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爷来混日子 作者:未知

    跟着爷来混日子第26部分阅读

    跟着爷来混日子 作者:未知

    跟着爷来混日子第26部分阅读

    口传来脚步声,陆陆续续渐渐远去。

    程无忧被李德全传进去,看见老康斜倚在暖炕上,闭着眼,似乎在小憩。她静静地垂首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丫头啊,你来了。”

    “皇阿玛,您累了就睡一会吧。”

    “恩。丫头啊,在朕所有的儿子、媳妇中,你是活得最自在最明白的一个。以后,好好陪着老四,也照顾好那些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们。”老康的精神虽然不大好,但锐利的目光不减,仍是灼灼地看向程无忧。

    “皇阿玛,儿臣自当尽力。”

    “恩,回吧。”得到了她毫不迟疑地肯定回答,老康轻轻摆摆手,闭眼休息了。

    又一场大雪铺天盖地,千古一帝康熙在这个隆冬季节永远地闭上了眼神,胤禛在一片素白之中登上了紫禁之巅,开启了属于他的时代。

    正文 万事开头难

    下,革新换代起葬礼。

    康熙驾崩第二天寅时,诸王、贝勒、贝子、公、文武大臣瞻仰大皇帝遗容,胤禛带着弘时、弘历、弘昼和可人大殓礼。后,大皇帝梓宫从畅春园运回紫禁城。

    天空一片昏暗,烈烈寒风中,胤禛亲自扶棺,亲王贝勒,皇子皇孙,后妃命妇,文武大臣跟在后面长长一串。

    程无忧位列女眷第二排,寒风吹过湿凉脸庞,冷得刺骨,脸仿佛要裂开般刺痛。可这些都抵不过心中酸痛,虽然明白生老病死乃人常情,虽然知晓作为一个封建帝王老康也走到了人生极至,可是,当这个敬爱如父亲人离开时候,她还是无法做到淡然以对。

    回想最后一次见面时,老康嘱咐她话,那面有一个帝王无奈,也有一个父亲对儿子们不舍。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最好,但是她会尽全力。

    梓宫终被运回紫禁城,停放在乾清宫正殿,设大皇帝灵堂,诸王公命妇等轮流守灵。作为嗣皇帝家眷,程无忧连着在灵堂守了几天,任她身体再好,也吃不消,便也和那拉氏轮流。

    十四回来那天,程无忧本在西暖阁休息,那拉氏身边大丫头急匆匆跑来回话,“齐主子,十四爷大闹灵堂呢,我们主子怕惹恼了万岁爷,请您过去劝劝。”

    她急忙披上斗篷,小跑着赶过去,未进殿门就听见十四大哭大叫声音,“皇阿玛,您怎么走得这么急啊,为什么不等等您十四儿啊,皇阿玛……您丢下我怎么办啊,皇阿玛……”

    殿内众人注意力都被半趴半跪在梓官边又哭又闹十四吸引去了,程无忧进去时没有人发现。

    她淡淡扫了一圈,此时守灵多半是些年幼皇子皇孙和各府女眷,没人能劝得住十四,那拉氏急得皱眉,更有一些别有用心人跟着拱火。

    八福晋扭着手帕擦眼泪,悲咽咽地劝道,“十四弟,节哀,皇阿玛走得急,事到如今,你要看得开啊!”

    那拉氏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走到十四跟前,想要扶起他,“十四弟,你从青海日夜兼程赶回来奔丧,这份孝心,皇阿玛在天灵都看在眼,只是,你这样趴在梓官上大哭有失体统,还是起来吧!”

    十四胳膊一抖,甩开那拉氏,大吼,“什么体统,你凭什么管爷,你是皇后吗?就算你是皇后,这也不是后宫,爷是圣祖皇帝十四皇子,是御赐大将军王,不用你来管!”

    “十四,你闹够了,下来!”程无忧一声怒喝,暂时打断了十四狂语。

    他看了程无忧一眼,红红双眼中不知是怒是怨,别过头,“不用你管,你们都是一条心,就我是个傻瓜,哈哈哈,还做什么承诺,你一定笑死了吧,哈哈哈……”

    “够了!”程无忧走上前,一把拉过十四,让他正对着安详躺在梓官中康熙,“你觉得你很委屈吗?那好,当着皇阿玛面,你说吧,把你委屈说出来!”

    十四被她硬拽着,怔怔对着康熙平静面容久久无语。“说不出来吗?其实你心明白得很,是你太高估自己了!”

    十四忿忿地与程无忧对视,眼中满是不甘,却又无言以对。

    “十四弟,你一路马不停蹄,一定很辛苦,你孝心大家都清楚,不如先回府休息吧,明天再来守灵。”跟着胤禛一起迈入灵堂十三,看见俩人站在梓官前怒目相向样子,赶紧过来解围。

    看着脸色阴沉胤禛,十四远远了一个礼,一句话也没说,低头走出了灵堂。

    “皇上,还是让臣弟送他回去吧。”跟在后面胤禩请求,胤禛微微点点头,他匆忙追了上去。

    看着十四远去背影,和留在大殿中胤禛阴郁脸色,程无忧无奈长叹。

    夜色沉沉,养心殿仍然灯火通明。程无忧端着一碗参汤,几样小点心悄悄走进,瞟了一眼御案下那高如小山奏章和更大几堆户部送过来账册,摇头叹息,新朝伊,头绪万,胤禛如此挑灯夜战已经快一个月了,事情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爷,歇会儿,吃点东西。”轻轻将托盘放在桌案上,提醒他该休息了。

    “恩,你去睡吧,别陪着了,我等会再睡。”微笑应了声,继续埋头奏扎中。

    绕到他身后,轻揉地为他揉捏着肩膀,有眼见高无庸挥了挥手,将殿内伺候人都打发到外面,只余下他们二人。

    “胤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情再多也要一点点慢慢来,你这样天天睡不上两个时辰,就是铁打身子也吃不消啊!”

    “我知道,只是如今刚即位,事情太杂乱,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别担心啊。”

    “唉,那些账册,你要自己查吗?”

    “本打算让十三弟做,不然你帮我?”回头看向她,用虽说是疑问语气,不过看样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有实施打算。

    “朝廷上事,我不方便插手。不过,我觉得你让十三弟做这事不合适,这种事交给老九和壮壮才是人尽其力,这是他们强项,保管又快又准。”不是她拘泥什么后宫规矩,而是她觉得这些事有更适合人,而胤禛应该任用他们。

    “老九啊……”胤禛陷入沉思,似乎在考虑这个建议可性。

    “胤禛,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信得过十三,就那么信不过老八、老九他们吗?”在她看来,老八虽然谋求过储位,不过这个念头在老康还在时基本就被磨没了,对胤禛继位,他很平静地接受了,那么兄弟间还有什么过不去坎儿呢?

    “这不单是我信不信得过问题,也要看他们肯不肯出力。”

    “你都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他们不肯帮你呢?”看他似乎有松口,程无忧再接再厉。

    “恩,我知道了。很晚了,你不是说睡眠不是女人天敌吗?快去睡美容觉吧。前几天不是还跟我抱怨眼角长了皱纹,都不能冒充可人姐姐了吗?”心疼她一直陪着他熬,用她说过玩笑话催促她先去休息。

    “若是就剩下我一个人,保养得再好有什么用!”这话说相当哀怨,这也是程无忧心最害怕。

    “别胡说,这么多年一直有你在身旁悉心照料,我身体保养得很好,还吃得消。”

    “那是因为现在时间还短,你现在干劲也,你要记得……”

    还没等程无忧开说,胤禛打断她,将她最近常挂在嘴边唠叨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我记得,我不是三头六臂哪吒,也不是五大山压不倒孙猴子,什么真龙天子,万岁万万岁都是混弄人,人都是凡夫俗子,都有生老病死,而最愚蠢死法就是累死!”

    “哼,你不用嫌我唠叨,不爱听,我说都是大实话,为你好!”

    “我知道,我哪有不爱听,这不是一字一句都牢牢记在心了吗?”

    “光记着有什么用,要去实施才,聪明人都是光说不干,累死别人!”做皇帝做成劳模,估计除了她家死心眼小秃瓢,也没有别人了!

    “我知道啦,等一切都上了正轨,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我们目标是肃清吏治,累死贪官!”喊了句响亮口号,带着一点点俏皮。

    “呵呵,这个目标好,祝你早日实现!”看到胤禛难得流露出一点幽默,程无忧会心一笑。

    盯着他把参汤和点心都吃光,程无忧才放心地回去休息。而胤禛又忙了一会,在养心殿草草睡一会,又一个新一天开了。

    过了没几天,胤禛果真将清查户部账目差事交给了老九和壮壮,由时间紧任务重,俩人被留在了养心殿偏殿,闭关算账,隔绝了外界一切事物。

    每当程无忧进去给他们送茶点时候,都会接收到某九越来越幽怨眼神,似乎在控诉她给他找了一个麻烦差事。

    由不甘心被白使唤,程无忧到底被某九拉入了算账列。而这三人不愧都是个中高手,没出半月,那堆满了整面墙账册终都被整理得清晰明确。

    而得到结果,令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康熙末年库就是一个花架子,刨除一些死帐烂帐,亏空挪用,偌大库存银仅剩七百余万两,对这个庞大家机器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老九对着这个结果,啧啧摇头,不敢相信大清盛世,库竟然空空如也。

    “啦,别在那摇头晃脑了,在感叹自己竟然比大清富有好几倍吗?”程无忧敲了他一记暴栗,这小子打算完帐就坐在那摇头叹气,还没个完了。

    “哼,不单我,你小金库也比这个数多得多吧,怎么可能就剩这么点银子呢?”老九不敢置信,甚至对自己统计出数据产生了怀疑。

    “有什么不可能,这就是事实,这些账目都是咱们一笔笔算出来,有什么情况你自己心也清楚,所以说啊,做皇帝也是个苦差事!”

    老九怔怔地盯了程无忧半响,蹙眉陷入了沉思。程无忧忽然觉得让他来办这个差真是一个绝妙主意,也许还能收到某些意想不到效果。

    年底,胤禛举了庄严但并不隆重登基大典,改年号为雍正,以次年为雍正元年。

    这个新年,由还在老康大丧中,只举了一个简单家宴,没有披红挂彩、鼓乐舞蹈,显得有点冷清。

    年后某天晚上,胤禛拿了两张纸递给程无忧,“看看,你想要哪个?”

    她接过来一看,其中一张上面是后宫从皇后、皇贵妃到各宫妃嫔名号,另一张是现在胤禛身边几个女人和她们所出子女名字。她在上面看到了年氏名字,皱了皱眉,指着问,“这个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哦,不能把她放在宫外,所以已经派人秘密接进宫安置了。”

    “我是问那几个小是怎么回事,哪来?”程同学很生气,语气很冷漠。这老小子避重就轻,他什么时候跑去偷会年氏了,不然这几个福字辈娃子哪来?

    “那些是她收养孩子,大多是被人遗弃,除了福惠其余都已经夭折了,既然把她收回宫中,自然也就把这几个孩子记在名下了。”面对她冷漠质问,胤禛非常平静地给出解释。

    “真?”小年居然收养遗弃孩子?

    “当然,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吗?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我除了上朝就是呆在你院子,可有时间往外跑?再不信,你可以让宫中嬷嬷检查她身子,她应该还是个大姑娘。”见她竟然怀疑自己,胤禛也有些不高兴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自弘历、弘昼出生后,他几乎都不再去别人院子,难道她还觉得他那么不可信吗?

    细想一想,她家小秃瓢确没什么出轨迹象,呵呵一笑,“我信。不过,突然看到会生气也是人常情嘛。”

    “切,不说她了,看看这些名号,你想要哪个?”胤禛指着那些惠、贤、和、熹等字样问她。

    “你打算分我个宫殿,让我自己养着去吗?”

    “哼,你觉得呢?”挑眉白了她一眼,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笑话。

    “知道你不喜欢紫禁城,我正着人修正圆明园,等修好了,我们就搬到园子去住。”

    “哦,反正你也不打算放我一个人闲着,还弄那些麻烦干嘛,干脆就这个吧,常来常往,方便。”程无忧指着纸上一个字样回到。

    “常在?亏得你敢说,这也太糊弄了!”

    正文 惊天大逃宫

    看着那人很不屑样子,程无忧不禁反问,“怎么,不好吗?常在不是可以常在养心殿行走吗?”

    “真是笨可以,你以为叫常在就是时常在吗?常在和答应在后宫里是最不上品级,比宫女高不了多少。也不想想你是谁?你可是潜邸侧福晋,两个皇子两个公主额娘,是我最在乎最想并肩俯瞰天下女人!常在,亏得你敢说,慢说我不会答应,就是壮壮、可人、老十三、老十四、老八、老九他们也没一个会答应。若真封你个常在,他们还不反了?你是嫌我事少是不是?”看她那副状态外样子,胤禛觉得很无力,他家女人在这些问题上怎么总是少根筋呢?

    “那个,人家本来对这些规章制度就不太清楚嘛,我以为位分低可以没那么多麻烦,免得见个面还得传什么口谕翻什么牌子,谁想搞得那么复杂啊!”做皇帝有毛好啊,都不能像以前一样经常在一起,搞不好还得弄什么雨露均沾啥,她家秃瓢都已经十多年不碰别女人了,想到又要分出去,她就别扭。

    “算了,算了,本想问问你有没有喜欢封号,算我没问,我早该想到,在这种问题上你就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意见,还是按照我自己打算得了。”胤禛这次没猜到她那纠结小心思,只以为她对这事没主意,也不对她抱什么希望了,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切,既然早有打算还问我做什么,假装民主,很好玩吗?”被嘲笑了一顿程同学不满地小声嘀咕。

    “你咕哝什么呢?”某人语气貌似很不敬。

    “啊,我说你这么忙,还为这么点小事分神,真是体贴备至啊,哈哈哈。”

    “哼,通常你这么说话时候,一定是在心里说我坏话!”

    “哎呀,怎么会,你太多心了啦,去忙吧,我去给你准备宵夜。”奉送一个大大谄媚笑容,然后很狗腿地帮着磨墨,摆好奏折,接着忙活宵夜去了。

    册封明诏迟迟未下,程无忧也不知道胤禛打算到底是什么,不过她名义上宫殿是东六宫第一间景仁宫,只不过她真正在里面生活时间很有限,基本上经常打扮成小宫女模样在养心殿里晃。所以她心底里对胤禛所谓打算是相当鄙视,那就是一种典型挂羊头卖狗肉行为!还不如她主意实在。

    她窝在养心殿里间,时常会看到王公大臣和诸家兄弟们来和胤禛商讨家大事,只是这里面从来没见过十四。自从回京以后,这小子进宫也只是去给太后请安,貌似想通过太后门路向胤禛施压放他回西北带兵去。

    可想而知,以他们兄弟现在这种紧张关系,胤禛是不可能让他去指掌十几万大军。于是,关系愈发紧张,太后夹在两个儿子中间就成了夹心饼干。

    虽然知道是小儿子任性,但从小疼到大宝贝,总是忍不住多疼一些,想帮着他跟大儿子说句话,奈何老大一提这茬就黑着一张脸,释放冷气压,整一个冷冻版包黑炭,方圆百里无一活物敢大声喘气。老太太也就郁闷了。

    这人一郁闷就需要发泄,于是程同学就成了最佳情绪垃圾桶,得空就被太后抓去倾诉心情。

    “丫头啊,你说他们兄弟性子怎么都这么倔呢?老十四跟他哥哥服个软又能怎样?皇上对他弟弟退一步又能怎样?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去亲兄弟非要闹成这样做什么?”

    对于这段最近时常听到开场白,程同学习惯性地恩恩啊啊以示回应。心说:您说这兄弟俩脾气像谁?不是老康,就是您呗?要说还是我养几个孩子好,性情大多像我,那脾气真是比他们老爹强了不知多少倍!

    “唉,我这一辈子,十几岁就进了宫,从一个贵人一步步熬到今天这个位置,看起来很风光,可是谁又知道这里面苦呢?被这个紫禁城整整困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要夹在两个有出息儿子中间受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唉,累了!”

    正当程同学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时候,忽然听见太后换了一段以前从没说过话,很有些忆往昔峥嵘岁月,感概万千意思。忍不住,她也改变了一直倾听角色,劝了句,“额娘,您也不用过于担心,其实十四心里明白得很,可能是怨皇上以前一直瞒着他,才不甘心低这个头,他们毕竟是亲兄弟,慢慢会好。”

    “左右都是亲兄弟,我也明白,十四再不懂事,皇上也不会把他怎样。随他们闹去吧,我累了,不想管了。丫头啊,果果那小丫头就圣祖爷病重时回来三个月,前几天又来跟我辞行,外面到底有什么勾着她呀?”想到她可爱孙女,太后精神头儿好多了,可惜,此时程无忧没有抬头,她也就错过了老太太有些异常闪亮眼神。

    “唉,那丫头已经玩疯了,您是不知道,她生了小甜心不满三个月,居然把孩子打了一个小背包背在身上,生拉硬拽磨着巴音图带她去阳澄湖边吃大闸蟹去了。我真是……”红果果嫉妒啊!

    “是吗?呵呵,真好。行了,你回吧,额娘今儿心情好多了。”她有什么不知道,那丫头可没少给她讲这些年趣事。那阳澄湖大闸蟹也不知到底有多好吃?

    程同学一看,这老太太果然情绪比前几日好了,这是忽然想明白什么了?变得还真快!告别太后,打算返回自己景仁宫,不想一路琢磨事儿,走过了头,居然走到了咸安宫外。

    紧闭朱红大门外,一个站岗侍卫也没有,里面亦是寂静无声,和上一次路过时截然不同。好奇心起程无忧推开沉重大门,咯吱咯吱声响过后半响,一个小太监从门房里跑出来,看见是她,吓得急忙过来见礼。“奴才不知娘娘驾到,请娘娘恕罪!”

    “行了,我问你,二爷人呢?”简单扫过一眼,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院子已经有段日子没人住了,可见胤礽他们早已不在这里了。

    “回娘娘话,二爷他们已经搬出去了,去了哪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是被派过来看院子。”

    “哦。”看来这事要去问她家秃瓢了,想想也是,胤禛继位,胤礽这个前朝废太子还住在宫里是不合适,不过,他会怎样安置他这个二哥呢?貌似以前两人感情还是不错。

    沿着宫道往回走,程无忧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地方,本想换身衣服再到养心殿去,谁想一进门一个大活物飞扑而来,“额娘,您可回来,我都在这等您好久了!”

    可人一个热情大拥抱,勒得程同学险些没背过气。以往经验告诉她,通常女儿异常热情时候,都是她闯了祸等着找她帮着擦屁屁。

    “你又闯什么祸了?这次没能赖在壮壮身上吗?”从八爪鱼中挣脱出去,程无忧迅速保持安全距离。

    “额娘,您怎么能这样说您可爱乖巧小女儿呢?真是让人伤心啊!”

    “切,这种话偏偏你阿玛还成,有话快说,额娘我还忙着呢?”

    “哼,您就知道照顾皇阿玛,一点都不关心人家。难道您就没听说皇阿玛要给我选额驸事吗?”小丫头扔过来一个万分幽怨眼神,来控诉额娘不称职。

    “哦,前几天是提过。你急什么,你阿玛舍不得你远嫁,说要在京城王公子弟中选一选,若是有合适就定下,等过两年,你满了20岁再嫁。”胤禛这个打算还算不错,她当时也是赞同。

    “额娘,您也不看看,京城里哪有几个好东西,和我年纪相仿,即便还没娶妻,也都侍妾成群了,看着人模人样,其实全都是些下流坯子。自打他们听到了风声,都把您女儿当成肥肉呢,难道您就忍心把女儿嫁给那些不成器东西吗?”可人义愤填膺,将京城里贵族子弟贬得一文不值,虽说有些言过其实,但也确反映了贵族子弟一些习气。

    “恩,这是个问题。”程无忧被说动了,这个问题她有些忽略了,女儿不同于儿子,儿子娶不合适还能纳妾什么,可是万一女婿没选好,可就害了女儿一辈子了,这是个大问题。

    “所以啊,额娘,考验您时候到了!”

    “恩,额娘会仔细给你选。”要比壮壮那时候更打起一百二十万倍小心。

    程同学在这里暗下决心,只是她没想到可人那边和她想根本不是一回事。“选什么选,瘸子里再拔能拔出多高来?您不能这么偏心,您都把姐姐放出去寻找自由真爱去了,不能虐待我,难道我不是您亲生吗?”

    呃,程同学终于弄明白状况了,原来她宝贝女儿在这等她呢!“你也想出去?可是现在状况不太容易啊!”紫禁城可比雍亲王府难跑多了。

    可人嘿嘿一笑,一抹狡黠在眼中闪过,“所以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我周密计划和您帮助。”

    “听这意思,你已经有主意了?”

    “没错,只需要您帮个小忙,提供点便利条件。额娘,和姐姐那时候比起来,您已经轻松很多了,谁让我是您最聪明女儿呢?这点小请求您不会不答应吧!”

    白了女儿一眼,请她帮忙还不忘自夸,这股子自恋劲到底像谁啊?“哼,帮忙可以,不过,若是失败了,你自己全权承担责任就行。”一想到当年代价,程同学还是有一点儿肝颤。

    雍正元年4月,大行圣祖仁皇帝入葬景陵,一直不肯向胤禛低头十四被留下守灵,美其名曰让他在景陵宁静之所好好沉淀心情。

    这件事虽然出乎很多人意料,但是很快大家就会发现,十四并不是送灵队伍中唯一一个没有跟回来人。

    可人格格在她额娘帮着创造有利环境下跑路了,同样带着她额娘倾情赞助十万两银票和一本程氏秘籍——《关于扮猪吃老虎几点注意事项》。

    事后,程同学非常老实地窝回自己地盘等着挨训去了,不出所料,旁晚未到,雍正皇帝火冒三丈地闯进了景仁宫。

    “看看你教出好闺女,你们好大胆子!”

    程同学早已做好准备,他一进门,她便起身迎上前,摆出一副无奈又可怜小表情,将责任都推到女儿身上。“这次我真不是主谋,最多就是个知情不报。是可人自己相不中京城里王公子弟,威胁我不能偏心果果,不疼她,让我帮忙跑出去。时机和路线都是她定,都没有告诉我,所以你真不能赖在我身上。”

    “可人?她一向乖巧,会有那么大胆子?不单自己跑了,还拐走了皇额娘,不是你还有谁这么大胆!”可惜雍正爷不信,还带给她一个更大惊吓。

    “啊,什么?皇额娘也……跑了?这个我真不知道,臭丫头,害死我了!”完了,这丫头胆子太大了,她是一跑了之,她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顶着小秃瓢恨不得拆她入腹眼神,先问清楚最重要。“那个,爷,您确定皇额娘是跟可人一起?”

    瞧她这样子确不像知情,胤禛语气稍稍缓了缓。“哼,有小太监回忆说,最后看见皇额娘时是跟可人在一起。”

    “哦,那个,其实,如果真在一起话,您不用太担心,咱家二女儿比果果还精明得多。”她们娘俩到底是谁搭了谁船啊,还不如带她一起得了,大不了等小秃瓢气消了她再回来。

    “再精明她一个小丫头,最多也就跟着壮壮在京城里逛逛,她能有多少江湖经验,何况她功夫照果果可差远了,还带着额娘,你让我怎么放心。”

    “那个,其实她联系了昀宝,你知道咱儿子现在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巨侠,所以安全不成问题。要不我怎么说可人比果果精明呢!”

    “齐薇儿,就这样你还敢说你不是主谋?爷是不是太久没教训你了,你皮痒了吧!”要不说说多错多,程同学一不留神透露了太多信息,胤禛又火了。

    “啊,那个,我真不是主谋啊!你别过来啊,你都是做了皇帝人了,不能再搞家庭暴力,太跌份了!”

    景仁宫内,一帝一妃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程同学一边在屋子里乱跑,一边试图说服雍正爷,悲催是,她话貌似不但没灭了火,反而越烧越旺了。更严重是,他选错了路线,从外间跑到了卧室。

    “那个,咱们年纪都大了,要注意身体!那个,都是做了爷爷奶奶人了,要注意形象……呃——啊——唔——”

    据宫廷小道秘史记载,雍正皇帝在圣祖爷下葬当天留宿景仁宫,当晚帝妃和谐,恩宠无边,原来万岁爷在丧期间,忍得也是很辛苦!= =

    正文 都是亲兄弟

    太后翘家,是一件骇人听闻事情。如何来收尾更是一桩令人头疼大麻烦。

    雍正爷本是想封锁消息,对外宣称太后身体不适,谢绝一切拜访,严禁宫女、太监走漏太后不在宫中消息。

    但是,皇宫历来不是一个存得住秘密地方,你越是捂着盖着,潜伏在各处小粽子们就会越发努力地挖掘线索,并加以自己丰富想象暗地里传播。其结果就是,大概没出五天,各种版本皇上与太后母子失和消息不胫而走,传得相当欢快,想象之丰富让所有现代狗仔汗颜。

    此时,养心殿中雍正爷,终于对小心询问相关情况几个兄弟合盘托出,谣言相比于真想震撼力有过之而无不足,他还是说出真想好了。当然,这只局限于内部人。于是,面对太后翘家这个前所未有之怪现象,大家一起大眼瞪小眼。

    “呃,这个,四哥,可人这丫头胆子比果果还大啊,关于这事儿,姐姐想是知情吧?”关系最铁胆子最大十三,首先打破僵局,直指事件关键人物。

    “哼,她坚称这次事她不是主谋,而是可人一手策划,她不知道皇额娘也参与了。”从程无忧最近表现来看,后一点他基本信了。

    “可人那丫头深藏不露啊,真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老十七感叹,那一位养出来孩子就是不一样啊,个顶个都成了精,大清开就没有这么大胆子格格。

    他这句不太合时宜地感慨惹来几个哥哥白目,老九问了句关键。“这都不重要,关键是她们安全。可人再机灵,也没出过京城,更何况带着太后,万一出什么状况,后果不堪设想,皇上派人去找了吧?”

    “恩,其实已经联系上他们了,安全无虞,只是不肯回来。”他第二天清早就传书给大儿子,确保他们祖孙三人安全。昀宝回信中还洋溢着时隔十二年,他们祖孙相见时那股激动之情,也提及劝太后回宫被拒事。他也是因此才真正排除了程无忧鼓动太后出走嫌疑。

    一阵沉默之后,老八问出了最敏感问题。“皇上,请恕臣弟直言,太后这次出走是因为十四弟事情对您不满,以示抗议,还是单纯想出去散散心?”

    这个问题让养心殿气氛凝重了,胤禛沉默不语,关于原因他也吃不准,虽然知道额娘一直疼爱十四弟,但他不愿相信额娘是在以这样一种极端方式向他施压。

    而与此同时,再一次付出沉重代价,趴在寝宫里修养程同学痛定思痛,努力回想太后之前说过话,她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这老太太很可能从果果那里听了很多故事,再加上被两个儿子搅得心闷,于是就想到搭可人顺风船,正好与她那个不怕事大,顺便找了大靠山闺女一啪即合。

    可怜她忙前忙后为那祖孙俩做嫁衣,最后还要替她们善后承担后果。为什么牺牲总是她呢!

    胤禛回来后,程同学非常狗腿地伺候领导宵夜,并将得出推论上报,以期最大限度地获得谅解。更重要是,她希望他们母子不要相互误会,而胤禛也能成全老太太意愿,毕竟在皇宫里闷了一辈子,能到一个山明水秀地方颐养天年是一个美好愿望。而这个看似不可实现愿望,对他来说不过就是轻轻点点头。

    胤禛自然明白程无忧暗示,只是有些事情他还需要确认。他提笔修书一封,连夜放出了信鸽。第二天晚上,信鸽带回两封回信。程无忧没有看信,但胤禛脸上如释重负表情告诉她,他心情很好,母子二人谈得很开心。

    一个月后,昭告天下太后病逝,这个消息让窝在果果家太后放宽了心,热落地开始张罗跟着果果夫妇去旅游事。

    而同时,这个消息也惹毛了在景陵静思十四,他不顾阻拦快马回京,拎着一把宝剑就杀进了养心殿。

    “额娘怎么会死,我离开时她身体明明还好好,怎么可能病逝,你把额娘怎么了,你还我额娘!”怒气冲天十四宛如一个从地狱中走出修罗,剑尖直指胤禛,疯狂地大吼大叫。

    “十四,你冷静点听我说。”正在一旁替胤禛磨墨程无忧一把握住十四持剑手,胤禛一摆手,殿内侍从和冲进来护驾侍卫都退了出去,兄弟俩就那样电火石光地对视。

    “十四,额娘没死,她老人家和可人一起去江南了,现在在果果家。”清了场,程无忧快速说出实情。

    “哈哈哈……,你还当我三岁吗?要骗我也说个可信!”十四眼神失望中透着心伤,想不到一直敬爱姐姐,会帮着四哥用这么可笑说辞骗他。

    “是啊,我若是骗你话,也该编个靠谱。她们当然是先斩后奏,背着皇上先跑出去,就在把你留在景陵当天,她们娘俩半路土遁了。这里有额娘留给你信,放下剑,我拿给你。”

    十四将信将疑垂下了宝剑,程无忧将太后另一封信交给他。

    他读过信仍是不敢置信,困惑地问出心中疑问。“额娘为什么要出宫,她是太后,天下最尊贵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显赫?她为什么要舍弃所有一切出宫去?”

    “尊贵身份不一定能带来快乐生活。额娘在深宫困了一辈子,皇阿玛在时,还有个盼头,可如今,你们两个也不让她省心,夹在你们哥俩中间受闲气,她呆在这个冷漠宫墙中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如果说这是太后出走主观原因,那么客观推力一定就是她两个女儿了。“当然,这当中果果和可人一定都起了不少推泼助澜作用,促使额娘也想去看看大千世界山山水水,风土人情,我们就让她过个愉快晚年吧!”

    胤禛淡淡接了句,“昭告死讯是为了让她安心,告诉额娘她自由了。”

    十四默默盯了胤禛半响,轻蠕嘴唇,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对不起。”

    胤禛一愣,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见心高气傲弟弟诚心道歉,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程无忧微笑着拍拍十四肩膀,退了出去,留下足够空间让他们兄弟解开心结。

    长谈过后,十四返回自己府邸,不久后被封为恂郡王,和其他兄弟一起帮助胤禛办差。

    对于这个结果,程无忧说不出开心,兄弟们关系融洽,胤禛自然就多了帮手,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笑眯眯看着合上最后一份奏折,不必再熬到深夜胤禛,她忽然想起了胤礽事,以前一直没机会问,现在时机刚好。

    “爷,我有一天路过咸安宫,发现那里已经空了很久了,二爷他们人呢?”

    胤禛轻轻一笑,心说她关心得还挺多,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搬去郑家庄了。”

    “是你给搬过去?”

    “是皇阿玛安排。”

    “皇阿玛呀,梅家姐弟陪他一起?”若是老康安排,那就和胤禛安排有区别了。

    “恩。”

    “你确定是在郑家庄吗?”为毛她直觉他们可能去了更好地方呢?

    “哼,不然你以为呢?”挑挑眉,这个女人很敏感啊,她是不是对离开皇宫特别地向往?

    “我觉得,他现在日子也许很让人羡慕呢!”他们现在一定很惬意,比做皇帝舒服多了!

    元年年末,雍正爷终于大册后妃,册立嫡妃那拉氏为皇后,程无忧和年氏并为贵妃,钮祜禄氏为熹妃,耿氏为裕嫔。

    对于这个安排,程无忧想了想就明白了胤禛良苦用心。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既不想委屈了她,又不愿她成为后宫中独秀众矢之。那么,还有什么比竖起一个挡箭牌更好办法呢?

    两个孕育子嗣最多侧福晋并立贵妃,可是一个年长,一个年轻,一个是旧爱,一个是新欢,一个家势微弱,一个有镇守西北做大将军哥哥。那么势利也好,嫉妒也好都会冲着年氏去,而她则可以相对安稳地过自己日子。也许这才是胤禛会把年氏收养,甚至已经夭折孩子都记在名下真正原因吧。

    程同学对胤禛体贴呵护感动不已,心甘情愿挂着贵妃尊贵身份继续在养心殿客串小宫女,端茶倒水,秉笔磨墨,乖巧不得了。

    对此,雍正爷十分满意,这人只有呆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他放心,免得又惹出什么祸事。看看身边,也没剩几个能被他祸害了,几个兄弟外加两个儿子,再跑几个,他就成光杆司令了!

    正文 又跑了俩儿

    程同学混在养心殿最高原则是,有人时躲在后面,没人时冲在前面,兄弟们谈事,她装聋作哑,兄弟们肚子饿,她准备吃食。

    对于她这道养心殿里亮丽奇葩,诸位兄弟表示欢迎,紧张政事之中,偶添一份温情,不免让人心情愉悦,事半功倍。更何况有吃有喝,自家兄弟,谁还顾忌规矩不规矩?

    而养心殿保密工作是最严密最不透风,外人自然不会了解其中奥秘。虽然偶尔被召见大臣会闻到一些汤点余香,也只能感叹自己不是万岁爷亲信,没有那个好待遇。

    程同学毕竟不是聋子,他们探讨家大事总会有一些溜进她耳朵里。而现在最重要事情无非两个,一个是西北用兵,一个是因为军费而显得更加突出库亏空问题。这两件事情几乎每天都会提几遍,她听得耳朵都快长毛了。

    年羹尧现在西北,接任十四做抚远大将军,在军中站稳了脚,战场上表现也不错。为了不出现一年多时间里连续换将影响士气事情,还是决定由他继续在西北带兵打仗,十四则回到兵部,和在户部当差十三一起负责后援供给。同时为了杜绝军中浪费现象,将最会精打细算老九派去做监军。

    程同学暗赞,胤禛最后决定真是高明,想当初他利用做川陕总督年羹尧遏制十四十几万大军,现在则用兄弟相亲反过来抑制权臣,防微杜渐。而老九去做监军,实在是个亮点。

    在老九临出发前两天,程同学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桌送行宴。

    “后宫中倡导勤俭节约,为了避免被人说咱们搞特殊,这是我私人赞助,没花内务府一个大子儿,大家都不用客气,随便吃吧!”

    胤禛刚拿起筷子敲到了程同学头上,“切,说得好像爷虐待你了似!”

    “可不嘛,皇后那天开会提倡节俭开支,我就很配合地说减免自己首饰布匹分配什么,其他人也只好跟着表态,结果我得了不少暗地里白眼。”一遇到这样事,那拉氏就拉着她唱双簧,她容易吗?

    “哼,等战事完了加倍补给你,免得以后被你念。”

    “我就算了,补给别人吧,这后宫里打赏花销也不是小数目,连我这个铁公鸡时不时都要拔点毛,更何况钮钴禄氏她们呢!”后宫是非多,妃嫔们对于一些管事奴才,多半都会买好,尤其是那些看起来不受宠。看在弘历面子上,她对钮钴禄氏还是多有照顾。

    “太谦虚了,你何止是铁公鸡,你是守着自己毛还总想法拔别人毛超级铁公鸡!”老九一句抢白,惹得众人嗤笑不已。

    白了一眼老九,程无忧冷哼,心道敢情她还是铁公鸡中战斗鸡呢!“你不用得了机会就编排我,就算我拔了你不少毛,也给了你不少好处啊。你看,我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呢!”

    众人兴致都被挑起,眼巴巴看着程无忧慢悠悠取出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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