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心机深 作者:假面夫子

    正文 第13节

    老攻心机深 作者:假面夫子

    第13节

    苏幕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将他扶起来,“遥儿,快起来,师父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说着还轻轻抚摸他磕的红肿的头,“你看,头都破了。”

    “师父,您真的不生遥儿的气了吗?”苏故遥好像不知道疼一般,瞳孔里都是熠熠生辉的光芒。

    “师父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肯定是被山鬼吓到了,再加上你总是依赖于我,致使你以为这就是喜欢。”苏幕语重心长的说,然后还加了一句,“不然我的遥儿怎么会做喜欢男人这种恶心的事呢!”

    第22章 怨公子兮(七)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呼吸时快时慢,就在山鬼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时,他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

    他睁开眼好一会儿,好像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便微微一笑,扭过头道:“你的脸没事吧?”太久没说过话,嗓子有些干哑。

    “什,什么?”

    她的大红喜服早已换成了洁白的纱袍,似乎是没有想到这竟是他的第一句话。她顿了顿,道:“与你有何干。”一整夜没合眼的她,仔细看还能看见黑黑的眼圈。

    “我的娘子,自然与我有关。”他说完,这才扭头看向她。

    山鬼不信,上前两步,“你没瞎吧,你可看的清楚,我不是花想容。”

    “我说过,杜若,你是我王清平明媒正娶的妻子,除非你不认我,否则至死方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后颈上有刺青。”王清平说完缓缓坐起身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呼吸相互交换着,他眼神若有明珠,“叫你娘子好呢?还是阿若好呢?”

    “谁是你的娘子?r_ou_体凡胎不要脸!”山鬼的脸往后躲了躲,怒道。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虽昏迷,可也并不是五感不通,似乎是我娘子在夜间,一声一声的换我‘清平’。”王清平跟随着她的脸又往前凑了几分。

    山鬼似乎要站起身,躲的更远些,却一把被王清平按住,“你不喜欢我吗?你不喜欢我,怎么会在被苏幕遮划了一道后不去管他反而带我回来?你不喜欢我,怎么会想要在成亲这天回山神庙见证成亲礼?”

    “阿若,我不管你修的是什么,是妖还是神,我都喜欢你,无论何时,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就陪你山里海里一起走。”

    山鬼杜若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才慢慢放软了语气,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花想容的?”

    “我不知道。可那天在巷子里,你给我系腰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认定的女人。”

    “滚开!”山鬼袖手一挥,妖力将王清平掀翻在床上,五脏六腑传来的阵痛使他一阵干呕。

    与其说大家今日照常坐在一起商量对策,不如说一起等死,仿佛坐在一起,心里无法说出口的恐惧便能少上几分。

    今日苏故遥格外的消沉,心里好像有块石头般压着,苏幕那句“我的遥儿是不会做喜欢男人这种恶心的事的”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下意识的,站的离苏幕有段距离。

    “我村死伤众多,大多数还都是全家一起去的,也没个人给收尸。”王员外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怪我王二办成亲礼,王二不是个东西啊!”

    “王员外王员外,谁都不想的。”

    苏幕也安慰他,“是啊,王大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命运给的,是逃不掉的。”

    忽然有人提议道:“既然没人给收尸,不如就一把火烧了山神庙,既缅怀了亡灵,又为众乡民报了仇。”

    还没等苏幕发话,众人就一路附和着,一拥而散。

    苏幕心想:算了,爱烧就烧去吧,总比尸体腐烂瘟疫横行的好。

    现只剩下了苏幕师徒和王员外夫妇抱着周念念,王夫人一边哄着周念念,一边流泪,“贤侄,你说这叫啥事,本来添丁进口,该是高高兴兴的,可现在,儿媳妇没见着,儿子也没了。”她说着抹了抹眼泪,“你说我也是笨,那七月初的时候,我就见容容十个手指都缠着纱布,为了给我儿绣腰带扎的满手是针眼儿,等初六那天见着她,她的伤就不见了,我还纳闷呢!怎么好的这么快?我就该早点发现的呀啊啊啊——”

    王夫人声泪俱下,苏幕却忽然站起身,神色紧张道:“我知道容容在哪里了。”不等几人发问,就小跑了出去,苏故遥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去山神庙的方向,苏故遥也想到了什么。

    等王员外一步一个坑的跑到山神庙,看到的只是熊熊的大火滚滚的黑烟,附近没有水源,众乡民只好站在旁边,且一脸疑惑。

    “这庙里到底有什么?苏公子怎地如此紧张?”

    “是啊!小苏公子也跟着进去了,火势这么大,这万一……”

    “还不快去帮忙,苏公子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於山村,岂不得真的等死了!”王员外一边喘一边吼道。

    大火将房梁烧断,圆滚滚的大木头砸在石像上,将石像砸的倒在地上,而苏幕师徒刚刚正在用力将石像往外拖,不料却被木头砸的前功尽弃。好在此时几位乡民冲了进来,大喊:“苏公子,小苏公子,我们来帮你们。”

    “此妖女作恶多端,为何要捞她出来?!”

    “来不及了,出去再向各位解释。”

    ——爹爹,你看山神像的手指上都是蚂蚁洞——这是小念念无心说出的话。

    为显尊重,村民将山神像修建的端庄高大,如果山鬼想将花想容整个化为石像,就不得不放大她身体的每个部位,而她未必会注意针眼儿这种小细节。

    大家一听说石像是容容姑娘,便一阵唏嘘。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神像拖出来,边边角角也被烟熏的发黑,王员外早叫人准备好了牛车,神像一半放在牛车上,一半由众人拖着,勉勉强强的回了药庐。

    苏幕记得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药草的香气扑鼻,小厮门童跑来跑去,那时候王清平是受人尊重的大师兄,花老村长也还在,他的一声“哼”能把死人吓活。

    如今,花老村长没了,他的大徒弟被鬼迷了心窍,二徒弟是个不争气的,孙女又变成了石头,药庐在几天之内就成了废旧的破房子,晒的半干不干的草药被y雨浇的发了霉,偶尔传来一股腐臭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这里离山神庙最远,再或许是因为药庐里硫磺朱砂等驱邪之物较多,当众人将神像抬进药庐时,花想容便从石头化为原身,人是昏迷的,裙角等地有被烧焦的痕迹。

    “哎呦!这石像真是花家姑娘啊!”

    “那个老妖婆真是歹毒!”

    “苏公子当真是才貌双全。”

    一开始不太相信的村民惊呆到说不出话。

    苏故遥赶紧上前掐住花想容的手腕,用这四年和王清平交流的医术给她把脉,估计他现在也是村里唯一懂医术的人了。

    苏幕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解除山鬼的妖术将花想容变回来,就算变回来,花想容还是不是活着的。

    看见苏故遥将她背起来,送到卧房躺下,苏幕才问:“遥儿,她怎么样?”

    “脉象很虚弱,这么多时日滴水未进,多煮点补品吧。”

    苏幕看苏故遥说话的神情,就知道花想容除了饿,应该无大碍。他再次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并没有让他松到底。

    王夫人急急忙忙端来ji汤,苏幕接过赶紧舀出一碗,吹凉后送到容容嘴边。

    花想容紧闭双眼躺在床上,营养不良导致她面色蜡黄,苏幕轻轻撬开她的嘴将ji汤送进去。

    ji汤只有半勺,却全部都从嘴角溢了出来,苏幕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

    “小遥,你不是说她没问题的吗?”王夫人抱起周念念,又有大哭趋势。

    “脉象是没有问题。”苏故遥道:“问题在于,她是清醒着的。”

    “什么意思?”

    “头脑清醒心志坚定地,想死。”

    一把屎一把尿将自己拉扯大的爷爷倒在血泊里,盼了多年的成亲礼被人夺走且爱慕多年的师兄心属他人,这两个人就是她的全世界,当时的花想容就在庙里,且视线最好的地方,清清楚楚的看着全世界坍塌却无能为力。

    清醒的人,没有活下去的牵绊。

    夜已深,苏幕悄悄起身,向药庐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停歇的继续向前走。

    他亲了他,他那个小流氓徒弟竟然亲了他,苏幕想。

    其实他不是觉得男人喜欢男人恶心,而是徒弟喜欢师父才不可饶恕,以前他也不是没察觉到苏故遥对他的异常依赖,只不过他没有多想,也不想去多想。

    苏故遥这个孩子,若是哪个姑娘嫁给他,一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可他不是个姑娘,没有修行八辈子,还要做有损y德的事。

    苏幕强行给自己定了定神,简单的用药庐的厨房煮了一碗粥,然后在容容的床前坐下,温柔可亲又变着音色道:“容容,大师兄煮了你最爱的药粥,吃一口吧!”

    只见苏幕舀了一勺粥送往容容的口中,可是还是和白天一样,全都流了出来。

    苏幕把粥放下,仿佛自嘲般笑出了声音,这是他的本音,“大哥哥忘了,王贤弟的身上都是草药味。”说着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发出一声长久的叹息,“容容。”

    既暧昧,又心痛。

    “容容,没有了大师兄,还有大哥哥在,大哥哥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

    苏故遥无声无息的站在房门外,手握成拳,死死地抵在自己的牙齿上,他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第23章 怨公子兮(八)

    “他去哪了?!”

    一清早,白衣的山鬼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身影,怒火中烧。

    果然吗?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明明昨天还在口口声声说喜欢你,转身就又消失不见。

    山神庙被烧,她本该给苏幕遮等人一些教训,可就是因为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想一直照顾他。

    真蠢,他对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的花想容说放弃就放弃,更不要提相识一个多月的自己了。居然心存幻想以为他和那种渣宰不一样。

    杜若一拳打在墙上,真真实实的没有用妖力的一拳。剧痛从五指传来,血r_ou_都粘在了山壁上。

    “阿若。”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若惊喜地转过身,然后板着一张脸,如审讯一般问:“你去了哪?”

    “我看山里的花开的好看,就想着给你摘一些。”王清平将放到后面的手拿到她面前,“上面还有晨露和花蜜,听辛夷说你喜欢。”

    那是杜蘅花,从她那年被弃在山里,就以其为生的花。

    他的衣袍都被夜雨淋shi了,鞋上还沾满了泥巴。杜若的手在衣袖里紧紧握着,不知道是惊喜还是紧张。

    王清平将花又往前送了送,大有你不收我就一直举着的架势。

    “放下吧!”杜若冷冷道,似乎不愿意被谁看出自己动了情。

    山洞里烛火昏暗,王清平的脸隐逸在y影里,看不清楚。只见他牵起杜若的手,想要将花放到她的手心。

    “嘶啊!”

    “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弄的?”王清平察觉异样,从自己的衣袍中撕下一角,又把杜蘅花中夹杂着的其他草药放在嘴里嚼了嚼,敷在了她手上,还像哄孩子一样的轻轻吹了吹。

    等他包扎好伤口再抬起头时,发现杜若连耳垂都变成了透明的红粉色,藏在黑暗深处的脸得意的笑了笑。

    这一整夜没睡王清平甚是疲倦,他打了个哈欠出了洞府,门口的野草有被肆虐的痕迹,那是他刚刚摘的,他匆忙将乱糟糟的痕迹掩盖好。

    忽然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脖子上,王清平不慌不忙的看了那匕首一眼,匕首如镜子般映出自己有些乌青的眼圈和脸上已干的雨渍和汗渍。

    “王清平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匕首的主人说道,表情凶狠的不像个少年。

    “我能有什么算盘,只不过是陪我刚过门的娘子回娘家而已。”

    “回娘家?说的真好听。”辛夷将刀刃切进了他的皮肤,道:“丈夫彻夜不归为娘子摘杜蘅花,听起来真宠啊!可是门口就有杜蘅花,你何必需要一整夜的时间!”

    “阿若喜欢就好。”王清平一点点推开辛夷拿着匕首的手,自信满满道:“你若能让阿若开心,我自然不用满山里跑找开的最茂盛的杜蘅,若不能,就请你不要干预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今早苏幕依旧煮了粥,给花想容喂下,出乎苏幕意料的是,她竟然喝下了,苏幕惊喜至极,又多舀了一大勺给她喝。待她缓缓睁开眼睛,苏幕欣慰的笑了。

    “大哥哥。”容容冲他笑了笑。

    蜡黄的笑脸直戳苏幕心窝,不知不觉竟然流下两行热泪。

    不复多年的心绞痛又开始传来,苏幕死死压着心脏,可还是阻止不了那涌遍全身的痛感。直到这时容容才看到苏幕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看便要昏厥过去。

    “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容容用刚刚恢复的体力将他一点一点挪上床,伸手把脉,果然和料想的一样,记得爷爷曾说过苏幕遮心有隐疾,无外力影响此生无碍,那么这心疾是如何发作的呢?

    容容将苏幕的外衣扯开,只见他的胸膛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左面隐隐渗出血来,似乎是剑伤,一剑穿心。

    容容一边煎药一边思考,到底是谁将大哥哥伤成这样?对了,小遥呢?他们师徒二人形影不离,今天怎么不见苏故遥。

    这一副药要熬几个时辰,现在药好了,还不见苏故遥,全村会使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苏幕,另一个便是……容容本能地察觉到,出事了。

    苏幕斜靠在床边将药喝下,又任由容容帮其换了药。他道:“谢谢。”

    “小遥呢?”容容一边将换下的纱布扔进水里,一边假装无意间问道。

    “不肖之徒,已被逐出师门。”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苏幕说的越是轻松,花想容就越觉得他很难过,只能安慰的叫一句,“大哥哥。”

    “容容,大哥哥想睡一会儿。”

    “好。”

    一夜未眠,苏幕是真的困了。

    昨夜,苏幕清清楚楚的知道,苏故遥一直在跟着他,这样很好,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

    烛火一点一点的跳动,苏幕拉起容容的手,道:“只要他祭了祀毒,大哥哥一定会赢的,到时候我带着你浪迹天涯,岂不快活!”

    孩子果然是孩子,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苏幕感觉到偷窥的人离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容容的手塞回被子里,末了,喃喃道:“谢谢你,容容。”

    疲倦将苏幕的思绪拉了回来,可他却睡不着,一方面心痛,一方面却总想着苏故遥去了哪里?有没有吃饭?晚上睡哪儿?

    今晚不似昨晚的雨夜,从窗外透出的不明显的月光苏幕就知道,今天多云。

    月明星稀,偶尔有野兽的嚎叫从遥远的山里传来,苏故遥站在药庐外面,y鸷的眼神里尽是渴望。

    他知道苏幕遮去看花想容了,可是花想容明明已经恢复了,他为什么还待在她的闺房里不出来?想到这苏故遥嫉妒的快要发疯。苏故遥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不是嫉妒,是恨。

    昨晚苏幕遮回去的时候,看到自己没睡着反而坐着等他,应该很惊讶很心虚吧!苏故遥如是想。

    “遥儿,你,你怎么还没睡?”

    看到苏幕遮将惊讶掩饰下去,换上伪君子无害的笑容时,苏故遥甚至想把他一块一块卸了开来吞进肚子里去,让他再也不能喜欢别人,再也不能牵别人的手,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

    “遥儿醒了,见师父不在,便再也睡不着了。”苏故遥不动声色,问道:“遥儿祭了祀毒,师父您一定会赢吗?”

    “自然是。”苏幕依旧笑着,“可师父不是说过了吗?不准你去祭。”

    “真的吗?”他虽问着,心底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苏幕的脸上还挂着笑,那笑容一瞬间就让苏故遥反胃起来,他道:“什么真的假的?我说过不许你去祭就是不许,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不许我去祭,那您想让谁去祭?”苏故遥忽的站起身,如任性的孩子与大人吵闹般吼道:“您跟花想容说想让谁去祭?”难道不是我吗?

    “你都听到了?”

    “呵!江湖传言,y险诡谲,白面书生是也,果然不错。”苏故遥说完便走。

    苏幕见他一阵孩子气,似乎觉得不够,又道:“卑贱就是卑贱,脏猴儿永远都是脏猴儿,连给我白面书生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苏故遥顿了顿,忽然仰天长笑。

    夜里很少下雨,可那晚却黑通通的伸手不见五指,“咔擦”的一声,闪电伴随着苏故遥绝望的笑声划破了黑暗。

    “苏幕遮,四年前我救你一命,你还我一套剑法,这是当初说好的,如今你我两清了。”

    大雨倾盆而至,苏故遥缓缓的举起铁剑。

    到现在苏故遥还记得昨夜雨淋在身上冻的牙齿都打颤的感觉。

    他走,他希望苏幕能拉着他,哄着他,说“乖,不要走,师父需要你”,哪怕真的要他去祭祀毒也没关系的,可是没想到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四年来一直努力以礼待人,模仿他的一言一行,换新的衣袍,脱新的胎骨,可他那样的一句话,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笑话,苏故遥才认清自己原来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个黄皮蜡瘦到处打架的脏猴儿。

    第24章 怨公子兮(九)

    打磨的光亮的铜镜映s,he出女子的面庞,尽管她板着一张脸,可从她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她在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辛夷不甘心的看着她对着镜子整理鬓发,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已经弄了好久了。辛夷的手里还端着一碗被拒绝的晨露,接连几天被拒绝,他并没有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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