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御史一口气顶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终于说出了这一年一来他最想说出来的一句话,“万岁,您才是朝堂之主,边关之事关系到社稷安危,您当亲自拿主意才是啊!”
    何御史说出这些话,无疑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这一年以来皇上说的最多的便是‘太子以为如何’‘以太子所言’这两句话,要不是知道皇上与太子之间是父慈子孝,太子没有做大逆不道的时候,恐怕他们早就猜测皇上被太子挟制了。
    此时刚正不阿的何御史终于问出了这话,众人无疑除了一口恶气,这次皇上总不能问太子以为如何了吧!
    百官眼巴巴的看着皇上,可偏偏皇上就顺口的来了一句,“太子以为如何?”就在百官表情呆滞的时候,太子同样很顺溜的回了一句,“暂搁置以后再议!”百官在皇上和太子的面上来来回回的看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两人都在走神。
    常林看着百官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不由瞥了皇上和太子一样,皇上为什么走神他是知道的,可能与昨晚上与皇后争执有关。
    常林又看了看太子,太子总是时不时的抿一抿唇,像是在回味什么一般,看太子这春心荡漾的样子,肯定是好事了。可再好的事,您两位就不能顾及一下场合吗?
    百官呆滞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边关三个重镇丢失,蛮夷之兵大举进犯,这样严峻的时刻,一个君王一个储君竟然还能在商议的时候走神?
    卧槽,这江山是谁家的江山?他们这样殚精竭虑夜不能寐的想着解决办法,这究竟是为了谁?要不是怕说出心里话会被上面那两位削一顿,他们真想跳起来吼一句:老子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和坐在蛟椅上的太子,迟迟听不到大臣的奏对,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往下看去。
    这一看却见大臣们全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再将刚才的话从脑子过一遍,皇上尴尬的咳了咳,不由对着太子瞪了一眼:老子走神就罢了,你竟然也敢走神!
    太子面不改色的说道:“何御史若没有其他事便退下吧!”何御史非但没有退下,反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声泪俱下的说道:“万岁,江山危矣,您为什么就看不到呢?殿下,您对叛贼不惩不罚,您对得起列祖列宗吗?臣求万岁和殿下万望拿出救国之策来!”等何御史说完之后,不少的官员也跪下附和,“求万岁和殿下拿出救国之策!”
    太子犀利的眼神扫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冷冰冰的说道:“此事孤自有成算,不必再议!”
    跪在殿中央的何御史挺直脊梁,对着太子一声声质问道:“殿下,难道您还不认为您错了吗?萧禀山非忠臣,您难道看不清吗?殿下不愿意清醒,臣愿意以死以唤殿下醒目!”
    何御史说完便对着殿内的柱子撞了过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何御史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自从当今皇上执政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御史劝谏在大殿上撞死,一时间殿上鸦雀无声。葛世德跪在地上,没有人看到他的嘴角慢慢地翘起,这就是他昨晚上游说的御史。
    何御史并不是他主子的人,可是何御史却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太子一次次袒护萧府,甚至东宫的侍卫在萧府面前伤害百信,以何御史的性子怎么坐视不理?太子要是按着何御史说的做便罢了,否则何御史必定会死谏!
    果然如他所料,何御史撞了柱子,不管何御史死没死,太子逼死御史的罪名便要背一辈子了。
    葛世德在这里幸灾乐祸,杨阁老和李阁老却是有些胆寒,御史血谏说起来简单,事实上绝不是那么简单,别忘了这殿内不仅有百官,还有侍卫叉手侍立,难道这些侍卫就是摆设吗?
    当然不是,杨阁老和李阁老是经历过两朝的人,自然也见过先帝时期的死谏,只要皇上说句拦下来,那么那想要撞柱子的人便绝对撞不到柱子。
    先帝在米贵妃这件事上糊涂,御史死谏的自然不少,先帝也不想留一个千古骂名,所以真正能死在殿上的御史却是没有几个。今天何御史突然要撞柱,虽然事发突然,但是何御史是说完要血谏才撞柱的,只要皇上或者太子立刻说一句拦下来,那么何御史便绝对撞不到柱子上。
    可是,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都没有开口,两人任由何御史撞了柱,这说明什么?说明在皇上和太子的眼中,何御史不值得他们救下来。想到这些,杨阁老和李阁老不由微微一颤。
    就在这寂静无声中,太子终于开口了,“众卿可还有死谏者大可随意,孤绝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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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谁在金銮殿上撞了柱?
    ☆、100 萧家斩首示众
    因为太子殿下的话,不少的官员轻轻地到底了一口凉气。太子殿下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像这样说出这样不顾身份的话,显然殿下已经极为生气了。
    也对,虽然现在是太子的父皇当皇帝,可是这一年以来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是太子殿下在拿主意,皇上只说一句以太子之言。
    何况刚才何御史撞柱的时候,说的也是让太子殿下醒目,这分明就是冲着殿下去的,有人不由看了看皇上旁边的起居录记录官,恐怕今天这件事情也要记到上面去吧!
    殿下生气了,没有想要这个时候触他的眉头,本来在何御史撞柱之后,葛世德还找了不少的官员一起口诛笔伐太子,可是现在那些官员都缩着脖子跪在那里,愣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讨伐太子。
    葛世德不由有些着急,他对着离自己不远的官员使了一个眼色,那官员就当没有看到一般,缩头缩脑的跪着。
    葛世德握了握手,何御史撞了柱子,太子竟然没有开口让人上前去看看,这本来就是帝王的忌讳,逼死忠心耿耿的御史不说,竟然还不管不问,只这一条传出去,太子便在天下有志之士面前失了民心。
    可是,偏偏所有的人都畏惧太子的威势,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头的,葛世德摇了摇头,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出这个头?
    刚才有一些官员跟着何御史一起跪下求救国之策,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跪下了,可在太子说了谁想死谏孤绝不拦着这句话之后,文武百官一起跪了下来,太子震怒众人当然要跪下一求殿下息怒了。
    因为所有人都跪下了,所以当所有人当中,葛世德这样摇摆不定,在上首坐着的皇上和太子便看的一清二楚。
    太子直接点了葛世德,“葛大人,你有话说?或者要死谏?”葛世德被太子点名,心思不由一跳,本来他就做贼心虚,毕竟今天这些人讨伐太子都是他安排的,现在太子直接点了他的名,不由让他怀疑,是不是太子知道什么了?
    但是现在太子开了口,不容他多想其他,葛世德咬着牙说道:“殿下,何御史生死不知,求殿下看在何御史忠心耿耿刚正不阿的份上,派人救一救何御史吧!”
    葛世德没有直接说太子殿下逼死何御史,可是他说的一番话,却是向百官们暗示太子逼死御史还不管不问。
    刚才没有人敢出头,现在他点名了,他就不信那些整天拿着忠孝信义弹劾人的御史会无动于衷,要是他们今天敢当缩头乌龟,那么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弹劾别人,这样畏惧权势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做御史?
    葛世德想的很好,然而现实却与他想的相悖,竟然没有一个御史站出来为何御史出头,葛世德不由感觉浑身如置冰窖般,今天这些御史们到底怎么了?
    容不得葛世德想明白,上面的太子又开了口?“哦?葛大人认为何御史忠心耿耿刚正不阿?”葛世德的冷汗不由落了下来,这话让他怎么回答?说何御史忠心耿耿,就是直指太子逼死重臣,可若是说何御史不忠,那他刚才说的不就是欺君吗?
    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错,葛世德没有多长时间思考,只能凭着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回答。
    “回殿下,何御史以往的政绩臣等有目共睹,便是看在往日的功劳上,求殿下救救何御史吗?”葛世德说完对着上面磕了一个头,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了。
    “既然葛大人认为何御史该救,那么葛大人就过去看看何御史怎么样了吧!”太子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
    葛世德不敢不应,起身对着何御史僵硬的走了过去,何御史是头撞柱,头顶上被撞破了不断的往外留下,他还没有走到何御史的面前,便先踩到了何御史流出来的血上。
    葛世德全身不自然的僵硬着,就连他的步伐也僵硬无比,说起来何御史撞柱是他怂恿的,何御史今天要是死在这殿上,有一半的原因可以说是他逼死的。
    现在殿下又让他来看看何御史死没死,葛世德只感觉说不出的恐惧。到了何御史的身边,他僵硬的蹲下身去,伸出手颤抖的在何御史的鼻息上探了探,竟然还有一丝呼吸在。
    葛世德不由大喜道:“殿下,何御史还有气息尚在?求殿下救救何御史吧!”葛世德跪在何御史的身边,不由又对着百官那边看了看,既然何御史还活着,为什么他们连求殿下救何御史都不敢?
    太子没有看葛世德,反而是对着百官问道:“还有谁认为该救的,都站出来让孤瞧瞧?”
    听了太子的话,更是没有人敢站出来了,有些问心无愧的还能镇定的跪着,有些参与了今天的讨伐,在太子这一声声的威势下,不由瑟瑟发抖连跪都跪不好了,支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太子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官员,眼中闪过讽刺,就这样还想在朝堂上搅风搅雨?
    太子眼睛一转,对着文昌运问道:“文大人?你认为何御史该救吗?”文昌运正是葛世德的上次,也是葛世德曾经极力拉拢的对象,因为文雨的事情,文昌运已经隐约的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要说起被杨莫远玷污的文雨,在那次马车内被甩出去,被人看到她与杨莫远偷情,文雨便精神开始不正常,见到人就躲,不管是男人女人都害怕,一旦靠近她便打人。
    文雨这样疯疯癫癫的,就是想要将她嫁出去也不可能了,所以文家只能将她单独关在一个院子内,打算着养她一辈子。
    文昌运被太子点了名之后,沉稳的说道:“禀殿下,臣以为何御史不为君分忧反而添乱,是为臣子的不贤。以自身之死来污君主名声,是为臣子的不忠,这样不忠不贤的臣子,不值得殿下救。”
    文昌运虽然对太子有些不满,但是考虑事情还是习惯站在君主的角度考虑,那么自然看到的就是何御史这样做的坏处了。
    朝堂上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向着太子,但是只要脑子清楚的便都知道何御史这样做不对,太子并不像先帝那样糊涂,这看他这些年的行事便知道了,所以边关的事情,身为人臣可以有疑问,但绝不能这样死谏。
    但凡长脑子的,就应该明白,这轩辕朝是轩辕氏的,而这王朝以后又是交到太子手中的,他身为这天下将来的主子,难道他会眼睁睁的看着江山被蛮夷占去吗?
    所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殿下心中必然有计划,作为忠于朝廷的臣子在边关出事之后对太子有质疑,一方面是引起太子对边关的重视,而另一方面则是配合太子的计划,朝廷百官总要有个反应不是?
    这是身为君臣之间不需要商量便有的默契,这也是那些忠于皇上忠于殿下的臣子的想法,也只有那些心怀不正的人才会认为这是机会,却没有想到正好落到了太子的眼中罢了。
    心中有沟壑的人,便知道今天何御史的做法正好是触了太子的逆鳞,恐怕何御史的事情不会善了,在这时候更是不能犯蠢。
    而那些脑子不清楚的,却也察觉到了不对,打定主意今天就要随大流,要是不幸被殿下点了名,那也装傻充愣说句臣愚钝,反正被殿下认为蠢,总比像葛世德那样真正的船货强。
    葛世德听到文昌运的话之后,不由脸色一白,身为臣子不站在君主的利益上考虑,那这样的臣子还要来何用?一心不向着君主,那不就是明摆着有二心吗?
    葛世德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何御史撞住了之后,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他从来都是希望太子倒霉的,自然不会站到太子的角度为他考虑了,也因为他今天便露出了马脚。
    坐在上首的太子看不到葛世德惨白的脸,他也没有将此人放在眼中,听了文昌运的回答之后,便对着其他人问道:“众位大臣以为如何?”
    百官齐齐的说道:“臣等附议文大人!”太子一挥手,冷冰冰的说道:“都起来吧!”百官依言站了起来,唯有葛世德跪在何御史的身边没敢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这都起来的里面包不包括他!
    不过太子接下来的话,却让让瘫倒在了地上。太子殿下冷厉的声音,说道:“何御史不贤不忠,今革去御史之职;葛世德是非不分,革去官职永不录用!”一摆手,对着侍卫说道:“拉下去。”
    百官看着何御史被侍卫想拉麻袋一样拉着出去,不由惋惜了一声,死谏哪里是那么好谏的,你若谏的对便是名垂千史,可你若谏的错,便要承受君王的怒气。
    太子一怒横尸千里血流成河,虽然现在没有那么严重,可是却是彻底毁了一个家族,想来何家至少两代之内不会有圣眷了。至于葛世德,一个从京外来的,还没有在京城站稳便想着说教太子,真是可笑至极!
    待何御史与葛世德被拉下去之后,又内侍进来,快速又无声的将殿内的血擦干净,又在殿内燃了沉香,殿内漂浮的血腥味很快就被这沉香给遮掩住了。
    百官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只听太子淡漠的说道:“可还有奏对?”一切又恢复正常,要不是何御史和葛世德的位置上少了两个人,恍惚还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这就是君臣之别,生杀允夺不过瞬息之间,身为臣子最该谨记的便是伴君如伴虎!
    心中谨记着君臣之别,又想着今天准备的奏对,那些是不能提的,殿下已经说了边关的事情搁置再议,那么他们便不用再说了,撇开这一件事,有人出列呈了折子。
    “昨天萧府外发生东宫侍卫袭击百姓的事情,臣身为京兆尹职责所在,须将此事调查清楚,但事涉东宫,又有流言传出太子无道滥杀百姓,臣求殿下下旨,允昨天在萧府门外的东宫侍卫配合调查!”
    太子说道:“宣陈观!”很快陈观便进了殿,行了礼之后,太子说道:“将昨天在萧府门前的事情说一遍。”昨天陈观回来之后,便将这件事报给了谨言,有人在煽动百姓对付东宫。
    陈观口齿清晰的将百姓们说的话,在殿上给百官们都重复了一遍,众人一听便知道有意针对东宫的预谋!
    京兆尹说道:“陈大人抓的那几个百姓,请交给本官,本官一定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坐在蛟椅上的太子说道:“不用问了,民不议政,诋毁储君,直接砍了!”几句话又是几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京兆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太子发了话这件事便不用他过问了。其他人有说了几件事,太子都是铁腕的解决了,待众人没有了奏对,太子才缓缓地说道:“萧禀山叛国,为以儆效尤,萧家人半月之后斩首示众!”
    ☆、101 求和离
    当朝堂上太子说的话传到内宫的时候,云砚凝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而出,“太子脑子被驴踢了吧?”春梅夏露嘴角齐齐的一抽,就是您的脑子被驴踢了,太子的脑袋也不会被踢的,那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脑袋,驴下的去蹄子吗?
    其实云砚凝不在乎太子杀不杀萧家,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赖馨梦,赖馨梦身为她的女官,可是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现在赖馨梦有难了,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砍头吧!
    恰好今天是四娘和子嫣进宫的日子,两人给太子妃请了安之后,便听到太子妃问道:“你们知道和离需要什么条件吗?”
    四娘和子嫣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这么问,子嫣还没有成亲,对这些自然没有研究过,倒是四娘说道:“这个四娘也不清楚,不过四娘倒是知道一个案例,是我没有出阁的时候,我爹爹判过的一个案子。”
    云砚凝说道:“说来听听!”
    四娘徐徐说道:“那娘子嫁的人家姓古,那古娘子要和她的夫君古大郎和离,是古娘子主动搞到了衙门要求和离,原因是古大郎瘫痪在床不事生产,只能靠着古娘子的嫁妆过活,对于古娘子来说,还不如直接和离带着嫁妆再找一个夫君。”
    子嫣不由皱眉,“这古娘子怎么能这样?”云砚凝看了子嫣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她摊上这事,她不见得还敢这么说。
    或许从道义上来说,不应该抛弃瘫痪的夫君而去,可是日复一日的照顾另一个人,还要独自支撑一个家,是没有几个女子能做到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一点都没有错。
    就像是在世家当中,嫁出的女儿夫家要是遭了难,世家便会将女儿接回去,这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怕自己的女儿跟着夫家吃苦吗?
    世家大族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贫民百姓了。甘愿照顾瘫痪的夫君,那是大仁大义,众人都会称赞。而选择抛弃的,众人虽然会唾弃做妻子的,却也就到这个程度,谁也不能做主将那妻子逼死不是?
    毕竟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女儿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遇到了自然会心疼自己的女儿,宁愿被人说道也要将女儿带回家的可有的是。
    云砚凝对着四娘问道:“最后怎么判的?”四娘接着说道:“我父亲没有判和离。因为在古大郎没有出事的时候,古家也算是小有资产,古大郎对妻子又好,给了妻子不少的钱财做她的嫁妆私产。”
    “古娘子有那些私产都是因为古大郎,她享受了古大郎给的富贵,又怎么能在他落难了之后,拿着古大郎给的钱离开呢!”
    云砚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女子有三从四德,也有七去七不去,七不去中便是维护了女方的利益,有维护女方的七不去,自然也有维护男方的律法,而古娘子和古大郎的案子,便是维护了男方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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