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我说她们真不懂得享受生活,有个小鲜肉一起谈恋爱,谁想那么快结婚啊?哎,你怎么样了?不是说有目标了吗?”
    赵晓蕊叹了口气:“别提了,一根木头。明示暗示都没用,我打算一回北京就杀去找他,是死是活总得给我个准话吧?”
    “要不你拎瓶酒?搞个酒后那啥……,没准他就主动要负责了。”丁云挤眉弄眼的说。
    赵晓蕊听了侧头冷眼盯着丁云,吓得她忙摆手:“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你还真是变了很多。”赵晓蕊突然笑了起来,“虽然你以前也挺老司机的,但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
    丁云就摸摸脸,提示道:“是不是更漂亮了?”
    赵晓蕊没好气的伸手掐了她脸一把:“是脸皮更厚了!不过挺有精气神的,你以前总是这也没劲那也没劲,整个人蔫了吧唧的。是因为瘦了吗?”
    “是因为我终于找到活着的劲头了!”丁云难得说了句正经话,“原来我以前那么颓啊,连你都看不下去了。”
    “其实别人怎么看都是次要的,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对了,我还有正事跟你说,你不是想来北京工作吗?正好我有个同学,她嫁了一个日本老公,她老公是做动漫工作室的,听说中国年轻人喜欢日本动漫,很想在中国也开个工作室,现在前期筹备已经差不多了,还想招个懂日语的新媒体运营,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不过他们现在也算是创业阶段,工资可能没那么高,需要做的事情也比较杂,前期可能会很辛苦。你要是有兴趣,我把我同学微信给你,你们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有很多读者年龄还比较小,还在读中学,我就跳开正文说几句有关亲子关系的话。
    个人看法,十几岁的小妹子们,不管你们觉得自己有多成熟多明白事理,实际上你们的三观还没有完全形成,在这个年龄阶段,最好还是多听父母和老师的建议。如果觉得父母跟不上时代、难以沟通,与自己的矛盾无法解开,可以去找老师或者其他长辈,尽量客观的描述你们之间的分歧,寻求解决方案。当然,如果是极端情况,家暴、或者父母有虐待行为、不让你上学、要送你去所谓的什么机构治疗,那该报警报警,另当别论。
    文中丁云的做法,是基于她是一个成年人、一个独立自主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人的立场,她已经可以离开父母的羽翼自己飞翔,她有自己成熟的想法,才可以这么做。
    希望不会对小妹子们造成误解。
    ☆、第47章 各有苦衷
    丁云回到家的时候,老爸丁志明正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做饭,她先回房换了衣服,然后进厨房帮忙,顺口问:“我妈呢?还不肯出房门?”
    早上她起床有点晚,那时韩月琴已经吃完饭了,躲在房里没露面,丁志明跟丁云说了一句就出门找朋友玩了,丁云忙着去见易行远,也想让老妈冷静一下,就没找她,自己走了。
    “嗯,还伤心呢。”丁志明摇摇头,“为儿女活了半辈子,突然你说不用她这样,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丁云一怔,沉默了片刻,走过去接过老爸手里的青菜来洗,一边洗一边问:“爸,你也觉得是为我活了半辈子、也会觉得失落吗?”
    丁志明见有人洗菜了,就走到一旁去收拾他刚买回来的小黄花鱼,“我们这代人哪像你们见得多想得多,还有闲心去想自己为什么而活,我们那时候,一步一步都是赶着走的。有机会读书已经是运气好,能分配工作更是满足的不行,只想勤勤恳恳工作,结了婚就想着养家,想着给孩子好的生活,让她不要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丁云听着听着,洗菜的动作就慢了下来,丁志明的语气却仍旧很平常:“老一辈人就是这么传下来的,为儿女打算,儿女没成家立业,做父母的责任就没有完成。咱们江源又是小地方,不像大城市那么开通,一说起你都27了还没对象,外人都七嘴八舌的跟着着急,你妈本来就脾气急,这么一来,更着急上火了。她性格还要强,想跟你好好说,却总是说得大家都不高兴,她自己也很伤心。”
    “那您怎么想?要我听老妈的话,然后以后也看我伤心么?”丁云把洗好的青菜放到筐子里沥水,转头去开冰箱拿了一包鸡翅出来,“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反过来,爸爸,你们理解我吗?愿意理解我吗?”
    丁志明坐在小板凳上收拾鱼,闻言抬头看了女儿一眼,这孩子这次回来跟以前很不一样,瘦了、漂亮了,也更有气势了,恍惚中有点像韩月琴年轻的时候,他就叹了口气,说:“爸妈当然愿意理解你,但是道理好讲,也能听懂,要我们做到你说的那样,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行的。”
    丁云洗干净鸡翅,放到一边解冻,看饭锅里做着米饭,就又拿了点虾仁出来,还切了点肉丝,打算分别炒两个青菜。
    “我知道啊,我也没说要你们现在就能做到,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用心倾听我的想法,把我当成平等的人来对待。不是说我不要你们管,就代表我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爸,你别笑,这都是我妈原话,我心里当然还是爱你们的,你们永远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但亲人有时候也需要彼此的空间。”
    丁志明就说:“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想要空间呢!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自己跟你妈说吧,我也管不了你们。只是别再吵了,你妈这些年也不容易。”
    “您知道她不容易,就多花点心思在家里嘛,总是什么也不管,由着她,她就更变本加厉了。”
    “你这孩子,又来教训我了,我没把心思花在家里,花到哪去了?”丁志明不悦,把自己收拾好的鱼递给女儿,“好好洗干净!”
    丁云笑道:“其实我知道您怎么想的,您不就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什么都不说,随着我妈,她就不和你争执了,但是……算了,你们俩也几十年夫妻了,我说什么估计也不管用。”
    洗好了鱼,丁志明就去起火先煎鱼,丁云则腌上鸡翅放到烤箱里去烤,等鱼煎好了,她再炒两个青菜,米饭也好了,鸡翅也熟了,她就去敲韩月琴的门。
    “妈,吃饭了!”
    里面没人应声,她直接打开门,看韩月琴就坐在沙发椅上看手机,就笑着走过去说:“吃饭了,妈,我爸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煎黄花鱼,走。”硬拉着她就去了客厅。
    一家三口在餐桌上坐定,丁志明开了一瓶绍兴黄酒,说:“过年了,都喝点吧。”给妻子和女儿都倒了一小杯,自己则倒了一大杯,“丁云快哄哄你妈,你压岁钱还在她手里呢!”
    丁云就笑嘻嘻的举起杯去敬韩月琴:“妈,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我的红包呢?”
    “扔了。”韩月琴冷着脸,也不举杯,自己挟了一条小黄花鱼吃。
    丁志明就说:“你看你,给你台阶你又装上了,行了吧,大过年的,跟孩子一样。”硬把杯子塞到老伴儿手里,一家三口碰了一下,“我刚才说过小云了,她知道错了,也理解我们的想法,是不是,小云?”
    丁云点头:“是我错了,我说话有点重了,我知道您和老爸在我身上投入了很多,想叫你们那么快放手,没那么容易,但是……”
    丁志明立刻打断她:“但是的事就别说了,来,喝一口。”
    韩月琴左右看看唱双簧的父女俩,最终还是没什么说,喝了一口酒,开始吃饭。
    丁志明立刻打开电视,一边看着热热闹闹的电视节目,一边说他出去打麻将的趣事,丁云也附和着说几句,饭桌上的气氛总算没那么糟糕。
    然后韩月琴忽然插嘴问:“丁云白天去哪了?”
    “啊,我约了赵晓蕊出去聊聊,她有个工作机会介绍给我。”
    “北京的?”
    “嗯,对啊。”
    韩月琴冷哼一声:“你是巴不得现在就离我们远远的是吧?”
    这句话一说,气氛自然又僵住了,丁志明担心丁云又跟老伴儿对着干,刚要开口解围,丁云已经先说道:“老妈你这脾气越来越像姥姥了,那么歪呢?不行,我得抓紧赚钱,到时候把你们都接北京去,省的你们跟那些人天天在一起,越来越不进步了。”
    丁志明松了口气,韩月琴感觉这话不好听,但丁云又说的是要把他们接走,算是婉转的回了她那句不讲理的话,让她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最后只能憋着一口气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话题就此打住,丁志明为了不提起敏感话题再引起母女大战,一直就说电视,好不容易把一顿饭安安生生吃完,一瓶酒也喝完了,他才松口气。
    丁云收拾残局要洗碗,韩月琴也跟进厨房一起收拾,母女俩都默默忙了一会儿,丁云才说:“妈,你不用觉得伤心,我说那些,不是想跟你脱离关系,反而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能更健康更和谐。我爸说,你出去遇见些熟人,被她们说的心急,所以才催我,我倒觉得不应该啊,您一向最有主见的,怎么会受那些没有见识的人的影响?”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韩月琴冷哼一声。
    “嘿嘿,这哪是戴高帽子?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在乎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的,觉得她们都是没事闲的,怎么现在你反倒跟她们走一起去了?难道朋友圈没有文章说,要警惕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吗?”
    韩月琴没理她,丁云就继续说:“妈,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不能接受我的想法,我愿意给你时间,也愿意随时跟你谈,让你了解我的想法,咱们共同进步,好不好?”她说着转身向韩月琴伸出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握个手吧?”
    韩月琴本来正在擦吸油烟机,听见这话,也转过身,看向女儿的脸,她面上带笑,神情却很坚定,眼神也毫无闪躲之意,在这一刻,韩月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再也跟不上孩子的步伐,她终将被孩子留在身后,只能看着孩子自己向前奔跑。
    “随你吧!”韩月琴随意的拍了一把丁云的手,心里失落失望伤心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自己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丁云却很高兴,哼着歌继续把碗洗完,最后还对韩月琴说:“老妈你可要加油啊!我还想以后对朋友同事吹嘘一下我老妈年过半百参加高考的事迹呢!”说完这句,她还突然抱住母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笑嘻嘻的跑去卫生间洗手了。
    丁志明等女儿走了,踱步到厨房门口,探头问:“没事了吧?”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谁说没事?进来擦地!”韩月琴本来正想笑,看丈夫过来,又立刻板起了脸。
    于是等丁云从卫生间出来时,就看见她老爸正吭哧吭哧的在厨房擦地,她偷笑着回房,拿起手机,想看看易行远那边有没有消息。
    刷了两遍微信都一无所获,丁云不免觉得奇怪,就发了一条过去:[忙什么呢?家里有什么事突然把你叫回去了?]
    易行远过了20分钟才回:[别提了,我现在怀疑我妈大学是学刑侦的。]
    丁云发了一串问号过去,易行远又回:[她猜到我是和你见面去了,所以我干脆承认了我们在谈恋爱,结果引起了家里地震。我爸要和我妈离婚。]
    ……这是哪里来的神转折剧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一谈到亲子关系,大家就苦大仇深,气氛沉重~
    良好的亲子关系真的需要双方努力,也需要各退一步~不只是态度上的,更是空间上的,我和我父母关系非常好,但我仍然觉得和他们住在一起有所不便。
    所以个人看法:成年以后独立了,最好还是分开住,很多矛盾,一旦分开住了,就迎刃而解~
    ☆、第48章 神转折
    易行远自己也觉得这剧情简直神转折。他当时接了母亲楚明珍的电话,只说有急事,叫他快回外公家,结果他一回去,就被楚明珍逼问去了哪里。
    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就说见个朋友,谁知楚明珍立刻问什么朋友,还说他在江源不可能有朋友,然后连珠炮一样的问他是不是去见十年前出车祸被撞的女孩子了。
    易行远虽然觉得他妈妈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但话都问到这了,也没必要撒谎,就承认了。
    然后楚明珍接着就问:“你见她做什么?她到底想怎么样?”
    “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见个面,会想怎么样?”易行远一向不喜欢他妈妈这样强势,就皱了眉说,“妈,您下一步真可以开个私家侦探社了。”
    楚明珍根本不接受他转移话题,仍旧追问:“朋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能是什么朋友?”
    这话说出来,易行远没说话,他爸爸易谆先慢悠悠的插嘴:“这是什么理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就不能是朋友了?那你天天约着那些男性企业家出去打球,也不是朋友?”
    楚明珍被丈夫一噎,气势一阻,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你能不能不挑我的刺?我这是跟儿子说话,又不是你上讲堂讲课,非得滴水不漏的。”
    “讲什么也都得先讲道理。”易谆仍是不紧不慢的态度,“你的论点就不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最后能得出什么好结果来么?”
    楚明珍知道丈夫的脾气,你要跟他讲道理,这话说到明天早上也结束不了,干脆专攻儿子,“那好啊,行远,你跟妈妈说清楚,你和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朋友?”
    易行远不想撒谎,事后再多些没必要的烦恼,就说:“男女朋友。”
    这下子楚明珍夫妻两个都惊住了,接着楚明珍先反应过来,看着丈夫说:“我说什么来着?你还先教育我!”又说易行远,“你这孩子,当初我不是把话跟你说清楚了吗?她被车撞,你是有责任,但该负的责任咱们当初也没逃避,医药费也付了,钱也赔了,你怎么还一根筋的就把自己赔进去了?”
    “妈,她确实是当初因为我被撞的那个女孩,但我跟她在一起,与当初的事情关系不大,我们彼此喜欢,所以才在一起。”易行远知道他妈妈的脾气,也学着父亲那样,将话慢慢的说,“我们的关系很正常,不是你想的索赔和赔偿关系。”
    “是吗?”楚明珍双手抱在胸前,神色一瞬间变得高高在上,“那是谁满怀愧疚的给我打电话,说自己无意间改变了人家的一生?这个改变了别人一生的说法,又是哪里来的?”
    易行远不愿意再纠缠这些,仍是重复:“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只是因为彼此喜欢。妈,我需要跟你交代的就这么多。”
    他站起来要走,楚明珍立刻喝道:“站住!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什么叫‘需要跟我交代的就这么多’?你把我当什么?”
    易行远眉头紧皱,侧身看看母亲:“您希望是什么?楚总?可我不是您的员工。妈妈?作为一个妈妈,您的态度是不是太高高在上了?”
    “你还忘了一个称谓,”易谆端着茶慢吞吞接口,“皇太后。”
    楚明珍被这父子俩气的再也坐不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那你自己这说话态度是跟妈妈该有的态度吗?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问过你舅舅了,他说十年前那女孩就已经不小了,至少比你大四五岁!你心高气傲的,能看上这样一个女孩子?”
    武断而又骄横,易行远反而被这逻辑逗笑了,“妈,你仔细回想你刚才说的话,一个女孩好与不好,或者说能不能让我喜欢,跟相差几岁会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您觉得,我该是一个萝莉控?”
    “你非得要我把话说清楚么?”楚明珍冷静的也很快,她坐回去一条条分析,“首先,她今年至少二十七八了,却仍旧对十年前的一场车祸耿耿于怀,认为那件事改变了她的人生,那么至少说明她这十年过的并不如意,所以才会把一切归咎于别人——也就是你身上。”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儿子的神色,见他虽然脸色没什么变化,却也站住了听,没有转身就走,就笑了笑,继续说道:“其次,你是在海城认识她的,且不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也就当你们是无意中谈起江源,知道了彼此有这点纠葛,那之后你肯定想做点什么补偿她吧?
    “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种做法。一种呢,紧紧抓住你,示弱卖惨博同情,然后想方设法赖上你;另一种更聪明一些,欲擒故纵,表现的非常想划清界限,不要你赔偿,但是也不能原谅你,吊着你主动去跟她来往,又要表现的自立自强,说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不再放在心上,这样一来,以你的个性,肯定会更加关注她。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找个时机把你哄得跟她发生关系,你就不可能不负责任、不跟她确定恋爱关系。我说的对不对?”
    从事情发展的脉络上来讲,楚明珍分析的其实真没差多少,但从主观情感的揣测上,易行远是真的不能听下去了,“妈,她要有那个心机手段,现在孩子应该已经上幼儿园了,老公也肯定比我事业有成。”
    易谆在旁一笑:“不错。你妈就是这个毛病,全世界看遍了,没一个人比她儿子好,啊,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是说她想象中的儿子。”
    易行远摇头:“我觉得不是,我觉得,我妈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中国首富了,以为别人都冲着她的钱,才想接近她儿子、骗她儿子,她儿子根本没什么好的,只是个没脑子的肥羊。”
    父子俩一唱一和,再次把楚明珍的怒火激了起来:“好啊,你不相信是吧?正好我早有准备,你舅舅还记得他们家大概住在哪,我们现在就去当面把话说清楚。”
    她说着就站起来要往外走,易行远大为惊讶:“您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楚明珍已经拿起了大衣,“你不是说你们是真心相爱吗?证明给我看!”
    易行远要拉住她,一直坐着不动的易谆却沉声说:“行远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去闹!你订两张火车票,我们这就回北京,再帮我找一个律师,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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