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眸 作者:铃小木

    正文 第5节

    黑之眸 作者:铃小木

    第5节

    “今天我回家,明天带些换洗衣服,住你这边,免得两边跑。”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明天我就睡你那沙发吧。”

    “你不用这样麻烦,也不是多严重的事。”这几年来他一直一个人,不是没生过病,他是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万抒延有自己的工作,除了他几年前那段要死不活的日子万抒延是隔三差五的陪着,平时他事情也很多,不会老往这边跑,能每天过来一次已经很不错了。

    “我就住一个星期,等你身体至少恢复些我就走,你现在脸色很差,你在家晕倒都没人管,你知道吗?”

    其实他不愿意这样死皮赖脸地留在这儿,不过他坚持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知道,蒲程不想给他添麻烦。

    “那就谢谢你了。”意外的,蒲程不再推辞,竟然答应了,说明他现在其实很需要有个人照顾。

    回家之前,叶丛重新帮蒲程做了早餐放在冰箱,明天加热就能吃。明天万抒延会来,中午应该会解决,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他才回了家。

    第二天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裤子和一些日用品去上班,一整天都想着蒲程的事,中午发信息问万抒延来了吗?蒲程回复来了,正在做饭。他这才放心下来,安心等到下班。

    在车上叶丛搜了一下从单位到蒲程家的公交车站,有直达,要坐10个站。他明天起就坐公交车,打车一次得20块左右。上下班打两次车,一天下来车费都四五十了,他一天工资才多少?

    到达目的地下车,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又去对了一下旁边公交车站车次才回小区。虽说做了手术理应多吃素食、流食,但他还是做了点瘦r_ou_圆子汤。

    饭煮得松软,好消化,反正只要以清淡为主就好了。今天蒲程吃得多一点,只要有胃口,恢复起来就快,这是件好事情。

    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平时在家田女士也喜欢看这综艺节目,他是不看的,不过没想到蒲程也看,便凑合陪他看了一会儿,发现这节目也不是那么无聊呢。

    “万抒延几点走的?”

    “吃了午饭就走了。”

    “明天还来吗?”

    “不知道吧,他最近都忙。我跟他说了你下班会过来照顾我,所以他不来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嘛。”

    没有工作时的拘谨,穿着家居服的蒲程散漫的样子平易近人了许多,叶丛望着这因电视节目时而笑出声的侧颜,这人眼眸中隐隐透着成熟的清澈。

    “多个人照顾总是好的。”他对着电视,轻声回了一句。

    两人陷入沉默,客厅只剩电视的声音和空调传来一阵阵的凉风,很惬意。九点多叶丛去洗漱,出来见蒲程拿了一床薄毯和枕头放沙发上,然后去浴室,伤口没有拆线,只能擦拭身体。好在一天都待在空调下并没有出汗,不然估计他也忍不了。

    十多分钟后,浴室门开了,蒲程帕子擦着头发,换上另一套家居服出来。上班的他都把头发打理得很规矩,一丝不勾。现在这样自由散乱的发型,却也有种凌乱美的感觉。

    “早些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蒲程往沙发走来,“这个薄毯你今晚用,空调不要打太低,怕感冒。”指了指叶丛身边的毯子。

    “好的。”他笑了笑,“回屋前顺手给我关灯。”

    蒲程进了卧室,他也睡了下来,这还是第一次晚上睡沙发呢。蒲程家在小区中央位置,这个位置基本听不到外面汽车的声音,所以虽然地方窄了点,但总的来说不算太委屈。

    第二天的闹钟他提前调至7点半,洗漱好后便去厨房做早餐,熬了锅粥,煮了两个ji蛋,还炒了个青菜。正在忙时,蒲程也起了床,在对面洗漱间洗漱。

    “早啊,辛苦你了。”

    “早,马上吃早饭了。”叶丛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看着锅里。

    等叶丛把早餐一一端出来时,蒲程已经取好碗筷子坐在沙发上。就目前来看,他也只能做这些事了。

    “中午的菜我已经弄好了,在橱柜上,中午你热热就能吃。锅里炖了汤,可以多喝些。”饭后收拾好准备上班,穿鞋时叶丛顺带交代事情。

    “好的,开我的车去上班吧。”蒲程将挂在墙上的钥匙递给他。

    “不用,我不喜欢开车,这个点路上也堵,公交车就几个站。”

    等叶丛走后,蒲程回到沙发上,他思绪闪过一种错觉,多久没过这种像家的日子了?五年了吧?想不到如今再给他这种感觉的,竟然是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

    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里,他刻意不去想那时的美好、快乐和幸福,因为随之而来的,是痛苦与恨带来的极度糜烂的生活。如今一切归于平淡,他似乎已经从过去的y影走出来。那个闯进他生活6年之久,又强行与他分开,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那个人如今想来,也不过如此了呢。

    现在在这个城市,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五年来,全新的,这是他想要的,也是大家都想看到的。

    忽然好奇叶丛给他做的什么菜,起身去厨房,刚进厨房就闻到鲜汤的味道。橱柜上菜还是热的。所以没直接放冰箱,而是用盖子盖了起来放在橱柜上。

    盖子布满了水珠看不清里头的菜,他揭开盖子一股清香味扑面而来,莴笋r_ou_片,特别接地气的菜啊,颜色也挺好看的。又揭开小汤锅——鲫鱼汤,汤已经熬得白白的,刚闻到的鲜汤就是这个了。他迫不及待的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尝了尝,不咸不淡,味道很不错,非常鲜。

    像是意外收获,他有些小惊喜,叶丛这小孩会做的事挺多的,比如很会照顾人,很会做饭想着想着,又不自觉从锅里盛了碗汤喝。

    作者有话要说:  啊,语无伦次中

    ☆、日常

    从去公司10个站,路上还比较堵,幸好起得早,到公司没迟到。上午事情不多,中午和刘涛下楼去快餐店吃的午餐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是宋亚骏:有空吗?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这两天天忙蒲程的事,都把宋亚骏的事忘在脑后了,是应该好好坐在一起吃个饭的。但是现在蒲程还在养病,他走了的话,蒲程就没人照顾了。想了想,今晚不行,可以改日子啊,周末总行了吧?他问:这周末可以吗?最近两天都比较忙。

    两分钟后,宋亚骏回复信息:好的,那我等你。

    回家路上又去包子铺买了几个小笼包,明天做早餐。还买了点其他菜和r_ou_,看着新鲜的都买了点。出楼梯刚准备敲门,这门便提前开了。

    “开门这么快?”显然他还没准备好,这门就向自己敞开了。

    “听到脚步声了,往这边走就我一户,不是你就是万抒延了。”蒲程气色格外的好,看来是恢复的不错了。

    “他今天没来吗?”叶丛把菜提进厨房。

    “嗯,今天应该不会来了。”蒲程跟在他后面,递给他一把钥匙,“这是我今天找出来的备用钥匙,放了几年了一直没用,正好你现在用的上。”

    他看了一眼蒲程手里的钥匙,并未伸手去没接,“用不上,你不都在家吗?你不在家我拿着也没用啊。”

    “拿着吧,省的我天天给你开门。”蒲程坚持要把钥匙递给他。

    “这么懒?”

    “病人,要体谅。”

    叶丛接过钥匙揣进裤兜,把小笼包放进冰箱,回头问:“中午菜好吃吗?”

    “厨艺不错,给你点赞。”蒲程笑了两声。

    “天天吃这么清淡,腻不腻?”叶丛问。

    “还行。”

    “行,今晚继续吃素。”

    晚餐是两素菜加玉米排骨汤,简单吃了些,蒲程最近饭量在逐渐恢复,一天比一天多吃一点,他看着很爽。

    八点多蒲程先去冲凉出来,随后进了卧室,留叶丛一个人在客厅对着电视。叶丛想起这周末约了宋亚骏吃饭,想跟他说一声,便起身往卧室走去。

    房间门半掩着,叶丛还是规矩的敲了两下门。听到蒲程含糊的声音:“进来吧。”

    原来卧室里还有阳台玄关处,放了一张电脑桌,桌子对面有一个书架,这些如果不进卧室,是看不到的。蒲程半坐在床边,嘴叼着睡衣衣角正低头用碘酒擦拭右下腹手术留下的伤口,平坦的小腹在半遮掩的衣服中隐隐起伏。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样的蒲程,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竟一时忘了自己进来要说什么。见蒲程的伤口有些发红,他蹲下身问:“怎么了?伤口发炎了?”

    蒲程继续擦拭伤口周边,因咬着衣服,说话比较模糊:“稍微有点,没有大碍,这周末就可以拆线了。”

    周末?这周末的话“周六还是周日?”叶丛抬头看蒲程。

    “周日吧,都行。”蒲程眼睛盯了叶丛一眼,继续擦拭伤口。

    叶丛没说话,低头看伤口,这伤在右下腹,右边裤子褪到髂骨下,髂骨随着呼吸深浅不一的隐现。他感觉自己气息有点不稳,现在这个静止的姿势让人措手不及。

    他蹲在蒲程面前对着人家的小腹盯着看,而对方还咬着衣服像是在故意给他看一样。意识到自己失态,他立刻从地上弹身而起。发现自己的动作太突兀,于是又弯腰低头指着伤口,幽幽地问:“需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有什么事吗?”见他反应太大,蒲程还以为他有伤口恐惧症。

    经这提醒,他才想起进来要跟蒲程说的事,调整了一下表情:“你周日拆线,我陪你去吧,周六跟朋友有约吃晚饭,但是出门之前我会帮你把饭菜做好。”

    蒲程松口放了衣角,衣角被唾液沾shi了一小片。“没事,你有事就去忙,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那我先出去了。”叶丛转身逃也似的出了卧室。

    待蒲程收拾完出来,两人继续坐沙发上看电视。“这个综艺节目还蛮搞笑的。”蒲程说。

    “以前没注意,我妈爱看,这两天看了下,感觉还不错。”叶丛笑了笑。

    直到快十点蒲程起身去睡了。叶丛也躺了下来,打开微信给宋亚骏发了条信息:周六晚上可以吗?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吃的东西吗?

    大概过了半分钟,宋亚骏回复了一条信息:都可以,你觉得哪里好都行。

    叶丛想了一下:那就去我们以前常去西餐厅吧。那餐厅的牛排宋亚骏一直很喜欢。

    宋亚骏回复:好。

    放下手机,黑暗中看着天花板,一时没有睡意,眼前浮现蒲程咬着衣角,抬头凝望他的画面,深邃的眼眸使他心脏骤然一紧。接着脑海里又出现宋亚骏的:叶丛,我喜欢你,很久了。

    !!!

    他猛得戳了两把脸,还是不要想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数羊……1……2……3……不知数到哪里,困意袭来,他渐渐失去了意识,终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起床做早餐,蒸上昨晚买的小笼包,两个ji蛋,两杯热牛n_ai,早餐简单。给蒲程做好的甜椒r_ou_丝放在橱柜上,青菜叶子没有下锅煮,中午他可以自己下锅,这样更新鲜。

    见蒲程起得早,看起来ji,ng神很好,他问:“伤口怎么样?还发红吗?”

    “没有,本来也不严重。”蒲程吐了嘴里的泡沫,继续刷牙。

    “洗漱好了就来吃饭吧。”

    上班路上堵堵停停,搞得人心惶惶。来蒲程家后他把起床时间调前了半小时,否则上班赶不上。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中途刘涛拿了一叠文件下来填表打印。

    “这几天一下班就不叫你人影了,去哪儿了?”刘涛趴在叶丛桌上,对着叶丛挑眉。

    叶丛没抬头,盯着电脑继续做事,简单回了一句:“有事。”

    “啥事这么神秘啊?”刘涛趴得更低凑他耳边:“你不会是背着我们泡妞去了吧?”

    他睨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刘涛,“想多了,一朋友生病了,照顾他几天。”

    “你朋友还有我不知道的?”刘涛狐疑的盯着他,“男的女的啊?”

    “你不知道的多了,还得给你一一报备啊?”

    “你要像余小那样谈恋爱不报备,是要被揍的。”刘涛一本正经的说道。

    叶丛听得一笑,“说了你想多了。”

    末了,刘涛声音压的更低的凑到叶丛耳边:“你旁边那位女同事的微信能帮我要到吗?”

    叶丛狐疑的盯着刘涛,转头看向他所指的杨雨果,这货看上雨果了?

    妈呀,这可不好整,最近他跟杨雨果都相处得特别小心,生怕把弄得两人尴尬,这种敏感时期,哪还敢理所当然的去要微信?但这事不能明着告诉刘涛啊,想了想,他小声的说:“尽量。”

    “好叻!到时候请你吃饭。”见叶丛愿意帮忙,刘涛瞬间乐了。

    “不用,揍一顿就行。”他冷色道。

    刘涛:“……”

    手上的事做了一半,午休时间到了,不管了,先吃饭。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是越过越没味道了。他很明确的意识到,这种工作不是他想要的,将来一定不会选类似的工作。

    餐后回到单位吹空调,对桌两个女同事请客吃西瓜,见他回来杨雨果顺手递给他两块,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下班后赶往蒲程家,提着一堆菜到门口,拿出昨天蒲程给他的钥匙开门。进门发现蒲程竟然在沙发躺着睡着了,电视还开着,空调打得老低,这么睡不得感冒吗?他轻脚轻手去厨房放了菜,打开冰箱里看没有剩菜,中午蒲程把菜都吃完了。他暗笑两声:看爷做的菜多受欢迎?!

    从厨房出来,蒲程还没醒,回来好几分钟了这人也没醒。要是进贼了,他能发现吗?

    陡然觉得不对劲,不会是发烧了吧?昨天说伤口发炎了来着!这么一想,立刻去探蒲程的额头,没发烧啊还是不太放心,索性摇醒他,“蒲程,蒲程,别睡了,着凉了。”

    蒲程眉头轻蹙,朦胧睁眼,“回来了?我睡着了”

    “嗯,回来一会儿了,空调别打那么低,担心感冒。我去做饭了,有想吃的菜吗?”见蒲程无恙,他起身准备去厨房。

    “我不挑食,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蒲程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

    叶丛没答话,只暗想:别看这家伙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实际上特别好养活。

    晚餐一如即玩的清淡,饭后仍然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什么新奇的事情,到点就冲凉,到点便睡觉。几天下来,蒲程很给面子的恢复得不错。

    ☆、赴约

    周末。

    今天可以睡个懒觉,蒲程也很配合的一直没起床,所以睡到八点半他才起床做早餐。

    蒲程问:“你今天不是约了朋友吗?”

    “晚上才去。”叶丛答。

    “好想出去透透气。”蒲程伸个懒腰,伸到一半发现扯到伤口,又停下来了。

    “走啊,就去楼下逛逛,我也很想逛逛这小区。”他起身看着蒲程,“趁这会太阳不大,走,走。”

    “等我,换身衣服。”蒲程不等二话没说便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两人下楼来到小区广场的亭子,整个广场周边几个这样的四柱亭,早上老年人多,晚上年轻人多。八月的太阳其实很辣的,但早上九点多的太阳还不算太狠,天气格外给两人面子。

    不过是很快太阳上头,不得不把人又逼回了家。刚到家他就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厅冷饮几口喝了个底朝天。出来后看到蒲程在沙发上休息,他倒了杯温水递到对方手里。

    “没活动的周末太难熬了。”他坐在蒲程身边,“还不如上班。”

    “还好啊,我都习惯了,不上班就待家里,看电视,看书,或者去酒吧唱唱歌,偶尔去旅游。”蒲程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

    “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你人长得帅,条件还不差,为什么不谈女朋友啊?”

    蒲程转头看向他,又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把剩下的水都喝完,沉默了几秒,对叶丛说:“为什么非要找女朋友?你不也没找吗?”

    叶丛很想回答因为我还年轻啊,但这话会不会伤蒲程的心他没把握,想了一下,又换了个话题,“那你是准备在z市定居吗?”

    蒲程脸上的笑意收了三分,不难看出这些话题他一个都不想谈,不过还是礼貌的回答:“是的,定居,一个人住。”

    叶丛并不笨,看出了对方的不情愿,他自嘲:想这么多人家的事干嘛呢?自己破事儿都一大堆。先想想刘涛拜托自己要杨雨果微信的事怎么搞定吧;再想想今晚的晚餐,该如何跟宋亚骏好好的谈谈吧。

    下午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本来叶丛说和蒲程一起玩手游,哪知道蒲程平时都不玩这些。蒲程问他要不要玩电脑,可以去房间玩,玩什么游戏下载就好了。

    下载个游戏少则几小时,玩一次就不玩,这个代价太大,索性不玩,这时间留着睡午觉吧,本来他也不喜欢玩游戏。

    电视看到一半蒲程倒沙发一边睡了。蒲程占了地儿,他就没地儿,只能将就着凑半躺在边角。屋里空调打的低,他顺手把薄毯轻轻搭在蒲程身上,自己头歪在一边迷糊的睡去。

    直到脖子僵得疼才苏醒,努力正了好几次痛到抽筋的脖子才睁眼。然而这一睁开眼便看到蒲程正看着自己,没有焦距的视线中掺着空洞,表情竟透着些许凄凉。这什么眼神他读不透,但感觉浑身不自在,问蒲程:“干嘛这么奇怪的盯着我看?”

    被他一句话扰了思绪,蒲程回神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着说:“你长得好看,欣赏一下。”

    哪怕只是个玩笑,他也没料到对方会说得这么露骨毫不遮掩,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干脆不接。拿起手机看时间,3点半了,宋亚骏给他发了条信息:几点过去?

    是半个小时前发过来的,他回复了一句:6点左右吧,你先过去,我从别的地方赶过来。

    想了想,先帮蒲程做晚餐吧,想着便起身往厨房去。

    “你干嘛去啊?”蒲程见他不说话。

    “给你做饭。”

    “这才吃了午饭多久?”蒲程笑出了声,“你有事就先去忙,一顿饭我没问题,随便做点就吃了。别老把我想的生活不能自理。”

    叶从想了想,好像也对。蒲程恢复得蛮好的,而且人家也确实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再说三点半做就做晚饭也太夸张了。索性又回来坐下:“那一会儿我帮你把菜洗好再走。”

    直到快五点,把这边的一切打安排他才出门。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西餐厅,发现宋亚骏已经在雅座等候,看样子已经到了一会儿了。服务员引着他直径走过去,宋亚骏抬头见是他,笑着说了句:“来了。”

    “久等了,过来耽误了点时间。”他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

    “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宋亚骏放下手中的水杯。

    点了两份法式牛排,宋亚骏点了瓶红酒。读高中来这里,都是点饮料,而不是红酒。

    只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宋亚骏举起红酒杯对叶丛说:“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上次一起喝酒,是三年前的毕业晚会上,想到这里,内心颇有感慨:“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的酒杯刚刚碰到,对方却说:“我要回学校了。”

    离开学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提前也不用这么早才对。叶丛不明: “这么早就要回去了?”

    “嗯,毕业后也会在那边工作,以后回来的日子会更少。”宋亚骏轻抿一口红酒。

    这,是代表还要继续躲着他吗?

    “还是因为我吗?”

    “不全是,只是这三年来,我熟悉那边了,朋友圈也都在那边建立。”对方无奈的笑了笑:“其实这几年,我想了很多,这次回来最确定的一件事”

    叶丛沉默,眼睛看着手上的酒杯。

    “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当最好的兄弟对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难以表述,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此时的宋亚骏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我试过了,但是不行,我做不到。”

    本已不知该如何再待下去,继续听这种话他会后悔今天出现在这里。这种时候最难熬,本来打算好好的两人坐到一起吃个饭,可现在谁还有心思吃这个饭?

    幸好这时服务员将牛排盛上桌,短暂的缓解了现在的气氛。

    叶丛终于不再沉默,抬眼给宋亚骏一个微笑:“先用餐吧,看看这牛排的味道还是不是你原来喜欢的味道。”

    宋亚骏拿起刀叉,开始划动面前的牛r_ou_,偿了一口后摇头:“不是了。”

    “不是吗?我吃着一样的味道啊”

    对方笑了笑,“嗯,味道多少变了些。但不是我记忆中的味道了,大概换厨师了吧。”

    后来,为了避免更压抑的气氛,想说的事,两人都选择避而不谈,转为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桌上的红酒也并没有被消耗多少。都两人而言,似乎都明白,这顿饭,意味着什么。

    之后,宋亚骏说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于是又转场去了隔壁。其实两人关系已经直至冰点,他怎么会不知道?

    宋亚骏手里端着咖啡,却并为打算喝,“叶丛。”

    “嗯?”他应了一声。

    “这三年来,你是怎么想的?”

    宋亚骏会抛这种问题给他,他其实非常清楚,这人想要的答案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什么怎么想的?”可现在,他宁愿装傻。

    “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我一直把你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兄弟。”

    宋亚骏表面沉着冷静,手上的咖啡杯却陡然荡出两滴,所幸没人看到,他抛出的问题却被对方化为利刃反过来刺向他,他们站在各自的角度不肯妥协,不肯退让。他不想再坐下去。还能怎么样呢?一直以来,他想过多少次放弃,但放弃这么简单的话,他何尝需要躲着叶丛,三年也没有勇气见他一面?

    “走吧。”宋亚骏不想再回忆过往,继续谈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起身说道。

    “去哪儿?”叶丛跟着起身,同时手机响了,是蒲程的信息:几点回来?或者回不回来?

    他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了,这个时间平时蒲程早睡了。迅速回了几个字:还有一会儿,你先休息,明天带你去医院拆线。

    蒲程:嗯,那你注意安全。

    宋亚骏已经先行离开,他捏着手机追了出去, “要回去了吗?”

    “你不回去吗?”

    “我现在在照顾一个生病的朋友,住在他家。”叶丛回答。

    “……难怪。”宋亚骏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什么?”

    “我说你怎么不跟我一起过来,原来不住在家啊。”

    “嗯。”叶丛答。

    “那你不跟我一起回家的话,要打车走吗?”宋亚骏问。

    “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送了,你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宋亚骏拒绝他。

    叶丛并不管他接收还是拒绝,自顾自往家的方向走。

    “叶丛!”见自己的拒绝遭到拒绝,宋亚骏追了上去。这里是个繁华的大十字街口,灯火通明的街道,将两人的身影拉了很长,前面那人应声回头看他。

    “你再抱我一下吧,把我当兄弟也好,朋友也好,什么都好。”

    这是叶丛听到的宋亚骏的原话,是什么都无所谓,只需要给他一个拥抱,几乎是乞求的口吻。但没等他反应,宋亚骏已经迅速靠拢过来,一把将他脖子笼住,致使他的双手已僵在了半空中。

    若是以前,这种拥抱算什么?可现在怎么能一样呢?不一样的。宋亚骏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他大概很难理解。

    可是,他对宋亚骏就是没有这种感情。

    最终他将双手放在宋亚骏的后背轻轻拍着,安慰也好,告别也罢,怎样都行。十字街口车来人往,漫天霓虹灯闪烁,照在两人身上,避无可避。

    “你走吧,我要一个人回去。”宋亚骏态度变得淡然。

    不知站了多久,宋亚骏已经消失在十字街口。确认是看不到、找不到了。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也是这样,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追上去。

    ☆、初露

    思绪远飘时,蓦然想起蒲程的信息,他赶紧找手机看时间,这一看才知道已经11点半了。这里打车回去得一个小时。如果回自己家其实要近得多,可是他说要回去的,约好了明天陪他去医院拆线的。

    没犹豫,他还是决定打车回蒲程家去。到家后,几乎是用了最小的力气开了门,掂手掂脚地走进来,连辅灯都敢没开,只凭着手机微弱的光换鞋,就怕吵醒了蒲程。

    就在他正得意他这波c,ao作可能连猫都不会发现的时候,好巧不巧突然一盏辅灯“啪”丝毫不给面子的亮了。他正纳闷难道这灯还有“声控”或者“温控”等功能?咻得抬头便正好对上蒲程的视线,他穿着家居服正倚在卧室门口,头轻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看着他:“回来了?”

    怎么有种偷情被不是,怎么有种做小偷被抓包的感觉?尼玛,怎么会有这种c,ao|蛋的感觉?又不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叶丛还有一只鞋没换好,为了表示歉意,他停止了脱鞋,直起身子来,“啊,抱歉吵醒你了,我还以为我已经够小声了。”

    “我没睡。”蒲程眼睛里透着些疲惫,他有良好的作息习惯,不会这么晚不睡,那他一直没睡,难道是在等自己?

    面对这样带着些慵懒气息的蒲程,他的歉意更深了些:“在等我?”这是一句脱口而出的话,但整个气氛因为这句话竟然变得有些暧昧。

    “嗯,”蒲程没有否认,因为他已经等了几个小时,好几次他仿佛听到开门,起身来到门口,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你说了要回来,却一时没回,怕你个小孩儿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没办法跟你家人交代,以后记得早点回来,我去睡了。”他站直了身体,与叶丛对视了两秒,再转身进卧室,房门被轻轻的关上。

    叶丛还愣愣地怔在原地,刚才的对视中,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蒲程,他的眼里明明充满了担忧,却又有着让人心乱的柔情。

    终于洗漱完毕,他调好了空调的温度后,再疲惫不堪的躺了下来。黑暗中的天花板,无疑是最让人抓狂的东西,你看不清它,因为没有夜视的能力,却又只能看着它,因为失眠了。

    不得不说,此时他的心情是异常沉重的,从何时起,只要是有关于亚骏的事,他的心情便再也没好过?如果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让自己和亚骏都被动地承受着这种压力。

    辗转反侧好几次,意识终于在清醒与游离渐渐偏向于后者,在这之后,他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他的闹钟还没响,但蒲程已经先起了床,在洗漱间弄得窸窸窣窣,让他也没办法再睡觉。 “今天起这么早?”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下时间,7点半不到。

    “嗯,早点去,等会出门太热。”

    眼见蒲程进了卧室,他也跟着坐了起来,昨晚睡得太晚,现在两只眼睛有些发肿。他轻轻揉了揉太阳x,ue,定了定神,两只手掌用力戳了戳脸,深吸一口气,终于清醒过来。然后将薄被叠好与枕头一起放在沙发的一头,起身去洗漱间。

    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洗漱好,他快速去厨房煎了两个ji蛋,热了两个馒头,期间还顺手煮了两杯牛n_ai。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不太及格的早餐便他被端了出来。

    其实蒲程是没打算在家里吃早餐的,所以当他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正好碰见叶丛两手端着餐盘出来时,算是小小的意外的了一番。不过随后,他马上上前接住了一只盘子,温文尔雅的笑了笑:“谢谢,辛苦了。”

    八点钟,吃好了早餐准备好下楼,蒲程在他前面先进了电梯,直接按了负一楼,这是要打开车去吗?谁来开?蒲程自己开吗?他忍不住问:“去下面取车?”

    “嗯。”电梯缓缓下降,蒲程凝视着上面显示的数字,没有多说话。

    他暗自审视了一下,蒲程的伤能开车吗?又有些怀疑的想,应该能开吧?但最终还是得亲口问:“你要开车去吗?”

    “我不开,你来开。”眼前这男人视线从电梯字幕移到他身上,对他灿烂一笑。

    叶丛:“……”

    周末的话,其实坐公交不挤也不堵,只是会绕一圈。开车的话,还能会快些。这些他都懂,虽然他是赶鸭子上架考了驾照,不过他有没有说过自己不喜欢开车?

    但都已经来到负一楼了,开就开吧,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他接过钥匙,等蒲程坐到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才启动车子,缓缓而行。新手不追求速度,也不敢逞强,所以路上他开车都规规矩矩,不超车,不抢道。一路平稳到医院,停好了车,跟着蒲程往门诊部走去。

    医生带着蒲程去了另一间屋子,他只能坐在候诊大厅等。等蒲程出来,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对方轻蹙着眉头,脸色有些泛白,嘴唇紧闭,右手捏着一张单子,左手微微捂着伤口处。叶丛接过单子下意识地看上面的字,同时问道:“没有问题吧?”

    “嗯,开了点消炎的外用药。”蒲程眉头舒展了些,勉强笑了笑,“现在去结账取药,结束就可以回去了。”

    讲真心话,刚刚看到蒲程出来时的表情,他是有些吓到的,以至于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甚至有些宠溺:“拆线疼吗?”

    “疼啊,那医生技术不好,拆得生疼。”就说蒲程这人吧,这时候是真有些不厚道,明明看见叶丛因为担心他而紧张,还半带着委屈半开着玩笑说出这句话。

    是不是真疼,大概是真的吧。因为他捂着伤口那个动作不是假的。

    反正不管假不假,叶丛是当真了,“那你去那边椅子坐一下,我去就行。”他向蒲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手里的单子他已经看清楚,上面确实只是医生开的一些处方消炎药,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蒲程向他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医保卡递给他,“那麻烦你了。”

    叶丛来回跑了几个窗口,一边窗口盖章结账,一边窗口取药,然后又倒回来拿小票。而蒲程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凝视着这个为了自己来回奔走的背影。他竟没有意识到,原本自己从容不迫的表情中,已然泛出一丝极难发现的慌乱。

    然而,当叶丛回头的那一刻,他便恢复了原有的波澜不惊。

    叶丛的手上已经提着一小袋药品,里面还混着几张打印出的小票。他来到蒲程面前,稍微欠身轻声对他说道:“走吧。”

    “好。”蒲程回以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跟在他后面。

    上了车后,原本已经准备就绪,在叶丛准备启动车子那一刻,他突然转头对蒲程问:“很疼?”

    这一问便把蒲程给逗乐了,这孩子真实在,说什么他都信,“不疼,逗你玩儿的。”

    叶丛:“……”

    见蒲程脸色有些微微泛白就知道,哪怕伤口没问题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大好,但现在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懒得和病人争论,反正疼不疼他自己知道,没人能代替得了。

    叶丛就以这样的心情睨了他一眼,回头启动车子,瞧都不想再瞧他一眼,冷声说道:“系好安全带,我要开车了。”

    知道这小子生了气,蒲程也不打算哄哄他,不紧不慢地把安全带系上。十几秒钟后,叶丛启动了车子。

    回家路上,叶丛一直摆着一张臭脸。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开车太过紧张,蒲程侧首看了他好几次,都觉得这小孩儿表情有点夸张了。于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开口说道:“其实你车开得挺好的。”

    聚ji,ng会神注视前方的叶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好不好看,不过蒲程冷不丁突然说句话,让他突然分了神,“别说话!”本来就憋着不满,再因为神经过于紧绷,这话脱口而出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带有责怪的意思,他缓了缓表情,换了一种语气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开车有点紧张,所以你先不要跟我说话。”

    “好。”其实叶丛一句话也把他吓了一跳,这小子不是没有脾气,而是平时隐藏得极好。

    即是这样,他便不再说话,让叶丛专心开车。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叶丛提着那小袋子药品,走在前面,表情并不怎么好,蒲程跟在后面,也没有再说话。想来,电梯里的气氛应该是尴尬到了极点。

    到了门口,叶丛并没有主动去开门,而是主动让出位置,让蒲程靠上前去。这小子,气性还挺大。

    进了门,蒲程先换了鞋信步走向沙发坐下来,叶丛将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又去给蒲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你病假请了多久?”

    ☆、亵渎

    “暂时是半个月,视情况而定,如果没恢复,可以延长休假。”蒲程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心想,这年轻人脸变得也太快了。

    “可以就多休息几天,反正工作又不赶,你不去也有人顶班。”叶丛在蒲程身边坐了下来,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上。

    见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他将杯子轻放在茶几上:“嗯,好的。”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谁啊?”听到门铃响,叶丛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疑惑地问旁边的蒲程。

    蒲程起身准备去开门,回头应了叶丛一声:“家政阿姨吧,我这里每周末打扫一次。”

    他第一次来蒲程家里给他的印象就是:干净、整洁。以前都以为是蒲程自己做家务,没想他会作弊呢。“有钱。”这是叶丛回复蒲程的话。

    听出了叶丛的话里带着鄙视的味道,蒲程带着委屈的腔调:“我平时都自己做家务的,现在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叶丛特别想问问蒲程:我不在这呢吗?我是不好使吗?非要花这个冤枉钱。

    两位穿着家政服的阿姨笑容和蔼,她们自己带着工具,进门没有片刻耽误,简单的沟通后,立刻开始做事。蒲程家的一室一厅也就五十多平米,最麻烦的估计也就厨房那几平米的小地方了,但这房子他平常就保养得极好,打扫起来真的不费力。

    不过要说术业有专攻吧,这话还真没说错,人家干脆利落干的一个小时,起码可以顶叶丛干的大半天。

    其实不到一个小时两位阿姨就完工了,蒲程从容地里摸出50块给阿姨付工钱,末了还亲自将她们送出门。

    等家政阿姨离开后,叶丛则厨房开始做午餐。等他做好饭菜端出来时,却发现蒲程不在客厅,他对着卧室喊了一声:“蒲程。”

    “嗯。”蒲程在卧室里应了一声。

    叶丛应声走进卧室,本想走近一些叫里面的人吃饭。结果刚走到门口便瞧见桌上的几个小瓶子,这是今天才从医院开回来的消炎药。

    蒲程一手攥着衣角,将其捋到腹腔,一手捏着棉花签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不难发现,那一条几厘米的伤疤周围,有些发红。

    他的眉头顿时蹙起来,心烦意乱的走过去,凑近了看伤口,带着责怪的口吻:“拆了线还这样,怎么回事?”

    “可能是平时不小心沾了点水,有些感染。”蒲程对上叶丛的视线,淡然说道。

    “你跟医生反映了这个情况吗?”问完这个话他就后悔了,医生肯定知道啊,不知道能开这些瓶瓶罐罐的一堆药品吗?

    叶丛正仔细琢磨伤口边缘,以蒲程的角度,正好不偏不倚的看到他焦灼的眼神,知道他没心情开玩笑,这次倒是老实交代: “知道的,就叮嘱这几天不碰水,感觉伤口痒就上消炎药。”

    其实伤口两端恢复得还好,感染比较多的是中间伤口比较深的地方,他顺手接过蒲程手中的棉签,抬眼看着蒲程:“我来帮你吧,别动。”

    蘸上药水后的棉签冰凉冰凉的,正碰到蒲程伤口边缘时,不知是疼的,还是冰的,他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为了能够将药水均匀的涂抹上去,叶丛用左手极轻的按压着伤口周围,为了配合他,蒲程就维持这这个撩着衣服的姿势一动不动。

    本来他的注意力是在伤口上的,但是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此时他竟然被蒲程白皙的皮肤所吸引,这人外表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符合他30岁的年龄。

    蒲程并不瘦弱,这紧致的小腹配上这身板,腰就显得特别好看。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这条手术留下的伤口,仿佛漫天碧雪中出现的一只狰狞野兽,它破坏了这美妙的景色,也结束悠然的寂静。

    叶丛尽量只盯着伤口而不看其他地方,可是伤口下面半遮半掩的髂骨,正随着蒲程小腹起伏变得若隐若现,再往下他眼睛下意识地往蒲程裤子深处探去

    下一秒,似有一道惊雷在自己身边炸开,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陡然急促,全身的血液忽然都加速流动起来。

    就那么一瞬间,他早已在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恨不能纵身从8楼跳下去。怎么可以这么猥琐?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正在惊惶失措之际,他突然手一抖,棉签正好抵在伤口中间,一股钻心的疼痛让蒲程闷哼一声,却还极度隐忍着不然叶丛听到端倪。

    蹲着的人本已过于紧张,再不济也听到蒲程的哼声,他弹身而起,差点撞上蒲程的下巴,还好他躲得快。慌乱中,叶丛手里的棉签掉落在地上,还极力的想掩饰:“啊,对对不起”

    真是不知道他对着自己的伤口在yy什么,反应竟然这么大。蒲程不明所以:“那么紧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手抖了触到伤口了。”知道蒲程现在正盯着自己看,他没用勇气对上那双眼睛,只得将自己的视线越放越低,直至落在地上。

    不就是擦个伤口而已,看看眼前这孩子,活像个犯了弥天大错的犯人一般等着判刑似的,这是等着自己给他判刑吗?他不禁笑出声:“吓成这样至于吗?我有那么恐怖吗?”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过激,他立刻调整了情绪,带着歉意对蒲程说:“你自己擦吧,我笨手笨脚的那个,饭已经做好了,你弄好就出来吃饭。”不再给蒲程说话的机会,叶丛直径出了房间,还顺手给他关上了门。

    蒲程还愣在原地,并不明白就这两分钟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让这小孩儿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发生得太突然,到现在自己居然还傻傻的将衣服撩得老高,正对着空气展示自己的小腹呢。

    再说叶丛逃命似的来到客厅,瘫软在沙发上那一刻,首先是ji,ng神上对自己进行一番暴虐,两只手极度懊恼地埋进短发里,胡乱的抓了两把。

    他刚刚窥视了蒲程,那一瞬间竟然还产生了亵渎他的想法。

    这太可怕,也太扯淡了吧?难道自己是中了宋亚骏的毒?

    他狠劲捏了捏自己的头皮,什么□□破事,想这么多,吓死自己。

    此时,身后的卧室门开了,蒲程从里面走出来,叶丛坐直了身子故作镇定,回头对蒲程说:“弄好了?吃饭吧。”

    “嗯。”蒲程已经整理好着装,信步走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准备吃饭。他心虚的看了一眼蒲程,对方没提刚才的事,只管专心吃饭,他暗自松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碗筷准备吃饭。

    按理说,蒲程的伤已经拆线,他是可以功成身退回家了,但自己迟迟没说出这样的话,他对自己解释说:蒲程的伤口有感染,需要被多照顾几天。

    周一,每周最苦逼的一天。上午工作量大得惊人,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工作越来越顺手的叶丛,现在也开始帮着带新同事。

    相对来说,周二,周三便轻松得多。大多数时候,自己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翻翻网页看看新闻。气温渐渐到了整个夏季最高潮的时候。他不禁看看自己的皮肤,忽然想起老妈曾说过的一句话:晒黑只需3天,养白却得三个月。

    几天以来,蒲程身体恢复得很好,所他决定今晚跟对方告别,明天则回自己家了。他打算在明天走之前,给蒲程做一顿好吃的。

    下班到家,他掏出钥匙开门,进门时弯腰换鞋,忽然感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猛然抬头,客厅沙发上坐着四人正往看向他这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

    其中有三个蒲程是认识的,蒲程、万抒延、和森子茂。只有最后一个他不认识,而这个人也正用一种万分错愕的表情看着他。那人看着自己手上提着的菜,眼底闪过一丝叶丛解读不了的神情。

    “怎么?”最先憋不住的是万抒延,从叶丛进门来扫过他脸上的表情时,就知道叶丛的出现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小丛这几天一直在这儿?”

    “嗯。”蒲程没有隐瞒,“我跟你说过的,他过来照顾我几天。”

    “我不知道你们在谈事情要不我先出去一会儿?”其实现在最尴尬的是叶丛,他手里还提着菜,鞋子只换了一只,还有一只鞋带拆了,脚却还僵在里面。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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