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机,一小点日用品。

    “不……,是彻底搬回来了……,”熊振台有气无力地回答,说完熊振台掏出钥匙开门,可钥匙刚一转动,似乎世界也跟着转了,天旋地转的那种转,接着熊振台觉得所有景物都横了过来,然后咣一声响,脑袋震了一下,右耳耳鸣左耳嗡嗡,在这些嘈杂的响声中,陈玄慌张的叫着熊振台的名字,只是这声音传到熊振台耳朵里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熊振台是在地上醒过来的,身下硬邦邦的,只铺了层衣服,身上冰凉,手腕也冰凉,视线逐渐模糊,是在往清洗过度。

    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视野的中心,歪着身子看着自己,嘴唇在翕动,眼睛瞪大了看着自己,嘴角似乎还有个小小的痣。熊振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可嗓子干涩,什么也没咽下去。

    “石秋……,”熊振台默念着这个名字,手缓缓抬起,想去抚摸这个脸。

    熊振台视线模糊,但头脑越来越清醒,他理智上知道,眼前这人不太可能是石秋,可没办法,知道还是想要碰一碰,因为希望有奇迹发生。

    熊振台连写剧本都没有用过奇迹这种梗,因为从来不相信,觉得太幼稚了,哄小孩儿糊弄人的,可他现在想糊弄下自己,心脏实在跳得很快,跳的简直疼了,他想安慰下自己。

    这时,人影开了口。

    “哎哎,不用打电话了!他醒了!”陈玄看熊振台眼睛裂开一条缝,直直的盯着自己,又缓缓抬起一只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儿。

    “啊?不用了?”另有两个同学蹲在一边,这两个是学编剧的,跟熊振台一层宿舍楼住,都互相认识,一个手里捏着熊振台手腕,像是在摸脉搏,另一个手里拿着手机,像是要打电话;“没事儿吧?真不用打了?不用去医院看看?”

    “应该没事儿,”陈玄说话迟疑,但语气干脆,仿佛很有经验;“应该就是低血糖一类的,晕了没几分钟。”

    “心跳有点快,可能真是低血糖了,”摸脉搏的那个男生开了口,松开了熊振台的手腕。

    “那就好,”拿手机的男生把手机放到兜里,半弯腰对着熊振台;“熊?看得清我么?嘿,醒了就说句话别吓唬人啊。”

    “他刚才说了,”陈玄回答,接着扭头冲二人一笑;“还认错人,脑袋摔傻了吧。”

    “啊哈哈哈哈,是啊?”拿手机的男生看陈玄这么说,也跟着放松了精神;“那好啊,赶紧问他银行卡密码。”

    “老熊?”摸脉搏的男生没跟着打趣,推了推熊振台的胳膊,想扶他起来;“难受就回床上躺着吧,别在地上,着凉了。”

    在三人的搀扶下,熊振台起了身,坐在了椅子上,但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二人围着他有嘻嘻哈哈的说笑了几句,见他没事儿了就各回各屋了,陈玄不放心,留了下来。

    可能是那一家伙摔得狠了点,熊振台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酸胀的疼。

    “真没事儿么,别吓唬我啊,”陈玄看人走了才拉了把椅子坐下,跟熊振台面地面;“我在医院碰着你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了这是。”

    熊振台摇摇头,接着叹了口气,可能是刚才在地上趟过的缘故,背后感觉刻骨的冷,冷的他暖不过来似的,缩肩塌背的。

    陈玄看懂了熊振台的感受,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马克杯,一溜烟的跑出了宿舍。

    宿舍里回归了安静,只有熊振台自己的呼吸声,他愣愣的坐在座位上,缓缓扭头看着放在地上的电脑和摄像机。

    好久以前,但似乎也没有多久,顶多几个月以前,熊振台就坐在宿舍里,整日的面对这台电脑和摄像机,带着大耳机剪片拼片,石秋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他都反复的看反复的听,他曾经拍了个镜头,石秋扭头笑的镜头,嘴角翘起,双眼明亮,腰线优美,连步子都迈的潇洒俊逸,简直像电影里的主角,电影里的主角是为了一个经典镜头私下里练了好几遍,而石秋却是随意的一挥洒就是个精美的画面,完全不需要刻意,是一种深入肌肤骨髓里的风情。熊振台把这个镜头反复的看,反复的欣赏,看的闭上眼睛都能把这个画面复制出来,接着一阵偷笑,好像干了什么坏事儿一样的窃喜。那时候石秋还没下凡,永远是完美遥远的,之后石秋倒是来到了自己身边,可跟昙花一现一样,他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地方,干干脆脆,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现在想起来,那一阵儿真美好,手上有活儿,心里有人,虽然感情还很懵懂,可日子过得那么有盼头,那么快乐。

    当时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难过。

    熊振台胸口堵的慌,气儿都要喘不上来了一样,可脑子还是不听使唤的回忆,跟倒带一样。熊振台觉得,之前那几个月的生活,好像做梦,几个月的时间经历了很多的事,这些事都没有旁人见证,只有他们自己记着,现在石秋走了,就剩熊振台自己反复的琢磨着这些事,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些回忆就会慢慢淡化,慢慢褪色,跟水蒸气一样消失无踪,而石秋也随着这一缕回忆,彻底的离开,只留下刻骨铭心的名字。

    熊振台感觉自己其实做了一场梦,梦了好几个月,梦里面有个石秋,完美的跟假的一样,现在梦醒了,人也跟着消失了,只剩下熊振台自己了。

    陈玄一声不吭的其实是去打水了,他拿着熊振台的杯子刚出了楼道就想了起来,又跑到刚才那个拿手机的男生宿舍里借了一个暖壶去打水,等他把水打回来了,熊振台正坐在椅子上,头低的看不到脸,胳膊无力地搭在腿上,浑身痉挛似的发着抖,大声抽泣着。

    熊振台好久没哭这么厉害了,边哭边觉得丢人,可边止不住,陈玄想安慰他但不知如何开口,之前陈玄经历过民工讨薪,流血流泪全都见过,所以还比较镇定,心想熊振台是从医院见着就开始魂不守舍的,不过是现在才开始哭,还愿意回宿舍哭,那看来应该是没死人,没死人那是残了?残了的话首要任务是照顾人不是回宿舍啊,那这么推算的话就是没人出事了,没人出事哭成这样,失恋了?被人讹了?

    陈玄各种想法在心中过,就是不敢开口问,于是端着水杯拿着毛巾在旁边蹲着,走也不是,留着也没人理他,不上不下的怪别扭的,于是等熊振台哭痛快了,也差不多12点了。

    “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了,”熊振台红着脸肿着眼,拿着湿毛巾贴着眼睛,低着头不好意思抬。

    “嗨,没事,发泄压力呗,我现在也没啥事,东西也都快拍完了,陪着你就陪,有的是时间,”陈玄说的满不在乎,笑嘻嘻的很轻松。

    “你拍完了?”熊振台鼻音很重的问。

    “嗯,基本上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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