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 作者:自闭鬼才

    正文 第8节

    嗅觉 作者:自闭鬼才

    第8节

    “你好像对他比较了解?”江樾对顾容生问道,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在意一个旁人的来去,更别提是三年前的事,除非二人早已熟识。

    “嗯,还好吧。”顾容生收回手机,按下锁屏后对江樾笑了笑说:“以前我在意大利求学的时候,曾在他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

    江樾思考片刻,抬起茶杯,啜了一口便道:“我听闻你过久要回意大利去,会见到这位周先生吗?”

    顾容生略加思索后说:“应该会见到的,我这次去意大利也不太久,只是拿个证书,过久要与周老师一同回国,你是想见一见他?”

    江樾点头肯定,二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顾容生正欲背起大提琴离去,江樾便抢先帮忙背起,顾容生略微怔了怔,便跟着江樾走出了休息室。

    待走到办公室,赵艺已在此等候,与魏岚不断闲聊着,魏岚不是会与陌生人聊天的性格,江樾诧异地挑了挑眉,但并无过多表示,带着顾容生走进办公室。

    魏岚发现二人的到来,立马侧身打了打招呼,赵艺也随之转过头来,她微笑着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谢谢你们的帮助,非常有用。”江樾淡淡的笑着说,“等过段时间,可能还要再麻烦小顾。”

    顾容生连忙摆摆手,赵艺满意地点点头,与魏岚道过别之后便跟着二人走向一楼大厅。江樾边走边看腕表,已经到了林川复检的时间,赵艺看出他的担忧,便说道:“我刚才去看过小川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各项参数都挺稳定的,可能明天就能醒过来了。”

    江樾低沉地嗯了一声,又不好意思道:“最近真是麻烦你了,等林川康复,我一定和他一起请你吃顿饭。”

    赵艺开怀地笑了笑,点头应道:“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啦。”

    顾容生与赵艺走出了总局大门,冰冷的机械音不断在耳旁响起,他回头看了看,江樾正焦急地往里走去,英俊的男子侧脸难掩担忧神情。

    “容生,怎么了?忘记东西了?”赵艺见顾容生回头看着,不由得发声问道。

    “没有。”顾容生收回视线,抓紧了大提琴箱的肩带,“我们走吧。”他淡淡的说道。

    方和坐在病床旁,手握一张年旧的老照片,色彩已经开始褪色,边角因为经常看阅的原因微微向上卷起,照片上两名青年勾肩搭背,对着镜头笑得无比开怀。

    他注视着躺卧在病床上的年轻男子,将近一周未进油盐的轮廓显得骨骼更加分明,鹅黄色的灯光暖暖地投下,照在他轻薄的眼皮上,使他的面庞显得尤为恬静。

    “有时候看着,还真挺像的。”他轻轻笑了笑,在安静的病房内兀自喃喃。

    半晌,他站起身,在心率监测仪的“滴滴”声中转身离开了病房。

    江樾刚到住院部的楼层,就见方和正迎面走来,似是正准备离去。他藏起诧异,驻步行礼。

    方和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示意,便走入了电梯,江樾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先前方和对自己的警戒还萦绕耳畔,他总觉得方和似乎隐瞒了什么,有时不是真相难以追逐,而是有人一手遮天,将真相一袭盖下,而自己甚至连掀开薄雾的力量都没有。

    江樾摇头将杂念除去,轻轻推门而入,他一如既往地撤掉医用机器人,将床头柜上的花瓶换水,又拿过shi毛巾擦拭着林川的肌肤,他小心谨慎地清洁着,生怕不小心再将人伤了去。待点滴打完,又连忙呼叫护士,督促着换完药,再静静地坐在林川身边,默默用目光勾勒着他的轮廓。

    我会抓住真相的。他在内心狠狠许下承诺,又抬手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夜色逐渐降临,窗外已是万家灯火零星,待天色全部暗下,他才轻轻关闭了病房内的灯光,掩了门离去。

    前几日对乐一旸进行了催眠,如今人刚刚清醒,又被抓回审讯室,他如同蔫了的稻草一般歪坐着。虽方和已下定论,张力以自杀处理,乐一旸很快入狱,但那名女孩与他的联系确迟迟未能阐明,一方是打死不开口,一方是开口也胡乱一通,实在令人焦头烂额。

    于是唐正枫生出一计,若是两人在此之前达成过某种合作,那女孩见到乐一旸,说不定会开口。

    真案组一行人站在单面玻璃前,江樾和乐一旸端坐在审讯室内,江樾不断开口说着什么,乐一旸有一茬没一茬的回应着,虽然只有戴着耳麦的人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但其实也无关紧要,江樾也并没有询问过多重要的问题。

    终于,黄毛带着女孩走来,双手被手铐禁锢住的女孩依旧垂眸不语,默不作声地跟在黄毛后面,唐正枫见状,一边招手让他们上前一边通过耳麦示意江樾。

    女孩慢慢走近,透过单面玻璃无动于衷地看着室内的人,乐一旸依旧垂着头,眼神涣散无光,如同脱线的木偶一般僵硬地点头摇头。江樾也不恼,气定神闲地拿出乐一旸盗走的铝质手提箱。

    公放声音开启:“我猜这个箱子里有你要的东西——安定药,对吗?”

    乐一旸缓缓抬起双眼,以细小的频率轻轻点了点头,而无人发现审讯室外的女孩瞳孔骤地收缩,身体不自觉地绷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银白色手提箱。

    “是谁让你去拿的?”

    江樾的声音缓缓传出,带有机械的噪音,乐一旸空洞地盯着江樾,许久,他缓缓张口。

    站在女孩身边的黄毛突然感到腰间一松,他低头去看,只见别在胯部的手枪却不翼而飞。

    下一秒,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手枪上膛的声音如同一道魔咒一般将众人敲醒。

    ——单面玻璃不防弹!

    “我靠!”黄毛连忙去夺女孩手上的手枪,可时机已晚,女孩在这一瞬间按下了扳机。

    哗啦……

    单面玻璃碎裂的声音尤为刺耳,室外的众人连忙将女孩扣于地上,得偿的女孩轻轻扬起嘴角,没有挣扎地闭上了双眼。

    而此时,江樾紧皱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已没有单面玻璃阻挡的外界,室外乱成一团,焦急和喧闹全部传进他的脑海。

    医疗机器人和医护人员蜂拥而入,亡羊补牢般地抢救者颈部中弹的乐一旸,他已无半点生息的倒在审讯桌上,因颈部动脉破裂流出的血液汇成一大滩,鲜红刺目。

    江樾神色恍惚地站起身,重重地揉着眉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又是死无对证……

    他看着周围一锅乱的众人,这一区域的气压骤然绷紧,纵使深知一切都是徒劳,但每个人却依旧难以接受般做着无用功。

    江樾深呼吸一口,血腥味冲入口鼻,冲撞着他的理智,他缓缓擦掉jian到脸上的血渍,全身都发颤着。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提要选自《雾都孤儿》。

    江樾:我为什么每次都要承受这么多我好委屈。

    第16章 博弈三

    黑暗。

    林川费力地睁开眼,全身酸痛,他直挺挺地躺在一片黑暗中,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y暗的环境使他内心滋生出恐惧和不安,他忐忑地向上伸出手,却是触到如同木板一般的质感。

    他迟疑地打量了一番,难道自己在一个箱子里?他又向上推了推,木板并没有盖紧,很快光线便透过缝隙,如同被白昼撕裂的黑夜。林川眯起眼适应了片刻,又继续向上推。

    ——咣当。木板落地的声响伴随着一片光明袭来,林川心下大喜,深呼吸几口便欲站起身,他扶着木箱边缘,借着光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一口棺材里!

    林川连忙低头看向自己,四肢完好,只是穿着非常古怪,一身白得要命的长衣包裹了他ji,ng瘦的身躯,他分明记得自己穿的是警服,然后被刀刺伤,然后就陷入昏迷。

    ……所以他现在是死了吗。

    林川纠结地思考了片刻,如果自己死了,在棺材里无可厚非,那现在自己是……诈尸了?!

    林川强压内心的惊诧,逐渐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他睡的这口棺材在海边与森林的交界处,米白色的沙滩一望无际,耳边尽是海浪拍打上岸的潮水声。他慢慢走出棺材,朝着海岸走去,脚踏在沙滩上的柔软感十分真实,细细的砂粒顺着指缝搔着令人生痒。

    周围渺无人烟,只有一阵又一阵的海浪,林川站在海边,海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脚背,海风夹杂着咸味袭来,他深呼吸一口,看着远处就要落下海平线的夕阳,只觉此处有些熟悉。

    他转头看向树林,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他满心狐疑地向树林内走去,光着脚直接踩上枯枝碎石,可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他慢慢拨开枝叶朝前走,天色渐渐昏暗,天边染上了模糊的色彩。

    林川越往前走越觉得异常熟悉,而逐渐被黑幕掩盖的一切,都仿佛引导着他探向回忆最深处。

    突然,两声枪响打破了这份静谧,飞鸟乍起,林川瞪大了双眼,朝着声源处狂奔而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他不断拨开眼前的障碍物,疯狂般不断奔跑着,如果他没猜错,那很快就——

    轰!

    一阵不小的爆炸声穿破林川的耳膜,此时他已经接近声源处,而记忆中的房屋已陷入火海,火星不断向外迸jian着,点燃了周遭的草木。他缓缓停下脚步,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映着满脸晶莹,他无法喊出声来,只能不断涌着泪水,远望着折磨他十多年的这一幕。

    倏尔,火光中跑出两个人影,他抬手擦掉眼泪,只见记忆中的两个男孩互相搀扶着往前奔走,又不堪重负地跌倒。林川连忙跑上去扶,可他的手臂却穿过了他们的身躯。

    “快起来!你不能睡!”其中一位男孩拖着另一位男孩不断向前走,热浪将他们后背的衣物都烧成灰烬,儿童娇嫩的皮肤暴露在外,竟被烧得一片狼藉。

    林川怔怔地看着他们跌跌撞撞远去的背影,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不顾一切地向他们奔去,可如同原地踏步般始终无法再接近二人。

    “不……”林川含着泪双膝跪地,远处传来熟悉的警笛声,他却充耳不闻,只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去的人影。

    “纪珩。”朦胧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身后唤他,纪珩,那是不该出现在世上的姓名。他内心深处仿佛被狠揉了一把般无力。林川缓缓转过头去,面前的身影背着光,神情莫测,但林川还是能认出他的身份。

    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外流,他慢慢站起身,面对身后的人,只见那人对他伸出手,逆着火光,轻轻地开口:

    “活下去。”

    林川缓缓睁开眼,猛然刺入虹膜的光线使他感到不适,他微微眯起眼,待周围模糊成像,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医院。

    原来我没死啊。林川内心默默腹诽道,他缓缓呼吸着,遮住口鼻的氧气面罩并不让人感到舒适,他抬起右手,想要把面罩取下,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虚弱无力,于是只好作罢。

    林川微微侧过头看着监测仪,心率数字和心电图都在正常范围内变动着,他盯着那此起彼伏的折线图出神,忽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江樾拿着换过水的花瓶慢慢走进,刚一进门就看到病床上的人正眨着眼看向自己,不断投来“你在做什么”的疑惑视线。他轻轻笑了笑,将花瓶放到床头柜上,按下呼叫铃后,再慢慢坐到病床边。

    “你属什么的,一睡就一个多星期。”江樾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终于是恢复了些许活力,笑着揶揄道。

    林川隔着面罩囫囵说了几声,江樾不用猜便知道他肯定又在耍嘴皮子,只得无奈地笑笑。末了,他敛起笑容,皱起眉,自责地对林川说道:“对不起。”

    林川看着眼前愧疚不已的男子,轻轻摇摇头,又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心,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江樾没听清,只得凑身上前,他侧耳听着林川说:“丑。”

    江樾失声笑起来,掩在氧气面罩下的林川也跟着轻轻笑了笑。

    医生给林川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后,终于将碍事的氧气面罩取下,林川顿时感觉如获新生,享受着新鲜空气的舒畅感。

    真案组众人听闻林川醒了,都赶忙跑过来,更有甚者看见林川气色恢复,安然地坐在病床上时,趴在病床边潸然泪下。

    林川无语地看着豆大泪珠落个不停的温蒂,只得安慰道:“你这干啥呢,别人以为我回光返照了……”

    温蒂一听,哭得更凶了。

    林川揉了揉眉心,轻轻拍着温蒂的肩膀,魏岚给林川剥了个橘子后说道:“林川现在没事了,你快把眼泪擦干净,一会唐队来了又要说你。”

    黄毛抬起眉毛戏谑道:“原来温蒂妆花长这样啊。”

    永书:“……”

    温蒂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抽泣着说道:“小林警官,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川挑了挑眉,怎么才醒过来,都一个劲地朝自己道歉。他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是我太冲撞了,你别自责。”

    话音刚落,只见江樾拎着一个保温盒走进,他看了看抽泣不止的温蒂,皱着眉说道:“魏岚,把她带出去平稳一下情绪,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事情和林警官说。”

    众人心领神会地离开病房,江樾便将保温盒放到病床上的小桌上,林川满怀期待地注视着食盒内的菜肴,饿了一星期只注s,he了营养液的他当下闻到饭香,立马食欲大开。

    江樾不紧不慢地打开保温盒,慢慢拿出一道道菜:芹菜炒白菜、醋溜土豆丝、韭菜ji蛋、蘑菇粥和一桶刮去油沫的清ji汤。

    “怎么全是素……”林川拿起筷子搅了搅那碗全是ji胸r_ou_的ji汤,失望地嫌弃道。

    江樾抬眼看了看他,说道:“医生嘱咐,忌油腻,忌辛辣,你将就吧。”说罢,便将各类素菜都夹了些放到林川面前的空碗里,林川毫无食欲地看着一碗素斋,挑了挑那绿色的菜杆说:“我不吃芹菜。”

    “芹菜补血。”

    “我不吃。”

    江樾看着林川实在抵抗的样子,只好作罢,又拿过一个空碗,盛了份ji汤放到林川面前,再特地夹了几块jir_ou_,林川便就着这份ji汤,把蘑菇粥尽数咽了下去。

    江樾看林川吃的差不多,再将碗筷收起放到一边,而后搓着手,思酌良久,才对林川说道:“乐一旸没了。”

    林川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江樾,他几乎豁出命去追捕的乐一旸,没了是什么意思?他立马问道:“什么叫没了?”

    江樾舔了舔嘴唇,再开口道:“刺伤你的女孩,我们领她到乐一旸在的审讯室外的时候,她抢过了枪,直接枪杀了乐一旸。”

    林川不明所以地皱起眉,似乎很难相信江樾的说法,但江樾并不会对他说谎,他张着嘴,一时半会居然说不出半个字。

    江樾见他迟迟没有说话,只得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对乐一旸进行了催眠审问,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三年前的案子吗?”

    “你说运用催眠作案的那一桩。”林川看着他点头道。

    江樾与他四目交汇,一字一句道:“张力也是受到催眠,被迫自杀。”

    林川似是预料到了,他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想也不会是单纯自杀这么简单,那现在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催眠他的人有头绪吗?”

    江樾喉结动了动,半晌,说:“结案了。”

    “结案了?”林川诧异地将声线提高了一个度。

    “方局下令,张力以自杀归档,乐一旸因服禁药并且反抗警方,判无期徒刑。”

    方局……林川微微攥紧了放在被子上的手,江樾注意到他的举动,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橘子,边剥边转移话题道:“你的朋友,赵艺,来找过我。”

    林川听闻,立马放松道:“啊,对,是有这么回事,我让她帮忙看那份乐谱。”

    江樾将剥好的橘子递给林川,说:“她向我引荐了一位音乐家,顾容生,他按照三年前的乐谱拉了一遍曲子给我听,确实和原版有所出入。”

    林川塞了一片橘子放到嘴里,酸甜的汁液溢满口腔,他略微思考着,半晌才道:“顾容生……我有印象,是赵艺的艺校同学,我见过一次,不过他好像出国深造了。”

    “对,”江樾点点头道,“他在国外的老师三年前曾回国办过独奏会。”

    林川猛地收缩瞳孔,他看着江樾,发问道:“是谁?”

    江樾拿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很快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照片。

    “周言。”林川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的疑念尚未平息,他不知这份乐谱是否与他十六年前所听到的相同,但他的直觉令他警觉,也许这是目前最明显的线索。

    第17章 博弈四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收看《今日与未来》,这次的嘉宾是徐怀斌教授,徐教授致力开发完善‘seer’系统已经30年了,为现代科技做出了不少贡献。今天就由徐教授为我们解答最近的一些问题。”

    林川边吃着黄毛送来的果盘边有意无意地看着电视,屏幕上一位体态微胖的男人正泰然自若地微笑着面对镜头,他一边微微点头一边听着主持人的介绍,似乎非常满意主持人的一番夸赞。

    “徐教授,听说您最近推出了一个‘机械大脑’,您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吗?”主持人摆着标准笑容问道。

    徐怀斌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个‘机械大脑’顾名思义,是通过现代科学技术制作的大脑,它融合了‘seer’系统与医学技术,能够迅速处理各类信息,维持人体机能,不光能完成人类大脑的每一项功能,还能控制心理指数,保持我们内心世界的纯净。”

    “那这个‘机械大脑’会有什么负影响吗?比如无法与人类机体融合,与脑神经完成连接与工作之类?”

    “这个不用担心,”徐怀斌淡淡笑了笑说,“我们在不断完善进化‘机械大脑’,我相信再过一久,不,很快,‘机械大脑’便能普及。现在初次产品已免费对重症患者提供,为他们延年益寿,我们有实验结果表明,‘机械大脑’的寿命是50年,这也为患者和患者的家人带来了希望。”

    主持人点点头,继续问道:“看来徐教授的意思是,这项科学成果已经投入使用了?”

    徐怀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着主持人说道:“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一个完美的实验体。”

    主持人立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完全看不出来。”

    徐怀斌满意地笑出声,说:“所以说,我坚信这项发明是史无前例的,也是将改写人类历史的作品。”

    “太不可思议了,”主持人激动地附和道,“这简直是人类科学史上的奇迹!”

    “你喜欢看这个?”唐正枫走进病房,侧头看了看墙壁上的电视屏幕随口说道。

    “唐队。”林川立马坐直,正襟危坐道:“闲着无聊,随便看看。”

    唐正枫随意瞟了两眼电视上的内容,然后坐到病床边对林川关切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林川拍拍胸脯道:“完全没问题,再做几次检查就不用躺在这了,都快给我躺发霉了。”

    唐正枫笑了笑,又说:“别以为你这次因为受伤就逃过处罚了,私自带警犬外出,严重者是要扣警徽的,这次看在捉拿犯人有功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林川连忙感激般点点头,只见唐正枫拿出平板说道:“虽然你还在养病期,叫你工作有点不人道,但是该破的案还是得破,是不是?”

    林川腹诽,你还知道不人道啊。

    说罢,唐正枫将平板上的内容投影开来,全息屏幕上便出现了熟悉的审讯室,其中坐着程立和永书,程立已经陷入沉睡状态,不省人事般仰面瘫在椅子上。

    “你之前向方局申请的催眠审问,我想再拖也不好,正好你最近情况有好转,也看看催眠审问是怎么回事吧。”

    林川闻言便向全息屏幕上看去,永书似乎正在等候指令,屏幕内一片悄然无声,唐正枫推了推耳麦,低声说道:“开始吧。”

    永书立马点点头,他走到程立身边,俯身下去,慢慢地用语言在程立脑内构造出一个虚拟世界。

    “你现在坐在你的办公室里,正在为程静挑夫选婿发愁,她突然推门而入,对你说有了好的人选,是你的员工,汤正。”

    程立紧闭双眼,喃喃道:“不可以是他。”

    “为什么不可以?”程静脸色微愠,不满地问道。

    “汤正那小子什么家境,别提门不当户不对了,他连养活自己都费劲!”程立严厉地吼道。

    程静咬了咬下嘴唇,许久,她咬着牙说:“我得怀孕。”

    程立不解道:“你急着怀孕干什么?结婚是大事!”

    “爸,药做不出来了。”程静沉声说道:“我和汤正结婚,不但能拿到原料,做出仿制品,还能在他身上试用,一旦成功,我们能赚多少?”

    程立身体嵌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时间沉默不语。

    “你是生意人,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程静绕过办公桌,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环住他的肩继续说道:“一支2l剂量的正版安定药要花多少钱,我们好不容易搞到原版,如果能做出仿制药,再低价卖出去,成本本来就不高,这样一算,利润可比你经营这个破公司多多了!”

    程立脸上神情出现了松动,他半信半疑地问:“此话当真?”

    “当然了爸爸!”程静直起身,满怀自信地说道:“我是你的亲骨r_ou_,还能骗你不成?只要我能合法弄到原料,这钱就已经进了一半了!”

    “汤正……可算是棵摇钱树啊。”

    “啪!”永书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响指,程立立马从催眠状态中苏醒,他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却不知鲜血淋漓的真相已将他的整部戏尽数揭穿。

    林川紧皱眉头,一声不吭地盯着全息屏幕,原来这老狐狸真的与安定药有瓜葛。这被不法分子看作灵药的东西,如同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悄无声息地爬过城市的每个角落。

    许久,唐正枫对耳麦说道:“脑内成像录制了么?”

    “录制了。”魏岚在耳麦那头应道。

    “将他带下去,一周后开庭,立即派人查封程氏航空。”

    “是!”

    “喂!你们铐我做什么?!这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权,我的律师呢?我要请律师!”

    “程先生,”黄毛紧了紧程立手上的银色手铐,冷笑着说:“有什么话法庭上说吧。”

    林川看着被押走的程立,陷入了沉思。从程立的记忆中得知,程静是为了制作安定药而与汤正结婚,汤正由于生活所迫,心理状态不稳,被程静一眼相中,成为了试验品,而药物的副作用使他恶化,最后选择杀人。之后从他出租屋中搜出的针管必定不是程静给他的,那会和乐一旸盗走的安定药相同吗?汤正的死,和乐一旸的死,都异曲同工的变成死无对证,两者会有关联吗?还是说,只是巧合?

    林川不安地咬着手指甲,汤正的死至今未破,而张力的死又被蓦然盖下。这一连几桩案件,都默契地与安定药扯上关联。

    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林川不断整理思路,从那意味不明的面具,牵扯到三年前的命案,而三年前的乐谱,又仿佛与十六年前的不幸有若隐若现的联系。

    “林川?你没事吧?”唐正枫看着林川紧紧皱着的眉,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林川轻轻吸了口气,他盯着自己短平的指甲,踌躇许久,问道:“唐队,您有没有听说过……30年的别墅失火案?”

    唐正枫微微皱起眉,不解地回答道:“听说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川听闻,立马找了个借口:“啊,那天我去档案室翻资料,看到a类案件里有这桩案子,我还想只是件失火案,怎么会一直没破呢?就好奇看了看。”

    唐正枫看着他片刻,开口道:“这桩案子的遇害者是两位科学家和他们的孩子,两位都是创造‘seer’系统的杰出人士,同时也是鼎鼎有名的慈善家,据说资助了很多孤儿院和养老院。他们所住的地方是b市安保系统最好的别墅区,也是物业管理最完善的,不会出现偶然走火的情况,只可能是有人刻意放火。”

    “但是纵火者没有抓到,对吗?”林川接话道。

    “对,这也是奇怪之处,监控和‘seer’系统都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就像是寻常的走火。”

    林川听着唐正枫的阐述,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攥紧,他没有表现过多,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这时,例行的复检时间已到,护士已推着医疗器械在外敲门,唐正枫往门外看了看,又转头对林川说:“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也不要对这些事情想太多,有些案子定了就是定了,做太多无用功也没什么意义。”

    林川望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唐正枫便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起身向门外走去,还不忘与护士交待几句。

    待全身又cha上不少监测管,林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今日唐正枫说的话与方和所说的有些相似。

    ——小心引火自焚。

    会吗?他在内心轻蔑地笑了笑。

    深红色的醇香液体缓缓倒入透明高脚杯中,灯光透过玻璃将之染上一层浅金。复古式壁炉中烧着些许黑炭,火星噼啪作响,男子坐在壁炉前,惬意地拿着书翻阅着,温暖的火光映着他五官分明的脸庞,他轻轻捻着书页,读完这章又翻过,轻微的翻书声在这份静谧中悄然掩去。

    徐怀斌抬着两杯红酒走近,放到男子的面前,自己又拿起一杯,轻轻晃着其中的酒红液体,男子见状放下书,说道:“徐教授的访谈我看了,非常有意思。”

    “是吗?”徐怀斌听闻,客气地笑笑说:“夏先生抬举了,跟你所做的不能相提并论啊。”

    “‘谁控制了过去,谁就控制了未来;谁控制了现在,谁就控制了过去。’”男人读着书中的一句话,继续说道:“人类发展至今,大脑在不断开发和进化,徐教授创造‘机械大脑’,实际上就是为了统一化管理,让‘seer’系统引领新纪元。”

    徐怀斌开怀地笑笑,举起高脚杯与男子碰杯,仰头而尽,然后说:“果然像夏先生这么聪明的人最难达成共识,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啊——愚民最好统治。”

    男子微微抿了口酒,继续说:“聪明用对了地方,就不会达不成合作。”

    徐怀斌心领神会地笑笑,又看向桌上摆放的国际象棋,他拿起黑色兵棋,向前走了一步。

    男子轻描淡写地拿起白色马头棋,往前斜走,站到了黑色兵棋所在位置。

    “吃了。”黑色兵棋被他轻轻一推,滚出了棋盘。

    窗外又落下雨,雨滴拍打在落地窗上啪啪作响,再汇成水柱汩汩流下,徐怀斌还在为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而发愁,男子看向窗外,已被水滴模糊的景象投入他的眼底。

    凛冬将至——他手指摩擦着书脊,嘴角轻轻扬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谁控制了过去,谁就控制了未来;谁控制了现在,谁就控制了过去。”——《1984》

    第18章 冷箭一

    林川双手捧着热咖啡靠在阳台的栏杆旁,热气扶摇直上,温暖得使他来了倦意。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凉,已是入了初冬。警服也换成了厚款,林川迎着凉风,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他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轻轻呼了口气,淡白色气团即刻随风飘散。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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