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正文 第35节

    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第35节

    袁纵的嘴已经入到水面以下,只有鼻子还能呼吸,他用鼻音嗯了一声。等夏耀再费力地说出下一句话,袁纵的鼻子也已经入水了。

    “袁纵……这些天你想我没有?”

    没有收到回复,夏耀慌了,不停地召唤着,“袁纵……你回我一声……你咋不说话了?”

    袁纵用手在夏耀的脚踝处攥了一下,算是回应。

    夏耀这才意识到他的脚踝已经入水了,当即撕心裂肺地求道:“你放我下水……放我下去……”

    袁纵整个脑袋已经入水,依旧稳稳托着夏耀。夏耀嗷嗷叫嚷,见袁纵毫无妥协之意,只能用手去脱棉衣以减轻重量。寒冬腊月脱掉棉衣在上面晾着,比下水还要命。袁纵的手腕猛的抖动一下,异常无奈地将夏耀的下半身拽入水中,让他骑在自己肩膀上,一来可以减轻压强让自己多撑一会儿,二来可以箍住他的手不让他脱掉棉衣。

    夏耀的手被袁纵箍在脖颈下方,从手臂浸水的深度,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袁纵的鼻子和嘴都是在水面下方的。

    “求求你……你让我把衣服脱了吧……”

    夏耀虚脱地哀求着,心就像是撕裂一般的疼,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心痛随着时间的推移骤然加猛,夏耀的双手还在被袁纵死死嵌着。每哀求一声都会加紧一分,这是两个人唯一的交流方式。

    十分钟过去,袁纵的两只手全僵了。夏耀期间已经昏厥了无数次,每次醒来,自己都在水面上,袁纵都在水底。十五分钟的时候,袁纵突然呛了一下水,肩膀一阵摇晃。

    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从夏耀的口中爆出。

    “我错了……我错了……咱俩和好吧……”

    袁纵的肩膀只是晃了一小阵就不晃了,彻底不晃了,连带着箍着夏耀的手也不再施力了,无论夏耀怎么哭求,他都如同一把毫无生气的铁锁,将夏耀的手牢牢锁在胸口肩窝处,将他的身体牢牢锁在肩膀上。

    夏耀用脑袋砸着井壁失声痛哭,哭声从碎了的心窝深处迸发而出,带着让人肝肠寸断的绝望和嘶吼,一声声传达到井口外面。

    “谁能救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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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股强光打到夏耀的脸上。

    夏耀赫然惊醒,大声朝袁纵叫喊:“袁纵!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就在夏耀低头的一刹那,赫然清晰的红色井水将他的心再一次残忍地砸碎。恸哭声如同海啸般汹涌而至,撕裂着救援人员的耳朵。

    消防兵耐心安抚,“冷静一下,马上就好。”

    “先救他,先救他……”夏耀哀求消防兵。

    尽管如此,消防兵还是按照自己的救援法则,先将生存希望大的夏耀拴在了绳子上。然后才把水中的袁纵拉出,拉的时候还有一些费力,感觉什么东西卡在了井壁上。后来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把绳索卡在袁纵身上,利用井口旁的机器强制性地拽出。又一股血水弥漫在井水里,将井水的颜色浸染得更加殷红骇人。

    后来直到两个人被拽出井口,夏耀才发现血不是从袁纵的口鼻漫出,而是从他的脚。袁纵在感觉到自己快要体力不支的时候,用脚趾的力量撬开了坚硬的石壁,十根脚趾几乎都没了,骨头断裂磨平,烂肉在强制性拽出的时候全部被撕裂扯断。只剩下一个脚掌,以一种畸形的姿态宣告着它的英勇和无畏。

    医护人员给袁纵施行一系列抢救措施。

    袁纵的头在水下浸泡了半个钟头,正常人就算不溺亡也被冻死了。夏耀仅仅是下半身入水,双腿都已经丧失知觉。可偏偏有人就是铁打的,袁纵只是深度昏迷,离死还有一段距离。

    夏耀在救护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就醒过来了,手缓缓地朝袁纵伸了过去。但是他没有拽住袁纵的手,也没试探他的胸口,仅仅是将手伸到了袁纵的裤裆处,用他仅有的温度给袁纵的“大鸟”暖着窝。

    起初医护人员以为夏耀是无意识伸过去的,又给把他的手拉回去搁好。结果刚把夏耀的手放回去没有三秒钟,夏耀又缓缓地将手伸过去,依旧哪都不盖,专门盖在袁纵的裤裆上。

    医护人员又把他的手放了回去。

    夏耀就是体虚得说不出话来,这要是有点儿力气早骂起来了:我给我爷们儿护着鸟,你们丫的瞎拦着什么?冻坏了你们负责啊!

    后来医护人员看夏耀反复实施这一行为,突然明白了什么,面色泛红,把目光移开了。

    夏耀和袁纵两个人一起被推送到抢救室之后,夏母才急匆匆地赶过来。因为抢救室不让家属入内,夏母只能在外面等着。开始还骂夏耀不长记性,又和袁纵鬼混到一起云云的,后来了解了全部经过,突然就噤声了。

    有一种恐惧感由心而生。

    夏母这辈子从没怵过谁,但现在真的有点儿怕了袁纵。这个人太强悍了,精神建筑太高大了,容不得别人一丝诟病。夏母哪怕从他身上找到一个小小的缺口,都有一丝赢的胜算,然而迄今为止她仍然一无所获。

    夏耀和袁纵是在一个房间内抢救的,夏耀只是伤了筋骨,严重受寒导致昏迷不醒,加上身子骨硬朗,不到三个钟头就缓过来了。医生本想把他推出抢救室,结果夏耀死活不肯,非要寸步不离袁纵的身边。

    袁纵脚趾严重受损,创口感染,身体受寒,而且还吸入性肺炎。后来两个人一起被推出来,夏耀的眼睛直勾勾地楔在袁纵的病床上,直到推进一个重症病房才安心。

    夏母跟了进来,看着儿子这样虚脱,心疼得说不出狠话来,只是好脾气地和夏耀商量,“儿子,妈刚才和那边打了招呼,咱转到高干病区,那边的医护条件更好一些。”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待着。”

    夏母脸色有点儿差劲,“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要么让我死,要么就让我待在这。”

    夏母还想说什么,负责任的医生急忙将她拉拽出去,“病人现在高烧未褪,身体非常虚弱,情绪也不稳定。我们建议家属尊重病人的意愿,为病人创造一个良好的治疗环境。”

    医生这么一说,夏母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夏耀看惯了袁纵霸气凛然的模样,突然看到他插着氧气管,以一副体弱的状态躺在这,心里难以接受和适应。

    “赶紧醒吧!我妈都走了!”夏耀捏着袁纵的脸颊说。

    袁纵毫无反应,脸上的肉比平时松了很多,夏耀忍不住多捏了一会儿,权当给他按摩了。

    “醒吧醒吧醒吧……”学着斗地主游戏里的经典口气,“我等的花都谢了……”

    现如今傻狍子都对大粽子不起作用了,夏耀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和难受,趴伏在袁纵耳旁小声说:“你要是现在就醒,我马上帮你把导尿管拔了,亲手给你接尿,怎么样?”

    袁纵还是无动于衷,感情牌打得再好,也抵抗不了生理规律。

    夏耀不信这个邪,偏把手伸到袁纵的病号服裤子里,反复摆弄着他的那只大鸟,挑逗的口吻说:“你还不醒?你还不醒?……”

    医护人员正吃着晚饭,目光往监视器上一扫,夏耀竟然反复“虐待”重病号,医护人员急忙把碗筷一撂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干嘛呢?”喝令一声。

    夏耀急忙把手从袁纵裤子里拿了出来。

    “他有肺炎你还跟他近距离接触?你要再这样,我就直接把你们俩隔离了。”

    夏耀灰溜溜地爬回了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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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纵昏迷的第四天,田严琦才赶过来看他。夏耀的精神本来就随着袁纵昏迷时间的增长在走下坡路,再一看到田严琦和他的那张脸,状态更差劲了。田严琦偏偏还在那哭,虽然没哭出声来,但是这么一张惨兮兮的脸加上悲痛欲绝的表情,还是让夏耀消化不了。

    “哭什么?他又没死。”

    田严琦哽咽着说:“我就不信你没哭。”

    “我哭我也不当着别人面!”

    田严琦转过身来,在袁纵的病床前立正站直,特别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问题是袁纵现在合着眼,夏耀怎么看怎么像殡仪馆里面的仪式,心里那叫一个膈应。

    “我操你要不要这样啊?”

    田严琦说:“我这样是给他力量。”

    “这样要管用我早就敬礼了,还用得着劳您亲自动手?!”

    正说着,突然一个沉睿的男声响起。

    “你怎么来了?”

    那一刻,夏耀有种瞬间被人抛上天堂又踹下地狱的错乱感,袁纵醒了!可他为什么是这个时候醒的?就像夏雨荷一样等着盼着恍若隔世,最后竟然让容嬷嬷给横刀夺爱了!

    田严琦也特别惊讶,“你醒了?”

    夏耀一看他们两个人互动心里特别不舒服,但又说不出什么,毕竟人家俩人都是重病号,各有各的可怜之处。于是费劲地翻了个身,背朝着袁纵,自个跟自个置气去了。田严琦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临别前还和夏耀打了声招呼,夏耀也没搭理他。

    袁纵这才把头扭向夏耀,沉声唤了一句,“小妖子……”

    夏耀背朝着他一身的怨气,连点儿反应都没有。

    袁纵嗓子很不舒服,气息也很差,但面对夏耀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妖子……转过来让我看看……”

    袁纵发现夏耀的呼吸特别均匀悠长,他是自个气着气着就睡着了,再大的气也抵不过几天没合眼的疲乏啊!这一觉干到晚上十二点多。袁纵也因为身体的原因,在夏耀睡着后又补了一觉,晚了夏耀一步醒过来。

    醒来之后夏耀已经把身体转过来了,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脸痴汉的表情。

    “赶紧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个傻样儿。”袁纵醒来就挤兑夏耀。

    夏耀朝袁纵呲了一嘴的小白牙,后来就着这个口型继续咧着嘴乐,越说他傻他还越来劲了。

    袁纵的身体还处于半麻痹状态,体力没有完全恢复,不然早就一只大手把人抄过来了,要不要刚醒就给这么大一个刺激?

    夏耀收起脸上的笑容,定定地看着袁纵,“你的脚趾头没了。”

    袁纵一副淡然的表情说:“没就没吧。”

    “脚趾能掌握平衡。”夏耀说。

    袁纵说:“就是断了一条腿,老子的平衡能力也照样杠杠的。”

    袁纵越是这么说,夏耀越是心疼。

    袁纵又说:“过去的三寸金莲绑得脚趾头都贴在脚底板上,不是照样走路么?”

    “可是没有脚趾头,无聊的时候抠什么?”夏耀言辞犀利。

    袁纵回得更犀利,“我的人生乐趣真不指望靠它撑着。”

    “可是床上也会少了情调啊!”

    袁纵故意问:“怎么少了情调了?”

    夏耀不要脸地笑,“万一我想给你舔舔脚趾头呢?”

    袁纵捏爆夏耀蛋蛋的心都有了,老子脚趾头齐全的时候你没想过舔,现在脚趾头没了你嚷嚷着要了,敢不敢再马后炮一点儿?

    “你要是真给舔,我马上就装上义趾。”

    “义趾没有感觉啊!我听说有一项技术,可以把断掉的脚趾放在肚皮那养着,养好了再接回去。要不这样吧,你把断掉的那截搁我肚子里养着,养熟了我再给你生下来。”

    袁纵其实在用脚抠石壁的时候就料到这几个脚趾保不住了,当时想过醒来之后夏耀面对这双残疾脚的种种反应,都没想到会是这么萌和温馨的。

    夏耀又问袁纵:“你昏迷的时候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听见没?”

    “都听见了,连你唱的二人转我都听到了。”

    夏耀笑着砸床单,“我听说你们东北人都能说会唱的,你啥时候也能给我来一段啊?”

    袁纵八尺多的纯爷们儿,唱二人转那种充满滑稽喜感的曲子不是掉价么?

    不唱!

    夏耀偏偏喜欢挖掘袁纵那不为人知的呆萌一面。

    “别让我瞧不起你啊,我这种高级知识分子都放下身段给你哼了几句,你一个东北人都不敢开这个口,合适么?”

    袁纵说:“你要给我唱旦角,咱俩和一曲,我就唱。”

    夏耀琢磨了一下,反正他在袁纵昏迷的时候早就把脸丢光了,也不在乎多唱一段了。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

    “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

    “家家团圆会呀啊~”

    “少地给老地拜年呀啊~”

    “也不论男和女呀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

    “都把那新衣服穿呀啊诶呦呦呦呦~”

    “都把那个新衣服穿呐啊诶呀啊~”

    “……”

    病房里一片幸福祥和,夏耀手指戳着床单,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关节能活动么?”

    “还有点儿僵。”袁纵说。

    夏耀一脸顾虑地问:“哪都僵么?”

    袁纵狞笑一声,“就jb不僵。”这可都是夏耀的功劳。

    袁纵说:“我还听你说如果我醒了,你就帮我把导尿管拔了,亲自给我接尿?”

    “你听错了吧?”夏耀故作腼腆。

    袁纵说:“那就算了吧。”

    “别介,你要是有这种要求,我一定不会推辞。”

    其实夏耀是想试试袁纵的那活儿功能有没有下降。

    他找来一个宽口的瓶子,费劲巴拉地走到袁纵的床前,怕医生在监控里面看到,偷偷摸摸把袁纵的大鸟攥住,对准瓶口往里面塞,结果塞不进去。

    “你丫这根jb是不是泡发了?怎么感觉比以前还大了一圈?”说着说着又粗了,不仅粗还有点儿硬了。

    夏耀的目光邪幽幽抛向袁纵,“你丫老实点儿啊!”

    其实他心里特美,一是对自个保护有功的成就感,二是对自己魅力值的肯定,这也就是我夏爷,换做别人谁有这个本事啊?这么重的病都能给逗起来!他就忘了袁纵忍了多少天了,别说脚趾头断了,就是整个脚丫子没了,也架不住夏耀这么摆弄啊!

    后来夏耀又学么了一个口径更大的,塞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豪爽程度不减当年,夏耀立刻调侃道:“纵爷够威猛啊!”

    袁纵还沉浸在夏耀为他接尿的幸福中醒不过来,一听这话更来劲了。

    夏耀伸手去抽湿巾。

    袁纵问他:“你用那个干吗?抖抖不就成了么?”

    “抖哪?抖床单上还是抖我手上啊?”

    夏耀不顾袁纵的别扭,用湿巾给他擦拭着尿道口,顺带在g头上转了一圈,嫌一圈不够干净,转了一圈又一圈。袁纵本来就有肺炎,这么一折腾更喘不上来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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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得了。”袁纵略显吃力地警告了一句。

    夏耀偏不,擦完g头撸大鸟,撸完大鸟捏大蛋,再到会阴处走一遭,最后直接奔着沟壑深处去了。袁纵气喘如牛,瞳孔冒火,手箍着夏耀的后脖梗强令他停止。夏耀非但不停止,还把爪子伸到袁纵结实的臀瓣上,揉面团一样地肆意拧攥。让你丫前段时间一直让我不顺心,报仇的机会到了!

    袁纵沉着脸呵斥,“你讨厌不?”

    夏耀得瑟地笑,完全不计后果地继续折腾。

    袁纵费劲地躲着,气喘吁吁地威吓道:“你再拧我一下试试!老子操哭了你信不信?”

    “你来操啊!你现在就来操啊!”

    夏耀又使劲拧了好几下,拧完还啪啪打,存心臊着某位军爷。

    袁纵冷硬的眉骨散发着幽幽的杀气,这是要烹煮炒炸美臀瓣的节奏啊!

    夏耀不怕死地呛火,“你要是操不了,只能换我来了。爷等这一刻等好久了,知道拉我的那根绳子为啥断了不?那是我故意解开的,就等着你丫卧床不起的这一天!哈哈哈……”

    说着说着魔爪又朝袁纵的身上袭来,佯装一副真要把袁纵怎么着的架势。其实袁纵知道他在闹着玩,但也哄小孩似的陪他折腾了一会儿,毕竟好久没见他这么撒欢了。

    袁纵再怎么体弱,收拾夏耀也不在话下,大手扣住夏耀的后脑勺,夏耀的脸就闷在他的肚皮上不能动弹了。皮肤相贴的那一刻,夏耀的心口窝滚烫滚烫的,突然开始挪动濡湿的薄唇,顺着袁纵的胸沟一路向上攀爬,最后停在袁纵的脸颊处。刚要一口咬上去,就被袁纵一把薅到二十公分开外。

    “你离我远点儿。”袁纵迫不得已厉声呵斥,毕竟肺炎不是闹着玩的。

    夏耀的热情一上来,真不是几瓢凉水能扑灭的。依旧在袁纵的嘴巴和脖颈处气喘吁吁地瞎蹭,蹭得袁纵的心软塌塌的,一点儿招架能力都没有。

    “行了行了,让你在这趴一会儿,就一会儿啊!”袁纵终于松了口,又给夏耀戴上口罩,才由着他趴在自个身上。

    分开了三个月,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粘靠在一起,心情和三个月前特别不一样了。夏耀心里特别静,特别踏实,大概经历过死亡心胸都会豁达很多,说不上无欲无求,总之在很多事情上不会那么较真了。

    “你准备把小田怎么样?”夏耀问。

    困扰了两个人多日的问题终于正式摆上谈判桌。

    袁纵说:“该怎么办怎么办。”

    夏耀大体明白袁纵的意思,虽然知道袁纵的分寸,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你丫悠着点儿啊!实在不行往后拖拖,等他那脸好点儿再说。”

    “再往后拖,你受得了么?”

    夏耀现在特有底气,“有什么受不了的?你也把我想得太没风度了,我跟你说,我都没把他当回事,当初我跟你说分手……”

    说着说着扫到袁纵的眼神不对劲,心虚了,干笑两声。

    “好吧,我承认我碎嘴子,我就是为了一时痛快才那么说的。”后来发现这句检讨没诚意,袁纵依旧威瞪着他,顿时又矮了几分,“行啦,让着你,以后不说啦。”

    袁纵不依不饶的,“你给我下保证。”

    夏耀顿了顿,说:“以后我再说分手,就让袁老枪把我关进笼子里,小锁链勒着,小皮鞭抽着,直接把屁眼干穿。”

    袁纵话锋一转,“要不,咱再说一回?”

    “操,你丫可真不要脸!”

    夏耀笑骂着,又被袁纵按回胸口上继续趴着。

    袁纵沉默了良久,又朝夏耀说:“这事也赖我,让你受委屈了。”

    夏耀心头一紧,片刻后又坐起来,抄起手机举到袁纵嘴边,“再说一遍,没听过瘾,录下来搁你们公司循环播放去。”

    袁纵磨着后槽牙,“一点儿都不可人疼。”

    后来两个人又聊了好久,久分重合的两个人,话总是特别多。深更半夜,值班医生都睡了,夏耀精神头却越来越好,非要给袁纵擦擦身体。

    袁纵佯装惊讶地说:“平时都是操爽了才有这种待遇,今儿是怎么了?”

    被人戳中本性的夏耀以网络小胖的经典眼神扫了过去。

    “你丫还擦不擦?”

    “擦。”

    夏耀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把毛巾浸湿,细细致致地将袁纵从头到脚都擦洗了一遍。袁纵从井水出来之后就进了急救室,然后又转到重症病房,身上还是井水混着血水的腥味儿,被这么一顿擦洗,舒服程度自然不用说。

    夏耀特意准备了两条毛巾,湿毛巾搓洗过后马上用干毛巾擦干,然后迅速盖上被子,以防着凉。袁纵能感觉到毛巾的温度,虽然他很舒服,但夏耀的手浸泡在这种温度的水里面肯定会觉得很烫。

    看到夏耀还在往里面加热水,袁纵心疼地说一句,“别倒了。”

    夏耀以为袁纵怕热,特有男人味地哄劝着他,“没事,忍一会儿就过去了,水热点儿有助于舒筋活血。”

    袁纵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夏耀,目光中满是柔情。

    夏耀被看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故作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别跟我撒娇啊!我不吃那套。”

    结果袁纵大手把他抄进怀里,他倒先腻歪起来了,“别闹……别闹……身上还湿着呢。”

    夏耀自己也发着高烧,精神很容易就耗尽了,给袁纵搓完之后,他也气喘吁吁、浑身发热。扎到床上没有两分钟就睡着了,总是无意识地踢被子,被袁纵训了好几次,到了早上闷出一被窝的汗,烧也跟着退了。

    第二天一早,夏母过来看夏耀的时候,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心情刚明朗一点儿,就听到旁边袁纵的一声招呼。

    “阿姨,您来了?”

    夏母目光一暗,这才知道夏耀为什么一下就好了,敢情是这位“精神支柱”醒过来了。不过夏母也不能明确表露出这种情绪,毕竟袁纵是夏耀的救命恩人,也是夏家的救命恩人,只能隐忍地接受这种道德绑架!

    “是啊,你怎么样?”夏母问。

    袁纵沉声应道:“好多了。”

    夏母没再说什么。

    193

    其后的几天,袁纵就一直由夏耀照看着。难为夏耀这么个大少爷,袁纵的吃喝拉撒都归他负责,别的都还好,就这个擦洗真是个力气活儿。不擦吧,夏耀怕袁纵这个洁癖的不舒服;擦吧,还得等夏母走了,医生休息了,三更半夜爬起来为他服务。

    要是袁纵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一口一个谢谢,一次一个我爱你也值了。可他偏不,不仅没有点儿感动的意思,还理所当然地指使着夏耀干这个、干那个,事儿妈一样。

    开始几天,夏耀还有点儿热情,趁着夏母在的时候拼命补觉,等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准时爬起来。打一盆热水,准备两条毛巾,耐心地给袁纵搓洗按摩,翻来覆去,角角落落,耳朵眼儿都掏了,那叫一个细致。

    服务态度也特别好,胳膊腿儿都轻拿轻放的。

    “稍微侧一下身,侧的过去么?侧不过去我搀你一把……”

    通常这个时候,袁纵都会指指这、指指那、吆五喝六的。夏耀隐忍不发,毕竟袁纵身子骨不利索是他造成的,理应受这份气。

    隔了没几天,随着袁纵的事儿越来越多,夏耀的态度就有点儿不尽如人意了。有时候晚上两点多钟,夏耀睡得正香,就让袁纵一声咳嗽给吵醒了,“该给我擦洗了。”

    夏耀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嘟哝道:“明儿再说吧,大冬天的老洗澡伤元气……”

    袁纵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哎,粘不拉几的,凑合睡吧……”

    你姥姥的……夏耀心里咒骂一声,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持着一张不耐烦的脸走到卫生间。

    心里再有气,准备工作还是要做足的,水温要够,毛巾要两条,搓洗和按摩样样不缺。就是这脸色有点儿差劲,眼珠子一会儿斜一下,一会儿斜一下,里面都是戏。

    “你把胳膊抬起来成不成?那只胳膊!这只胳膊都擦完了你还抬,缺心眼么?”

    袁纵一点儿眼力荐儿都没有,夏耀都这脸色了,还一个劲地使唤。

    “这么两下就搓完了?糊弄谁呢?”

    “我都给你擦三遍啦!”

    “我这腿严重受寒,擦三遍也不多!”

    夏耀暗暗磨牙,黑着脸给袁纵擦完最后这一遍,端着水盆往卫生间走。

    “你怎么不把被子给我盖上?”袁纵说。

    夏耀脑门青筋暴起,扭头就是一句。

    “你就不能自个盖么?你那只手就不能动弹动弹?”

    袁纵说:“没你盖得严实!”

    夏耀终于炸毛了,指着袁纵说:“你丫再作,信不信我把你脱光了扔外面去?”

    袁纵好像就等着这一刻,盼到后就心满意足地睡觉了。

    夏耀把水哗啦啦一泼,盆子往地上一摔,气汹汹地走回来。本想直接扎进被窝,结果瞪了袁纵一眼,还是多走两步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才回到自个床上。

    这两天,夏耀的耐心是彻底耗尽了,三更半夜好不容易被催醒了,就在那摆弄手机,磨磨蹭蹭且不干活呢。

    “你快点儿,我都快睡着了。”袁大总统发话了。

    夏小佣人不耐烦地哼道,“你睡你的,我擦我的。”

    “到时候你又把我吵醒了怎么办?”

    夏耀呲牙瞪眼,“许你吵醒我,就不许我吵醒你么?”

    “你沾枕头就着,我一醒了就彻底睡不着了。”

    夏耀克制克制再克制,结果袁纵又甩过来一句,“麻利儿的,有点儿自觉性。”

    终于没克制住,手机往被子上一摔,“爷不伺候你了!你爱找谁找谁去!”猛的扎回床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躺得像僵尸一样。

    袁纵也不说话,就那么沉默地静候着,淡淡的哀叹声从口中发出,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乐呢,就爱看夏耀生龙活虎的炸毛样儿。

    五分钟之后,夏耀猛的将被子从脸上拉下来,“你不应该叫大粽子,你应该叫大祖宗!”说完暴走到卫生间,还是把家伙事儿准备齐全,回来给袁纵擦擦洗洗,一丁点儿都不含糊。

    刚擦完,袁纵又说:“我想拉屎。”

    夏耀急了,“白天不是拉了么?”

    “你怎么不说我去年也拉了?”

    夏耀指着袁纵的脑门儿骂,“你丫就是屎做的!”

    然后将袁纵两条胳膊抽到身上,背着他往卫生间走,一般来说,袁纵小便都是夏耀亲手接,大便都是背着他去卫生间。还要慢慢地放到马桶上,再把裤子给脱了,拉完再帮他提上裤子,抽到身上背回去。即便从病床背到马桶只有几步路,夏耀还是不出好气。

    “你能不能吃点儿劲?你这样我背着特别累。”

    袁纵偏偏不配合,一米九的大个儿也好意思像条赖狗一样趴在夏耀身上。背着的时候不吃劲儿,等背到马桶上开始吃劲了,直接把夏耀拽坐到自己的腿上。

    夏耀怕压坏袁纵的腿,急忙要站起来,袁纵勾着他的脖子不放。

    “你丫松手啊!不松手我怎么起来?”

    袁纵就是不松手,不仅不松手,还就着这个姿势挺了挺腰,夏耀的屁股就顶在他的裤裆上,被蹭得浑身上下冒火星子。

    “你还拉不拉?”怒吼一声。

    袁纵这才撒手,说:“你不给我脱裤子,我怎么拉?”

    夏耀给袁纵脱裤子,脱完了看到一柱擎天的内景,嗓子眼儿一阵紧涩,使劲在他裤带上薅扯了一把,就闷红着脸出去了。

    两分钟后,袁纵在里面召唤夏耀。

    夏耀还没歇过来呢,蔫头耷脑地走到门口,“干嘛?”

    “拉完了。”

    “这么快?”

    “没拉出来!”

    夏氏咆哮声再起,老子用铁钳子插烂你那没事找事的菊花!

    终于,把袁纵背回来,夏耀彻底完成了任务。心累加身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睡梦中仿佛感觉到有人亲的脸,但一想袁纵都不能从床上起来,就当成做梦了。

    第二天,袁茹定点儿过来照看袁纵。说是照看,其实就是来添乱的,她还没有夏耀实用,夏耀说话损了点儿,可人家干实事啊!袁茹整天跟这瞎白活,干啥啥不行。不过有人照看着,夏耀就能安心地出去给袁纵联系医生治疗脚伤。从病房走出去,夏耀身轻如燕,健步如飞。看来整天伺候袁纵也挺好,多运动运动,多干干活儿,体力恢复得特别快。

    回来的时候,夏耀走到病房门口,正巧听到袁纵在和袁茹聊天。

    袁茹问袁纵:“哥,这几天都是夏耀伺候你么?”

    “算是吧。”袁纵说。

    夏耀脚步一顿没进去,在门外腹诽:什么叫算是啊?

    袁茹也问:“什么叫算是啊?”

    袁纵扫了门口一眼,说:“他那种大少爷,我可指望不上。”

    夏耀怒火中烧,一边骂着一边冲了进来,“袁纵我操你大爷!老子这几天少伺候你了?吃喝拉撒,哪一样亏待你了?你特么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眼瞧着夏耀扑到床边,袁纵身体灵活一转,让夏耀扑了个空。夏耀再想逮住他,袁纵居然从床上蹿逃了。对,夏耀没看错,他居然从床上起来了,而且跑了好几步。

    “啊啊啊啊——你丫竟然早就能走了,我劈死你!”

    夏耀追着袁纵满病房地跑,袁纵虽然行动自如,但看起来脚还是相当不灵便。夏耀虽然气愤,但还是难掩心疼,追了几步不追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彻底不搭理袁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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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股闷火一直熬到晚上,有人在的时候不好发作,等袁茹和探病的人全走了。夏耀那张阴黑阴黑的硬脸往那一摆,简直没法瞧了。

    袁纵还没完没了地斗气。

    “小妖子,扶朕上厕所。”

    “夏耀,跟你说话呢,给我削个苹果。”

    “你再拿屁股对着我,我可上巴掌了。”

    夏耀知道这个时候炸毛只能助长某人嚣张的气焰,最好的方法就是臊着他。

    袁纵又往夏耀床上扔了一袋怪味豆,“你爱吃的。”

    夏耀看都不看一眼。

    继言语刺激和零食诱惑均告失败后,袁纵终于有点儿不淡定了,一大步横跨到夏耀的床上。大半个身体朝夏耀倾了过去,两条胳膊支在夏耀的脑袋两侧,满目柔情地俯视着他。

    “真跟我生气了?”

    夏耀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

    袁纵在夏耀的后脖颈上捏攥了一下,“我这么疼你,你舍得么?”

    夏耀差点儿被袁纵的“老虎钳子”捏得眼前一黑,背过气去。

    袁纵见夏耀还不搭理他,直接大手一抄,不容分说地将人窝进怀里。像抱小孩一样的把夏耀强按在腿上,手臂圈着他的后背,粗糙的手搓抚着他的脸蛋。

    “我跟你闹着玩呢,多大点儿事啊?不至于生气。”

    夏耀终于开口,“是,但凡是您干的缺德事,那都是闹着玩的,都不至于。我要是说错一句话,天都得塌下来!”

    袁纵,“……”

    “每次都拿爷们儿的标准要求我,自个却偷偷摸摸搞大姑娘那一套!!”

    袁纵,“……”

    “好意思么你?”夏耀终于吼了出来,“三十多岁的人了,白活了”

    袁纵明明很爷们儿地搂抱着夏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被媳妇儿数落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实在绷不住了,终于从嘴角甩出一丝默认的笑容,转瞬即逝。

    夏耀总算在与袁纵的唇枪舌战中占据一次上风位置,当即迫不及待地显摆自个的胜利成果,揪住袁纵的小辫子一个劲地拽,“你瞧瞧,我说到你心坎了吧?哼哼哼……”

    “我不是想让你多活动活动么?你平时没病的时候我使唤过你么?”

    夏耀噘嘴,“我根本不是计较干多少活儿的问题,我是操心你的病。你要是早点儿告诉我你身体好了这么多,我就不至于着这么多天急了!”

    袁纵定定地看着夏耀,不说话。

    夏耀越说越来气,最后一烦直接去推袁纵。

    “你离我远点儿。”

    袁纵强行将夏耀按住,一只手拧住他的下巴,说:“你再给我噘个嘴,我就松手。”

    “滚一边去。”

    袁纵直接把捏在夏耀下巴上的手转移到他的两颊上,大力箍攥着,将夏耀两个脸蛋的肉全都挤到中间,嘴巴自然嘟起来。夏耀凶残地用手去薅袁纵的头发,袁纵狞笑一声,直接对着夏耀的“金鱼嘴”亲了上去。夏耀薅着薅着,手就转向了。

    两个人激吻长达半个小时。

    从住院到现在还没敢亲热过,袁纵肺炎刚好的那两天,也只敢亲亲夏耀的脸蛋。直到确定彻底痊愈了,才敢这么激烈地折腾。

    夏耀也是个长时间没尝到肉的小馋崽儿,逮着一口鲜肉就咬住不撒嘴,把袁纵的嘴唇都嘬出血了,把两个人的裤裆都给嘬出“状况”了。

    停下来的时候,袁纵的手不由自主地朝夏耀的眼角抚去,沉声道:“真好看。”

    夏耀哼一声,“你不说没有人样儿么?”

    “我的意思是好看得不像个人了。”袁纵总算说出实话。

    夏耀特不禁夸,听完这话当即爽快表示,“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装病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哈哈哈……”

    袁纵把夏耀松开,说:“使唤了你这么多天,今儿我也慰劳慰劳你。”

    “咋慰劳?”夏耀目放精光。

    袁纵说:“给你擦一次。”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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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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