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作者:萧五儿

    正文 第23节

    成长 作者:萧五儿

    第23节

    “顾原。”汪田那边喊了他一声。

    顾原看了眼下面的火,跟站在旁边的张城说:“这边你帮忙看着吧,保持火大点。”

    “没问题。”张城回答说。

    炒菜还早,也只两个简单的,用不了多少时间。他站起来过去烧烤那边,一群人都围在那,跃跃欲试的都想玩玩。

    “让顾原教我们一下,一会儿再自己烤吧。”看见顾原来了,汪田挤开身边的人,给顾原让了个位子。

    顾原站在烤架前,身后十来个人围着。面上依旧是他固有的冷淡。

    烤架上放了几串ji腿ji翅,大伙手上也都拿着准备放上去的食材。顾原随便拿走两人的,并排放在ji腿旁边。

    刷油,翻面,刷油,调味,翻面……

    顾原的动作娴熟又认真。他微低着头,眼睛扫着架子上的食物,有条不紊的一步步进行。

    很快,空气中慢慢散延出烧烤特有的香味。孜然和椒盐混合着食物本身的味道诱惑着大伙的食欲。

    “好香啊!”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肚子开始叫了。”另一个声音说。

    后放的食材熟的快一些。顾原用盘子装好,递给刚刚他拿了食材的人手里。

    “来,大家先吃一点,”那人招呼着大家,把烤好的串分了出去。

    顾原的又接了些食材放在空出来的架子上,看见身边只剩凌超一人了。

    “超哥,你帮我去我包里拿下刀。”顾原突然说。

    本来抱着手在旁边看的入神的凌超听见叫他,赶紧应了声。

    他从顾原的包里翻出一把一指多长的瑞士军刀,走过来递给他。

    顾原打开刀刃,在每个ji腿上轻轻划了几下,又刷了遍酱汁。

    “你想吃什么?”顾原头也没抬,问了句。

    “我都行。”凌超不挑食,只是惧辣。

    “那我给你烤几串。”顾原说着分出一些,按凌超的口味给他调味。

    第二波烧烤烤好了,顾原把加了辣椒的装给其他人,单独用一个盘子把凌超的给他。

    “尝一下,差味儿吗?”顾原说。

    凌超拿起一串牛r_ou_,咬了一口。烤的刚刚好的r_ou_质香嫩带汁,裹在外表的调料混合着碳火的木香配进r_ou_里,更有一番味道。

    “好吃!”凌超笑了笑,举着咬了一口的签子凑近顾原,“你也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晚了点。有事耽误了。

    ☆、遇袭

    顾原倾身上前,就着凌超的手咬下一口r_ou_,嚼了几下,味道还算过得去。

    正好汪田过来了,他看着顾原说:“你先去吃点儿,我来烤。”

    “没事,”顾原无所谓的说,“我不是太饿,先给你们烤着吧。”

    汪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虽然顾原烤出来的肯定水平高于自己,但一直劳役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心里总有些过不去。再说一会儿还有菜也是交给顾原炒的。

    “你们先吃吧,我在这儿不会让他饿着的。”旁边的凌超解围道。

    他也不想顾原累着,但他也明白,顾原说他来做是真心想做的。平时班上同学对他都很好,好吃的好喝的都会带上顾原一份。

    “行吧,”汪田也不再坚持,“一会儿再换我们,大家伙吃一波尝个味儿了就行。等会儿弄好了再一起吃。”

    顾原又烤了一些,装好了放在餐垫上。剩下的就交给其他想试着烤的同学。

    张城顾着的汤炖的也香气四溢了,顾原拿了莲藕放进去继续煮。

    凌超帮着他打下手,炒菜也开始进行。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的野炊终于都做好了,餐垫上摆满了各种食物。大家盘腿而坐,围在一起。

    每个人杯子里都倒满了啤酒或者饮料,十二只手举起来,先碰了一次,为这次愉快的出游。

    “超哥,你要不换别的喝吧?”顾原注意着凌超已经喝完一罐啤酒后,忍不住出声制止道。

    “还好,”凌超微眯着眼睛转过头看他,“我得练练酒量了,不然以后都不敢跟你喝酒。”

    “一会儿还得骑车呢,”顾原拦下他又伸出去想拿酒的手,“我给你换饮料。”

    凌超也不坚持,任着顾原把橙汁给他倒上。

    他俩坐在一起,十几个同学围着都挺近的。凌超端着橙汁,眼睛看着前方,慢慢靠近顾原的耳朵,轻轻的说了句:“你怎么那么像我的管家婆呀?”

    火热的呼吸灌入耳洞,甚至有一种错觉是凌超的唇都贴了一下。正好有一阵微风吹过,带着凌超呼出来的淡淡酒香绕在了顾原的周围。

    几乎是一瞬间,顾原的耳朵就像火烧一样的红了起来。他几不可见的往另一边躲了一小下,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凌超就低下了头。

    凌超说完就正回了身子,慢条斯文的拿了一串不辣的土豆,没事人一般的吃了起来。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对方的陈宇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吃饱喝足后大家都有些慵懒,水库这块地方实在是个放松身心亲近大自然的好地方。

    坐地草地上,背靠大山,一边是湖一般的水库,一边是天然的眺望台。

    山坡上树木丛生,碧绿一片,有些不知名的小花散落在绿叶间。放眼看去,满眼翠绿。

    山下是一块块的田地,有几处小屋落户在其间。顺着山脚边是弯延的公路,正是他们上来水库所要经过的那一段。

    这里除了风吹响的树叶沙沙声,就只有偶尔飞鸟经过时而发出的啼鸣。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清静非常。

    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玩。住校的几个同学下午还得赶晚班车回家,他们最迟五点左右就要回到市里。

    野炊结束,炭火木火都用水浇灭了。这会儿烤架也冷却的差不多,大伙开始收拾起用具和垃圾,准备带到山下找地方丢掉。

    下山要比上山轻松,但也更危险。陈宇照例交待了一遍安全,浩浩荡荡的队伍才出发返程。

    一天的骑行下来,平时不怎么锻炼的几个同学都有些吃力了,即使游玩是快乐的,等到了市区还了车后,还是有些疲惫于色。

    几个要赶车的住校生先行一步的回了学校拿行李,王萧萧是女生里唯一一个体力还过得去的人。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中午那顿丰盛的餐食经过这一路运动下来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她问:“是一起吃个晚餐还是各自回家啊?”

    “回家吧,”一个女生说,“我现在只想回去躺会儿了。这玩儿一次也不容易啊,累的够呛。”

    “是啊,我也不想吃了,至少现在不想吃。”另一个女生说。

    “那你们呢?”王萧萧看向凌超他们。

    凌超看了看陈宇,又看了看顾原,他们仨倒还好:“我都可以。”

    “要不就算了吧,”陈宇说,“以后再找机会聚。”

    “好吧,”王萧萧说,“那我们就在这儿分开。”

    “我送你们吧,”陈宇说,“顾原和凌超跟我们相反。你俩是一起回吧?”

    “嗯。”凌超点了点头。

    “那拜拜,后天见。”

    “再见。”

    和陈宇他们道别后,凌超准备去路上拦车,被顾原拉住了:“我们走回去吧,没多远。”

    “哦。”凌超应了声。

    他们顺着街边的道路往回走,凌超突然说:“要不直接去你家,把青青接出来我们去吃火锅吧!这放着假的,我们都出去玩了把她一个人留家里。”

    “好,”顾原说,“前面转弯了有条小路,去我家很近。”

    这是条巷子,所有城市里都会有的那种。在一片建筑之间形成,需要很强的空间感和熟悉度才能准确的穿行。

    这里不比几墙之隔的马路,没有来往的车辆,连路过的行人都很少。很多地方因楼宇太高挡住了阳光而显得有些y暗。

    弯曲纡回的小道错综复杂,如果不是顾原带着路,凌超是铁定分不清东西南北的。

    两个少年慢慢走着,轻声交谈,没一会儿就穿行了大半。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凌超问。

    “手里有个活还没做完。”顾原说。

    “那你先忙,下午抽个时间出来我们去打拳吧。有两周没去了。”凌超说。

    “好。”顾原说,“你不是没几天要考试了吗?”

    “恩,”凌超说,“还有一周了,不知道能不能过。”

    “肯定过的,”顾原说,“我相信你。”

    凌超笑了笑:“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顾原回答的一点不迟疑。

    凌超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那我可得加把劲,至少要对得起我家小原这份信心。”

    他们上了一座小桥,走过去是一片低矮的废弃屋子。已经拆了一半的残墙破败不堪,杂乱的地面上四处散落着烂砖断木。

    一片厚云飘过,正好遮住了空中的太阳。突然y下来的天色伴着阵阵轻风来袭,不免生出了几分寒意。

    这一带特别安静,连鸟叫声都消失了。桥下的河水缓缓流动,不发出一点声音。

    凌超和顾原还在说着话,谁也没在意这诡异的寂静。

    当转弯处突然一个人影晃出时,凌超只能本能的做出防御反应。手臂上被重重的挨了一下,疼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来不急痛呼出声,在又一木奉打下来前险险的抓住了那只拿木奉的手腕一拧一转,下一秒,对方的喊叫声响了起来。

    眼前的危险刚刚解除,后面的人又冲了上来,这一回是冲着顾原去的。

    凌超扯着顾原拉到身后,顺着力道扶着顾原的肩膀跳起来就是一记横扫,把已经近身的那个人给踢了个侧倒,正好压住了他旁边的人。

    短暂的空隙间凌超反应过来,他们这是遇上偷袭了。

    刚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俩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全凭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

    这伙人看上去应该就是之前红毛的小弟,可凌超快速扫了一圈也没见到红毛本人。

    他想起前段时间和顾原在超市前面已经跟他们打过一次照面的,那一次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谁曾想今天会在这儿被堵。

    这条路顾原平时不会走,因为跟学校回去的路不同,今天走这边完全是临时起意,而对面的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木棍,专门挑了这片人烟稀少的地方躲在这儿等他们。

    这一下,两人都有了防备。刚刚还不明显,现在一看,眼前聚集了二十来个人,还都有武器,凶狠之色显露无遗。

    凌超只来得急跟顾原说了声“小心”,就不得不再次迎上已经冲向他俩的人了。

    顾原这学期有时间都会去拳馆呆会儿,何诺现在有工作就喜欢让他过去讨论,结束后再带着他玩会儿拳击。无意间也增加了他不少武力值。

    高二这大半年里,没再有人招惹他,也就没再真正去打过架。但顾原骨子里的狠劲还在,这会儿打起架来依旧是那不要命的架势。

    对方人数太多,前期对抗的过程里两人还能应付,只是身上也挨了不少棍木奉。刚骑了两小时的自行车已经消耗了大半的体力,现在面对这么大一群人,着实有些吃力。

    凌超硬撑着跟对方过着招,他知道,今天这一架必须速战速决。

    顾原那边还能应付,凌超在心里骂了句粗口,拿出曾经比赛场上的专注,只用最狠最刁的招数,一个又一个的把对面的人打趴下。

    原本安静的空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打破,撞击声,叫嚣声,咒骂声,痛呼声此起彼浮。

    大半的人围在凌超身边攻击他,全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衣服上被挂出了几道破口,泥土混和着汗水污染了衣襟。

    不知何时被丢下的背包在地上滚了无数个圈,裹满灰尘的表面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凌超想大叫一声,可没有力气了,对方还有好几个人还在不停的冲过来,他只能继续对抗着。

    记忆里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又是一棍子打在了来不急收回的大腿上。他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被顾原即时的拉住才站在原地。

    顾原眼睛里已经y郁到了极致,正好刚刚被打趴下的那人手里的棍子脱了出来,掉在他脚边。他捡起来,一把塞给凌超,转过身,一脚踢向准备从后面攻击凌超的人。

    “能不能坚持?”顾原的声音沙沉异常,担心中带着对那伙人的愤怒。

    “能。”凌超咬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地上的人倒下又爬起,只是战斗力不似最初,畏缩在前面的人身后,只等着不注意时来个y险的一击。

    这一架打的时间太长了,等那些人都不敢上前时,凌超和顾原也已经伤痕累累了。

    他撑着膝盖,举起刚刚那根木木奉对着前面的人问:“你们老大呢,怎么这回学乖了,只派你们跟踪偷袭了?”

    没人回答凌超的话,只是还在粗鲁的漫骂。那边的一个人哼了一声,眼神往他们后面瞟了一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凌超正好低下头去喘气,没有看到。

    顾原的心猛的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击大脑。他往后转去,瞳孔在一瞬间变大。同一时间,他只来得急一把狠狠的推开了还弯着腰的凌超。

    ☆、受伤

    隐在云层之后的太阳似乎很享受这份遮挡,还召集了更多云朵过去环绕在它身边。原来还能散发出一些余光的边缘也全部隐没,将大地衬的更加灰暗。

    因打斗而惊走的鸟儿不知踪影,骂骂咧咧的人群突然就像被点了哑x,ue一般安静。惊恐的表情爬上他们布满伤痕的脸庞,来不急唔住的嘴全都张开,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顾原大脑里什么也来不急想,推开凌超的那一瞬间,那道冰冷的铁器已经近在咫尺,然后小腹处的衣服被刺穿,又扎进皮层,进入r_ou_体。

    即使耐疼如他,也不由的皱了眉,想喊叫,却叫不出来,只闷出一声轻哼。

    他看见那个握刀的人从y狠到发怒再到茫然不敢相信只用了短短几秒钟。那柄已经刺进自己身体的刀被他慌张的放开,就cha在自己小腹上。

    疼痛越来越厉害,他有点站不稳了,衣摆处有红色的液体在往下滴。

    他听见旁边凌超爆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喊叫。

    “顾原!”

    是在喊他。

    这时候,脑子才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还好,推开了。

    还好,我的超哥没事。

    体力似乎从那道口子散了出去,黑暗开始袭卷大脑,顾原最后的感觉是凌超抱住了自己,他想对他笑一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推了个踉跄的凌超差点摔倒在地上,他堪堪稳住身子,就听见一声不寻常的撞击。

    他转过来,只来得急看见顾原微微曲起的身子和皱成一团的侧脸。

    他对面站的那个人,脸上表情呆滞,手伸在顾原的小腹处。松开时,凌超看见了一截露在外面的木柄和一小段未尽没的刀刃。

    而顾原衣摆上已经被鲜血染shi,一团触目惊心的血红正在蔓延。

    凌超不敢相信眼睛所见的画面,他发疯般的冲过来,一记使了全力的拳头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被打中的人身子往一边倒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顷刻间失去了知觉。

    顾原似乎有些站不太稳,凌超急急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在他失去力量前扶住了他的肩。

    顾原平时那么明润有神形状漂亮的眼睛此时却生出了朦胧,眼皮支撑不住的想要闭上。他望着凌超,身子不自觉的往下掉,被凌超搂的更紧才稳住。嘴角轻轻的动了动,长长的上睫毛最终还是覆上了下眼睑。

    “不,不要闭眼睛,”凌超颤抖的声音在顾原耳边说,“顾原,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可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儿反应。

    凌超半脆在地,把顾原稍微放平在自己大腿上,一只手抱住他,一只手抚上他的脸。

    眼睛里一阵酸涨,有液体顺着脸庞滑落,他想再多跟顾原说点话的,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啊~~~”

    身后被吓傻的众人被这声喊叫惊醒,惶恐的哆嗦着议论着“杀人了”“死人了”……

    他们不敢上前查看,大板被凌超一拳打晕后一直没醒。那把刀刺进顾原身体的画面在他们脑子里久久未散。

    这群人不过是一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平日里欺负弱小是常事,但杀人放火却从来不敢。

    这一回,也是因为大板一直记恨着凌超上次害他断骨住院,今天又正好遇上他俩单独走这边小路,才生出在这埋伏教训他俩一顿的决定。

    大板跟他们不同,他这半年多去南方据说干了不少出格的事,胆子大了许多。上次在超市碰见凌超和顾原时,就想堵他们,只是当时人手不多,他还忌惮着凌超那凶悍的武力值。

    可动刀是那些人没想过的。他们连用棍子打人都只敢往身上招呼不敢打头,怕的就是真弄出什么大伤来。现在倒好,一直躲着不出面的大板估计是看凌超又打退了这么多人,心里怨恨更深,冲动之下才出了手。

    那群小弟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哆嗦着准备逃走。看见凌超把顾原抱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他们。

    他的眼睛通红,脸上的泪水顺着下巴往下在滴。怀里的人闭着眼睛,看上去像个睡着的孩子,如果没有腹上那把刀柄的话。

    “我要出去,谁来带路。”凌超扫视了一遍前面同样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众人问。

    几个已经逃了几步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不禁停下了脚步,手上还没来得急丢掉的棍子被举到身前,看清他抱着的人的样子时,又把棍子放了下去。

    没人回应。

    “你们想真的出人命吗?”凌超发出怒吼,“快啊!”

    一个头发红紫交替,半个身子都沾满尘土的人才发着抖的上前,指着凌超身后的路说:“这条路,你…你走到第一个口,左…左转出去就…就是大路了。”

    凌超红着一双眼睛盯着他,那人又赶紧说了句:“不骗你,我们…只是想打你们一顿,不想…出现在这样的事。”

    凌超让他把他们的包捡来给他,按他指的路一路小跑而去。

    他顾不上那群人是否会逃,也顾不上躺在地上的那个什么情况。他现在只想快点送顾原去医院。

    他只希望,顾原平安。

    为了不颠着顾原,凌超尽量保持双手平稳。还好那个人没说假话,他们本来就已经快到顾原家了,一出来,果然就是顾原家小区旁边的一条街。

    正好有空车经过,他拦了下来,司机是位大姐,一看凌超怀里抱着的人的情况,赶紧停下车来帮他。

    这里最近的医院就是凌超最开始陪顾原去接手的那家,开车不用几分钟就能到。

    “小伙子,你们这是打架了还是遇到劫匪了?有没有报警啊?”大姐问。

    被大姐提醒的凌超才回过神来,他的心思全在顾原身上,根本顾不上其它。

    见凌超不说话,大姐又问:“要不要我帮你报警,这可是刀伤,真出个什么事儿可不能放过那些坏人啊!”

    “谢谢您,我自己来就好。先把我朋友送医院吧,到了医院我会报警的。”凌超擦了把眼泪,对着前面说。

    “那行,”大姐油门加的更大了一些,“你把你朋友扶好,我开快点。”

    到了医院,也是大姐帮的忙,一直到医生把顾原放在了担架车上推进了急救室凌超才停了下来。

    凌超从包里拿出钱包付车费,大姐推了回去说:“你还是赶紧该报警的报警,该通知家长的通知家长吧,我就先走了。”

    凌超无力再多说,只能感激的谢过司机,掏出手机,报了案。

    他说不清楚具体位置,警察只能来了医院,让凌超带他们去现场。他看了看急诊室大门,先跟警察跑了一趟。

    再说那些吓傻了的小弟在凌超走后就全部逃的无影无踪,昔日的大哥被凌超那一拳打的实在太重,至今未醒。警察到的时候他依旧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要不是警察确定了一下他还有呼吸,凌超都以为这人弱到自己一拳头能打死的地步了。

    几个民警将昏着的大板带回警局,另外有两个跟着凌超回了医院。

    急救还在继续,进进出出的护士小跑而过。凌超不敢上前去问一句,他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但还在继续至少说明还没到最坏的那步。

    警察拉着凌超坐在外面的凳子上,说:“你先坐下来等吧,我问你点问题,”他摊开手里的笔记本说,“你们成年了吗?有通知家长吗?”

    “我刚成年,顾原没有,”凌超手指紧握,微微发抖,“我父母不在这边,他的妈妈我也还没通知。”

    “那你先通知一下家长吧,”警察说,“最好是现在在d市的。”

    凌超拿出手机,他只有顾青青的电话和顾原妈妈的微信。这个事,肯定不能现在跟青青讲,以他们俩兄妹的感情,青青指不定会被这消息吓成什么样。

    他想了想,又从顾原包里取出他的手机,解了锁,把他妈妈号码调出来,用自己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快,就接通了。

    “喂,我是张云,请问哪位?”张云在电话那头说。

    “张姨,”凌超喊了声,“是我,凌超。”

    “哦,凌超啊,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张云问。

    “张姨,我…”凌超的声音突然一顿,眼泪又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略带哭调的说:“顾原出事了。”

    “……”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不太相信,那头停了几秒才问,“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张姨,”凌超的哭调越来越重,一边的民警递给他一张纸巾,在他背上轻轻顺了顺,他才慢慢开口说,“顾原受伤了,现在在中医院,就是我住的小区附近这个中医院。您能现在过来一趟吗?”

    “受的什么伤?”张云不愧曾经是刑警,最初的诧异后很快就沉静下来。她一边跟家里的女儿轻声说了句什么,一边已经拿着电话开了门出来了。

    “刀伤,”凌超擦掉眼泪,“我们刚刚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混混,顾原为了救我被伤到的,现在还在抢救,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我现在马上过来,你报警了吗?”张云跑的楼梯,颤抖的声音在狭小的楼梯间里回荡。

    “报了,那个伤顾原的已经被抓回警局了,现在还有两位警察在医院这边。”凌超说。

    “行,你不要慌,等我过去。”张云在跑,有风声通过手机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开始会有些玻璃渣,但糖也依旧不断。

    今天心疼我的原儿

    ☆、没生命危险

    张云到的时候凌超正跟警察在录笔录。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团纸巾,指缝间还能看见明显的血迹。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样,好几处都破开了口,一眼就让人能知道刚刚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睛一片红肿,抬着头跟他对面的警察说着话,和平时看见的那个总是带着笑脸的凌超完全判若两人。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顾原还没出来。

    急诊处永远都是拥挤和忙碌的,张云跑进来也没引起谁的注意,一直到她走到凌超面前才被凌超发现。

    “张姨。”凌超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现在什么情况?”张云在凌超肩头压了压问。

    “不知道,”凌超眼里又开始出泪,他低下头,无比愧疚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张姐?”旁边的警察认出了她,“顾原是您儿子?”

    张云刚刚着急,完全没去注意旁人,现在听人叫她,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两位正是她们派出所的民警,今天正好值班遇到这事儿过来处理。

    张云回来后就在老城派出所任了职。虽然她只做文职类的,但所里的人都知道,她曾经当了近二十年的刑侦一线女警,整个所里包括所长对她都非常尊敬。

    “小刘,小郑,”张云实在扯不出一丝笑,只能尽量保持了风度的打了招呼,“今天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叫小刘的民警说,“现在嫌疑人已经被带回所里了,我俩来处理这边受害人的笔录。”

    “嗯,”张云点点头,“那你们先工作,我去打听下我儿子的情况。”

    说完她就先一步离开了。

    笔录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开始前所里的同事打电话过来说大板已经醒了,也承认人是他捅的。现在事实摆在那,凌超交待了前因后果,包括上学期开学前和大板的两次冲突。

    很快,笔录就做好了,只等顾原这边的情况。

    大板是成年人,持刀伤人至顾原这样的已经是刑事犯罪,判刑是没跑了。之前打人的那一批人也会在大板的口供后去抓捕。

    凌超对这些都不关心,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顾原的身上。

    顾原不能有事!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张云回来后,看了眼凌超,他把脸埋在手心里撑在膝盖上。张云没有叫他,只把同事叫了出去,去外面问了问事情的经过。

    身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凌超一个人。长长的条椅上很快又有别的人坐了下来。

    凌超埋了会儿脸才放开,他靠在墙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抢救室上的灯。

    他能做的,只有等。

    等待无疑是痛苦而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被凌迟。那把cha在顾原腹部的刀现在仿佛就cha在他的心上,一点一点快要让他窒息。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如果不是紧紧攥着手,他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啊!

    如果自己注意了钱包,那就不会被大板的小弟偷走。如果没被偷走,顾原就不会去找他们要回。如果没有要回,顾原不会被他们围堵。如果不被围堵,自己不会遇上去动手。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动手,就没有再一次的打架。如果没有再一次的打架,大板就不会被自己打到骨折而心存怨恨。如果没有那份怨恨,今天这把刀就不会出现在现场。

    而最最最让凌超愧疚的是,顾原却为了救他,才中了这来不急躲开的一刀啊。

    这一刀,明明应该是自己来承受的,为什么要被顾原看见!

    这个自己一根头发都舍不得弄断的人,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被伤害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悔恨和愧疚纠缠着凌超的心,眼泪再一次决堤而出。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求着希望顾原没事。

    张云什么时候坐在凌超身边的他都不知道。看着如此难受的凌超,张云也没去叫他。她的心里,同样也担心着还在抢救的儿子。

    刚刚同事跟她复述了一遍凌超跟他们讲的事,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伤害顾原的凶手也被抓了,她不想过多的去探究这件事因何而起。

    可做为母亲,看着自己儿子是为了另一个人受伤,心里多少都会有些难过。

    她没办法对凌超不产生一点点介怀。

    从顾原在她面前出柜的那天起,她对他们俩就不是完全赞同的状态。只是因为尊重儿子,她也不会cha手去干预。

    但现在躺在抢救室病床上的人是顾原,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他才十六岁,还未成年,还有很好的未来。

    他绝对不能有事!

    至从顾原的爸爸牺牲后,如果不是为了抓住那个杀害自己丈夫的人,张云早就回来了。青青的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危险,一颗不□□一直存在于她的体内。她想回来陪伴儿女,至少不能留下遗憾。

    顾原是健康的,又那么优秀,这一次的意外实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有护士出来拿东西,凌超“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胡乱摸掉脸上的泪水,带着满脸期盼的张了张嘴,却不敢上前询问。

    那个护士认得凌超是抱着顾原进来的人,看着这个狼狈又焦急的帅气少年,心下不忍,经过他身边时停了下,语气温婉的说了句:“放心,你朋友没生命危险。”然后又匆匆走掉了。

    “没生命危险”这几个字在凌超脑子里转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一直绷紧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句话里得到了舒缓,腿上瞬间失去了力道,往地上滑去。

    膝盖跪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若不是张云从后面扶住了他,凌超整个人都会瘫软在地。

    凌超这才看见张云,就着她的帮助坐回了椅子上。他咬着嘴唇的牙齿隐隐颤动,还未干的脸上又爬上了新的泪水。

    “对不起,张姨。”好半天,凌超才说出了这几个字。

    看着凌超这个样子,张云心里的那点介怀也隐了下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是他俩谁也没想到的。

    张云叹了口气,在凌超手臂上拍了拍:“刚刚护士说了,小原没生命危险。我们现在先等着吧。”

    凌超点点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张云从兜里摸出纸巾递给他:“你自己有受伤吗?”

    凌超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大伤是没有,刚才一直都在紧张着顾原的状况,无遐去管自己,现在得知顾原至少没生命危险后,身体的反应才慢慢恢复。

    他武力值的确很强,正常情况下他和顾原对付一群小混混自然不在话下——如果双方都空手的话。

    但今天那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两指粗的棍木奉,而凌超和顾原又刚经历了一场远距离的骑行,体力本身就透支了不少。这种情况下,他俩虽然把那群人都打到不敢上前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以前练散打的时候受伤也是常事,凌超并不在乎自己受的那点伤,身体的疼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没伤到骨头就无所谓。

    他只在乎顾原,只要顾原能平安,哪怕他受点伤都行。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一个男医生走了出来。他取下口罩,问了声:“刚刚送进来的刀伤家属是哪位?”

    凌超和张云几乎同时起身,在抬步前凌超让了一下,张云走在前面,他跟着张云来到医生边上。

    “刀□□了,万幸是没伤及内脏,送来也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用惯有口吻对着张云和凌超说。

    “谢谢医生,”张云弯了弯腰,“请问还需要多久才能见到我儿子?”

    “现在还在缝合,没什么意外半小时左右。”医生说。

    “谢谢,谢谢。”张云再次道谢。

    医生离开,有护士上前:“家属先去办一下手续和交费。”

    张云听了正准备跟着护士走,却被刚刚一直在一旁不敢开口的凌超拉住了。

    “张姨,我去吧。”凌超说。

    “这怎么行?”张云摇头说。

    “顾原出事完全是因为救我,如果我不能为他做点什么,我心里太难受了。拜托了,张姨,就让我去吧。”凌超无比诚肯的说。

    “不是,我知道你也不希望事情发展成这样。你一个小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你去交钱。”张云说着一边想拉开凌超的手。

    “不是钱不钱的事,”凌超没有松开,“这个事责任就在我,我想为此承担一些东西。”

    张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的个子比顾原还要高上一些,站在自己面前跟她对话时总是保持着一点弯腰。他的表情异常坚决,似乎不让他去办是件特别不对的事。

    张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想了想还是说:“你还是学生,现在这种情况要交的费不是小数目,我怎么可能让你去付呢?”

    凌超双手握住张云的两只手臂,看着她说:“钱您不用担心,我有。我真的只是希望能为顾原付点我应该付的责任。别说这个伤是他为了我而受的了,单就我是他男朋友这一点,我也要承担一个保护不周的责任不是吗?”

    张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凌超执着的样子打动了她:“那这样,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你钱不够,我也可以补上。”

    她不知道凌超家庭情况,只是平时的穿着和凌超本身的气质看上去这孩子应该是家境良好的。但住院要交的钱数目不小,她不愿意让一个孩子去承担。凌超要坚持,她只能现在依了他,等以后让顾原再还回去吧。

    办手续和交费还算顺利,现在医院里人没有白天时候那么多了,不用排很久的队。

    凌超一个人划了所有的费用,还好走的时候让人把包捡了回来,至少钱包手机什么的在包里,来了医院也派上用场了。

    张云没再多问,跟着凌超回到刚刚的椅子上继续等。

    门总算再一次打开了,几个护士推着担架车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色的推车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凌超担心到现在的顾原。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昨天下班前码完了想回家重盘一次再上传存稿箱,却因为我的失误,把工作文档当成文档传到了手机,回家后才发现传错了。昨天又没办法回去公司重传。说好的日更也因此断了一次。

    ☆、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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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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