫子您的医术可是天下第一,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您的医术更好了,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齐玺激动的上前紧紧握住鬼夫子的手:“皇姐才二十四岁,她还有大好的年华……请您一定要救救她!”

    鬼夫子的手快被对方捏青了,只能一边忍着痛,一边把手收回:“玺王殿下放心,草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

    南皇心中百感交集,叹息时老眼红润:“那就请夫子在宫中住下!请夫子务必尽力让朕的容儿恢复健康!”

    鬼夫子点首:“草民一定会的!”

    外面的事结束后,南皇在皇后、愉妃、柔妃的陪同下先进去探拭夏雪妃,而夏雪妃在他们意料中的睡着了。

    连鬼夫子也请来了,可情况仍不容乐观。个个皆愁眉不展的表面下,心思却不同。

    鬼夫子被安排在离镇国公主府最近的座独殿住下。

    “夫子,婉婉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连您出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正在摆弄着草药的鬼夫子,不由得叹息。转身注视箫然:“我说你小子这都是第几次问了?前后不下十次了吧?我说,这人的命呀是上天早就注定的!世上哪会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不是有句俗话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吗?”

    “但您连得了绝症的病人也冶愈过不少呀!”箫然穷追不舍。

    鬼夫子再次叹息:“那是因为对方不该死,正巧我又能医冶,所以……”

    “那您的意思是婉婉就该死吗?”箫然瞬间阴沉着脸。

    “我……咳咳……”鬼夫子因他突来的话呛到了:“我就这小子!我是那个意思吗?我不是正在尽力想办法吗?混小子!”

    每每看见他担心的样子,鬼夫子几次欲言又止,只得叹息摇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浓情蜜意

    阳春三月,整座皇宫里的桃花渐渐盛开。

    夏雪妃的病在鬼夫子的治愈下,虽仍不见好转,但至少她比从前开怀了。

    那满园的桃花林中,朵朵花朵上明显残留着晶莹的露珠。

    一只纤手折下一枝,放在玲珑的鼻尖前,那清淡怡脾的香味,让病弱的人儿微微一笑。

    “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到这儿?”

    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件绯色兰花披风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你闻闻,香吗?”夏雪妃脸色虽苍白,笑起来却依旧美丽。

    齐宣转步到她面前,俊脸是温柔的笑意,悉心的为她系上带子:“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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