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觉得心怦怦跳得厉害,像要跳出胸膛,那双好看的眼好像把她的灵魂都挖了出来一般,她惊慌失措, 想要逃跑。
    但李宣睿又一次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看着他, 使两个人靠的更近, 呼吸也绞缠起来:“你是怎么想的,向皇上要那么一个牌子?”他说着话手上的力气加重, 宣誓着自己的愤怒:“做了我的女人你还想逃跑?我告诉你,你哪里也去不了, 只能呆在我的身边!”
    如意心里贱贱的想, 为什么这么霸道的话她竟然听了心里觉得喜滋滋的,她一定是脑子有病!
    为了掩饰这种不能昭示于人的心理活动,如意开始胡说八道:“你倒是说的好,我是你的, 那你是不是我的?整天......”
    “我当然是你的。”
    我去,能不能不要反映这么快,让她下面的话也没得说了,真的好尴尬!为什么这么肉麻的话也能说得这么霸气?
    不行,不能让李宣睿牵着鼻子走,如意决定放大招:“说得好听,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我可不喜欢这种活法,更何况你心里还有个忘不掉的雪柔,现在也回来了,这么说吧,我这人霸道一向只能容忍我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女人,要不然,一切都免谈!”
    李宣睿的眼里竟然渐渐满满的都是柔软像要把她溺死一般,他握住了如意有些颤抖的手,将如意扶起来坐好,仔细地替她整理着衣裳,然后以一种非常严肃认真的口吻和她交谈:“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见了,我们一条一条来讲,你说不喜欢我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这个我早有感觉,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我身边在不会多一个女人,但是在我还在京都还在这朝堂,我就要一日都养着我身边的这些人,善待这些人,无关情爱,只是责任,但我可以做到除你之外,在不碰任何人。等到浩曦年满十八,能接过我的担子,那时候我就带你浪迹天涯,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看,可好?”
    那眼里竟然带着几分哀求。
    这中肯的,丝毫没有甜言蜜语,只是在认真地解决问题的态度真的感动了如意,她有点想哭,她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国度,竟然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妥协至此,她想就试试吧,说不定真就是她的那个对的人,然而爱藏了太久,害怕胆怯了太久,她竟然只能沉默了落泪。
    但李宣睿却读懂了这些情绪,他温柔的搂住如意,吻掉她脸上的泪珠,在她耳边低声道:“接下来要和你说雪柔的事情,也并不是你往常所听到的那样。”
    如意瞪大了眼。
    “……我确实和雪柔是青梅竹马,自小相识,从她跟着她的祖母第一次进宫,我遇见她,我就开始喜欢她。”
    如意很想问问,到底是多小的时候就喜欢上的。
    “她温柔可爱,天真善良,当时喜欢她的人很多,或许是因为我自小体弱多病,她又对我格外照顾,所以,我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我,以至于后来擅自求了圣旨要娶她为妻,又在将军府偶遇她和刘建荣,才知道两情相悦的是他们两个,我不过是个贸然插足的第三者。”
    难怪!难怪当初在刘府李宣睿预见刘建荣的态度那么奇怪,原来是这样的内情!
    “我确实很伤心,伤心自己表错了情,为此消沉了很久,他们两个知道后也特地来劝解过我,最终我也想通了,决定成全他们,为了说服皇上能把这赐婚改掉,我们商量了一出苦肉计……也正是这个时候朝廷出了事,说前朝的桃花扇这本奇书里有反朝廷言论,有朝廷大臣窝藏煽动民众,皇上下令彻查,结果在雪柔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了这本书,在加上朝中有人刻意煽动,结果就成了抄家流放,这个时候退婚也是不能了,刘建荣的意思是靠这婚约保住雪柔的性命,雪柔本来也是答应的,但谁知道忽然就跳崖自尽……而且事实上那个跳崖殉情的人是刘建荣,并不是我。”
    如意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觉得世界好像有些奇妙,她呆呆的道:“所以,今天你也并没有去看雪柔?”
    李宣睿笑着揉了揉如意的头发:“我并没有去,我把消息叫人传给了刘建荣,不过现在,我们要一起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一切的事情都是靠如意自己的莫名其妙的臆想发生的!果然,爱情这种东西会叫人的脑子退化!如意自暴自弃的把自己摔进了李宣睿的怀里,愤愤掐住他腰上的筋肉拧了一圈,却得了李宣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也不必这个时候来撩拨本太子,我们夜里有的是时候。”如意被电的哆嗦了一下,心里暗暗的骂李宣睿下流,又深知自己不是李宣睿的对手,也不敢再造次,只缠着李宣睿问当年的旧事。
    很快就到了雪柔暂住的小宅,门口拴着一匹骏马,一看就知道刘建荣早早就到了,等到如意和李宣睿一起进了内宅,就见着刘建荣正蹲在地上扬头和雪柔低声说着什么,看上去极其温柔而有耐心,只是那眼里压下的那浓重的悲哀,也只有他自己能品味到,看样子刘建荣已经认定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昔日的恋人。
    雪柔看见如意过来,立刻站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奔过来,她露着最纯真无暇的微笑,仿佛是被岁月遗忘的精灵,如意笑着牵住她的手:“用过晚膳了么?想吃什么?”
    雪柔只是抿嘴微笑。
    如意转头看了一眼李宣睿,见李宣睿点头,就知道李宣睿也认定了这个人就是昔年的雪柔,他只是不断的叹息,却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亲近,这莫名的让如意觉得心里舒坦。
    如意叫人带了雪柔下去,又叫小容在跟前回话,晚风徐徐的吹过这院落里槐树下的小亭子,点起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洒下一片静谧的光。
    “雪柔小姐的身上有不少外伤,可见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肋骨断了两根,可能是有人给接到了一起,但接的并不到位,所以成了畸形。”
    刘建荣捏的咯吱作响的手指昭示着他内心的愤怒。
    小容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从身形和脉象来看,雪柔小姐生过不止两个孩子,下身有伤口,而且一直未痊愈。”
    如意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即使很难想象那精灵般的女子是怎样承受这些事情的,但大致上也可猜测到雪柔都经历了些什么,从悬崖上摔下去的她被摔成了重伤,有人救了她并据为己有,或许是因为她智力受损,不留神叫她跑了出来,才让如意遇见,要不是因为如意有很强的第六感,也许雪柔悲惨的人生还将继续。
    “嘭”!壮硕的刘建荣晕倒过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李宣睿叫人把刘建荣抬了下去,并叫人去将军府说了一声,刘建荣夜里就不回去了。又吩咐伏虎:“派大批人手彻查雪柔之事。”
    即使只是普通的朋友,也很难容忍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天灾还是**,总该有个说法!
    如意和李宣睿在亭子里坐了片刻 ,如意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经历的够多了,但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她看向李宣睿:“当年找过雪柔吗?”
    “找了很久。”
    一句找了很久就昭示了这事情的复杂性,所以,当年两个少年,如今有了能力,这事情就又会是另外的结局。
    苏晴意仔仔细细的整理衣裳,早早就等在了将军夫人的屋外,刘建朗昨天夜里又一次夜不归宿,她原本以为将军府的人注意到这个现象会为刘建朗筹谋,但这么多天了竟然丝毫没有动静,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即使现在是夏季,早晨的露气照样也重,她站在廊下露水落了她一身一头,衣服穿在身上也粘腻的难受。
    苏晴意在将军府是养尊处优的,这一段日子让她也娇嫩起来,站了一会就觉得腰酸腿疼,她向着窗户看了一眼,但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直到日头高升,站在外面已经炽热起来,传话的丫头才走了出来:“夫人请三少夫人进去。”
    从丫头冷漠的眼神中苏晴意可以感受到将军夫人的不满,但她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要退缩。
    苏晴意正气凛然的走了进去。
    将军夫人正站在一株盛开的杜鹃花前,那火红的杜鹃花开的十分繁茂喜庆,将军夫人并不看苏晴意,只看着眼前的花说话:“瞧瞧这花,是我从后山上叫人挖回来的,大概也知道自己现在进了富贵人家,花开的又红火又喜庆,比在山上的时候开的还要好,我打算叫个专门的丫头侍弄这花。”
    说着才转头看向苏晴意:“你怎么瞧?”
    苏晴意有些心不在焉:“母亲喜欢就好。”
    将军夫人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瞧了一眼一旁的西洋钟:“这几日我身上乏的厉害,你若没事就不用特地陪我了。”
    这么明显的赶人。
    但苏晴意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退缩,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母亲救救三爷!”
    将军夫人原本温和的目光突然锐利的像一把刀,她缓缓的坐在苏晴意对面的榻上,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苏晴意:“我给过你机会了。”
    苏晴意不明所以,但她此刻的心思也并没有放在这些上面,逮住机会就张口:“三爷年纪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为家里分担一些事情了,只要他干的好也是父亲和母亲的脸面,也是为家里出力,是好事一桩,不说做个什么多大的官职,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就很好了……”
    将军夫人突兀的打断了苏晴意:“这些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老三的意思?”
    “都是我的意思。”
    “你和老三商量了?”
    苏晴意语气有片刻的迟疑:“虽然还没说,但是……”
    将军夫人冷笑了一声:“你如此无知无畏,是谁给你的胆子随意搀和男人的事情的?你把你的爷们置于何地?你眼里可还有他?你以为这世上人心都是黑的?别人都是蠢的?你能看懂的道理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就不懂?”
    苏晴意还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夫人这么生气过,她慌张起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将军夫人显然并不想听她的辩驳:“看在苏侧妃的面子上我给了你两次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抓住,我会亲自去和太子爷说,叫健朗还去做以前的事情,而且,我还为健朗准备了一个贵妾,这个月底就会进门,最近这段时间你也不用出门做什么了,就安安心心筹办这件事情即可!”
    苏晴意直到站在了院子里还觉得脑袋在嗡嗡作响,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第98章
    夜里下了一场少有的暴雨, 将京城从多日的烦闷和热浪中解救了出来。
    天光不过微亮,孟王妃就坐在了庭院里的椅子上瞧着紧闭的院门出神, 自从小五出了事, 这个所谓的正院如今常常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方妈妈木然的立在孟王妃的身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脸上露着两份悲切。
    晴空如洗,孟王妃仿佛是抓住了什么生机一般,猛地看向了方妈妈,方妈妈吓了一跳。
    “你的大儿子,刘达在王爷手底下听说很得脸?”
    方妈妈听着这话只觉得惊惧,结结巴巴的道:“并不怎么样的,不过是跑个腿, 传个话!”
    孟王妃竟然笑了笑,很好脾气的样子:“你可帮我做了不少事情, 我若有一日真的出了什么事, 你觉得你的儿子能好好的做事不受影响?”
    方妈妈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孟王妃又一笑:“认命吧,乖乖帮我做事, 我就能饶你一命。”
    蒋侍妾的天都塌了,她把赌注押在了孟王妃的身上, 孟王妃现在却穷途末路, 她的肚子渐渐开始大起来,年底的时候就会生产,但是她真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如意听说刘健朗要纳贵妾了,刘健朗很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家里的意思。”
    如意仔细的瞧着刘健朗做的火□□型, 半响也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刘健朗在罩衣的口袋里无意识的掏了几下:“不是,侧妃,您倒是说句话呀,别又悄无声息的不要我了吧!”
    如意笑着抬头道:“等你把这东西做好了,就算你想走也走不掉。”
    刘健朗满脸期待:“真的?!那我一定好好做!”
    如意又和刘健朗探讨了几句□□的具体事宜,才离开了小院。
    刘健朗心里也就明白了,如意是不打算干预自己家里的事情,这是叫人敬重的地方,但也正因为此,他到越发要给苏晴意几分脸面。
    朝中的事情越来越多的给了李宣睿这个太子来处理,昭帝更多的时候就是养病和教导浩曦这个孙子。
    如意在乾清宫里整理这段时间的脉案,昭帝在书房里教导浩曦写字,旁边还坐着个武英殿大学士熊英武,仔仔细细的看浩曦写的短篇小文章,如意没兴趣看,不过听说都是什么治国的大道理,她看浩曦学的很认真,心里多少能舒服一点。
    刘老太医悄悄同如意说话:“皇孙是难得一遇的有才,皇上喜欢的很。”
    如意没好气的看他:“就您知道的多!”
    刘老太医气的吹胡子瞪眼:“一点都不尊敬老者!”正说着,瞧见李宣睿进来,脚底像抹了油,掉头就走。
    如意调侃李宣睿:“太子爷威风八面呀!”
    李宣睿穿着太子明黄的蟒袍,带着镶钻的玉冠,整个人被这耀眼威严的色彩衬托的如神祗一般,微低了头微微一笑,恍如天人。
    如意拍着自己的心口:“太子爷英明神武。”
    “这么夸我,是有什么事求我?”
    如意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
    正好熊英武和浩曦一起走了出来,见到李宣睿都见了礼,李宣睿点头寒暄了几句:“先生当年还曾教导过孤,是孤的先生,如今教导浩曦,若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先生只管说他。”
    熊英武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着道:“太子说笑了,皇孙天资过人又坚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能为皇孙讲学时老夫的荣幸!”
    老头子上了年纪,到越发会说话了。
    李宣睿进了书房,如意就和浩曦送了熊英武出去,如意递给了熊英武一小包茶叶:“听说先生夜眠不宁,所以特地包了这加了决明子的五味茶,早晚一次,保管先生神清气爽。”
    熊英武笑起来,十分和蔼的样子:“侧妃实在太客气了,不过这样的好东西正好对了老夫的病痛,老夫就厚着脸皮收下来了!”
    如意笑着说惭愧,熊英武临走的时候特意看了如意一眼,点头道:“侧妃是有大福之人!”
    如意挑眉,不知道这熊英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等到李宣睿登基,她一个贵妃是跑不掉的,当然是个有大福的人。
    李宣睿进去的时候昭帝正一脸欣慰的看浩曦写的文章,见李宣睿进去就笑着道:“你知道熊英武怎么说的?他说浩曦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将来不可估量!当年,浩容在他手里可是得了一个顽石的评语的!”
    也难怪昭帝这样高兴,当年的太子以及子嗣本身的能力也是叫昭帝颇为头疼的,如今李宣睿做了太子能力强,而且浩曦这个长子又这么有前途,王朝的未来一片明朗,怎么会不高兴?
    李宣睿就拿起来浩曦的文章看了看,然后放在了一边,郑重的看向昭帝:“父皇,朝堂上的事情要跟您商量一下。”
    昭帝却立刻打断了李宣睿的话,摆了摆手:“朕如今的这点性命都是靠苏氏的药在吊着,有你在,朕不想再把那点力气用在这朝堂上了,什么事情你看着解决就是,而且朕还有一件要事要你去办。”
    昭帝的眼里褪去了威严褪去了枷锁,反倒清明温和起来。
    “着手准备你的登基大典吧!”
    李宣睿跪在了地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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