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年年 作者:未知

    富贵年年第62部分阅读

    富贵年年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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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安国公的爵位可不是那么便宜就能拿下的。”

    江琳一惊,爵位?

    “你别担心,我自有法子应付。”他安抚得轻吻下了她的耳垂,“如今正是乱世,二叔他们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最好的机会吗?江琳抽了抽嘴角,皇帝现在暴躁的慌,要是惹到他都是要掉脑袋的,贺通夫妇俩是不要命了吗?不要命也就罢了,还要搭上贺府全家人的性命?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胳膊,“爷,真的会没事?”

    “嗯。”贺敏中搂住她腰身,柔声道,“没事,你只用管着你的店铺,如今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真是不用担心,江琳就笑起来,“真是每况日下呢,爷要不要资助点?再这么下去妾身可要去喝西北风了。”

    他捏捏她鼻子,“说的什么傻话,我的还不就是你的?”说着从身后抽屉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铁盒子来,“这给你,我在乐平钱庄存了些银子,你要是需要就拿去用。”里面全是存折,还有几把钥匙。

    她一愣,忽地笑道,“原来爷有私房钱啊”

    “私房,钱?”贺敏中拧起眉。

    “就是偷偷存起来的银子。”她指指这盒子,“真给我?不怕我全拿去亏本了?”

    “这点银子算什么。”他好笑,抱她坐在腿上,介绍着几把钥匙,“这是卧房那中间抽屉的,这是钱庄里几个盒子的……”

    虽然江琳不在乎这些,但见他那么认真的给予仍是满心的感动,也接受了,“我会给爷好好保管的。”

    他见她小心收起这些东西,便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这些积蓄算起来已经存了十几年,自从那次被劫持看清父亲的真面目后他总是有离开贺府的冲动,从此后就一直习惯性得喜欢把银子存在钱庄里,大部分都是俸禄,平日开销又不多,也是很大一笔银子。

    “对了,婉仪娘娘的事我查到些线索。”

    江琳立时来了兴趣,急忙忙走到他身边,“是知道当年害郑家的人是谁了么?”

    “不出意外的话,应是现在的兵部尚书戴大人。”也算是跟他们江府有关的人。

    怎么会是他呢,三姨娘的亲舅舅?江琳慢慢坐下来,紧锁着眉,很是觉得世事难料,此前贺敏中还问起过二哥的事呢,这些就像一张纠成团的网似的理不清楚。

    “十几年前戴大人还只是个郎中,但与郑家的关系极为不错,两家时常往来,甚至曾传出两家要结亲的消息。”贺敏中一一道来,“后来韩王密谋造反,郑家被牵连,谁也没想到的是,竟会是戴大人出面提供证据……结果郑家被定罪,而戴大人则获得大义灭‘亲’的美名,皇上从那时也开始器重于他,没到几年就升做兵部侍郎,后又是尚书,堪称平步青云。”

    那也是出卖友情换来的,江琳听着直摇头,“这戴大人还真是心狠手辣郑家为此付出多少条人命,他倒是心安理做大官呢。”难怪杜若要那样对待江柔,听贺敏中的语气,郑家该是被冤枉的,这样的血海深仇如何能让人咽得下这口气

    “其实就算没有戴大人也会有别的人。”贺敏中语气有些寒凉,“都是看着皇上在做事,这郑家总有一日仍是要消亡的。”而他们贺家,当初也是因为低调行事才躲过一劫,但谁又料得到将来会如何?

    江琳听了也只能沉默,江柔处心积虑要为郑家报仇,可真正的凶手只怕还得算上皇帝呢他又不是瞎子,郑家是不是被冤枉恐怕心知肚明,即便如此,却也眼不眨心不跳的就给郑家定罪了

    这天下最可怕的果然仍是皇帝

    不过不知道江柔的心里到底怎么想?她可会想到这一层呢?又会用什么办法去对付戴家?

    这些她都不清楚,只觉得未来会风云突变。

    而幸好江宇的事情总算解决了,在大年夜的前十天,梁书雪终于奉旨嫁给了延庆侯,贺敏中还带她去延庆侯府喝了喜酒呢。

    但终是没有见到面,她也不想见,有句话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梁书雪看到她恐怕只会想用目光杀了她吧?

    第245章 绣图

    但江宇仍是没有回来,直到元宵节的时候才有了消息,他是匿名给江琳写信的,说得知玲珑郡主已嫁人,他没了后顾之忧现在正打算前往并州去找应五小姐。

    并州就在沧河的西南边,如今清王大军长驱而入,并州岌岌可危,听到江宇竟要去那里江琳真是恨不得怒骂他两句,这小子完全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呢,却又不得不感叹爱情的伟大,应老爷在并州当值,确实极为危险,弄不好全家都要掉脑袋,但是这种情况下,江宇去了又能如何呢?

    她唉声叹气,这消息还不能告诉母亲,她要是得知的话估计得立马晕过去。

    还是贺敏中安慰她说江宇有这个行动必是仔细考虑过的,还说并州易守难攻,不然清王早就打到沧河来了,兴许江宇在那里能发挥优势,力挽狂澜。

    江琳才不指望他建功立业,能保住命就得谢天谢地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但初春仍旧微寒。

    红芋在那日贺敏慧得知被骗后就被狠狠打了顿然后赶出了贺府,现在这个四小姐身边自然是红菱在伺候,经过这件事后,她尽得主子信任,也感激江琳为她除去了劲敌,是以经常劝解贺敏慧不要跟少夫人作对,这当然不是明着说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也更加摸清了主子的性子。

    “奴婢听说大夫人又把少夫人叫了去,说是要送婉仪娘娘东西。”红菱边说着边观察贺敏慧的表情,“不过少夫人没有收,说婉仪娘娘身子抱恙,心情不佳,几次递条子都说不见,大夫人可失望了。”

    贺敏慧挑挑眉,她不是个笨人,哪里不晓得红菱的意思。

    梅姨娘这件事后她一直担心江琳会借此对付她,谁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说,所以,她或多或少是有些愧意的。

    其实这一年多来,对这个大嫂她反复不定,时而怨恨,时而好奇,时而嫉妒,时而又敬佩,有时候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更多的时候她都忍住不去想,只凭着心情做事,但心底到底是喜欢这个人还是怨恨这个人呢?她并不清楚。

    “红菱,大嫂是真有心帮我吗?”贺敏慧忽地轻声道。

    红菱见情况有所好转,便露出几分喜色,笑道,“我觉得少夫人是个很坦率的人,小姐何妨去问问她,或者说说小姐自己的心思,也许少夫人能理解呢。”

    “去问她?”贺敏慧撅起嘴,有些不乐意。

    红菱掩着嘴笑,“小姐,奴婢其实也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什么事?”

    “小姐自从知道大夫人要把你嫁去敬王府后居然从来没有去求过世子爷,反而只是想着找少夫人呢。”红菱认真得道,“而从前小姐有什么事都是立刻去找世子爷的,但是这次并没有这样,奴婢看小姐是懂事了,也独立了。”

    “懂事,独立?”贺敏慧扬起眉,“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懂事不独立?”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红菱赶紧认错,“只是觉得小姐不一样了。”

    贺敏慧便沉默了,思索着红菱话里的意思,也许自己真的不同了,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就不再想缠着大哥了呢?似乎就是那次,她亲眼看见大嫂抱着大哥的时候,那时候她想,大哥终究只是大哥,她再如何亲密却是不能这样相拥的。

    她尝试着接受这一切,起先还有些难受,但现在想起来,却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只是希望大哥可以得到幸福。所以她总是挑大嫂的错,怕大嫂始终配不上大哥,所以梅姨娘告诉她的事时她是那样愤怒,好似假想的事情都成了真,大嫂真的配不上大哥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大嫂轻而易举就把诡计粉碎,梅姨娘也付出了代价,大哥跟大嫂依旧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她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

    可她却如此羡慕,假若要嫁一个男人,她希望那人对待她可以像大哥对大嫂那般好

    而她自己又要像谁呢?大嫂么?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该去给大夫人请安了呢。”红菱拿来一件薄披风给她系上。

    贺敏慧到大夫人那里的时候,江琳也刚到。

    “娘,大嫂。”她微微屈身行了礼,然后坐在江琳的下侧。

    倒是难得的那么礼貌,还坐在她旁边,江琳动了下嘴角,这四小姐是忽然想通了不成?想着就看了眼站在贺敏慧身后的红菱,而后者却对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她便有些了悟,看来是有好转的趋势。但这四妹整日的变来变去,谁知道哪日才能定性呢

    三个人聊了会儿闲话,贺敏慧就想先告辞了,临走前说晚些时候想去江琳那边玩玩。

    这话让大夫人很是高兴,因为她听说贺敏慧由于敬王府的事对这个大儿媳多少有些不敬,现在又见她有和好的意思当然欣慰,她以为这表示贺敏慧不那么抗拒与敬王世子的婚事了。

    江琳把大夫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暗自摇头,又对贺敏慧做出了欢迎的态度,等她走后,就顺势提起两个姨娘的事。“昨晚上还看见两个姨娘带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过来呢。”她笑道,“还是娘为人宽厚才引得她们如此尊敬您。”

    谁都喜欢听吹捧,大夫人摆着手笑,“是她们太客气罢了,尤其是吕姨娘,哎,那些吃的我哪里吃得完,还不是都拿来打赏人,都让着退回去了。”

    “也是吕姨娘一片诚心。”江琳关切道,“娘最近身子是该注意些,春暖乍寒的容易着凉呢。”

    “你总是这么仔细。”大夫人点头看着她,“敏中有你伺候我也确实放心的很,这一年多来他长胖了不少,我昨儿才猛地发现他脸都要变圆了。”她笑得眼睛眯起来,又似在回想,“我是很久没见他这个样子了……”

    江琳只觉眼睛有些湿润,大夫人这么说是在肯定她这个儿媳吗?可之前分明那样针对她。

    “能伺候世子爷是儿媳的福分。”她说得真心真意,倘若没有遇到他,她不知道自己在过着何种生活,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充满感恩之念的。

    “好,好。”大夫人意味深长,“对他好就要一直这样好下去,我也放心。”

    “娘?”江琳愕然,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好好的哪有什么事。”大夫人笑着摇头,目光很认真的落在她身上,语气略重了些,“我知道前段时间是委屈了你,也是我想不明白,其实只要敏中过得高高兴兴那就行了,别的事我也不再想强求,人老了,总是会想通一些事的。”

    江琳身子僵立了片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听觉,大夫人这是真的想通了么?还是有别的企图?

    也别怪她太多疑惑,谁让大夫人让人冷了心,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娘,我听人说方姨娘师承云秀一派,景春堂都没人比得上她的绣功呢,是不是?”她转移开话题,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接大夫人的话,“既然她给娘送了几幅绣图,给儿媳开开眼界可不可以?还是娘也让人退回去了?”

    大夫人唇角抿了抿,往凤羽看了眼,吩咐道,“把那游春图跟百鸟朝凰图拿来。”又解释,“我也只留了两幅,到底是方姨娘的心意,而绣得也实在好,看见的人没有不称赞的,其中一幅我就挂在堂屋里了。”

    凤羽很快就取了两幅绣图来,还未仔细看江琳就觉得两眼发花,眼前花团锦簇好似春日万花齐放,百鸟齐鸣,注意力不集中的话还真以为看到真正的春色了呢。

    简直是以假乱真江琳赞叹道,“确实绣功一流,难怪娘会留下来呢,儿媳看到也是爱不释手,方姨娘怕是花了不少功夫。”

    “听说绣了整整半年。”凤羽在旁回答。

    江琳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方姨娘用心良苦不逊于吕姨娘,两个人对娘真是好恭敬”

    听出她的意思,大夫人笑了笑,“白太医也欣赏过这两幅绣图,说挂在屋里好似如沐春风,看着心情奇佳,只对身子有益,不然我也不会留下了。”

    原来如此,大夫人也是极为谨慎的人,这次怕是她多虑了,江琳也就放心的告辞。

    刚走出院门,却见红豆跑着来。

    “找到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香凝看向她手里的信,“谁写来的?”

    “三小姐写的,直接交到文秀的大哥手上,说一定要亲自交给夫人,奴婢想许是很急便送了来。”

    贺敏玉终于想明白了吗?却是过了那样久的时间呢

    江琳接过信看了一眼,然后就放入了怀里。

    “三小姐……”香凝轻声问。

    “回去再说。”江琳率先往前走去。

    她没有想到贺敏玉居然也一早就知道贺通夫妇俩的心思,他们早就对安国公的爵位垂涎欲滴,只不过暗藏不露,尤其是贺通,平日里像个老好人,对贺瑛也是尊敬有加极为谦卑,但现在却是越来越藏不住了。

    只因为乱世出英雄,他们觉得夺爵的时机到了。。

    第246章 伤势

    江琳走后,周妈妈上来服侍大夫人,拿着美人捶轻轻地给她敲腿。

    大夫人闭着眼睛,一边揉着右侧的太阳|岤,她最近常觉得有些晕,但白太医却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季节变化带来的不适罢了。

    “夫人对少夫人真是很慈爱啊”周妈妈忽地感慨,“夫人您就是大度,别的儿媳只怕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婆婆。”

    大夫人微微睁开眼,叹了口气道,“谁让我那个儿子对她死心塌地呢,梅姨娘也是个命不好的,如今又死了,我想敏中传宗接代不指望这个儿媳还能指望谁?”她双肩塌下来,越发黯然,“你又不是不晓得,最近我总是梦到敏中……也看见她,兴许这两人是有缘分,拆都拆不了的。”

    周妈妈拍拍她手臂,安慰道,“都让人解过梦了,说夫人只是太忧心,哪里真会有这种事呢”

    她是看不得江琳再次得势,说句不好听的,她真得势的话,大夫人再双腿一伸,远在富安庄他们的赵家恐怕难以保住,饶是她是贺敏中的奶娘也无济于事

    大夫人就看她一眼,“你放心,你们赵家我总会保得了的。”

    被她道出心思,周妈妈老脸一红,“老奴还不是担心夫人您的身子,咱们赵家这几代也得了不少恩惠,若是少夫人真要赶尽杀绝,老奴也无话可说。不过夫人您为贺家操劳了一辈子,世子爷又是您最疼爱的,哪里就不想看看孙子呢?这是人之常情,就算让皇上来评断,夫人也是丝毫没有错的。”

    大夫人心里动了动,转而仍是摇头,“敏中他态度坚决,我要是再逼他只怕会适得其反,我不想失去一个儿子。”

    周妈妈静默了会儿,幽幽一叹,“夫人总是为他们着想,可是谁能了解您的伤心呢,老奴真是替夫人难过。”

    大夫人听了只又闭起眼睛,她不是没有动过心思,甚至曾经都为贺敏中选好了妾氏,可话到嘴边仍是咽了下去这个儿子平日里看着极为孝顺,可他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只要下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样一次次的对峙中,他们母子俩的情分终是会越来越薄。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总是犹豫不定。

    而江琳却又是那样的坚强,不管如何打压都像是屹立不倒的苍天大树就像不能生孩子这件事,她也只是伤怀些时日就释然了,好像身体里藏着无限的勇气。

    久而久之,大夫人也会迷惘,她始终只是希望贺敏中能过的好,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

    江琳回到房里就把门关了起来,然后写信给贺敏玉。

    看得出来,贺敏玉是想通了,她想摆脱黄家,也愿意相助江琳扳倒贺通夫妇,不过江琳并不希望她再插手这件事,她吃过那么多苦,而对付贺通夫妇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所以现在最紧要的是助她脱离苦海

    但这件事也不容易办,毕竟不像她所知道的离婚可以单方面提出就能办理,这是个男尊女卑的地方,一般都是休妻,而和离是很少见到的,还需得到两家父母的支持。

    所以贺敏玉要离开黄家必须得想到个好计策,比如拿到些证据,但具体的还要问问贺敏中,她就只是回信略略讲了一些,希望贺敏玉日后可以找机会过来一趟详谈。

    下午的时候贺敏慧果然来了。

    江琳让人上了瓜果点心,跟她相对而坐闲聊。

    “大嫂,你到底怪不怪我?”贺敏慧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问。

    江琳听了就笑了,咬了口手里的苹果,“你要是我,你怪不怪?”

    贺敏慧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住了会儿才道,“我当然会怪了,大嫂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被人诬陷岂会不怪?不怪不是傻子么”

    江琳哈哈笑起来,“那我不怪也得怪了,不然就是傻子。”她笑了会儿又停下来,盯着贺敏慧瞧,“你这次来该不是想道歉吧?不过时间隔得也太久了,我早就忘了这件事,你又何必要再提起来?有句话叫化干戈为玉帛,倘若你是为此而来,那我倒是真的欢迎。”

    “化干戈为玉帛?”贺敏慧喃喃念道。

    “你我说起来并无仇怨,我是你大嫂,咱们是亲戚关系,但仔细想想,却是有好久没有敞开心胸说话了。”江琳今日颇有些感慨,主要还是因为大夫人说了那些话,真真假假教人看不清楚,“我也累了,曾经想不管你喜欢我还是厌恶我,我都不在乎,但现在看着你的时候,我却希望你是真的喜欢我,那么,我会轻松很多,你大哥也会高兴的。”她顿一顿,目中露出些冷厉,“但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任你死活,我再也不想操任何心了。”

    贺敏慧只觉心一沉,下意识得就叫道,“你不能不管我死活”

    她眸子微微眯起,“凭什么呢?凭你真心把我当大嫂么?”

    贺敏慧瞬间又沉寂下来,但江琳的心思她彻底清楚了,想了想站起来道,“我会好好想清楚的。”说完就转身走了。

    香凝看着她背影,微微一叹,“四小姐仍是没有明白。”

    “不,她明白了。”江琳淡淡道,“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其实不管多任性,她仍是个孩子,我有时候也忘了孩子的天性。其实他们都是很简单的,我以前就该那样对她说,也许就会省去许多的麻烦。”比如那次在富安庄,她可以换个方式,也许就不会挑起贺敏慧的争斗之心了。

    但世间事总是取决于每一次的选择,选择不同结果就会差得很远。

    “对了。”江琳忽然问道,“听说方姨娘送给娘的一副绣图花了半年时间,我怎么一点也不清楚?你们那会儿也没注意到么?”

    香凝也不甚清楚,“方姨娘绣工好,她总是在绣东西的,估计谁也不会注意到。再说,一幅绣图而已,就算送给大夫人又能怎么样呢?她向来对大夫人都很敬重,也是最为低调的一个人,假使不是跟吕姨娘来往,恐怕更不会想到她身上了。”

    “说的也是,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江琳揉了揉眉心。

    “夫人也不要多想了,大夫人不是说都叫白太医看过了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想到白太医,江琳冷哼了一声,“这白太医也是个看不透的,此前我以为他也是懂分寸的人,谁料那日竟在娘面前完全不给我退路,反正我是有些信不过他,但好似又找不到理由,白太医照理说不该跟咱们贺府过不去才是。”她想着忽地心头一动,便住口不言了,好半响才道,“你去给贺定传句话,让他找人盯着白太医,看看平日里跟谁来往。”

    香凝应了声便走出去传话了。

    晚上贺敏中很晚才回来,江琳差不多都要睡着了,但最近时局波动也很容易惊醒,所以贺敏中刚躺下的时候她就有些清醒过来,当下就伸手抱住他的腰。

    谁料听到他一声闷哼,好似很疼的样子,她立时彻底清醒。

    “怎么了?”她侧过身问。

    “没事。”贺敏中低声道,哄孩子似的拍着她,“快睡,很晚了。”

    夜色里依稀看得见他苍白的脸,而本是很红润的唇也显得极为黯淡,她是何等敏锐的人,当即就问,“爷可是受伤了?快给我看看。”也不顾贺敏中的反对,伸手就掀起他的衣服,只见腰上赫然裹着一圈白布,后背隐隐还有红色渗透出来。

    她差点惊呼,压抑着道,“怎么会受伤的?怎么回事?”

    见她心疼得抚摸着伤处,贺敏中知道再也隐瞒不了,就苦笑道,“跟曲越打了一架。”

    “什么他竟敢伤你?”江琳眉毛都竖了起来。

    他心里却泛起一股甜,“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这只是小伤,休息几日便好了。”

    “这是小伤啊?还在流血呢,你别动”江琳下床掌灯,又出去小声叮嘱在外面值夜的青玉,让去库房拿些金疮药跟纱布来,并且嘱咐一定不要让人发现,贺敏中受伤了要是传到大夫人耳朵里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肯定要来探望流泪一番,估计也是贺敏中不想让人发现的原因之一。

    见她吩咐完,贺敏中在那边道,“还不披件衣服,一会着凉了还得我来伺候你。”

    江琳听了忍不住斥道,“你也知道生病受伤了要人服侍啊?既然知道还去跟人打架,你……你就不为我想想么,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她越想越气,上去捶了贺敏中两拳,“你又不是江湖人士,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动刀动枪的干什么?”

    贺敏中抓住她的拳头笑,“好好好,以后保证不会了。”

    “一听就是敷衍人。”江琳撇撇嘴,男人果然是好战的生物但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打起来?

    青玉很快就拿了东西过来,江琳给他重新上了药包扎好两人才又熄灯睡觉。

    第247章 解脱

    但这时候哪里睡得着,她满心的疑问呢。

    贺敏中看她翻来翻去忍不住笑起来,揽住她的腰把整个人贴在自己胸口上,才说道,“也是想问清楚清王的事,这小子竟然说打一架才告诉我,不过我也真的早就想揍他了”

    江琳听得扑哧笑,这人果然以前是吃过醋的吧?

    “那后来告诉你没有?”

    “只是说清王有内应在京城,但死活不肯告诉我是谁,还说要想知道真相最好跟他在沙场相见。”贺敏中皱起眉,“沙场,若我是将军到未必不可,但听起来清王像是布了很大一个局,只怕迟早会打到未央城来,当务之急是找到内应。”他看看江琳,“你上回说二皇子跟齐王都有嫌疑,但我查过了,都不像,恐怕是另有他人。”

    江琳抽了抽嘴角,“难道会是瑞王?”

    “不会。”贺敏中道,“瑞王与二皇子都有可能继承皇位,而二皇子毕竟犯过错,皇上恐怕不会轻易二次立他为太子,瑞王便是最有机会的。”

    江琳也头疼了,如果几个皇子都不是内应的话,那么会是谁呢?禁军头领吗?她想起贺敏中曾提到那头领是戴大人举荐上去的,但戴大人如今是兵部尚书,二品大员,他要是造反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处呢。

    “必是对现状极为不满的人。”贺敏中支起身子,睡意越发淡了下去。

    其实当今皇上还算是不错的,论起以前的政绩并不比楚国的开国皇帝差多少,对百姓也算仁慈,二十余年内减过五次赋税,自己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并不盲目听从底下大臣的意见,只是直到清王出现,他才措手不及做出了一些过激的举动。

    江琳也正在想这件事,只因为对贺敏中来说,曲越应是敌人,但他提起他的时候却并没有露出仇恨的情绪,而是极为平静,那他到底忠不忠于现在这个皇帝呢?

    “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贺敏中看她一眼,“你问。”

    “只是假设。”她斟酌着语句,“假使清王真的攻破未央城了,而对城里不管官兵还是百姓都实行怀柔政策,那么爷会效忠于他么?还是会誓死忠心皇上,与清王对抗到底呢?”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会决定贺敏中的将来,甚至一生。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方才回道,“我不清楚,这得取决于清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放心,我会珍惜自己的性命。”他深深看着她,“还有咱们的家,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它的。”

    江琳松了口气,可见他不是愚忠的人,既然理智客观那她便没有什么好怕的,当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我会跟爷共同进退”

    他笑起来,抱住她,声音沉沉的,“我知道。”静默了会儿又说,“我在平川有处小院,过些时倒是可以带着娘去那里住住,冬暖夏凉很是不错。”

    平川离这儿很远,与京城还有沧河成三角形状,而在如今这样的局势下却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江琳明白他什么意思,笑了笑没说话,只轻轻倚在他胸口。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江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回到床上,才隐约想起他是起床时给她移动了一下,而贺敏中自然是早朝去了。

    她想到他后背的伤就皱了皱眉,这样也不去请个假,竟然还带伤去上朝呢,不知道后背会不会又裂开来。

    等到梳洗用完早饭后,她就找了贺定来,让香凝把一早就熬好的药汤装入个罐子里,又拿了些治疗外伤的药与纱布,才叫贺定带去衙门让贺敏中服用和换药,并且叮嘱说别让大夫人知道。这药方是她开的,得连续服用三天才有可能完全好,而外伤药也必须每日更换才行。

    贺定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当下拿了东西便急匆匆走了。

    七日后贺敏中的伤势才彻底痊愈,而江琳也跟他提了下贺敏玉的事情。

    对于这个三妹他是从来不曾注意过的,或者更准确的来说,自从十一岁后除了贺敏慧之外,他鲜少关心那些兄弟姐妹,所以当江琳刚说起的时候他也是漫不经心,直到听说黄家少爷是那样子的一个人他才惊觉,原来三妹过得竟是这样可怕的日子

    到底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等当江琳说要帮贺敏玉摆脱黄家的时候,他承诺一定会找出黄家的错处,到时候和离总是要派上用场的。

    而这件事要顺利促成自然还需要另外一个人,那便是大夫人。

    要说服她说容易不容易,但也不难,每个人都有弱点,而大夫人的弱点现在就是贺敏慧。

    江琳跑去跟她说贺敏玉在黄家饱受虐待,如今实在承受不了前几日给她写过一封信,说贺家再不帮她的话就要告上衙门。

    起先大夫人还不以为然,她对这个庶女向来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于并不相信贺敏玉真的敢如此做,直到江琳把信给她看的时候,大夫人才摆正了姿态。

    这是一封血书,字里行间都充斥着疯狂痛苦的气味,令人不相信都难,一个发疯的人什么做不出来?大夫人看完后觉得贺敏玉拿着刀当街砍人也是有可能的,当下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决定让江琳的心也是凉透了。

    没想到大夫人竟然说要把这封信给黄家的人看,让他们做好准备,别把贺敏玉放出来。

    真是狠毒,这是把贺敏玉往死里逼呢看来当初贺敏玉的生母备受宠爱应该是真的,不然大夫人也不会如此恨她们母女俩

    江琳没法,既然贺敏玉的悲惨遭遇打动不了大夫人,那么也别怪她使用些伎俩让贺敏玉去会见下敬王妃了。

    大夫人得知后果然有所反应,她当然不知道是江琳在后面推动,只知道贺敏玉跟敬王妃也提到她所受的苦,而敬王妃表示极为同情,这种情况下,作为母亲的大夫人又如何能落井下石?更何况,贺敏玉都给敬王妃讲了大夫人是个宽厚仁慈,疼爱孩子的人,说必会给她讨个公道。

    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为了在敬王妃面前有个好印象,就这样,她被逼着与黄家摊牌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和离也是得双方父母同意的。

    而同时,贺敏中也找到了黄老爷失职的地方,他是大理寺的人,做这些并不难,是以贺敏玉终于成功摆脱黄家。

    这日下午,江琳与她并肩站在一处水潭前,这水潭贺心曾掉下去过,而贺敏玉的生母就在这里溺毙的。

    阳春三月,天气晴朗,扑面杨柳风。

    贺敏玉的表情极为平静,只是盯着水面的眸子隐藏着无以言说的伤悲,她隐藏惯了,也隐藏了好多年,自从她的生母去世后心里便再也没有过真正的喜悦。即便如今离开了地狱般的黄家,她也不曾有一丝的开心,而是觉得累,过去的那些时光在脑海里翻涌,竟像是一瞬间的事。

    而她已经十八岁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江琳往水潭里扔了颗小石子,涟漪泛滥开一圈圈的水花。

    贺敏玉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离开京城。”

    不错的想法,离开伤心地走得远远的,总有一日她会平复心情。

    江琳道,“想必娘也不会拦你,不过如今在打战你还是小心些,不要去沧河那里,是了,”她想起一件事,“你想不想去平川呢?世子爷在那里有处地方,倒是可以住的,而且气候也好,不像这里那么干燥,四季如春呢。”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她才不会离开贺敏中独自去平川避开战火。

    “平川?”贺敏玉喃喃道,眸子里闪过一丝光,“王姨娘……不,我娘就是平川的。”

    对于她改变的称呼江琳并没有在意,这种所谓正室姨娘她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姨娘生的孩子还不给认娘,这其实极为残忍,所以也就当做没听见,人家一个苦孩子喊喊亲娘并不为过。

    贺敏玉侧头看着她,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大嫂,你真的跟他们不同。”

    “他们?”江琳挑起眉,“不,我至少跟你大哥还是同的,其实你也别怪世子爷,他可能跟你一样有苦衷……”

    贺敏玉打断她,“我从未怪过大哥,大哥过得也不容易。”

    江琳怔住了片刻,却听她又说道,“看大嫂的样子还不知晓,其实大哥当年被劫持的事,其中真相并不是只有梅姨娘一个人清楚。”她顿一顿,语气颇为不屑,“咱们的爹当时为了自己逃命,竟然把大哥一个人扔下不管呢”

    江琳脑中如闪过一道光,把过去照得雪亮。

    难怪贺敏中与贺瑛从来都是不合拍,有时候势同水火,原来竟然有这种事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贺瑛居然会不顾亲生儿子的生死,光顾自己的命,这如何能不让人寒心?简直比起江恒还要来得薄情寡义

    “但你是如何知道的?”她好奇。

    贺敏玉微微一笑,“梅姨娘与我也算有些交情,她知我想报仇,便告之大哥的事,让我不要伤害大哥。”

    “她竟然不在世子爷面前揭发你?”这不是大功一件么?

    “她出身婢女,那时候虽然能气到叶丹桦,可想做正室根本就不可能,也需要我的帮忙,而我那会儿只是想对付母亲与张瑞芳,于她毫无坏处自然是想互惠互利。”贺敏玉说着一叹,“罢了,人也死了多说无益,她自找到她的归宿了。”

    江琳也是沉默,自觉再无话可讲便要告辞。。。

    第248章 识毒

    贺敏玉叫住她,脸色有几分哀恸,但又透着些释然,“昨日我梦到娘,说无需再为她的事伤神,叫我好好生活下去,我决定就去平川了。”

    江琳露出欣慰之色,“那好,我会跟世子爷说一声,到时候告知你具体的地址。”

    “谢谢大嫂。”她凝视她片刻,犹豫会儿终于道,“我相信你此前跟我说的话,既然娘的死与母亲无关,我便告诉你一件事。”见江琳目光炯炯,她轻轻踢了下水潭边的栏杆,“其实方姨娘是会配毒的,我年幼时偷见她在院外倒了盆水,结果隔了几日那些花儿全都谢了,我便时常注意她,但后来却再也没有看见。直到我十二岁的时候,那次母亲骂了年幼的六弟,方姨娘拿出条帕子擦眼睛,母亲便晕倒了,白太医花了好久功夫才治好母亲但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江琳听得心惊不已,难道方姨娘是个用毒高手?那么那两幅绣图……

    她想着差点跳起来,“娘有危险了”

    贺敏玉却没再说话转身而去。

    纵使大夫人没有害死她的生母,但于她并无情分可言,也就没有丝毫关心了。

    江琳急匆匆得往大夫人的院子奔去。

    看到她气喘吁吁出现在院门口,贺敏慧奇怪道,“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啊?”她很少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头发不整,裙角亦带着些泥土,脸颊则是通红的,额角还有汗水不停地滴下来。

    江琳抚着胸口,“娘在不在里面?她还好吧?”

    贺敏慧更奇怪了,“娘当然好了,大嫂你这问的什么啊”

    江琳缓了缓往里走去,一边道,“突然想起昨晚上梦到一个不详的梦,所以来看看。”

    “不祥之梦?”贺敏慧皱起眉,复又笑,“大嫂居然还会信这些?我昨日还梦到去陵南玩呢,这又怎么可能?”她提醒道,“娘现在正在发脾气,大嫂还是别去烦她的好。”

    难道是因为解救出贺敏玉而发脾气不成?但这紧要关头她岂能退缩,万一大夫人真有个三长两短,贺敏中不得伤心死了?她也难辞其咎的

    “少夫人,夫人乏了正想去休息,还是等会儿再来吧。”刚到门口,果然有凤羽拦着不让进。

    江琳往里看了看,只见门是虚掩着的,就道,“想跟娘来商量一件事,三妹现在和离了,名声也不好,她想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听到贺敏玉要离开贺家,大夫人微微哼了声但并没有搭理。

    “三妹说娘最好注意些身体,省得像上回大年夜那般晕倒,天灾人祸的总是防不胜防,她总是要走的人了,但到底跟娘有母女情意,仍是想嘱托两句的,儿媳正是为此事而来。”江琳故意提到大年夜失火那件事,这也是大夫人的心病。

    大夫人果然有了反应,淡淡道,“进来吧。”

    江琳进去就见到堂屋那副游春图,不免多看了两眼,而目光落到大夫人身上又很是怀疑。

    大夫人瞧着没有任何不妥,人很精神,若这图真有问题应该早就发作了吧,难道是慢性中毒不成?可也有两个多月了啊,或多或少总会有些迹象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她太过谨慎,其实方姨娘根本就还没有动手呢?

    见她盯着瞧,大夫人皱了皱眉,“可是玉儿有话要你传?这孩子,自己难道不会来么?”

    江琳笑道,“她许是从黄家出来还不太适应,也就是想感谢娘成全她。”

    大夫人狐疑得看她一眼,“那你刚才又提到大年夜的事?”

    “她知道娘大年夜那次晕倒是以一直很是内疚没有来探望,而娘不计前嫌还帮她摆脱黄家,更是无颜相见……”江琳是随便胡扯,只求把大夫人搞得头晕,好早早让她走人,也就达到目的了。

    大夫人果然头疼,贺敏玉什么人她自然清楚,哪里还会愧疚?分明也就是在大儿媳面前装装样子罢了,这大儿媳也是可笑竟然还真信了跑来为她说清,怎么也会变得那么蠢?大夫人摆摆手,“她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回去转告她,离开京城也无不可,只要还记着咱们这个家就成。”

    江琳点点头应了,又道,“还有一事。”

    大夫人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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